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襲擊城市的邪惡組織·D·O·A·深陷泥潭兩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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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下午三點。

  繁華的街道上,機車引擎的轟鳴與時而響起的鳴笛聲共奏成吵耳的雜音,人行道上熙熙攘攘,人們交流的低語化作音聲的洪流,使得本該寧靜祥和的午後時光,充滿了來自繁華都市的喧譁。

  雖說是犯罪率高,深夜郊區還會有黑幫火併,陰影下暗流涌動的城市,但也不至於有人在明亮且秩序的場所里犯下罪行,目光環視,反倒隨處都是一幅欣欣向榮,秩序良善的環境。

  在繁華街的街邊,一所市內評價極高,裝潢優雅環境靜謐的咖啡廳內,數名青年穿著學校的制服圍坐在桌前,悶頭處理著桌面上的課題作業。

  「喂喂,你們看那邊。」

  在悶頭寫作的途中,一位學生禁不住學業的枯燥,抬起腦袋四處觀望。

  但緊接著眼前一亮,他放輕聲音,手遠遠地指向咖啡廳的角落,和周圍的同學竊聲細語。

  眾人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張張因繁重學業而麻木的臉龐頓時被驚艷所覆蓋。

  只見兩道靚麗的纖影落座在餐廳的角落,一人以修長如墨的及腰黑髮背對著他們,隱約可見在越過濃密的秀麗髮絲後,少女那玲瓏有致的嬌軀,顯露身材的貼身襯衫和馬甲,將少女健康且富有活力的身體之美展現得淋漓盡致。

  即使沒有走進過去看,光從少女的坐姿體態,從那隱約可見的身材輪廓,就可想而知是怎樣一副飽受鍛鍊的身體。

  坐在她對面的,則是一頭碧綠色的長髮披散,精緻的容貌端正的女性。

  臉頰的稚氣已去,卻也不顯得面容過於成熟,像是僅有一步之遙般,散發著未熟與誘人的果香——那副精緻的面容上,少女修長的睫毛輕顫,碧綠色的眼眸流轉微光,她臉頰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溫和淺笑,使得一股包容且柔軟的氣質油然而生,令人情不自禁便要陷入其中。

  與她對面那位墨發女子相比,她更顯得柔軟溫和,像是溫順的綿羊,柔軟的雲朵,令人不自覺地便感到放鬆。

  不過幾位男生的目光,更多還是落在她的胸口上——那是即使是身穿寬鬆的襯衣,也完全無法掩蓋的碩大圓潤,若隱若現的渾圓的豐軟。

  那已是一掌難握的尺寸,但在少女纖細的嬌軀上卻不顯臃腫,反而將應有的嫵媚勾勒顯現,在那柔軟的氣質上增添一抹甜蜜的媚意,就像為勝利者準備的果實,是能激起男性們簇擁和追求的寶藏。

  那一團柔軟的碩大隨著少女牽動身子,一顰一笑而微微顫動的模樣,對於這些男孩來說,是無法抵禦的誘惑。

  「這種身材居然是現實里能有的嗎,太色了。」

  最先發現的男生毫不客氣地對兩女點評,臉上是赤裸裸的欲望,但同行者對於他的表現卻是嗤笑:「那又怎麼樣,你還想去搭訕不成?」

  「我倒是想來著。你們看她們的樣子,估計年紀就跟我們差不多,說不定會很有話題,試試看唄?」帶頭的男生死性不改,但其他人或是搖頭,或是嗤笑,或是低頭沉默,全都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

  穿著校服在咖啡廳搭訕女生,腦子多缺筋的人才幹得出來?

  「嘿,那你們就在這看著吧!」男生猛地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走向咖啡廳的吧檯,途中還仔細打理身上的校服褶皺,鬢角的髮絲劉海,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不就是不想寫報告嘛,連招前搖抬手我就知道他想幹嘛了。」

  「上次是鬧肚子躲在宿舍里玩了幾天,這次搭訕他會幹什麼?」

  「大概待會失敗之後會裝作很難受的樣子,然後找機會開溜吧。」

  背後細碎的討論聲並沒有影響少年的想法,畢竟他確實打的是這種目的,如果成功了固然是好,失敗了也有藉口偷懶,大不了就是被批鬥和揍幾拳。

  他先是根據錢包的底氣,點了兩份精緻的甜點,又安排服務員送過去,看著兩份小蛋糕被端在兩女的桌上,他才拉著校服領結,僵硬地走到了那兩位女性的桌邊。

  「這蛋糕是你點的嗎?」

  少年剛站直身體,喉結蠕動剛準備說些什麼,那位一頭黑髮的女生卻率先開口,明亮的紅色瞳孔微動,柔軟的粉唇輕啟,在少年的耳畔響起清冷的悅耳的聲線。

  少年對於超出計劃外的事態不由得慌了神,結巴著道:「是,啊…是的,這是這家店的精品,也是頗受好評的一款蛋糕。」

  兩女在少年的面前對視了一眼,黑髮的女生便倚靠在座位上,而一頭清新亮綠色秀髮的溫和少女,便以平緩且柔和的語氣詢問道:「看你的打扮,是附近學校的學生吧,請問有什麼事嗎?」

  「呃…」雖然走的時候意氣風發,但上場卻膽怯起來,他甚至下意識回過頭去,發現友人都在遠處看他笑話,完全沒有要過來搭救的意思,便乾脆心一橫,漲紅著臉道:「我和朋友在一起處理學業課題,現在才暫告一段落。看你們兩位在這裡坐了有一段時間,有些好奇就來打個招呼。」

  「這樣啊。」綠髮的女性也沒有懷疑,輕點腦袋之後,便又開口道:「其實,我們也恰好想找本地人詢問一些事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坐下來聊聊嗎?」

  「欸…啊!我很榮幸!」

  少年的表情從視死如歸到驚訝,最後再到欣喜,直白的反應讓欒青檸不由得露出笑顏,寧鳴羽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端起眼前的小蛋糕,用配備的餐叉挖下一小塊送入嘴裡。

  既然吃了蛋糕,那起碼也是不牴觸吧。

  青年以嘚瑟的表情沖身後傻眼的友人們扮了個鬼臉,在服務員的幫助下找來一張椅子,便與兩女同坐一桌。

  人才剛坐下,他便立刻拍著胸脯打包票:「兩位請問吧,我一定無言不知!」

  「其實,我們想詢問的,是關於那棟建築物的事情。」

  欒青檸眨著好看的大眼睛,縴手緩緩地指向身旁的玻璃窗,少年的目光順勢掃去,看到的是在大街另一端宏偉高大,比近段時間修建起來的電影院也不逞多讓的建築物,同時也是這座城市歷史悠久的文化場所——禮堂。

  當然,其實還有更加正式的名字,但住在這座城市的人,更願意把這棟寬敞又安靜,但是在特定時期又會熱鬧非凡,讓無數區域的人群奔涌而至,只為看到一齣好戲的地方,稱之為禮堂。

  建築物外觀也如禮堂一般,正面就是幾根粗大垂立的圓柱體支撐柱。

  若是走近到建築內部,是用來檢票和整頓休息、中場暫停時的大堂,而禮堂的內部分為一二兩層,一層是以扇形階梯式結構將舞台如眾星拱月般包圍起來的結構,二層是擁有獨立的小房間,門票費也更加昂貴的包廂房。

  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少年對禮堂的事情記得非常清楚。

  除了平日的遊玩出行,在學院安排的出遊或室外活動時,也經常會來到禮堂,目的是讓學生們,對這座曾支撐起半座城市經濟的場所抱有敬意。

  不過少年現在可不在乎這種老古董,他更關心眼前兩位美貌絕倫,身材驚艷的女孩。

  「那座教堂打我出生前就建在那了,追溯起來好像有個幾十百年的歷史,途徑數次翻修和擴張,最後變成了現在的規模。據說最開始,這裡曾經只是一個類似廣場一樣的小舞台,但是隨著時間和科技的緩慢發展……」

  少年將腦子裡曾對於這座建築物所知的一切,都儘可能公式化地描述並告知,但眼睛卻是不太老實,先前因為坐得遠,他無法觀察到兩女著裝上的細節,但在如今這種距離,他當然是找准機會大飽眼福。

  先從綠髮少女開始,湊近了看就越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柔和的氣質,讓人下意識地便對其抱有好感,身上的裝扮是淺色系的毛衣與大號外套的裝扮,下半身穿著勾勒身材線條的包臀裙,以及將一雙修長豐潤的美足包裹的精細肉色絲襪,以及套在腳丫上的小皮鞋。

  衣著打扮的成熟還同時勾勒出身材的韻味與絕美,但少年湊近之後就越是能察覺到對方臉頰的彌留的幾分青澀,雖然在衣著打扮的影響下被極大程度地掩蓋,但也能夠勉強辨認得出,對方若不是在校學生,就是剛入社會還沒多久,尚未褪去校園稚氣的人。

  不過,好歹她的打扮還是城市裡普通人的裝扮。

  相比之下,另一位墨發少女的衣著打扮,就更像是某些組織出身的成員。

  先前因為角度的原因,只能隱約從身後窺見其身材姣好,如今湊近細看,少年才察覺對方身上穿著許多的零部件——外觀上類似於,為了攀登山崖斷壁,會在身上綁緊的咬合的吊帶,從少女的酥肩一路向下延伸,固定在胸、腰、胯、大小腿等部位。

  少年仔細觀察片刻,察覺這些部件似乎還有用以佩掛小號槍械的槍袋一類的設計——當然,現在那兒並沒有攜帶武裝,而且在緊貼少女身材的襯衣和包臀的短褲與黑色褲襪的襯托下,這一身並不顯突兀,反而很好地將少女的身材勾勒成型,將活力青春的美感一再體現,配合加蓋的一件開鏈馬甲,看上去還有幾分颯爽。

  甚至少年透過對方的衣領內側,窺見了胸口的部位也被黑絲包裹,他大膽猜測少女裡面的服裝是全身絲,在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後,再穿上的這身裝備。

  感覺就像是某些機戰電影裡,女性駕駛員的穿著一樣。

  「唔,我們想知道的,是這座影院近段時間的事情,以及……它的建築結構,和有沒有什麼密道之類的都市傳說。」在少年侃侃而談了一陣後,欒青檸在寧鳴羽的眼神暗示下,不得不苦笑著小臉,開口打斷道。

  「建築結構和密道?」少年微微一愣,皺著眉頭思考一陣後,他先是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取來紙筆,又按照記憶中的印象,在兩女面前寫寫畫畫,不一會便繪製出幾張潦草的圖紙。

  少年心底暗暗慶幸自己有幾分美術功底,同時將繪製好的圖紙在兩女面前攤開,用筆尖對照圖紙上的房屋結構圖,向兩人一一解釋。

  同時,少年也根據自身的記憶,將劇場的每一處細枝末節都告訴對方。

  得虧於小時候參觀,去過包含後台和工作人員室在內的所有場所,少年解釋起來輕快又流利,很好地將各類細節傳達出去。

  欒青檸和寧鳴羽沉默著聽完後輕輕頷首,又追問各自在意的細節。

  從少年繪製的平面設計圖上看,顯然還存在一些未被解釋的場所。

  經過討論,這些區域大部分都是些無人會去,或是放置雜物,或是與工作、參演無關的區域。

  雖然困惑於明顯不是本地人的兩位,為什麼對這些事情如此在意,但少年也是有問必答,將自身知曉的所有情報供出給兩位。

  但在這之後,他也失去了聊天的話題,眼前兩位氣質各異的兩人在眼神交流之後,由那位綠色長髮的女性溫和說道:「謝謝你的幫助,我們了解到很多,接下來打算去那座劇場看看,就不勞煩你了。」

  「噢…好的。」

  也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透過與兩位美少女的交流,對學業的煩悶也解除了大半。

  在稍稍猶豫後,少年沒有半分留戀,將手工繪製的粗糙手稿留給兩人,便抽身回到了同學們的身邊。

  目送著少年回到原來的座位,聆聽隱約傳來的向少年的調侃,欒青檸和寧鳴羽相視一笑。

  「很有趣的孩子呢。」欒青檸點評道。

  「雖然眼睛一直色眯眯地盯著你看就是了。」寧鳴羽不客氣地將叉子挖掉一塊蛋糕,送入嘴裡輕輕咀嚼,享受著奶油的香味在味蕾迸發的甜感:「不過,他提供的情報倒是很有用。」

  「對方應該就是在這些地方,布置了能夠阻止數據波探查的裝置。所以才導致無論使用魔法還是魔導器,都無法對建築物內部結構進行解析。」寧鳴羽輕輕轉動手裡的餐叉,將尖端的一處對準先前討論過的區域:「 「玄羽」已經掌握除了這些區域以外的建築結構,但仍舊沒有發現目標蹤影,如果想要躲藏的話,應該就在這些地方吧。」

  「比公司的尖端魔導器更加優秀的探查機能……」欒青檸若有所思地望向寧鳴羽身上的諸多吊帶,在神似戰術吊帶的同時,它同時也是處於休眠模式狀態下的「玄羽」,只要對其注入魔力並且展開,它就會突出大量的金屬的武裝,覆蓋在寧鳴羽那柔韌的嬌軀上。

  「很好奇嗎?」寧鳴羽問道。

  「有一點吧。」欒青檸頷首承認:「性能如此之高的武裝,而且還是類人型外骨骼裝甲,以前從沒聽說過。」

  按照在魔力領域裡的表現,如果能對裝甲進行研究和量產的話,就算性能削弱許多,也仍能對如今世界的戰局產生巨大影響。

  如果能進行研究的話…呢。

  「這個是「世界遺物」來著,以前也被拿去研究過,據說是無法複製和復刻,就連持有者也綁定為我而無法變更。」

  寧鳴羽輕描淡寫的一番話讓欒青檸不由得瞪大雙眼,沉默地咀嚼著對方言語之中透露的龐大情報。

  世界遺物——正如它的字面意思,是來自某些世界的遺物,也可以被稱作是世界殘存的技術結晶,大多數是從高高在上的浮空島上流傳下來的。

  一部分沒有生機的荒蕪浮空島,忽悠會留下這種神秘的科技、魔法、魔導領域等多方面都無法企及的造物。

  它們連研究都異常困難,基本都無法解析和複製,且每件都或多或少地具備著不可思議的偉力。

  除此之外,這些「世界遺物」也並非屬於同一種類,好比寧鳴羽身上的是神似科技的特殊外骨骼,但也有外形酷似劍,卻能揮出魔力構成的光炮,斬出削鐵如泥的劍氣的造物——雖然對一般群眾來說是隱秘,但欒青檸所隸屬的公司,對這些東西早已有所耳聞。

  如今,這些武裝大多數都被各國政府各自收容,亦或是直接進行管轄控制,極少有類似寧鳴羽這樣的特例。

  「對外的宣稱是特殊的魔導武裝。」似是猜到了欒青檸心理變化,寧鳴羽舉起小手擺出勝利的V字,笑著道:「而且「玄羽·靈烏」除了無法解析和複製之外,整體輸出量和魔導器相差無幾,大多數情況都可以以假亂真。」

  「嗯…不過,如果讓其他人知道的話——」

  「我大概就會被盯上吧。」寧鳴羽搶先接過欒青檸的話茬:「就算是被它綁定了,只要處理掉如今的持有者,它就有可能恢復無主的狀態,只要我一旦暴露,若是有半點不配合的意思,就會出現很多麻煩的勢力盯上我吧。」

  「……謝謝你,鳴羽。」

  會把這種事情告訴自己,就說明寧鳴羽對她是信任的,是能夠推心置腹的存在——起碼最次也是被認可了。

  對於被多次救助,並且願意包容她的任性的寧鳴羽,欒青檸的道謝也就顯得理所當然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寧鳴羽雙頰微紅,用手中的餐叉敲了敲盤子,清脆的聲響過後,她繼續道:「言歸正傳,我們通過「玄羽·靈烏」對整座建築物構造進行了解析,還知曉了內部的人員構成,卻剩下幾個區域的結構、房間無法查明。但經過剛剛那位男生的幫助,姑且知道了它們原本是用於儲物的功能區域。如果要藏身、設下陷阱的話,就只剩下這些擁有阻隔偵察能力的房間。」

  剛剛少年繪製出的草圖,對她們的實際作用並不大,但多虧於在提問時,穿插於無關話題里的幾個重要疑惑得到解答,讓兩人得到這些特殊房間的答案。

  「不能用搜查證或者記者證,留下案底和記錄反而不方便調查,而且還可能會打草驚蛇。」寧鳴羽抬起頭,夾雜詢問的目光望向欒青檸。

  「我手裡也沒有相關許可證。」欒青檸果斷搖頭,但還沒等寧鳴羽露出遺憾的表情,她便補充著道:「不過,我哥哥或許會有辦法。」

  「那就先問問看,如果實在不行,就用「玄羽」的光學迷彩偷偷潛進去。」

  「身體才剛剛恢復,還是少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吧。」欒青檸苦笑著取出手機,向哥哥發去消息。

  ……

  ……

  「說實話,這有些困難。」在沉默著聽完欒青檸的想法後,電話傳出男性苦惱的聲音:「無緣無故讓一座城市重要文化景點停擺歇業、還是讓你們能自由出入每個區域,這實現起來都不簡單。」

  「既然不是不可能,就還是有辦法實現的吧?」

  「…那麼至少,把原因告訴我吧?不知道你那邊發生了什麼,哥哥我很擔心啊。」電話傳出抱怨的聲音,但聯想到郵件的內容,欒青檸還是只能無奈道:「對不起,但是現在不能說,可以先相信我嗎?」

  「相信什麼的……」儘管困惑,但電話另一頭還是傳來了確切的回應:「總之,我會試著去交涉一下,但別抱太大期望。」

  「啊,順便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不要告訴朱璃小姐。」

  在話音落下之後,電話另一頭沉默了良久,這短短一句話的衝擊力,似乎比想要合法進入劇院的條件還要大,在這陣沉悶的氣氛中,就連欒青檸都忍不住面露尷尬之意。

  「絕對,不是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吧?」

  在久到寧鳴羽都懷疑對面準備安排人手把欒青檸抓回去時,電話總算傳來了聲音,相比於之前,聲音變得更加嚴肅、凝重。

  「這件事情會牽連到很多無辜的人。」

  沒有直接回應詢問,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現在立刻需要,是嗎?」

  「嗯。」

  「……我知道了,等我的聯絡。」

  遠在另一座城市中的青年關閉手邊的通訊,碧綠色的瞳孔傾斜,將目光投向桌上的相框。

  略顯泛黃的照片,倒映著外貌相似的兄妹二人。

  一處寬敞的院子,神情溫和面帶笑容的兄長,牽起目光低垂、沉默寡言的妹妹的手,在一棵高松垂青的繁茂老樹前的合照。

  「……」

  青年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節奏的沉響牽動著思緒,但無論經過了怎樣的思考,他依舊只能得出危險的結論。

  「早知道變成這樣,就不該讓她出差的。」

  儘管想仰頭長嘆,但青年還是伸手敲打起虛擬投影的鍵盤,手機撥通公司專用的暗號通訊:「我有事想拜託你們……沒錯,要緊事,越快解決越好,詳情內容會在2分鐘後把郵件發給你們,儘量在十分鐘內解決…不用太過招搖,當作是我個人的要求來處理就好。」

  「那麼,我期待你們的表現。」

  ……

  ……

  【叮咚~】

  與哥哥通訊結束的五分鐘後,手機便傳來了新的消息,欒青檸連忙喚醒熒幕,就看見郵箱裡收到了哥哥發來的加密文件,在點擊打開並且快速觀閱過後,她不禁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怎麼了嗎?」在旁邊目睹全程的寧鳴羽不免好奇,欒青檸乾脆把手機遞了過來,讓寧鳴羽自己看上面的內容。

  文件的內容並不多,並且總結下來也就是三條關鍵信息。

  第一,劇場經營人員收到匿名的死亡威脅,且在昨日有大量成員遇害。

  為了避免恐慌與混亂關閉劇場,同時封鎖消息,對外解釋為設備故障的維修與翻新。

  第二,地區警方緊急調查著目標罪犯,並認為劇場內部存在關鍵線索,派出了人手化裝成工作人員進行搜查,因為是直接指派的機密行動,不存在混入其中的辦法。

  最重要的第三點——欒青檸所屬的公司在這座城市的掌控不深,至少沒有到可以臨時安排兩人進入到緊急搜查隊的程度。

  在這種特殊時期,公司無法為兩人提供直接援助,作為代替,提供了相關警察的資料,以及劇場的平面圖設計圖。

  「結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寧鳴羽把手機還了回去,送來的警員資料和建築設計圖,對她來說都派不上用場。

  「鳴羽,實際上我有件事不太明白。」欒青檸拿回手機時,忽然開口追問:「按照那條郵件內容,我們可以等到明天凌晨時,再悄悄跟著朱璃小姐進去劇院。就算她不允許,到時候木已成舟,也拿我們沒辦法吧?」

  「……但若是在她之前就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是更好嗎?」寧鳴羽撇開目光,表情略顯心虛。

  「你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如果打起來的話,會很危險吧?」欒青檸頓了頓,又望向對方的身體,神色憂慮:「而且,如果反過來讓對面警戒,那就得不償失了吧?」

  「放心,我用了特殊方法,這幾天時間裡肯定不影響戰鬥,你看我臉色就知道我有多健康了吧?」寧鳴羽拍了拍胸脯:「就算警戒也無所謂,總好過深夜她布置好陷阱,我們悶頭一腳踩進去更好。退一萬步說,某個矮子前輩已經在對方的魔力領域裡大鬧一番,對方短時間內受創嚴重,抓緊機會進攻也是策略的一種。」

  見欒青檸還是有些猶豫,寧鳴羽稍作思考,還是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而且,就算那個女人魚死網破,召喚出了那些屍鬼,地區警察被殺人案煽動的現在,調動的速度絕不會慢。更何況,我不覺得你哥哥在知道你要以身涉險後,還能無動於衷哦,現在他一定調動了公司資源,準備在暗處做點什麼。」

  「唔……」

  寧鳴羽所說的話都有道理,但欒青檸總覺得有些不安,這並非出自她自身,而是源於別的什麼事。

  仔細想想,她雖然是打算參與進朱璃的事件,盡到自己被對方拯救的責任,同時也是對她的報恩。

  但如今看著寧鳴羽,卻也不好丟下對方不管,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陪在對方身邊。

  雖然是在協助寧鳴羽,但其實也算在制約寧鳴羽,代替暫時不在的朱璃,在寧鳴羽去做危險的事情之前制止她。

  就連讓寧鳴羽在咖啡廳里坐著收集情報,也都是她發出的提議,但是在諸多線索全部中斷之後,如今就只剩下了兩條路。

  一條,是跟朱璃匯合——但按照寧鳴羽的自尊來看,她是絕對不願意走這條路線的。

  那麼答案很明顯,寧鳴羽會打算自己處理,就算把欒青檸一個人丟在這裡,她也會獨自行動。

  所以,必須得再想想,讓她不敢輕舉妄動的可能性。

  「如果說,因為我們冒失的舉動惹惱了對方,而對方提前在城市裡布置好了爆炸物之類的東西,引起了大規模的損害,鳴羽小姐準備怎麼辦呢?」欒青檸柳眉微蹙,試探道。

  「這就是詭辯了。」寧鳴羽輕輕搖頭:「如果真有那種裝置,到了凌晨和矮子前輩匯合對峙時,我們也一樣會受制,區別只是時間問題。」

  看著欒青檸欲言又止的模樣,寧鳴羽不禁無奈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讓我放棄對那個邪教徒的追捕,至少等到矮子前輩來再做打算,或者等到擁有萬全對策之後再行動,對吧?」

  「……」

  「我也不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就上場的。」寧鳴羽拽了拽身上的『戰術背帶』,聳肩道:「從她魔力領域被重創到現在,時間也只過了大約三十六個小時,除去休息和調養,她能設置陷阱的時間不多,至少不可能把面積涵蓋太大,趁著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先下手為強並無壞處。」

  寧鳴羽的話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其中也存在大家心知肚明的不安定性——說不定來到這裡的邪教徒,不止她一個。

  按照這種方向思考,所謂的沒時間布置陷阱,也就成了不靠譜的假設。

  「總而言之。」還沒等欒青檸提出反對,寧鳴羽便站了起來,輕輕地撫平衣物的褶皺,輕鬆地道:「只是在這裡猜的話,什麼都不會知道,凡事都得去親眼看看才行。」

  「那我——」

  「青檸的能力,不適合在狹窄的地方使用吧?」寧鳴羽強硬地打斷了欒青檸的發言,語氣中夾雜著強迫的意味:「我只是去對房間進行調查,用上「玄羽·靈烏」的光學迷彩和潛行機能,除非是大規模高質量的反偵察魔導器,又或是同體量的裝置,否則是不可能發現我的。」

  「…還真像。」又是被打斷又是被放置,讓欒青檸忍不住小聲嘀咕。

  而這顯然也沒有逃過寧鳴羽的耳朵,讓她下意識地追問:「像什麼?」

  「像你口中的矮子前輩,也是這樣用道理和說辭來強行讓別人待著,然後自己以身涉險。」欒青檸哼了一聲,或許是清楚自己勸不動對方了,看上去有些生氣,臉頰都微微鼓起來了。

  「我、我才不像那個矮子…!」寧鳴羽倒是漲紅了臉,雙手猛地拍在桌子上,上半身朝著欒青檸半傾斜,胸口的兩團豐碩更是隨著動作輕輕搖盪:「她有什麼事情從來都是自己憋著思考,有對策更是自己藏著掖著,寧願一個人涉險也不找別人幫忙,相比之下,我——」

  跟不在這裡的人慪什麼氣——回過神的寧鳴羽收斂激動情緒,酥肩也放鬆垂落:「如果實在不放心的話,青檸來作為我的輔助聯絡員如何?」

  「輔助聯絡員?」

  「沒錯,在戰鬥外提供指示對策,並指揮與協助作戰人員的參謀,以前和矮子前輩一起活動的時候,就是由小七負責的。現在這麼個情況,若是我遭遇不測下落不明,可以代替我聯絡到其他人進行求援,怎麼樣?」

  欒青檸也清楚,自己的能力在狹小的空間內破壞力極大,結果就是引來警察、破壞珍貴的建築物,又或是打攪到寧鳴羽的戰鬥。

  所以在沉思一陣之後,欒青檸便點頭接下了這份任務。

  從寧鳴羽的手中接過通訊兼定位用的耳塞式通訊器,給自己戴進耳朵的同時,欒青檸還詢問道:「順帶一提,你想從哪裡潛入呢?」

  「一樓無法探查的區域有三處,二樓一處,劇院內的警備人數是一樓十名,二樓有五名……總之先從簡單的區域開始吧。」寧鳴羽調試完耳機的音量後,就輕飄飄地離開了咖啡廳,唯有坐在欒青檸聽見耳機發出的聲音。

  ……

  ……

  「只能聽到聲音,既無法看到現場,定位也只是從手寫地圖上模擬……鳴羽,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呀?」

  五分鐘後,潛入進劇場裡的寧鳴羽聽到了耳機內傳來的軟軟糯糯的抱怨,她也只是壓低音量回應:「我不否認有這個想法,不過現在我要控制聲音,交流要儘量避免。」

  「唔——」

  無視掉耳機內可愛的賭氣音,寧鳴羽低頭檢查了一番裝備——所謂的戰術背帶已經展開原本的姿態,在肩、肘、膝、足、腰胯部位顯露出亮灰色的鎧甲,原本襯衫馬甲也隨之褪去,露出底層顯露身材的黑絲連體緊身衣,將那纖瘦柔韌的女體暴露於空氣之中。

  邁動被細膩黑絲包裹的盈盈玉足,寧鳴羽在裝修高雅的走廊上緩步前進,無視了仍在正常工作的攝像頭,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中央——這是因為「玄羽」透過魔力引動機能,在表面構築出光學迷彩,讓她時時刻刻處於『隱身』的效果。

  「嗯?」

  走到盡頭,繞過拐角,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緊閉的房門,門牌寫著儲物間三字,內部就是無法用偵查能力探明的場所。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十分鐘前探查的時候,人還不在這邊的。」

  寧鳴羽自言自語,望向沉默著站在房門兩側的中年男性。

  正如提供的情報所說,他們雖然都身穿工作制服,但從那一絲不苟的站姿與壯碩結實的體格來看,他們兩人必然是被特殊指派後,前來調查的警員。

  帽檐遮蓋著他們的上半張臉,只見他們雙手後背,寡言地站在大門兩側,就像看守城門的護衛,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氛圍。

  「不去做搜查,杵在這做什麼呢?」

  「鳴羽?發生什麼事了嗎?」寧鳴羽的自言自語沒有逃過欒青檸的耳朵,她當即提出了疑問。

  「本該在巡邏搜查的警官,不知道為什麼站在信號屏蔽房間的門口當門衛。」

  「被操縱了嗎?」

  「有可能……我上去試試。」

  寧鳴羽提高戒備走上前去,目光牢牢地盯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因此,當雙方距離不過一米時,他們忽然暴起,揮舞碩大的拳頭向寧鳴羽砸來時,突兀的舉動並沒有讓她陷入慌亂,而是從容地向後輕躍躲閃。

  一擊未中,兩名大漢抬起腦袋,失去瞳孔的泛白雙眸望著寧鳴羽的方向,以頗顯怪異、仿若不顧人體習慣的猙獰動作朝她撲飛而來,就如同是失去理智的野獸。

  「失去意識…不,是死了嗎?」

  沒從男人身上感受到生機,存在的只有暮亡後的死氣,寧鳴羽小手輕晃,一把通體深黑的金屬小刀便被握在手中,隨著兩道劍路划過,寧鳴羽與飛撲的他們錯身閃過,且兩道乾脆利落的深溝血痕,也分別出現在兩個暴走男人的脖頸之上。

  一時間,洶湧的暗紅液體從他們的脖頸噴涌而出,但他們卻熟視無睹,從地面上掙扎著起身,再次撲向了寧鳴羽。

  「沒有痛覺、致命傷無效。」

  而且還無視了「玄羽」自帶的光學迷彩的潛行機能。

  又或者說,是因為靠近了房間,才導致光學迷彩對它們無效嗎?

  思緒在腦海中閃過,但眼前剛轉化不久的屍鬼,還不至於讓寧鳴羽陷入苦戰,在數秒的周旋剎那,她將手中的利刃分別刺進兩名男人的太陽穴內,並示意魔力讓刃片高頻震動,瞬間搗碎了他們的頭骨和大腦,隨後再刺進脊椎,徹底破壞了大腦與肉體的聯動神經。

  就算是沒有痛覺的不死之身,也終究受制於人類的肉體,脊椎與大腦都被破壞的兩具屍鬼肉身化作一灘爛泥,無力地倒落在地面上。

  切割人體時,高頻振動產生的熱量,更令空氣飄蕩著一股令人不適的臭氣。

  「…麻煩了呢。」望著地面上的兩具屍體,寧鳴羽忍不住喃喃道。

  「怎麼了?」

  「我殺人了。」

  「欸?」

  「不對,嚴格意義上,只是讓人類的屍體失去行動能力。」

  雖然從攝像頭的角度上看,就是單純的隱身殺人事件。

  「你在說什麼呀…」

  耳機傳來欒青檸困惑的低喃,但寧鳴羽眼眸低垂,選擇先平復心態。

  因為魔獸、妖怪等存在肆虐的關係,人員傷亡之類的事情,實際上並不多麼罕見,但殺人終歸還是存在法律上的刑罰,對個人而言也是道德層面的拷問。

  即使這兩個男人已經確定死亡,成為了回天乏術的屍鬼、殭屍一樣的存在,但還是對寧鳴羽造成了不小的衝擊……這或許是因為轉化的時間不長,在斬擊與刺穿的過程中,寧鳴羽體驗到的皆是在刺穿活人肉身的觸感,給她造成一種殺害活人的錯覺。

  她不是沒殺過人,她死在她手裡的人數也有七八個,但起碼那些都是惡人,並且是『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動的手。

  面對這些警員,她實在是難以將其歸納為惡人一類。

  「……只是劇場內的搜查警員死亡,有兩人變成了邪教徒的傀儡,剛剛應戰的時候稍微分了下神,現在沒事了。」

  花了半分鐘時間,寧鳴羽才總算調整好心態,殺人的實感雖仍在手心打轉,在心頭環繞,但起碼不會動搖到影響計劃。

  「總而言之,計劃繼續,準備進入第一間反偵察的房間,保持聯絡。」

  給予欒青檸單方面的回應後,寧鳴羽兩步走到門前,伸手握住房門的把手,壓低聲響輕輕拽拉,門後的景色也逐漸映入眼帘。

  暗紅色的不詳的光芒依照頻率的閃爍,陰晦且扭曲的血色紋路刻印在肉眼所及的每一處,天花板地面牆壁——構成空間這一本身的概念,都被某種更加污穢、更加陰鬱且不祥的事物所覆蓋。

  雜亂無序的血色的紋路,無論從任何角度都能組合成神秘的且怪異的圖案,有效地導致視覺的錯亂感,僅僅只是目光草草略過,就產生了難以辨別距離遠近的特性。

  仿佛整個空間,都被這些線條所扭曲,令人無法分辨空間的界限與邊緣。

  但最起碼,這絕不是儲物間該有的空間大小,就寧鳴羽看來,容納幾十人在裡邊跑跳都完全不成問題。

  中計了。

  這是寧鳴羽打開門之後的第一個想法。

  但她卻沒能來得及做出反饋,或許是因為眼前突兀的場景形成的衝擊,又或是在鼻尖繚繞的奇異的媚香,讓她的思緒遲緩了一瞬。

  等到寧鳴羽回過神時,房間內部的牆壁、天花板、地面,一切肉眼可見的區域,全都伸出了詭異厚實的黑色手掌,一齊朝她抓了過來。

  「唔——」

  寧鳴羽立刻後退,但剛剛一瞬的恍神,無數的黑手已經伸到眼前。

  她只能揮動手中的利刃,隨著幾道劍路閃過,最先一批的手掌被切成無數碎片,但手掌的裂口在瀰漫出一陣煙霧蠕動之後,立刻恢復如初,重新朝她抓了過來。

  只是在肉身恢復時,這些手掌有那麼一到兩秒的時間會留在原地不動,趁著這麼個短暫的間隙,寧鳴羽成功地退離門前,嬌小的身體狠狠地撞在身後的牆壁上。

  還沒來得及做出更多動作,就眼睜睜地看著無數漆黑的手掌卡在胸前幾厘米的位置,它們掙扎著揮舞著,就像誓要將她拖進那陰沉的地獄裡。

  但它們無論如何努力,卻始終無法跨越幾厘米的距離,即便手掌都已繃直至扭曲,也無法觸碰到寧鳴羽的身體。

  「……這是,把魔力領域的一部分,取代到現實了嗎?」

  寧鳴羽小臉因驚嚇而繃緊,雙眸望向房間,但那仿佛要污染精神似的紅色線條,又令她不得不撇開視線。

  但起碼她成功地認出來,這是在先前的魔力領域裡,曾親眼見過的景色。

  「鳴羽,發生什麼事嗎?剛剛我聽到好大一聲…」

  「房間無法偵測,是因為內部被置換成了魔力領域的一部分,剛剛差點被陷阱抓進去,現在已經沒事了。」

  寧鳴羽打斷並快速回復了焦急的欒青檸,同時後背緊貼著牆壁,一點一點地蹭著移動,直到與那些黑色的手掌和房門保持十來米的距離,才稍微放鬆下來。

  「聽起來好像不太妙…要不先暫時撤退,聯繫一下朱璃小姐?」

  「……我要去看看其他人是不是還活著。要不要聯繫她,你自己決定吧。」

  既然都出現了殺人命案,那的確不再是鬧變扭的時候了,寧鳴羽立刻發動「玄羽」的能力,對腳底下的劇場釋放出魔力的探測掃描,瞬間定位了建築物內其餘十三個人的位置。

  遵循最近原則,寧鳴羽朝著二樓分散著的另外三人找尋過去,但卻涌生出許多不詳的預感。

  這股預感很快便靈驗,當她找到二樓的其餘警員時,發現他們無一倖免地全都墮落成怪誕的屍鬼。

  而在寧鳴羽維持隱身狀態靠近它們五米左右的範圍時,這些屍鬼還會冷不丁地朝她的方向撲殺過來。

  不得已,寧鳴羽也只能懷著人道主義,抱著避免因憐憫留下禍患的原則,把這些屍鬼的身軀破壞至無法動彈、無法修復的地步。

  在她將插進屍鬼腦袋的利刃抽出的瞬間,劇院內忽然傳來了聲響。

  先是麥克風的摩擦聲,測試音量的拍打聲,隨後才是女性柔軟、艷麗的聲音,從劇院內自帶的大號播音器內響起:「約好的時間還沒到,就這麼急躁地跑來赴宴,真是個調皮的孩子呢。」

  「哼!我會把你逮捕歸案,讓你為這些人的生命付出代價,做好覺悟吧!」

  依舊無法偵測出對方具體的所在地,寧鳴羽不抱希望地朝天花板大喊一聲,但對方也像聽到了似的,在一陣令人渾身酥麻燥熱的柔媚笑聲後,語氣輕鬆地說道:「好呀,我就藏在這座劇院裡,你來抓我吧。在『萬事屋』到達之前,如果你能碰到我,我就乖乖讓你抓走,還主動伏法認罪,如何?」

  「別小看我…」

  被輕蔑的感覺說不上好,但畢竟是能讓朱璃翻車的敵人,寧鳴羽不敢大意。

  她先是往最近的窗戶向外一躍,嬌軀穩健落地後,無視緊閉著的正面大門,敏捷地從一樓側邊的窗戶翻進。

  人剛落地,一隻拳頭便迎面砸了過來,寧鳴羽甩動短刀,沿著眼前屍鬼揮出的拳路順勢划去,在雙方錯身的同時,利刃也給對方的手臂上劃開一道溢血噴濺的細長疤痕。

  寧鳴羽再順勢將短刀刺進對方的頸椎,刀刃再次高頻震動,只用一招,就讓這隻屍鬼徹底失去了戰鬥能力。

  走廊的盡頭傳來咚咚的大聲踏步的動靜,寧鳴羽剛一抬頭,就看見恰好從拐角衝出,四肢仿佛彎曲、又像是被用暴力扭轉的數隻屍鬼,正以令人生理不適的姿態朝著她爬撲而來。

  寧鳴羽姑且是檢查了一番「玄羽」的光學迷彩,卻發現機能仍在正常運作,估計拍攝的攝像頭,也無法捕捉到她的身影。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能夠看破隱身和潛行效果的世界遺物……」

  纖軟的手臂朝著前方表情扭曲、面目可憎的人形屍鬼甩出,只見幾枚黑色的虛影猛地扎進屍鬼的軀體。

  定睛一看,幾根羽毛樣式的金屬鐵片深深地刺進屍鬼的額頭、脖頸、身體的四肢關節。

  但屍鬼本質為提線木偶,若是不把肉體破壞到無法行動的程度,它們就永遠不會停止,會隨著『主人』的命令自滅般地行動下去。

  「真麻煩。」

  硬碰硬絕非上策,她都能想像到,若是剛剛衝過去迎敵,肯定會有屍鬼不顧被切碎的風險抓住自己,如果再被其他屍鬼順勢壓制,再想掙脫可就麻煩了。

  因此,寧鳴羽扭頭就跑,通過偵察到的建築物平面圖,她的可選路線只有兩條,一條是直接跳出窗戶從其他地方入侵,另一條是往大堂的方向跑。

  跳出窗戶,有可能把災害擴大到建築物外,引起騷亂。

  而在大堂這種場地空曠的地方,就更適合拉扯戰鬥,打防守戰。

  簡單判斷現狀,寧鳴羽就衝著大堂的方向狂奔,就算在大堂寡不敵眾,她還能找機會衝進劇場舞台,那裡的場地肯定夠大。

  「不去戰鬥真的好嗎?時間拖延太久,說不定會有糟糕的事情發生哦。」

  喇叭傳來打趣的嘲諷,但寧鳴羽選擇將其無視,一心一意地衝進了大堂內,修長的雙足輕頓騰挪,與陰影衝出的敵人擦身而過,下身停滯一瞬後向地面猛然發力,以優雅的姿態高高躍起,動作輕盈地落在天花板的大號吊燈上。

  低頭俯瞰,數量足有七八隻的屍鬼在地面上簇擁著,朝著空中無力地揮舞著雙臂,如同三級片中的喪屍似的發出嘶啞低吼,以怪異的姿態扭動著身軀,散發著令人不適的氛圍。

  這個距離,如果將「輕裝玄羽」切換成「重裝」的火力形態,倒是可以用熱武器把屍鬼一隻不剩地清理乾淨。

  只是,怎麼說呢。

  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讓她徹底斷絕了這種想法。

  從進到大堂的瞬間,她就被某種強烈的不安所包裹。

  甚至就連現在也是如此,無時不刻感受著像是被人用舌頭舔舐著全身每一處的,強烈的不適。

  「總覺得,如果把它們全部清理掉,好像會有什麼麻煩事出現……是錯覺嗎?」

  俯瞰著下方的屍鬼,寧鳴羽的表情略顯陰沉,但也來不及後悔自己選擇跑到大堂的想法,修長的黑絲玉足在一陣蓄力後猛地躍起,憑藉大堂內的諸多無用裝潢與掛飾,她嬌軀輕盈地在牆壁上攀爬奔走,在極短的時間內與屍鬼們拉開了距離,準備朝著「問題房間」移動。

  無論如何,目標既然承認了她在這間劇場裡,那麼就只可能藏在一樓那三個無法探測的房間,就算不處理屍鬼,以寧鳴羽的速度,她也有自信不會被追上。

  「真是調皮的孩子呢,但不能再讓你亂跑了哦。」

  柔和軟媚的聲音落下,原本在空中和牆壁快速移動的寧鳴羽,嬌軀忽然迴旋著迸濺出朱紅色的血液,在空中連結成密集灑落的血水。

  本人也像是忽然撞上一面看不見的牆壁,失去重心向地面摔落,撞倒一眾椅凳。

  「咕…啊……」

  情不自禁的痛呼聲,少女掙扎著從地面上爬起身,面對趁機襲來的屍鬼怪物,她只能迅速切換手中的武裝。

  將鋒利的匕刃插進大腿外側的掛袋,利用「玄羽」的特性迅速召喚出大口徑的單持槍械,朝著屍鬼的膝蓋扣動扳機。

  雖然情況危急,但寧鳴羽的近距離射擊並沒有落空,精準的數連槍擊,不僅成功地命中諸多目標的膝蓋,甚至還有幾隻連小腿都被轟飛,只能趴在地上蠕動——無論如何,算是成功將它們的攻勢阻斷,暫時爭取了時間。

  「加油哦,才幾隻屍鬼,太快結束就沒意思了。」

  無視頭頂傳來的拱火聲,寧鳴羽強忍著全身散架似的痛楚,讓「玄羽」為自己做了個全身簡易診察。

  如今的寧鳴羽跟數秒之前可謂是判若兩人,緊貼嬌軀的高密度魔力流通絲組成的連體服,被一道道細長的斬擊切出裂口,不僅將少女白嫩的肌膚暴露於空氣之中,還有七七八八條細長的傷口,正不斷地溢出鮮紅血液,覆蓋在晶潤的白膚上。

  這些傷口有的細密狹短,也就是堪堪破皮的程度,但也深可見骨的程度,其中一條便出現在她的左手小臂外側,連帶著整條手臂都動彈不得,需要利用「玄羽」的機能緊急固定。

  不過一小會,寧鳴羽就變成了半個血人。

  但好在墜落的衝擊讓「玄羽」全部吸收,除了細微的衝擊感外,她並沒有再受多餘內傷。

  「玄羽」的自我癒合也在生效,只有左手一時半會動彈不得。

  「剛剛的…是線?」

  畢竟已經有屍鬼雙手攀爬著快要蠕動到腳邊,即使渾身酸痛,寧鳴羽也不得不站起身來,一邊扣動手中的扳機,去打碎屍鬼們的四肢,一邊緩步後退,仔細地觀察四周。

  經過「玄羽」的視覺強化,寧鳴羽成功發現了幾乎與空氣同化的,仿佛是蜘蛛絲一般細長,密布在整個大堂內部的絲線。

  剛剛就是這些絲線,忽然爆發出了匪夷所思的熱度與衝擊,就像高濃縮的炸藥在眼前毫無徵兆地炸開,將她從半空中擊落。

  至於原理,寧鳴羽就不太清楚了。

  「什麼調查都沒有做,憑著勇氣就衝進來了嗎,小朋友?」

  「吵死了,待會就把你揪出來,閉嘴待著就是了!」

  耳畔那溫柔卻又嘲弄的聲音依舊,如潺潺細泉撩撥著寧鳴羽的不安的心弦,但在寧鳴羽說出狠話回擊的瞬間,她發覺身體四周的溫度,在這瞬間指數飆升。

  吱——嘭!

  「唔?!」

  溫度升高至極限的尖銳音色後,就是連續且迅猛的爆破聲響。

  黑色的煙霧與塵埃在飛卷的熱浪中,毫不留情地吞沒少女的嬌軀,可怖的聲勢連帶著整棟建築都顫動起來,天花板更是摔落無數破碎的裝飾品。

  四散的煙霧連著那些在地面上蠕動的屍鬼也一併吞沒,整個空間陷入朦朧的灰霧中,原本精緻典雅的瑰麗大堂,也轉瞬之間變成了戰場中的廢墟。

  「咳、咳咳……」

  半分鐘後,場地內翻飛的塵灰也得以平復。

  少女輕微的咳嗽聲,在一處殘垣斷壁,被諸多石碎壘起小坡的石板下響起。

  隨著一道人影晃悠悠地從中起身,迅疾的氣流從其身上四溢而出,將翻飛的塵埃盡數吹散,露出身形。

  那是幾乎將少女四肢跟軀幹盡數包裹的金屬裝甲,即使在爆炸中也沒有傷及分毫,外觀上顯露出寧鳴羽姣好纖瘦的完美身材,如墨般烏黑的秀髮肆意披散,只是束髮帶在爆炸中不見蹤影。

  除此之外,一縷嫣紅自少女的額角溢出,順著臉頰一路滑落,為那染上少許塵埃卻依舊美麗動人的俏臉,留下令人揪心的血痕。

  「雖然緊急切換成了「重裝」模式,但慢了一些……」察覺臉頰的濕潤,並伸手輕觸後發覺手指間的血液,寧鳴羽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檢討。

  如果能更早一些反應,就能無傷扛過爆炸了。

  大腦深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暈眩感,爆炸的創傷好死不死居然是腦袋,讓她現在連站立都不太穩。

  「好像站不穩了呢,需要給你送些補給品嗎?」

  「你送的東西,誰會喝啊…」耳邊的戲謔依舊,寧鳴羽也不得不承認,她如今的狀態並不適合繼續探索,被黑絲與黑色金屬包裹的玉足輕輕挪動,整個人也如脫弦之箭般,沿著來時的道路高速移動,準備先暫且脫離此地。

  「哦?我可沒有躲在那邊哦。」

  無視那直白到不曾掩飾的玩味,寧鳴羽一路暢通無阻,雖然剛剛的爆炸讓整座劇院四處都出現了牆面塌碎、物件倒落等現象,但她還是很快原路返回,距離那扇窗戶僅有數米之遠。

  只要從這裡跳出去,就暫時不用再擔心了。

  本應該是這樣的。

  「——唔!」

  身體的本能,連帶著簡單思考之後的預測反饋,讓寧鳴羽放棄朝那陽光揮灑的窗外縱身一躍,而是雙腳猛地踩踏地面,可動的右手死死地扣住一側牆壁,連帶著朝前滑行了數米,才堪堪止住了身體的沖勢。

  幾乎是同時,本該只能上下開關的窗戶驟然破碎,就如同先前在二樓看到的光景一樣,無數雙陰晦扭曲的暗黑手掌從中伸出,那光景就如同深淵的惡鬼,要將她拖入至地獄去飽受世間的折磨。

  「哎呀,這次反應過來了呢,真是有進步。」

  明明說著誇獎的話,但語氣依舊是從容不迫的玩味,或許是因為寧鳴羽的選擇總是朝著「最優解」的方向行動,也導致她總會被敵人輕易看穿,然後每次都被搶先一步,給打個措手不及。

  如果寧鳴羽沒有及時反思的話,現在就被那些東西拖進去了。

  此路不通,寧鳴羽立刻動身,按照記憶中的地圖,朝著屋內的其他窗戶、緊急通道移動,但在她剛拐過幾個彎,數隻搖搖晃晃、衣衫襤褸且渾身傷可見骨的屍鬼便出現在身前,止住她逃難的行動。

  「來都來了,就不要著急走了嘛~」

  砰砰——

  連續的槍響,這些屍鬼的強度顯然不如那些剛轉化的警員,擊碎大腦就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寧鳴羽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拖累了速度。

  最後因為大腦的創傷,在指數增長的數量面前節節敗退,甚至被重新逼回到了大堂。

  「唔……想把我留作誘餌嗎?!」

  站在吊燈上,寧鳴羽滿心不甘。

  對方只傷不殺,以人海戰術拖延時間的理由,只要想想先前對朱璃那奇怪的態度,就能輕易判斷出對方的首要目的。

  「沒錯哦,可惜你發現得晚了。如果再早個幾分鐘,或許就能逃出去了。」

  「…吵死了。」

  左手依舊無法動彈,但寧鳴羽也不再只用一把小手槍,而是通過「玄羽」的儲存兵器的能力,換成了火力更加兇猛的衝鋒鎗,從高處掃蕩著麻煩的屍鬼,偶爾還有一些特殊的類型,它們會藉助踩著其他屍鬼的方式進行奔跑跳躍,若不能提前發現,她的立足點就會摔塌。

  簡直就像是在拍攝三流的恐怖喪屍電影。

  而她的戲份是,讓隊友不得不冒著危險來拯救的魯莽者。

  明明她最初只是想簡單調查,獲取些情報的,派上些用場的。

  「唔……」

  左臂隱隱作痛。

  大腦因為創傷和失血過多,開始暈眩。

  身體狀態過於低下,無法維持正常的思考力與判斷力。

  而且,前夜過勞留在身上傷也……

  「精準度開始下降了哦,浪費了很多發子彈哦。」

  「……嘖!」

  雖然不甘心,但那喇叭里時不時響起的語氣溫柔,但言辭令人不悅的陰陽怪氣,確實為寧鳴羽提供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雖然作戰經驗很少,但是成長很快。還有這件「世界遺物」……啊,想起來了。在台面下對黑勢力進行追蹤,專門剷除人渣的奇怪人物……就是小姑娘你吧。」

  明明現場血液四濺,隨處可見殘肢斷臂的喪屍,而被作為獵物的少女還在承受著創傷苦苦掙扎,但喇叭主人的語氣,卻仍像是郊遊散步,像對著小朋友溫柔細語的人母。

  「吵死了……那也和你,沒有關係……」

  「那倒也不見得哦。」喇叭傳來陣陣溫和笑意,就像想到了什麼有趣之事,迫不及待地準備分享:「你處理掉那些黑惡勢力,實際上可幫了不少忙哦。」

  「呵呵,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呢。」

  「世間的一切存在都具有多面性,就連所謂的黑惡勢力,實際上也是有它的必要之處。你在剷除掉那些舊勢力之後,新老勢力為了爭奪權力,又會繼續展開紛爭。」

  「只要在這個過程中注入一些變量,勢力間的鬥爭就會變成別的東西…例如生化兵器的試驗場、某些組織的棋子,又或是人體實驗的樣本。」

  「就算你一時剷除掉了頑固的組織,殘存下來的其他勢力也會去尋找其他辦法,去以更加隱蔽、自然的方式壓迫、榨取和掠奪正常生活的普通人。這不僅更難抓住罪證,甚至是讓這些犯罪集團本身得到了成長。」

  「你的行為,也能算是在助長黑惡勢力發生變化哦。」

  「當然了♡,我個人實際上還挺感激你的呢,多虧你的小小活躍,我收集到了大量的屍體和用來實驗的玩具……不知道這些『屍鬼』里,有沒有你認識的人呢。」

  明明是邪教徒,卻比想像中的更加健談。

  說出來的話,也確實地動搖了寧鳴羽。

  在話語的引導下,寧鳴羽開始注意這些屍鬼的外貌。

  「……騙人,的吧。」

  僅僅只是目光粗略地掃過,她就看見了好幾個認識的。

  為什麼之前沒有發現呢。

  成為屍鬼的人,生前職業與出身都各不相同,有黑社會的地痞流氓,也有出身貧苦的普通百姓。

  有身份高貴的黑惡勢力組織首領,也有看上去不過十歲的年幼孩童。

  居然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哎呀,走神了呢。」

  「——」

  一隻屍鬼從視角的盲區撲了過來。

  寧鳴羽發現的時間太晚了,即使她開槍射擊,屍體依舊直挺挺地撞在她伸出的大吊燈上。

  不堪重負的吊燈在一陣嘎吱嘎吱的響聲後,沒有半點僥倖,直接朝著地面那密密麻麻的屍鬼群落了下去,將眾多屍鬼壓成了腐爛且惡臭的肉泥。

  寧鳴羽沒那麼好運,大堂內只有這麼一盞巨大的吊燈,在吊燈墜落後,她只能用唯一健全的手臂,卡住天花板的鋼筋結構,支撐著不掉下去。

  「這件「世界遺物」的強度,就算被屍鬼攻擊,也無法對你造成傷害。但你卻刻意避免近身戰鬥,是於心不忍呢,還是因為前天的傷勢沒恢復?」

  「不要隨便…揣測別人……」

  寧鳴羽強忍著渾身虛脫,手腳四肢發涼的不適,用「玄羽」的系統檢查了一下時間。

  從她入侵到這座劇院,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若是從她逃跑無果,被迫戰鬥的時間開始計算,則是已經堅持了四十多分鐘。

  傷口持續流血、沒有受到治療,身負創傷的情況下高集中度戰鬥了半個多小時,持續對抗著極高強度的心理壓力,不計代價地榨取體內不多的魔力來維持精神。

  最後也就支撐到了這種地步。

  如果頭部沒有受到重創,如果不是在高度疲憊下參與任務,如果最初就將主要目的設定為戰鬥而非偵察,如果沒有在為補充資源的情況下作戰——

  「走馬燈…不是嗎……」

  哪有那麼多如果,居然會這麼想,都不像是自己了。

  不過…如果她沒有把那些黑惡勢力連根拔起的話,本該正常生活的,無辜的居民,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可憎的怪物,被她單方面地屠殺吧。

  沒錯,『如果』只是掩蓋本心動搖的藉口。

  重要的,是自己所堅信、貫徹的正義,被別人當成作惡的手段。

  「不…可……」寧鳴羽的嘴中,傳出蟬羽震動般微弱的細語。

  「聲音有點小哦,是撐不住傷勢了嗎?」

  察覺到氣氛的變化,那溫柔的聲音收斂戲謔,目睹自身披黑色鎧甲的女孩身上湧出,並向周圍蔓延的「氣」。

  「輸出威力上升,跟隨持有者提升機能……是一件有趣的世界遺物呢,可惜是綁定式。」觀察順應少女身上「氣」的流動,反覆組合跟分解的「玄羽」,某位邪教徒很快便理解了「玄羽」的運作原理,語氣也不禁流露幾分讚嘆。

  只是少女可不領情。

  「不可…原諒…像你這種罪犯,我絕對——!!」

  隨著寧鳴羽充滿怒意的嬌喝聲,一隻巴掌大、通體呈現出金屬色澤鳥雀,便從「玄羽」上分裂而出。

  它張開金屬的鳥喙,湛藍色的鐳射光束自口中噴出,所及之處的一切均是焦黑塗炭,對著腳下的屍鬼群一陣掃蕩,更是如用橡皮擦拭畫布,輕而易舉地溶解掉屍鬼們的四肢軀幹,所及之處只留下焦黑的炭塊。

  「這麼粗糙地使用魔力,小心被抽成人干哦。」

  雖然依舊說著風涼話,但在那半指寬的鐳射光束掃射下,屍鬼幾乎沒有半點反抗能力。

  鳥雀模樣的浮游炮順應寧鳴羽的意志,對準劇院緊閉的大門的方向片刻蓄力,數枚魔法陣於鳥雀的身前繪製並集中匯聚,最終化作一道直徑兩米寬的鐳射光束,在刺耳的尖銳聲與泛白的明光下,硬生生擊出一個大洞。

  鳥首傾斜,鐳射光束甚至朝著上方晃動,不僅將這座城市象徵般的劇院大門轟碎,甚至餘波還破壞了部分建築結構,整個劇院建築都變得搖搖欲墜,石沙碎屑自天花板傾瀉而下,連寧鳴羽手裡的鋼筋也在嘎吱作響。

  而這一道鐳射光結束,金屬鳥雀也徹底失去了能源,直挺挺地撞進寧鳴羽的懷裡,融入進「玄羽」里。

  寧鳴羽也沒好到哪去,一張俏臉面無血色,低垂顫動的眼皮仿佛隨時都會閉合昏迷。

  被大量抽走的魔力連帶著影響到了少女的意識,沒有直接昏厥過去,還是她靠底力苦苦支撐的結果。

  雖然把路給打開了,但想要離開似乎有些勉強。

  不過鬧出這麼大動靜,欒青檸應該也能發現吧。

  抬起頭,但屋外並不是印象中和諧日光灑落的午后街道,放眼望去皆是混亂,幾具倒地後血液四濺的人類屍體、還有趴在上邊啃食的諸多怪物。

  這些怪物模樣可憎,屍鬼如果說起碼還像是影視作品裡的喪屍,這些傢伙就是讓人生理牴觸的存在。

  它們沒有一個固定規則的外觀,通體看上去如黑膠的質感,像是人類口器的牙齒在渾身不規則地浮現,生長著令人不悅的銳利前爪,又有酷似人類生理結構的手臂。

  要說的話,就像是某部黑暗作品中,被稱作為繁育萬千子嗣之母子嗣的,黑暗豐饒之女神誕下的邪惡造物,光是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僅僅只是目睹它們襲擊人群,就讓疲倦的寧鳴羽重振精神。

  發生什麼事了?

  寧鳴羽鬆開手掌,身軀自然落體墜落到地面,濺起一陣朦朧塵灰,她驅使著身體想要移動,但超乎預料的疲倦讓她連起身都略顯困難,掙扎半天也只是坐在地上,舉槍對著那些啃食屍體的怪物扣動扳機。

  噗哧——即使是貫穿肉塊的聲音,聽上去也格外不悅,被命中的怪物發出了猶如用指甲剮蹭窗戶的尖銳聲響,暗褐色的血液從彈口噴濺,其本身也仰躺在地面上掙扎蠕動。

  但十餘秒的時間,它便又重新站了起來,貫穿身軀的彈孔僅在體表留下淺淺痕跡,癒合後的怪物用它尖銳的爪刺在地面擦蹭,以匪夷所思地速度朝著屋內的寧鳴羽襲來。

  就像是看到了違背生理結構的異形。

  「真是…這幾天見到的怪東西,比我一輩子見得都多了……」

  又是連續幾聲槍響,再次被命中的怪物又躺倒在地面掙扎,傷口癒合的時間也變慢許多,在寧鳴羽穩定的火力宣洩下,大約在十槍之後,怪物的癒合力就已經趕不上密集的創傷,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比突擊步槍更加優秀的火力,也需要射擊這麼多次。

  轟隆——

  爆炸的聲音吸引主寧鳴羽的注意力,她抬頭望向門外,就看見滾滾濃煙從城市的遠方升起,那是一棟高聳大樓正在自燃。

  「這也是…你做的嗎?」寧鳴羽用手臂扶著一側的廢墟吃力地起身,不顧渾身的虛弱,揚起腦袋衝著空中詢問。

  「是啊,因為你們的擅自主張,有些麻煩的勢力趕過來了,為了不讓遊戲一下子就結束,我也只能讓同伴啟動了保護措施。」

  這一次,不再是通過劇院的喇叭,而是從身後傳來的溫柔的嗓音。

  寧鳴羽轉過身去,見到的也正是先前囚禁朱璃的黑髮女人。

  她似乎換了身打扮,此番著裝看上去清涼許多,更像是居家的打扮。

  吊帶的黑色長裙與披肩,強調胸口兩團白嫩碩大的煽情設計,以及讓身材若隱若現的服裝質感,還有那兩雙修長豐潤的黑絲肉足,一枚黑花發卡別在鬢角,使得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先前是風情萬種的尤物,如今更像是媚眼如絲的鄰家美婦,外貌的年輕更是讓她看起來才年過二十來歲,但舉手投足間滿滿的從容隨和。

  與其說她是來打架的,不如說是剛從屋內睡醒的少婦,只穿著睡衣便走出臥室。

  「既然參賽的玩家變多了,那就只能新增遊戲玩法,給新客人們提供一些娛樂了。」邪教徒莉潔·柯汀縴手輕晃,一柄摺扇現於掌心,朝著空氣輕點片許,那柔軟的嗓音緩緩道:「在警方指揮所癱瘓的情況下,保護市民在怪物的襲擊下存活,這樣的遊戲,你喜歡嗎?」

  「在你眼裡,人命也是遊戲嗎?!」

  寧鳴羽朝著莉潔扣動扳機,但飛射出的子彈全都撞在一層朦朧的光學護盾上,並因跳彈給彈飛出去。

  「呵呵。」莉潔笑了,那張算得上是溫柔的臉龐露出無害的笑容,明明是慈眉善目的女性,但卻策劃了不知多少涉及人命的事件:「如果你沒有因為好奇闖進來,這場事故本不會發生的哦。」

  「騙人,就算是晚上和前輩她們來了,你也會引起這些騷亂吧!」

  手槍威力不行,於是寧鳴羽將手中的武裝進行置換,從「玄羽」內部取出一枚造型誇張的手炮,對準莉潔的方向扣動扳機,在全身重創的狀態下,那誇張的衝擊力連「重裝玄羽」都沒能承受住,將她直接震飛出去,摔在地上。

  相應的,仿佛坦克直擊的轟鳴爆響,以及熾白色的炮彈瞬間命中莉潔,恐怖的爆炸甚至連著波及到周圍建築的牆壁,本就搖搖欲墜的劇院,在這番動靜之下變得更加危險,如同即將坍塌的洞穴。

  但下一秒,無數凝繞暗紫色魔力的絲線,自爆炸的中心朝著四周深處,細長的它們卻像一根根支撐柱,將劇院建築的結構穩定,成功讓瀕臨坍塌的建築止住崩潰。

  「沒有額外的因素,我可不會多此一舉。」狂風將硝煙吹散,沒有染上半分塵埃的莉潔重新出現在寧鳴羽的眼前,她輕敲手中的摺扇,嫣然一笑:「雖然我是惡徒,但也不會破壞自己定下來的遊戲規則,否則就太沒意思了,不是嗎?」

  「事態會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是小姑娘你們一手造就的。」

  「……你打算怎麼樣?」

  寧鳴羽低下頭去,兩道煥發著暗紫色光芒的細線從腳踝開始,一路環繞著延伸至腰胯位置。

  看似脆弱,卻牢牢地固定著她的雙腿,讓虛弱的寧鳴羽連動彈都做不到,更別說是站起身。

  「既然主人公之一都提前入場了,也只能讓剩下兩位主角抓緊時間過來……」莉潔表情流露出無害的疑惑:「不過,青色頭髮的那個女孩子,明明最初就在這附近,卻選擇了跑去其他受害現場支援,沒有來救你呢,是鬧矛盾了嗎?」

  「……那也和你沒關係。」

  雖然累到下一秒就要躺下去,但寧鳴羽還是不打算放過交流的機會。

  巧合的是,對方似乎也是這麼想的,寧鳴羽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殺氣之類的氛圍。就連先前的那些屍鬼,感覺都比她更加『危險』。

  倒不如說,莉潔渾身散發著溫和的氣質,讓寧鳴羽懷疑她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不過也沒關係,小姑娘遲早會過來的。」莉潔幾步踏出,走到寧鳴羽的身旁蹲下,細膩白潔的縴手輕輕地覆蓋在寧鳴羽的小腹上。

  細微的魔力凝聚於莉潔掌心,也不知她是用了什麼方法,穿在寧鳴羽身上的「重裝玄羽」,被強制性地替換成輕裝模式。

  大量覆蓋在嬌軀表面的暗色鎧甲被摺疊收攏,變成基本覆蓋於身體關節部位的樣式。

  除去「輕裝玄羽」,破破爛爛的包臀褲和短款上衣之外,寧鳴羽的身上就只剩黑色的連身絲襪——能抵禦衝擊和提高身體機能的高密度絲衣,即使破損也能通過高濃度魔力讓其自行修復的高科技產物。

  雖然先前被莉潔用斬擊和爆炸撕破,但這會兒已經恢復原樣,緊緊貼在寧鳴羽的嬌軀上,反而勾勒出身材線條的勻稱優美,將飽滿的胸脯與挺翹的蜜臀曲線大膽展現。

  「你…做什麼……」

  一瞬間有種被扒光的羞恥感,讓寧鳴羽紅著臉掙紮起來,只可惜下半身完全動彈不得,左臂骨折動彈不得,她只能把右手的手炮對準莉潔。

  但還沒扣動扳機,手炮就被遠遠打飛,人更是被壓倒在凹凸不平的廢墟殘骸上。

  「不要亂動哦,如果出現了偏差,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的。」

  「什麼……唔——嗚啊啊啊啊!!」

  在困惑中,超乎想像的痛楚令寧鳴羽忍不住發出了慘叫,那是仿佛要將肉身灼燒的烈火,要將內臟搗碎糜爛的尖銳刺痛,由內向外爆發的劇毒。

  那強烈的痛楚,讓寧鳴羽攥住莉潔的右手深深地嵌進對方手臂,修理整潔的指甲沒進莉潔那白嫩的膚肉,泌出一滴滴晶潤的血液。

  但莉潔卻熟視無睹,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依舊帶著從容的淺笑,用自己的手掌輕輕搓弄寧鳴羽柔軟的小腹。

  在手掌與小腹相間的中間,一抹不祥的、穢暗的光澤逐漸埋沒進少女的體內。

  這也是引起寧鳴羽強烈不適的主要原因。

  「啊…嗚…啊……這是…什麼……」

  強烈的痛楚讓寧鳴羽胸口劇烈地起伏,劇痛吹散疲倦,激起用以緩解痛楚的腎上腺素,但縱使如此也無法掙扎開莉潔的束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仿佛是在哄睡孩童般溫柔細語。

  「這是在把有趣的東西,移植到你的體內。」

  「移…庫……移植?」

  「沒錯哦,現在只是一點點的排斥反應,不用擔心,很快就會過去的。」

  這也能叫一點點?

  寧鳴羽都感覺自己快痛到失禁了。

  但也正如理解所說,就在寧鳴羽準備從「玄羽」內部取出烈性炸藥,與眼前的女人來一場近距離爆破時,小腹的痛楚驟然加劇,莉潔也動作輕柔地離開了她的身邊——準確地說,是從容的起身後退,躲閃掉飛襲下來的焰紅色火苗。

  幾枚火苗落在寧鳴羽身邊的時候,它們潰散蕩漾,化作半球形的焰紅色光幕將其籠罩在內,隨著【啪嗒】的長靴落地聲,嬌小的焰紅色的身影擋在她的前方,來者一頭如火焰燃燒般的秀髮在空中搖曳,披肩樣式的長袍隨風飄蕩,聖潔的雙翼法杖握於手中。

  「等了你好久哦,久到都先把你的朋友接待完了。」

  雖然依舊是溫柔的笑意,但似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情好了不少,躺在地上的寧鳴羽也察覺到身上的絲線似乎鬆開了束縛,趁著身體因情緒激動恢復少許體力,寧鳴羽掙紮起身,緩步後退與戰鬥中心保持距離。

  「廢話就不多說了。」魔術使揮舞著手中的法杖,頂端寶珠煥發赤紅色的光芒,大小不一的法陣齊齊地在身體周圍浮現,少女便將法杖遠遠地指向莉潔:「恐怖分子,做好覺悟了吧?」

  「還以為你會和之前一樣,會想和我先溝通一會呢。」

  「把你制服了再做這些事情也不遲啊。」

  「很有自信呢,那實際又如何呢?」

  話音落下,魔術使周遭瞬間燃起赤紅色的光芒,轉瞬之餘的爆炸將近距離的寧鳴羽吹飛,滾滾硝煙四散瀰漫,籠罩於整個劇場。

  爆炸不應該有這種威力——如此思考的莉潔,下一秒便順著身體的直覺側身後退,以半指間距躲過一道突破煙霧的赤紅色光束,甚至將她柔順烏黑的秀髮也燒焦幾縷。

  原來如此,是在爆炸的同時引爆了數顆煙霧彈,將場地變成了迷霧籠罩的區域。

  那麼,接下來會怎麼出招呢?

  後退,前走,側身,後仰,釋放魔力屏障阻擋——憑藉著肉體的第六感與直覺,莉潔如雨中漫步般連續擦過數道赤紅色的光柱掃射,但在多次的躲閃中,她的躲閃節奏也逐漸被逼到極限,不得不張開屏障正面擋下魔力的光流。

  「好輕…?」

  不同於它兇悍的聲勢和誇張的規格,光束造成的傷害甚至還不如寧鳴羽的槍械高。

  但在這種想法浮現的瞬間,四面八方的赤紅色細長光束便從煙霧中猛地射出,就如同警戒入侵者的紅外線掃描儀,將莉潔層層包圍其中。

  「原來如此…利用顏色和溫度形成的視覺差,調和法杖的出力意圖消耗我的魔力和體力……」維持著魔力的屏障,同時承受住輕重各異的魔力光流衝擊之後,莉潔便很快反攻為首,大量暗紫色的絲線穿透魔力屏障,以緊貼紅色光束的方式延伸出去。

  啪——滋,滋滋!

  很快,煙霧內傳來了機器被擊碎的響聲,赤紅色的光束也瞬間消逝大半,剩下的數量就不足為據,莉潔輕易地便繞開它們,準備去尋找躲藏在煙霧中的二人——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朝著身體的右側格擋。

  啪——!

  宛若是蕩漾翻湧的火之海浪,從虛無之中浮現的魔術使單手抬起法杖,自上而下地重重劈在莉潔白皙的手腕上,濃郁的火系魔力在頃刻間爆發,幾乎是瞬間便吞噬了莉潔的小臂。

  也是此間剎那,魔術使空著的小手對準莉潔的方向探出,掌心的赤色玄奧法陣噴吐出深藍色的烈焰,與法杖那蕩漾的烈火不同,掌心的藍色火焰形成筆直的一線,甚至將莉潔沖飛出去,砸進朦朧的煙霧之中。

  而魔術使也不糾纏,穿著長靴的白絲小腳在地面輕踩後躍,在將嬌小的身軀藏進煙霧的同時,也避開了從地面突出、刺向半空的暗紫色的絲線。

  「沒想到只是兩天的時間,你就強了這麼多,還是因為終於下定決心了?」從煙霧中傳出莉潔感嘆的聲音,雖然只是短暫的觸敵,但她也摸清楚了魔術使的把戲。

  通過模擬火焰或是扭曲光的折射來製造視覺的誤差,再加上那或是隱身、又或是製造假身的能力,偶爾交替著出現,令人防不勝防。

  這些煙霧也帶有特殊的效果,莉潔無法用風吹開不說,在煙霧裡甚至掌握不到魔術使和寧鳴羽的位置,只能根據「直覺」來發動攻擊或是閃避,情況倒是處於被動了。

  「只是一些魔術師的小把戲罷了,大名鼎鼎的犯罪分子,不會連這些都看不穿吧?」

  魔術使再次發動攻擊,但不再只是單純的魔力光流,而是開始嘗試以各系的小魔法組合進攻,雷擊、激流、火焰、石刺、風刃、冰潔等,這些小法術威脅不大,但和單純的魔法光束相比卻要更加防不勝防。

  莉潔才剛剛癒合手臂跟小腹的創傷,身上又很快多出了新的傷口,面對火力全開且行蹤詭異的魔術使,莉潔也不得不停下攻勢,在紛雜的魔法中尋找間隙反擊,慢慢適應魔術使戰鬥的習慣。

  煙霧中的魔術使率先發動攻擊,莉潔就會選擇承傷或防守,並且抓住間隙對攻勢襲來的方向發動反擊,並根據空氣的變化與流動逐漸摸清戰局的變化。

  跟生死相搏的決鬥不同,與其說是兩人在戰鬥,這更像是兩位棋手的對弈,每一次的行動都蘊含著對應的信息,如何對信息進行收納和解答,是這場戰鬥制勝的關鍵。

  而信息的交流,也就同樣能被雙方所理解。

  「你和之前幾次不同,戰鬥中沒有殺意了。」

  魔術使的聲音在煙霧中響起,莉潔在嬌軀輕盈後仰,躲開兩道斬切石塊的風刃,並向對應方向引爆絲線的魔力後,柔聲道:「但你卻不太一樣呢,好像是真的想要殺掉我呢。」

  「那有什麼,你早就有被殺的覺悟了吧——」不是光束,而是長刃。

  由魔力在法杖頂端構築的劍刃猛地刺出,堪堪蹭過莉潔的酥肩,在撕碎吊帶的一邊,令女性那飽滿的果實露出半抹白嫩玉膚的同時,也在上方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勢。

  不過莉潔只是縴手輕抹,傷勢便立即消失不見,而她輕打響指,煙霧中頓時傳來肉體被刺穿的聲音。

  「話雖如此,我還不能這麼早死去呢。你這陣煙霧還能持續多久呢?失去了這層保護傘,你能和我纏鬥多久?」

  「哈啊!」

  從截然不同的方向——準確地說是從後方,魔術使的身姿衝出煙霧,焰紅色的長髮搖曳,手中的法杖頂端凝聚成重錘,向著莉潔格擋胸口的雙臂重重砸去,恐怖的力道甚至貫穿了脆弱的劇場牆壁,直接將其打飛到院落之中。

  就連莉潔也費了些功夫卸力和受身,身上的服裝也不再是先前那般精緻,反倒隨處可見破損和痕跡,讓豐滿的嬌軀春光若隱若現,煽情至極。

  不過除此之外,莉潔渾身沒有半點傷勢,長時間的激烈纏鬥,也只是讓她柔順的秀髮稍微有幾分凌亂。

  「煙霧不過是簡單的手段罷了,就算沒有那種東西,我也不覺得自己會輸哦。」

  魔術使順著莉潔撞碎的牆壁緩步走出,長靴踩在地板的每一下都會發出悅耳的踢踏聲,焰紅色的長髮如燃燒的烈火,在身後迎著微風飄蕩。

  和莉潔相比,魔術使的狀態實際上要更加狼狽一些,原本及臀的秀髮略顯散亂,身上的服裝稍有破損,渾身嬌軀泛著晶瑩的水露,肌膚更是浮現出煽情的桃紅——但這並非是在與莉潔的戰鬥中產生的,而是在抵達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這樣嗎?你在城市裡繞了一大圈,清理了不少『魔種』吧。僅剩下來的體力,真的有把握制伏我嗎?」

  莉潔露出燦爛且溫柔的笑顏,她的纖指輕晃,暗紫色的絲線自指間凝繞,並延伸至周圍建築物、牆壁、地面等每一處的邊邊角角,仿佛是編織蛛網,引誘獵物上門的蜘蛛。

  「魔力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至於體力,只要在消耗完之前把你打趴下就好了。」焰火的魔術使燦爛地笑著,鑲著金色花邊的眼罩在火焰的照耀下倒映光芒,法杖遙遙地指向莉潔的位置,頂端的魔法球再次凝聚出磅礴的魔力。

  「那個眼罩,就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東西吧?」

  「是的,你不至於不解風情到,要在戰鬥中喊出我的真名吧?」

  「呵呵,如果有必要的話~」

  話音落下,暗紫色的絲線與赤紅色的魔力光束相互碰撞。

  時而變成劍、時而凝聚成錘,時而化作棍棒,在魔術使的手中,法杖可謂是千變萬化,甚至能連續射出火力不俗的多元素魔法,成為一桿特殊的機關槍。

  「那個黑色頭髮的小姑娘,你把她偷偷轉移掉了吧?」

  「轉移的人不是我……不過,你在霧裡原來是沒有感知的嗎,我還以為你看得一清二楚呢,從什麼角度的攻擊都能擋下來,就像作弊一樣。」

  「呵呵,只是女人的直覺罷了,你終有一天也會有的。」

  「那還真是承蒙好意!」

  一場激烈的戰鬥在城市象徵的劇院旁響起,而劇院也在一段時間之後徹底崩塌,成為了這座城市不知道多少棟塌陷的樓房。

  兩個靚麗的身影越大越烈,場地更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變化著,有時是在院落、有時是在街道,偶爾會上到樓房的頂層,偶爾會在小巷內火力全開,一路上就像兩輛暴走的卡車,毀壞了一地的公共設備。

  但即使大的如此難解難分,卻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騷亂。

  如果有人開著一台無人機從城市高處俯瞰,會發現這種景色隨處可見,不過那並不是人與人之間的戰鬥,而是人類與怪異的暗黑色膠質的人形怪物之間。

  即使是擁有魔法的世界,普通人基本也不具備戰鬥力,先天性擁有「特殊能力」的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父母為其他種族的生命體,在結合後擁有的特殊能力。

  但即使如此,會因為這些事情去參軍、去學習戰鬥技巧的人,終究也還是少數。

  更別提還是這種城市級的災難面前,沒有人會願意逞英雄,除了那些必須站出來的警察,以及心懷大義的組織。

  在遠離魔術使與莉潔戰鬥的一處酒店的房間裡,渾身服裝破破爛爛,氣喘吁吁到胸口的兩團柔軟反覆震顫的欒青檸,將背在身後的寧鳴羽溫柔的平放在床上之後,便像是脫了力似的徹底摔坐在地。

  在朱璃與莉潔糾纏時,她被欒青檸成功救出,靠著欒青檸的異能快速移動,躲到了青檸公司安排的酒店客房裡。

  在移動的途中,寧鳴羽也從欒青檸的口中或多或少地了解到,當她與莉潔戰鬥時,整座城市發生的變化,以及欒青檸跟朱璃做出的選擇。

  將時間稍稍往前回溯,就在寧鳴羽逃脫劇院無果,在劇院大堂天花板的燈台上防守陣地,與擠滿劇院的屍鬼展開激烈攻防時,那會也剛好是城市混亂的開端。

  只記得,當時城市各處幾乎同時響起爆炸,覆蓋面波及全城,硝煙與人群的慘叫聲一同升起,同時還有從四面八方冒出的可憎怪物,原本井然有序的城市僅用一分鐘,就化作為人間煉獄。

  欒青檸和寧鳴羽的通訊,也就是在那時中斷的。

  記得當時,咖啡廳也出現了爆炸,欒青檸因為擔心寧鳴羽的安危衝出店鋪,結果人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身後的爆炸熱風嚇了一跳。

  等她回過頭去,只剩下一地房屋的殘骸碎屑,燃燒的火光和焦臭的空氣。

  緊接著,就是從下水道、從房屋裡,從各處竄出來的怪異的生物。

  它們就像某種不祥存在的化身,僅僅只是活著便令人感到褻瀆。

  不固定的外形和各種生物的結構,其中以人類的牙齒、雙目與四肢較多,其存在就像是在褻瀆生命本身。

  當看著一團仿佛石油成精的怪物表面不規則的瞳孔、露出大量猙獰的人類牙齒,啃食生靈的血肉之時,欒青檸感受到由衷的生理不適。

  她驅動著異能本能地遠離這些東西,飛到房屋的頂層,準備嘗試著使用電話進行溝通。卻因為驚鴻一瞥,瞧見了在不遠處熊熊燃燒的警局大樓。

  以及在那條街道上屠殺著平民的怪物。

  欒青檸眼睜睜地看著一隻怪物撲倒女孩,將她的腦袋嚼個粉碎的樣子。

  那副光景,在城市的各處都在上演。

  因爆炸而死傷無數的平民,遇上了面目可憎的神秘怪物,稀里糊塗地結束自己的一生。

  就在欒青檸恍神之際,卻收到了來自朱璃的電話。

  「你們在哪?有危險嗎?」

  電話另一頭傳來軟糯可愛的嗓音,儘管身體因恐懼而不安地戰慄,但那可靠的口吻卻讓欒青檸得以恢復冷靜。

  「寧鳴羽她在劇院裡,應該是在和莉潔·柯汀交戰。我就在劇院附近,沒有遇到危險,但城市……」

  「她大概進去多久了。」

  「十五分鐘左右。」

  簡短迅捷的交流途中,朱璃那邊隱約傳來混亂的喊叫聲,在片刻的沉默後,朱璃的聲音迅速地說道:「寧鳴羽她短時間不會有危險,你不要去參合。如果想避難的話去你所屬的公司,如果想幫忙就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拯救平民。」

  「我,我知道了!」

  「剛剛的爆炸把警局和城市的通訊系統都破壞掉了,目前城市接近癱瘓,不要期待會有援軍,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欸?那這通電話…」

  「是小七的功勞,她入侵過的手機能夠留下後門,即使沒有信號也能在一定範圍內相互通訊,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

  朱璃的語氣急促又嚴肅,讓欒青檸不由得緊張起來。在她的記憶里,朱璃即使是經歷絕望和難過的事情,語氣也沒有變得這麼認真過。

  莫名地,有些不安。

  「沒事的,交給我吧。」或許是誤解了欒青檸的怯意,通訊並沒有立刻關掉,而是傳出朱璃冷靜的聲音。

  「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滴。欒青檸低頭,看了看結束通訊後熄屏的手機,小心翼翼地將其收進口袋。

  又用纖白的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在清脆的兩聲掌響過後,兩抹紅暈浮現於她白淨的雙頰上。

  「得加油了!」

  在這之後,她便控制著暴戾可怖的颶風,所到之處將可憎怪物的身軀血肉撕成肉塊碎片,時而運用異能的特殊操作,讓自身的速度提升至極限,救下許多身處危險境地的平民。

  個人的力量在整座城市的災厄中,能發揮的水平極其有限,她見證了許多自己來遲而無法拯救的生命,無論怎麼壓榨自己的異能、怎麼樣激發自己的極限,也終究無法將所有人救下。

  欒青檸沒能救下的生命,遠比她救下的要多。

  往往拯救一個人,欒青檸就必須要放棄數倍的性命。

  房屋的廢墟里苦苦支撐的人,街道上肆虐的怪物,在屋子裡受到怪物入侵的居民,隨時可能爆炸的車輛與建築物。

  她偶爾施救、偶爾迎敵,有時甚至會被捲入爆炸之中,在危險的境地與諸多怪物進行戰鬥,或是為了保護居民陷入苦戰。

  隨著時間的流逝,細密的傷口在她的身上逐漸增加。

  最危險的一次,是欒青檸為了保護失足從高處摔落的男人,竭盡全力衝過去,忽略了對環境的觀察。

  非但沒能救下男人,反而因為從房屋內突襲出來的怪物貫穿了小腿,險些失去行動能力。

  而在當時救下她的,是遙遠百米開外的一道赤紅色魔力光流。

  從遠方來看,就像是一顆小小的,赤紅色的光點。

  但這顆光點卻會擴散、會膨脹,會爆發出悽美且絢爛的煙火,紛飛的焰紅色的蝴蝶與花瓣自光點四散飛舞,沾染的怪物無一不燃起烈火,在痛苦的掙扎中橫衝直撞,直到被那顆渺小光點射出的光柱貫穿身軀後,便躺在地上成為一灘焦臭的肉泥。

  將火焰化作生靈、化作道具,化作兵刃,在手中展現出千變萬化。

  在那曇花一現般的絢爛的焰火中漫步,宛若赤紅色精靈的少女。

  「焰火的魔術使」

  ……

  ……

  「所以,在跟朱璃小姐會合,並且接受她的治療之後,我就跟她一起來參與救援作戰了。」

  房間中,欒青檸的俏臉染著少許憔悴的蒼白,香汗淋漓的嬌軀如今也急促地喘著氣,渾身的衣物都可窺見破痕與燒焦的印記,原本碧綠色的一頭翠發也染上了煙黑。

  但偏偏,那張俏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顏,讓寧鳴羽看得很是內疚。

  「最開始,朱璃小姐還讓我在原地休息,我追她跑了好久,她才答應讓我來幫忙。就連『突入房間製造煙幕,我趁機把鳴羽你帶走』的這個過程,都是我提議,朱璃小姐採納的。」

  「青檸。」

  「誒?啊…對不起,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說。需要吃點什麼嗎?稍微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就繼續出發,據朱璃小姐所說,我所屬的公司已經開展了市民救援行動,在那裡肯定是安全的。」

  「不是…不是那種事情。」看著欒青檸那副強裝堅強的臉,寧鳴羽握緊拳頭,撇開了目光道:「因為我的獨斷專行,讓事態變成了這個樣子。然後,讓你遭遇了這種事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只需要考慮怎麼把災害降到最低,後悔或者難過,等事情結束了有的是時間發泄——朱璃小姐她是這麼說的。」沉默片刻後,欒青檸低聲細語。

  緊接著欒青檸又緩步上前,雙手扶住寧鳴羽的臉頰,迫使她正視自己。

  「我沒事的,反倒是鳴羽你獨自戰鬥了那麼久,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卻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對不起啊。」

  這是一起事故——兩人不可能將這件事歸納至如此。

  是因為她們的草率和魯莽,引起了恐怖分子的失控,將整座城市拖入混亂。

  她們心底的良知,讓她們無法避開這莫大的負罪感。

  就算扣下扳機的人是恐怖分子,放出爆炸和放出怪物的人是恐怖分子,製造出這種混亂的人是DOA邪教的成員,但她們卻是引起事件的導火索。

  她們無法心安理得地將這一切歸功於「都是對面乾的,我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們也是受害者」來自我安慰。

  良心與罪惡感,在心底化作銳利的尖刀不斷地刺穿少女們柔軟的部位。

  但她們卻將其遮掩起來,以堅強的一面去面對自己的同伴,讓對方不要過於自責。

  明明都不甘心到想要喊出來,好大肆發泄心裡的陰鬱,卻要壓抑著感情,將她人放在第一位什麼的……

  「真是有趣~」

  「誒——」

  「唔!?」

  在欒青檸發出疑惑的聲音時,寧鳴羽心底的危機感卻讓她顧不上肉體的極度疲憊,以近乎壓榨潛能的方式,用上剛剛恢復零星半點的魔力,驅動「玄羽」不顧一切地撞向一側。

  啪——!

  下一秒,寧鳴羽將欒青檸護在身前,作為肉墊猛地撞上酒店客房的牆壁,甚至在牆面上留下了蜘蛛網狀的裂紋。

  而原先兩女坐著的位置,卻留下了霰彈槍的彈孔,甚至還在冒著徐徐熱煙。

  兩女顧不得此刻姿勢是彼此緊擁的狀態,連忙抬起腦袋望向聲源的位置——不知何時,原本緊閉著的窗戶被打開,窗簾迎風飄蕩,連防盜欄被不知何物溶解,化成白銀色的泥漿往樓下滴落。

  只見一名少年大大方方地翹腿坐在窗沿邊上,手裡把玩著一把老式的霰彈槍,打趣的目光則落在兩女的身上。

  少年有著一頭好似鳥窩般黑髮挑染綠的短髮,面貌年齡不過十八九歲,長相平平無奇,身上穿著白色背心與大號的喇叭褲,衣品穿著的潦草和身材的暴露,讓他那削瘦的身材更顯得像皮包骨般。

  無論從哪看都是人畜無害,弱不禁風的普通少年,但他時時刻刻懸掛嘴角的一抹笑意,卻讓欒青檸和寧鳴羽忍不住汗毛倒立。

  完完全全,無法從少年的微笑中,讀懂他神態所表達的含義。

  啪——!

  少年忽然舉起手中的散彈又開了一槍,毫無徵兆,也無法理解意圖。

  但這次刻意避開了兩人的位置,而是朝著她們身前的地板開了一槍,好在也沒有觸發跳彈,只是讓欒青檸的肩膀顫抖了一下。

  望著欒青檸困惑,寧鳴羽敵意的目光,少年像是得到了滿足,他從窗沿邊上跳下,手裡的散彈被隨手丟棄到房間的一角,向著兩女畢恭畢敬地半鞠躬道:「你們好,我是DOA教團幹部之一,布萊特·阿比斯。行動代號『狂犬』請多指教。」

  「幹部……原來如此,你就是協助那個女人,在城市裡放出炸彈和怪物的犯人嗎?」寧鳴羽一手攙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和寧鳴羽一起堵在房間的出口前。

  「沒錯,干出這些事情的正是鄙人。對此,我也必須要向兩位致謝。」布萊特誇張地向兩人擺出「脫帽致謝」的動作,臉上笑容燦爛如花:「多虧兩位小姐的幫助,我等才能將血的禮物贈送給城市裡每一位無知而可憐的市民,讓他們領教到死的藝術……」

  「閉嘴…」雖然狀態差到連弱小的魔獸都能致命,但寧鳴羽卻無法忍受胸口澎湃的怒意,猛地從「玄羽」中抽出手槍,瞄準了布萊特的頭顱。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在和『蜘蛛』打鬧過後,閣下還能如此有精神。這邊的你也是,在城市裡東奔西跑,明明都累到四肢發軟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卻在休息了兩分鐘之后蒼白著臉去屠殺我可愛的寶貝……我終於明白了。」

  布萊特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但卻猛地從身後一掏,雙手在胸口一瞬交錯,便將手中的物件投擲出去,同時本人身子後仰,立即如體操運動員般順著窗口一躍而下,但那充滿惡意的話語卻還是傳達進房間兩人的耳朵里。

  「兩位是盼他人不幸,親手贈予破滅,卻又裝作正義的惡人啊!!」

  「鳴羽——!」

  轟——

  紛亂的思緒和言語,交錯縱橫的思想,全都在炸藥爆炸的瞬間,溶解於刺眼的白芒中。

  在極度的疲憊下遭受襲擊,因身臨險境而陷入混亂的欒青檸,錯失了剎那般的機會,眼睜睜地看著寧鳴羽嬌小的身影邁步飛撲,用那破破爛爛的身軀撲倒地板上的炸藥,蜷縮著將它護在了懷裡。

  縱使欒青檸伸出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白光在寧鳴羽的懷裡綻放,被爆炸轟鳴聲震至耳鳴和目眩,整個人甚至被滾燙的熱風吹飛到房間的走廊,重重地摔撞在牆壁上。

  這次的意外也成為壓倒欒青檸的最後一根稻草,肉體過勞與心靈衝擊的多重折磨,再加上腦袋磕到走廊物件,儘管有著魔導終端的防禦,欒青檸的思緒也很快陷入黑暗之中。

  咚——!

  ……

  ……

  「喂喂~博士?你要的實驗樣本已經回收了哦。」

  「哼,辛苦你了……把她們帶去實驗倉,我來收集數據。」

  「欸~那樣也太無聊了吧。」

  「什麼意思,你是想違抗命令嗎?狂犬!」

  「不是不是,你聽我說啊,博士。這兩個人都非常地有意思,明明弱得要死,卻還要以身赴死什麼的,不覺得和我很搭嗎?」

  「像你這種精神病,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聲音的主人橫蠻地哼了一聲,談吐中的輕蔑暴露無遺:「綜合戰力判斷,綠色頭髮的姑且不論,持有『世界遺物』的那個,如果能完美駕馭,不會比你弱多少。」

  「這樣嗎?無所謂,這種事情怎麼樣都好啦。」明明是自己挑起的話題,但狂犬本人卻滿不在意,依舊興致勃勃地道:「總而言之,就沒有什麼又能折騰她們,又能收集到實驗數據的方法嗎?只有蜘蛛大姐一個人玩得開心,很不公平欸,就替我想想辦法吧~」

  「這可不是玩鬧,是任務!為什麼像你這樣的傢伙會被提拔到幹部……算了!畢竟你之前也有幫我搜集到資源數據,幫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刻薄的男聲停頓片刻,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響頻繁響起。沒過多久,狂犬布萊特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正巧也得收集這方面的數據,按照這個方法做,以你的身手,在十分鐘之內製造出『遊樂場』也並不是難事,以防萬一的後手也有,你就老老實實地為組織賣命到死吧。」

  「好好~果然博士最好說話了。下次還有什麼資料要回收,隨時可以拜託我哦。」

  「哼,不用你說我也會差遣你的。更何況,你居然還擅自主張放出『黑羊幼崽』,這件事我可不會替你包庇,如果你因為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死了,我也同樣能獲得一份不錯的數據。我的時間很寶貴,聯絡到此結束。」

  不等布萊特開口,通訊便被單方面地掛斷,被稱作狂犬的男人也不惱,而是開心地哼著歌謠,在混亂與硝煙四起的城市建築上縱躍高跳,打趣的目光時而四處掃過,找到合適的獵物便會眼前一亮地衝過去,將對方不由分說地帶走。

  而目睹了他身影的市民,無一例外都變成胸口破開大洞,心臟被捏碎,內臟被搗爛的屍體。

  ……

  ……

  滴答…滴答……

  水滴的聲音仿佛老舊的鐘擺,逐步喚醒昏沉的思維。

  當寧鳴羽搖晃著沉倦的大腦睜開雙眼,準備先坐起身觀察情況時,身體與四肢被束縛的拘束感卻讓她迅速回神。

  「啊嗚…!」

  下意識加劇起身的動作,布料卻刺激了穿在身上的物件,渾身的溫熱瞬間集中在胸口的頂端,綿柔但酥麻的刺激於頂端的兩顆嬌嫩尖尖迸發,蝕骨的快感化作刺激,以至於全身都陷入甜美的顫慄。

  從嘴裡流出一聲甜美的低吟後,寧鳴羽才連忙抿緊嘴唇。待到身體緩和,她才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用適應了黑暗環境的亮紅色瞳孔四處張望。

  她身處在一處狹小的洞窟,眼前是唯一的通道,四面八方是堅硬的石壁,但沒有被修整的痕跡,只露出凹凸不平的岩塊表面。

  「……嗯?這是什麼啊?」

  判斷完環境似乎並不危險,而且沒有感知到其他生物的氣息後,寧鳴羽便低下頭檢查,緊接著便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因為之前的捨身飛撲,「玄羽」在沒有魔力的支援下承受全部的爆炸衝擊,並保住了她的性命,代價是一段時間無法使用,如今變成了一道不起眼的文身,留在胸口的鎖骨處。

  只要魔力恢復,應該就能重新將它召喚出來。

  除此之外,不計入無法使用的「玄羽」,寧鳴羽失去自己攜帶的一切裝備。

  無論是能夠釋放出立場保護自己的魔導終端(手機),還是其他用來定位追蹤,輔助戰鬥時的物件全都消失,全身上下只剩兩件奇怪的衣服。

  其中一件是她打底用的黑色連體絲襪,從脖頸開始向下包裹全身,質感細膩精緻的連身絲,因為其本身便是用特殊材質製作,具備一定的抗打擊和優質的魔力傳導特性,因此她格外珍惜。

  但另一件則較為特殊,至少不是她持有的裝備——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自己穿過這種東西的印象!

  由於光線昏暗,寧鳴羽也不清楚自己身上這件服裝的模樣與外形,不過勉強能弄清楚大致的輪廓,根據肌膚傳來的感覺,這是一件外形類似高叉連體泳衣的東西,而且露出度似乎格外地高。

  不僅暴露出大片的後背輪廓,吊帶的款式將胸口乳峰大片暴露,並將其托顯成渾圓姣好的輪廓,緊貼身體似乎也將身材曲線暴露無遺,尤其是股間的位置,似乎勒得格外緊實,即使因為黑漆漆地看不見,寧鳴羽都能想像出自己的蜜阜輪廓肯定顯露無疑。

  更重要的是……

  「這個東西,是活的嗎?」

  寧鳴羽的聲音充滿了困惑,她嘗試著伸手將這件衣服扒拉下來,但衣服反倒是死死地黏在她的身上,並且越是用力地掙扎,就越能感受到奇妙的粘滑和某種細長柔軟、富有韌性的諸多條狀物,隔著絲衣摩擦她的肌膚,將奇妙的溫熱水液一點點地浸染身體的布片。

  而且,它們還集中攻擊胸口與股間的敏感點,寧鳴羽不過是嘗試將它脫下,胸口的兩顆粉嫩櫻桃便被細長的觸手繞圈揪住,甚至還一拽一拽地向外拉扯,用粗糙的一面隔著細膩絲滑的布片在乳頭上摩擦,前所未有的特殊刺激讓寧鳴羽的喘息逐漸加劇,才剛剛復甦的肉體被喚醒原本的疲倦。

  「唔…啊,嗚……看…起來,時間沒有過去…太久。」寧鳴羽嘗試了兩下,在發現這件「衣服」開始不只是對著胸口,並且也開始對著股間私處的蜜裂也展開攻勢,將數根溫熱粘滑的觸條在大腿附近摩挲,在鮑肉上擦蹭傳出頻頻酥麻時,她也只能選擇放棄。

  當務之急,得想辦法弄清楚這裡是哪,把裝備拿回來,以及確認欒青檸的安危。

  當時的那種條件和情況,她不覺得欒青檸的狀態,能夠逃脫那名幹部的追捕。

  「不過也有好事……」

  寧鳴羽緩慢地起身,在狹小的洞穴內來回走動。

  經過簡短的測試,除了剛睡醒思緒不太清明,身體因疲倦感而變得遲鈍,還時不時因為奇妙的刺激讓全身酥軟乏力之外,她算得上是全身康復,就連左臂的骨折也恢復完好。

  「明明沒有接受治療卻康復了。我的魔力殘量所剩無幾,所以不是「玄羽」的效果……到底是誰做的啊。」

  再三確認手臂沒有留下後遺症,寧鳴羽才小心翼翼地順著唯一的山洞通道緩慢前行。

  「唔…啊……咕呶……」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身上那件奇特的「衣服」便動了起來,它似乎非常不滿意寧鳴羽的行走,開始伸長觸角和體感黏糊的枝條在身上遊走起來,溫熱的觸條與柔韌的觸感雖然在最初有些不適,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加強烈的快感在全身流竄時,這股不適感也消退許多、

  由於寧鳴羽抿著嘴唇無視和忍耐,讓這件「衣服」的動作和尺度逐漸攀升。

  最初只是隔著柔嫩飽滿的鮑肉蜜裂摩擦,在嬌嫩挺立的櫻粉色乳頭上擦蹭,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也開始加劇了對寧鳴羽的刺激。

  它用觸條把寧鳴羽豐滿的乳峰環環繞起來,將那柔韌的觸條嵌進她柔軟的胸肉內部,然後再徐徐從根部遲緩地向著頂端發力,一輪一輪的壓迫變化讓寧鳴羽胸口的兩團柔軟輪廓反覆變化,顯得煽情下流不說,配合對乳尖頻繁的挑逗與刺激,當真讓寧鳴羽有種像被「榨乳」的刺激。

  當然她是分泌不出奶水的,「衣服」很快也察覺到了這問題,它像是要把怨氣發泄在寧鳴羽的身上,胸口的乳峰被觸條托舉著揉搓捏蹭。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寧鳴羽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乳房被肆意玩弄成各種形狀。

  惹欒青檸胸口的兩顆艷麗乳頭,也不再是被「衣服」觸條玩弄,而在被十字形的肉片包裹住乳房的前端之後,以含住乳頭的方式像活體生物那般吸吮起來,時而被黏膩溫熱的像是舌頭一樣的東西擦蹭乳尖和潤凸的乳暈。

  本來「衣服」帶給寧鳴羽的刺激就已經讓她雙腿陣陣發顫,它還在頻繁加劇對身體的玩弄,讓寧鳴羽感覺小腹深處逐漸浮現出奇妙的瘙癢,股間的暖流更是止不住地流淌分泌,浸潤她貼身的絲襪。

  原本她還因為失去胸罩感覺乳房很沉,但她現在巴不得乳房沉重,雖然現在被這些細長粘滑的枝條撐起而格外輕鬆,但無時不刻從胸口萌發串流的快感,不曾停息地越發拔高的肉體敏感度,讓寧鳴羽的思緒逐漸被桃色的肉慾侵染,行動的速度也下降了許多。

  「唔……嗚…哈唔……」

  即使一度強忍,但香艷的低吟喘息還是止不住地從她嘴裡流出,原本略顯蒼白的俏臉,在肉慾的翻湧下泛起色氣的嫣紅,紅色的瞳孔蕩漾春水媚意,嬌軀的動作也在無意識間散發出雌性的媚態,舉手投足間充斥著女性的艷麗。

  「唔……嗚,嗚嗚——……哈…哈啊……不要一個勁地…欺負前面…可惡……」

  在通道內抹黑行走了十來分鐘之後,寧鳴羽終於忍受不住胸口持續迸發並且累積的快意,在一陣心神恍惚的刺激,股間泌水的強烈酥流下,她全身受到衝擊似的顫慄起來,被玩弄胸口陷入高潮的刺激讓她忍不住拱腰且腦袋後仰,在雙眸都陷入恍惚的泛白後,嬌軀因為無力而猛地摔倒在地上。

  好在寧鳴羽的身體本能,讓她及時調整動作,用綿柔的翹臀承受了大部分的衝擊力,否則若是讓這件衣服受到衝擊,她指不定又會遭受到什麼對待。

  而就算是陷入高潮,性感帶處於高度敏感的狀態,這些枝條也沒有停下對寧鳴羽乳房的玩弄和凌辱,它們孜孜不倦地反覆鑽研與挑逗著寧鳴羽感度相對不高的胸脯,明明平時愛撫也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有感覺的位置,如今卻敏感的像是私處的陰蒂似的,只是輕輕的擦蹭和摩挲就會誕生出甜蜜的刺激。

  寧鳴羽在高潮中回過神來,便嘗試著伸手去拖拽這件詭異的衣服,但它顯然沒有要離開寧鳴羽身體的打算,死死貼近寧鳴羽嬌軀曲線的同時,從衣物與絲衣連接的縫隙內延伸出了好幾根細長的觸條,纏繞在寧鳴羽嬌軀的各處。

  「怎麼還能變…嗚!?」

  渾身竄動的快感讓寧鳴羽疲於應對,枝條也非常順利地束縛寧鳴羽的嬌軀各處,就像是在實驗寧鳴羽的身體敏感程度似的,時而游離在脖頸與後背,時而擦蹭耳尖與腋下,時而蹭過柔潤的大腿與渾圓的翹臀,時而擦蹭寧鳴羽玲瓏的腳趾和指縫。

  值得一提的是,寧鳴羽並沒有穿著鞋,也就是靠著這件絲衣,她才沒有被地面的石頭劃傷腳底。

  好在,這些觸條並沒有更多產生更多的變化,或許是因為寧鳴羽受刺激到連腰都直不起來,更別提站立行走,這件「衣服」也就降低了玩弄寧鳴羽的頻率。

  但等到她恢復體力重新起身走動時,這件衣服卻又恢復了原本的調性,像是要將她的乳房吸腫搓大似的,不斷地玩弄著她的胸口。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在昏暗的洞穴內,少女夾雜甜美喘息的幽怨低吟化作一道道迴響,湧向黑暗的深處。

  ……

  ……

  「你不願意戰鬥也無所謂,就眼睜睜地看著屏幕里的那位小姐,被身上的觸手服榨乾魔力和生命力,最後死在那裡的景象就好。」

  在一處裝潢頗顯浮華,到處雕刻著銅製品的半圓形鬥獸場建築里,碧發的少女站在場台中央,一臉憂慮地望向半空大熒幕里顯示著的同伴受難的光景。

  欒青檸醒得要更早一些,相比在洞穴內無助前進的寧鳴羽,她得到了更多的情報和選擇。

  比如說,這裡是一處特殊製造出來的空間,據說在這裡幾乎不可能向外界求救。

  而她被要求在體內魔力儲量稀少的狀態下,赤手空拳與被捕獲至此的平民戰鬥。

  和站在鬥獸場中央的欒青檸不同,那些平民被關在籠子裡,他們臉上無一例外充斥著絕望與恐懼,仿佛目睹了極為恐怖之物,其中幾人欒青檸甚至還記得——在救助過程中,她曾救助過,或者碰過照面。

  和這些人戰鬥,欒青檸自然不同意,但廣播傳出來的內容,卻讓她感到無比地焦急。

  「穿在你同伴身上的那件衣服,是被特殊養殖的魔獸,它會吞噬女性的體液,同時吸收本人的精氣和生命力,估計再過幾個小時,你的朋友就會虛弱地倒在地上任人宰割咯。」

  「卑鄙……!」

  縱使是欒青檸這麼溫和的性格,也還是為聲音里的內容感到憤怒。

  「反過來說,只要你戰勝了這些人,我就會讓觸手服的進展緩慢下去。但如果你輸掉的話,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而你的朋友也會受到一些不可預測的危險……嘻嘻,這難道不是非常有意思的提案,非常有趣的「遊戲」嗎?」

  「這樣玩弄人命,哪裡有意思了!」

  「這樣啊這樣啊?那你不救自己的同伴了嗎?聽清楚了,我讓你戰勝,但沒說讓你必須殺死他們哦,只要讓目標無法動彈超過十秒,又或是被丟出擂台,就都算是你的勝利,反過來也一樣。」

  在魔力幾乎揮霍一空的情況下,和精神崩潰的成年男性們戰鬥。

  「遊戲」的各種條件都對欒青檸有利,光是能夠和這些人交流,或許就能讓他們主動投降。

  就算他們陷入瘋狂無法交流,只要能用異能的話多多少少會有辦法。

  畢竟對手只是普通人……

  欒青檸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屏幕,畫面里的寧鳴羽死死地拽住胸口的「觸手服」,卻反過來被伸出來的枝條控制住雙手高舉過頭,像是為了羞辱她,「觸手服」特地張開了胸口的部位,兩顆藏在黑色絲衣下豐軟飽滿的玉乳被頻繁地揉搓顯現出煽情的潤紅,而頂端還被猙獰的十字形口器裹住嬌嫩的乳尖吸吮。

  濕漉的黏液潤透布片,一抹粉嫩的乳暈從中露出縫隙,精細的黑色玉絲死死地貼在寧鳴羽的身上,如今更像是成為另一層肌膚,隨著觸手的把玩與搓弄被玩弄至輪廓變形。

  儘管寧鳴羽是一副強行忍耐的表情,但那纖細的玉腰和蜜臀已經在肉慾的催促下,隨著本能而輕微的搖曳擺晃,從被勾勒出蜜裂輪廓的股間,順著豐潤大腿徐徐滑落的愛液作為點綴,顯得更為誘人可口。

  「戰鬥,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黑髮小姐所處的迷宮,擁有能夠逃離這裡的鑰匙,如果她找到鑰匙,我承諾你和她都能安全離開這裡,但她要是在這之前就被玩壞的話,你也就只能一輩子被困在這裡了。」

  「……我明白了,請你讓那件衣服停止對鳴羽的刺激,我會依你的要求去戰鬥。」

  寧鳴羽不會希望自己的這種姿態暴露在別人面前,至少換位思考,欒青檸肯定會羞於把這一幕露給別人看。

  所以,她如今能做的,只有順著敵人定下的規則去行動。

  ……

  ……

  在聲音主人的安排下,三個市民被從籠子裡放了出來,他們身上著裝分別是西裝、居家服和學生服,年齡也從三十多到二十來歲,籠子裡大多也是這個歲數,但無一例外都是表情恐慌畏懼,瑟瑟發抖的樣子就好似一頭擔驚受怕的幼鹿。

  但當他們站在場台上時,瑟瑟發抖的模樣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做好覺悟的瘋狂,氣氛的切換讓欒青檸大感不解,甚至來不及開口交流,三個男人便張牙舞爪地朝著她飛撲過來,瞳孔滿是猙獰血絲,吼叫聲與表情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無法理清現狀的欒青檸隨之受驚,幾乎是本能地驅動異能,迅猛的疾風化作猙獰的龍捲將三人吹飛,沒有半點懸念,他們便摔下了擂台。

  整個過程,還沒超過十秒。

  「好~恭喜你拿下第一場首勝,那麼按照條件,黑髮女孩的服裝刺激,在五分鐘之內降到最低。」

  「五分鐘…」

  「好,不用想太多,第二輪馬上要來了~」

  「欸…?」

  還沒等欒青檸反應過來,生鏽鐵籠刺耳的聲音再度響起,又是三名年齡各不相同的男性衝出牢籠,站在寬大的場台上和她對峙。

  但相比於第一批的三人,這三個人顯然是冷靜不少,他們圍著欒青檸分開,從三個方向一同發起了攻勢。

  「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嗎?」欒青檸在心中暗暗思考,但手上的動作卻不慢,稀薄的淡綠色的旋風環繞於身,在三名男人欺身至數米的範圍之後,便在瞬間擴張開來。

  和第一局相同,欒青檸瞬間就把三個男人吹飛出去,但此舉卻沒能直接分出勝負,有兩人停在場地邊,只有一人摔下擂台。

  啪——!

  「……誒?」

  就在欒青檸打算一鼓作氣時,場地下方忽然響起肉塊和骨頭,被重物碾碎的聲音。

  「噫!啊,啊啊啊啊——」

  還沒等欒青檸反應過來,剩下兩個年輕男人就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一個抽出腰間的皮帶,另一個拾起場地邊角的石頭,又哭又嚎地朝欒青檸沖了過來。

  只是結果依然沒有發生變化,他們被再次吹飛出去,但這次幅度卻更加曖昧,只有吹開了十來米不到。

  「溫馨提示,五分鐘已經過去了,差不多該決出勝負了吧?」

  「…閉嘴。」

  欒青檸甚至沒心思抽空去看場地下方是什麼東西造成的聲響,兩個男人就算被吹飛,也顧不上身體受到的撞擊創傷,帶著破皮流血的傷口又沖了上來,這下連欒青檸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著先且戰且退,打算與兩名他們拉開距離。

  但就結果而言,她小看了成年男性在情緒極端時爆發的衝擊力和速度,也高看了自己如今身體疲勞下的運動能力,她被輕而易舉地追上,面對甩打過來的皮鞭和投擲過來的石頭,她選擇用異能轟散,但剩下兩個男人的肉身飛撲,一個她勉強側身躲過,另一個卻是趁機抱住了她的一條腿。

  男人雙手死死地抱住欒青檸被細滑精緻的肉絲褲襪包裹的豐潤玉足,將幾乎全身的體重都壓在了欒青檸的腳上,被托住了行動的欒青檸,很快又被另一個男人從身後襲擊。

  那個男人將雙臂從她的腋下繞過,把她牢牢地固定在了懷裡。

  「哈,哈啊,哈,哈啊啊,哈啊,哈啊!」

  男人的目光兇惡到欒青檸感覺自己仿佛是在和猙獰的野獸對視,那不規律且急促的呼吸,很快被某種清晰的欲望侵染,在欒青檸混亂之際,一根粗獷的碩物隔著包臀裙,緊密地貼在了她蜜臀的股溝縫隙,甚至隨著身後男人略顯粗暴的動作,在蜜臀內抽插起來。

  「唔……噫…不要…快停下來……」

  在臀溝抽送的炙熱碩物讓欒青檸俏臉漲紅一片,她立刻嘗試使用異能,但身前的男人早已蓄勢待發,怎可能輕易如她所願,只見男人雙手抓住欒青檸胸口的襯衣猛地向下一扯,布料撕拉的尖銳響聲中,將兩顆大白果實包攏卻依舊露出大片白肌嫩乳的黑色蕾絲胸衣,便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而眼前三十多歲,年齡上可以當欒青檸叔叔的男人,便以一副被肉慾摧毀理智的興奮將臉直接埋進了她的胸口,一陣涼意暖意交錯,男人大口呼吸的陶醉聲音讓欒青檸瞬間羞恥到大腦泛白。

  因而比起曾經不怎麼使用的異能,她的第一反應是將自己修長勻稱的玉足,往眼前這個男人的股間踢踹過去!

  啪嗒!

  「啊嗚……」

  觸感就像是踢到了鋼板,小腿傳來的陣陣痛楚讓欒青檸發出苦悶的低吟,而要害被命中一次的男人也沒有任何變化,潰散的瞳孔仿佛只有眼前這具充滿了成熟女性誘惑美麗的肉感嬌軀,他直接將欒青檸攔腰抱住,張開嘴巴吐出舌頭,就在欒青檸香汗淋漓的嬌軀上親昵地舔蹭,將彌留在嬌軀上細密的汗水與灰塵津津有味地吞入腹內。

  「不…啊…咕~……好癢…不啊…走開啊……」

  身後的男人調整姿勢,直接將欒青檸的身體抬高,迫使她必須雙足墊腳才能碰到地面,而股間的那根硬物更是半點沒變,反而好像是隨著時間的變化逐漸變得更加堅挺炙熱,每一次都能將她綿糯的臀肉擠蹭開來,橫蠻地在她柔軟的臀部肉溝內摩擦。

  欒青檸並不清楚這屬於臀部素股,但這行為非常猥褻她非常清楚,每一次肉棒的擦蹭都像要將她侵犯、占有似的,讓她懷疑肉棒會不會蹭著蹭著,直接隔著內衣和褲襪往她的小穴里塞——但就目前來看,這根挺碩的肉棒時而在臀溝內摩擦,時而在股間的蜜裂上抽送,似乎並沒有要侵犯她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肉棒的擦蹭讓她的下半身逐漸生出了快感,不同於胸口被舔舐和啃咬的,更加酥麻甜蜜的快感,恍惚的刺激讓她嬌軀不安地扭動,小腹深處傳出陣陣漲熱。

  不過,畢竟這種肉棒素股活塞的行為讓欒青檸非常不適,所以她便嘗試著夾緊臀肉,大腿併攏的方式來拒絕對方,但卻反過來讓對方變得更加起勁,肉棒在股間的抽送更是逐漸變得濕潤粘滑,讓欒青檸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興奮起來的事實。

  「順帶一提,我給這些市民們下了藥,如果接觸到了女性的肉體興奮起來,他們就會無限制地勃起。如果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多次射精,他們的下體就會爆裂,之後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失血過多死亡這麼一個結局。」

  「啊…唔嗚……你這個……惡魔……呀啊!」

  欒青檸可愛的低罵聲後,胸口驟然傳來的涼意讓她不安地驚呼,低下腦袋望去,原本包裹住綿柔玉峰的乳罩被解開,兩抹白嫩的乳峰徹底暴露身形,細膩的肌膚與頂端盈盈粉嫩和艷麗乳尖,讓大叔似乎感到格外地興奮,他對著欒青檸因肉體興奮而立起的乳頭又啃又舔,另一隻手則是伸到了股間脫下褲子,露出了他的那根猙獰陽具。

  就從肉棒粗壯程度來說,它和欒青檸的手臂不相上下。

  這根猙獰的肉龍緊貼欒青檸的豐腴大腿,利用大腿緊閉時產生的肉浪刺激、並且還有細膩褲襪的絲滑質感作為輔佐,在少女的大腿穴的素股里瘋狂地抽插起來。

  啪啪啪啪,順著蜜穴滑落大腿內側的愛液,在此刻作為大腿肉穴的潤滑起到了充足的作用,不僅潤滑了大叔肉棒在欒青檸大腿的活塞,連帶著身後那根猙獰的肉柱也在欒青檸的股間越發暢通無阻,沒有半點遲滯,輕快綿密地侵犯著欒青檸豐腴的蜜臀。

  「唔…嗚嗚……」

  小穴的初次性愛,曾在欒青檸昏迷的時候失身被人奪走,但那畢竟是昏睡時發生的事情,對於欒青檸來說,現在的經歷才是她第一次遭遇的性事。

  第一次被做這種猥褻事情的對象,就是兩個年齡看上去超過三十多歲的叔叔輩的男性,對著自己的胸部又啃又舔,又把自己的大腿當作發洩慾望的道具來使用,強烈的羞恥感讓她不安地縮緊身體,但是逐漸開始萌生並且流竄的刺激,更是讓她不得不面對自己興奮起來的這一事實。

  身前的大叔一邊在欒青檸的褲襪大腿肉穴里活塞,但臉還埋在欒青檸的乳房裡啃咬吞舔著白嫩的豐乳,像是個饑渴的嬰孩不知疲倦地含咬艷麗的奶頭,用舌尖舔舐乾淨少女乳房的每一寸肌膚。

  身後的男人也是不甘示弱,他仗著體位優勢,直接讓腦袋往下一伸,便順利地埋進欒青檸的肩膀處,一邊陶醉地呼吸,一邊深處舌頭親昵地舔舐著少女的香肩,用濕潤的舌頭舔舐少女的臉頰和修長白淨的脖頸,時而喊住一片嬌嫩的肌膚攥吸,在少女白皙的肌膚上留下色氣的紅印。

  「不要…印記…會留下來的……唔…啊嗚……」

  雖然想要催動異能,但敏感的乳頭被舌頭舔舐和挑逗時,那頻頻竄動的快感讓欒青檸渾身酥軟發麻,無法集中精力不說,每次都讓她難耐地繃直身體,反過來讓大腿更加強烈地縮緊閉合。

  也就導致欒青檸能更加清晰地體驗到,在自己的白嫩大腿縫隙里抽送的肉棒的輪廓、溫度、硬度,肉棒每每擦蹭著肌膚、都會將原本精緻細膩的褲襪在染上粘滑的愛液後夾雜絲滑和綿韌觸感的刺激,清晰地從大腿傳遞到全身的每個細胞。

  明明是大腿被肉棒摩擦,卻比以前自慰時還要舒服。

  「嘻嘻…順帶一提,你可以趁現在看看屏幕~」

  「啊…啊嗚…嗚…?」

  欒青檸緊咬著牙關,避免自己下流的呻吟從嘴角流露,不願在敵人的面前暴露出自己是被強迫也能興奮起來的人——但當她抬起頭,看見屏幕上的畫面時,還是不免感到有些混亂。

  此時的寧鳴羽側躺在地上,表情是陷入頻繁高潮後呆滯的恍神,甚至香艷的粉色小舌頭吐出少許。

  她胸口渾圓翹挺的兩抹雪峰依舊被觸手服肆意把玩,而重點應該是在她下身的部位,和雙手一樣,寧鳴羽的雙腳腳踝也被觸手固定,但在緊閉的大腿縫隙中,能明顯看到有不自然的衝擊使得寧鳴羽修長的黑絲玉足震起層層肉浪,而她飽滿挺翹的肉臀,也是隨著節奏盪起煽情下流的色情臀浪。

  出現在寧鳴羽身上的節奏肉浪,與欒青檸身上的,幾乎是如出一轍。

  「共…感……?啊嗚…哈……什…什麼…?突然,變硬……嗚,嗚嗚——」欒青檸只是勉強理清楚現狀之後,便感覺從身後控制住自己的那名男性動作驟然加快,粗大的肉莖在她的蜜臀股溝內瘋狂地活塞抽送,【啪啪啪啪】的下流的蜜臀活塞聲與快感一同迸發,讓欒青檸的小臉同時摻雜羞澀與肉慾兩種紅潤。

  而她蕩漾春意的恍惚瞳孔向上抬望,也清晰地看見了在寧鳴羽飽滿蜜臀的肉浪蕩漾驟然加劇,強烈的刺激似乎讓她非常難受,在地上難耐地扭動著嬌軀的同時,身子反覆地向後揚挺,股間噴出濕潤的蜜液沾濕褲襪與地面,挺碩的胸脯更加突出,將美型的乳房猛地塞進觸手服的內部。

  就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仿佛臀部都變成了極致敏感的性感帶的情況下,猙獰的肉龍一顫一顫地將棒身和傘狀的龜頭反覆擦蹭著欒青檸臀溝,終於在不知道多少次兇悍的抽插下,猙獰的肉莖龜頭猛地插進她大腿褲襪的間隙,在她的鮑肉蜜穴內激昂地噴濺出炙熱粘稠的大量精濁。

  強烈的刺激、就仿佛是被插入、又像是通過玩弄敏感的陰核抵達高潮,濕潤的淫水大量地從欒青檸的股間噴溺而出,透過粉嫩的蜜裂、黑色蕾絲的內褲和肉色褲襪,與大量在大腿根末位置沾染的精液相互摻雜,下半身的粘稠炙熱讓欒青檸本能地感到不適,但在這種不適中,卻又殘留些許奇特的興奮。

  那是作為女性被男人本能需要,並且對她的肉體射精之後的自豪感。

  射完了一發精液,股間的肉棒也沒有絲毫要軟化的跡象,但在精液徹底被欒青檸豐潤的大腿緊夾,從尿道內被榨出最後的一滴精水之後——身後的男人,忽然消失了。

  不光是插在欒青檸股間的肉棒,連帶著束縛她雙臂的手、束縛住她身體的人,全部都在這一瞬間消失。

  失去了男人支撐的欒青檸猛地摔倒在地上,下半身還因為肉棒的刺激以及潮吹高潮的快感餘裕而無法動彈,但她還是順著身體的本能,將艱難凝聚出來的少許異能之風,朝著眼前挺起可怕性具的中年男性的胸膛,擊打出去。

  「噗——」

  明明是不多麼強烈的風,但卻讓這個男人吐出一口鮮血,被沖飛出去幾米遠後,躺在地上渾身抽搐,沒一會便失去了動靜。

  只留下一根黝黑猙獰,有欒青檸半截小臂長度的可怕肉莖,還在猙獰地勃起。

  「……死…了?」

  欒青檸瞪大雙眼,望著徹底失去行動能力的大叔屍體喃喃自語。

  「哦,還有一件事。好像在興奮到極致的性愛期間,他們的防禦力會特別低下……雖然剛剛是男方兩人通關,但畢竟之後又被打死一個,就算你擊敗了兩人好了,這次給予黑髮女孩的休息時間是三分鐘。」

  「等一下!剛剛那個,在我身後的男人呢?」因心中不好的預感,欒青檸連忙仰頭衝著天空大聲質問。

  「他既然贏了,那就進入他的獎勵關卡。他會被投放到那個黑髮女孩子所在的迷宮裡,如果在限定時間內找到她,並且把她侵犯到藥效徹底消失,就能開開心心地活著回去,如果沒有找到,那自然就是死路一條。順帶一提,『多次射精』根據體質不同,所需次數也不同,但文件上面寫了,就算是剛通精的小男孩,也需要射超過兩位數的次數才能緩解,成年人就更不用說了~」

  「騙,人……」

  這種尺寸的東西插進身體裡,而且還要射精兩位數?

  恐怕在男人恢復理智之前,作為對手的她或是寧鳴羽,就會被先一步凌辱致死。

  「沒有時間猶豫了喲,第三波敵人來咯!」

  「——起碼讓我先休息…庫!」

  讓目標無法自由行動超過十秒,又或者是被直接扔出擂台。

  欒青檸剛剛就是因為被控制住身體被玩弄,所以才被判定為失敗,若不是因為條件反射打死了一個,鳴羽會陷入危險的可能性就會變高。

  那麼,她該怎麼辦?

  不勝利的話,鳴羽會因為觸手服的刺激無法前進,但無論怎麼樣的勝利,迎接這些男人的都只有死亡。

  失敗,又或者說是被抓住凌辱的話,寧鳴羽會遇到危險,也會因為共感刺激而無法行動。

  這是把生命放在了天平上,一邊是欒青檸和寧鳴羽,另一邊則是這些素不相識的男人。

  「啊——對,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在意識到事態之後的絕望和惶恐,被恐懼和道德壓垮的不知所措!太棒了,不枉我費心費力製造出這種遊樂場!盡情享受,享受這糜爛在肉慾里的絕望,享受著在快感下步步緊閉的死亡……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真是瘋了。」

  邪教徒,真是一群瘋子。

  望著從牢籠里解脫,神色各不相同,但都充滿了殺意,朝著自己狂奔而來的男人,欒青檸抿緊嘴唇,忍耐著下體任在頻頻迸發的快感緩慢起身,將體內所剩無幾的魔力抽絲剝繭般的凝繞手掌之中。

  「抱歉。」

  鬥獸場的擂台中,血色的花朵逐漸綻放。

  ……

  ……

  「好像從剛剛開始,這件衣服……」

  體感前進了四五十分鐘,寧鳴羽為了緩和身體的疲倦,在通道的角落坐了下來。

  她輕拽著身上的觸手服,卻也沒感覺到多麼強烈的牴觸,只有在意圖脫下它時,這件衣服才會像反應過來似的,死死地黏著自己。

  但在其他時間,它都顯得異常安分,只有偶爾動作較大,擦蹭到衣服的時候,它才會像是報復似的,用觸條擦蹭自己身體的敏感帶。

  這種情況大概從半個小時前就開始了,而之前的十分鐘可以說是災難,不光是這件衣服的暴走,她還感受到了不存在的東西的觸感。

  就像有人把什麼又熱又硬的東西貼在自己的屁股和大腿上抽插一樣,再加上觸手服黏糊糊的刺激,讓她當時高潮了好幾次,甚至潮吹都沒停過……

  「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能持續多久,還是儘快前進吧。」

  坐在原地休息了兩分鐘,寧鳴羽便起身繼續移動,此時她所處的空間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原本未經修築的山洞,變成了某種高科技風的道路。

  也多虧了通道變成這樣,她也能看見自己身上這件衣服的真相——就造型而言,完全就是連體式的高開叉競技泳裝,但內部卻生長著粉紅色暗紅色的諸多枝條觸手,顯然是一件活著的裝備。

  但畢竟脫不下來,為了避免影響自己的心態,寧鳴羽就開始有意識地不去看自己的身體。

  在前進途中,欒青檸見到了許多分岔路,但都是經過一到兩個彎道就走進死路,經過幾次試錯後,寧鳴羽很快找到迷宮的生成規律,一路前行很快便來到了這個區域。

  她想,布置迷宮的人很有可能是圖方便,又或者乾脆由AI來強制生成,迷宮的構造全是按照固定的模式來調整,只要弄清楚其中的邏輯,剩下的路就只是時間問題。

  「這件衣服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倒也感覺怪可怕的啊……嗯?」

  通道的前方,傳來了聲音。

  男性的喘息聲,以及像是果凍,又像是黏液在攪動的聲音。

  寧鳴羽瞬間提高了警惕,畢竟是被恐怖分子襲擊昏迷,醒來又是在這種陌生地方,裝備全部遺失,唯一留在身上的還無法使用,只能靠肉身戰鬥的狀況。

  但寧鳴羽很快發現,儘管她有意識地去避開對方,甚至是回頭去走錯誤的岔路,對方也會固執地朝著自己的位置移動。

  最多,目標偶爾會忽然停下,在原地靜候個十幾秒,然後再繼續移動,就像在定位她的位置似的。

  「看起來,這邊先發制人比較好啊。」

  既然躲不掉,寧鳴羽也只能以這副虛弱又狼狽的身體準備應戰,只要找准機會使用關節技,只要體格差距不是太大,她覺得還是能通過偷襲解決的。

  實在不行,就只能趁亂逃跑。

  雖然寧鳴羽心裡算盤打得很響,但實際卻不如她腦海中計劃的那般簡單,在那名神秘人走到僅有一個拐角的間距時,他卻忽然在大約五六米開外的位置停下,並且這一停就是足足一分多鐘。

  顯然目標已經發現了自己,並且沒有要以身涉險的準備,寧鳴羽也只能硬著頭皮,在心中做好準備後迅速衝出,但出現在她眼前的景色,卻又令她深感不知所措。

  那是一個赤身全裸的男人——準確地說,是半身都被淺藍色的膠狀物覆蓋,並在膠狀物蠕動的過程中被逐漸蠶食,就連白骨都被緩慢溶解,但卻仿佛對此毫無感覺的男人。

  「啊…呃啊啊啊——」

  「史萊姆?!唔——」

  少女驚愕的聲音與生靈臨時前的尖嘯相融,已經失去半身的男人朝著少女的方向飛撲,但卻因為失去了一隻腳而狼狽地摔倒在地,但即使如此,他卻還是用手掌抓著地面,一邊嚎叫著一邊朝著寧鳴羽的方向蠕動。

  看來先前走一步停一步的原因,是因為史萊姆在連接這個男人的身體神經,模擬他損失的身體。

  寧鳴羽拔腿就跑,看都沒看地上的男人一眼,雖然他並非屍鬼,但顯然精神已經處於非人狀態,畢竟是曾經在台面下行動的人,他也清楚這個男人當前的精神狀態。

  「精神污染」

  正如字面意思,是一種對精神的污染,並且他是如詛咒、病灶一般的概念,而非某種具體現象的描述。

  陷入「精神污染」的人,大多數都會化作行動詭異的精神病。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什——?」

  身後傳來的奇特聲響,讓寧鳴羽在奔跑的同時忍不住回頭,恰好便看見了一大團藍色的凝膠物模擬成四肢健全的生物,在地面上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前行,幾乎是以她雙倍的速度追上了她。

  沒有任何反制手段,也沒有任何應對措施。

  藍色的黏液凝膠物組成的淡藍色薄膜,乾脆利落地把寧鳴羽撲倒在地,她就像被捕獲網擊中的獵物,只能被衝擊力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要死了嗎?」

  雙手抱頭的寧鳴羽,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對死的恐懼,姣好的玉體微微顫抖,些許淚花也不禁從眼角浮落。

  無論如何,她也是個年紀不過二十來歲,剛出社會的女孩,即使擁有以一當百的戰力,但在面臨生死威脅的恐懼下,還是會忍不住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當被史萊姆覆蓋的身體表面,感受到第一次的肌膚刺痛之時,寧鳴羽都咬緊牙關,準備把剛剛恢復一些的魔力全部投入到「玄羽」里。

  儘管殘存的魔力,只夠她展開輕裝甲五秒,但也總比死在史萊姆肚子裡強。

  但是在她暴起發難之前,反倒是身上的觸手服掙紮起來,無數細長的觸手枝條在史萊姆的身體裡晃蕩,居然讓史萊姆的身體尺寸在逐漸收縮。

  似乎意識到了眼前的食物不好對付,史萊姆的體型展開了變化,開始集中對付寧鳴羽身上的觸手服。

  只是觸手服似乎對史萊姆有天生的克制,也沒過多久,原本半個人體型的史萊姆,就被壓縮到了只有小半個足球的輪廓,甚至只能勉強包裹住寧鳴羽的一條腿。

  大概是意識到了觸手服不好惹,史萊姆開始想辦法苟活,但卻又捨不得拋棄眼前這塊散發著魔力香氣的肉體——於是它很快找准目標,對著觸手服防備脆弱的區域展開了主要攻勢。

  「啊…嗚,啊,噫!…好,好冷…不…不要亂動…啊…嗚!……」

  史萊姆瞄準的位置正是寧鳴羽的股間,那裡的觸手服觸手數量較少,布料的涵蓋面也不多,在史萊姆的固執摩擦下,它先在寧鳴羽大腿根末的股胯溶解出一個小洞,又將自己冰涼的身體鑽進這個洞裡,直接與寧鳴羽來了個肌膚接觸。

  隔著一層連身絲,觸手服也拿史萊姆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地讓這團果凍蠕動它綿韌的身體,在寧鳴羽萬般抗拒的動作和夾雜哭腔的呻吟聲中,一點一點地擠進少女股間原本緊閉著的鮑肉秘縫,將肥嫩多汁、被愛液浸泡得散發出一股處女雌香的蜜壺小穴前。

  「不要去那裡…咕!……啊嗚…」

  縱使寧鳴羽想把它從身體裡揪出,觸手服也不允許欒青檸把股間的布料掰開,她就像是用手在觸手服上隔靴搔癢,完全無法阻止史萊姆用它冰涼細膩,綿韌柔軟的身體去包夾住少女敏感的陰蒂,繞著頂端迴旋搓弄、沿著輪廓上下挑逗。

  而在先前觸手服對乳房的刺激下,寧鳴羽的股間早就已經蜜液泛濫,一直處於高度敏感的狀態,但苦於觸手服極少愛撫蜜穴,並且手指也無法觸碰而只能忍耐,如今被史萊姆直接對著敏感的陰核刺激,饑渴的肉慾被得到滿足,其強烈的熱流瞬間從股間竄向脊椎,並且朝著全身擴散,強烈的刺激讓寧鳴羽嬌軀不住地痙攣,一縷縷甜蜜的愛液順著股間噴濺而出,但大多數都被史萊姆接住並吸收,僅有少部分順著豐盈肉足的曼妙曲線,浸濕少女的連體絲襪。

  被削弱到這種程度,正常史萊姆也不可能再蠶食和分解生物的肉體,頂多只能溶解雜草植被一類的物質。

  但這隻史萊姆顯然是特殊物種,它朝著寧鳴羽嬌軀深處的入口靠近,甚至將柔韌的觸枝在她蜜穴的入口前端試探地沒入,對著內部綿韌柔軟的壁肉擦蹭,吸食少女膣穴內分泌出的黏稠蜜液。

  「你們…給我差不多得了——」

  透過視野的一角,寧鳴羽發現那具男人屍體的腰間佩掛著手槍,於是立刻驅動著疲軟的四肢打算靠過去奪取武裝。

  但無奈觸手服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細長的枝條將她的雙臂禁錮至頭頂,兩條肉感且不失柔韌的玉腿也被拉開,強迫著將寧鳴羽的身體擺成岔開腿的姿勢。

  寧鳴羽能感覺得到,因為失去姿勢上的限制,史萊姆的動作變得自由許多,在確認完鑽進她的身體裡就能掠奪魔力之後,這隻史萊姆便興奮地蠕動著果凍似的肉體,將柔韌的本體一點點地朝著她的膣穴深處進入。

  就像是某種清涼的半固狀的肉塊進入到了身體裡,通過未經人事的處子蜜穴,寧鳴羽清晰地感覺到史萊姆在自己窄嫩的陰道內行進和蠕動的變化。

  更為奇特的是,史萊姆本身是清涼柔韌的,它將膣穴內的每一寸壁肉均勻地撐開後擦蹭愛撫,敏感溫熱的膣穴接觸到涼意的同時,一陣陣酥麻的快感刺激順勢湧現。

  「咕…啊嗚…嗚~♡」

  異物進入到小穴,冰涼的擴張感與充實感隨著快感的萌發一同於體內竄動,不同於聽說過的與男性性交時的疼痛和活塞下的刺激,寧鳴羽感覺小穴像在被全方面地按摩,每一寸的膣穴壁肉都被史萊姆潤滑的身軀擦蹭,力道的幅度和動作都截然不同,快感的刺激更是無法預測。

  在小穴鈍感的地方,史萊姆會以綿韌有力的動作沉緩專注地摩擦刺激,緩慢地提升小穴壁腔可承受的感度。

  但在敏感的類似於小穴容易受到快感的位置,史萊姆又會放輕動作,但以更加粗糙一些、更加能讓小穴體驗到刺激的部位進行擦蹭,仿佛是在寧鳴羽的體內開枝散葉地成長似的,別說是感受到疼痛了,除了那丁點少許的不適,寧鳴羽感受到的全是單純且強度不一的性刺激和性快感。

  不習慣的刺激,就算是自慰也極少情況才會做的寧鳴羽,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小穴內涌動萌發的快感,她只能苦悶地扭動自己的腰肢,讓自己儘可能地遠離這陣陶醉卻又可怕的刺激,無時不刻在體內顫動的酥麻熱流不時地從小腹擴散至全身,偶爾還會化作強烈的浪潮襲向懵懂的寧鳴羽,讓她因全身麻痹般的強烈高潮刺激到腦袋後仰,從小穴噴濺出濕漉的水液,嬌軀更是不住地痙攣。

  值得慶幸的是——史萊姆將它的肉身均勻地留在寧鳴羽的濕漉膣穴的每一寸肉壁上,根據小穴壁肉的敏感度,形成不同的刺激和擬似活塞的動作,甚至是製作出仿佛被肉棒插進小穴抽送的觸感,但即使史萊姆已經將寧鳴羽的整個蜜穴壁肉侵犯,甚至開始染指那柔軟艷麗的精緻子宮,因為史萊姆的特性,寧鳴羽的處女膜也仍被保留著。

  「啊,哈…嗚啊……裡面…好難受♡……哈…哈啊…嗚姆~♡……一直在…蹭著小穴…這樣…又要…高潮了……嗚…好…難受……去個不停……身體…控制不了…嗚~♡」

  作為處女卻還不斷地因為小穴被侵犯的快感陷入潮吹和高潮,屈辱和羞恥感在快感的面前成為了優適的催化劑,撩撥著寧鳴羽作為戰士的自尊心。

  但作為女性,她也同樣承受著不斷被刺激和玩弄敏感部位,小穴和乳房都同時不斷地迸發快感並頻繁陷入高潮後,體力逐漸流失的現實。

  在寧鳴羽一聲可愛又色氣的驚呼嬌吟聲中,她肥嫩柔軟的子宮頸終於被這隻史萊姆觸碰,漲熱的小腹深處頻頻湧現出奇特的觸感。

  緊接著,寧鳴羽清晰地感覺到史萊姆將子宮的入口包裹開來,並且隨著節奏開始緩慢地重複向外輕拽和推搡的動作,敏感的子宮口就像在被男人的肉棒龜頭抵弄摩擦,在發情子宮含住龜頭而捨不得離開時,連帶著嬌軀都被肉棒拔出活塞時的動作輕微吸拽——更何況她早就因為肉體的發情而讓子宮下垂,當下更是符合史萊姆的心意,作為女性最重要的子宮,也變成了侵占在她小穴里的這個黏液魔物的玩具。

  「唔…哈…咕……呀啊?!…等下,那裡…嗚!」

  就在寧鳴羽忍受著小腹深處越來越頻繁浮現,並且想著全身擴散的快感時,她忽然感受到了來自體外的一抹壓力。

  犯人自然是穿在她身上的觸手服,如今觸手服儘管仍在對著寧鳴羽飽滿豐碩的乳房愛撫把玩,她也同樣能感受到胸口的兩抹雪峰頂端擴散的蝕骨酥麻。

  但相比於日常行為都會觸碰到的乳房,還是她極少去關注過的小穴萌發的快感,更加令她無法忍耐和不知所措——察覺到這一點的觸手服開始轉移陣地,尋找能更能刺激寧鳴羽的部位。

  而寧鳴羽發現,它最後找到的地方,便是她小腹深處的子宮。

  這個觸手服一邊開始以溫柔緩慢的動作玩弄她敏感的乳頭,以那細不可聞的快感開始緩慢挑逗她的神經,另一邊則是用觸手緩慢地隔著柔軟小腹對子宮和蜜穴膣道進行壓迫,這一行為刺激了在她膣穴內愛撫蜜肉的史萊姆。

  史萊姆像是要與觸手服抗爭似的,用寧鳴羽的身體為舞台,開始不由分說地在她的小穴內痙攣抽送,柔韌冰涼的「肉棒」在敏感到只是被擦蹭就會顫慄,下流地泌出愛液的膣穴內黏膩地刮蹭,而觸手服也不甘示弱,在小腹上時而溫柔時而激烈地進行愛撫——儘管最初還沒什麼感覺,但隨著愛撫的動作逐漸加劇,寧鳴羽的身體也仿佛像是要燒起來似的滾燙,全身都輕輕地顫慄起來,僅僅只是微風吹拂就會讓少女嬌軀微微顫慄程度的敏感度,讓寧鳴羽根本無法抵禦蜜穴內擴散的刺激,一次次地陷入下流痴情的潮吹,可愛的小臉也在頻繁往復的抵達高潮之後,無意識地流露出煽情又淫亂的恍惚姿態。

  「哈,嗚啊…啊,啊嗚~♡……哈,哈啊…肚子…好難受…嗚♡……不要…不要再…動了……噢…啊…啊噢♡……已經…已經…高潮了…不要……又…又要…嗚……噢♡……好…痛苦♡……不要再…動了……快感…停不下來…好可怕……嗚啊…啊…哈啊~♡……」

  香唾從少女的嘴角滑落,長時間且激烈的高潮下,寧鳴羽的身體早已失去了能反抗的體力,氣喘吁吁且全身香汗淋漓的景色,表情無意識間流露出那般可愛的牴觸媚態,幾乎能惹起任何男人的施虐欲,想要將即使高潮淫亂到這種境地,卻還依舊能保持本心和正直的女孩送去致命一擊。

  「快感一直…來個不停……好…難受♡……啊…姆~♡……已經…夠了…快停下……已經不想再…受到快感…嗚!?——唔,嗚啊啊啊啊~~♡♡」

  不斷地在體內迸發擴散的快感,讓寧鳴羽有種敏感帶長在全身的錯覺,除了體驗快感之外什麼都做不到的屈辱和恐慌,讓處於陌生境地的寧鳴羽逐漸陷入莫大的不安。

  但在某個瞬間,她的小穴忽然感受到一團碩大且炙熱,仿若鋼鐵般的事物抵住了自己的蜜穴入口,而沒等她反應過來,這根熾熱的堅鐵便毫無徵兆地插進她濕漉綿熱的小穴深處,一路暢通無阻地將龜頭狠狠地砸沒在少女水嫩多汁的子宮頸,柔軟的頸肉甚至仿佛被抵弄到變形一般,那強烈的充實感與壓迫感,以及凌駕於這之上的快感,讓原本躺在地上的寧鳴羽忍不住拱起了纖腰,整個人在地面上像是擱淺的魚那般激烈地顫跳起來,艷紅色的充斥著驚慌,但在潮水般覆蓋全身的酥麻的快感侵襲下,她沒多久便像融化一般,渾身細微地痙攣戰慄,躺在地上抽搐著從小穴里噴出愛液。

  啪滋、啪滋、啪滋。

  在一片白芒的視野中,寧鳴羽恍惚地低下腦袋,卻沒看見本該出現在自己胯下的男性,但是她清晰地感受到炙熱如鐵般的性器出入自己的肉穴,將綿嫩精緻的鮑肉在活塞的過程中擠壓,讓腫脹的陽根將窄嫩的膣道塞擠成煽情的圓柱形般的,只屬於這根「肉棒」的形狀。

  有哪裡不對——冰涼的史萊姆依舊在她的體內親昵地愛撫著,在她濕窄的膣穴內勤勉地刺激著她敏感肥嫩的穴肉,就像是要將她的陰道改造成輕蹭都會高潮的下流肉穴。

  但插進體內,甚至將子宮都頂起來的這根粗大的肉莖,除了讓她體驗到自己仿佛被整個貫穿,在雄性的陰莖刺激下陷入險些昏厥過去的高潮外,並沒有真正地出現在她的體內。

  這讓她想起來在之前,也有兩根類似的肉棒,一根貼在她渾圓柔軟的臀瓣肉縫裡,一根則是插進了她的大腿嫩肉里抽送活塞——明明當時無論哪裡都沒有這種東西,但就是有被侵犯,有被男人用肉棒玩弄身體的觸感,甚至身體都做出了被活塞的痕跡,讓她的蜜臀盪起煽情的肉浪。

  就像此刻,明明膣穴內並沒有被肉棒侵犯,但她的小穴鮑肉偶爾也還是會被粗獷的陽根擠壓扁平,甚至就連她翹挺緊緻的蜜臀,也在這反覆地活塞下盪起白皙的肉浪,蜜液不住地從她的膣穴內飛濺而出,將周圍的空氣染上淫靡的發情味。

  「哦,噢、喔……哦唔…啊,啊咕~♡……不…啊♡…裡面…肉棒……太激烈……為…什麼…唔…嗚哦♡……子宮…又被…頂起來♡……這樣…下去……唔,嗚唔唔唔~~♡♡……唔,嗚啊啊♡……已經…已經去了…剛剛…才去過…不要…現在…還很敏感……唔,啊啊啊~~♡♡」

  寧鳴羽姣好的香軀,在被「肉棒」侵犯的過程中,也不自覺地展露出相應的動作,無論是扭動纖腰去迎合活塞,亦或是在快感的刺激下夾緊膣穴下意識地去索求陽根,又或是在活塞的過程中不自覺在胸口上下翻飛的白潤飽滿的玉峰。

  明明雙腿雙腳都被強制固定,並且沒有任何人在侵犯她的情況下,她也仍在無意識地做出迎合男人的性交,讓身體與下流蜜壺主動裹纏肉棒的淫亂動作。

  儘管小穴還是處女,但是對性愛的渴求和理解卻在不斷地提高,就連侍奉的動作也在無意識間被身體掌握,隨著這場荒淫詭異的性愛逐漸持續,寧鳴羽也在反覆不斷地高潮中逐漸失去意識,但卻很快會被強烈的刺激從淺層的昏迷中被喚醒,無論是甦醒還是昏迷都能不斷地體驗到遍布全身的酥麻與甜美的快感,超越理性的刺激覆蓋掉少女的思考。

  以至於就連寧鳴羽本人都沒發現,不光體力無法得到恢復,就連好不容易恢復的魔力,也在史萊姆和觸手服的攻勢下,被榨取得一乾二淨。

  「小穴♡……再這樣…唔哦……哦,啊嗚♡……就要…壞掉…了……哈啊…嗚♡……已經…不想再…高潮……已經……不行…了啊……哈啊…嗚啊啊啊~~♡♡」

  ……

  ……

  競技場內,那曾性格高傲,嚴於律己的寧鳴羽,卻在熒幕里暴露出無比淫亂的痴態,那曾浮現在寧鳴羽身上的清純和自信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在快感和肉慾的侵蝕下,留著淚水卻不斷地發出勾引男性的呻吟,扭動纖軟玉腰又晃動翹挺蜜臀,做出榨精動作的淫亂女孩。

  但相比之下,欒青檸的狀態也沒好到哪去。

  寧鳴羽那邊有極長一段時間相安無事,自然也是因為欒青檸在為她負重前行,擂台可見諸多均勻飛濺,仿佛被利刃割傷後噴涌而出的血跡,擂台下更是諸多屍首殘骸,且全都出自欒青檸一人之手。

  做了這麼多事情,欒青檸也變得異常狼藉,她的服裝在為了節省魔力和體力,選擇近身作戰時被撕扯毀壞,如今上半身僅有一件外套的破布遮掩,只要稍稍動作便會暴露出下方渾圓挺碩的兩抹玉峰和纖細勻稱的蠻腰。

  而下半身的包臀裙更是在掙扎的過程中被扯壞,為了不影響行動,還是欒青檸本人親自褪下的,除了一件肉色的褲襪和褲襪下邊的黑色蕾絲內褲,就再無其他服飾,甚至連鞋子都在戰鬥的過程中遺失。

  碧綠色的長髮隨風搖曳,欒青檸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許多,她剛剛將欺身而上的一名失去理智的男性殺害——以貼身的距離用手掌輕撫對方脖頸,在那瞬間爆發異能將其斬首。

  但還沒等她喘口氣,剩下的兩個男人則是兵分兩路,一前一後地朝她突襲。

  早有準備的她,用會傷及自身程度的出力,使出颶風向一側躲閃,順便帶走了一個男人的性命。

  但就在她剛落地的瞬間,競技場高空的熒幕,卻傳來了寧鳴羽混亂的喘息。

  欒青檸下意識地抬頭張望,就看見寧鳴羽被史萊姆壓在地上的景色,沉寂的心再度慌亂,連帶著在戰鬥中摻雜了許多不必要的動作,一邊和男人保持距離,一邊心急火燎地觀察寧鳴羽那邊的情況,看著她最終被縮小化的史萊姆鑽進小穴侵犯,被觸手服隔著小腹玩弄子宮和蜜穴膣道的快感陷入連連高潮,俏臉逐漸被淫靡的神情所覆蓋,肉體泛起色慾的桃紅,在快感的浸染下散發出誘人的姿色時。

  寧鳴羽展露出的痴態,讓欒青檸想起先前被肉棒在臀部和大腿素股時的體驗,她渴望快感的子宮和小穴,卻因為封閉內心而壓抑住的肉慾,也在這一刻被屏幕里的寧鳴羽重新喚醒,強烈的酸澀和陣痛令欒青檸的動作產生破綻。

  更要命的是,與她為敵且陷入「精神污染」的男性,並沒有放過這一絲破綻,在欒青檸萬般慌亂之中,男人將她猛地壓倒在身下。

  欒青檸立刻便想引動異能,但男人直接順勢將雙手猛地砸向她的肘部,痛楚再加上姿勢的固定,令她釋放出的颶風只是朝著身體的兩側吹襲,一點都沒打到男人身上。

  不等欒青檸展開第二輪攻勢,男人一左一右將欒青檸的雙臂高高舉過頭頂,寬大猙獰的手掌直接控制住欒青檸兩隻纖細的雲臂。

  「唔…啊——」

  手腕骨裂般的劇痛讓欒青檸痛呼出聲,作為調節方向的手掌被控制,欒青檸也無法在將身前的男人擊飛。

  曾經以往那柔和溫糯的眼眸,在漫長戰鬥中變為了冰冷而空洞的雙瞳,但在此刻被控制住的瞬間,些許晶潤從她的眼角溢出,碧綠色的瞳孔也重新煥發光芒,諸多情緒摻雜在她那張白淨的俏臉之上。

  恐懼、悲傷、膽怯與悔恨、還有歉意和不甘,許多情緒在她的臉上閃過,但最後留下的卻是濃濃的疲倦。

  殺害了許多人的罪惡感化作銳利的尖矛貫穿她的心扉,但她卻不得不繼續作為一名劊子手與他們戰鬥,即使雙手被束縛,明知道是無用功,欒青檸也掙扎著扭動自己的纖腰,肉感豐盈的纖足朝著男人的方向踢踩,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在做出強烈的抵抗。

  但男人只是做出一個非常簡單的動作——將空出來的手,朝著欒青檸的小腹重重一錘。

  「咕———」

  瞬間擴散至全身的劇痛,即便是有著「魔導終端」的傷害減免,內臟被壓迫的不適和痛楚,也仍讓她眼前感到陣陣發黑。

  見著到手的獵物總算安分下來,即使是陷入「精神混亂」的男人,那張鬍子拉碴的三十多歲的大叔臉,也不免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撕拉——

  胸口傳來的涼意,讓欒青檸忍不住緊閉雙眸撇過腦袋,但胸口的兩團綿糯乳峰很快傳來被大手抓捏把玩的觸感,粗糙的手指在白嫩的乳肉上擦蹭的微微刺痛,毛躁地在柔軟的乳尖上反覆摩挲和捻弄的刺激,讓欒青檸的纖腰扭動得更加劇烈,時而還會笨拙地向上拱起,全身心都在嘗試著從男人的手中逃離。

  但就連欒青檸自己都清楚,在被徹底抓住的情況下,她根本不可能和這些被打了高度興奮劑似的男人們抗衡。

  又是一陣布料被撕扯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感受到清涼的位置是在黏糊溫熱的下體,欒青檸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豐潤的女陰性器暴露於空氣之中,羞恥感和背德感同時出現於心口,讓她忍不住蜷縮酥肩,緊閉雙眼默默忍受著接下來可能遭遇的事情。

  很快,大概就在幾秒的時間裡,欒青檸就感受到了一根粗獷炙熱、碩大堅硬,仿佛在高溫熔爐里剛剛取出的鐵棍,用它頂端那曲線顯眼的頂端,抵在了自己肉感飽滿的鮑魚陰阜前,無論是先前還是現在都因為興奮而分泌出汁水的膣穴,早已經做好了迎接男人陽具的準備,這也讓欒青檸心情無比複雜。

  在這之前,欒青檸曾因給朱璃拖後腿昏迷,導致在睡夢中丟失了貞潔。

  但現在,這是她第一次意識清醒的狀態下,以完全無法反抗的境地,被單方面地、強硬地、橫蠻地,不講道理地壓倒在地上,被當作是發泄肉慾的道具一般被迫拱起自己的屁股,被其他男人的可怕的性器抵在自己的小穴前。

  好可怕。

  這麼大的東西,而且好燙好硬,真的插進來的話,肯定會很痛的。

  不要…我不想再遭遇這種事情了……

  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

  我明明,只是想——

  「唔,嗚啊啊啊~~♡」

  少女的思緒在這一刻被快感的洪水衝垮,猙獰的陽具用龜頭在欒青檸綿糯微凸的白嫩蜜阜前擦蹭數秒,便毫不講理地朝著欒青檸的體內橫蠻頂入。

  那粗壯的大小令欒青檸忍不住後背拱起,下半身的撕裂感和強烈的擴張感,令她的纖腰不住地緊繃顫抖,全身好似被拉緊的長弓,只要輕輕一拽便會潰堤。

  而這根猙獰的肉龍完全沒有要憐香惜玉的意思,面對欒青檸窄嫩綿糯的肉穴,肉棒根本是橫蠻地將一切撐擠塞滿,無論是豐富曲折的肉褶還是肥嫩軟柔的膣穴壁肉,都在肉棒擠蹭中湧現的快感刺激之下,陷入了狼狽地痙攣顫慄。

  或許得虧於欒青檸的身材豐腴且柔軟,若是常人來面對這根性具,估計會在插入的瞬間被粗大的肉莖擦傷蜜穴的內壁,但欒青檸柔軟玉嫩的膣肉卻嚴嚴實實,柔糯無比地包裹住整根炙熱堅挺的棒身,所有的肉褶與顆粒分明的肉芽緊緊地貼合著腫脹的陽根,在這根陽具兇殘地抽送下被反覆地擦蹭,萌發出擴向全身的酥麻快感。

  「等…等一…下……呀啊♡……唔,呀…嗚……太…大了……進不來…的……吖啊♡……不行…不要再…動了……啊…嗚姆…明明…好痛……但是…為什麼…被擦到的地方…會這麼熱……這麼的…舒服……嗚…嗚嗚……唔,啊,呀啊♡……所以說…不可以…不要動……啊嗚~♡……」

  如此溫和又軟糯的求饒,除了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以外沒有任何可能,欒青檸雙拳都忍不住握緊,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

  這「初體驗」的經歷讓她感到強烈的不安,明明下半身的膣穴感受到的是強烈的撕裂感、以及被某物填充和塞滿的擴張感,明明是這樣強烈的不適,但卻在一陣不可思議的快感下逐漸溶解。

  明明身體異常敏感,但欒青檸卻忽然感覺小穴仿佛又變鈍感,對於痛楚變得模糊,疼痛在被逐漸轉化為舒適的炙熱,而這份炙熱也隨著肉慾的刺激合併於快感的洪流之中,在陽具鍥而不捨地活塞下,逐漸於欒青檸的小穴內部積蓄起來。

  「不…啊…不要……為…什麼……會這麼…唔♡……有感覺……不要…這樣…唔…下去的話…很快就要…高潮了……嗚……第一次…做愛是…強姦高潮…什麼的……不要……呀啊♡……」

  在快感逐漸從小腹蔓延之後,欒青檸身體的緊繃也得以緩解,她開始不安地扭動腰肢,甚至是為了嘗試將肉棒從小穴內部擠出而腰臀用力夾緊膣穴,但這除了讓肉棒品嘗到甜美的快感刺激之外,並沒有起到任何有效的作用。

  反倒是肉棒在她柔嫩黏膩的膣穴內反覆活塞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地將她那窄嫩的區域開發出來,敏感的位置被這根碩大的肉棒一點點地察覺和侵犯。

  而隨著肉棒的龜頭砸沒在她柔軟嫩膩的子宮口上,欒青檸這具被開發過,並且沉浸肉慾的身體,便違背了她的意識,主動將綿韌的子宮頸包裹住肉棒的龜頭,隨著她纖腰的扭動和肉棒的活塞,子宮頸也仿佛活了過來,時而包夾著肉棒吸吮摩擦,時而小穴緊緻收縮,配合著欒青檸纖腰的扭動,讓一陣又一陣強烈的刺激充斥這根碩大的陽具。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不同於呻吟甜美的欒青檸,侵犯著煽情嬌軀的男性,倒是呼吸和喘氣都變得越發急促起來,欒青檸的小穴是不可思議的柔軟與舒適,無論怎麼用力地抬挺腰部,或是把肉棒插進著濕漉的小穴里,柔軟的膣穴壁肉都會溫柔地包裹住他的肉棒。

  隨著肉棒的活塞,四面八方的溫潤壁肉都會親昵地貼合在肉棒上,無論他怎麼用力地抬挺粗腰,眼前的小穴都仿佛不會損壞似的,能完全接下他粗暴的動作。

  但越是如此,這個男人的本能就越是暴戾,他像是要將情緒徹底宣洩在這個柔軟又淫亂的小穴里,粗獷的陽根一次又一次地出入柔軟水潤的膣穴內,腰胯連著肉棒齊根撞在欒青檸白皙綿柔的陰阜,兩人的股間彼此緊密相連,性器更是不分你我地交合在一起。

  「不要…啊…呀……好痛…不要……太…粗暴了……至少…溫柔點…嗚!……為…什麼…好痛……嗚…明明…很痛…但也…有感覺…嗚啊♡……」

  畢竟是在和男人做愛,男人的動作變化,被強暴侵犯小穴的欒青檸肯定是能第一時間察覺,不同於最開始「仿佛只是在用她的小穴舒服和發泄」的動作,眼前男性的舉止開始變得越發粗暴和隨意,根本沒有將她當作性愛對象,而是當作可以隨意侵犯和處置的性處理道具。

  兇殘的活塞根本沒有考慮她的感受,碩大的陰莖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根本沒有節奏和配合的性愛,根本就是單方面洩慾的動作,也就導致欒青檸開始逐漸用小穴感受到單純的痛楚,就算經過大量的愛液和肉慾的中和,這份痛楚也是變得越發鮮明,跟那蝕骨般的快感一起,逐漸在全身擴散。

  原本都已經疲倦到動彈不得的身體,也因為這陣遍布全身的劇痛,再次開始了掙扎,原本因麻木而停止的哭泣,也再次因為認知到被侵犯這一事實而留下水露。

  逐漸地,活塞的動作開始變得越發加劇,猙獰的肉龍在體內膨脹碩大,欒青檸本能地感覺到這極為不妙,射精的前兆讓她不安地扭動著腰肢意圖躲避,但男人顯然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她,一次又一次地用龜頭橫蠻地叩打柔軟且敏感的子宮頸,迸發的快感與痛楚,讓欒青檸的呻吟染上哭腔。

  「不要…嗚!…不要啊……痛……嗚♡……已經…不想再…嗚咕♡…做愛了……不要射在…裡面…咕……拔出去…快點…拔出去呀……啊嗚…不要再…欺負…子宮了……好痛…好麻……已經…動不了了……溫柔…一點……嗚!」

  柔軟而可愛的求饒,最終迎來的只是男人興奮到極致的低吼,在少女悲意的哭腔中,腫脹的肉根沉沉地叩打在欒青檸柔軟的子宮頸上,兇悍的肉根甚至撬開了那閨房的一角,兇悍的陽具龜頭在抵開少女的子宮口後,便將馬眼對準了毫無防備的產房。

  隨後,仿佛要灼燒內臟似的炙熱,以及夾雜於其中的刺痛與仿佛麻痹靈魂的蝕骨酥麻,令少女忍不住發出了悠長而甜膩的呻吟,全身也在極致的歡愉中繃緊嬌軀,柔媚的玉腰高高繃緊,隱約可見那光潔白嫩的小腹上,流露出的一抹肉棒的輪廓,在一顫一顫地跳動著,將無數象徵生命的精粹注入到少女的體內。

  「啊……嗚……哈…啊……哈…哈啊……精子…射在…裡面了?……明明都…說了…不可以……的……」

  思緒被逐漸拖入到陰鬱的黑暗裡,少女的低喃夾雜著無奈又悲傷的哭腔,但吞咽著肉棒的小穴卻猶如饑渴的肉壺,縱使本人已經昏睡,也仍在一抽一抽地包夾著插在膣穴內的肉根,蠕動著肉芽與壁肉,富有韻律地刺激著這根雄偉的性器,將肉棒尿道內的精液也盡數地榨取乾淨。

  而少女原本平滑的小腹,也在男性長達數十秒的漫長射精下,被滾燙的白濁之物,撐出一個鼓凸的色情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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