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緊急叫停的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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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樂樂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了,回程的路上,不但褲子是濕的,兩條腿都抖個不停,站也站不直,好幾次都險些跪倒在街上,當場社死。

  不知花了多大力氣,才維持儀表,不露形跡地回到三水劍派駐地,在進門的一瞬間,徐樂樂忽然想起一事,心頭猛一跳。

  ……白小先生好像有很強的支配慾!

  安全起見,那件事,我是不是該和他說一聲啊?

  困惑閃過,徐樂樂搖了搖頭,既然那是好事,應該……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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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某處,一間小屋中。

  門窗緊閉,屋中黑壓壓的黯淡無光,好像無人,但若貼著牆壁細聽,就會發現裡頭人聲騷動,擠滿了人。

  幾十個人躲在裡頭忙碌,將不大的屋子擠得滿滿,有人在打磨兵刃,有人在檢查甲具,還有人將符菉、藥物等道具依次下發,明顯在做戰前的裝備整理,同時還有領頭的在低聲分配任務,確認每處都有人負責。

  「城南的守備營,由我帶隊,三組、四組跟我一起。老七早就準備好,會放我們進去。那邊兵卒都是中土同胞,平日備受主事的韃子欺壓,副守備早有不滿,只要先解決幾名韃子,再拉攏他,就能把人拉起來,配合我們行事。」

  「一組、二組還是五組跟我一道,直接去衙門,殺了姓李的狗賊,再把其他人看住,等大哥控制住守備營,帶兵過來,就能控制住城內。」

  「通信所要提前拿下,老六,你帶著你的人去。」

  「剩下就是南邊的馬隊,那邊都是韃子,必須全數解決。不過裡頭大多是些紈褲,平日訓練應付了事,閒時都在城中欺男霸女,不足為懼。到時候全殺了,以儆效尤。」

  「但他們那個都司姓顏龍,是宗室子弟,老牌六元,不容小覷,身上說不得還有什麼高階事物,還要防備他用通識符傳信。所以務必不能讓那邊先得到消息,回頭等各處事畢,要想個轍把人先騙出來,大家一起動手圍殺。」

  ……

  事發雖然倉促,諸般軍武並未到位,該來支援的高手也還在路上沒到,附近呼應的州府更未必能行動起來,但一切已經再拖延不得。

  朝廷既已先發制人,留給己方的時間不多了。

  這邊的一切活動,可能早就落在監視里,若不立即行動,或許下一刻,大門就會被撞開,無數官兵衝殺進來,剿滅亂黨,更會全城搜捕,連家人親屬都不能倖免,甚至還不知道會禍及多少無辜?

  倉促之間,哪怕知道己方的一切行動都可能撞上陷阱,也只能按計劃搏上一搏,希望敵人並不知情,或者……賭他們來不及反應了。

  一切準備就緒,屋中陷入了沉靜,只留下粗重的喘氣聲。

  天一亮舉事,這座城市的未來就要改變,眾人都緊張得掌心冒汗,在這緊張的時刻,緊閉的大門冷不防地打開。

  「誰!」

  「什麼人!」

  眾人大驚,會在這時候進來的,除了官兵還會有誰?

  在場一個個人慌張起身,第一反應就是拔刀衝上去。

  倏地,入門者手一揚,拿著的不是刀兵,而是一隻菸斗,他看著驚惶諸人,輕吹一口,一片淡煙瞬間彌散整個屋子。

  濃濃的草藥香氣入鼻,舒緩了眾人緊繃的神經,跟著才在微光中看清來人所戴的面具,一下放鬆,齊齊行禮。

  「見過白帝!」

  剎那之間,眾人心緒經歷了一次大起大落,來者不是官兵,而是會中白帝,以這位在會中地位,想必還有其他兄弟來援,這下行動的把握就大了。

  這般想著,卻見白帝搖搖頭道:「都散了吧,行動取消。」

  「什麼?」

  「這怎麼……」

  眾人聞言俱驚,相顧愕然,甚至有人直接脫口驚呼,舉事在即,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

  開了弓哪還有回頭箭?

  何況以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是己方說了算的啊,就這麼取消行動,難道是打算引頸受戮,在韃子的屠刀下束手就縛嗎?

  知道事情荒唐,白帝沒太多解釋,只是喃喃道:「說是那邊搞錯,失手打錯人了……嘿,真是搞笑。」

  眾人似懂非懂,白帝擺擺手,「這樣也好,準備未齊,倉促行動,這是送死,不是舉事,姑且……等一段時間吧!」

  這一夜,類似的事情,在中土大地上的很多城市發生,革命與戰爭的火種,被緊急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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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潮湧動,蓄勢待發。

  這一日天明之後,大地上許多人的命運會從此改變,但在天沒亮之前,一切都還被掩蓋在黑暗之中。

  很多人趁著最後的機會,在黑暗中忙碌不休,要在天未亮前,搶做最後的努力,卻也有些人,正處在這一夜最深沉的黑暗裡。

  帝國,一處山中,夜已極深,漸落的孤月,被雲霧遮掩,山中再無半點光亮,陷入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空山寂寂,非但無有人聲,連鳥獸蟲鳴都止歇,唯有清風徐動,帶起輕微的簌簌之聲。

  黑暗之中,隱約有什麼東西的輪廓勾勒出來,與山林格格不入,正是冬城山上威壓眾人,恢宏巍峨的血肉車駕,此刻靜默如塔,靜靜聳立在黑夜中。

  先前威震四方的法駕,如今已是另一番模樣。

  陽火破陰極,誅神箭釋放的能量風暴,將車架上懸掛的殘肢、人皮、血肉盡焚焦炭,就連表面上那些鎏金、七寶,都因禁法被破,直面了風暴肆虐,雖然時間不長,卻好似被無盡烈火焚燒一輪,處處都是焦黑,遍布扭曲痕跡,大異早先霸氣登場時的風光,成了威風喪盡的平陽之虎。

  冬城山敗走,這於天煞而言,是從未有過的經歷,即使當年他會戰中土各派,強勢北返時,都不曾露出過這樣的頹態,確實是顏面掃地。

  面對誅神箭的威能,天煞直接發動秘法,跨越空間而逃,當下藏於深山,沒被旁人看到,幸虧如此,否則橫在中土武人頭上幾十年的恐怖傳說,就要從此破滅了。

  之所以落入這樣的窘態,很大的一個理由,便是至今藏身車中的煞神,再也無力維持體面。

  車駕之外,不時有電芒閃爍,跟著是如獸重喘,打破夜晚的沉寂。

  宏偉的法駕前,一道魁梧身影屹立,正是牛頭人車奴。

  即便在黑夜裡,牛頭人身影依然威猛,但每當電芒亮起,照出焦黑的半身,就暴露出他在誅神箭掀起的能量風暴下,所受的沉重創傷。

  此刻,牛頭人雙足踏入地中,寬厚的背部倚靠著車架,勉強維持站姿,銅鈴大的血眼中不時閃爍電芒,周身電光流轉,雖然稍顯即逝,但電芒每閃爍一回,他的氣息就平復少許,身上的焦黑也癒合少許,赫然正以這奇異方式鎮壓傷勢。

  法駕依然有禁法流轉,不讓當中的動靜傳出,看似內里無恙,卻有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在車廂內迴響。

  法駕之中的空間,被分隔成數塊,各有用處,最中一間,四壁以黃金打造,雕刻諸般古佛、菩薩和羅漢法相,只是眉眼間都帶著凶厲。

  頂端以七寶裝飾,匯成一副日月星同在的奇景,本該終日璨放光芒,縱是封閉室內,也璨若白日,此刻卻日墜月隱,只余少許黯淡星光。

  地面鋪著厚實長毯,是以百獸皮混著人皮製成,在極致柔軟中,透著滲人的血腥。

  正中的一座鎏金蓮台,花開九瓣,當中盤坐著一個並不健壯,甚至顯得枯瘦的身影,任誰也沒法相信,這會是四不祥之首的天煞。

  不復往日的威嚴,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和腐爛氣息,濃稠的血,不住從口鼻湧出,怎麼都止不住。

  原本華麗的法袍,早就被鮮血浸染,被撕扯開甩在一邊,身上多道傷口,腐爛見骨,流著膿血……這樣慘烈的傷勢,若非蓋世修為鎮壓,換做普通地元武者,一早就沒命了。

  驀地,一股腥風捲起,打破山間寧靜,一個鷹首獸人振翅降落,是搜魂六鬼之首,他繞開牛頭人車伕,跪在側面高喊:「上師!」

  在北地赫赫有名的搜魂六鬼,都沒能逃過誅神箭掀起的能量風暴,粉身碎骨了,唯有他功力較高,多撐了片刻,在最後關頭搭上了主子的順風車逃走,保住一命。

  天煞暫停行功,解開禁制,揚聲問道:「外面什麼情形了?」

  鷹首獸人聞言,身子忽的一顫,眼露不安,卻不敢不答。

  「回稟上師,透過商會打探的消息,說是我們走後,太乙真宗白揚眉隔空一劍,發動七神衍天變,助在場中土武人抗衡誅神箭,大多生還……」

  「七神衍天變……那些賤畜,倒是命好……」天煞怒哼一聲,沒有多說,只是追問道:「還有呢?狼王那賤人呢?還有那誅神箭是怎麼回事?都沒有說法的嗎!誰讓你打探這些了!」

  「還有,還有!」鷹首獸人愈發不安,連忙喊道:「天龍八旗,八旗承認一切都是他們策劃,利用狼王引上師您南來狙殺……我們……中了他們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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