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爛的出場秀。要不是為師有遠見,給學生們立下規矩在先,她們早就當場被天使與惡魔組成的集合眾給射成了篩子……連帶著她們的寶貝攝像機一起。」

  疲憊大人兩面張望,即便如今已無需再為學生擔心,又似想起什麼一般補充著說:

  「是,說到在錯誤時機發生的事,額……似乎這個也算呢。」

  躺椅上的我前傾身體,朝正前方的露天泳池看去:平靜水面之下,一台小型機械構造物沉沒底部,它在水中浸泡過相當長時間,其損壞形變程度之重,使人無法用肉眼聯想到構造物原本的樣貌及作用。

  「不論如何,為師但願她們有給這台機器做防水處理……」

  「你說什麼?」

  「冷靜點純子……」

  「無緣無故浪費掉外出探店假期和積攢來的美食經費,這叫我怎麼冷靜的下來?」

  意識到自己被騙的純子雙瞳迥異,腰後一對翅膀空揮不停,隨情緒上升越扇越快,她再次舉起雙槍,仿佛想藉助翅膀力量就這麼把自己抬高空中,化身餓龍吐出連大人都無法阻止的怨念火舌,將舉雙手投降的報導部二人燃燒殆盡。

  「等等純子……至少留給她們誦讀遺言的時間,而且為師想知道自己被騙來的原因,在場各位難道就不想知道嗎?」

  「對待那種騙子有什麼仁慈的必要嗎?」

  「姑且讓為師先聽聽她們的說法吧。」

  見雙馬尾少女暫時放緩攻勢,還巧獲大人支持,克羅諾斯的黑白組合又顯有恃無恐之輕態,裝腔作勢著回應他道。

  「噢,感謝老師為報導部提供的發言機會……」

  「先別急著謝我,還得看你們能否把握的住……說服她們放棄朝你們開火。」

  詩音握著未插電如擺設般無用的話筒,保留主持新聞時的一貫凌厲唇舌,無比誇張的向眾人講述起己方行動目標與真人秀節目相關的情報。

  「將聖三一和格黑娜幾大部團全都聚集到假日酒店的確實是報導部,而之所以要這麼做,是為了達成我與前輩無比崇高的理想……」

  「那是什麼?」

  「當然是為了在<黃金檔>拿到屬於報導部主持的綜藝節目呀!!!現場的所有人都要參與進來,協助我們拍攝這場節目喲。」

  「僅此而已?」

  「還有完成暑假作業的緣故……相信我,那一點不重要。」

  「可是你們怎麼敢斷定她們願意參與節目的拍攝?讓為師做個簡單統計吧,姑娘們,有誰對真人秀節目有興趣的可以把手舉起來。」

  等候數十秒,除開提前換上大紅比基尼的那位豐滿少女,未見其它為回應報導部提案舉起的手,他遂攤開臂膀環顧左右向,陰陽怪氣的看向黑白二人組。

  「毫無說服力呢。」

  「哼哼哼,參與拍攝的不止是格黑娜與聖三一的學生……還有老師您哦,倒不如說您才是我等報導部的<制勝法寶>呀!」

  「什麼意思?」

  閒在一旁的麻衣取來挾持腋窩下裝訂厚實的雪白稿紙,翻至正確頁數遞給後輩詩音,並叫她當眾念出提前劃上螢光筆標記的段落:

  「諸君雖是被我們報導部設計引至假日酒店,可除開各自計劃之外的排列事項皆已確定,既在海邊遊玩享受假日,可若是報導部拋出比那更有誘惑的拍攝報酬呢?比如我們會給在真人秀節目中取勝的選手,提供場地、設施、與老師共度親密時光的機會……是的,勝者想和老師一起做·什·麼·都·可·以……」

  「哇!真的想做什麼都可以嗎?想讓老師帶人家一起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是的,我相信任誰都難以拒絕這種豐厚獎勵:取得勝利以獨占老師,和老師在海邊留下獨家回憶,收穫遠高於身邊其他學生的優越感吧!投票再開,現在請對真人秀節目<夏日激戰>有興趣的人舉手!」

  大人驚慌著重新打量身邊眾學生,有人因食言心虛而低下頭,也有人昂首挺胸勢在必得,但區別於早前僅有兩眼冒光插嘴報導部解說的泉舉手的情況,如今幾乎所有少女都不約而同的高舉起手臂回應詩音,無一例外。

  「欸?大家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就算不參與節目拍攝為師也會和你們一起愉快玩耍的喲?」

  說辭不足撼動報導部精心繪製的宏美藍圖,餐廳內上演起無言反叛,報導部方支持者激增,他則眾叛親離淪落下風,即便提案在學生側全票通過,不甘心被黑白二人玩弄於股掌的大人仍是毅然回絕詩音的提議。

  「咳咳!雖……雖說你們能用空頭支票糊弄姑娘們,可為師好像沒有什麼必須參加節目拍攝的必要吧?」

  「早就知道您會這麼說了!老師,該不會忘記是誰幫您支付的……不,實際還未真正完成支付的那另一半入住費用吧?」

  「這話怎講?」

  「報導部已與假日酒店達成協議,我們在節目拍攝中為酒店各處進行宣傳,用於免去老師您預約那間總統套房的部分入住費用,若是節目無法順利拍攝,未達到酒店方預期的宣傳效果,協議失效,老師就得自己再掏錢把剩下一半費用給補完,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還請您再三斟酌,到底要不要配合我們報導部的拍攝……」

  「你怎麼敢!」

  大人被氣得體表冰涼渾身發抖,無法接受被學生威脅的事實,可又想了想千禧年研討會的那位會計,最終是低頭認栽。

  「嘁……算了,為師答應參你們的要求,這樣就可以了吧?」

  「好耶!麻衣前輩,應召環節大成功呢!」

  「快去收集各眾選手賽前宣言影像。」

  「是!」

  淺膚色少女掄著拳頭,著手恢復拍攝工作,緊接其後同報導部主持人爭搶鏡頭占比的,是打步入餐廳後一直沉默至今的楓香:

  「供給部要參與節目拍攝!我們不會把老師拱手讓給其他學生!」

  「前輩,現在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點?供給部還有酒店兼職的工作要做——」

  「老師和兼職……我全都要拿下!」

  攝像機轉向角落圓桌,鏡頭調整焦距,定格於香草薄荷味的少女笑容,她朝著未來的觀眾招手,送去真摯且親切的甜美問候。

  「嘿嘿,甜品部也會的參加哦。」

  「愛莉……」

  「和紗醬不願意嗎?明明投票時大家都舉手了誒。」

  「沒有說什麼願不願意,愛莉只管放心,甜品部會參與節目拍攝的。」

  「哼,既然愛莉都這麼說了,只好全員一起上咯。」

  「喜美真不坦率呢。」

  「少多嘴啊夏!」

  「嗯嗯,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呢。」

  麻衣壓低攝像機視角,使鏡頭追隨美食研究部部長的步伐:成對漆黑高跟鞋從一變二,前面闖入鏡頭那對輕快轉圈,後面那對則仍舊穩健前進;成雙鞋子由二變四,間隔著插進煙燻色短靴和露趾丫涼拖行列,單只短靴翹起鞋尖急躁點地,兩隻涼拖上肉感雙足伸展活動,美食研成員將自我個性及態度差異於足部表現淋漓盡致……

  「晴奈,優先項目變更了呢,依我看……對面有不少難纏的傢伙。」

  「嗯,我很清楚接下來要面對什麼,與老師締結繁茂羈絆的我無所畏懼。」

  「嗚嗚嗚,這不是沒得選了嗎?不過有老師在也算能接受。」

  「我準備好了喲!就等晴奈那句話!」

  「呵呵,既然如此,各位就跟隨我一起去節目中大鬧一番找些樂子吧!」

  最終,對美食研的低位移動鏡頭錄製於部長重返自家部員身旁時停止。

  餐廳內僅剩於人數上占劣勢的自警團舉棋不定,有意避諱開攝像機鏡頭的片翼少女經歷幾輪思想鬥爭,才拘謹著向後輩提出自身看法。

  「那個,我認為自警團需要參與節目拍攝,這麼做有利於執行對格黑娜問題兒童的監視任務……玲紗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其它看法?」

  「完全沒有哦前輩,更改說是期待的不得了,<超·級·巨·星>宇澤玲紗想在節目中大顯身手!」

  「嗯,那就拜託你了。」

  「了解!」

  隨元氣偶像朝白髮前輩鄭重敬禮,兩校學生開機前宣言錄像全部收錄完畢。

  這時報導部二人的目標終於來到老師身上,因被對方攝像機近懟到臉前而面露難色的大人不再否定抗拒,反以一種全新的角度續寫她們那碎片化的殘缺敘述規則:

  「那麼……<夏日激戰>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好問題!讓我找找……」

  說罷,麻衣又祭出那打稿紙供詩音觀閱,後者眯著眼於字裡行間專注掃描,全然無視餐廳內的兩院學生,直到她獲取用來應付大人答案的這段真空期里,報導部就這麼將已是參與節目選手的少女們晾在一旁。

  對此,詩音未作出任何解釋,僅僅是朝前輩耳邊小聲嘀咕上一句——記得後期編輯片子時把這段剪掉。

  「額咳咳咳,顧名思義,這是場看點在於眾選手們為爭奪<獨占老師時間獎勵>而激烈戰鬥的節目,所以節目組會將全部選手分成每組六人的紅白兩隊,並按腳本預設順序進行共三輪以假日為主題的遊戲比拼,在每輪遊戲中又會分別給獲勝隊伍積分及對個人成績最優選手進行判定,關於獲勝隊伍的判定在三輪比拼後揭曉,而成績最優選手的<獨占獎勵>則於單輪遊戲完畢時立刻結算……究竟是選擇給己方隊伍製造勝機?還是自私為己爭取個人獲勝獎勵?光是在腦袋裡想想就能感覺到人性陰暗面之險惡,真人秀節目恐怖如斯呀!」

  「都站進基沃托斯的蛇蠍老巢聖三一學院自治區里了,虧你們還敢這麼說……那報導部想要為師在秀場扮演怎樣的角色?」

  「至於老師您嘛,除了扮演遊戲獎品之外,也要擔任維持比拼公正的裁判角色哦。」

  「但願不會耽誤為師太多時間,另外你們打算怎麼給隊伍分邊?」

  「當然是依照所屬學院劃分,白隊為聖三一的放課後甜品部和自警團構建,紅隊由格黑娜的美食研究部和供給部組成——」

  「我不要和晴奈在一隊。」

  楓香當眾冷言道,嘴中吐出一口不可能存續在八月的極寒,帶著老師從未於少女周圍見到過的失望,氣息越過驚詫的格黑娜眾學生直達晴奈,並將後輩剛才拿出冰箱還沾著水珠的那份臨期剩飯拍在她的了臉上。

  「這聽上去可真是……有幾分失禮呢,呵呵,我尊重你的選擇,因為不管楓香桑站在哪邊我都會贏下老師,就讓我們公平的一決勝負吧。」

  「嘿,為師能請晴奈略微調整下剛才的用詞嗎,那種說法似乎很容易引起誤會——」

  「話說,能不能也把我和宇澤分開,感覺那傢伙太麻煩了點……她總會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特別敏感。」

  見格黑娜方在開拍前向節目組公然抗議,妄圖藉此消去自身顧慮的和紗隨即效仿,她套用在某個知己根底的老熟人身上,藉口向報導部挑起事非。

  「唔誒?明明都是同級生為啥要把話說的這麼過分……搞得我好傷心的說。」

  「玲紗,自警團去紅隊離<問題兒童>更近更便於監視,我認為這是件好事。」

  「說的對呢前輩!才不是因為被討厭,只是為執行自警團任務的暫時分開而已!」

  「那傢伙沒救了啊……」

  「好,現在將供給部與自警團的所屬隊伍交換,諸君還有其它疑問嗎?」

  爽快答應選手方合理訴求,原以為能順利推進至後續環節的詩音順嘴一問,卻被有心之人聽出疵漏,明里輕眯著眼,單手托撫下顎道:

  「哎呀,報導部臨時決定更改選手位置沒問題嗎?大概率會和原定腳本里的內容起衝突吧?比如紅白隊伍每輪對決出戰的選手順序之類的,那份腳本……」

  麻衣故技重施,再度於腳本中翻找答案,不過這次的頁數相較前兩回顯然越發靠後,耗時太長導致心急的她,決定跳過主持後輩由自己直接進行說明:

  「無需擔心!我們報導部有調查過在座各位選手,清楚部團間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並在腳本方面做了多手準備,充分評估過任何可能出現的陣容,在比拼遊戲的選擇上更是精挑細選,所以明里選手擔心的事情肯定不會出現……噢,我指的是真人秀絕無提前內定或是預選好勝者之類的小把戲,世上也不存在能預知未來之人,即節目組公平公正無黑幕存在,結果全權在於參與選手的臨場發揮。」

  「呵呵~那你們最好真的沒有在背地裡搞什么小動作……」

  得到臨時保證的明里滿意的閉住嘴,微笑著將發言機會還予報導部,而大人則耐不住性子般爭搶著,為持續近半小時的龜速開場白按下快進鍵。

  「好了好了能別浪費為師的時間了嗎,你們的節目打算什麼時候開拍?」

  「這個嘛……當然是越早越好。」

  「等為師上樓去總統套房置辦好行禮就開始,可以嗎?」

  「當然可以,那麼就請各位參與拍攝的選手及裁判就準時在酒店外沙灘的<海之家>集合。」

  「什麼?」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