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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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了女醫生的辦公室,坐在外面的長條椅上,我反覆的想,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呢?

  我就是一個災星,自從我回到媽媽的身邊,她就一直厄運不斷。

  是,是我害了媽媽嗎?

  直到天色逐漸變暗,何偉來到了醫院,我沒有讓他進去,何偉也理解我的心情,和我簡單聊了幾句後,得知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後,他陰沉著臉,匆匆離去。

  回到病房,我拽過一旁的椅子坐下,看著媽媽靜靜的躺在那略顯狹窄的病床上,寬大的藍色條紋病號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是那麼寬大,仿佛稍一動作,就會從她的肩頭滑落。

  那張美的動人心魄的臉,如今毫無血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液,紅潤的嘴唇如今也失去了色澤,修長的睫毛無力垂落著,額前幾縷銀髮凌亂的散在一邊。

  「媽,您知道我小時候最討厭什麼節日嗎?呵呵,說來你可能會生氣,我最討厭母親節了。因為在學校里,每年的母親節都有活動,老師總是會布置一些任務,比如給媽媽準備禮物之類的,他們都興高采烈的討論該準備些什麼的時候,我卻只能默默地躲在角落,仿佛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時候,我恨你,恨你拋棄我。但心裡總是忍不住幻想,如果你能下一秒出現在教室里,我肯定原諒你。就那樣,上小學我等了您五年,後來我長大了,才覺得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天真。」

  「記得那天,你突然出現在安寧的街頭,您想知道我見您第一面是什麼感覺嗎?我在想,這個女人可真漂亮啊,比電視裡的明星還漂亮,可當你說是我媽媽的時候,我當時嚇了一跳,開玩笑,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身邊朋友的母親能有這麼漂亮的,也許……也許就是從那天開始,我就愛上你了吧,誰讓您長得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呢,呵呵呵。」

  「媽,我知道這份感情不該有,可它就像野草在我心裡瘋長,我根本控制不住啊,還記得我被綁架的那次,你一個人衝過來救我,那個時候我心裡就暗暗發誓,我這輩子哪也不去,就守著你。再後來,我被欲望沖昏頭腦,對你做了那些不可饒恕的非分之事,我……我現在真的很懊悔,恨自己怎麼那樣對你。」

  「您是我媽,我本應該敬重你,保護你,可我卻……媽,你一定要好起來,只要你能安然無恙,我……我發誓我會把這份愛永遠的藏在心裡。」

  「我可以放棄所有幻想,只求你能夠好好的,媽,算我求你了,你快醒來吧。」我緊緊握著媽媽的小手,淚流滿面。

  忽然,原本握在手裡小手緩緩抽走了,我呆了呆,下意識向媽媽看去,只見她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霧眼朦朧。

  「你剛才說的都是認真的?」媽媽幽幽開口,聲音沙啞。

  「媽,你醒了!!太好了,我……我……」

  一語未畢淚先流:「真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媽媽泄氣似的嘆了一口氣,好像想起了什麼,抿了抿了嘴,一句話也沒有說。

  「媽,你昏迷了一天,我也忐忑了一天。我想通了,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我……我也不會有了,只求你好好的。」我目光誠懇的看著媽媽。

  媽媽聞言,詫異的看了我兩眼,似乎是在判斷我這句話的可信度,頓了頓,她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我是不是病的很厲害?」

  我連忙搖頭:「哪有!您別亂想!」

  媽媽聽到我的否認,表情更加狐疑,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印上媽媽突然變得犀利的眼神,我一句寬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老實道:「具體情況醫生也拿不準,只能等明天早上的檢查結果和專家會診意見……」

  我心中一酸,正想安慰她,媽媽卻輕輕的打斷了我的話:「算了,你不用說了,你胳膊還疼嗎?」

  我搖頭道:「不疼,醫生不是都說了麼,沒什麼大礙。」

  氣氛沉默了下來,我起身為媽媽倒了一杯水,待我重新坐回椅子上,媽媽雙手捧著水杯,抽搐了半晌,幽幽開口說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小時候吃了那麼多的苦。」

  「媽,你說什麼呢,我不怪你,再說都過去了。」

  「我們扯平了!」媽媽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錯開眼神,把目光撇向了一旁。

  媽媽的話我聽得稀里糊塗,什麼扯平了?當我再次追問的時候,她什麼也不說。

  晚上,青兒給我打來了電話,詢問媽媽怎麼樣了,她說自己和懷清在一起,懷清鬧著想來醫院看我們,但是被我拒絕了,媽媽的結果一時沒出來,我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陪著她。

  …………………

  「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疲勞,近期可能情緒波動的厲害,身體虛弱的同時頭部受到撞擊,導致了昏迷流鼻血,調養一段時間就好。」

  第二天早上,當女醫生走進病房,將檢查結果告訴我們的時候,我開始滿心驚喜,只覺得虛脫的想暈倒,緩緩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

  媽媽坐在病床上,風輕雲淡的點了點頭,好似醫生說的這個人根本不是自己。

  當我慢慢恢復冷靜後,就有些患得患失,自己也是關心則亂,早知道應該是醫生慣用的手段,將懷疑無限放大,逼得患者做代價高昂的檢查。

  而自己屢次去詢問病情,她不勝其煩,就撿著嚴重的病況說,畢竟檢查對象可是棉城市委書記,她可不敢說沒事,最後結果無論她開始怎麼說,想必家屬也不會去計較了。

  不過我並沒有去責怪女醫生,心裡反而有些感激她。

  昨天一晚上,我就那樣趴在媽媽的床邊,幾乎沒怎麼合過眼睛,滿腦子都是媽媽的這虛驚一場的癌症,下定了決心,不再對媽媽抱有任何的想法了。

  可此刻,當聽到媽媽平安無事時,心裡又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幻想,而我明白他的對與錯,可我卻死死的抓著這根不切實際的幻想而不肯清醒,心裡更是後悔對媽媽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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