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豪賭
江曉婷看著方思瑤光著腳丫，這個女人，居然有這樣的一幕。
看著它上面的小刮痕，也看到她臉紅耳赤的退避著自己的手，果然有時候小小的調劑能讓自己愉快很多…很多，多到都能體諒鍾偉哲跟孫建廷…
他們該死，可是留著這些可能危及安全的禍害，怎麼都不是江曉婷的作風。
「思瑤，我們先去醫院…慧萍媽媽那裡我已經打電話報平安了，放心，小寶貝們也很安全，所以…噓…不要反駁我…ok？」
乖巧過頭的方思瑤……
「江小姐，你的要求我已經了解，還有，方便做個筆錄嗎？」
「怎麼還要？我知道人民的公僕很盡責，但是我也有我關心的人，抱歉…例如現在，我在等我愛人的身體檢查…」江曉婷看著眼前高挑的制服人員：「更何況，我們已經拒絕保護了。」
不得不說，江曉婷對這些人有些偏見。
「對不起，不過是對你之前簡短的筆錄做一個補充罷了，好吧，江小姐，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攪，那祝你和愛人幸福美滿…」
「思瑤…」
江曉婷連示意都沒有，眼裡只有一個方思瑤。
「曉婷？她是有什麼事嗎？」
「嗯哼，沒事，不過是筆錄有些問題罷了，怎麼樣？檢查怎麼樣？」
「你總是大驚小怪…」
「不，我是嫌棄我不夠大驚小怪…」
方思瑤雖然看不見江曉婷的臉：「你想要對我鬧脾氣？但是…說什麼都好像打到棉花里，所以曉婷不可以隨便的指責別人，每個人都做的很好，當然你也很好，不用自責也不用覺得事情沒有得到迅速解決就覺得煩躁。」
「嘖嘖，我是那種尋找替罪羔羊的人嗎？老是冤枉我，我會覺得快沒有地方給我申訴了，」 只是不爽那人臉上的詫異，愛人怎麼了？
女人又怎麼了？
「好了，我覺得你該回病房了。」
「我覺得應該出院了…曉婷。」
方思瑤已經是那種坐著輪椅被人推來推去的狀態，只是感覺到江曉婷單方面的擔憂所以她沒有拒絕她的要求，還有照顧，什麼時候已經不再想起那些可憐的『自尊心』了。
「我覺得你該好好吃飯睡覺，然後好好吃藥…」
身體細微的變化，方思瑤很清楚，增添的藥量也是知道的，那日恐怖的遭遇常常在腦海里回想起，真的已經平息了嗎？
「曉婷，我會乖乖吃藥，但是我不想在醫院裡，可以嗎？」
「今天天氣很好…」
「好吧，是挺好的，覺得就算是颳風下雨，你也覺得很美好…慧萍媽媽總是煲湯來醫院，我覺得我都有些對不起她了，而且曉堯跟思婷都在折騰她，我就更不好意思了，曉婷，請個保姆吧…」
「…嗯」
「還有鍾偉哲跟孫總…就放過他們，以德報怨是美德，而且我們現在很好…傷總有一天會痊癒…」
「…嗯」
逆行倒施的做法江曉婷並不是沒有做過，所以她已經吩咐了良子全力以赴的搜集證據，讓他們牢里坐穿，永無翻身之日。
看著喋喋不休的方思瑤，真是的，老是一副好人的模樣，我怎麼覺得這樣的日子都不夠幸福，醫院她也不想呆在這裡，只是怕，怕出院之後就無法站立在『開顱手術』的這個節點上。
「良子…幫我安排，鍾偉哲跟孫建廷，我想再見他們一面，儘管他們讓我噁心了…」
江曉婷見了離她最近的孫建廷，因為他也在濟仁醫院就醫，身體那麼不好，怪得了誰。
對著警務人員點了點頭，看著自己跟孫建廷的安全距離：「孫建廷，你好啊，意圖謀殺的刑事拘留如何？現在你那麼悽慘，我的心啊，真痛快。」
孫建廷以為再也不會看見江曉婷，只是她的樣子，她的惡毒的話，還有自己手上的手銬，犯罪嗎？
「曉婷！我為了你，做到這個地步，你都不會感動絲毫嗎？江曉婷你沒有心！」
「變成哪種地步？面目全非？」江曉婷沒有絲毫悲憫的眸子看著孫建廷的臉，紗布包裹住他的菱角，「我猜是毀容的地步，面部著陸的滋味如何？今天我來不是看你掙扎，也不是來聽你的廢話。」
「你等著！你去告我就去啊！我海頓集團什麼沒有！有得是資源，很快，我也就出去了！」
「呵呵，你想太多了，你父親沒來，你阿姨更是沒來，就連你的兄弟只怕也是對著你說安撫的話吧，現在，你到底還是井底之蛙一樣，掌權人都換了一輪了，噢，我也該恭喜我的老同學，郭佳佳了，她應該挺期盼我的祝賀…」
孫建廷心帶著怒火，還有幾分難以置信：「不可能！這是孫家的基業！怎麼可能敗在女人手裡！」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今天是來告訴你，總是妄想不可能的東西，這些都會有代價的，你永遠都是一個loser，噢，還有你名下，不，它們本來就是在我名下的產業，我要回收了，啊，想想郭佳佳真的送了我一份大禮，再算算這些時日在你手上的收益又增加了多少…」
一個愚蠢的人，只不過今天見他一面，是來補刀的。
歇斯底里的人更不值得自己留意，這樣的孫建廷，不會是一個障礙。
「良子，好了，以前給你的名單，去找她們吧，現在開始各自歸位，我們也該重整旗鼓了。」順便扔給她幾個文件袋，也幸好郭佳佳信守承諾，時機掌握的那麼棒。
「江曉婷，我看了下名單，為什麼沒有吳紫洺？」
「因為她的心越來越大了，我掌控不了。」過去的事不再想說什麼了，因為都不重要，應得的她都有了，不該她插手的，她也觸碰了，「所以留不得，你的腦子轉速太慢了，良子，好了，再見亦是朋友…」現在她僅僅是一個只知道名字的人罷了。
不想對自己畫上『冷漠』的標籤。
「切，矯情的很，傷腦筋的事我也不願提，那麼鍾偉哲你還想去見嗎？」
「過一段時間吧。」
突然覺得見那些無用的人，挺浪費時間的，還不如賢惠得幫思瑤削蘋果。
「思瑤，你在想什麼？」
江曉婷環著方思瑤，想要以這樣的動作給與她溫暖，就這樣站在醫院陽台，總覺得這樣的她快要羽化而登仙，心裡絲絲的痛，下巴靠著她的肩上，兩個人好像融為一體，晃悠悠著到了她們的彼岸。
「嗯，我在虛構我眼前的世界啊，我總不能頹廢不是嗎？」方思瑤靠在江曉婷的身上，連她的身上也是暖暖的，「肯定是有陽光對不對，今天天氣也很好，醫院裡每個人的臉孔都是此頁面無法顯示，噗…我覺得這樣的說法太不靠譜，至少，曉婷你的臉還是方方正正，啊，不對，軟潤可人，磨掉菱角，看著讓人喜歡…」
「討厭，把情話說成這個樣子，你以為我會答應接下來你要說的事嗎？」
嬌嗔起來的江曉婷，真傻，都忘了這個年齡不能做得太過。
「你總是讓我手足無措，曉婷，總是被你知道我的打算，真的太危險了，你知道我要說什麼的，所以你要答應嗎？」
「你猜？」
江曉婷往方思瑤的耳後吐了一口氣。
「我不想猜…」
整個身體的毛孔都戰慄起來，她又在使壞。
「那麼不想猜的話，這個話題就跳過了，思瑤，我們就這樣安靜得做著江曉婷跟方思瑤不好嗎？」
「我想出院…」
「不准！」
「為什麼？我的精神很足，我覺得可以面對我的工作和生活，還有你…」
「可是你還是會頭痛，思瑤！你說讓我決定的，你說過的，我只是想你的健康得到保證，而不是出去瘋瘋癲癲的，」江曉婷雙手扶著方思瑤的肩，什麼時候，她們的交談模式變成這個樣子：「你知道的，你的這一個說法有多麼狠心。」
「所以我幫你做決定了！不要手術，不要檢查，都已經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該痛的還是會痛，既然你都無法下這個決斷，畢竟…」你也不想我死在手術台上，不想掛上劊子手的名號，「我知道生命的可貴，我也知道我們的日子已經如履薄冰。」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悲觀。」
「我只是不想你有負罪感！不想你的有生之年在自責，曉婷，不要這樣子好不好，我無法做決斷，因為我不想連這個依偎在一起的日子都沒有，你不知道那樣的手術成功率有多低！更何況，手術台上什麼情況都會發生，而且，曉婷，你不也沒辦法做出決定嗎？所以出院好不好，它沒有任何的變化，我也過一天賺一天…好不好？曉婷…」
「說夠了嗎？」江曉婷擦掉思瑤的眼淚，她總是那麼溫柔，為別人著想：「哭什麼？我又不是很堅定的說一定要做手術。」
方思瑤很大一部分的話說得很正確，自己不敢……
所以…現在只能這樣等著它消失或者惡化嗎？
所以江曉婷決定了讓人在牢里每逢初一十五，對鍾偉哲一頓狂揍。
這是現實，不是會被美化的電影結局，總會有一點遺憾美，當江曉婷扶著鼻尖的墨鏡，聽著法庭上的宣讀，這一次，鍾偉哲你又如何逃。
鍾偉哲剛被抓的時候以為會很快就能看見江曉婷，可是真的到了見面的時候，卻是在法庭上看見她，本來還想申訴的心思，看見那長篇大論的『證詞』，還有證據，他反駁的力氣也沒有了，這十年過於執著，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愛著她。
江曉婷的『慷慨陳詞』無疑是沒有一點點的憐憫，好狠的心。
那副厭惡自得的模樣，鍾偉哲摸上了自己的斷臂。
江曉婷並沒有讓方思瑤到場，只是這個法庭之上，屏退了無關的人員，結果還是聽到鍾偉哲惱羞成怒的話，那些關於兩個女人的愛戀，那些誣衊，都讓某些人譁然，他的道德底線在哪裡，而與這些事無關的觀眾，他們的道德判斷準則又在哪裡？
最後聽著鍾偉哲懺悔，小部分的認罪，果然是一個審時度勢的人，知道哪些能認哪些不能認，江曉婷笑了，把手上這張他保存很久的『訣別信』也撕碎了，這算什麼，它輾轉又到了自己的手裡，他給自己這些舊物是幾個意思，是釋懷嗎？
可是還是不信他怎麼辦？
他依然是自己該提防的人。
只是無關緊要。
「曉婷家的思瑤，又在想什麼？頭還痛嗎？」
江曉婷習慣性的按著方思瑤的太陽穴。
「嗯…有你在，我怎麼可能胡思亂想，只是這次的曉堯跟思婷的生日，我在想買什麼而已，最近她們都好聽話。」
嘖嘖，她們不過是在體現在自己三令五申之後的乖巧而已。
「多事！」
「我是她們媽咪…我還打算今年的每一個節日都拍幾張照片。」
江曉婷瞧了瞧方思瑤，這女人真的想太多了，留有照片有什麼意義，這段時日，因為自己的害怕，所以她並沒有做出任何決定，事關她的健康，好像怎麼選都是錯：「思瑤，不要試圖掩蓋什麼，每天晚上你都沒怎麼睡，不是嗎？我突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強硬。」
「所以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對了，我聽佩佩說，這個網評不錯，我相信她們會喜歡，你覺得圖片上的它們怎麼樣？如果你覺得顏色可以，就買它了。」
「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方思瑤會迴避生活的種種。」
「曉婷…」
「我知道了，上次恣言姐幫了我一個大忙，她說這次也會回台灣，說是老友相聚，期待她的到來吧，這次思瑤，我知道，做不做手術，很難抉擇…」江曉婷挺可悲的笑了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吧，我們出去吧，曉堯跟思婷在嗷嗷叫了。」
『財政危機』的那次也是靠恣言姐的幫忙才把自己的金庫抽空。
「恣言姐也很久沒見了，曉婷…不要用這些擬聲詞，總覺得怪怪的…」
又開始想多的人，怎麼都覺得是過分可愛。
「曉婷，我怎麼覺得…雖然覺得在曉堯跟思婷的生日趴上打扮沒什麼錯，但是會不會太喧賓奪主。」
方思瑤抓了抓身上的衣料。
「不會…」
「我怎麼覺得我豐盈了，腰身都覺得有幾塊不想要的脂肪。」
「哪有…都瘦了，思瑤，我跟你說，要是等會不多吃幾口飯，我就不放過你…」
方思瑤你不會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已經有些憔悴，你經受到的病痛摧殘，好像都轉移到你的外貌體態上了。
「是嗎？別糊弄我，有沒有瘦，我也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真是一個傻瓜…」
「噗，才不是，我只能是一個傻女人…」一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女人，可以好好愛你的日子能有多久，偶爾的遠離也能得到你的批評，簡直有時候都不能忍了，沒人知道，其實你也是一個傻女人。
今天江曉婷也確實給了一個驚喜給自己。
有恣言姐，更是有遠在英國的爸爸媽媽，更有小熊的存在，莊醫師，居然還有已經棄醫從商的Lynn，自己覺得可以深交的人都來了，見證這一刻嗎？
「思瑤？能答應嗎？這個結婚證書是你的，結果你都沒有決心在上面印上你的印鑑嗎？你愛我，不是嗎？還有最重要的是我愛你不是嗎？」
眼淚直直的掉到塵土裡。
「曉婷，你真不要臉…總是讓我哭…」方思瑤明明之前計劃好，她要主動的做好這一切，結果現在聽著她的情話和承諾。
「我就是不要臉了，現在我的思瑤開始撕破臉了嗎？都能說出這些話了，嗯…不要臉…哈哈…思瑤，不能答應嗎？大家都在等著呢，等著祝福我們…」
交握的手，曉婷的手暖暖地，自己的心也止不住的顫抖。
這明明就跟之前自己設定的場景不一樣。
「可是…我不能…曉婷，你知道的…」
什麼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明沒有多少可以確定存活的日子，曉婷，我不想你後悔，更不想你難過。
「就是簡單的在一起，你都不能讓我的不要臉持續下去嗎？」
「你知道的！如果我印上印鑑，那麼我就會很貪心的要求更多，因為這個承諾，我會去做手術，沒有二話的一個決定！曉婷，我玩不起…對…唔…」
對不起卻說不出來了。
江曉婷的唇堵了上來，現在眾人的譁然都沒聽到。
五指揉搓著髮根，這個吻，讓彼此都『目眩神迷』。
「這就是愛的感覺，方思瑤你敢賭嗎？賭我們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別哭了…對不起，我用這樣的計謀逼迫你決定，明明知道，你會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樣的決定，對不起…是我對不起才對。」
沒有她的重生，或者過得不愉快的是自己，決不是你。
方思瑤看不見江曉婷臉上的堅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思瑤，我們去美國做手術，鄔蒔在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無論是你該死的眼睛還是你腦里該死的血塊，無論什麼結果，我都能承受…真的…我的配偶欄只能有一個你，只能是你…」
天公伯，自己真的能貪心一回嗎？
「…好…我賭，江曉婷，你要的無怨無悔，我給了！」
現在的方思瑤變成什麼樣子了，能自私了，能無所畏懼了。
哭著接受親人的祝福，江曉婷，這樣的計謀，你總是贏得多。
那麼這一局，只是賭五毛錢的『豪賭』會贏嗎？網絡上的調侃用語，方思瑤表示自己也是能融會貫通的。
江曉婷看著亮著的手術燈，她在等著最後的宣判，手術前，方思瑤跟自己很幸福，那麼手術之後也能很幸福，她堅信著，門推開了便是一個全新的生活，這輩子或者下輩子，還有下下下輩子，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緊張的看著摘掉口罩的醫生。
他是在笑吧，是在笑吧，大概是真的在笑吧，一定是笑的…
看著它上面的小刮痕，也看到她臉紅耳赤的退避著自己的手，果然有時候小小的調劑能讓自己愉快很多…很多，多到都能體諒鍾偉哲跟孫建廷…
他們該死，可是留著這些可能危及安全的禍害，怎麼都不是江曉婷的作風。
「思瑤，我們先去醫院…慧萍媽媽那裡我已經打電話報平安了，放心，小寶貝們也很安全，所以…噓…不要反駁我…ok？」
乖巧過頭的方思瑤……
「江小姐，你的要求我已經了解，還有，方便做個筆錄嗎？」
「怎麼還要？我知道人民的公僕很盡責，但是我也有我關心的人，抱歉…例如現在，我在等我愛人的身體檢查…」江曉婷看著眼前高挑的制服人員：「更何況，我們已經拒絕保護了。」
不得不說，江曉婷對這些人有些偏見。
「對不起，不過是對你之前簡短的筆錄做一個補充罷了，好吧，江小姐，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攪，那祝你和愛人幸福美滿…」
「思瑤…」
江曉婷連示意都沒有，眼裡只有一個方思瑤。
「曉婷？她是有什麼事嗎？」
「嗯哼，沒事，不過是筆錄有些問題罷了，怎麼樣？檢查怎麼樣？」
「你總是大驚小怪…」
「不，我是嫌棄我不夠大驚小怪…」
方思瑤雖然看不見江曉婷的臉：「你想要對我鬧脾氣？但是…說什麼都好像打到棉花里，所以曉婷不可以隨便的指責別人，每個人都做的很好，當然你也很好，不用自責也不用覺得事情沒有得到迅速解決就覺得煩躁。」
「嘖嘖，我是那種尋找替罪羔羊的人嗎？老是冤枉我，我會覺得快沒有地方給我申訴了，」 只是不爽那人臉上的詫異，愛人怎麼了？
女人又怎麼了？
「好了，我覺得你該回病房了。」
「我覺得應該出院了…曉婷。」
方思瑤已經是那種坐著輪椅被人推來推去的狀態，只是感覺到江曉婷單方面的擔憂所以她沒有拒絕她的要求，還有照顧，什麼時候已經不再想起那些可憐的『自尊心』了。
「我覺得你該好好吃飯睡覺，然後好好吃藥…」
身體細微的變化，方思瑤很清楚，增添的藥量也是知道的，那日恐怖的遭遇常常在腦海里回想起，真的已經平息了嗎？
「曉婷，我會乖乖吃藥，但是我不想在醫院裡，可以嗎？」
「今天天氣很好…」
「好吧，是挺好的，覺得就算是颳風下雨，你也覺得很美好…慧萍媽媽總是煲湯來醫院，我覺得我都有些對不起她了，而且曉堯跟思婷都在折騰她，我就更不好意思了，曉婷，請個保姆吧…」
「…嗯」
「還有鍾偉哲跟孫總…就放過他們，以德報怨是美德，而且我們現在很好…傷總有一天會痊癒…」
「…嗯」
逆行倒施的做法江曉婷並不是沒有做過，所以她已經吩咐了良子全力以赴的搜集證據，讓他們牢里坐穿，永無翻身之日。
看著喋喋不休的方思瑤，真是的，老是一副好人的模樣，我怎麼覺得這樣的日子都不夠幸福，醫院她也不想呆在這裡，只是怕，怕出院之後就無法站立在『開顱手術』的這個節點上。
「良子…幫我安排，鍾偉哲跟孫建廷，我想再見他們一面，儘管他們讓我噁心了…」
江曉婷見了離她最近的孫建廷，因為他也在濟仁醫院就醫，身體那麼不好，怪得了誰。
對著警務人員點了點頭，看著自己跟孫建廷的安全距離：「孫建廷，你好啊，意圖謀殺的刑事拘留如何？現在你那麼悽慘，我的心啊，真痛快。」
孫建廷以為再也不會看見江曉婷，只是她的樣子，她的惡毒的話，還有自己手上的手銬，犯罪嗎？
「曉婷！我為了你，做到這個地步，你都不會感動絲毫嗎？江曉婷你沒有心！」
「變成哪種地步？面目全非？」江曉婷沒有絲毫悲憫的眸子看著孫建廷的臉，紗布包裹住他的菱角，「我猜是毀容的地步，面部著陸的滋味如何？今天我來不是看你掙扎，也不是來聽你的廢話。」
「你等著！你去告我就去啊！我海頓集團什麼沒有！有得是資源，很快，我也就出去了！」
「呵呵，你想太多了，你父親沒來，你阿姨更是沒來，就連你的兄弟只怕也是對著你說安撫的話吧，現在，你到底還是井底之蛙一樣，掌權人都換了一輪了，噢，我也該恭喜我的老同學，郭佳佳了，她應該挺期盼我的祝賀…」
孫建廷心帶著怒火，還有幾分難以置信：「不可能！這是孫家的基業！怎麼可能敗在女人手裡！」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今天是來告訴你，總是妄想不可能的東西，這些都會有代價的，你永遠都是一個loser，噢，還有你名下，不，它們本來就是在我名下的產業，我要回收了，啊，想想郭佳佳真的送了我一份大禮，再算算這些時日在你手上的收益又增加了多少…」
一個愚蠢的人，只不過今天見他一面，是來補刀的。
歇斯底里的人更不值得自己留意，這樣的孫建廷，不會是一個障礙。
「良子，好了，以前給你的名單，去找她們吧，現在開始各自歸位，我們也該重整旗鼓了。」順便扔給她幾個文件袋，也幸好郭佳佳信守承諾，時機掌握的那麼棒。
「江曉婷，我看了下名單，為什麼沒有吳紫洺？」
「因為她的心越來越大了，我掌控不了。」過去的事不再想說什麼了，因為都不重要，應得的她都有了，不該她插手的，她也觸碰了，「所以留不得，你的腦子轉速太慢了，良子，好了，再見亦是朋友…」現在她僅僅是一個只知道名字的人罷了。
不想對自己畫上『冷漠』的標籤。
「切，矯情的很，傷腦筋的事我也不願提，那麼鍾偉哲你還想去見嗎？」
「過一段時間吧。」
突然覺得見那些無用的人，挺浪費時間的，還不如賢惠得幫思瑤削蘋果。
「思瑤，你在想什麼？」
江曉婷環著方思瑤，想要以這樣的動作給與她溫暖，就這樣站在醫院陽台，總覺得這樣的她快要羽化而登仙，心裡絲絲的痛，下巴靠著她的肩上，兩個人好像融為一體，晃悠悠著到了她們的彼岸。
「嗯，我在虛構我眼前的世界啊，我總不能頹廢不是嗎？」方思瑤靠在江曉婷的身上，連她的身上也是暖暖的，「肯定是有陽光對不對，今天天氣也很好，醫院裡每個人的臉孔都是此頁面無法顯示，噗…我覺得這樣的說法太不靠譜，至少，曉婷你的臉還是方方正正，啊，不對，軟潤可人，磨掉菱角，看著讓人喜歡…」
「討厭，把情話說成這個樣子，你以為我會答應接下來你要說的事嗎？」
嬌嗔起來的江曉婷，真傻，都忘了這個年齡不能做得太過。
「你總是讓我手足無措，曉婷，總是被你知道我的打算，真的太危險了，你知道我要說什麼的，所以你要答應嗎？」
「你猜？」
江曉婷往方思瑤的耳後吐了一口氣。
「我不想猜…」
整個身體的毛孔都戰慄起來，她又在使壞。
「那麼不想猜的話，這個話題就跳過了，思瑤，我們就這樣安靜得做著江曉婷跟方思瑤不好嗎？」
「我想出院…」
「不准！」
「為什麼？我的精神很足，我覺得可以面對我的工作和生活，還有你…」
「可是你還是會頭痛，思瑤！你說讓我決定的，你說過的，我只是想你的健康得到保證，而不是出去瘋瘋癲癲的，」江曉婷雙手扶著方思瑤的肩，什麼時候，她們的交談模式變成這個樣子：「你知道的，你的這一個說法有多麼狠心。」
「所以我幫你做決定了！不要手術，不要檢查，都已經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該痛的還是會痛，既然你都無法下這個決斷，畢竟…」你也不想我死在手術台上，不想掛上劊子手的名號，「我知道生命的可貴，我也知道我們的日子已經如履薄冰。」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悲觀。」
「我只是不想你有負罪感！不想你的有生之年在自責，曉婷，不要這樣子好不好，我無法做決斷，因為我不想連這個依偎在一起的日子都沒有，你不知道那樣的手術成功率有多低！更何況，手術台上什麼情況都會發生，而且，曉婷，你不也沒辦法做出決定嗎？所以出院好不好，它沒有任何的變化，我也過一天賺一天…好不好？曉婷…」
「說夠了嗎？」江曉婷擦掉思瑤的眼淚，她總是那麼溫柔，為別人著想：「哭什麼？我又不是很堅定的說一定要做手術。」
方思瑤很大一部分的話說得很正確，自己不敢……
所以…現在只能這樣等著它消失或者惡化嗎？
所以江曉婷決定了讓人在牢里每逢初一十五，對鍾偉哲一頓狂揍。
這是現實，不是會被美化的電影結局，總會有一點遺憾美，當江曉婷扶著鼻尖的墨鏡，聽著法庭上的宣讀，這一次，鍾偉哲你又如何逃。
鍾偉哲剛被抓的時候以為會很快就能看見江曉婷，可是真的到了見面的時候，卻是在法庭上看見她，本來還想申訴的心思，看見那長篇大論的『證詞』，還有證據，他反駁的力氣也沒有了，這十年過於執著，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愛著她。
江曉婷的『慷慨陳詞』無疑是沒有一點點的憐憫，好狠的心。
那副厭惡自得的模樣，鍾偉哲摸上了自己的斷臂。
江曉婷並沒有讓方思瑤到場，只是這個法庭之上，屏退了無關的人員，結果還是聽到鍾偉哲惱羞成怒的話，那些關於兩個女人的愛戀，那些誣衊，都讓某些人譁然，他的道德底線在哪裡，而與這些事無關的觀眾，他們的道德判斷準則又在哪裡？
最後聽著鍾偉哲懺悔，小部分的認罪，果然是一個審時度勢的人，知道哪些能認哪些不能認，江曉婷笑了，把手上這張他保存很久的『訣別信』也撕碎了，這算什麼，它輾轉又到了自己的手裡，他給自己這些舊物是幾個意思，是釋懷嗎？
可是還是不信他怎麼辦？
他依然是自己該提防的人。
只是無關緊要。
「曉婷家的思瑤，又在想什麼？頭還痛嗎？」
江曉婷習慣性的按著方思瑤的太陽穴。
「嗯…有你在，我怎麼可能胡思亂想，只是這次的曉堯跟思婷的生日，我在想買什麼而已，最近她們都好聽話。」
嘖嘖，她們不過是在體現在自己三令五申之後的乖巧而已。
「多事！」
「我是她們媽咪…我還打算今年的每一個節日都拍幾張照片。」
江曉婷瞧了瞧方思瑤，這女人真的想太多了，留有照片有什麼意義，這段時日，因為自己的害怕，所以她並沒有做出任何決定，事關她的健康，好像怎麼選都是錯：「思瑤，不要試圖掩蓋什麼，每天晚上你都沒怎麼睡，不是嗎？我突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強硬。」
「所以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對了，我聽佩佩說，這個網評不錯，我相信她們會喜歡，你覺得圖片上的它們怎麼樣？如果你覺得顏色可以，就買它了。」
「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方思瑤會迴避生活的種種。」
「曉婷…」
「我知道了，上次恣言姐幫了我一個大忙，她說這次也會回台灣，說是老友相聚，期待她的到來吧，這次思瑤，我知道，做不做手術，很難抉擇…」江曉婷挺可悲的笑了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吧，我們出去吧，曉堯跟思婷在嗷嗷叫了。」
『財政危機』的那次也是靠恣言姐的幫忙才把自己的金庫抽空。
「恣言姐也很久沒見了，曉婷…不要用這些擬聲詞，總覺得怪怪的…」
又開始想多的人，怎麼都覺得是過分可愛。
「曉婷，我怎麼覺得…雖然覺得在曉堯跟思婷的生日趴上打扮沒什麼錯，但是會不會太喧賓奪主。」
方思瑤抓了抓身上的衣料。
「不會…」
「我怎麼覺得我豐盈了，腰身都覺得有幾塊不想要的脂肪。」
「哪有…都瘦了，思瑤，我跟你說，要是等會不多吃幾口飯，我就不放過你…」
方思瑤你不會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已經有些憔悴，你經受到的病痛摧殘，好像都轉移到你的外貌體態上了。
「是嗎？別糊弄我，有沒有瘦，我也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真是一個傻瓜…」
「噗，才不是，我只能是一個傻女人…」一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女人，可以好好愛你的日子能有多久，偶爾的遠離也能得到你的批評，簡直有時候都不能忍了，沒人知道，其實你也是一個傻女人。
今天江曉婷也確實給了一個驚喜給自己。
有恣言姐，更是有遠在英國的爸爸媽媽，更有小熊的存在，莊醫師，居然還有已經棄醫從商的Lynn，自己覺得可以深交的人都來了，見證這一刻嗎？
「思瑤？能答應嗎？這個結婚證書是你的，結果你都沒有決心在上面印上你的印鑑嗎？你愛我，不是嗎？還有最重要的是我愛你不是嗎？」
眼淚直直的掉到塵土裡。
「曉婷，你真不要臉…總是讓我哭…」方思瑤明明之前計劃好，她要主動的做好這一切，結果現在聽著她的情話和承諾。
「我就是不要臉了，現在我的思瑤開始撕破臉了嗎？都能說出這些話了，嗯…不要臉…哈哈…思瑤，不能答應嗎？大家都在等著呢，等著祝福我們…」
交握的手，曉婷的手暖暖地，自己的心也止不住的顫抖。
這明明就跟之前自己設定的場景不一樣。
「可是…我不能…曉婷，你知道的…」
什麼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明沒有多少可以確定存活的日子，曉婷，我不想你後悔，更不想你難過。
「就是簡單的在一起，你都不能讓我的不要臉持續下去嗎？」
「你知道的！如果我印上印鑑，那麼我就會很貪心的要求更多，因為這個承諾，我會去做手術，沒有二話的一個決定！曉婷，我玩不起…對…唔…」
對不起卻說不出來了。
江曉婷的唇堵了上來，現在眾人的譁然都沒聽到。
五指揉搓著髮根，這個吻，讓彼此都『目眩神迷』。
「這就是愛的感覺，方思瑤你敢賭嗎？賭我們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別哭了…對不起，我用這樣的計謀逼迫你決定，明明知道，你會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樣的決定，對不起…是我對不起才對。」
沒有她的重生，或者過得不愉快的是自己，決不是你。
方思瑤看不見江曉婷臉上的堅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思瑤，我們去美國做手術，鄔蒔在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無論是你該死的眼睛還是你腦里該死的血塊，無論什麼結果，我都能承受…真的…我的配偶欄只能有一個你，只能是你…」
天公伯，自己真的能貪心一回嗎？
「…好…我賭，江曉婷，你要的無怨無悔，我給了！」
現在的方思瑤變成什麼樣子了，能自私了，能無所畏懼了。
哭著接受親人的祝福，江曉婷，這樣的計謀，你總是贏得多。
那麼這一局，只是賭五毛錢的『豪賭』會贏嗎？網絡上的調侃用語，方思瑤表示自己也是能融會貫通的。
江曉婷看著亮著的手術燈，她在等著最後的宣判，手術前，方思瑤跟自己很幸福，那麼手術之後也能很幸福，她堅信著，門推開了便是一個全新的生活，這輩子或者下輩子，還有下下下輩子，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緊張的看著摘掉口罩的醫生。
他是在笑吧，是在笑吧，大概是真的在笑吧，一定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