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孝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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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方孝儒!」

  剛剛經過政變登上金鑾寶殿的燕王朱棣怒氣沖沖地吼叫道。「皇帝有旨,傳方孝儒上殿!」

  「傳方孝儒!」

  「傳方孝儒!」

  「……」

  「皇帝陛下,」

  朱棣最為得意的心腹謀士姚廣孝聞言急忙從眾大臣的行列中竄將出來緩緩走到朱棣前面:「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完大禮,姚廣孝繼續說道:「皇帝陛下,罪臣望您息怒,方孝儒萬萬殺不得啊!」

  「哼!」

  朱棣不以為然在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如果換了另外任何一個人膽敢出來阻攔朱棣殺人,我敢保證,不等他把話說完,腦袋早已不知滾落到何處涼快去了。

  「皇帝陛下,」

  姚廣孝絕對是真誠的冒死進諫:「我的萬歲爺,如果殺了方孝儒,這天底下讀書人的種子可就絕了,望吾皇三思!」

  正當姚廣孝捨出性命進諫之時,凶神惡煞的軍士早已將衣衫襤縷、面容憔悴的翰林大學士,前帝朱允炆的心腹大臣方孝儒,推搡到瀰漫著騰騰殺機的大殿之上。

  「方孝儒!」

  連續數日殺紅了眼睛的朱棣此刻突然冷靜下來,似乎理智了許多,他盡力按捺著胸中熊熊的怒火,一雙冷峻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腳下名聞天下的大學士。

  朱棣乃朱元璋的四子,被封為燕王。

  朱元璋死後,其太孫朱允炆嗣位,新登極的年青皇帝終日耽心太祖所冊封的這二十三個藩王不服管束,漸漸形成割據之勢,忠心耿耿的大臣兵部尚書齊泰、太常卿黃子澄惴摸到主人的心思,便出謀劃策,以種種藉口在僅僅一年多的時間裡將周王、湘王、齊王、代王、岷王要麼治罪、要麼貶為庶人、要麼砍掉腦袋。

  朱允炆的其目昭然若揭,路人皆知,他要使用這種殘酷的手段削藩,剪除這二十三個封王對其統治的潛在威脅。

  在這二十三個藩王之中,以燕王朱棣的勢力最為強大,他擁有雄厚的軍事實力,看到諸多封王悲慘的下場,朱棣預感到大勢不妙,沒準哪天災難將會降臨到自己的頭,這可不是朱棣多慮,皇帝朱允炆已經與眾心腹大臣秘密策劃如何才能穩妥而又徹底地除掉朱棣。

  每當想到這些,朱棣總是禁不住駭出一身冷汗。

  哼,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與其拼個你死我活,朱棣說干就干,以靖難起事,發文指責齊泰、黃子澄為誤國的奸臣,之所以發兵其目的是要清君側,也就是為皇帝除掉身旁兩側的奸臣。

  朱允炆急忙派兵討伐應戰,雙方激戰三年有餘,死傷無數,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哀兵必勝,燕軍愈戰愈強,終於攻入京城,朱棣政變始告成功。

  窮途末路的朱允炆絕望之下自焚宮中,也有傳聞說朱允炆逃亡到海外,疑心重重的朱棣便打造戰船出海捉拿前廢帝,由此而引出一系列熱鬧非凡的三寶太監下西洋的故事。

  戰敗的齊泰、黃子澄等眾大臣,無一例外地成為叛亂者朱棣的階下囚,朱棣非常對得起他們,全部毫不客氣地以極為慘忍的手段將其處死,整個家族盡行誅滅。

  朱棣這是殺雞給猴看,許多軟骨頭之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乖乖地臣服於朱棣的淫威之下。

  當然,也有不聽邪、不怕死的忠貞大臣,他們當庭破口大罵篡權奪位的朱棣。

  對於這些人,朱棣順理成章地給其扣上一頂奸黨的大帽子,然後便很通情達理地成全他們的忠貞。

  御史大夫練子寧被五花大綁推見朱棣,他大罵不屈,本人磔死,家族誅滅,親戚戍邊。

  大理少卿胡閏不肯歸順,大罵不止,朱棣命人鑿去他的牙齒,最後連同其子一同縊殺,屍體剝皮縫為人形,內裝乾草懸掛於武功坊,家族誅滅,二百一十七人被斬首。

  監察御史高翔上朝時身穿喪服以示為故主盡忠,朱棣勸其歸順,高翔不從,口出不遜,最後遇害,家族誅滅,親戚戍邊,連祖墳也難逃劫難,被刨毀踏平。

  可是朱棣仍然余怒未息,他下令給幫助過高翔的人家增加永久性賦稅,其目的是讓高翔世世代代受人唾罵。

  御史大夫景清,偽裝歸順,一心想著為故主報仇,上朝時身藏尖刀正欲行剌朱棣,被朱棣察覺,景清大罵不屈,被敲去牙齒,凌遲處死,家族誅滅。

  朱棣靈感大發,順藤摸瓜來了一個「瓜蔓抄」將此事誅連到景清的家鄉父老鄉親,許許多多的鄉親被殺、被砍、被沒收財產。

  今天,災難降臨到前朝大臣方孝儒的頭上,朱棣聽完姚廣孝的冒死進諫也考慮過放方一馬,饒其不死,希望博學多才、聲望顯赫的大學士能夠為自己做事,於是,他心平氣和地對方孝儒說道:「孤家已即位登基,命你給寡人起草一份登基詔書!」

  方孝儒沉默不答,朱棣依然沒有發作,而著性子繼續和緩地說道:「我不過是學周公輔成王而已,請你與我合作!」

  「可是,」

  方孝儒冷冷地問道:「可是,現在,成王又在哪裡呢?」

  「他已畏罪自焚而死!」

  朱棣答道,心中大為不悅,但還是強壓著滿腔的怒火。「那為什麼不立成王的兒子呢?」

  「國家必須靠長君主持!」

  朱棣的耐性此刻已近極限。「那為什麼不立成王的弟弟?」

  方孝儒繼續逼問。「這是我們老朱家的事,用不著你多嘴多舌!」

  朱棣氣得渾身發抖:「來人吶,筆墨伺候!」

  筆、墨、紙很快便放置到方孝儒的面前,方孝儒拿起筆來看了看怒髮衝冠的朱棣,突然無限感慨地痛哭起來,邊哭邊念叨著依然不知死活的故主,哭到傷心之處竟然將筆「啪」地一聲拋擲於地:「哼,大不了就是一死唄,這即位詔書我是絕對不能寫的,否則我怎能對得起先帝!」

  「呵呵」朱棣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好,方孝儒,我成全你!」

  「敬聽尊便!」

  方孝儒非常平靜地答道。「呵呵,」

  朱棣一字一板地說道:「方孝儒,你保全了名節,難道就不為你的家族考慮考慮嗎?難道你連宗黨九族也不顧及,想讓他們與你一共赴死而去成全所謂的名節嗎?」

  方孝儒則冷冷地回答道:「別說滅九族,你就是滅了十族也奈何不了我!」

  「好!」

  朱棣龍顏大怒:「好,好,好,我一定成全你,我一定滅了你的十族!」

  封建社會滅絕人性的誅族之刑始於商周,通常情況下僅滅三族,行剌贏帝的荊軻也僅僅誅滅七族,到了明朝,這個朱棣竟然創下紀錄,破天荒地滅掉方孝儒十族。

  中國的族法制度通常只有九族之稱,這多出來的一族應該算在誰的頭上呢?

  嘿嘿,這點小事難不倒我們新登基的、名不正言不順的朱棣皇帝,方孝儒的第十族就是他的學生弟子吧。

  好可憐,眾多的莘莘學子們沒想到選錯了老師也有殺頭之罪,就這樣稀里糊塗地被砍掉了腦袋,迷迷糊糊地走上了黃泉之路。

  對於方孝儒本人朱棣豈肯將其一刀了之,他問左右道:「誰知道凌遲的最高紀錄是多少刀?」

  「稟報陛下,」

  一個老臣顫顫驚驚地出列答道:「據罪臣所知,應該是,是貳仟伍佰伍拾刀吧!」

  「哦,」

  朱棣撫弄著龍鬚,臉上突然顯現出難得一見的微笑:「嘿嘿嘿,貳仟伍佰伍拾刀,好,今天將方孝儒凌遲處死,必須斬到貳仟柒佰柒拾刀!如果沒有達到這個刀數就讓其死掉,行刑者一律格殺勿論!」

  一刀一刀地剮到貳仟柒佰多下才置人於死地,這不僅空前慘絕,同時也是一件難度極大的工作,平日裡以殺人取樂為快事的劊子手此刻也不禁皺起了眉頭:我的奶奶,什麼樣鋼強之人能忍受住這貳仟多刀而不死呢?

  我的方大人,求求你了,你可別死得那麼快,否則我們也得跟你一樣沒命!

  正當劊子手們愁眉苦臉、煞費苦心地尋思著如何才能圓滿地完成皇帝下達的命令,朱棣突然改變了主意,暫停對方孝儒的凌遲之刑而是讓他多活幾天,親眼看看自己的親屬以及學生弟子們是如何一個接著一個被砍掉腦袋的。

  這絕對是世界上最為殘酷的一幕,大學士方孝儒被綁縛到法場按跪在地,他的九族親屬以及弟子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近千人用粗大的麻繩串拉著緩緩地從方的眼前經過,號哭抽泣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開刑!」

  隨著監斬官一聲令下,第一批挨砍的是青壯年男子,手持寒光閃閃鬼頭刀的劊子手殺氣騰騰地站立在法場中央,一臉兇相的兵卒將首批數百名壯年男子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拽拉出來推到劊子的刀下:「跪下!」

  劊子手舉起鬼頭刀,方孝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喀、喀、喀……」

  一陣令人心顫的喀喀聲響過之後,方孝儒微微睜開雙眼偷視著法場中央。

  大慈大悲的菩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光天化日之下,這些無辜之人眨眼之間便身首異處,殷紅的鮮血散發著嗆人的腥膻氣味哧哧地從數百個東倒西歪、被砍斷的脖腔里洶湧地噴射著,汨汨地匯集到低洼之處形成一條閃爍著幽暗冥光的紅色河流。

  「再來!」

  第二批是年邁的老年人被顫顫微微地推將到法場中央,劊子手越殺越過癮,鮮血淋漓的鬼頭刀上下紛飛,一顆一顆人頭四處翻滾,活像一隻只皮球滴溜溜地滾動著又極其可笑地碰撞到一起,一雙雙痛苦難當的眼睛悽慘地相互對視著,彼此間默默地詢問著:你是誰啊?

  我怎麼不認識你?

  你死了嗎?

  砍頭的時候痛不痛啊?

  ……最令人撕心裂肺的是那些正值金子般的年華、童心無邪卻慘遭屠手的小孩子們,毫無人性的兵卒們像驅趕牲畜般地揮舞著刀槍棍棒:「走,走,快點走!」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奶奶,奶奶,奶奶!」

  「……」

  劊子手們像抓羔羊似地伸出黏滿鮮血的大手拎起一個孩子,「喀」的一聲砍掉可憐的小腦袋,又像扔死雞似地拋到不斷地流淌血污的地上任其痛苦地掙扎,接著再拎過來一個「喀嚓」又是一聲。

  這雨點般飛起、落下的每一刀都猶如一把利箭無情地穿射在方孝儒流血的心室上,那讓人直起雞皮疙瘩、渾身顫抖的「喀喀」聲仿佛是一把把沉悶的鐵錘狠狠地擊打著方孝儒那顆早已破碎的心臟:蒼天啊,可憐可憐我吧!

  為了孝忠於先帝,我只能犧牲全族留得萬世清白!

  「皇帝有旨,剩下的女眷一律發配軍前為奴!」

  啊,我的天啊!方孝儒心中暗暗叫苦:發配軍前為奴,這還不如一死了之,那種生不如死的罪更是使人無法忍受啊!「起來,起來,該你了!」

  監斬官不耐煩地推了推早已麻木的方孝儒,方立刻心裡一片空白只求快快死去,他想快些死掉,而朱棣則想讓他受盡折磨、在極其痛苦之中慢慢地死去。

  劊子手首先剝光方孝儒的衣服,然後赤身裸體地將其綁縛在一根大木樁上,一個劊子手端過一盆清水「嘩」的一聲潑到方孝儒的身上,接下來另一個劊子手則將一種油脂塗抹在他精赤條條的身體上。

  「方老爺子,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忍著點吧,千萬可別死掉啊,否則我們也得跟你一樣被處死。看在菩薩的份上,我家還有八十歲的老母需要我奉養,你就當可憐我,忍著點吧!」

  「是啊,」

  剛才潑水的那個劊子手將剛剛磨就的刮刀在方孝儒眼前晃了晃:「方大學士,我們很敬重你,可是,沒有辦法,誰讓我們是幹這個的呢!來吧!唉」說完,鋒利無比的刮刀在方孝儒的左臂上輕輕地刮下一片皮肉,方孝儒的身體微微一顫,「哦」他發出第一聲慘叫。

  「沒關係,第一刀很痛的,慢慢地就好了!」

  塗抹完油脂的劊子手拿起自己的刮刀在方孝儒的右臂切上一刀,片下一塊肉丁,方孝儒這回沒有叫出聲,只是痛苦地咧了咧嘴。

  兩個劊子手你一刀我一刀飛快地刮片著方孝儒的皮肉,監斬官站在一旁仔仔細細地記著刀數:「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停,停,停,」

  抹油的劊子手對同伴說道:「停一下,方老爺子昏死過去了!」

  「啊,這……這可怎麼辦?」

  「快拿麻藥來!」

  「好!」

  兩個劊子手忙不迭地將止痛的麻藥輕輕塗抹到方孝儒那慘不忍睹的傷口上,為了不讓他死掉,行刑不得不暫時停歇下來。

  藥力發揮作用後,方孝儒緩緩地睜開眼睛,他低頭看了看,發覺自己的兩臂上的皮肉已經所剩無已,裸露著白森森的骨頭和不停地滴淌著鮮血的血管和筋脈。

  兩個劊子手小心奕奕地將方孝儒從木樁上解下來:「方老爺子,我們給你上了麻藥,現在好些了吧?監斬官有令,今天就到這裡,咱們回去休息了。方老爺子,你想吃點什麼儘管說,我們一定盡力給你置辦去!」

  「唉,真痛啊!」

  方孝儒在劊子手的攙扶下艱難地走出法場:「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一生滴酒不沾的方大學士此刻突然想喝酒,並且要喝最烈性的、最有剌激性的酒,劊子手不敢怠慢,一罐陳年老酒很快便擺放在方孝儒的眼前,緊接著還有熱氣騰騰、余香四溢的燒雞、豬手、醬牛肉。

  方孝儒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臂撕下一條燒雞腿:「唉,人生如夢啊,喝吧,喝他個一醉方休!」

  說完,他舉起酒罐「咕嚕咕嚕」地痛飲起來,高度酒精的麻醉使方孝儒暫時忘卻了疼痛,飽餐之後竟然安然地呼呼睡去。

  「方老爺子,醒一醒,醒一醒!」

  劊子手推搡著依然醉意朦朧的方孝儒道:「該行刑了,起來吧!」

  一想到將再次受到空前慘烈的凌遲之刑,方孝儒揉了揉混濁的睡眼:「兩位小爺,求求你們今天就完成刀數將我處死吧,這太痛苦了,誰也忍受不了啊!」

  「是的,是的,方老爺子,我們一定成全你,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好!」

  方孝儒舉起酒罐子又狂飲起來。「對,多喝點酒能減少痛苦,喝吧,喝吧,方老爺子!」

  殘酷的凌遲之刑再次開始,兩個劊子手放過沒有刮乾淨的雙臂而是選中了方孝儒的大腿:「大腿的肉多並且遠離心臟,只要別把血管和動脈割破,方老爺子一時半會的死不掉。來,干吧,今天一定把方老爺成全嘍,早點完成刀數讓他儘快走上黃泉之路。」

  說完,兩個劊子手旋轉起手中的刮刀,只見刀片無比靈巧地翻飛扭動,看得人眼花繚亂,只一瞬間,方孝儒的兩條大腿便是一片血污露出慘白的骨頭。

  昨天幾乎被刮淨了兩臂,方孝儒漸漸適應了刀痛,再加上剛剛喝下過量的燒酒,神志不清、精神恍惚,他閉上眼睛任憑劊子手刮片只求快快死去。

  當兩個劊子手刮光了方孝儒兩條大腿的皮肉時,發覺他再次昏死過去,監斬官命人端來藥品塗抹在兩條光溜溜、只剩兩根白骨的大腿上,方孝儒再次甦醒過來:「小爺們,已經割多少刀啦?」

  「一千二百多刀,方老爺子,再忍一忍,馬上就完活!」

  「唉,還有一千五百多刀呢!菩薩,讓我快點死去吧!」

  「那可不行,你現在死掉我們可慘啦!」

  「來,老爺子,咱們開始刮後背,把他轉過身來!」

  劊子手向一個小嘍囉吩咐道。

  臨近黃昏時,被刮光了雙臂、兩腿、背脊、後臀、前胸的方孝儒在經歷了常人無法忍受的巨痛之後終於如願地停止了呼吸,兩個劊子手握著依然滴血不止的刮刀,怔怔地望著氣絕身亡的方孝儒,又瞅了瞅了監斬官,他們兩人已經忘記了刀數,此刻只等著監斬官報出刀數來,上帝保佑,但願達到皇帝規定的刀數。

  監斬官走上前來:「怎麼,死了?」

  「死了,沒氣了!」

  「監斬官大人,我們完沒完成刀、刀數?」

  劊子手心裡沒底膽顫心驚地詢問道,監斬官知道他們的心思,狡詰地一笑:「哼哼,想知道嗎?」

  「當然想知道,求你告訴我們吧,我心裡沒底啊!」

  「可是,按規定你們沒有權力知道,我得直接稟報皇帝!」

  「別,別,監斬官大人,你開開恩,悄悄告訴我們,讓我心裡有個譜啊!」

  「哼,」

  監斬官轉身欲走,一個劊子手慌忙拉住他:「大人,別急著走哇,你看!」

  他拉開衣襟將一塊閃閃發光的金錠亮給監斬官,那是他抄方孝儒的家時偷偷地隱匿下來,此刻,為了知道刀數保住身家性命,只好捨出去賄賂這位掌握著自己命運的監斬官。

  「好吧,你們可別往外說啊,實話告訴你們,你們還差三刀!」

  「啊,這,這,這可怎麼辦?」

  兩個劊子手頓時傻了眼。

  監斬官討好地說道:「你們也不容易,我挺可憐你們的,我已經偷偷地作了手腳,多加了五刀。沒事了,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我到皇帝那稟報,就說我們圓滿地完成了任務!」

  「謝謝你,謝謝你!」

  兩個劊子手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那塊金錠順理成章地揣進了監斬官的腰包里。

  方孝儒算是徹底的死掉,而他的夫人和女兒則要繼續忍受著更為生不如死的馬前軍奴的悲慘生活。

  夏日灼人的嬌陽直射著空曠的軍營操場,朱棣命人將方夫人以及方小姐押赴到軍營綁縛在操場中央新搭設起來的大台子上,兩個可憐的女人一絲不掛,兩條白嫩的玉腿分別固定在兩根粗大的木樁之上,粉白軟綿的酥胸上纏繞著粗硬的麻繩,在被繩索勒出一道又一道的印痕之上充溢著絲絲紅燦燦的血水。

  軍官一聲令下,兩個裸露著下身、黑乎乎的陽具東搖西晃的兵卒嘻皮笑臉地爬上大木台信步走到兩個女人的兩腿之間,他們分別俯下身來,用粗糙的手指肆意摳挖著兩個女人的陰道,方夫人和方小姐羞得無地自容,痛苦不堪地閉上秀美的雙目。

  兩個兵卒亂摳亂挖一氣之後,便握住漸漸勃起的陽具惡狠狠地插進兩個曾經是何等高貴、遙不可及、高不可攀、連作夢都不敢奢想的陰道里。

  「哈哈哈,真是作夢也沒想到,咱們這些小兵也有機會操到方大學士的女人和女兒!」

  兩個士兵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旋即便歡天喜地地扭擺起笨拙的腰身,兩個勃然挺立的大陽具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兩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女人的陰道里有來到去地出出進進。

  「快點,快點!別他媽的瞎咕悠,這還有許多哥們等著呢,快點泄貨!」

  台下的兵卒早已按捺不住,兩隻手不停地揉搓著硬得行將頂破褲門的大陽具,沒好氣地催促著台上兩個正拼命抽送的兵卒。

  「哇」兩個兵卒在眾人的催促之下,一股黏稠的精液終於噴涌而出,然後不得不依依不捨地站起身來,一步三回頭地跳下大木台。「上!」

  軍官衝著兩個排隊的兵卒揮了揮手,軍官的話音還沒完全消散,兩個醜陋不堪的傢伙早像急皮猴似地縱身躍上了大木台。

  好可憐,兩個曾經養尊處優、弱不禁風、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高貴女人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落得個今天這樣如此悲慘的下場,粉嫩的陰道被走馬燈般換來換去的兵卒一刻上停地輪插著,方夫人羞得淚流滿面,方小姐臊得痛哭失聲,只求快快死去。

  母女倆的陰道早已被數也數不清的大陽具頂撞得徹底麻木,沒有任何感覺,兵卒們噴射出來的精液一股又一股地淤塞在經歷磨難的陰道里,然後又順著被撕裂開、洞門大張的陰道口緩緩地流淌到骯髒的木板上,兩個女人臀下毫無例外地漫浸著一大灘白燦燦的精液,在熱滾滾的陽光照射下閃耀赤眼著的光芒,發散著令人作嘔的腥騷氣味。

  「開飯了,給。」

  一個兵卒將兩塊冷饅頭生硬地塞到母女倆的手上,不知不覺之間,兩個女人已經被輪姦了一上午,難耐的飢餓感、本能的求生欲望,使兩個女人不得不張開乾渴的嘴巴狼狽地啃食著比石頭還要堅硬的冷饅頭。

  即使在她們吃飯的時候,兵卒們仍然不肯放過她們,不給她們哪怕是一分鐘的喘息時間,還是一個接著一個地輪姦著她們。

  無限慈悲的太陽爺爺再也不忍目睹這人間世的慘劇,匆匆忙忙地躲到山崖的背後無可奈何地嘆息起來,夜幕漸漸籠罩住喧囂沸騰的操場,軍官命令兵卒回到自己的床鋪上休息,明天繼續輪姦方氏母女倆。

  兵卒並沒有將方夫人和方小姐的繩索解開,而是任憑她們赤裸裸地仰躺在硬綁綁的的木板上,由於不能活動,屎尿無處排泄,只能就地解決,兩個女人身下原本掛滿精斑的木板上此刻尿液貫流、稀屎橫陳。

  母女倆木然地對視著,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是啊,還有什麼好說的啊!

  朱棣的暴行引起蒼天的惱怒,大慈大悲的上帝早已制定下懲罰他的時間表,善有善報,惡有惡終,而此刻,因為時辰尚未到來,天公老爺無奈地嘆息之餘,發出震耳的吼聲,繼而又因救不了兩個身陷慘境的小女子而悲泣起來。

  「嘩」上蒼悲痛的淚水從天而降,「辟哩叭啦」地傾泄到兩個女人的身上,試圖沖刷掉那強加於她們的恥辱。

  純潔、清沏的雨水溫柔地按摸著兩個女人的胴體,替她們拂去滿身的污穢,並將身下的排泄物一點不剩順著土板的縫隙沖刷到地面上,只一刻鐘,兩個被無情蹂躪過的胴體經雨水深情的洗禮之後,再次顯現出其素雅、清純、美妙的高貴氣質。

  兩個可憐的女人被野獸般的兵卒輪姦了二十餘天,朱棣又心血來潮,命人將方夫人和方小姐送給官辦的娼館,並規定:誰若想嫖她們只要出半價即可。

  唉,更為悲慘的命運又降臨到兩個痛不欲生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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