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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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

  顏凝腿間黏膩一片,撇了撇嘴想要抱怨公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我知道,可總不能弄在裡面讓你受孕。等會兒替你擦了,忍一下又不礙事。」

  謝閣老久違地荒唐了一把,到底有些疲累了,便也躺了下來把顏凝圈進懷裡抱著她休息。

  「方才爹爹說記錯了,是記錯了誰的話?余姨娘嗎?」顏凝把頭靠在公爹胸口,悶悶不樂地問他。

  她現在和公爹有了肌膚之親,覺得自己已然登堂入室有了底氣,而且謝閣老既已被拿下。

  那就是她的人了,所以搖身一變,對公爹說話膽子大了許多,連口氣都不一樣了。

  「當然不是,你胡思亂想什麼,沒有的事。余氏是我原配在病中抬的姨娘,為了好有個人照顧我和孩子,這本來就不是我的意思,你看我平時去過她院子嗎?

  只是她在謝府掌管料理內院上上下下這麼多年,膝下又沒孩子依靠。

  我總不能虧待她,只要我在一日,終歸要護她平安終老。」

  顏凝仰起頭瞪著謝景修嗔道:「我又沒說要爹爹休了姨娘,您說那麼長一串做什麼。我只問您是記錯了誰,還有誰問您討要雲雨恩澤了?」

  謝景修腦仁生疼,他總不能告訴顏凝是自己在夢中與她苟合,夢裡的騷浪兒媳婦說的。

  他越答不出來,顏凝越生氣,心想公爹對自己總是兇巴巴的,原來在別的地方還有人也喜歡他,喜歡他也就罷了,還說這種羞人的話勾引他,勾引他也就算了,他還把那人和自己弄錯,真是氣死人了。

  想到這裡她眼圈一紅,捏緊了小粉拳,對著謝閣老赤裸的胸膛錘了一拳,「討厭爹爹——」

  「額……」

  謝景修頭大如斗,又不能說實話,又編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只好硬著頭皮說:「沒人對我說過這話,所以才說記錯了,還有不是讓你別叫爹爹的嘛。

  倒是你,今夜家宴上和謝衡眉來眼去,你給他斟酒,他給你夾菜,明明沒有夫妻之實,倒比人家真夫妻還要伉儷情深,哼。」

  「嗯」

  顏凝被公爹無端指責,又驚又怒。

  雖然知道他在吃醋,但這算哪門子閒醋,她和謝衡之間什麼都沒有,這世上最清楚這點的人就是剛才破了她身的公爹,可他竟然說這種話,自己才剛被他這樣那樣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

  顏凝沒什麼好辯解的,也不想辯解什麼,抓起謝景修摟在她腰上的胳膊狠狠扔開,從床上一下子翻身坐起,背對著公爹憤憤道:「不要你擦了,我回去了,不理你了。」

  隨後也不理他叫自己,跳下床去迅速穿上衣裙就要走。

  謝老爺還在那裡手忙腳亂系衣帶,顏凝回頭瞪了他一眼,噘著嘴小聲道:「別起來了,明天還要早起,早點睡吧。」

  說完開窗輕輕一躍,跳出去溜走了。

  謝景修聽得心裡一暖,知道顏凝可能會氣個兩天,但對自己心意不會變,等她差不多忘了他說錯話的那件事,再哄一哄就會好的,實在軟萌可欺。

  他躺在床上回味剛才一場背德淫亂的情事,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後悔,反而有一种放下了重擔,掙斷了枷鎖的輕鬆暢快。

  人要約束自己很難,要放縱自己卻太容易。

  想不到到了這個年紀,還會遇到人生第二春,阿攆真是太甜太嬌太討人喜歡了。

  要不是自己兒媳,實在想夜夜抱著她入睡,哄她寵她,嚇唬她戲弄她。

  要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她脫去自己兒媳的身份,光明正大迎娶她進門就好了。

  謝景修搖搖頭,暗嘆自己太貪心,世間安得兩全法,又要保住她的聲譽又能給她名分。

  雖然最後和公爹鬧了一下,但今日真是顏凝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天了,她甚至不想再去宮裡偷什麼玉琥了,只想每天偷偷爬公爹的床,和他親親熱熱地抱成一團,躺在他懷裡混吃等死。

  在謝府和公爹扒一輩子灰也不錯,反正謝衡對自己也沒那個意思,以後他自然會另娶喜歡的人。

  上進公爹和鹹魚兒媳高下立見。

  可是顏凝回了院子,謝衡卻還沒回來。中秋之夜,國子監休學,這謝二少會去哪兒呢?

  顏凝自己才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當然不敢多問,她卻不知,在今晚這個明月高高掛,暗香擾人心的夜裡,成就美事的並不止她一人。

  謝二少從家中脫身,獨自一人溜出謝府,頂著頭上一輪銀盤似的明月,背著家裡人走街串巷來到了西六街小巷裡的一處二進小院子。

  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梁劍星的住處,他是帶著東西過來的,糖芋毛豆月餅桂花鴨,還有兩罈子顏凝從榮親王府帶來藏在他書房的桂酒,因為怕被謝閣老知道了沒收。

  這院子裡沒有下人,主人親自來給謝衡開的院門。

  雖然謝衡這般偷偷摸摸地摸黑出行,難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去花前月下私會情人,但這院子的主人卻是個高大英挺的男子。

  他引著謝衡到房裡坐下,接過他帶來的東西和桌上已經備好的酒菜放到一處,微笑著對他說:「謝二少實在是客氣了,過來做客還自備菜餚,令梁某這個做主人的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謝衡連忙搖手:「梁大人千萬別這麼說,區區只是……只是……只是覺得今日家裡廚房做的都挺好吃的,所以想帶來給梁大人也嘗嘗下酒。

  梁大人對區區屢次相救,危難之際施以援手,這些小小吃食,只能聊表謝意,遠遠不足以報答大人恩情。」

  這位次輔家的二公子,進了國子監之後,三番兩次被曹太師家的幾個孫子侄兒和狗腿們圍堵欺侮,他本是寡言內向之人,初來乍到也沒什麼朋友,孤身一人面對霸凌苦不堪言。

  沒想到兩次之後,就遇到了一個救星,正是這位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千戶梁劍星。

  他總在謝衡危困之際從天而降替他解圍,正因為他是錦衣衛,連首輔曹鷃家的幾個小祖宗都不得不買他面子。

  自此謝衡便對這位梁千戶感恩戴德,千方百計接近他,好尋機會報答他的恩情。

  而梁劍星也對這位外冷內熱,書生氣十足的謝二少心生好感,大約是曹太師家的熊孩子見多了,就顯得家教嚴謹,從不仗勢欺人,只知道老實讀書,以誠待人的謝衡特別清新美好。

  「舉手之勞,何以掛齒。原來如此,二少一番心意,梁某卻之不恭。

  只是這對酌賞月的時候,二少再喊梁某「大人」,未免見外。」

  梁劍星微微沉吟一下,試探著看向謝衡:「梁某虛長几歲,若謝二少不嫌棄,以後私底下我便喚你一聲「賢弟」如何?」

  「啊,好!梁……梁大哥。」謝衡面露欣喜,眼裡光彩熠熠,高興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之說以說「私底下」,是因為梁劍星的錦衣衛身份太特殊,是直屬永嘉帝監督群臣的。

  謝閣老愛惜修毛,與皇帝近侍和錦衣衛都只是面上客氣,從不會走得太近,謝衡是他兒子。

  如果結交錦衣衛的事被謝景修知道,難免不被父親責罵。

  謝衡也知道這是梁劍星體恤自己,心下感念,對他又多生了幾分親近心思。

  「其實家嚴雖身居高位,但我是我,梁大哥與我有恩,我也把你當……當朋友,所以你不必太為我掛慮。」

  梁劍星聽謝衡這話,一方面感慨他赤子之心,一方面又覺得他到底年幼,孩子氣得可愛。

  「哈哈哈,我知道,賢弟品行高潔,心中無愧不畏人言,只是謝閣老為人謹慎,治家整飭,總不能讓賢弟為了與我交往,開罪父親。」

  謝衡聽到他提起父親,幽幽嘆了口氣,給梁劍星和自己倒上酒,先敬了他,而後一飲而盡。

  梁劍星見他有些鬱郁,關心道:「賢弟怎麼了?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

  「不瞞大哥說,我今日休學難得回家一次,中秋家宴本該其樂融融,可父親卻從頭到尾陰沉著臉,席間還冷冷掃了我幾眼,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令他不快。」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下。

  別人家事,梁劍星也不好多插嘴,只好陪謝衡多喝幾杯,讓他把胸中苦悶傾倒出來,又扯開話題說道:「父子之間都是這樣的,愛之深責之切嘛。不過中秋團圓之日,賢弟不在家陪伴弟妹沒關係嗎?」

  謝衡連忙回答:「沒關係的,我與內子是君子之交,並無這些小兒女的明月花朝之事,她也有她的事,對我從無怨懟。」

  梁劍星十分不以為然,回敬了謝衡一杯酒笑道:「賢弟這話說得稀奇,夫妻之間怎麼會是君子之交,怕不是你忙於學業,疏忽了弟妹而找的藉口吧。」

  不知怎麼,謝衡非常不想讓梁劍星覺得自己和顏凝之間有什麼情思,焦急辯白道:「是真的,內子和我確實只是蘭芝之交,她是知道我今夜出來的,連這酒也是她給我的呢。」

  梁劍星聞言心下狐疑,他會屢次救助謝衡並非巧合,而是受了皇命去關照他的。

  顏凝雖然不是皇親,小時候卻是宮裡的常客,不是被永嘉帝抱著逗弄,就是在太后太妃那裡被餵食,對外雖然宣稱她是榮親王的僕從,皇帝身邊的近侍卻是知道的。

  所以說謝衡有錦衣衛千戶相助,都是託了顏凝的福。

  但要是他和顏凝夫妻之間並不親近,或是他冷淡顏凝,那上邊知道了,他的處境就不妙了。

  梁劍星想到這裡,十分擔心謝衡,決定去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可他聽到謝衡與妻子沒有那麼多兒女情長,心裡又覺得有些鬆快,閒談之間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一罈子桂酒很快就被兩人飲完了。

  謝衡見梁劍星今天有酒興,便立刻打開另一壇給他斟滿。

  沒想到他匆忙之間拿的這壇酒卻不是溫和香甜的桂花酒,而是可以讓普通人三杯倒的冷泉,氣味淡薄,入口清冽,到了腹中卻如一團烈焰,後勁十足。

  像梁劍星這樣的習武之人倒是更喜歡這種爽快的烈酒。

  不過文弱的謝衡兩杯下肚就已經神志不清了,對著梁劍星詠詩吟賦,滔滔不絕。

  「君如明月皎皎,我似清泉潺潺,天上地下不相及,虛抱水中金輪。」

  梁劍星自己也喝得有些醉意上頭,覺得謝衡這詩聽上去怪怪的,有種對心愛之人求之不得的惆悵,是顏凝不理他嗎?

  也不像啊,是他另有鍾情之人嗎?梁劍星胸中微澀,又多喝了幾杯。

  最後一壇冷泉被喝得底朝天,兩個人都腦子渾渾噩噩,梁劍星只記得謝衡拉著自己的手一定要結拜兄弟,到門外對著月亮拜完了站都站不起來,他只好抱著他回房,放到自己床上……

  次日顏凝起床後,發現青黛又在做糕點,這次是用金米做的滿天星,難道是因為她昨夜晚歸?

  「咳咳,青黛,我昨夜回來晚了些,不過你不用費力做這些也沒關係的。」

  顏凝不好意思直說謝景修告訴她扒灰的事孟錯不會多嘴,只好拐彎抹角地勸說青黛。

  「你昨晚那麼晚回來,之前剛換上的衣褲又換了,還在夜裡要水洗澡……哼!

  我是管不了你,但至少也得幫你顧著點名聲吧,咱們又沒多少錢財,只好做點吃的討好討好別人,難道你就不怕被說出去?」

  青黛面無表情,話里話外都在責備顏凝。

  顏凝心虛,聽青黛似乎已經猜到,更不敢再辯白什麼,只好退而求其次說道:「那老頭子的份就不用做了,被他誤會是我做的也不好,只給孟侍衛就行了。」

  「那當然,我再送給謝閣老,他還以為你有多殷勤,倒反而撮合……哼!」

  青黛恨恨地捏完一個小圓糕,又接著做下一個。

  「什麼沒關係,人家都上門來討了,肯定你昨夜做了什麼都被人知道了,還沒關係呢,你自己看看!」

  顏凝往青黛指的地方一看,有一張小小的蘭花箋,上面寫著感謝她送的桂花糕,又說特別好吃,已經全都吃完了。

  確實很迷惑,這種「我已經都吃完了,你要不要再送點給我」的暗示,著實臉皮厚了點,配不上這秀氣的信箋。

  不過嗯?孟錯肯定知道青黛的意思,為什麼他不對她說實話。

  非但每次糕點都照單全收,現在還趁著她和公爹昨夜貪歡一響,雞毛當令箭來暗示青黛快做點吃的封他口,就很不對勁。

  顏凝想了想,決定先不多嘴,觀望一下再說,於是換了話題對青黛說:「昨晚謝衡好像沒回來,你聽說什麼了嗎?」

  青黛搖搖頭,面露憂色,「二少爺誰也沒說,去了一趟書房以後就出去了,現在也不知道人在哪兒。

  要是被謝閣老知道查問起來就麻煩了,院子裡的下人正擔心呢。」

  「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興許是出去會友了,朋友之間抵足夜談也是常有的事。」

  顏凝不以為意,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對青黛說:「我跟你說個好消息,玉珮所在我已經知道了,這兩天就找機會去取來,玉琥先寬限我幾日吧。」

  「在哪兒?」青黛好奇地問她。

  「咳咳,反正是在老頭子院子裡。」顏凝沒臉說在公爹床帳內,含糊其辭矇混過關。

  正說著,夏桑來向她稟報說二少爺回來了,她便迎了出去,想找謝衡問問他去哪兒玩了。

  誰知道謝二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到顏凝目光呆滯地楞了一瞬,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與她對視,一句話也不說,匆匆去了東廂房。

  月圓之夜究竟有什麼奇異力量,讓整個世界都變得古古怪怪的。

  顏凝想不明白這背後的經緯,只好回到房裡干正事,對著表舅給她的地圖和宮裡金吾衛的部署動腦筋怎麼去太廟偷玉琥。

  她不想去,更不想死,所以決定如果要去,就一定不能被發現抓住。

  到了夜裡謝閣老又把全家人喊到一起吃飯,今天看著心情尚佳,面色和煦,人人都比昨日吃得舒坦許多。

  吃完了之後,謝景修卻沒有放大家走,而是嚴景地問了幾句謝衡的學業,然後對他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我聽聞你昨夜外出,今日晌午才回,也不知在外面結交了些什麼狐朋狗友,成了親的人竟還不知道收心。

  趁這兩日在家,把你房裡兩個通房抬一抬,收了做侍妾吧。」

  「啊!!」

  一家人都驚訝到了極點,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在謝閣老身上,然後又刷地一下轉到同樣驚訝的謝衡身上。

  只有顏凝,雖然也被驚到,但轉瞬就明白了公爹的用意,就是想給兒子房裡安排女人,免得他和自己親近。

  她倒是沒什麼所謂,但謝衡的反應卻異常的大,一掃平時在父親面前的謹小慎微之狀,激動地據理力爭道:「父親,兒子才成親不到一年,此時納妾實在是對渚淵不公。

  我們夫妻舉案齊眉故劍情深,兒子房裡並不需要再另添人了。」

  他說完,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還抓住了身邊顏凝的手,緊緊握在手心。

  顏凝雙目圓睜看看丈夫,又低頭盯著他與自己相握的手,輕輕抽了一下,他抓得太死沒抽出來,感覺公爹射過來的眼神已經要殺人了,心裡怕得要死,僵著身體咽了口口水,腦子裡拼命思考想給自己找一條活路。

  謝景修在家一向說一不二,讓兒子納個妾被他當場拒絕已經讓他很生氣了,看到他說什麼「故劍情深」還抓住顏凝的手,心中更是慍怒,面色一寒語氣暴躁:「我十六歲上就有了你大哥,十八歲就得了你,可你們兩個呢?

  你今年也十六了吧,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擔著給謝家延續香火開枝散葉的擔子嗎?」

  顏凝眉頭一皺,公爹這話略卑鄙了,明知道兒子兒媳不親近的,怎麼可能有孩子嘛,就算有了,那也是公爹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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