第13章 修女墮落筆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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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一航從熟睡中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窗簾被整整齊齊地卷到了兩旁,刺眼的陽光從落地窗外射進來。

  床上僅剩他和克洛艾兩人,提塔和柳芭都已不知蹤影。

  克洛艾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口,睡眼惺忪間,呂一航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妹妹。

  每到周末,呂之華就是這麼賴在床上,懶懶洋洋不肯起來。

  但是,和妹妹迥異的是,克洛艾身上什麼也沒穿。

  她的唇角流出一抹涎水,隱隱有種苜蓿的薰香,軟乎綿滑的乳房緊靠著他的手臂,比深冬的棉被還暖和。

  呂一航掀開被窩,國教修女的潔白身軀暴露在眼前,宛如在發出聖潔的光輝,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但他忍住了姦淫一通的衝動,只捏了一把她的下巴,起身便往房間外走。

  若不見上提塔和柳芭一面,總讓人覺得心裡不夠踏實。有這兩位賢淑少女陪伴的生活太過夢幻,連片刻的分別也難以忍受。

  呂一航沒穿衣服,一絲不掛地下了樓,走到了餐廳中。

  「早安。」

  提塔坐在餐桌邊上,側過腦袋微笑問候。

  淡金色長髮用發圈隨意捆成了低馬尾的髮型,身上仍然穿著昨晚那身天藍色睡裙。

  兩隻盈乳支起薄薄的綢緞,在胸腹之間撐起一大片空子,頂頭浮凸出來兩顆小櫻桃,外加半睡不醒的迷離眼神,有種莫名的色氣。

  「早上好。」

  柳芭端著一碗蘇式細面走出廚房。

  她頭戴女僕的喀秋莎頭飾,銀髮紮成悠閒輕便的法式低髮髻,身著一條潔白的純棉圍裙。

  乍一看,與她平常的居家著裝沒什麼區別,可是——

  「你怎麼……穿成這幅樣子?」呂一航問道。

  柳芭輕撥鬢髮,含蓄笑道:「什麼樣子?」

  她的眼神中盈滿了挑逗之意,像在故意撥弄呂一航的慾念之火。

  呂一航無奈地笑笑:在圍裙之下,她連一絲一縷都沒穿!

  ——這就是傳說中的……裸體圍裙嗎?

  柳芭完全沒在意呂一航的焦渴目光,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到桌邊,將麵條置於提塔面前。

  這時可以從側面看到她半遮半掩的曼妙軀體,色情程度更上一個台階。

  她的身體正面被圍裙覆蓋著,側乳卻一覽無餘,皓雪似的乳肉一抖一抖,後腰肌腱繃成一條有力的曲線,安產型的翹臀朝天隆起,如一隻鼓脹的水囊。

  呂一航看得心癢,吩咐道:「柳芭,來替我口交吧。我下面邦邦硬,難受得緊。」

  柳芭面向呂一航,鞠了一躬,微微笑道:「我很樂意用嘴效勞,但看在我只穿一條圍裙的份上,你有沒有興致品嘗更私密的部位呢……比方說,我的小穴?」

  柳芭施了個優雅的提裙禮,捏住圍裙的邊沿緩緩上提,露出兩條白皙透亮的修長美腿,而在最神秘的大腿根部——那道櫻粉色的蜜縫中,一隻跳蛋正滋滋震動,開關和連接線都用透明膠粘在了大腿上。

  柳芭解釋道:「為了方便為主人處理晨勃,我一直保持著濡濕的狀態,隨時都可以插入。」

  難道在烹飪時也一直戴著跳蛋嗎?真是位貼心的女僕,不論身處何處,時時都在為主人著想。呂一航感動得要流淚了。

  不過,比眼淚流得更快的,是他馬眼中滲出來的先走汁。

  他二話不說地走到柳芭背後,只手摁住她的肩背,「啪」地將她壓倒在餐桌上,肉棒夾在兩瓣圓臀當中,被肥美柔滑的臀肉擠得越發腫脹。

  受臀間巨物刺激,柳芭發出一聲快美的嬌吟,順勢趴得更低,傲人的雙峰被擠壓成扁圓的兩團白面,雪花花的乳肉從圍裙側面溢出來。

  「真會勾引人,你個騷貨。」呂一航將手伸入圍裙,五指分到最開,也差點沒能擎住她的胸部,充滿彈性的乳肉壓著整隻手掌,擠得他手筋發麻。

  「我只對主人這麼做……啊,啊……只要主人能對我提起性趣,就是我的莫大榮幸。」

  柳芭搖晃著屁股,希求呂一航的臨幸,臉上蕩漾著新娘出嫁般的幸福笑容。

  呂一航彎下腰,與扭回頭來的柳芭深吻到了一起。當他們唇齒相接之時,呂一航以後入式捅進了柳芭的蜜穴中。

  「唔嗚嗚!」

  柳芭被肉棒衝擊得不知所措,卻因口齒被呂一航的舌頭擠占,無法自由喊叫出來,只能發出呻吟之聲,做一下象徵性的反抗。

  趁抽插的間隙,呂一航俯身一拾,將濕透的跳蛋納入掌中。

  再用雙手掰開柳芭的雪臀,綻出粉嫩的一線菊穴。

  柳芭的菊道如羊腸一般狹窄,還好有她的淫液作為潤滑,呂一航奮力一擠,把跳蛋塞入其中。

  柳芭沒料到主人會做出這種舉動,身體瞬間僵直了一下。

  「咳,啊啊……別,別這樣。好痛!」柳芭嗚咽著求饒道。

  呂一航壞笑道:「是嗎?那我拔出來?」

  「不要!啊,嗚……拔出來更痛,千萬別動……」

  柳芭早已閉上菊門,腸道內部仿佛有一種吸引力,跳蛋牢牢地嵌到腸壁當中,吸附於密密褶皺表面,再怎麼晃動屁股也掉不出去。

  「好好撐住。」呂一航拍擊了一下柳芭的翹臀,繼續在她的小穴中肆意馳騁,把一大清早的起床氣全都發泄在花徑之中。

  雙穴同時遭到侵凌,柳芭痛得大叫出聲。她的肛菊從未受過開發,現在卻遭受了呂一航的跳蛋惡作劇,就像重新開了一次苞,爽得死去活來。

  隨著跳蛋的震動,柳芭後穴也不住地抽搐,蜜道像受了驚似急劇收縮,強勁的力道似要把肉棒中的汁水直接榨乾。

  「他今天怎麼這麼使壞?」柳芭的下頷壓在桌上,緊緊閉上眼睛,嘴唇一開一合,在心中叫苦。

  她本以為主人剛起床,應該使不出多少力氣,沒想到還是能大肆抽插,一直把她肏到意識模糊,蜜汁止不住地噴射出來。

  為了向提塔證明自己的王者氣質,呂一航強逼自己變得自我中心主義,以「只顧自己快活」的方式做愛,至於嬪妃的感受,那是次要的事情。

  所以他毫無憐憫之心,一點力氣也沒剩下,反覆插弄著柳芭蜜汁涌動的肉穴,完美地達到了提塔的要求。

  他和柳芭聯袂上演的活春宮下飯極了,提塔一邊默默觀看,一邊把麵條吸進嘴裡。

  無論是呂一航的賣力抽插,還是柳芭的放聲浪叫,都刺激著人類最原始的情慾,就連胃口不大的提塔也感到食慾勃發。

  而且,柳芭的手藝也不是蓋的。

  麵湯是濃香馥郁的紅湯,從昨晚一直煮到現在,配上汁水足的素雞、嘎嘣脆的筍乾、撲鼻香的香菇作澆頭,最後撒上一層翠綠蔥花,連面帶湯,全都美味極了。

  當提塔把紅湯也一併飲盡時,呂一航正好把精液射到了柳芭的小穴最深處。

  「啊啊啊咿呀——!」

  柳芭趴在桌上翻起白眼,雙腿止不住發抖,意識飄到了雲霄之上,淫水混著精液,從她的穴口奔湧出來。

  但當呂一航在提塔對面落座,準備用餐時,柳芭強行振作起來,顫顫巍巍地蹲跪到餐桌下邊,延頸至呂一航胯下,用舌頭為他清潔杆上淫液。

  對於柳芭無微不至的關懷,呂一航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太過驚奇,只是輕撫她的腦袋作為嘉獎。

  「咦?面是不是少做了一碗。」呂一航才扒拉兩口面,突然問道。

  「嗯?」柳芭從餐桌底下冒出頭來,手背一抹嘴角的津唾和淫水,用手指頭清點了一遍:「沒少做啊,正好三碗。」

  「克洛艾的呢?」

  聽到這一問題,柳芭和提塔對視了一眼,就像心領神會一般,同時綻出了笑容。

  提塔眨眨眼睛,柔聲提醒道:「她是俘虜啊,怎麼會有她的份?」

  柳芭的語調溫柔而歡快:「挨餓也是體罰的一部分,我們要利用飢餓讓她屈服。」

  呂一航啞然失笑,她們倆看似文文靜靜,欺負人的本事真不小。

  要是放在《悲慘的欺凌者》里,戰力定不會遜色於五色海皇——按照發色來看,應被稱為「金海皇」和「銀海皇」吧。

  在知書達禮的外表下,提塔天生就帶有法師的野蠻基因。

  正如提塔所說,異能界只有「主人」與「奴隸」的分別,作為魔法世家的大小姐,提塔當然有著身為「主人」的驕傲。

  她接受了古典式的魔法教育,像古時候的法師一樣善於決鬥,所以絕不會對仇敵心慈手軟。

  有提塔這麼優秀的「榜樣」在前,呂一航感到壓力山大。

  名義上來說,是他在努力調教克洛艾,但換個角度,何嘗不是提塔和柳芭在調教呂一航呢?

  她們心中懷著一個共同的目標:把呂一航調教成一位更加優秀的主人。

  「我一定要滿足她們的期待。」

  呂一航一邊暗下決心,一邊伸出腳尖,捅了捅柳芭的下腹,指揮她含得更深一點。

  吃完早餐後,三人又返回了臥室中,克洛艾還在床上安眠。

  畢竟她新瓜初破,並未適應魔神性交的猛烈節奏,經過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翻雲覆雨,體力已經消耗殆盡。

  如果沒人叫她,她估計會一覺睡到地老天荒。

  柳芭拉開床頭櫃抽屜,從中摸出來一隻項圈。

  那隻項圈由精細的皮革製成,通體漆黑,均勻地打著幾個孔洞,牽連著一根長長的鐵鏈,就直徑尺寸來看,應是給大型犬使用的吧。

  呂一航問:「這項圈是從哪裡來的?」

  「我租車時順帶從寵物店買的,我覺得說不定會派上用場,果然有用吧?」柳芭把項圈朝呂一航揚了一揚,露出了調戲的笑容,「要不,你來戴戴看?」

  「我來就我來。」呂一航躍躍欲試,把項圈拿到手上,在克洛艾脖上繞了一圈,再緩緩收緊,勒得頸肉微微凹陷。

  纖細白皙的脖頸,配上漆黑優雅的項圈,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力——可憐的克洛艾,還沉浸於睡夢中,掛著甜蜜的微笑呢,脖子上就被套上了寵物的象徵,從盛氣凌人的騎士變成了乖乖巧巧的小狗,讓人見了就想憐愛一番。

  呂一航打量著自己的傑作,露出了成就感十足的微笑。

  瓷磚的冰涼觸感使克洛艾從熟睡中驚醒,她一恢復意識,就感到下體發疼,仿佛穴內仍有一根怒龍在來回倒弄。

  「怎麼回事,是月經來了嗎……對了,我被惡魔玷污了貞操,我,我……不再是處女了。」

  一想到這點,克洛艾穴內的疼痛化為了鑽心的苦楚。

  她的處女小穴太過嬌嫩,昨日的強暴又太過激烈,即使休息了一夜,她膣內的神經末梢仍在隱隱作痛,猶如被印刻上了一個恥辱的烙印。

  「這又是什麼東西?」她雙手摸到了脖子上的項圈,一股惡寒傳遍了她的脊髓。這隻項圈是來自地獄的鎖鏈,綁得她皮膚發燙。

  更令她膽戰心驚的,是傳至耳邊的惡魔之語:「把她拴在馬桶邊上吧,方便她排泄。」

  克洛艾猛地抬起頭,只見到三雙帶著狎褻之意的眼睛,這三雙眼睛的主人是誰,她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悲憤地望向他們,沒有用手遮掩乳頭和小穴,雪白赤裸的胴體暴露在三人的視線中,好像砧板上一條剝光鱗片的魚,任由廚師宰割。

  ——我的身子都被呂一航玩遍了,看幾眼就看幾眼吧,無所謂了。

  克洛艾空洞的雙眼微微發酸,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剛才還在柔軟的大床上酣眠,現在卻只能在冰冷的地磚上煎熬,簡直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這種落差感叫人崩潰。

  克洛艾高叫道:「我早知道你們不會這麼好心,現在又要來強姦我了,是吧?我的貞操都被你們拿走了,剩下的還有什麼可惜的,隨你們亂來吧!」

  提塔燦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就這麼想被強姦嗎?真是只騷浪的小母狗。是禁受不住慾火了呢,還是臣服於呂一航的魅力了呢?只要你肯說出來,我們會為你提供最棒的姦淫,隨時都行。」

  「我,我不是……我沒有……」克洛艾急著反駁,但畢竟是她親口說出「強姦」一詞的,真是辯也辯不清。

  呂一航默默看了克洛艾一眼,將鎖鏈的另一端系在牆壁的掛鉤上,隨手打了個結。這個結松松垮垮的,小孩子也只用踮踮腳尖就能把它取下。

  迎著克洛艾錯愕的視線,呂一航解釋道:「我們要出門去了,要把你捆好,你就留在這裡……呃,看家吧。」

  與此同時,柳芭捧住克洛艾的臉頰,妖眼泛出駭人紅光,一字一頓地下達命令:「待在這裡別動,不許毀壞項圈和鎖鏈。」

  這就是柳芭最擅長的能力,從根本上消除克洛艾掙脫束縛的可能性。

  有時候,心靈的枷鎖比物理的枷鎖更加堅固。

  據說,要是大象在年幼時被鐵鏈拴住,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那麼當它長大以後,它就會打消反抗的念頭,只用一根草繩就能把它栓牢。

  同理,要想監禁戰力超群的崇聖修女,只需瓦解她的反抗之心即可。

  以克洛艾的腕力,再堅實的鐵鏈也會被輕而易舉地擰斷,但在妖眼的威逼脅迫之下,一根二指粗細的鐵鏈就足以把她困到天荒地老。

  提塔催促道:「走吧,再不出門就要中午了,我可不想在烈日底下走路,熱也熱死了。」

  呂一航忽然想到:「不給她吃東西,總得給她點水吧。要是她喝下自來水,拉肚子了怎麼辦?」他打算親自去給克洛艾找水喝。

  這棟別墅的廚房中,有一台容積巨大的雙開門冰箱,裡面貯存著各色飲料,從礦泉水到果汁、可樂、啤酒,種類繁多。

  連礦泉水都有冰露、怡寶、農夫山泉等多種款式,價位有高有低,呂一航左找右找,從中挑選了一瓶依雲出來。

  呂一航回到衛生間,彎下腰,把依雲擺在克洛艾面前:「給。」

  「嚯,餵她這麼高檔的礦泉水啊?」提塔看向呂一航,忍俊不禁地說。

  呂一航面露不好意思的微笑:「她今天只能靠喝涼水填肚子,怪可憐的,就照顧她一點吧。」

  提塔瞪了他一眼,嗔道:「你還挺寵她。」

  「哪裡的話,用孟夫子的話說,這叫『惻隱之心』。」

  提塔被這話逗得樂不可支,嘻嘻笑道:「好一個惻隱之心。那我給她點新鮮空氣,是不是也算惻隱之心?」

  提塔順手按下了排氣扇的開關,天花板上響起了嗡嗡的嘈雜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迴蕩。她面露春風得意的微笑,跟隨呂一航離開衛生間。

  「什麼時候你肯心甘情願地獻出身體了,你就有飯吃了,也能離開幽閉的環境了。記住,我要的是你的屈服,心服口服的屈服。」

  提塔的嗓音極具穿透力,像從遼遠的天邊傳來一聲鷹嘯。

  當大門合攏之時,房間內霎時間被一片黑暗所籠罩,好似永夜降臨到了北極圈內的荒野。

  陽光、空氣、水,都是上帝的恩賜,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但假如身陷囹圄,這些東西無不成了奢侈品,地上的瓷磚是冰涼的,懷中的依雲也是冰涼的。

  在妖眼的控制下,克洛艾全然不敢動彈,遑論從項圈中掙脫。她無力地伏下身子,豐腴健美的大腿緊貼著地面,體溫被冰冰涼涼的瓷磚帶走。

  克洛艾的腦袋昏昏沉沉,無法集中精力思考,眼前仿佛有千萬顆金星閃爍,繞著某個圓心作著周天運轉。

  她後悔嗎?

  後悔以呂一航為獵物,後悔與魔神為敵?

  不,她已經沒有餘力復盤這些了。

  無邊無際的黑暗湧上了她的心房,湮沒了一切希望的光點。

  在排氣扇的嗡嗡轟鳴中,她隱約聽見了自己淒切的啜泣聲。

  蘇州最有名的是園林,最有名的園林是拙政園,提塔還是初次拜訪蘇州,便選擇了這裡作為第一個遊覽的景點。

  提塔挽著呂一航的手臂,行走在園中池塘邊的小徑上,一邊是波光粼粼的水面,群魚在荷葉間穿梭,一邊是鬱鬱蒼蒼的老樹,龍蛇盤根錯節,陽光從葉子的縫隙中漏下。

  儘管遊客人山人海,但看到如此美好活潑的景色,足使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

  提塔明燦燦的淡金色秀髮,很容易讓她成為茫茫人海中耀眼的維納斯。

  為了掩蓋自己身上外國人的特質,她將腦後髮絲綑紮成了一隻小巧玲瓏的丸子,藏在棉麻織成的寬檐帽下,又戴了一副赫本式的貓眼太陽鏡,遮住兩隻深藍的靈動眼眸,再穿了一條青白交錯的印花沙灘長裙,看起來像一位有品的觀光客,既不過於浮華,卻又不失精緻。

  至於柳芭,也戴著一副相似的眼鏡,身穿清清爽爽的白襯衫,走在他們身後,保持著大約兩米距離,如一名暗中護衛的保鏢。

  呂一航挺想體驗一人身攜二美遊園的感受,左手一個,右手一個,但嚴格來講,他們現在還是犯罪分子,必須要隱蔽行動,絕不能引起別人注意。

  「什麼時候才能和她們一起在公眾場合同行呢?我又不是日式偶像,居然也有經營地下戀情的困擾!」

  呂一航嘆了口氣,至少現在看來,還遠未到能夠和她們坦然並立的時候。

  途徑一座亭子,呂一航和提塔暫坐歇息,提塔從兜里掏出來了一本小巧秀氣的硬皮筆記本,用原子筆在上面精心描畫。

  呂一航靠近一看,她正在描摹園林的布局,一筆又一筆,畫得既細緻又清爽,如同出自專業的設計師之手。

  提塔推了推太陽鏡,把它架到了額頭上:「基本上,我是奧古斯丁的信奉者,我相信人類記憶的力量,所以要把自己所見到的東西記錄下來。」

  呂一航露出苦笑,她真是個勤奮的人,不但會在新生杯賽後記錄同學的表現,連出來玩也想方設法汲取知識,這種用功勁也許就是她成為魔法高手的秘密吧。

  等作完畫後,提塔在頁邊上恭敬地寫下「荷風四面亭」五個漢字。

  呂一航瞧見了,「噗嗤」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提塔瞥了他一眼。

  呂一航憋笑道:「畫得這麼好看,怎麼到寫字上就拉胯了呢?」

  提塔寫的字一點筆鋒也沒有,呆板到了稚拙的地步,就像幾根火柴棍拼湊起來,連初學描紅的小學生都比不上。

  提塔的漢語水平毋庸置疑,聽說讀都是超高水準,連領略古文都不在話下,唯獨不擅長寫字。

  看來對寫慣了拉丁字母的歐洲人來說,方塊漢字的確是一樁難事。

  「別笑啦,你來寫寫試試。」提塔不服氣地努努嘴,把筆和本子遞給呂一航。

  呂一航將她的筆記本置於膝上,用正楷寫了同樣的五個漢字。

  他在落筆時灌足了勁道,筆畫雄壯剛猛,結構開闊端正,有如金剛怒目,壯士揮拳。

  提塔接過墨寶一看,像挨了一記悶棍,愣愣地觀察了很久,才說出一聲讚嘆:「哇哦,顏體好字。」

  呂一航笑笑:「不錯,你還懂顏體?」

  「我雖然寫不來,但也是辨得出的。」提塔嘆道,「一航,怎麼才能寫出這麼有氣勢的字?」

  「我這是童子功,我爺爺從小教我寫魏碑,接著教我寫唐楷,再讓我學其他字體——他說這也是一種練功方式,我那時雖然不太明白,但也從中受益匪淺。」

  帶著崇拜與羨慕並存的眼神,提塔凝視著呂一航的字跡:「等我回去了,也買幾本字帖來練練吧,你可要好好教我啊。」

  呂一航指了指提塔的精美繪圖:「那你能不能教我畫畫?我也想學。」

  「呀,這你就沒必要學了。我畫這個是為了將來考慮。」提塔合上筆記本,歪了歪腦袋,深情款款地望向呂一航,盈盈目光仿佛秋水漾波。

  「考慮什麼?」

  「你看這地方那麼美,你想不想在這種環境下生活?」

  「想是想,但你知道……」

  「等我們結婚以後,就按這裡的布置來裝修庭園,怎麼樣?」

  呂一航沉默了。

  拙政園的歷代主人皆是富豪巨賈,因為它集合江南水鄉之妙處於一身,有華美的亭榭,澄澈的池沼,秀異的花木,要經營如此規模的園林,不知要花多少錢。

  但呂一航明白提塔的品格,提塔是言出必行的人,說出口的目標百分百會做到。

  她繼承了祖上的城堡,還積攢了堆積如山的附魔珍寶,在財力方面完全沒有問題。

  呂一航習慣於一成不變的生活,極少展望將來,也從未想過四年後畢業以後的安排。不過,既然提塔都這麼說了——

  「我希望這個將來能快點到來。」呂一航笑道。

  「你就是想吃軟飯吧!」提塔也笑了。

  和呂一航沒臉沒皮的傻笑不同,她笑起來溫柔動人,一如晴暖的荷風。

  但她很快又收斂顏色,貼到呂一航身邊,咬住他的耳垂低聲絮語:「不過,要是你執念做個廢人,我和柳芭也會養你一輩子的。約好了哦,只要你願意,隨時都能跟我提。」

  三人在外一直玩到傍晚,吃完晚飯後才打道回府。

  一回到別墅,他們都想見見克洛艾的狀況,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匆匆趕往關押克洛艾的衛生間。

  一進衛生間門,陰冷的空氣鋪面而來,鏈條完好無損地纏在掛鉤上,證明克洛艾並未做出反抗之舉。

  克洛艾以小鳥坐的姿態跪坐在地上,飽挺的胸乳平靜地起伏,金色的髮絲散亂不堪,比囚徒還要落魄。

  她的目光呆滯著看著45度角的斜下方,連他們進來了都沒有挪移分寸,像是因為過度飢餓,連轉轉眼珠的力氣都沒了。

  癟癟的依雲空瓶丟在一邊,可以想像,在肚子餓得咕咕叫時,她就是拿冰涼的礦泉水充飢的。

  在她的身下有一灘水,燈光太暗,看不清顏色,呂一航原以為是礦泉水打翻了,走近才嗅到一股腥臊的氣味。

  提塔皺起眉頭,嫌棄地扇扇鼻頭:「嗚哇,失禁了。」

  呂一航嘆了口氣:「明明旁邊就有馬桶,怎麼還會撒在這裡呢?」

  柳芭平靜地說:「人在巨大壓力下,當然會失去控制括約肌的能力。交給我來清理吧,你們先回房間去。」

  提塔和呂一航回了房間,迫不及待地趴倒在床上,開始清點今天拍到的照片,整理今天記錄的筆記。

  儘管呂一航來過蘇州的次數已經不計其數,但和兩美少女一起遊玩,還是有種新奇的感受。

  「這一張是在哪裡拍的?」

  「是在虎丘拍的吧?」

  「對了,是柳芭給我們拍的合影。咦,這又是啥?」

  「是我在園林博物館裡做的筆記。」

  「都記了什麼?能給我看看嗎?」

  「嘻嘻,是為我們的婚房當參考資料啦。」

  ……

  他們言笑晏晏,在想像的世界裡重新逛了一遍蘇州園林。

  「我們來了。」進門處響起了柳芭愉悅的聲音。

  呂一航和提塔從床上坐起,只見柳芭牽著克洛艾的手,走入了臥室當中。

  柳芭自然穿著她那心愛的英式女僕裝,黑色長裙配白色圍裙,真是一名神采奕奕的王牌女僕。

  比起柳芭這身一本正經、露肉極少的女僕裝,克洛艾的女僕裝則是可愛風格的,是女僕咖啡廳中常見的改良款式。

  她的秀髮綁成了法式髮髻,鬢邊繫上黑色絲帶,頭上戴著蕾絲蝴蝶結裝飾的喀秋莎。

  圍裙繡上了繁複的荷葉邊,看起來像棉花糖般蓬蓬鬆鬆,同樣蓬鬆的短裙之下,光潔赤裸的大腿與白絲包裹的小腿一覽無餘。

  國教修女也會穿上這麼可愛的衣服,真讓人大開眼界

  美中不足的是,這種女僕裝應該由甜到發嗲的女生來穿,一邊在下巴前握起雙拳一邊喊出「狗修金撒馬~~」。

  克洛艾卻像根竹竿似的默默立著,眼中看不出任何神采,清瘦的臉頰毫無波瀾。

  這也難怪,克洛艾被監禁了十個小時,沒攝入一點熱量,沒見到一絲光亮,如果不是因為她身懷異能,估計連站都站不穩了,怎麼可能活蹦亂跳?

  提塔端詳著克洛艾的衣服,嘖嘖稱讚:「這件女僕制服真有意思啊,是我沒見過的樣式……柳芭,你是什麼時候剪裁的?」

  柳芭答道:「上個星期,呂一航給我看了他經常瀏覽的網站,他對上面的女僕很感興趣。我從那邊的『female:maid$』上學來的。」

  提塔轉過頭,對呂一航發問:「什麼網站?」

  面對提塔的疑問,呂一航沒辦法,只好打開手機,給她亮出了在某個領域堪稱GOAT的神秘網址。

  提塔帶著微笑接過手機,但越往下翻,她的笑容就越來越凝固,到最後,竟演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格外惹人生憐。

  呂一航問:「怎麼了?」

  提塔皺眉盯住呂一航的眼睛,問道:「為什麼你還要看這種東西?」

  「青春期男生嘛,當然愛看……」

  提塔的逼問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凌厲:「難道我倆不能夠滿足你嗎?你不會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自慰吧?把精液浪費在餐巾紙上是很過分的事情你知道嗎?有性慾的時候不能找我嗎?我對你的吸引力還沒有漫畫高嗎?」

  呂一航為了打消提塔的質疑,把她擁入懷中:「不不不,欣賞和實操是兩碼事,我是為了學習,為了讓你們有更棒的體驗。我發誓,我的每一發精液都獻在你們身上。」

  雖然他也覺得這個說辭簡直像鬼扯,但應付應付提塔還是足夠了,因為她實在太好糊弄了。

  提塔像鬆了一口氣,重新綻放出了甜蜜的笑容:「那就好,希望你能學以致用,把你學來的技藝都用在我身上。」

  雖然提塔對黃漫的誤解離譜到家了,但呂一航還是滿口答應:「一定,一定。」

  「請享用吧,色情女僕。」柳芭適時將克洛艾推到他懷裡,柔情似水地說,「把她當成肉娃娃來使用吧,讓她記牢你的肉棒感觸,讓她變成馴服的奴隸。」

  接著,柳芭貼近他的耳邊說悄悄話:「我已經把她的妖眼解開了,記得操得用力一點,別給她反抗的機會。」

  呂一航把克洛艾攬在懷中,柔軟的軀體好似沒有骨架支撐,發上傳來好聞的洗髮水清香,乳頭的凸起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絕對是真空吧!

  昨天的克洛艾以激烈的態度抗拒他的侵犯,要不是受到梅爾卡巴和妖眼束縛,肯定會將殺意付諸行動;今天的克洛艾只是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他,雙眼空洞無神,沒有任何恐懼,也沒有任何憤怒。

  「看來餓肚子還是有效果的,不管國教的修女再怎麼厲害,也遠沒有達到辟穀的神仙境界。」呂一航這麼想著,拉下褲子掏出了大屌。

  克洛艾自暴自棄似的倚在他懷裡,任由他從衣縫中粗暴地揪出乳房。

  沒有反抗,當然,也沒有迎合,如同一隻沒有生命的性愛用人偶,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這種隨波逐流的態度是克洛艾對自己的保護,一天一夜的飢餓抽乾了她所有的精氣神,她連思考的精力都沒有了,更別說反抗的力氣了。

  既然無法憑自己的力量逃離,那就只能按呂一航他們說的做了,還能少受點苦頭。

  中妖眼的滋味可不好受,非但腦子像醉酒一樣暈乎乎的,連四肢都會變得僵硬不堪。

  「他們說,度過這七天就能放我走。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相信他們了,如果連希望也沒有,那我還怎麼活?主啊,保佑我度過難關。」

  克洛艾的白短裙被掀了起來,她沒穿內褲,防禦比紙還薄,渾圓的翹臀被一隻大手揉捏個不停,豐盈的乳房被含進嘴裡嘶溜嘶溜地舔弄。

  她的身軀不住的顫抖,乳頭也變得硬挺起來。

  儘管克洛艾極不情願理睬呂一航,但當大腿內側被滾燙的硬物抵住時,她還是說出了求饒之詞:「救,救命。」

  她的聲音細如蚊蚋,不知是在跟誰說話,也許只是自言自語罷了。

  呂一航把她壓倒在身下,下體一挺,以正面相對的體位插入了她的嫩穴。

  許是因為疲乏的緣故,克洛艾的身體比昨日更加敏感,剛插進去一個龜頭,她就已瀉身了。

  就著濕滑的淫水,呂一航不斷突破緊窄的蜜道,一直深入到最深處。

  克洛艾所受痛苦之劇烈,猶如再破了一次處。

  呂一航扳著克洛艾的兩隻大臂,奮力地進行抽插,摩擦出噗噗水聲。

  克洛艾的脊柱略微弓起,閉目握拳,硬生生地挺過一波波衝擊,瑩潤的肌膚上布滿了汗珠,卻連呻吟都不發出一聲。

  連旁觀的提塔和柳芭都看得心驚肉跳:那麼虛弱的一具身體,能承受住呂一航的猛烈進攻嗎?

  假如克洛艾真的是一隻人偶,那現在應該已到了散架的邊緣吧。

  克洛艾簡直要累散架了。

  一連完成了十八項身體測試,她倒在實驗室正中的扶手皮椅上,劇烈地喘著氣,汗水浸透了纏滿體徵監測設備的緊身膠衣。

  這場選拔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幾乎全英格蘭的適齡修女都參與到了其中。

  忒伊亞公司會從中挑選出三人,作為尚未公布的新式裝備的第一批使用者。

  克洛艾年僅十五歲,卻能在保持清醒意識的情況下,堅持完成每一項考核,都虧了她堅定的信仰,以及聖力加持的肉體。

  「我會是最後的贏家。」

  克洛艾在心裡反覆默念,這是她減輕壓力的方式。

  她是個極度自信的人,說是自負毫不過分,唯有想像自己大贏特贏的未來,才能讓關節肌肉稍微放鬆一點。

  圍著她記錄的十幾名研究員沒有同她搭話,而是交相耳語了一陣,便走出門去,整齊得像一支行軍的部隊。

  一時間,實驗室只剩下了克洛艾一人,安靜得有些詭異。

  正當克洛艾環顧四周時,大門又倏地打開了。

  一位高挑頎長、棕發過肩的女郎走了進來。

  她身上披著與研究員相同的白大褂,膠底鞋踩在地上,發出「嘟嗒嘟嗒」的清脆響聲。

  儘管穿著平凡乏味的制服外衣,她的身段卻無比柔美,好似T台上亮相的時裝模特,裊裊婷婷,魅惑眾生。

  與之相比,她的腳步又果斷剛毅,每一次邁步都踏出驕人的氣魄,有如一位御駕親征的皇帝,要把整個世界都碾碎在腳底。

  被這種的氣場所震懾,克洛艾忽然生出了警惕之心,身子稍稍坐正了一點。

  假如她腰間別著一把制式長劍,那麼她的手一定會按在劍柄之上,隨時預備拔劍出鞘。

  連克洛艾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笑:來者明明是國教的盟友,為什麼我會做出迎敵的準備?

  棕發女郎在克洛艾的面前站定,銳利的目光掃過她頭頂,似笑非笑地輕啟朱唇:

  「幸會,我是忒伊亞公司的總裁,你可以叫我……」

  「你是他們的頭兒?」

  克洛艾一挑秀眉,打斷了總裁女士的開場白。她的眼中半是驚奇,半是質疑,少女的桀驁不馴顯露無疑。

  克洛艾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個女人就是忒伊亞公司的現任總裁——那位所有國教官員都要禮敬萬分的貴人,看起來才三十多歲。

  更令人驚訝的是,總裁居然是這樣一名容貌端莊、儀態大方的美女。

  她那對熠熠生輝的雙眸有種奇特的魔力,如同南歐的萬丈陽光,被它一照耀,所有人都顯得心胸褊狹了。

  ——唉,有些人天生就占了所有幸運,既是最具美貌之人,又是最有權勢之人。

  克洛艾乜斜著眼睛,內心燃燒著某種幼稚的惡意:要是這位總裁被賣到蘇荷區的夜店跳脫衣舞,估計也能發大財吧?

  凡是國教信徒,無人不知英國忒伊亞公司的名聲,這家公司不僅是巨無霸型的軍工複合體,還是國教最緊密的合作夥伴,與國教親如同胞,攜手並進,共同開拓美好的未來——

  這只是官方的場面話而已,就實際情況來看,忒伊亞公司更像是國教的施捨者,日復一日地為他們提供最先進的異能軍械,卻只收取極其低廉的價格,有時居然比成本還低。

  逐利是商人的天性,殺頭生意有人做,賠本買賣誰會幹?

  在教堂中有這樣一個傳言:忒伊亞公司的高層都是國教的狂信徒,所以才會以白菜價出售軍火。

  克洛艾想來想去,沒有猜測比這個更靠譜了。

  二戰以後,英國國教不復昔日「日不落」的榮光,只能固守於不列顛島一隅,但近三年以來,他們的軍力有了飛躍性的提升,甚至隱隱有重新向海外拓展勢力的趨勢,不消說,首要功勞當然屬於忒伊亞公司。

  「我不是誰是?」總裁女士雙手插到白大褂的兜里,凝視著克洛艾的眼睛,咧嘴一笑,「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座堂主任牧師說得沒錯,果真是匹頑劣的馬駒。」

  在總裁女士的身後,侍立著一位秘書打扮的姑娘。

  她留著亞麻色的三股辮,身穿黑色的西裝領口連身裙,身高矮得出奇,恐怕只有一米三左右,雙手捧著一大疊文件,與她個頭比起來極不相稱。

  克洛艾微張薄唇,差點驚叫出聲:這是個矮人!

  這矮人的臉蛋有點嬰兒肥,看上去相當稚嫩,但矮人本就身材矮小,就算是成年人也只有這點高度。

  從她淡定的表情、筆挺的站姿來看,絕對是個老道的秘書。

  除了開鑿山洞的技術,鑄造兵器的手藝,矮人一族還以精明的頭腦著稱,從這一角度看,的確是做文職工作的好料子。

  但矮人眷戀故土,極少離鄉,能在斯堪地那維亞山脈以外見到矮人,真是件新鮮事。

  矮人秘書面無表情地遞給總裁女士一本A4冊子。

  總裁女士一邊翻閱,一邊讚嘆:「克洛艾·愛麗絲·韋斯特……由威斯敏斯特教堂收養的孤兒,四歲開始參加軍事訓練,十歲就成為司鐸騎士,憑自己的實力嗎?真了不起啊,要不是讀了這份報告,我還不相信有這種天才呢。」

  「她沒有天啟。」矮人秘書小聲提醒道。

  「雖然她沒有天啟,但是她所掌握的奇蹟堪稱精彩,我從沒見過誰的奇蹟列表有這麼高的質量,而她現在才十五歲,前途不可限量啊。」總裁女士對克洛艾的天資讚不絕口,笑吟吟地望向她,「韋斯特小姐,我有一個請求:請問你能否與我合作?」

  克洛艾疑惑地眯起眼睛,冷笑道:「呵,如果你想延長忒伊亞公司和國教的夥伴關係,那就該找上議院的那些老頭,問我有什麼用?」

  「不,你誤會了,這是個私人性質的請求,交易雙方只有你和我。我再問一遍,『你』是否願意與『我』合作?」

  「我一無所有,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東西。」

  出於自保的考慮,她打算回絕掉總裁女士的所有誘惑,離開房間,衝出大樓,叫上計程車,一刻不停地趕回威斯敏斯特教堂。

  直覺告訴她:這是個無比危險的女人。

  總裁女士並不懊喪,而是抿嘴笑道:「是嗎?可我信賴自己的眼光。我同所有鍊金術士一樣貪婪,我只覬覦最珍稀的寶物。」

  「……什麼寶物?」

  克洛艾已經有了告辭的打算,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心裡有一絲絲期待,總裁女士會不會脫口而出「就是你」,然後熱淚盈眶地把她擁入懷中,到了這時候,她再一口回絕。

  說實話,這種戲劇性的劇情還挺爽的。

  但是,克洛艾的妄想沒有成真。總裁女士雙臂環抱於胸前,像演說家一般娓娓道來:

  「對於這個問題,不同年齡階段的我會有不同的回答。青少年時期,我渴望從恩師那裡得到『賢者之石』,哪怕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一塊;等到博士畢業後,我和同志們踏上了尋找一本古籍的旅程,傳說那本書有無窮的頁碼,記載著世上所有秘法……再後來,我入主了忒伊亞公司,讓無數空有圖紙的鍊金武器化為現實,並將這家歷史悠久的軍工企業掌控於手中。」

  居然敢把一家巨型公司說成是一己之私產,口氣真夠大的。

  但克洛艾相信她說的是實話。

  之所以忒伊亞公司會在近年內迅速崛起,生產出鍊金科技與國教異能緊密結合的神奇軍械,是誰的功勞一目了然。

  克洛艾沉聲發問:「我問的是現在。你現在追求的寶物是什麼,總裁女士?」

  「我現在追求的寶物,比賢者之石更加昂貴,比萬法之書更加博大,比忒伊亞公司更加厚重。這十年以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它納入我的支配。」

  「到底是什麼?」克洛艾被總裁女士的賣關子弄得有些惱火,抬高聲音問道。

  總裁女士微笑著上前兩步,俯下身子,貼近克洛艾的耳際,沒有動用聲帶,聲音如同一陣微風鑽入克洛艾的耳道:

  「英國國教。」

  克洛艾打了個寒戰,如觸電般低下頭去,不敢直面總裁女士的視線。

  她明白了,人類的野心亦有差距。在遮天蔽日的恐怖野心之前,她心中的算盤無異於小孩子吹牛皮。

  對於英國國教來說,最有權力的人是誰?說句大逆不道的,不是英國國王,不是坎特伯雷大主教,而是面前的總裁女士本人。

  假如沒有忒伊亞公司的全方位支持,國教的軍隊實力必定要倒退十年,別說與羅馬正教爭雄了,能不能比過遠在天邊的俄羅斯成教都是問題。

  「你都把你的雄心壯志告訴我了,是鐵了心邀我入伙的意思嘍?要是我拒絕,我的下場會很慘吧?」

  「你可以向主教告狀,看他們會不會理睬你,我賭五十英鎊不會。」總裁女士聳聳肩,「拒絕也是你的自由,我只和志同道合的人共事,從來如此。弗朗西斯·培根說過:『知識就是權力(Knowledge is power)。』與我合作,你能成為國教最有權力的人,你將掌控的是整個英格蘭。你可以高坐於聖愛德華寶座之上,讓所有趾高氣揚的主教都向你俯首稱臣。問題只在於——你願不願意坐這個位置?」

  克洛艾又打了個寒戰。

  她確實想像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主宰英國國教,但身為司鐸騎士,怎麼能把權力欲擺在比信仰心更優先的位置?

  前輩修女千叮嚀萬囑咐,虔心修煉才是正道,所以克洛艾從沒向別人坦白過自己的想法。

  但她最陰暗的心思,被總裁女士一眼看穿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克洛艾低著頭,凝視著自己的腳尖,嗓音止不住顫抖。

  「當然。我們是一樣的。」總裁女士溫聲說,「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我們是同一類女人。」

  克洛艾百般猶疑,終於鼓起勇氣,昂起頭來,和總裁女士正面對視。

  從總裁女士深如泥沼的褐色瞳孔中,她看見了自己驚恐萬狀的面容。

  窗外是漆黑如墨的夜幕,屋內是縱情交合的男女。

  克洛艾雙掌扶在窗上,撅著屁股前後搖動。

  從落地窗中,她看見了在自己身後狂插的呂一航,也看見了自己扭曲的面孔。

  「天啊,我怎麼會這麼丑?」克洛艾用額頭抵住窗玻璃,不敢看清那張臉。

  那是張多醜陋的臉啊,眉頭如披麻皴般聚在一起,嘴角擰成一條歪斜的線,臉頰上沾著男人的腥臭唾沫。

  最嚇人的是那雙眼睛,從裡面看不到任何神采,好像是從殭屍眼眶中挖出來的一樣。

  ——那還是主教稱讚過的藍眼睛嗎?那雙洞見一切邪惡,毫無雜質污穢的明眸?

  但她的思緒被直插花心的肉棒打斷了。

  呂一航後入著她的蜜穴,小腹在她的雪臀上撞出啪啪的聲響。

  她的腰力難以承受這般強烈的侵犯,在窗上留下了更深的掌印。

  克洛艾閉上眼睛,這樣就能和鏡中的自己告別了,與那個真實的、醜陋的自己告別。

  她把意識集中於腿間的肉縫,品味著花徑受到刮擦的快感,雙唇不住地發顫。

  她的小穴極其緊緻,呂一航的肉棒每一次抽插,都得在肉穴內壁上細細剮蹭一邊。

  這種快感直接刺激著她的靈魂。

  不知為何,她竟有一種復仇的酣暢感。

  克洛艾咬緊牙齒,在心裡咒罵:「主教們啊,你們都說我叛逆,我比你們想像中叛逆得多,早在多年以前,我就做出了叛教的行徑,你們肯定猜想不到我與那位女士的合謀。所以說啊……雖然我今天犯下了更重的罪孽,我也不會感到多麼愧疚!」

  呂一航猛烈地射在克洛艾的穴中,克洛艾高潮到雙腿發軟,癱倒了下來。她「咕咳咕咳」地急促呼吸,臉頰漲得通紅,酥胸劇烈地起起伏伏。

  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克洛艾陷入了過呼吸的狀態,逐漸失去了意識。

  克洛艾站在營帳的屏蔽門前,一次又一次地做著深呼吸,以抑制自己過快的心跳。出了這扇門,就是試驗場地了。

  這裡是澳大利亞的馬拉林加,在這塊試驗場地上,即將開展史上首次「大奇蹟」應用測試。

  由於「大奇蹟」極其罕見,從未有學者量化過它們的實際威力,英國國教的許多高級主教都興致勃發,頂著時差關注這邊的動態。

  而克洛艾甚至比他們更重視這場測試。為了穩固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軍事權力,她必須好好展現本事。

  忒伊亞公司的總裁女士就站在她身邊,端莊姣美的面容從容不迫。

  她身穿原住民特色的毛絨裙袍,袍上印著五彩斑斕的菱形花紋,好比一隻艷麗的花蝴蝶。

  她昨晚去找附近的原住民部落喝酒,和他們唱跳了個通宵,今天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來到現場監督,其精力之充沛令人羨慕。

  克洛艾握緊了懷中的「聖喬治銀十字架」,這是「聖徒武裝」的變身器,是她力量的不竭源泉。

  一年之前,她通過了忒伊亞公司的選拔,從他們手裡得到了這件寶貝。

  儘管是聖喬治遺物的仿製品,但和真品的效用相差無幾,真是震撼人心的忒伊亞科技。

  所有接受了「聖徒武裝」的修女,都被國教列入一個全新的編制——「崇聖修女」,取的是「崇拜聖人」之意。

  而克洛艾正是其中的第一批,其餘崇聖修女都把她當做前輩,以敬重而嚮往的眼光看待她。

  有了這隻十字架的庇護,以及忒伊亞公司的撐腰,她在國教內部的地位可謂是一步登天,甚至有權指使國教的部分兵力。

  無論用多麼嚴苛的標準來定義「國教高層」一詞,克洛艾絕對能算得上其中一員,放眼整個英格蘭,比她更有權的人絕不超過三十個,在形形色色的宗教會議上,沒人敢小看她的話語權。

  「執掌國教大權」的兒時心愿總算達成了。

  但是,近幾個月以來,克洛艾卻一直鬱鬱寡歡,夜裡也失眠得厲害。

  即使來到了萬里之外的澳大利亞,能呼吸到有別於倫敦的新鮮空氣了,她的憂心仍然無法消除。

  「偽造實驗數據可是學術的大忌。」克洛艾表情冷峻地瞥了總裁女士一眼,將化學老師的告誡轉達給了這位鍊金術宗師。

  總裁女士笑道:「我不會偽造實驗數據,我只會玩文字遊戲。你只有身穿『聖徒武裝』時才能使出大奇蹟,我將向大人物們隱瞞這件事。等到數年以後,你成長到不藉助外力也能用大奇蹟,我們就算不上說謊了。」

  哪有先上車再補票的?克洛艾真想白她一眼:「但願吧。」

  一人擁有兩個大奇蹟,不管在哪個時代,都配得上「聖女」的稱號。

  總裁女士不惜造假硬捧,也要把克洛艾推上更高的位置,為的就是利用克洛艾的聲望,攫取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家從不做虧本生意,一舉一動都是為了更高的利益。

  總裁女士重新講解了一遍試驗的流程,這本不是她的工作,但她對克洛艾無比器重,當然樂意親自效勞:「待會兒你跟著引導車走,五公里後抵達A點,地上畫著一個白色的十字,很容易認。天上會有若干飛行靶,你用『永火之刑』把它們一個一個打下來。再轉移到B點,休息到體力恢復為止,再施展出『聖母領報』,記得一定要休息充足,不然會影響實驗數據……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有一個問題。」克洛艾從外套中掏出一張紙,上面貼滿了發黃的剪報。

  這是她一年以來陸陸續續收集的舊新聞——為了探查總裁女士的真實身份,她準備了整整一年。

  「1999年4月7日,捷克斯特拉霍夫修道院遭盜竊,損失數百本古籍。」

  「1999年5月13日,瑞士聖加侖修道院遭遇歹徒洗劫,傷者三人。」

  「1999年6月20日,奧地利阿德蒙特修道院被恐怖分子入侵,與警方對峙八小時。」

  總裁女士面帶從容的微笑:「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吧?虧你還能找到當時的報導,費了多少工夫?」

  克洛艾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這一連串針對羅馬正教的襲擊事件,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這些被選為目標的教堂或修道院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有豐富的藏書。」

  「將這些報導的內容結合到一起,可以得出這些事件的全貌:為了尋找傳說中的萬法之書,某個鍊金術士率領同夥,接連進攻羅馬正教的宗教場所,以至於成為了他們的頭號通緝犯。」

  「經過教會的調查,結果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個鍊金術士竟是個西班牙的女大學生,在休學期間犯下了這串重案。那個人就是你!」

  克洛艾的語氣咄咄逼人,語氣比名偵探還要果決篤定。

  之所以克洛艾敢於當面揭穿總裁女士老底,是因為料定她是個是個心胸寬廣之人,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發飆。

  如她所料,總裁女士淡定地接過那張剪報,撫摸著上面的新聞標題,深情長嘆道:「真懷念啊,我的青春歲月。」

  ——果然,我猜得沒錯,你就是這些事件背後的主犯。

  克洛艾好像得到了認可,加快了語速:「接著,你消失了十年,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裡。但2009年,你搖身一變,來到了英國的忒伊亞公司,並很快在這裡當上了總裁。國教的主教們豈會不知道你的來頭?但你能夠產出的價值非同小可,所以他們從沒追究過你的案底。」

  總裁女士笑而不語地看著克洛艾,眼神中充滿了嘉許之意,好像在說「不愧是我看中的姑娘」。

  受她的眼神激勵,克洛艾壯著膽子,繼續說:「二十年前,你和你的同夥之所以銷聲匿跡,不是因為找到了萬法之書,而是因為打不過羅馬正教的『宗教裁判所』吧?十年前,你捲土重來,志在掌控英國國教,就是為了利用國教的勢力幫你找尋萬法之書,我有說錯嗎?」

  總裁女士嘆了口氣,皺眉的愁容依然風情萬種:「即使你說對了,又有什麼用呢?我可沒健忘到需要提醒的地步,也沒年老到需要懷舊的地步。」

  克洛艾急切地說:「我可以幫你找萬法之書,只要你下個調令,讓我去其他國家……」

  克洛艾提出這個請求,為的是離開英國本土,遠離公司和國教之間的是是非非。

  先前她總是欺騙自己:忒伊亞公司和英國國教是合作夥伴,利害是完全相同的,只要幫助其中一方,就等於幫助雙方。

  但是,總裁女士經常借用國教兵力,干一些不為人知的私事,甚至會調兵到歐洲大陸,到羅馬正教的地盤上,挑撥當地的局勢。

  克洛艾越來越無法忽略忒伊亞公司的昭昭野心:公司的最終目的,是讓國教成為它的附庸!

  背叛國教是不忠,背叛公司是不義,但她兩邊都不願意背叛。或許只有離英格蘭遠遠的,到廣闊的世界去流浪,才能讓她輕鬆一點。

  「沒必要,你有更重要的責任。」總裁女士就像聽了個笑話,輕快地笑了出來,「翻一翻歷史書吧,擁有一支軍隊,能夠完成多少宏偉的事業,創造多麼偉大的奇蹟?倘若只是為了追求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破書,未免太狹隘了吧?記好了,你的任務不是找書,而是掌管教內軍隊——為了我。」

  被總裁女士拒絕後,克洛艾的心頭被一種苦澀的情感占據。

  ——有朝一日,當公司走向國教的對立面,兩者的矛盾浮上明面時,我應該站在誰那邊?

  英國國教的修女,忒伊亞公司的內應,總裁女士的棋子——在多重複雜的身份之間,究竟應該如何自處?

  克洛艾垂下眼瞼,她感到無比迷茫,這種迷茫比青春期的焦慮還要沉重一百倍,壓得她無法自由地呼吸。

  手握重權,居然是這麼煩人的事情,為何以前都沒預想到呢?

  「你會幫我調度國教軍隊的吧,無論是現在,還是你取得更高地位以後。」總裁女士的聲音突然由輕柔轉變為了嚴厲,既像是威脅,又像是警誡,「你能從一名普通的司鐸騎士走到今天,全是依靠我的支持——別讓我的投資虧本。」

  猶如被一把鋼刀插到了胸口,克洛艾戰戰兢兢地答應道:「遵命,女士。」

  ——如果權力的代價就是夾在不同勢力中間受氣,為何還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就在這時,天花板上的揚聲器突然響起了提示聲:「請就位,C3號出口即將開啟;重複,請就位……」

  克洛艾聞聲,立刻裝載起聖徒武裝,白光閃現,她披上了一身英武的潔白甲冑,走向了屏蔽門。

  當屏蔽門打開,一望無垠的青黃荒原向她展開,浩浩蕩蕩的野風從耳廓掠過,她模模糊糊地聽到了總裁女士不無自豪的語聲:「『升華的魔女(the Witch of Rising)』——羅馬正教在懸賞令上這麼稱呼我。你若見到了這個名號,那就是我。」

  「含住它,快。」提塔的命令傳到了克洛艾耳旁。

  克洛艾迷迷糊糊地從地毯上爬起,還未看清周圍事物時,便注意到了一根淋滿蜜汁的肉棒,它的外形如此壯碩,如同一隻昂首的虬龍。

  待克洛艾適應了燈光的亮度後,她看到了赤裸著身子的提塔和柳芭。

  兩名妖女一左一右地坐在床沿,緊靠在呂一航的身邊,臉上掛著溢滿幸福的微笑,腿間淫穴中流淌出粘稠的白漿。

  在克洛艾昏迷過去的時間裡,她們各承受了一次呂一航的中出,反應各有不同。

  提塔像被這發精液點著了慾火,瑩潤的肌膚上染上了一層紅暈,為下一次臨幸摩拳擦掌;柳芭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雖然她已服用下避孕的魔藥,但她仍對將來懷孕的那一天心懷期待。

  提塔指向克洛艾,趾高氣揚地說:「原本柳芭會做掃除口交,但現在你也是女僕,你得負責清掃。」

  「是。」克洛艾低眉順眼地說。

  這個回答是呂一航始料未及的,他吃驚地看向提塔,提塔含笑不語,朝他眨了眨眼睛。

  「意料之中。」

  提塔的眼神是這麼說的。

  「服從」——修女「三願」中的最後一個誓言——已經開始動搖了。

  克洛艾已經理解了這裡的生存方式,那就是聽從於這三個人,更確切地說,是聽從於呂一航一個人,他才是三人的中心。

  ——無論他們說什麼話,只要照著做就好。

  這樣就會很輕鬆,真的,比在國教掌權輕鬆一萬倍。

  我再也不需要顧慮上萬人的利害關係,只用把一個人服侍好就行了!

  「如果能讓你爽快的話……」

  看到呂一航鼓勵般的笑容,克洛艾提起十二分勇氣,張開櫻桃小口,含住了那隻醜陋的玩意兒。

  克洛艾的香舌如一條水蛇,附上了呂一航的肉棒,津津有味地品嘗了起來。

  他冠狀溝內側殘留的精液,夾帶著兩位少女的灼熱玉露,流到了克洛艾的喉管之中,嗆得她頭腦發暈。

  至於味道——是帶著澀味的甜蜜。

  滾燙的酸澀液體湧入克洛艾喉頭,她燙得齜牙咧嘴,把骨瓷茶杯「叮鈴啷噹」地擺到碟上,再從三層點心架上抓了一塊司康餅,斯斯文文地掰了起來,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聽說你要去瀛洲大學做間諜。」坐在她對面的總裁女士抿了口紅茶,從容地開口道。

  她今天穿著一件桃粉色的印花長裙,青春活潑得像個靚麗少女,難以猜想她到底有多大年紀。

  這裡是忒伊亞公司總部大樓的咖啡館,布滿了現代風格的白色桌椅,可以容納至少五十人,但在總裁女士的安排之下,此時的顧客只有她們倆。

  克洛艾很愛來忒伊亞公司蹭吃蹭喝,這裡的餐點不知比國教的齋飯要好吃多少倍,她也愛在這裡放鬆心情。

  說來古怪,在這座數千人工作的大廈中,她竟能尋到一種寧靜的感受。

  教堂絕不是什麼清靜的地方。

  自從當上了國教的高級修女,克洛艾被迫攬上許多亂七八糟的職責,公文信件從英格蘭各地飛到她的案牘上,比暴風雪還紛繁凌亂。

  什麼「聖保羅大教堂修繕經費審批」啦,什麼「約克大教堂的旅遊發展計劃」啦,都讓她忙得焦頭爛額。

  唯獨以訪問忒伊亞公司為藉口,她才有閒暇摸摸魚,去海德公園散步,去哈羅德百貨發泄式購物,或者去斯坦福橋看切爾西的球賽,為她最愛的球隊助威。

  克洛艾笑道:「是的,今年九月就入學。國教給我做了個假身份,我是出身於英格蘭劍術名門的貴族小姐。」

  這倒也不完全是謊話,克洛艾確實有個爵位,只不過並非承襲自祖上,而是靠自己的劍技掙來的。

  從小到大,她總是按照遵從的指示執行任務;報名去瀛洲大學,是她第一次按照內心的想法做事。

  她就像嘗試獨自出門玩耍的小學生一樣,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總裁女士深沉地盯著克洛艾,猶如一位母親注視叛逆的女兒,長嘆一聲:「這是你第一次沒聽我的命令行事。」

  看到總裁女士寂寞的表情,克洛艾反倒露出了燦爛的微笑:「生氣了嗎?你也沒說過我不能去呀——不過,要是你生氣了,我也能理解,畢竟你在國教內安插的棋子要少掉一枚了。至少在四年之內,你沒法藉助我調用國教軍隊。要是沒有那些士兵的幫助,你在法國乾的『髒活』也得停一停了吧?」

  自從國教決定派她前往瀛洲大學,克洛艾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不但是因為她能摸魚四年,而且她也想看一看,算無遺策的「升華的魔女」,是否會為她的自作主張犯難呢?

  總裁女士靜靜地開口:「這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你的安危。中國距離這裡太遠了,國教難以染指那邊的局勢,手上的情報也十分有限。瀛洲大學對我們來說也是個神秘的地方,它能在近二十年來迅速崛起,著實是個奇蹟。你要是能收集一些情報,對我們有很大益處。收集不到情報也不要緊,安安心心學習就好了,你總能收穫一點東西的。」

  總裁女士的一席話像母親一般溫柔,身為孤兒的克洛艾哪體會過這般溫情,緊閉起了嘴唇,手指也好像粘在了茶杯柄上,一動也不動。

  過了許久,克洛艾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小聲問道:「要是沒我在,你不會有損失嗎?」

  總裁女士微微一笑:「一名出色的棋手,應當能接受讓子。我在國教內部確實有很多棋子,按子力算的話,你的子力大概相當於『車』,但暫時把你按在原位不動,也不會讓我盤面有虧。」

  「那『後』是誰?」克洛艾心中生出了這個疑問,可是沒說出口。

  「在重子出動以前,先要由輕子開闢道路。現在還是布局階段,我不捨得出動你,你只需靜候我的命令,別在瀛洲大學惹是生非。等你畢業了,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面對總裁女士的諄諄教誨,克洛艾表面上點頭答應,心裡卻早就打定了主意:

  瀛洲大學,是讓英國國教也感到棘手的存在,那所大學有著數不清的謎團,卻少有教徒敢涉足那裡,因此,我作為第一個被派到那裡的間諜,我建功立業的機會也是最多的。

  如果我在那裡立下了功勞,就能讓我在國教中的地位更進一步。既然我選擇了爭奪權力的道路,就必須一步步,一步步往上爬。

  當我將整個國教都掌握於手中時,就能以平起平坐的地位與忒伊亞公司,與「升華的魔女」談判。

  到那個時候,我就沒必要再做忒伊亞公司的傀儡了,也沒必要忌憚來自於國教上層的壓力了,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隨心所欲地做決定,不用思考國教與公司之間的利害平衡。

  到那個時候,我肯定不會再受夾板氣,也不會再像今日一樣迷茫。

  我想去瀛洲大學,我將去瀛洲大學,我必須去瀛洲大學。

  為了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

  「克洛艾」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

  無錫市區有一棟複式公寓,樓齡二十年左右,在當年也算是挺有名氣的高檔住宅。

  近些年來,周圍的地段都深受炒房團體青睞,可神奇的是,位於暴風眼中心的這座小區卻始終未漲房價,不知是什麼玄妙的風水效應使然。

  呂一航和呂之華兄妹度過童年、長大成人的溫馨小家,就在這棟公寓之中。

  大學開學後,兩兄妹離家住宿,意味著家中人數銳減了一半,做父母的不免感到心中空蕩蕩的。

  但也算有失必有得,沒有了兒女的羈絆,每到休息日,他們都能悠悠閒閒、自由自在地度過二人世界,仿佛重新回到新婚時的那段時光。

  一個月下來,他們早已習慣了清靜的生活,並且樂在其中了。

  只要沒有訪客到來,他們大概能一直懶洋洋地享受下去吧……

  ——叮咚。刺耳的門鈴聲響起。

  「快開門去。」呂一航的母親張榆身穿大紅色的棉睡衣,坐在沙發上,目光不離電視上的肥皂劇,拿手肘戳了戳身邊的老公。

  她早已過了能被人稱作「美人」的年紀,生活的庸常把她從大小姐打磨成一位心態平和的主婦,但從她秀麗的眉眼、玲瓏的瓊鼻中,還是能依稀一窺年輕時的風采。

  「別急啊,之華肯定帶鑰匙了。」呂一航的父親呂大卿用手推了推圓框眼鏡,淡定地說。

  他披著一件皮夾克,灰黑相間的頭髮像鳥巢般凌亂,根根鬍渣銳利地聳立,眼角隱隱有幾絲魚尾紋,好像一位九十年代心懷搖滾夢的青年,雄心壯志一直延續到了中年。

  他手上端著一冊老舊的小冊子,津津有味地讀著。

  那是一部古龍的武俠小說,是那些年大街小巷常見的小字盜版,雖然他已經翻閱過無數遍,但每次重溫起來,仍然會沉浸其中。

  「那也得幫她們搬搬行李吧。」張榆抬起光腳,踹了下老公的大腿根,催促道。

  「哦對。」呂大卿恍然大悟般抬起頭。

  從高鐵站到家是段不短的路程,雖然寶貝女兒的力氣比成年男子大不知道幾倍,但作為父親,不幫她分擔一點重量怎麼行?

  呂大卿快步趕到門口,一打開房門,一名波波頭的幹練少女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堂而皇之地闖了進來,衛衣的粉帽子在身後甩來甩去。

  「我回來了!」

  這聲雛鳥般清脆的嗓音極有辨識度,不是呂之華又是誰?

  呂之華臉上笑嘻嘻的,腳步輕盈得像要飄起來——雖說她向來愛把喜怒哀樂展現在臉上,但能開心到這種程度也實屬罕見,約莫十天半個月才會有一回。

  更惹人注目的,是她手上那隻棕黃色的皮革手提箱,表面繡著某法國奢侈品牌的花押紋樣,如此高檔的款式,想必是她那位大小姐閨蜜的所有物吧。

  「歡迎回家。」為了在女兒面前展現自我,呂大卿很有紳士風度地伸出手,主動接過女兒手上的手提箱,卻一時沒拿穩把手,「咣里咣當」,箱子直直地墜落了下來。

  還好呂之華伸腳一鉤,將它接在腳背上,才不至於出現硬著陸的慘劇。

  ——怎麼這麼沉!!

  耍帥的姿勢保持了不到一秒就崩潰了,呂大卿在心中叫苦。

  雖然他年少時學過兩招三式的武當功夫,但他對此不感興趣,不到一年就半途而廢了,遠遠算不上什麼行家裡手,比起日日操練的呂一航和呂之華,筋力不知差了幾個檔次。

  中年危機的第一條徵兆,就是逐漸老化的身體。

  儘管呂大卿不太願意承認,可現在,他只是一個長期處於亞健康狀態的社畜罷了。

  「爸爸!」呂之華蹙起眉頭,話語中半是關懷,半是埋怨,「還是我來拿吧。」

  「沒事,沒事,我能行的。」呂大卿逞強地雙手抱起手提箱,強顏歡笑道。

  身為女兒控的尊嚴,令他擠出了手臂上的最後一絲力氣,以避免在寶貝女兒面前丟臉。

  他心有餘悸地冒著冷汗:要是真砸壞了箱子,不知一個月工資夠不夠賠?

  呂之華只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她太了解爸爸的倔脾氣了,一旦他下定了決心,別人怎麼勸都是徒勞。

  但某種意義上說,這算是他們父女共同的脾性,所以她也能理解就是了。

  「叔叔好,叨擾府上了。」程秋籟跟在呂之華的身後,兩手提著一隻裝滿大閘蟹的紙箱,對著呂家的男主人落落大方地鞠了一躬。

  程秋籟今天穿著一條白色的網紗長裙,配上米色的針織罩衫,既素淨又明麗,雖然不是什麼昂貴的品牌,卻也難以掩蓋大家閨秀的優雅氣質。

  呂之華也為這位發小感到遺憾:打扮得這麼漂亮,卻沒法讓心上人欣賞到,虧也虧死啦!

  從小時候起,有無數人稱讚程秋籟為「美人胚子」,事到如今,她確實出落成了一位詩情畫意的東方美人:明眸皓齒,蛾眉朱唇,勻圓的小臉好比鵝蛋,烏黑的秀髮與肩平齊。

  她比普通女生略高一點,身段纖細得像一株迎風搖動的柳樹,只有領略過她劍藝的人,或是服膺於華山派傳承的人,才不會小覷這具身體中積蘊的力量。

  這並非程秋籟第一次造訪呂一航家,由於她父親和呂雲驤是一對忘年交,每年她都要登門做客好幾回。

  以她和呂家人之間的熟絡程度,絕對沒必要搞這麼周全的禮數,但習武之人,「誠」字第一,待人接物皆應講禮。

  作為華山名宿的關門弟子,謙恭的品性早已刻進了程秋籟的骨子裡。

  「怎麼啦?你又闖禍了?」

  張榆聽到響動,也來到了玄關,本想責怪笨手笨腳的丈夫,卻被程秋籟帶來的厚禮吸引住了目光,驚喜又驚奇地說:「誒誒,籟籟啊,你太客氣啦。這麼好的大閘蟹,都送給我們吃?」

  「是啊。我爸讓我代替他向你們問好。他說多謝呂爺爺先前為他推血過宮,他感覺身體越來越有勁了,等哪天工作閒下來了,他保證親自過來拜訪。」程秋籟微笑道,將紙箱遞給呂一航母親。

  張榆說:「前段時間呂一航爺爺老是念叨你呢,他聽邢師父說,你最近在打一首古曲的譜子,他很好奇打出來是什麼面貌。」

  程秋籟答應道:「等呂爺爺出差回來以後,我一定為他彈上一曲。」

  互相寒暄幾句過後,張榆發覺已經臨近晌午了,便提著大閘蟹前往廚房:「你們先玩一會兒,等下開飯啊。」

  程秋籟跟著呂之華前往二樓,她每次來無錫,都會和呂之華住同一個房間,睡同一張床,像一對真正的姐妹。

  由於手提箱已被運至房間裡了,所以她們走得從容不迫。

  「三天後就是你生日了,你想怎麼過?」呂之華邊走邊問。

  10月5日,正是程秋籟的生日。她出生於涼風漸起的初秋時節,和「秋籟」這個名字完美相配。

  程秋籟細聲說:「和你一起過唄。」

  聽到這個回答,呂之華似乎不太滿意:「哼,說謊。你內心肯定想要呂一航陪你過生日,想得不得了,對不對?」

  程秋籟露出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有許落寞,但語氣平和得令人驚奇:「我想也沒用啊。我看到他和王昭在朋友圈發的照片,他們還在蘇州旅遊呢,我又沒法左右他的行程,也不能強求他陪我過生日。」

  「怎麼沒辦法?你可以把他叫回來呀,打個電話跟他撒撒嬌。『我想要你為我慶生嘛~』,說不定他一心軟,立馬就趕回來了。」

  程秋籟當即搖搖頭,否決了這個建議:「他有他的安排,還是不要打擾他好了。」

  呂之華揶揄道:「感覺你是被丈夫家暴了也只會忍氣吞聲的那種人。」

  這個比喻讓程秋籟羞澀不已,臉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她醞釀了老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呂一航他……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面對著這顆愚痴的戀愛腦,呂之華不知該生氣還是該難過: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卻已把呂一航當成伴侶看待,想像力是不是有點躍進?

  呂之華恨鐵不成鋼地斥道:「你在說什麼夢話呢!你這麼想見他,就應該付出行動,要是不行動起來,你憑什麼做我的嫂子?」

  不過,與呂之華猜想的有所不同,程秋籟之所以會來無錫,並不僅僅是為了見上呂一航一面。

  她趕在生日前夕這個微妙的時間點離家,最重要的原因是逃離老爸的寵愛。

  程秋籟老爸是聲震上海灘的商界巨富,掙錢的本領毋庸置疑,但到了花錢方面,卻像個典型的上海小男人。

  按老爸那愛慣派頭的脾性,估計會像前些年一樣,租下外灘的豪華酒店,延請四方名流,為程秋籟舉行一場盛大的生日party,讓她位於百人聚焦的中心飽受煎熬。

  程秋籟浸淫琴道多年,生性喜靜。

  置身於並不熟識的人群中,她身著精緻華美的禮裙,保持著規規矩矩的笑臉,舉著香檳杯言笑晏晏,心裡卻始終不得自在。

  她曾為此向老爸提出過抗議。

  在名利場上縱橫捭闔、以態度剛硬聞名的程董事長,聽到獨生女的抱怨,竟露出了孩童般委屈的表情:「我特意邀請了很多你的同齡人,難道你和他們沒有共同話題嗎?」

  「同齡是同齡,但我和那些人幾年才碰得上一次面,一點也不熟啊。」程秋籟皺眉搖頭,也用委屈的聲音說道。

  程秋籟並不擅長發脾氣,在她所有表達不滿的方式中,這已經算得上最激烈的一種了。

  「現在不熟也沒事,一來一去就熟了,年輕人就是要多交流嘛。」程董事長滔滔不絕地講道,比展示商業藍圖時還口齒靈光,「蘇州陸家的陸澤柏,和你一個歲數,俊得同唱越劇的趙志剛一式一樣。他們的家學『皇天四時劍』是蘇浙第一流的劍法,你師父也稱讚過的。還有南京顧家的顧詠棠,是瀛洲大學的高材生,他靠著他家祖傳的快刀法『胡笳十八拍』,在大學的那個什麼杯里拿了亞軍,也是個文武雙全的後生……」

  程秋籟這才醒悟過來:怪不得老爸請來那麼多世家子弟,原來打的是招婿的心思。

  程秋籟還記得小時候觀看父母婚禮錄像的經歷。

  電視屏幕上的媽媽身披一塵不染的白色婚紗,在紅毯上款款前行,程秋籟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媽媽的背影,雖然未發一言,心緒卻隨著曳地的裙尾一同擺盪。

  時光飛逝,當年憧憬新娘子的小朋友到了足夠談婚論嫁的年齡,錄像帶中風華正茂的新郎官也到了熱衷撮合晚輩的階段。

  然而,當程秋籟想到「終生伴侶」這個詞彙之時,眼前浮現出的還是呂一航的面影——他不是哪個大姓的公子爺,也不是什麼絕學的繼承者,就是簡簡單單的呂一航。

  從小時候開始,她經常羨慕好友呂之華有這樣一位好哥哥,說是嫉妒也未嘗不可。

  隨著年齡增長,這份依戀之情水到渠成地轉變成了愛戀之情,全世界所有異性,她唯獨對呂一航一人動過心。

  ——如果哪天我和一航結婚,那至少要辦兩場婚禮:一場西式的,在上海辦;一場中式的,在華山辦。

  我們會到鎮岳宮裡拜堂,對著西嶽大帝像互訴衷腸,再移往朝陽峰的清虛院。

  師父移居上海後,這間院落就閒置了,正好可以給我做洞房。

  我會懷著怎樣的心情坐在床邊,等一航掀下我的蓋頭來……

  當程秋籟幻想洞房花燭的浪漫場景時,仿佛有一隻隱形的手掌攥住了她的心臟。

  她閉上眼睛,抿緊嘴唇,一陣難挨的酥麻從她身體內部爆裂開來。

  程董事長說:「他們都是武學世家的繼承人,都是很有名氣的才俊,想必也能做很好的丈夫。如果你看上了誰,爸爸一定會全力支持你……」

  程秋籟說:「我誰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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