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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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然後她倆就見面了,為師還想著把這部分往後推遲些的……罷了,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至少這種形式的相逢雙方勉強還算能接受……」

  「你說為什麼?因為在她踏入用餐區的瞬間,便為在場所有人展示了一幕名為<廚師長的憤怒>的默劇。」

  酒精未能給我提供太多熱量,摺疊椅上為師雙腳冰涼,但又止不住的咯咯笑著,仿佛那幕默劇在腦海中不漏絲毫細節的重演著,叫我從二次觀賞中看到了當時忽略掉的東西。

  「至於為師稱那為默劇的理由,其一是廚師長的憤怒並非用言語所表達;其二則是她的表演被遲來兩人用攝像機給錄了下來……比預想中<同源學生之爭>更精彩的東西;以及表演最後在一束刺眼的強烈白光中迎來終結……」

  「原來酒店請到的神秘主廚是楓香呀,這下……總算不用為飲食擔心了呢。」

  「哇噢!是供給部!是專程來給美食研的大夥做好吃的嗎?差點以為要在外面餓肚子的說,嗯嗯!果然還是楓香最好了!」

  「呃,想著出來度假刻意沒讓晴奈綁架你,結果楓香還是跟到聖三一自治區……既然是自己送上門來的話,我們就不客氣收下了。」

  他鄉遇故人,堅角少女們激動著湧上前去,圍堵住供給部部長並進行友好互動,供給部僅存下的部員則伸展臂膀阻攔,氣流帶動夾滿密麻單據的圍裙嘩啦作響,她試圖將自家部長同揮舞著魔爪的美食研成員分隔開來。

  「部長快跑,這裡就由我來……咦?咦誒!!!」

  可此般反抗在那餓人們的攻勢面前顯得又是何等無力——朱莉行動再怎樣英勇也避免不了楓香被綁架的結果。

  而這,便每天都會發生在格黑娜學院司空見慣的日常,就算場地被遷移至聖三一自治區,時間更替至夏季假日節期,事實也如拿昨日從商超購入的臨期飯菜填肚還妄想能有多美味一般:即便做了結果照樣不見得會有什麼本質上的改變。

  楓香兩眼失神,瞳孔中未見得一絲希望,不忍看到自家部長重蹈覆轍的朱莉踮高腳尖,向人群之外的遠處老師索取救援,而他卻舉起手裡那件印有聖三一標誌的髒衣服,遮住臉退避著意示供給部自求多福。

  正當餓人們以為楓香心甘情願被己方抬走之際,卻於距離不到胳膊肘長的範圍內遭到來自無害人質的迅猛反擊。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剎那間,楓香以靈巧手指抽來夾在朱莉圍裙上的數隻燕尾夾,用比紙質收據飄落地面還要快的速度,如鉗住後廚海量訂單般輕易鉗住了餓人們的嘴巴,並趁幾人分神的空擋一股勁衝破了包圍,直奔餓人頭子而去。

  「啊啦,又見面了呢,楓……楓香桑?」

  望著氣勢洶洶的老熟人手握鐵夾,朝自己步步逼近,晴奈趕忙背起腳邊來福槍,倒退著同楓香保持好安全距離。

  見識過部員下場使她多少有些心生懼意,慌亂逃竄中那份刻進骨子裡的優雅氣質也因此暫時離線。

  很明顯,對她而言如今還是先保住吃飯的傢伙比較重要。

  「哼,格黑娜的問題兒童在外連團結一致都做不到嗎?連出門旅遊都要搞內鬥,真是笑死個人了。」

  喜美捂腹狂笑,向比自身年長的兩位別校高年級部長之滑稽行徑送去嘲諷。

  可好不容易摘掉夾子的餓人們,反應卻與自家部長出奇相似,既張不開嘴也邁不開腿般,未有對喜美和楓香中的任何一個予以回擊,陷入被動處境的美食研究部就這麼杵在原地不敢亂動。

  「好痛……總感覺今天的楓香是不是有點不太一樣?」

  「啊呀,難道聖三一的學生全像小個子這那樣不友善?這下可難辦了。」

  「哇,夾在朱莉裙子上的訂單掉的到處都是,好!讓我來幫忙收集吧!」

  見在場唯有朱莉可憐的趴低身子,收拾被自家部長鋪滿地毯的紙質訂單,熱心腸的泉當即決定出手相助,她下蹲撿起訂單並隨蝴蝶夾一併交還給主廚副手,隨後,明里與純子也加入了格黑娜方的互助行列。

  「太好了,謝謝你,泉。」

  可正是這天然系少女的無心之舉,無形中吹響了美食研反擊的號角。

  「這是……今早酒店的開張第一單,四人座只點了一壺奶茶?甚至在兩小時內免費續杯五次?等下這不就是那幾個傢伙的單據嘛?好扣門。」

  讀著收據明細的純子順帶牽出自己隨性評價,而囊中羞澀的喜美卻如啞火大炮,紅溫到半天憋不出一句攻擊性話語,好在最後有和紗厚著臉皮,開口代表社團回應格黑娜方的質疑:

  「不是誰都像你們一樣富裕,甜品部光是規劃在本校自治區內的旅遊,經費就已經相當吃緊……不過假日酒店消費頗高,平日確實該多省下些購買點心的錢——」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反正你們這些問題兒童也待不了多久,給酒店鬧出這麼大的騷動就別想著全身而退了,反正抓捕你們的聖三一執法機構已在路上,來的會是誰呢?<麻鵲>、<蜂鳥>、<八哥>……還是<烏鴉>?就給我做好覺悟吧!(註:上述各個品種鳥類分別代指正義實現委員會幾位主要成員)」

  察覺到樓下新訪客來臨的喜美叫囂著,給高壓鍋爐般的危險氛圍添入最後一把薪柴,看似餐廳爆破在所難免。

  她話語中的模糊稱謂也迫使美食研究部幾人神經緊張起來。

  「明里,她說的那些傢伙該不會是……」

  「哎呀真討厭,暑假才剛開始,我可不想手臂打著石膏度過整個夏天呢……要撤麼晴奈?」

  餓人們放低身姿,視線四處掃蕩,手指也顫抖著朝各自收納中的配槍靠近去,等候部長最終下達指令。

  「呵呵,儘是些不好的回憶,看來事情要變得麻煩起來了……」

  已被楓香逼到餐廳出口邊的晴奈閉眼深思,右手卻已慢慢伸進了挎包,見狀大人急忙站出來,拍著胸脯給餓人們承諾道:

  「別怕,為師敢百分百肯定她們不會出現在這裡。」

  「啊啦,老師……您知道些什麼內幕嗎?」

  「不,沒那麼複雜,只是因為她們已經來海灘玩過一次,沒理由再來第二次……那種事情即便為師允許,運營方的也是不會同意的罷。」

  「嗯嗯!雖然聽不懂老師在說什麼,不過泉相信老師的話哦!」

  「說的輕巧,泉你又沒被她們揍過……算了,姑且還是相信老師吧。」

  平定過格黑娜學生的騷亂,做好迎接不速之客的準備,眾人卻丟失了那股蹤跡的方位。

  隨著並不存在的爆破餘波遠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排氣口處背靠兩側徒增出那一對黑白人影:她們頭戴墨鏡,手持攝像機,不知在何時也不知為何來到了餐廳,悄然無息倍顯神秘,但又因在基沃托斯各處拋頭露面的高辨識度裝束,而揭示開她們的真實身份。

  「你們不是……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那,那個誰來著?」

  「前輩,被老師認出來了呢。」

  「沒關係,反正我們不是最後一個到的……啊,她們來了——」

  「閃光彈,投擲!」

  話音剛落,走廊一顆圓柱狀物體便低拋進室內,它從黑白二人組腳邊滾過,精準停滯在房間中心,還未等少女們做出應對措施,物體就爆裂開封印眾人眼睛並發出轟天巨響。

  「……酒店餐廳壓制完畢,就是現在,玲紗!」

  「了解!麻煩的傢伙就交給我宇·澤·紗·鈴吧!!!」

  強光消去,蜂鳴衰弱,黑白雙人組摘去墨鏡,鬆開緊捂住攝像機鏡頭的手掌,開始記錄餐廳內被襲擊的各路人馬之情況:趁亂收繳掉美食研眾配槍的鈴美;忙著撲地收拾因騰出手護眼而再次弄散紙質訂單的朱莉;高舉防爆盾為愛莉和自己遮擋閃光彈強光的夏;以及半跪甜品部桌前用霰彈槍口抵住和紗下巴的玲紗……見到後輩魯莽行動的白翅單翼少女耐心指正她道:

  「搞錯控制對象了,玲紗。」

  「額欸欸欸?原來不是凱西帕魯格重出江湖嗎?!!」

  「快把槍管拿開……在酒店開槍的鬧事者是格黑娜學生,這點報案人在電話里講的很清楚吧。」

  玲紗看著一旁皺眉前輩,再抬頭望向散發沉重怨氣的短毛貓娘,她露出了沒心沒肺的憨厚笑容。

  「早上好!今天有好好外穿校服了呢……」

  「宇澤……你在幹嘛?你在幹嘛!!!」

  「抱歉認錯人了……啊咧?」

  「誰允許你用<那個名字>叫我了!」

  抽槍想要逃走卻被和紗揪住了背包提手,玲紗失去平衡重摔在地,跑路失敗的她如擱淺魚兒般晃動四肢撲騰不停,但沒一會便因力竭而放棄了無謂掙扎。

  單就眾人角度來看玲紗是個優秀的清潔工——如果餐廳安裝的是地磚而非地毯的話。

  「沒事吧愛莉?」

  「我沒事,夏醬謝謝你。」

  「哎呀,這麼看來聖三一的學生也不見得有多團結呢……」

  「金髮女,不要用少數人代表整個群體啊!紗鈴那種笨蛋在聖三一可是很少見的好不……還有夏幹嘛不幫我也擋下閃光彈?」

  當少女們注意力渙散之際,擦拭並收起墨鏡的大人邁步上前,與民間組織聖三一自警團的負責人打起招呼。

  「別緊張鈴美,這是場誤會。」

  「老師,自警團接到了酒店的報案——」

  「你先聽我說,早在你們自警團抵達案發現場之前,為師就已經查明白事情經過,那真的只是場誤會,槍擊事件中沒有傷者出現,財產方面的損失也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並且這批格黑娜學生持有合法通行文書,是通過正規途徑進入的聖三一自治區,所以我希望自警團……不,鈴美你可以多多寬容,不要深究其責,為師甘願拿自己的名譽擔保她們今日不會再犯……你說對吧,晴奈?」

  「嗯,那是當然。」

  「既然老師都這樣說了,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吧,但是我仍會從自警團中抽調人力,對這些記有數次前科的格黑娜鬧事者執行監視工作……只要今天她們還停留在這片海灘範圍內。」

  「鈴美能理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話說自警團到這裡的原因又是?」

  「啊,今年暑假由自警團負責假日酒店及周邊地區的安保工作,我和紗鈴會一直留在海灘附近執行各式公務,給予一般學生市民幫助,驅散試圖製造破壞的太妹和混混……換言之前來聖三一自治區度假的老師,您目前正處在我的護衛範圍內呢,請放心,我絕對不會叫您失望。」

  「那……還請鈴美接下來多多關照了。」

  危機解除,鈴美將收繳配槍歸還給了美食研眾人,再一聲不吭走到甜品部桌旁,朝地上的沮喪後輩伸手拉她站起。

  「哇啊,實力不減當年,凱……杏山和紗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勁呀!」

  「拜託,你們自警團才派了兩個人,還要抽調人力監視問題兒童,這麼大片海灘真能應付的來嗎,況且餐廳已經滿員無處落腳,入口處那朝著我拍個不停的兩尊門神又是想鬧哪樣?」

  尚未化妝又沒了兜帽的和紗不禁躲閃著相機鏡頭,也以閃躲著麻煩製造者玲紗,她向自警團負責人發出吐槽,尖牙利嘴直指問題所向。

  可那番話語在對方聽去似乎並沒有什麼威脅,黑白二人斷然無視和紗,壓根不覺得有半點回答小角色提問的必要。

  「哈嘍!看這裡!」

  淺膚色少女大喊著向眾人索取關注,從左到右平穩轉動著手持攝像機,直至掃過在場餐廳中每個人的臉,另一位深膚色的低年級後輩才帶上話筒站到了鏡頭正前方。

  「早上好諸君!我是克羅諾斯衛視的主持人詩音,這裡是位於聖三一自治區內的假日酒店,說到八月暑假各位一定會想到大海對吧?在南國風情半島的沙灘遊戲,下海玩水觀賞美景,消磨悠閒假日時光,這座靠海建設的假日酒店正是你的絕佳之選!瑣事纏身無法到來?不妨來看看聖三一大小姐們的出行軌跡,或是借鑑源自遙遠北面的格黑娜學生的獨特方案,二者將在節目中上演精彩對決……欲知後事如何,還請關注接下來由報導部為您呈現的<夏日激戰>真人秀節目……」

  「喂,少在那無視別人一個勁說個不停啊!南半球都不遮的下流傢伙……」

  「真人秀節目?這麼說美食研要上電視了嗎?哇,人家好激動呀!」

  「那和硬植入GG一樣的開場白是怎麼回事?等下……克羅諾斯報導部……難道就是你們把為師跟大夥騙到這來的?」

  平常甚是理智的大人,在注意事情原委與報導部的關聯後也終是繃不住神經,遂舉起髒衣服擦拭額頭止不住外滲的豆大汗滴。

  而那拍攝行動頻頻受阻的淺膚色少女,索性直接關掉攝像機,並理直氣壯的奪過話語權,向眾人道出驚天真相。

  「所言極是,我們報導部就是將各位召集於此的主謀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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