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女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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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冷的會見室里,阮掌柜忐忑不安地搓著手,不停地來回踱步。

  半小時前,他在王寶的辦公室里失魂落魄地簽了轉讓契約,把藥鋪連同後面的老宅都一併轉讓給了王寶,然後就被帶到了這裡,準備和阮靈見最後一面。

  他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女兒了,這一個月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能見上阮靈一面,但是自從進了這間屋子,原先的期盼卻變成了局促不安。

  王寶的威逼,張文書的恐嚇,在他腦子裡久久地揮之不去,他不知道一會兒應該怎樣面對女兒。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腳步越來越近,會見室的門咚地一下被撞開了。

  打頭的是兩個荷槍的偽軍,接著是王寶和張駝子,而在他們後面的,正是被兩個獄卒架著的阮靈。

  阮掌柜心裡一顫,他抬頭望去,只見女兒身上套著一件灰色的獄服,赤著雙腳,在獄卒的挾持下艱難地邁著步子,她身上並沒有鐐銬,但卻幾乎無法自己走路,從她那緊鎖的眉頭和緊緊咬住的嘴唇可以看出,姑娘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靈靈——」阮掌柜上前兩步,向女兒撲去。

  「爹爹!」阮靈悽慘地叫了一聲,她用力掙開獄卒,向著阮掌柜迎過去,但剛邁出兩步,就膝蓋一軟,不由自主地跌坐到了地上。

  「靈靈!」阮掌柜搶步上前,跪到了阮靈面前,他用顫抖的手撩起女兒凌亂的秀髮,只見女兒的臉扭曲著,嘴唇不住地抖動。

  為了不讓自己的父親傷心,阮靈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壓抑痛苦,此時她的下身就像被塞進了一團火,狼牙草的毒液正活生生地腐蝕著她的尿道,使她無時無刻不承受著地獄般的煎熬。

  過了好久,她才艱難地說:「爹爹,抱我一下。」

  阮掌柜淚如雨下,他側身坐到地下,雙手拖起阮靈的肩膀,將女兒攬入懷中。

  他知道這將是自己和女兒的最後一次見面,此時心中有多少想說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恍惚間只說出一句:「靈靈,他們……打你了?」

  「嗯。」阮靈輕聲應著,「他們打我,打……那些女孩子的地方。」停了片刻,阮靈艱難地說道:「他們……已經給我上了栓。」

  雖然早已猜到阮靈在獄中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但是當這些話由女兒親口中說出的時候,阮掌柜還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他本能地問了一句:「疼嗎?」話一出口,阮掌柜就後悔了。

  那種讓全縣女人都聞之色變的酷刑,怎麼會不疼呢?

  阮靈輕輕地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疼,比死了都疼。」

  阮掌柜心如刀絞,他不忍心告訴女兒,欲女封真正的可怕之處,是那漫長的、 讓人絕望的憋脹折磨,和那種折磨相比,上栓的痛苦簡直算不得什麼了。

  阮靈嬌小的軀體在父親懷裡輕輕蠕動著,可憐的姑娘閉上眼睛,貪婪地享受著人生中最後的一刻溫存。

  「爹爹,蘇明哥回來過嗎?」阮靈輕聲問道。

  「沒有,從那天晚上你出了事,蘇明就再也沒露過面。我聽說他們幾個人那天晚上就潛出城去了。」

  阮靈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確認了蘇明沒事的消息,讓她稍感寬慰。現在她可以放心地去死了——被慢慢地煎熬凌辱而死。

  張駝子在旁冷笑一聲,說道:「阮掌柜,該干正事了。」話音剛落,兩個獄卒就撲將過來,把阮靈從阮掌柜懷裡拉開,強行按跪在地上,張駝子走上前來扶起阮掌柜,陰險地笑道:「您不是要大義滅親嗎?時候到了。」

  「你,你們……」阮掌柜臉色慘白,語無倫次地分辯著,雙手不住地顫抖。

  王寶走到阮靈面前,厲聲說道:「阮靈,你為禍鄉里,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你父親今天要大義滅親,親自給你灌水,送你上路!」

  聽到王寶的話,阮靈不禁身體一抖,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些將折磨她、 殺死她的罪惡之水,竟會被自己唯一的親人灌入身體。

  她睜大眼睛,悽厲地喊了一聲「爹爹!」

  阮掌柜低著頭,不敢對視女兒的目光,王寶一揮手,一個獄卒走上前來,蠻橫地捏住阮靈的兩腮,想迫使她張開嘴,阮靈搖著頭,拼命掙扎著,但她的一雙小腿被兩個獄卒死死地踩在地上,肩膀也被牢牢按住,掙扎的餘地很小,另一個獄卒從後面揪住了她的短髮,用力向後扯著,迫使她仰起頭,見阮靈仍不肯張嘴,便捏住了她的鼻子,終於,在窒息下阮靈無奈地張開了嘴,一個鐵皮漏斗立刻野蠻地插入到了她的嘴裡,長長的漏鬥嘴幾乎插入了姑娘的食道,讓她感到一陣作嘔。

  張駝子拎過一隻銅水壺,遞給阮掌柜,說道:「這裡有一壺紅豆和薏仁熬製的湯水,阮掌柜,請動手吧。」

  阮掌柜顫抖著接過了水壺,他摸了摸壺底,壺裡的湯水稍有些溫,他知道,這壺用紅豆薏仁熬製的湯水,比普通的白水更加利尿,用不了半個時辰,這壺湯水就能讓女兒陷入生不如死的煎熬中。

  但是,王寶已經威脅過他,如果他不親手將這壺水給女兒灌下,那麼,王寶他們就會對女兒施以「郯城嗆驢」的酷刑,就是用滾燙的湯水灌入阮靈口中,把她的肚腸燙爛,讓她臨死之前再多遭一重罪。

  阮掌柜知道王寶這夥人心狠手辣,什麼殘忍的事都能做得出來,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王寶的條件。

  阮掌柜不敢去看女兒的眼睛,他蹣跚著走到女兒身前,將壺嘴伸進漏斗,遲疑了好久,淡紅色的湯水才從長長的壺嘴中湧出。

  阮靈的頭頸扭動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牙齒把漏斗咬得咯咯地響,但是,漏斗的尖嘴已經伸進了姑娘的食管,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法阻止湯水灌進自己的身體。

  後面那個獄卒狠狠地揪著她的頭髮,使她的頭不得不仰到極限。

  終於,姑娘放棄了掙扎,認命地吞咽起了不斷灌下的湯水。

  整整一壺的湯水,就這樣斷斷續續地灌入了阮靈的口中,阮掌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親手將這件慘絕人倫的事做完的,只記得中間阮靈被水嗆得咳了幾次,噴出的水把胸前的衣服打濕了一大塊,以至於雙乳的乳頭都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一壺水灌完後,獄卒們抽出了鐵皮漏斗,將阮靈鬆開。

  阮靈蜷伏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剛才的劇烈掙扎消耗了姑娘大量的體力,下身的刑傷爆發出崩裂似的劇痛。

  姑娘用雙手捂住小腹,雙腿也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好!」張駝子向阮掌柜一拱手,「阮掌柜大義滅親,佩服!佩服!」 他又轉向阮靈,陰陽怪氣地說道:「阮小姐,你知道嗎?給你身子上用的這條尿栓,也是你爹爹花錢給你買的呢。你下輩子要好好做人,報答你爹爹的大恩喲。」 阮掌柜氣得臉色鐵青,怒視著張駝子說不出話來。

  王寶一使眼色,兩個獄卒走上前將阮靈從地上拖起,見姑娘低垂著頭,王寶伸出手兇狠地揪起姑娘的頭髮,強迫她朝向阮掌柜。

  「還有什麼要跟你爹說的嗎?」

  阮靈面色蒼白、 目光渙散,嘴唇不住地抖著,她看了阮掌柜一會兒,艱難地搖了搖頭。

  「會見結束。將犯人帶下去!」隨著王寶一聲令下,獄卒們拖起阮靈,向鐵門走去。

  「靈靈!」阮掌柜老淚縱橫,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兩個獄卒撲過來攔他,卻幾乎攔他不住,正在這時,阮靈忽然艱難地回過頭,輕輕地說了一句:「爹爹保重,如果有來生,我還願做你的女兒。」 阮掌柜聽到這句話,只覺心頭一陣劇痛,再也無法支撐,一下癱倒在了地上,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拖出門外,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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