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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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做了好久的夢,好像又回到了和主人簽訂永久女奴契約時候的屈辱的一幕……至少那時候,我還是自由的——能在鐵籠里自由地翻身。

  恍惚之間,我隱約聽到頭頂的絞盤轉動,一股強大的力量緩慢地把連接著項圈的鐵鏈收緊了。

  我喘息著,掙扎著,受到項圈的鐵鏈牽引,被迫從囚室狹窄的垛子上站起身。

  我努力地跺了跺腳,沉重的腳鐐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不再屬於自己了。

  我知道,在鐵鏈收到最緊之前,自己僅剩的自由活動的時間不多了,努力想活動一下身體。

  大腿銬、膝銬還有腳鐐依舊束縛在我身上,用我不知道的方式連接在一起。

  安裝在天花板的絞盤依舊還在吱吱扭扭地轉著,以不容置疑的力量慢慢收緊。

  很快,我嘆了口氣,知道到了必須踮腳才能維持站立狀態的地步了——即使穿著高跟鞋,即使已經努力地仰起了脖子了,但還不夠,還不符合主人的要求。

  為了避免令人絕望的窒息,不得不踮起腳尖了,本能地。

  勒緊的束腰讓我每次只能淺淺地,甚至只算是短促地喘息著,因為被束腰勒緊的腹部不給我留有任何的活動空間。

  隨著項圈被逐漸吊起,許久沒有的窒息感向我襲來……上次……窒息調教,是什麼時候?

  恍惚之間,我感覺到自己的鞋跟已經不由自主地脫離了地面,足弓也緊繃著,只能勉強用鞋子的前腳掌維持住站立的姿勢。

  只有保持在這個樣子,我才不會被連接著天花板絞盤的鐵鏈與項圈窒息。

  我短促地呼吸著,還有些不適應踮起腳尖,笨拙而狼狽地用左腳和右腳交替使勁,支撐著我羸弱的身體,還有束縛在我身上沉重的鐐銬。

  可是,又忘了腳鐐的中間早就被主人釘死在地錨鎖上,差點失去平衡。

  所幸,長期地調教與訓練讓我在努力找到自己重心之後,勉強繼續維持在腳尖使勁的狀態,整個鞋子的前半部分也與地面若即若離,只有腳尖很小的一部分能夠觸碰地面,脖頸微微吊起,時刻處在窒息的邊緣,過了好一會才勉強維持住自己狼狽的樣子。

  我定了定神,被鐵鏈牽引著,隔著眼罩絕望地望向囚室牆角的攝像頭。

  可惜,白天是看不到星星的,主人一定在津津有味地欣賞著我狼狽的樣子吧——主人的所有物,一個被他折磨到發瘋的可憐少女。

  然而此刻,我卻出奇地清醒,也許是終於擺脫了原先被迫端坐的姿勢。

  我嘗試吞咽唾液,也還是能明顯地感覺到嗓子強烈的異物感,大概是因為主人強行從鼻孔塞進食道里的鼻飼管,或是深喉口塞在一刻不停地頂觸著我的上顎……已經,習慣了——不再有剛開始佩戴時候強烈的嘔吐感,想要努力把喉嚨里的異物咽下去,但還是條件反射般地不停吞咽自己的唾液。

  忽然想到,也許進入我嗓子裡的東西,只有唾液才算我自己能夠決定的吧。

  那些其他的東西,譬如能夠直接被身體吸收的營養液,肌肉鬆弛劑了,鎮定劑了,催情藥了,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夠鈍化神經或是產生幻覺的藥物,都一點一點的,通過鼻飼管直接灌入我的體內,冷漠地,不容我絲毫反抗。

  現在被吊起的這個樣子,大概是主人要來檢查我佩戴的戒具是否損壞,或是來給我換新鞋子和新襪子,或是……

  想不出來,什麼都想不出來,整個大腦也是完全的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什麼也不能想,只剩下對呼吸的渴望。

  只要讓我自由地呼吸就可以了,沒有什麼別的其他奢求了,沒有其他的什麼願望了……星星,白天是看不到星星的……讓我呼吸,請讓我呼吸吧……茶几里的少女,柜子里的書,呼嘯著……即使在夢裡,也找不到星星的影子……眾多鏡子層層疊疊,微妙的水面,涌動,一呼一吸……只有深深的恐懼,就像欲望最深處的夢,壓得我喘不過氣。

  無力掙扎了,在被圈養到這裡的無數個日夜裡,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像這樣吊起來,強行耗費我本就不多的體力,讓我繼續沉淪到昏昏沉沉的迷惘里,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累了,小腿緊繃著,肌肉無法控制地一跳一跳著,像是在被電擊一樣,累了。

  夢,夢裡充滿了淡紫色的香氣,就像床頭柔軟的玩偶,像屋子後面低矮的灌木,雨天的石磚,還有隔壁班的男孩子。

  像軟乎乎的黃油可頌,像硬邦邦的可可曲奇,還有貨架上整齊的商品,乾淨整潔的街道,從來如此……整個世界曾呈現給我的……是夢嗎?

  我剛才夢到了,夢到寫下奴隸契約時候最屈辱的一幕,整個世界所偏愛的,撫摸的,也在被鞭笞的,拷打的,關於愛與痛與夢的一切……

  ……

  好久好久。

  我踮起腳尖,在脖頸的項圈與腳踝的鐵鐐間,「自由地」搖晃著。

  上次窒息調教,究竟是什麼時候?

  ……

  記得是在那間他一開始囚禁我的,暗無天日的地牢里,我被塞著盲片,插著鼻管,在一呼一吸之間貪婪地享受著被主人所施捨的橡膠味的空氣,緊緊咬住幾乎把我的口腔都撐滿的橡膠棒,發出含混不清的淫蕩的聲音。

  透過盲片上粉色的光暈,隱約看到主人起身之後擺弄著我的呼吸閥。

  一瞬間,呼吸,強行地停滯了!

  放在我的腦袋旁邊的,連接著呼吸管的空氣滯留袋,一下子就被我高潮之後索求無度的氧氣需求壓扁了,裡面原先裝滿了下賤的我所呼出的廢氣。

  可是現在,袋子裡僅剩的濕漉漉的空氣,穿過那條黑色的彎彎曲曲的管道,還是不能滿足我剛才被主人獎勵時不受節制的呼吸。

  我本能地抽動著,雙手不住地掙扎,可我攥成拳頭的手指早就被主人被緊緊包裹進無指手套里,手腕也被皮革扎帶收緊,鎖進連接在床頭鐵棍的手銬里。

  像一條被主人甩到岸上的,瀕死的魚,我兩眼翻白,幾乎能看見浸滿高潮的汗水,粘在額頭上的劉海,卻還是努力用之前被調教的技巧來調整呼吸,因為我知道,主人只是把呼吸滯留袋的進氣孔調節成之前的大小,並非是完全的窒息。

  但是對於剛剛經歷我高潮的我來說,僅剩的空氣只是讓我不被馬上憋死而已。

  我絕望地呻吟和呼喊,從幾乎把我的嘴巴占滿的充氣口塞的縫隙里擠出,迴響在呼吸面罩里,悶聲悶氣的,甚至很難透過把我整個腦袋包裹起來的醜陋的全頭面罩。

  恍惚之間,隔著封閉我聽覺的耳罩,隔著插入我耳穴里的橡膠棒,傳來主人冷漠的報數:呼吸奴第二十九次高潮,共消耗空氣三十七點五個單位。

  我瘦弱的身體,被他輕易地按在身下,連同身上的鐐銬一起拒斥了我所有的掙扎。腦子裡只剩下主人對我厲聲的辱罵:

  「真是條只知道浪費空氣來獲得高潮的下賤淫奴!離上次高潮才過去了幾個月?嗯?就又找主人要!就該把你裹在厚石膏里一動也別想動,更別想高潮!你的肉體是供主人取樂玩賞的,應該被隨便使用。但是,你不該想要獲得快感!任何讓你分心,讓你不能專注於侍奉主人的行為和想法都該被禁止!」

  「主人把你自己卑賤的欲望鎖起來,直到你的淫蕩溢出來,皮膚,眼神,體態都是你自己的淫慾的載體!你要渴求被使用,渴求被管束,但你永遠也別想得到滿足,高潮是,呼吸也是!你卑賤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間的淫蕩的生命,那是上交給主人的東西!」

  我緩慢地調整著呼吸,心裡在默默地流淚。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變成了這樣下賤的模樣呢?

  我,我也許已經淫蕩到無可救藥了吧……在悶絕的呼吸面罩下,拼命地吮吸著塞進嘴巴里橡膠棒,渴望從口塞的縫隙里得到被允許的些許空氣……就在剛才,為了獲得高潮,我竟然毫無廉恥地又向主人苦苦哀求,無可救藥地浪費了寶貴的將近四十個單位的空氣,只為得到一次高潮……我的身體,不配高潮,但我的大腦,仿佛時刻高潮,腦子裡的電光火石,閃著幸福的火花,煙火炸裂,一刻不停地炸碎了我的理智…… 這樣下去,我遲早要被主人調教到一被允許大口呼吸,身體就要高潮的地步吧!

  想到這裡,明明才剛被主人獎勵過,我竟再次無可救藥地又要高潮了。

  然而一瞬間,別在我大腿環上的尿袋裡溫熱的尿液,通過導尿管被主人殘忍地擠回我的膀胱,強行打斷我不被允許的高潮。

  「當著主人的面就想偷偷高潮,真是只十足下賤的淫奴,哪怕呼吸被管起來,都止不住你這攤墮落下去的爛肉。」主人的聲音震得我耳膜微微發癢,耳橋新開的孔洞也傳來一絲絲的疼痛。

  如果我剛被主人圈養起來的時候,可能會對他剛才的辱罵感到羞恥,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是一個剛開始那個淪為女奴的小女孩了……我正忙著貪婪地呼吸著混合著腥臊和刺鼻味道的空氣,哪怕嘴裡一邊吮著深喉橡膠棒,也忍不住含混不清地呻吟著一個淫奴下賤的渴求……誰讓我已經淪落為無可救藥的呼吸奴了呢?

  或許,如果不是連呼吸,都被主人管理起來,自由的,大口的呼吸真有可能讓我無時無刻不在自慰,不管不顧地追求高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委屈地調整著呼吸,一邊貪婪地享受著主人所允許的最低限度的空氣。

  我喘息著,無可救藥地回味著剛才高潮的餘韻……還是在享受著高潮被強行打斷的……快感?

  在日復一日的寸止和少有的,獎勵的高潮中,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訓練得,竟然對寸止越來越習慣,甚至,對寸止有些依賴?

  ……我對普通的高潮過後的空虛感到厭倦,甚至越發地享受著邊緣的快感。

  我在清醒地墮落著,主人在我煎熬、禁慾時,給我鼓勵安慰等正反饋,但在我高潮後,就給我侮辱打擊等負反饋,我真的像巴浦洛夫的狗一樣,建立了奇怪的條件反射,我渴望得到高潮,還是更渴望得到高潮的禁止?

  我不清楚……但總是在無可救藥地墮落的路上滑落著……

  髮絲緊貼著我的臉頰,一齊被包裹進醜陋的全頭面罩下,讓我一步步地脫離作為「人」的認知。

  隔著粉色的光暈,隱約看到主人又打開了大腿側的止尿閥,仁慈地把我的幾毫升淫尿直接從已經快把小腹漲滿的膀胱,給放到劃著名清晰的刻度線的透明尿袋裡,沒有再折磨我已經疲憊不堪的膀胱。

  在又把玩一番我那雙被白絲襪包裹的肉腳後,就踏著梯子離開了地牢。

  進入地牢的梯子從唯一的入口處慢慢抽上去了,隔著遮光的美瞳和全頭面罩模糊的視窗,只感覺到四周慢慢變暗。

  只剩我這個無可救藥的卑賤淫奴,屈辱地吮吸著被主人嚴格控制的空氣,佩戴著我專屬的拘束具,在我的專屬囚室里作為秘密女囚繼續生活,日復一日。

  ……

  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我是什麼時候被轉移到這間更加狹小的樓梯間裡生活的呢?

  我記不清了。

  我只想在交替換腳使勁的時候,偷偷蹭腿,想要緩解自己越發高漲的欲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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