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情亂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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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宋室南渡以來,北望神州,江山半壁。

  雖有豪傑如岳武穆、韓世忠等忠臣義士前仆後繼,然終難挽狂瀾於既倒。

  及至開慶元年,蒙古鐵騎席捲中原,大汗蒙哥親率精兵南下,直壓宋境,四處烽煙,恰如天際驚雷,震懾神州。

  誰料天意弄人,就在這干戈錚錚之際,蒙哥竟溘然長逝。

  其弟忽必烈聞訊,不得不暫罷戰事,率軍北還,與阿里不哥角逐汗位。

  轉眼間,刀光劍影盡數北去,留得南宋一片清平。

  這本是天賜良機,理當厲兵秣馬,修城備戰。

  奈何宋廷上下,但求苟安,朝中權臣鉤心斗角,後宮嬪妃醉於脂粉,一派歌舞昇平,竟似那杯中之物,愈飲愈醉,直教人忘了塞外胡馬嘶鳴,只道這太平能過萬年。

  這股紙醉金迷的風氣,自朝廷蔓延至市井,倒教人心浮躁,盡想些不切實際的痴夢。

  恰在此時,江湖中傳出「三神器」的說法,更是攪得人心躁動。

  這三神器雖無人親見,卻在茶樓酒肆中傳得有鼻有眼:說是三位絕世佳人,生得傾國傾城,不只引得那些輕浮子弟神魂顛倒,便是些正經人家的公子也暗暗關注;又說這三位佳人身懷異術,可與人雙修大道,既有宵小之徒垂涎,也有名門正派的高手暗中打探,只因這武學之道,誰人不想更進一層?

  更有謠傳習得此術可得長生,引得那些遊方道士和武林前輩紛紛動心。

  這三神器的傳說愈演愈烈,倒似一面明鏡,照出了人心中那些難以言說的渴望。

  說也奇怪,這天下間,有人為名,有人為利,有人為情,有人為義。

  可這「三神器」之說,竟能教得各路人馬都動了心思。

  究竟是世道太平,讓人心思活絡,還是人心難測,本就充滿貪慾?

  可嘆這世間,一顆微塵便能攪動一池春水,一縷浮名就能迷惑千古俠心。

  眼看著這傳言如野火般蔓延,只怕那剛褪去的戰火硝煙,又要被人慾的烈焰重新點燃。

  書接上回:

  夜色未散,江陵城西的天際仍籠罩在濃重的墨色之中。

  破敗的土牆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乞丐蜷縮著身子,枯草和破麻袋裹著他瘦小的身軀,聊以禦寒。

  寒露將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劃破了死寂。

  兩道人影掠過巷口,一人攙扶著另一人踉踉蹌蹌向前行去。

  風中飄來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

  還未等小乞丐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過來,那兩道身影已消失在夜霧籠罩的巷陌盡頭。

  正欲合眼再睡,巷口又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七八個丐幫弟子手持竹棒匆匆奔過,身影轉瞬便沒入昏暗的巷陌深處。

  兩番驚擾,睡意全無,肚中飢餓更甚。

  想起今日是丐幫每月初一的施粥之期,便匆匆起身,盤算著早些去或許能排在前頭,免得又受那些老乞丐的氣。

  適才這番動靜,心中疑惑:莫非丐幫出了什麼事?不如趁著領粥的機會,順便打聽打聽。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朝著城西丐幫分舵走去。

  丐幫江陵分舵坐落在城西一處大宅院,表面看來與普通大戶人家無異。

  舵主攜家眷居於內院,幾位管事帶領幫眾在外院處理事務,一應事宜皆按規矩井然有序地進行。

  提起丐幫,世人常以為街頭巷尾的乞丐皆是幫中人士。

  其實不然,就如同官府衙門裡有正式官吏,也有臨時僱工一般。

  這偌大的宅院裡住的都是幫中正式弟子,他們雖以乞丐身份行走江湖,但那些真正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的可憐人,卻是另一番光景。

  這些街頭乞丐就如同幫中的外圍人員,雖不是正式弟子,卻也與丐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丐幫每月施粥濟困,時常接濟他們,久而久之,這些人便如同臨時幫眾一般,為幫中效力。

  他們雖不能習武,不知幫中秘密,但遍布城中各處,耳目靈通。

  丐幫正是通過這種方式,在江湖上建立起了一個龐大而隱秘的情報網絡。

  這些街頭乞丐雖不是正式幫眾,卻感念幫中恩情,城中但有風吹草動,必定第一時間告知。

  比起其他門派刻意打探消息,這種自然形成的信息渠道反而更加可靠。

  因此丐幫雖然向來低調行事,卻對江湖各方動態了如指掌,甚至連一些官府衙門都要倚重他們打探消息。

  小乞丐沿著牆根摸到丐幫後門,轉過巷角,眼前景象卻令他心頭一震,只見五六名丐幫弟子聚在一處,神色驚惶,卻又掩不住滿腔怒火。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鮮血正緩緩滲入塵土,觸目驚心。

  正想轉身溜走,卻瞥見丐幫後院走出數人。

  這些人身著黑色勁裝,腰佩長刀,周身散發著逼人的殺氣,一看便知不是丐幫中人。

  那些丐幫弟子見了來人,不但沒有絲毫戒備,反而躬身行禮,神色恭敬。

  這詭異的場面讓他心中疑惑頓生:這些人是什麼來頭?為何丐幫弟子對他們如此順從?

  好奇心驅使之下,他不由自主地縮到一堵斷牆後,探頭張望。

  但見那些黑衣人與丐幫弟子低聲說話,似在商議要事,斷斷續續傳來的話語中,隱約聽到「三神器」三字。

  正在他暗自琢磨之際,變故陡生!寒光乍閃,幾名黑衣人出手疾若閃電,招招奪命。

  不消一眨眼,那些丐幫弟子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眼見這些黑衣人如此心狠手辣,小乞丐悄悄後退,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誰知身後一塊碎磚,被他腳底一碰,骨碌碌滾出老遠。

  這輕微的響動,這輕微的響動,在夜深人靜中格外刺耳。

  「有人!」一聲厲喝,小乞丐魂飛魄散,雙腿發軟,嚇得動彈不得。

  一名黑衣人抽出鋼刀,朝他藏身之處急速逼近。

  就在此時,一陣陰風自巷口掠過,牆角的枯草瑟瑟作響。

  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誦經聲:「南無血盆經,血染青天,魂歸地府……」

  「什麼人?」黑衣人警覺地抬頭。

  黑暗中,一道人影從巷口搖搖晃晃地現出身形。

  那人面色慘白如紙,雙目緊閉,一邊踽踽而行,一邊喃喃自語:「血債……血債……終要血償……」

  「裝神弄鬼!爺們兒豈是嚇大的?」黑衣人亮出鋼刀。

  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稍安勿躁。」眾人回頭,只見兩道身影從後門緩步走來,左邊的金髮碧眼,右邊的皮膚黝黑。

  正是尹克西與尼摩星,至於那個裝神弄鬼的,除了瀟湘子還能有誰?

  黑衣人見是三人,連忙躬身行禮,神色恭敬。

  尹克西目光掃過地上的幾具屍體,冷冷道:「天快亮了,還不快收拾乾淨?」

  黑衣人領命,忙著收拾地上的屍體。

  將死者一具一具地往院中搬運。

  最後一具屍體被他們粗暴地抬起,隨手往死人堆上一扔,「啪」的一聲重響。

  那人頭顱歪向一邊,正是舵主沈展鵬,眼睛依舊睜得老大,仿佛死不瞑目。

  夜色沉沉,月光冷冷灑在院落之中,映出一片慘白。

  微風吹過,帶起一絲腥味,若有若無地飄向遠處,仿佛跨越時空,喚醒了深眠中的人。

  沈夫人忽地一聲輕呼,從眠榻上驚醒。

  她胸口劇烈起伏,冷汗涔涔,心頭一片淒涼——夢中那血腥的一幕依然歷歷在目:丈夫倒在血泊之中,面色慘白,死不瞑目地望著她,仿佛要向她訴說什麼。

  沈夫人顫抖著抬手擦去額間冷汗,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仿佛那可怖的夢境即將成真。

  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輕聲喚道:「展鵬?」沒有回應。

  她伸手去摸身邊,床鋪早已冰涼。

  「也不知他這一夜又在何處忙活……」沈夫人輕嘆一聲,披衣起床。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影子。

  沈夫人倚窗而立,豐腴的身段勾勒出妙曼的剪影。

  誰能想到這個風韻猶存的美婦,竟與沈展鵬相差二十載春秋。

  三年前,為躲避仇家追殺,夫妻倆輾轉至江陵,不想丈夫還是未能逃過病痛的折磨。

  她守著他的病榻,眼睜睜看著他一天天消瘦,最終帶著遺憾離世,留下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城市裡孤苦伶仃。

  正是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裡,沈展鵬待她照顧有加。

  這個比她大了二十歲的男人,用他特有的成熟穩重,慢慢融化了她心中的堅冰。

  婚後日子雖稱不上富貴,卻也其樂融融。

  沈展鵬待她極好,幫中大小事務都與她商議。

  她也頗有幾分見識,常為丈夫分憂解難。

  兩人雖是夫隨婦唱,倒也似那真正的恩愛夫妻一般。

  可自從那白連生到來後,一切都變了。

  丈夫開始對她欲言又止,那些從前常常與她商議的幫中要事,也不再提及。

  每次那白連生來訪,她總覺得此人眼神陰鷙,說話時還時不時用餘光偷瞄她。

  那目光令她不寒而慄,仿佛毒蛇在暗中窺視獵物。

  有時她撞見丈夫與白連生密談,兩人見她來,立刻收聲。

  她心中雖有疑慮,卻也不好多問。

  只是每每看到丈夫眉宇間那抹化不開的愁緒,心中便隱隱不安。

  窗外,院中的青石板路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霜,遠處傳來幾聲寂寞的更聲。

  月色正濃,給窗前的梅枝鍍上一層清冷的銀光,花影斑駁,如同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畫。

  正當沈夫人出神之際,屋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夫人……」一聲低沉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沈夫人秀眉輕蹙,「這個時辰……」聲音平和中帶著一絲責意。

  「有要事相告。」那聲音低沉而克制。

  「在外稍候。」她淡淡道,語氣中卻藏著一分溫柔。

  待那腳步聲漸遠,她對著銅鏡稍作整理,掩了掩半露的酥胸,又攏了攏散落的青絲,這才施施然向外走去。

  一盞孤燈在外廳中搖曳,燈影在牆上起起落落。

  月光從敞開的窗欞斜斜灑進來,與那昏黃的燈光交織在一起,給這前院的偏廳平添了幾分清冷。

  鄧百川立在那裡,身形挺拔,絲毫看不出已是年過半百的人。

  這個丐幫七袋長老,如今雖是分舵副舵主,但那一身英氣卻絲毫不減當年。

  燈光下,他微微泛白的鬢角反而平添了幾分成熟男子的魅力。

  沈夫人蓮步輕移,步入廳中。

  她身著一襲素色羅裙,豐腴的身影在燈火輝映下若隱若現,平添幾分神秘與風情。

  「這般深夜來訪,鄧舵主有何貴幹?」她輕啟朱唇,語氣平和中透著一絲疑惑。

  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微微抬起,目光清澈而淡然。

  鄧百川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夫人可知我今夜為何而來?」

  「鄧舵主但說無妨。」

  沈夫人微微一笑,笑容恬淡中帶著幾分疏離,「若是幫中要事,妾身自當轉告舵主。」

  燈影搖曳,她的秀美容顏在明暗交錯間更顯動人,仿佛一朵綻放在夜色中的幽蘭。

  鄧百川的目光貪婪地掃過她的面龐,喉結微微滾動:「過了今晚,這分舵便要易主了。」

  沈夫人微微一怔,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她緊了緊衣袖,語氣略顯凝重:「鄧舵主此話何意?」

  他緩步上前,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沈夫人,其實你我之間,有許多話尚未言明。」

  他靠得更近,呼吸間帶著一絲壓迫感。

  燈光映照下,他的臉龐顯得有些扭曲,隱隱透出內心的狂熱。

  遠處傳來隱約的響動,卻無人留意。

  沈夫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壓力,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眉宇間浮現出一抹冷意:「鄧舵主,請自重。」

  突然,鄧百川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沈夫人驚呼一聲,奮力掙扎,卻被他牢牢鉗制。

  「鄧百川,你這是何意!」她厲聲喝道。

  鄧百川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語氣低沉:「夫人,何必裝作不知?今夜之後,一切都將改變。」

  另一隻手已經摟向她的纖腰。

  沈夫人又羞又怒,抬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放肆!」她怒斥道。

  趁他愣神的瞬間,沈夫人迅速掙脫,轉身朝內室跑去,「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心臟怦怦直跳。

  月影瀲灩,鄧百川站在門外,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嘴角反而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後院中,丐幫眾弟子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他們追敵無功折返,才離開片刻,院中的形勢就已天翻地覆——橫七豎八的屍體比他們離開時多了一倍,五個留守的弟兄也都倒在血泊之中。

  月色慘澹,寒風習習,四周靜得可怕,連蟲鳴聲都沒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一陣陰風驟起,自牆角掠過。

  眾人不禁打了個寒戰,忽聽遠處傳來一聲滲人的誦經聲:「南無血盆經,血染青天,魂歸地府……」

  「什麼人!」

  話音未落,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黑暗中,一道人影突然顯現,面色慘白如紙,雙目緊閉,搖搖欲墜地朝他們走來,口中猶自喃喃:「血債……血債……終要血償……」

  就在眾人驚駭之際,寒光乍現!數道黑影已如鬼魅般欺至身前。

  刀光疾掠,血花飛濺!丐幫弟子連驚呼都未發出,便已齊齊栽倒。

  轉眼間,院中又添八具屍體。

  「這幫烏合之眾,不過如此。」黑暗中,尹克西的身影緩緩現出,他踱步走到場中,冷笑道,「等天亮之後,江陵城裡怕是又要傳出一段故事了。」

  忽然想起什麼,環顧四周問道:「白連生呢?」

  黑衣人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尹克西見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狗改不了吃屎。」

  「嘿,說誰呢?」話音未落,就見白連生從前院方向踱了過來,衣衫不整,滿面春意。

  尹克西見狀,眼神暗中透著幾分不屑,似乎對白連生這等行徑早已習以為常。

  要說這白連生的來歷,卻是一段不為人知的風月公案。

  此人確是衡山派弟子,一手劍法使得精妙,本該是派中棟樑。

  誰知此人本性淫邪,居然勾引掌門夫人,行那苟且之事。

  那日恰被掌門撞見二人云雨,一時間衡山派上下大嘩,這廝便被逐出了師門。

  此事已是十年前的舊事。

  這白連生無顏在中原立足,一路北上,投靠了蒙古。

  那日丐幫弟子田百勝到北地接收戰馬,不料遭了埋伏,這一切都是白連生的手筆。

  田百勝雖然僥倖逃脫,卻也是將死之人。

  他拼著最後一口氣回到南邊,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心中唯有一念——臨死之際也要為幫主盡最後一點力。

  便用鮮血在紙上寫下「白連生」三字,作為最後的交代。

  當初黃蓉在那血書上見到「白連生」三字時,雖然顯是個人名,卻也僅此而已。

  這等匆匆寫就的血書,連一個字都未留下更多說明。

  事後她也曾讓人打探,卻是杳無音訊。

  更何況後來為了三神器之事,攪得她心神不寧。

  時日一久,這三個字便也淡出了記憶。

  以至於,聽到這名字,心下覺得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直至夢中,她又與那人纏綿相擁,正沉醉於情愫交融之時,夢境卻忽然生出異變。

  醒來時,她心中尚存餘悸,腦海中迴蕩著夢中殘存的情景,田百勝的身影隨之浮現。

  回想起當初血書上的「白連生」三字,她頓時恍然,心底一片清明。

  再說這白連生,見了黃蓉後便起了歹念。

  他不但給黃蓉下了春藥,為圖一時之快,自己也服了幾分,不料卻被完顏胤忠攪了局。

  這藥已經入腹,事未能遂,憋得他如火燒心,難受異常。

  當時,白連生滿腹邪念,正尋思著找個女子發泄一番。

  趁著沈展鵬帶領丐幫眾人追趕黃蓉,他便如飢餓的惡狼般悄然溜向前院。

  這前院本是沈展鵬的住處,白連生踏入院中,腦中不禁浮現起沈夫人的模樣,心中不覺一盪。

  那沈夫人雖然比不上黃蓉那般傾國傾城,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三十出頭的年紀,雖失了幾分青春嬌嫩,卻多了一股成熟韻味。

  眉眼含情,身段婀娜,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溫柔款款,端莊中又藏著說不出的媚意。

  此刻夜深人靜,四下寂然,忽聽前方房中傳來低低的聲響,似有隱約喘息之音。

  白連生聽得這聲響,不由得放輕腳步,循聲而去。

  那廂房門雖然緊閉,卻透出一線微弱的光亮,隱約還有些細碎聲響。

  他心中一動,躡手躡腳地湊近門邊,輕輕推開一道縫隙,借著月色向內瞧去。

  這一瞧,不由得呆住。

  只見沈夫人正半倚在床沿,一手撐著錦被,嬌軀微仰,春色畢現。

  那月白綢衫半褪在肩,露出雪白酥胸,下身春光大泄,玉腿微顫,任鄧百川跪在腿間,舌尖翻攪著那片嬌嫩,惹得她媚眼如絲,口中不住地發出低低呻吟。

  那處肉瓣已是嬌艷欲滴,中間一條肉縫微微張開,春水涓涓而下,染濕了身下錦被。

  「嗯……嗯啊……」沈夫人嬌軀輕顫,一手扣住鄧百川的後腦,將他按向自己,另一手不自覺地揉搓著自己挺立的乳尖。

  檀口微張,吐氣如蘭:「不……不可……停下……」她眼波迷離,春情難抑。

  只見鄧百川舌尖在那粉嫩的蓓蕾上來回撥弄,時而輕輕吮吸,時而用舌尖快速顫動,惹得她纖腰不住扭動,將那濕潤的花心往他口中送去。

  「滋滋」水聲不絕,伴著她甜膩的呻吟,春情愈濃。

  她玉手緊緊抓住床沿,嬌軀如波浪般起伏,香汗淋漓。

  一陣強烈的快感襲來,她渾身一顫,身子猛然繃緊,一聲嬌吟從唇間溢出:「啊……」快感如電流般流遍全身,令她不住地顫抖。

  在這連綿不絕的快感中,她緩緩向後仰倒,癱軟在床榻上,修長的雙腿無力地垂落床沿。

  她仍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中,嬌軀微微顫抖,雙眸迷離地望著屋頂。

  這般銷魂的滋味讓她幾乎失去了知覺,只覺渾身酥軟,使不出半分力氣。

  鄧百川扶起她的玉腿,輕輕推向兩邊,直至雙膝幾乎觸及床面。

  這個姿勢讓她最私密的春色完全展露,蜜穴中還在不住地流出晶瑩的花露,泛著誘人的光澤。

  「自己扶住……」他柔聲引導著她的玉手,輕輕搭上膝彎。

  她羞怯地咬著朱唇,卻順從地將雙腿拉得更開,胸脯因為這個姿勢挺起,櫻紅的蓓蕾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誘人。

  她白皙的腿根處滿是晶瑩的蜜露,那片春色在這個姿勢下一覽無餘。

  稚嫩的花瓣因為情動而微微腫脹,中間那條縫隙泛著水光,隨著呼吸輕輕開合。

  她微微偏過頭去,卻又忍不住從眼角瞟他。

  見他目光熾熱地在自己最私密之處流連,不由得芳心一盪,花徑深處又湧出一股暖流。

  鄧百川看得心神蕩漾,探出兩根手指緩緩插入那濕潤溫暖的甬道,指腹輕輕摩挲著敏感的內壁,感受著嫩肉的顫抖……

  「啊……」她嬌軀一顫,蜜穴又是一陣收縮,淫液不住地從指縫間溢出。

  鄧百川見她這般敏感的反應,手指的動作卻未停歇,反而加快了抽送的頻率。

  「啊……等一下……」她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香肩輕顫,卻仍乖乖地扶著雙腿。

  那溫軟的媚肉緊緊包裹著他的手指,一陣陣收縮,帶出更多的蜜液。

  「滋滋」的水聲愈發急促,她纖腰本能地扭動著,在這銷魂的快感中失了分寸。

  他手指如疾風驟雨般在那蜜穴中翻攪,每一下都準確地擊中那處嬌嫩。

  「不行……啊……」她聲音都變了調,玉體繃緊,一雙玉手不由自主地抓緊膝彎,雪白的酥胸急促起伏。

  驀地,鄧百川抽出手指。

  她蜜穴一陣劇烈收縮,一股溫熱的清泉從深處噴涌而出,灑在他手上,順著她玉腿內側蜿蜒而下。

  她渾身痙攣,連腳趾都蜷縮起來,香汗淋漓,檀口微張,已是說不出話來。

  「好多水……」他的目光貪婪地掃過那片春色,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她的蜜穴還在微微張合,淫液沾濕了大片床單,順著股間蜿蜒而下。

  她羞得別過頭去,玉手卻仍乖乖地拉著雙腿,保持著那羞人的姿勢。

  燈光下,她渾身泛著粉紅,香汗淋漓,一副沉醉的模樣。

  「你說,是不是越來越敏感了……」他故意在她耳邊低語,手指還不老實地在她濕潤的花瓣上輕輕划過。

  「啊……」她嬌軀一顫,瞪了他一眼,眼波中卻滿是媚意。

  鄧百川直起身子,開始解開衣衫。

  女人緩緩放下一直扶著的雙腿,調整身子將頭轉向床的里側。

  那對修長的玉腿剛經歷過激烈的高潮,還微微發顫,輕輕並在一起。

  秀髮散落在枕上,玉體微微舒展,一雙秀目含情默默地望著他。

  鄧百川單膝跪上床榻,火熱的身軀慢慢壓了上來,輕輕吻住她的朱唇。

  女人微微一顫,隨即便沉醉在這個纏綿的深吻中。

  他舌尖在她口中輕輕攪動,惹得她發出一聲聲低吟。

  一邊吻著,他的手也不閒著,在她玉體上來回撫摸,所到之處,引起一陣陣酥麻。

  她玉臂不自覺地環住他的脖頸,香舌也輕輕回應。

  兩人唇舌交纏,呼吸漸重,春意漸濃。

  他的吻漸漸下移,沿著她修長的玉頸一路吻下,在那雪白的肌膚上留下點點嫣紅。

  最後他張口含住她一邊玉蕾,另一手揉捏著另一邊豐潤的酥胸。

  他時而用力吮吸,時而用舌尖快速撥弄,時而又用牙齒輕輕齧咬,惹得她嬌軀顫抖,口中逸出陣陣銷魂的呻吟。

  那對玉峰在他唇舌的挑逗下,愈發堅挺,乳尖更是硬如珍珠,泛著誘人的紅暈。

  沈夫人看著伏在胸前的男人,心中泛起一絲異樣。

  「過了今晚,這分舵便要易主了」,這句話在腦中迴蕩。

  而此刻他的唇舌卻在自己玉峰上來回挑逗,時而用力吮吸,時而用舌尖撥弄,時而又用牙齒輕咬,惹得她不住地嬌軀顫動,口中逸出陣陣動人的呻吟。

  那對玉峰在他唇舌的挑逗下愈發堅挺,乳尖已是紅艷似珠。

  鄧百川終於抬起頭來,那兩顆玉蕾已被他吮吸得紅腫挺立。

  他粗重地喘息著,那雄偉之物已是脹得發紫,對準她嬌嫩的花徑,正欲挺身而入。

  女人卻伸出玉手,輕輕覆在那一片春色上。

  那兒早已濕透,花瓣微張,似不住地輕輕翕動,仿佛在暗暗迎合,蜜液更沾濕了她的手心,她卻依舊不肯放下,眉眼間含著一抹矜持的嬌態。

  他愣在原地,慾火中燒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茫然,不解地望向她。

  只見沈夫人玉頰掛淚,哽咽道:「他……真的死了?」

  「是。」他沙啞著嗓子應道。

  沈夫人微微搖頭,淚珠無聲滾落,聲音如泣如訴:「為什麼……為何要如此?」

  「為了你。」他低聲回應,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深情。

  她靜靜凝視著他,淚水悄然滑落,眼中帶著一絲隱隱的嗔怨與哀愁。

  輕抿朱唇,目光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無奈,許久方才輕嘆一聲,柔聲道:「你又何苦……這副身子,早已是你的了。」

  鄧百川俯下身來,輕吻她的眼角,「我不要只在夜深人靜時才能見你,不要躲躲藏藏地偷歡。我要你完完全全、光明正大地做我的人。」

  女人微微一顫,似是被他話語中的執著觸動,目光避開,唇邊浮現一抹苦笑,眼眸中透出幾分掙扎與無奈。

  「這些年,每次看你站在他身邊,我心裡都在滴血。

  從今往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人。」他的聲音輕柔,眼中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沈夫人靜靜凝視著他,眸光微顫,仿佛在他的目光中找到了那一絲久違的溫暖與慰藉。

  她輕咬下唇,欲言又止,終究嘆息一聲。

  鄧百川伸出手,輕輕將她凌亂的青絲撥到耳後,露出那張淚痕猶在的美麗容顏。

  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你真美……」

  聲音中帶著無限憐惜,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淚痕:「這些年,我看著你,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美。」

  四目相對,女人看著他深邃的眼眸,看到了那掩不住的深情與眷戀,看到了多年來無數次偷歡時的寵溺與憐愛。

  玉手離開腿心,柔情款款間,那片春色悄然展露,花瓣微微顫動,蜜液晶瑩,猶如晨露般瑩潤,在昏黃的燈光中泛著細膩的光澤,似在靜靜等待他的溫柔到來。

  他低下頭,吻住她的朱唇。

  這個吻綿長而溫柔,與方才的狂熱迥然不同,仿佛蘊藏著他心底最深的憐愛與不舍。

  她閉上眼,輕輕回應,玉臂悄然環上他的脖頸,將自己融入他的懷抱中。

  唇瓣相觸,如蜜般甜膩,如花般芬芳。

  四唇相依,她櫻唇輕啟,任他溫柔探索。

  兩人吻得難分難捨,綿綿情意在唇齒間流轉,鄧百川的身子也慢慢挪正。

  女人摟著他脖頸的玉臂,也緩緩滑落至腰間。

  輕輕用力將他往下壓,櫻唇里溢出甜膩的呻吟。

  那火熱的欲望抵在濕潤的花徑口,感受著她的溫軟。

  他腰身稍稍用力,粗大的頂端撐開嬌嫩的花瓣,緩緩沒入那片溫暖。

  「嗯……」她嬌軀輕顫,蜜穴不由自主地收縮,唇齒間漏出一聲輕吟,卻又被他溫柔的深吻吞沒。

  粗大的欲望一寸寸撐開嬌嫩的媚肉,直到完全沒入那片溫暖。

  兩人皆是一陣顫慄,她緊緊摟著他的脖頸,他也將她抱得更緊。

  那處緊窄的甬道溫暖濕潤,嫩肉緊緊包裹著他,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收縮。

  鄧百川輕輕磨蹭了幾下,在她耳邊柔聲道:「疼嗎?」她搖了搖頭,玉腿不知不覺分得更開。

  他開始緩緩抽送,每一下都既溫柔又堅定,次次都頂到最深處。

  「啊……」她輕聲呻吟,蜜穴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收縮,湧出一波波春潮。

  他低頭含住她胸前的玉蕾,舌尖輕輕撥弄,下身的動作漸漸加快。

  她香肩微顫,手指插入他發間,呻吟聲也愈發甜膩。

  「啪啪」的撞擊聲和著「滋滋」的水聲此起彼伏,她壓抑的呻吟聲也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甜膩。

  這般銷魂滋味讓兩人都沉醉其中,只想索取更多。

  鄧百川忽然停下動作,輕輕抽離她的蜜穴。

  他溫柔地將她翻轉過來,沈夫人會意地撐起玉體,跪趴在錦被之上。

  她香肩低垂,青絲散落,纖腰輕輕下塌,將那渾圓的玉臀高高翹起。

  這個姿勢讓她感到幾分羞怯,那片春色在身後一覽無餘,濕潤的花瓣微微張開,一張一合間吐露著晶瑩的蜜液,順著大腿內側蜿蜒而下。

  鄧百川看得心頭一盪,忍不住在她雪白的翹臀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啊……」

  她輕呼一聲,扭過頭看他:「你壞……」那媚態勾人的神情更激起了他的欲望。

  「這屁股又白又大。」他又是一巴掌拍在她泛紅的臀瓣上。

  她聞言,將上身趴得更低,故意撅起雪白的圓臀輕輕搖擺,「這般……可合你心意?」她回眸暗送秋波,惹得他心頭一盪。

  雙手撫上她滑膩的豐臀,輕輕揉捏著,感受著掌下柔嫩的觸感。

  時而分開,時而又捏成各種形狀。

  她被他這般褻玩,又羞又臊,卻又莫名地感到一陣酥麻。

  他俯下身去,輕輕啃咬她粉紅的臀瓣,留下點點嫣紅的痕跡。

  他的唇舌漸漸下移,來到那朵嬌嫩的菊花。

  濕熱的舌尖在那處輕輕畫圈,時而淺淺戳刺,惹得她嬌軀一顫,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吟。

  他繼續向下,含住那片泛濫的春色,舌尖在花瓣間來回撥弄,時而快速顫動,時而用力吮吸。

  「啊……」

  她再也壓抑不住,甜膩的呻吟聲從唇間溢出,纖腰不自覺地扭動,將那蜜穴往他口中送去。

  直到她春潮泛濫,蜜液橫流,他才起身扶住她的纖腰,火熱的欲望抵在穴口,緩緩沒入那片銷魂之地……

  「啊……」她輕吟一聲,這個姿勢讓他進入得格外深入。

  他緩緩抽送起來,每一下都深深沒入,囊袋拍打在她的腿心,發出「啪啪」

  的聲響。

  她嬌軀輕顫,玉手緊緊抓住身下的錦被,青絲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

  他俯下身來,一手攬住她的纖腰,另一手探到她胸前,揉捏著那對隨著動作微微晃動的玉峰。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頂得她嬌喘連連。

  那對玉峰在他手中揉捏得越發堅挺,身下的快感也如潮水般一波波襲來。

  「啊……啊……」她聲音都帶上了哭腔,蜜穴劇烈地收縮起來,一股溫熱的春潮噴涌而出。

  「起來……」鄧百川在她耳邊低語,就著相連的姿勢輕輕拉起她的腰肢。

  「不可……」她輕聲嗔道,高潮後的身子還在微微發顫,卻抵不過他的堅持,只得隨著他的力道站起身來。

  他帶著她離開床榻,她一時找不到支撐,本能地向前伸出玉手,扶住了不遠處的梳妝檯。

  這個姿勢讓她的身子彎成一道優美的弧線,青絲垂落,香肩半露,纖腰深深地塌下去,翹起的玉臀緊貼著他的小腹。

  他一手攬住她的纖腰,一手探到前面,握住她晃動的酥胸,又開始大力抽送起來。

  門外,白連生看得心頭狂跳,體內涌動的春藥愈發難耐。

  房內不斷傳來女人壓抑的呻吟,和著「啪啪」的撞擊聲,「滋滋」的水聲,春色無邊……

  梳妝檯前,她身子已經軟得不行,幾乎要支撐不住。

  鄧百川一手攬住她的纖腰,一手探到前面,握住她不住晃動的酥胸。

  鏡中倒映著她潮紅的俏臉,微張的朱唇間不斷溢出甜膩的呻吟。

  「看看你有多美……」他在她耳邊低語,下身的動作卻愈發猛烈。

  她羞怯地閉上眼睛,卻感覺身下的快感越來越強烈。

  他的手指輕輕捏住她胸前的櫻果,惹得她又是一陣顫慄。

  「啊……啊……」她聲音都變了調,蜜穴不住地收縮,一波波熱流從深處湧出。

  他也感到她愈發緊窒,動作越來越快,終於在一聲低吼中,與她一同到達了極樂之巔。

  她癱軟在他懷裡,他緊緊抱住她,輕吻著她的香肩。

  她微微側轉過螓首,香腮依舊泛著紅暈,眼中春意未消。

  他望著她迷離的眼神,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住她的朱唇。

  兩人唇舌交纏,這個吻溫柔而綿長,無聲地訴說著彼此的眷戀。

  良久,他鬆開她的唇,在她耳邊輕聲道:「幫我清理……」她羞怯地點點頭,慢慢轉過身來。

  隨著她的動作,那疲軟的欲望滑離了她的蜜穴,一股溫熱的白濁順著大腿內側蜿蜒而下。

  她俯下身子,跪在他雙腿之間,玉手輕輕握住那沾滿歡愛痕跡的肉棒,小心地含入口中。

  舌尖溫柔地舔舐了許久,終於將那肉棒清理乾淨。

  她緩緩站起身來,對上他深情的目光,故意張開櫻唇,讓他看清口中濃稠的白濁。

  然後她媚眼如絲地看著他,喉嚨輕輕滾動,將那濁液一點點咽下,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紅唇。

  他看得心中一動,將她摟入懷中,兩人相擁著回到床榻躺下。

  她依偎在他懷裡,他的手輕撫著她的秀髮,她則將玉手搭在他胸前。

  兩人沉浸在這溫存繾綣中,連那不知何時無聲開啟的房門,送進的一絲涼意,也未能驚醒這對沉醉的情人。

  貪春瑣事本是風月,卻難掩這一對男女的情深意重。

  他們在這春意綿綿的夜色中纏綿悱惻,卻不知暗流洶湧,危機四伏。

  這一場歡好,終究只是刀光劍影下的曇花一現。

  後院中,屍體已經被收拾妥當。

  尹克西見白連生姍姍來遲,冷冷地說道:「黃蓉呢?」

  「大國師已經出手,」白連生臉上露出陰笑,「就憑那個娘們,還能逃得出大國師的手掌心?」

  「但願如此。」尹克西皺了皺眉,「天快亮了,該收尾了。」

  片刻之後,火光突起,熊熊烈焰在夜色中竄起,瞬間便將整個後院吞噬。

  火舌舔舐著房檐,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濃煙滾滾直衝夜空,遮掩了所有掙扎與喧囂。

  烈火中,丐幫分舵陷入一片火海,幫眾的屍身橫陳四處,靜靜地躺在火光照耀下,仿佛一切都已歸於沉寂,等待命運的最終裁決。

  而在火光尚未起時,沈夫人正深陷情慾的迷霧中,殊不知身外早已風起雲湧,變數暗藏。

  她心中的秘密、情與欲的糾葛,與丈夫的慘死和這突如其來的毀滅一同掩埋在烈焰中,成為江湖中無人知曉的過往。

  江湖險惡,世事如煙,情與仇在命運的烈焰下終將燃盡,唯餘一片余灰。

  江陵城的清晨,被一場大火驚醒。

  但見火舌沖天,黑煙翻滾,遠近百姓紛紛趕來救火。

  眼看這丐幫分舵在烈焰中漸漸傾塌,待得火勢漸熄,唯余幾根焦黑的房梁兀自矗立,四周煙氣裊裊,一片狼藉。

  官府得訊後,立時派重兵封鎖現場。

  這丐幫雖說不是官面上的機構,但天下第一大幫的名頭卻是響亮,一處分舵被毀,其中牽連,豈是小可?

  這場大火來得蹊蹺,偏又趕在這等多事之秋。

  坊間議論紛紛,或說是胡人細作所為,或說是幫中火併,更有人說是江湖各派爭奪地盤。

  三人成虎,流言四起,倒也難怪,這江陵向來是南來北往的要道,丐幫分舵在此地位超然,今日被毀,背後必有緣故。

  更有人把近來江湖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三神器」一事,也與這場大火牽扯在一起,當真是撲朔迷離。

  卻說當日午後,江陵城正是人來人往最是熱鬧的時候。

  一匹棗紅馬疾馳入城,馬上騎士身軀魁梧,氣宇軒昂,正是郭靖。

  自襄陽一戰後,黃蓉不見蹤影,直到昨日在荊山,終得她的消息。

  郭靖思忖著江陵設有丐幫分舵,以蓉兒的處境和性子,定是來此尋求援手,是以星夜趕來。

  郭靖尋了一家茶館歇腳,將馬拴在外面,信步走了進去。

  店裡幾張方桌旁擠滿了茶客,都在談論清晨那場大火。

  「這火來得蹊蹺……」

  「可不是,一夜之間,丐幫分舵就這麼沒了……」

  「嘿,我聽說昨晚上打更的看見一個美貌婦人從那邊過……」

  「丐幫分舵、美貌婦人」八字入耳,郭靖心頭猛地一跳。

  莫非是蓉兒?

  丐幫分舵無端起火,又有美貌婦人在內,這般巧合豈能不叫人生疑?

  此時,便覺坐立不安,茶水也索然無味,當下放下銅板,大步出得茶館,翻身上馬,沿街往西城急馳而去。

  郭靖來到丐幫分舵失火的現場,取出襄陽巡僉腰牌。

  守衛的衙役見是外府官員,不敢怠慢,連忙引了一名捕頭出來相迎。

  「在下襄陽巡僉郭靖。」

  那捕頭連忙作揖:「原來是郭大人,小人姓曹。」這曹捕頭生得矮小精瘦,一雙三角眼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曹捕頭,死者可驗過身了?」

  「正在驗。」曹捕頭道,「仵作初步查驗,這些人都不是被火燒死的。」

  「哦?此話怎講?」

  「都是刀傷。」曹捕頭壓低聲音,「仵作說是先被殺死,然後縱火。我們搜遍了整個院子,一共找到十六具屍體,都是男子。」

  「可認得出是何人?」

  「火勢太大,面目難辨,只認出了分舵主沈展鵬。」

  說到這裡,曹捕頭遲疑了一下,「倒是舵主的夫人,沒在這些屍體中。」

  郭靖點點頭,在院中四處查看,但見斷壁殘垣,一片焦黑,早已看不出什麼端倪。

  那曹捕頭見郭靖是外府官員,言語之間頗有推脫之意:「郭大人,這案子本地衙門自會查辦,您看……」

  郭靖雖知此事不簡單,但既是外府官員,也不便多問,只得點點頭告辭。

  離開丐幫分舵的遺址,郭靖心中疑雲未解。

  火起無端,屍體遍地,而分舵主的夫人竟無蹤影。

  這一連串的巧合如亂麻一般纏繞在心頭,令他難以釋懷。

  丐幫分舵突遭滅門之禍,背後究竟是何人操控?

  又有何陰謀在暗中潛伏?

  江湖波詭雲譎,殺機四伏,且不論此事與蓉兒是否相關,這股暗流的涌動,顯然已然越過襄陽,滲透至整個武林。

  郭靖不禁暗暗心驚,他雖離去,心中卻更添疑慮,隱隱覺察到,這次的劫難,恐怕遠非丐幫一門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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