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穿越男女比例1:50的世界,成為肉便器預備役的我決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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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諸聖日還有三天】

  「教堂正門即便晚上也會有修女守夜……所以從正門逃跑不可取,如果逃跑失敗還容易打草驚蛇……」

  夏生坐在臥室的窗前,清晨的陽光從窗外射入,將這小房間照得溫馨明亮,而這溫馨房間卻再無法給他帶來安全感。

  得知自己當神夫就等於是當肉便器後,他便開始暗自籌劃逃跑計劃。

  那麼……翻牆跑路如何?就像之前在鄉下那次。

  夏生這樣想著,但看了眼教堂後牆,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夏生無奈嘆了口氣,放棄了這個計劃。

  那是一面三米左右的高牆,如果腿腳無礙自己還能勉強翻越,但現在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來看,似乎多多少少有些勉強。

  「……唉,這教堂圍得跟監獄似的……那真的只能靠雪時小姐把我撈出去了嗎?」

  夏生無奈嘆氣,他回憶起雪時小姐說的話。

  『如果小弟弟你想離開的話,那就告訴阿姨吧~阿姨有辦法把你撈出去……』

  雪時小姐離開時說的話聽上去還是很有可行性的。

  但是冷靜下來的夏生左思右想都難以說服自己信任雪時。

  畢竟……這怎麼看都很奇怪啊。

  自己和雪時壓根沒見過幾面,而她一開口便是讓自己跟她結婚,客觀地看來,其實雪時的舉動就和其他看上自己的女人差不多。

  一問就是好看,再問就是想操,然後就是想帶回家了。

  如果真的只照顧她一個人那還好,但如果她直接出爾反爾給自己賣了,那自己也是沒有絲毫反制手段的。

  不管怎麼看,將自己的後半生就如此輕率地託付出去,都絕對不是個聰明的決定。

  況且……即便跟著她逃出去了,自己的結局也就堪堪比在這當肉便器好些罷了。

  非親非故的將自己買回去圖什麼呢,不就是圖身子麼。

  反正這個世界一旦做愛便離不開藥,一旦被餵了藥自己就變成行屍走肉了。

  自己從報紙上看見過關於藥癮的報導,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性都有藥癮,一旦與他人達成性關係,夏生不覺得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所以到頭來,夏生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逃跑才是最好的選擇。

  最終,他還是將視線發在了後圍牆上邊。

  或許墊個什麼東西我就能翻過去吧……不過得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

  「喂!夏生!我送早飯來咯!」

  就在夏生思考逃跑計劃時,小雀斑突然從窗沿進入了夏生的視線,她將餐盤放在窗邊的小圓桌上,隨後她一拍窗沿,一個輕盈的跳躍便蹦入了夏生的房間裡。

  對於小雀斑不走正門的行為,夏生也沒建議,反而微微挪開桌子方便她跳進來。

  「呼呼~快看快看,今天的早飯是葉神官親手做的火腿炒飯,這還有外面買的豆漿和雞蛋哦!」

  少女一面將碗筷整齊碼在桌上,一面從兜里掏出兩個雞蛋放在夏生碗旁,她的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有節奏地搖曳著。

  夏生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老家的大黃,它走起路尾巴也會這麼搖曳。

  似乎今天的小雀斑有些特別,夏生仔細端詳起面前精神滿滿的少女。

  「呀,今天換髮型了?」

  「哎哎!夏生你注意到了嗎!」小雀斑的臉先是一紅,隨後便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今天早上起來有時間就稍稍多打理了一下,那個,夏生你……覺得,怎,怎樣?」

  雖然依舊是馬尾辮,但不同於往日的簡單束起,今天的馬尾辮經過巧手編織看上去蓬鬆且俏皮,馬尾末端微微翹起看上去更有層次感。

  「嗯——不錯啊,看上去很……很可以的。」

  對這位分外照顧自己的少女,夏生實在是討厭不起來,他本想毫不吝嗇地大力誇讚,但最終還是改了口。

  那馬尾辮很可愛。

  其實夏生是如此覺得的,但夏生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藏都藏不住的熱烈好感。

  想到自己隨時都可能會逃跑,他還是希望自己在少女心中的分量能輕一些,至少不要受自己逃跑這件事太多影響。

  「很,很可以嗎?嘿嘿~很可以啊……」少女雙目含春,她捧著臉,嘴角露出抑制不住的弧線。

  「哈哈……先來吃飯吧,葉神官的手藝我是信任的。」

  察覺到氣氛有些怪,夏生僵硬地撇開話題,端起碗便吃了起來。

  炒飯的味道確實不錯,事實上大早上吃油鹽較重的炒飯不算太健康,但畢竟修女們每天的工作除了基本的禱告外,還包含著不少力氣活。

  夏生經常能看見她們忙裡忙外,又是做志願者清潔街道,又是出門採買物資,還要洗菜切菜幫忙做救濟餐,總的來說是一群可愛可敬的人。

  如果不那麼痴女的話……

  「嗯嗯!果然早上就是應該吃些實在的啊,吃完這些才有力氣幹活嘛!之前早上老是喝粥,給大家臉都喝白了……」

  小雀斑搬來圓凳,她坐在夏生對面,端著自己那碗炒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嗯,也就是說其實這個也不是天天有的吃嗎?」

  「是這樣沒錯啦……不過說起來夏生來了後,我們幾乎天天都吃得很好呢!唔姆唔姆……想來這也肯定是託了夏生的福吧!」

  「哈哈,這樣嗎,有些誇張吧。」

  「也沒誇張什麼吧……唔姆唔姆。」

  少女一邊咀嚼嘴中的飯,一邊回憶著。

  確實自從夏生來了之後,大家的伙食就突然好了起來,採購班每天帶回來的食材里,肉類的含量明顯變多了,而且每天發出去的救濟餐都從一餐變兩餐了。

  也不知咋的,葉神官最近簡直闊得像中了彩票似的。

  「說起來……來領飯的大家見不到夏生很失望的說,昨天好多人問我你去哪了來著。」

  「嘛啊……我是真的不喜歡拋頭露面,形象工程這事我實在做不來。」

  「哎,夏生這麼好看卻不願拋頭露面……嗯,我懂了,這就是所謂的男德嗎?」

  「咳……!跟這個倒是沒什麼關係就是……」

  「哎?夏生不守男德嗎?」

  「……也不是每個男人都聽這套的。」

  「哦哦——這樣啊,長見識了,懺悔室的工作如何?有趣嗎?」

  「就是陪人家聊天啦,沒啥大意思。」

  「哎——夏生不喜歡和人聊天麼?我很喜歡和人聊天哦!如果再過幾十年等我也成了神官,我要天天坐在懺悔室里和人聊天!呼呼~」

  「我不怎麼喜歡跟人打交道吧……論在這工作,小雀斑你倒是比我適合多了。」

  「哎哎,不喜歡和人打交道麼,那我老是來打擾夏生,沒有讓你覺得麻煩吧……」

  「啊,這倒沒什麼,雖然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但小雀斑你算是個例外吧。」

  「唔,這樣麼,嘿嘿……」

  …………………………

  夏生就這樣一邊吃著飯,一邊和小雀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沒什麼營養的話題,夏生嘴上說著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但他卻意外地享受這種氛圍。

  他想起了中學時班上的女同學,在夏生的印象里,她們總是嘰嘰喳喳的,似乎無論何時,她們嘴裡都有說不完的話,當初覺得她們很煩人,但現在想起來又覺得有種青澀的可愛。

  而再望向眼前同樣嘰嘰喳喳的小雀斑,夏生不禁笑了笑,眼中也多了些許包容與好意。

  ——————————

  吃完了飯,夏生又來到了這小黑屋裡替人排憂解難。

  「我的羔羊啊,你做錯了什麼?」

  「神夫先生,我,犯下了色慾之罪!自從……」

  「嗯嗯,你繼續說。」

  經過一段時間的工作,夏生悟到了在這個工作中摸魚的辦法。

  他人述說自己罪惡時,自己只需要一邊充耳不聞,一邊嗯嗯啊啊地回上兩句假裝自己在聽便可。

  等到對方的懺悔結束,自己便以一句「你的罪已得到寬恕」作為結尾就可以了。

  也就是所謂的公式化懺悔。

  如果對方有出格的請求,自己便委婉的拒絕,大部分人在此時都會選擇識相地離開。

  夏生越做越覺得這事其實比起心理醫生更像是客服之類,一樣的枯燥,一樣的公式化,一樣的幾乎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不過由於大部分人跑過來懺悔的都是欲望之罪,夏生能明顯感覺到有些人就是專門跑過來調戲自己的,所以對於那些下流的怪話,夏生已經基本脫敏了。

  反正做這工作也沒工資,自己也已經作了跑路的打算,所以夏生對這工作自然是沒啥積極性的。

  他只是有些可惜,為什麼自己不能幫這些饑渴的傢伙懺悔時順便帶貨賣賣震動棒呢,這樣自己或許還能賺一些。

  現在多賺點錢,逃跑後也不用天天忍飢挨餓了。

  ————————————

  午休時間,夏生在教堂里自由地溜達著,腿腳好些了後,已不太需要小雀斑的攙扶了。

  多了解些教堂的情況對自己逃跑也有幫助,或許自己能找到比翻圍牆更好的逃跑路線。

  每天被個小姑娘緊緊貼在身邊不僅難以展開勘察行動,而且也是怪害羞的,夏生這次便偷偷繞開了小雀斑。

  夏生從中庭來到前堂,這裡便是修女們平常禮拜的地方,這時由於是午休時間,大門正緊鎖著,前堂也空無一人。

  雖然乍一看是逃跑的好時機,但無奈鑰匙不在自己手上,而且這條街白天有不少做志願者的修女在外面遊蕩著。

  貿然逃跑不是個好主意。

  夏生轉而看向周圍。

  年代久遠的彩色玻璃窗有些掉色,但卻非常乾淨,看來是有人在經常打理,柔和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灑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給這寧靜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柔和的氛圍。

  夏生很喜歡這種氛圍,安靜且溫暖,很適合用來看報紙或者發呆,就像那個湖邊的小亭子一樣。

  感受著還隱隱作痛的腳踝,反正也不急著今天逃跑。

  他坐在禮拜的長椅上,深吸了一口摻著午後陽光與微微焚香的空氣,夏生順手敞開外套,從其中拿出今天的報紙開始打發時間。

  這是他早餐後托小雀斑買回來的,本是想用來上班時摸魚,但無奈懺悔室太黑,最後只能放棄。

  『某千萬粉絲網紅力推的類補給液飲料,經網友化驗不含任何元精,請諸位市民擦亮雙眼,類補給液飲料不等於補給液!』

  嘖嘖,掛羊頭賣狗肉的商品哪裡都有啊……

  『警方突擊一盲盒網店倉庫,經檢查,其倉庫內並無店家宣傳的五百毫升裝元精原液,店主:傻子太多,不騙白不騙。』

  呵……想起我抽卡時的崢嶸往事了,對吧。

  我就說卡池裡壓根沒有大獎吧。

  『近日,一十七歲女子輕信「催眠APP」,對其弟施展時發現無用,惱羞成怒的她強行對受害人進行了性侵害,最終聞聲而來的母親大義滅親,親自將女子送入了警察局。』

  ……額,這應該是這裡特有的事吧……

  原來的世界沒發生過這種事情吧。

  應該吧……

  『網曝一從事試管嬰兒播種的公職人員長期偷喝工作用元精,現已被停職處理。』

  這麼還有人貪污這玩意的……

  『十一歲少年與母親賭氣離家出走,出門未到一小時住賓館遭工作人員輪姦。』

  嘖嘖……真是社會險惡啊,也難怪大街上看不見什麼男人嗎?

  『本市爆出一起入室強姦案,為保住母親性命,十四歲受害人被迫與四名兇手交媾十二小時!』

  …………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嗯……說起來這個世界的母親一般是男人們的妻子,也就是……

  居然是牛頭人嗎……哇哇哇哇。

  『女子目睹少年被強姦,不僅不阻止,反而加入趁人之危!』

  額啊…………這個。

  兩個人一起擔罪或許可以打折吧……?

  真是絕了,今天也是這麼多桃色方面的新聞。

  等等,我買的是這個市的日報吧……?怎麼就這一個市的範圍里還能天天穩定產出這種新聞的。

  唉……人傑地靈啊。

  ……………………

  雖說夏生也覺得這個世界的報紙槽點很多,但由於讀起來很樂,在沒有手機的現在,每日的報紙成了夏生唯一的快樂源泉。

  但就在夏生還沒讀兩頁時,一陣略顯尖銳的人聲打攪了夏生。

  「呀,夏神夫,看來今天小雀斑放過你了?」

  阿月賤兮兮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出現,夏生無奈放下報紙,望向身邊肉嘟嘟的少女。

  「是啊,真是巧呢,有時我也需要些自己的時間不是嗎?」夏生話中有話。

  「哎——這樣嘛,理解理解,換我天天被小雀斑那傢伙纏著的話,煩都該煩死了,虧夏神夫還忍了那麼久,真是辛苦夏神夫了~」

  阿月一面笑眯眯地說著一邊自顧自坐在了夏生身邊,從她傻傻的笑容里,夏生一時看不出她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嘛啊……」夏生無奈收起報紙,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自己沒有安靜看報紙的機會了。

  「哦哦~那是報紙嗎?夏神夫真是復古呢~呼呼呼,真可謂是知書達理啊,也就是說夏生是知性型的男人嘍~」

  「是是是,知性型……」夏生敷衍地回答著。

  說到這阿月突然停頓了一會,隨後她突然神秘兮兮地說道。

  「吶……我聽說知性型的男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哪方面的需求還是很旺盛的,如,如果有需求的話,完全可以找我哦?不,倒不如說請求夏神夫你下次有需求一定要找我啊,實在不行捎上我一起,我就很滿意了,那個,我很厲害的,我,我的下面也很緊的……啊,如果夏神夫你想主動的話,也可以哦,完全不在乎我的任何感受,狠狠地插進來然後射進來就可以了……也不能什麼便宜都讓小雀斑占了嘛,我肯定比她更能滿足你哦……?」

  腦內想起那時夏生『香艷』的肉體,阿月腦內漸漸被桃色所侵染,嘴中的吐息也帶起微妙的濕熱感。

  但無奈經歷了好幾天各類痴女輪番性騷擾轟炸的夏生早已心如鐵石,不會再因一個半大丫頭肆無忌憚的怪話便亂了心神。

  「……我和小雀斑不是那種關係,她這幾天只是負責照顧我罷了,而且可能讓你失望了,我沒什麼亂七八糟的需求。」

  「哎……哎,這樣啊……可惜了,那我能問問,夏神夫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嗎?」

  見小黃書里看見的設定並沒有投射到現實,失意的阿月轉而問道。

  「身材苗條的。」

  「咕!?」

  沒想到第一個要求便把自己排除在了外面,阿月當即便沮喪地低下頭。

  哎……看來我以後註定是不受寵的那位妻子啊,咕咕……長得胖怎麼了,長得胖就註定不受歡迎嗎……

  不行,我不接受!果然還是要好好減肥!

  說起來夏神夫喜歡的那個老太婆就是銀髮,這麼看我也是銀髮啊!

  我還這麼年輕,如果我瘦下來,那不是爆殺那個老太婆啊!

  「身,身材苗條……?夏神夫,說的是我嗎?嘿嘿……」就在二人沉默之時,一聲軟糯的聲音見縫插針地插入二人間的對話。

  一雙小手探出,小心地抓住了夏生前面的長椅,隨後半個戴著修女頭巾的小腦袋從長椅後緩緩探了出來,小松鼠般的黑色眸子期待的盯著夏生。

  夏生認出了她,她就是之前問自己是不是戀老癖的那位少女,啊,不……幼女。

  夏生看著她還帶著些嬰兒肥的臉,心中有些無語,但尊老愛幼的他還是下意識放緩了語調,以哄小孩般的溫柔語氣道。

  「是啊,小傢伙,你確實是又苗條又可愛,但是抱歉哦,我喜歡稍微成熟些的,如果你再大個二十歲,說不定我會愛上你呢。」

  說完,夏生抬手捏了捏那悶悶不樂的可愛臉蛋。

  「唔唔……生不逢時啊。」幼女看上去有些不甘心。

  這時,又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闖入了對話。

  「哦哦!氣質又成熟,身材又苗條,那不是說的我嗎!?」

  隨著豪爽的女聲,一雙手從夏生身後探出突然抱住了他,夏生心裡一驚。

  「啊啊……你,你是。」

  「喂喂喂,張阿姨,下午的飯已經做完了嗎?」一旁已經出局的阿月見又有人入局,酸溜溜道。

  「呼呼~有什麼關係嘛……比起做飯還是跟我們的神夫聊天更重要啊?」

  那位張阿姨左手撩著夏生的臉,一面感受著肌膚相親的滿足感一面調整著位置,突然間,一個輕吻便落在了夏生側臉。

  「呼呼~真甜啊。」

  「唔!?等等等等,你幹嘛啊?」

  「嘿,我們的小神夫還真見外啊~明明都是半個夫妻了,還不准親熱親熱嗎?早點習慣會比較好哦……」

  一邊說著,她的手也漸漸向下,向著夏生衣服內探去。

  夏生見狀心中大駭,他連忙嘗試掙脫懷抱,但沒想到這阿姨抱得還挺緊的,夏生的幾下掙扎即便已用上了八分力,但也沒有半分脫開的跡象。

  「哎!?你,你怎麼搶先啊!?」

  阿月見夏生被別人親,心中酸意更盛。

  「這就是大人的交往方式,學好了,小屁孩~」

  張阿姨一面輕鬆壓制著夏生,一面笑嘻嘻回答道。

  不過說是阿姨,但她那挺拔的身姿與爽朗的相貌其實更像是個女大學生,只不過在這間住著一群小丫頭的教堂里顯得她像個孩子王。

  或許是因為在廚房工作,她的身上泛著濃濃的汗味,那氣味聞上去除了濃濃的荷爾蒙氣息,還隱約間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淫臭。

  「唔唔唔,你都搶先了……那我不管,我也要!」

  說罷阿月迅雷不及掩耳間便靠近夏生親了一口。

  「不是,冷靜點啊!」

  臉側又是一濕,夏生此時就是真的鐵石心腸也得開始慌了,說到底夏生只是勉強能對那些言語類的性騷擾做到充耳不聞罷了,但一旦真的上手,他依舊是那個害羞敏感的社恐。

  「哎!你們都親了,那,那我也要親親!」阿月此舉看急了長椅對面的幼女。

  幼女連忙起身,一路小跑來到夏生身邊,墊著腳長長地在夏生側臉親了一口。

  「mu————a!」

  而這邊越來越大的動靜又吸引來了幾位路過的修女。

  「哈!?這邊幹什麼呢!」

  「臭妹妹聚眾淫亂被我逮到了!開淫趴為什麼不帶我!」

  「幹什麼幹什麼!還沒到諸聖日呢!」

  「喂喂,冷靜一點啊你們!」

  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局面隱隱有失控的跡象,夏生這才懷念起小雀斑。

  平常她總與自己形影不離,這種事全身她幫自己擋了出去,結果到頭來自己還嫌她煩,這下稍微嘗試擺脫她便自食其果了。

  這何嘗不是與那位不聽母親的話離家出走,最後慘遭輪姦的少年異曲同工呢?

  夏生突然這樣覺得。

  最終夏生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加上了「我要去上廁所了!不要跟過來!」這個終極理由才得以從女人堆里脫身。

  其他人面對這理由自然是無奈地作鳥獸散了。

  而唯獨阿月,她看著夏生離去的背影,不易察覺地咽了口唾沫。

  見夏生走遠了,少女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跟在了夏生身後。

  ——————————

  夏生蹲在廁所隔間,他百無聊賴地借著並不明亮的燈光讀著報紙,雖然沒有便意,但夏生覺得都蹲廁所里了,還穿著褲子也是挺奇怪的,所以他沒什麼戒心地光著屁股。

  雖然表面上看著報紙,但夏生此時的心思並不在報紙上。

  說起來等逃出去後,我應該去幹什麼呢?

  身上一分錢沒有,不還是只有繼續流浪的份嗎……唉,這神夫試用期也沒個工資啥的,這麼看來真是黑心老闆啊。

  明明小雀斑她們每個月都還有一千多的工資呢……神夫到後面變成肉便器可能就更沒有工資了,我當時還那樣像個白痴一樣搶著做肉便器,真是……想想都丟人啊。

  「吱——呀」

  這時。隔壁隔間門被突然打開,牆壁那頭傳來一陣躁動聲,夏生心裡一緊,他腦內下意識記起了前幾天自己在這被人偷拍的事。

  但還好隔壁的躁動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沒了動靜,夏生見狀這才鬆了口氣。

  嘿……我有些太精神過敏了吧……這幾天也是的,都怪那群傢伙,搞得人疑神疑鬼的。

  好了,也該出……噫!?

  「噫!?」

  下體睪丸處突然傳來一陣的撫摸感,受驚的夏生突然發出一聲怪叫,他連忙低頭看去,只見一隻手迅速收回,隨後隔壁傳來開門聲與一陣手忙腳亂的腳步聲。

  夏生連忙想要起身,但蹲久了突然起身的下場就是眼前突然一黑,夏生腳步一滑,險些坐在便器上。

  「咕!?誰,誰啊!」

  而待他穿上褲子,調整好姿態再追出,而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又,又是那傢伙……!」

  這次夏生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傢伙的袖子,那寬鬆的款式與黑白配色分明就是修女裝。

  一陣屈辱感滿滿爬上心頭,夏生一咬牙,這次他決定不再忍下去。

  可惡,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我要離職了,去他媽的人際關係吧!

  「哼……!」

  一邊這樣想著,夏生一邊轉頭走向了葉神官的房間。

  ——————————

  「嗯,是這樣麼……」葉凌摸著下巴,安靜地聽完了夏生的講述。

  夏生紅著臉側過頭去,沒想到想要將自己是如何被性騷擾的事完整敘述出來是這麼羞恥。

  「對……就是如此,老實說,我對這些很困擾,如果再這樣下去或許我只能選擇報警了,所以……」

  「好,既然是我們自己人,那我出門問問看吧。」

  葉凌起身拍了拍夏生的肩膀,隨後便徑直離開了。

  「唉?」

  夏生沒想到這次葉神官的行動這麼迅速,但他轉念一想,自己想要的不就是這種效果嗎?

  這房間頓時只剩下夏生一人,夏生這才有時間仔細端詳一下這房間。

  讓夏生沒想到的是,葉神官的房間也沒比自己的好上多少,不管內里的裝潢還是房間大小都幾乎與其他人的別無二致,唯一特別的也只有桌旁放著的幾瓶還沒喝完的自釀葡萄酒了。

  葉神官好這口嗎……?

  唔嗯,自釀自飲啊,怎麼說呢,很符合我對中年人的刻板印象呢……

  他起身來到窗邊向下俯瞰,小教堂頓時盡收眼底,這段時間天氣古怪得很,剛剛還是陽光普照,這還沒過多久便又掛起了寒風,天邊的烏雲滾滾而來,儼然一副要下雨的勢頭。

  「哈啊……」夏生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氣。

  「看來走的時候得穿暖點,不然出去沒兩天就得凍死……啊。」

  夏生注意到,樓下小院中里,小雀斑正急急忙忙地將那些種著不知名花草的盆栽移到屋檐下,或許是害怕突然降下的雨水讓她的努力付之東流吧。

  「哎,小……」

  夏生剛抬起手想跟她打個照顧,卻見走下樓的葉神官突然拉住小雀斑問了些什麼。

  小雀斑聽見葉神官說的話似乎有些糾結,但最後她還是跟葉神官說了幾句話。

  隨後葉神官拍了拍她的肩膀,轉頭朝著教堂的宿舍樓的方向去了。

  「嗯……?似乎是有頭緒了?」夏生摸著下巴。

  見小雀斑又收拾起那些盆栽,夏生抬頭看了眼越來越陰沉的天空,頓時也沒了再打擾她的心思。

  又是一陣冷風直吹到臉上,夏生身體隨之一陣哆嗦,他哈了口氣,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這鬼天……唔?」

  啪!

  就在進入房間時,夏生不小心踢倒了一個放在沙發旁的快遞紙盒。

  他蹲下了身本能性地想儘快將東西收回去,但紙盒的內容物卻讓他為之一楞。

  那是一個鐵質的手銬,只不過還包在塑膠袋裡,暫時是沒開封的狀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純黑的皮眼罩與一個夏生不知該怎麼形容的東西。

  那玩意的結構由一個頸圈與兩條用鐵鏈延展而出的手環組成,兩個手環之間還連著一條同樣的鐵鏈,三者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形狀。

  用以連接的鐵鏈並不長,堪堪三十厘米左右,如果讓人戴在身上雙手的行動肯定極其不便。

  有些像是夏生在古裝片裡看見的枷項,但又不像枷項那樣能將人手部的動作完全框死。

  這些東西若只有單單一個手銬,夏生還能解釋說是或許是教會裡的什麼工作會用到。

  但這三樣東西加在一起,不管怎麼看,夏生心中都只能得到情趣用品這一個答案。

  「這……葉神官還有這個愛好麼……哈,哈哈,也很符合我對中年人的刻板印象……麼?」

  自從知道自己進來是做肉便器後,那個聖潔如天使般的偉人葉神官便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也有自己的私心,但人還是很不錯,更世俗也更真實的葉神官。

  只不過這次過後,葉神官的形象可能就更下一層樓了……

  夏生將手銬拿起惦了惦,重量並不輕,看上去完全不是那種校門口或奇怪小店裡能買到的玩具。

  ……她是要對誰用這玩意呢?

  葉神官結婚了嗎?好像沒聽說她有什麼情感緋聞啊。

  …………不會是。

  想到這個問題,夏生後背發涼,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啪!」

  這時走廊里突然傳來一陣破空聲打斷了夏生的思緒,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雞毛撣子飛速地落了在什麼身上。

  「……唔啊!」

  隨著破空聲的落下,一陣尖銳的悲鳴應聲而起。

  夏生只覺得那聲音很耳熟,這分明就是那個流氓的聲音,但似乎除此之外,自己方才也才聽過聲音。

  這時,又響起一陣叫罵聲。

  「小小年紀不學好!我可不記得教會有教你做這種齷齪事!」

  啪!

  「唔!別,別打了,葉神官!」

  隨著話音落下,又是一陣破空聲,而那悲鳴也緊隨其後。

  三段聲音聽著就像是從走廊的不遠處響起的,夏生意識到葉神官已經快回來了。

  見狀,他連忙將手銬以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回盒中,然後快步回到葉神官離開時自己在的位置正襟危坐。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這幾日騷擾自己的兇手,夏生心中莫名傳來一絲絲期待與復仇的快感。

  而很快,一個白花花的人被啪地從門外扔了進來。

  「哎?」

  沒錯,是一個白花花的人,見到這超出他常識的場景,夏生的腦袋當即就是一懵。

  只見眼前的少女淚汪汪的趴坐在地上,不著片絲的豐滿肉體之上掛著幾道顯眼的紅色鞭痕,少女身上無論是微微內陷的乳頭還是私處稀疏的陰毛都一覽無餘。

  「啊……夏,夏神夫。」阿月見了夏生,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

  「啊,額,是,是阿月嗎?」

  直到她開了口,夏生才認出了眼前的少女,明明自己不久前還和她聊過天,但卻一時沒認出來她。

  畢竟她的造型太過非日常,也太過於有衝擊性了。

  少女那散亂的銀髮垂下,看上去又狼狽又可憐,她見了夏生,頓時便漲紅了臉,她連忙坐起身,抬起左手下意識地遮起胸部,似乎是想要在喜歡的人面前暴露自己最後的尊嚴。

  看著夏生,她嘴巴張張合合地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沒待她將話說出口,緊隨其後入門的葉神官便一腳將她踹倒在了地上。

  「……唔啊!?」

  「給我跪好!還趴地上幹什麼呢!?」

  一聲嚴厲的怒喝不僅是讓阿月嚇得馬上轉為了跪姿,更是把夏生的身子嚇得一激靈。

  他頓時端端正正地坐在板凳上一動不敢動,看著眼前眉頭緊皺,穿著西裝褲,挽起襯衫袖口,手上還拿著一長根竹鞭的葉神官,夏生默默咽了口唾沫。

  她那既視感滿滿的配置頓時讓夏生腦內不自覺地回想起了小學時的那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啪!啪!啪!

  「唔,啊啊啊啊!!」

  葉神官沒有跟阿月廢話什麼,她抬起手,又是幾鞭落在了少女的背上,隨著一聲聲痛呼,少女的眼淚當即流了下來。

  「跪我幹嘛!?跪夏神夫啊!沒點機靈勁!」說著葉神官又是一腳踹到少女背上。

  阿月直接被踹趴了下去,她發出一聲悶哼,不敢有一絲怠慢,馬上調整好了跪姿,轉向了夏生的方向。

  窗外一股凌冽的寒風吹入,似乎正是暴雨的前兆,少女一面咬著嘴唇一面流著眼淚,不知是因為羞恥還是寒風,少女的身體正不住地顫抖著。

  「啊,不不不……這實在是……」見阿月跪在自己跟前,夏生連忙擺手道。

  而老實說,在夏生看見阿月光著身子被扔進了的那一刻,他的氣就已經消了,而之後的那些舉動,更是讓夏生心中產生一陣陣難耐的罪惡感。

  他想像中的懲罰方式其實就是跟自己道個歉,了不起自己再假裝要報警嚇唬嚇唬對方就可以完事了。

  但事到如今看著眼前光著身子的少女,夏生意識到事態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向夏神夫道歉。」葉凌抱著胸,冷冷道。

  「對,對不起……」

  啪!

  「唔!?」

  說時遲那時快又是一鞭子落到少女背上,少女吃疼瞬間弓起身子,那已紅痕交錯慘不忍睹的背部又添一道新傷。

  「大聲點,沒吃飯是不是!?」

  「對,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對夏神夫做那些事……對不起……」少女一面掩著面哭泣著,一面拼命道歉。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有多嚴重,送警察局裡輕輕鬆鬆就能判你幾十年,你信不信!」

  見阿月開始哭泣,葉凌皺著眉頭一巴掌甩出。

  啪地一聲,巴掌重重地甩到了少女臉上,少女下意識發出一聲痛呼,隨之她的臉也是當即便紅腫起來。

  「……唔!?我,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坐牢!……對不起!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不知是因為葉神官的耳光還是可能坐牢的消息,阿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歉與哭泣一下更加激烈了。

  看到這,夏生更加坐立難安。

  即便是作為受害人,夏生也覺得似乎有些過了。

  或許自己確實是有些憐香惜玉,或者說有些聖母了,但畢竟對面的少女還年輕,年輕不就是這樣嗎?誰能不犯錯呢。

  況且這錯誤嘛……在夏生看來其實也是說小不小,但說大似乎也不大的那種。

  就為這點事就把眼前的少女關進去,一關幾十年的這個選項夏生更是想都沒想。

  「啊,好,好了,就這樣吧,我原諒你了,再打下去著涼就不好了……」

  夏生脫下外套,隨後蹲到阿月面前,用外套蓋住了少女滿是紅痕與腳印的背部。

  葉凌見此場景挑了挑眉頭,但嘴上依然不留情道。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可從來沒教過你這種齷齪事,真是下流胚子!」

  說著,葉凌空甩了一下竹鞭,發出一陣讓人心驚膽戰的破空聲。

  「噫!?」

  聽見破空聲,少女身體條件反射般地一哆嗦,隨後下意識地朝著夏生懷裡躲了躲。

  夏生見狀也不知該作何反應,看著那將頭埋在自己胸前,就如受驚的小鹿般的少女,夏生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道。

  「答應我以後不再做這種事了,好嗎?答應了我就原諒你。」

  「嗯,嗯嗯!我,我以後肯定不會再那樣了……!」少女聞言頓時如小雞啄米般點起頭。

  阿月順著夏生給出的台階走了下去,夏生抬起手懷著幾分關心與幾分歉意揉了揉少女的腦袋。

  唉……這事整的。

  「……這樣就行了?要不夏神夫你也抽她兩鞭子,這個年齡的孩子不打不記性的,你也來兩鞭子,就當出出氣。」

  說著,葉凌就要把竹鞭塞入夏生手裡,夏生自然是不敢接,他連忙站起身。

  「啊,哈哈,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去懺悔室工作了,至於她,額……我已經原諒她了,讓她回去休息吧。」

  看著少女怯生生的眼神,夏生實在狠不下心再繼續折磨她,他說完便轉頭,如同逃一般離開了房間。

  看著夏生離開的方向,葉凌的眉頭緩解開來,她轉而看著還跪在地上的阿月。

  「還跪著幹嘛呢,起來吧。」

  「啊,嗯……」阿月聞言連忙起身。

  少女依舊顫抖著,她緊緊抓著夏生的神夫外套,身上的痛苦讓她站都有些站不穩,但她也實在不敢違抗葉凌的話,只得在原地盡力地站著。

  葉凌眼神一軟,轉頭從儲物櫃裡拿出一盒藥膏,將它遞到阿月手裡。

  「回去自己塗塗,今天下午就別去工作了,慶幸夏神夫是個善人吧,如果他氣頭不消堅持報警的話,幾十年不是開玩笑的。」

  說著,她又拿出一雙棉拖鞋替阿月穿上,看著自己這個不讓人省心的養女,她嘆了口氣。

  「你說你急個什麼呢?過兩天到諸聖日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做那些你想做的事了嗎。」

  「唔……」

  少女聞言沒做出什麼大反應,只是怯怯地回應著。

  ——————————

  「那個,神夫先生,你,你喜歡的是怎樣的女人呢?……啊,神夫先生?你有在聽嗎?」

  「啊,嗯啊,你說什麼來著?」

  「……我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啦。」

  「……我不喜歡女人,我喜歡男人,我們還是繼續懺悔的話題吧。」

  「咕……!」

  ………………

  夏生坐在小隔間裡,心不在焉地對付著那群衝著自己來的女人們的騷擾。

  他的腦內,還不停迴蕩著阿月的尖叫以及她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慘狀。

  或許我加入集體生活真的不是個好主意吧……

  夏生經過幾日集體生活由衷地這樣覺得,如果對自己性騷擾的女性只有那麼幾個,那夏生還能覺得是別人的問題。

  但在這種幾乎人人都對自己性騷擾的情況下,夏生不得不考慮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些什麼。

  這個世界的女人堆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反轉過來其實就是一群饑渴的男人堆里突然多了個女人,這樣能穩定下去才是有鬼。

  在這種集體裡生活久了自己肯定得發瘋,更別談自己其實是做肉便器的了。

  唉……下次不這麼輕率了……

  這時,對面的門打開,下一個人進入到了懺悔室中。

  「阿拉阿拉,外面的雨下得可真大,神夫先生今天也是堅持在工作呢~真勤奮啊。」

  「啊,雪時小姐。」

  見總算來了個能正經聊兩句的人,夏生的心稍微昂揚了些,但想到自己要拒絕她的提案,他的心中又是一沉。

  雪時抬手敲了敲玻璃窗。

  「讓阿姨看看你怎樣……?」

  夏生猶豫了片刻,手都已經抬起了一半,但最後還是沒有開窗。

  「抱歉,今天有點……」夏生婉拒了她的請求。

  最終夏生還是決定就在今天斬斷與她的關係,若是開了窗,被她那妖異的漂亮眸子盯著,再聞一聞她身上的花香味,夏生沒有百分百的信心拒絕她的提案。

  「……怎麼了?今天不高興?……阿姨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

  話說出口,二人間突然泛起一陣尷尬的沉默。

  雪時心裡一緊,本來今天已經自信滿滿地做好將夏生接出來的準備了,但看夏生這反應,似乎情況有些在自己的掌控外。

  「抱歉,我想再做打算。」夏生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提案,「……哈,再做打算?……事到如今?呵,葉凌那傢伙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難道你真的要留在這做肉便器?」

  「啊……不,我也不打算留在這……」

  「……怎麼,這麼快就和別人搭上線了?不喜歡阿姨了?」

  「啊,不,沒有,我只是……」夏生聽見這話,心中對雪時殘留的愛戀心被牽動,他還是馬上下意識反駁。

  而久經世故的雪時一見夏生是這反應就大概猜到了他的真實想法。

  「真的假的,你打算一個人逃跑……?」

  「啊,嗯……」夏生見自己的想法被猜透,一下也就沒了偽裝的欲望。

  雪時聽見他的回答不禁扶起額頭。

  「你……你是不是白痴啊?又要回去流浪嗎?本來就是走投無路來做神夫的,難道你覺得現在自己又跑了就有出路了?況且,男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流浪是很危險的,你不明白嗎……?你沒遇見幾個大老娘們直接把你摁地上幹了,那是你運氣好,那是你祖上給你積福了,但誰也無法確定自己一直有這樣的好運氣不是嗎……?唉……我勸你聰明點,又不是沒那資本,多依賴下其他人難道不好嗎?」

  雪時興許是老年人脾氣上來了,用教育後輩的語氣對著夏生嘮叨起來。

  「說說吧……?怎麼想的,這的隔音很好,不用擔心計劃被外人聽見。」

  「啊……嗯,我,沒什麼計劃。」

  「呵,就硬跑啊?……年輕人就是這樣啊,說風就是雨,腦子一熱就什麼白痴決定都做得出來……也不考慮考慮出去後的事。」

  夏生低著頭,自己明白她的話句句屬實。

  畢竟不久前,自己還在擔心這天氣自己繼續去流浪會不會凍死的問題,逃出去後夏生不敢肯定自己能過得多好。

  況且他也明白了那些女人們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會對自己作何反應。

  即便是明知道自己被教會的人保護著的情況下,每天都能找到幾個以身犯險,即便抱著被痛毆的風險也要給自己來個深刻印象的痴女。

  如果自己是孤家寡人,身份一旦暴露,幾個大老娘們直接把人摁地上幹了這個形容,夏生覺得並不誇張。

  「唉……這樣吧,小弟弟你不是想今天跑對吧……?」

  夏生聞言沉默不語,雪時也明白他的意思。

  「就明天上午吧,明天上午我還會來一次,如果信任阿姨的話,就明天上午再最後來見阿姨一次吧,到時候我會給你逃跑用得上的東西。」

  雪時輕聲說著,同時,心中也開始籌劃最後一個計劃。

  如果這次再打動不了夏生,那真就只能說明自己與這美男有緣無分了。

  「……嗯,我會來的。」

  「阿姨有你這句話就放心了。」

  說完,雪時咬牙摸了摸懷中存著自己棺材板的存摺,起身離開了房間。

  ——————————

  下了班,夏生離開隔間,他伸了個懶腰打算回房間。

  而一拐角,他便首先看見了蹲在角落等自己的阿月,她這時正穿著寬大的睡衣,也許是背上的傷口還在疼,少女的身體依舊在不住地顫抖,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死死抱著懷裡的黑色外套,像是那外套能緩解疼痛般。

  看見夏生,她眼前一亮,連忙起身小跑到夏生身邊。

  「阿月……身體還好嗎?」夏生見她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個招呼。

  而阿月聽見夏生的話也是臉一紅。

  「還好啦……哈哈,其實我很耐打的,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了。」阿月抬起雙臂倔強地說著,但不管怎麼看似乎都有些嘴硬的意思在裡面。

  「啊,那個,謝謝你的外套……!」

  說著,阿月將懷裡的外套還給夏生。

  「啊,這樣啊,辛苦了,其實叫我去拿也是可以的……早點回去休息吧,多多休息傷口才能好得快。」

  說完夏生便準備離開,但阿月見狀卻一邁步擋住了夏生的去路。

  「……嗯,是還有什麼事不成……?」夏生疑惑道。

  阿月聞言就杵在原地,又不開口又沒有走的意思,看上去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她身上傷口隱隱的刺痛感襲來,她一咬牙,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

  「就是……那個,小雀斑也幹了!她其實最近每天都偷偷睡在夏神夫你的床底……!」

  小雀斑……你不仁也不怪我不義了!去她的姐妹情誼吧!我不好你也別想好!

  就如阿月預料的,當她的話說出口,夏生的表情瞬間凝固了,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臥榻之下竟然還有她人安睡。

  「啊,哈?真,真的……小雀斑?她怎麼會……」

  夏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幾天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床底還有個人。

  但想到自己之前晚宴那天給小雀斑的鑰匙,似乎這一切又確實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

  「真的!不信的話,今天晚上睡前夏神夫你就突擊檢查一下床底!」

  「啊,好吧……我會檢查的。」夏生揉著太陽穴,有些無奈地回道。

  不管這麼說,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的話。

  夏生實在是無法想像那個笑容一臉純潔,還老是在自己身邊嘗試保護自己的少女竟然也是這麼個變態,而且還藏得比一般人更深。

  阿月見夏生糾結的樣子,她想起自己即便那樣對他,他還是原諒了自己的事,心底也有些不好意思。

  「還,還有……謝謝你原諒我,夏神夫……」

  夏生聞言抬起手,微微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少女見狀也沒牴觸,心底反而有種與喜歡的人成功拉進了關係的慶幸感。

  「好了,回去休息吧,你看你都冷成這樣了。」

  「啊,嗯。」阿月低著頭,小臉漲的通紅。

  見她這副模樣,夏生笑了笑,先行離開了。

  ——————————

  今晚的雨下得很大。

  洗完澡的夏生躺在床上看著報紙,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入他的耳中,這本該是他一天最為悠閒的時光,但今天的他卻怎麼也放鬆不下來。

  今晚發生的事與之前別無二致,晚上和小雀斑聊了會天,然後自己去洗澡,出來後小雀斑便已不見蹤影。

  夏生有些煩躁,一想到自己床底可能還有個人,自己便完全無法將心思放在手中的報紙上。

  夏生也明白不能聽信阿月的一面之詞,明明自己一彎腰就可以驗證話的真偽。

  但他卻有些不敢去面對現實,夏生不知道如果過一會真的見了小雀斑自己該作何反應。

  是暴怒地甩她一巴掌,還是直接報警將她帶走……?

  似乎怎樣都不合適。

  夏生看了眼窗外的後圍牆,由於今晚下雨,外面沒有遊蕩的修女,如果不顧忌天氣的話,這其實是個很好的逃跑時機。

  但如果自己現在從房間裡搬東西出去墊腳翻牆,若小雀斑真的在,她絕對會有所察覺,她不可能傻傻地看著自己逃走。

  說到底,她還是教堂那邊的人。

  「唉。」

  念已至此,夏生嘆了口氣。

  希望你不在吧……小雀斑。

  夏生到床邊彎下了腰。

  「啊……」

  儘管夏生那樣祈禱著,但入眼的第一幕便是蜷縮在牆邊,臉上泛著微光,正無所事事玩手機的小雀斑。

  「啊,夏,夏生……」

  看見夏生,她也是明顯一楞。

  二人間突然泛起一陣詭異的沉默。

  「……先出來吧。」沉默了片刻,夏生淡淡道。

  他沒做出什麼大的反應,畢竟這一幕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而處置小雀斑的方式,就在看見小雀斑的瞬間,他便已經想好。

  「哦……」小雀斑聲音怯怯的。

  明明自己的手腳很利索,但爬出來時,小雀斑還是感覺舉步維艱。

  夏生怎麼發現的……?

  是我在下面弄出了什麼動靜嗎?還是那個的時候太大聲了……?

  還是……啊,對,是阿月吧……

  畢竟我告了她的密,她反過來也告了我的嗎?

  …………也正常呢,她是那樣的人沒錯。

  最重要的是……夏生他會怎麼看這樣的我?

  我……

  小雀斑起身乖巧的立在夏生面前,也許是因為睡地板不算舒服,所以她身上衣服穿得很厚,就像是個大睡袋般。

  最外面那就原本松松垮垮的修女服,在其中一大堆衣服的填裝下也顯得滿滿當當,看上去分外滑稽。

  她低著頭,不敢對上夏生的眼睛。

  而夏生也沉默不語地看著面前如做錯事的幼犬般的少女。

  咕……畢竟我確實做了這些事啊,做事得敢作敢當。

  不管是夏生要如何懲罰我,我都……

  雖然小雀斑心裡這樣想著,但是等夏生真的抬起手,她的身體還是下意識一縮。

  「夏生……」

  但他的手卻不似想像那般重重扇在自己的臉上,而是輕柔地落在了自己頭上。

  「睡在地板上不冷嗎?」

  「啊,嗯……」小雀斑聽了夏生的話有些懵懵的。

  「那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說完,夏生便將手收回,重新躺回床上看起報紙。

  「嗯,好,好的……?」

  小雀斑心中一陣茫然,但畢竟是夏生都這麼說了,她沒有理由不遵從。

  小雀斑從床底拿出雨傘,有些僵硬地走到房間門口。

  「那……那個,夏生……我。」

  「沒事,不要想那麼多。」小雀斑的話沒說完,夏生便笑著將其打斷。

  「啊,嗯……」說罷,小雀斑便離開了房間。

  …………………………

  回到房間的小雀斑如釋重負,但她卻完全搞不懂夏生的這份寬容是為何。

  她躺回自己那張好幾天沒躺過的床,抱著柔軟的被子深吸了一口氣,熟悉的棉絮香氣讓她緊繃的心放鬆了下來。

  看著純白的天花板,剛才的事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夏生這個人。

  該說不說,夏生的人確實有些怪怪的,有時候像是腦子裡缺了根弦,但相對的卻很漂亮,很溫柔,他身上有種很奇妙的魅力,讓人無時無刻不想待在他的身邊。

  他明明很苦惱那些騷擾他的人,但卻放過了比那些人更過分的自己。

  到底是為什麼呢……?

  小雀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睡在地板上不冷嗎?』

  夏生的話迴蕩在耳邊,頭頂被夏生摸過的位置依舊有些發燙。

  真是白痴啊……明明被人傷害了卻還那麼溫柔,這樣的人……

  如果沒有人保護的話……

  小雀斑想著想著,她的臉上開始發燙,雙手也不自覺地將被子抱得更緊。

  ………………………………

  「哈啊……終於輕鬆了。」

  送走了小雀斑,夏生也是如釋重負。

  現在逃跑的話,大概率就沒人能發現自己了。

  他回憶起小雀斑被逮出來時那張委屈巴巴的臉,當時一見到那張臉,他的腦內莫名聯想起上學時被叫到老師辦公室,那個同樣委屈巴巴的自己。

  其實即便不報警,最好的方式也是將她交給葉神官,讓葉神官給她個教訓。

  但看過葉神官那重量級的懲罰方式,想到同樣的事還要在小雀斑身上再上演一次,夏生便有些於心不忍了。

  阿月那丫頭那麼壯實都被抽成這樣,那換了小雀斑不得被抽死啊……

  「哈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夏生抬手關上了燈,低聲自言自語著。

  夏生的計劃是明天見完雪時小姐,看看她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藥後就可以逃跑了。

  這都最後一天了,夏生便想要包容一些。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份過分的包容對於小雀斑而言,卻被逆轉了過來,自己一廂情願的善意儼然已變成了包裹住她的毒。

  ————————————

  【距離諸聖日還有兩天】

  「呀,夏神夫,真是難得呢,今天有功夫來食堂吃飯嗎?」

  葉凌微笑著坐到夏生對面,早上的她還並未穿上那件厚重的神官服,她依然穿著那套如教師般的襯衫西裝褲,領口微微敞開,透露出她細膩的頸部線條,給人一種溫婉而不失大方的美感。

  但夏生一見她那副樣子,就想起了她昨天鞭打阿月時那番嚴厲模樣,每每想到這場景,夏生心裡都免不了一陣心驚肉跳。

  「嘛,哈哈,我的腿傷差不多痊癒了嘛,還是應該多走動走動。」

  其實主要原因是今天早上小雀斑沒有來給自己送飯,畢竟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想來小雀斑肯定是有些不好意思。

  夏生也能理解,不過早飯該吃還是要吃的,所以今天早上他便自己來到了這小食堂。

  「嗯……看來今天胃口不錯?」

  看著夏生桌上的大碗蛋炒飯和幾根油條,葉神官挑了挑眉。

  夏生一時有些尷尬,他的計劃是中午趁著其他人聚集在食堂吃飯時,自己便翻牆逃跑。

  逃跑後身無分文的自己想再吃頓飽飯,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所以今天早上自然要多吃一點。

  「哈,哈哈,這是葉神官的手藝好嘛……我忍不住就會多吃一些。」

  「呼呼,這樣嗎?夏神夫能喜歡是最好,男人確實應該多吃一些呢,身子骨壯一些男人也會受歡迎一些呢~」

  「啊……嗯,是這樣麼?」夏生端著碗一面加速往嘴裡扒飯,一面回答著。

  畢竟中午就要逃跑了,面對著對自己有恩的葉凌,夏生總是會不自覺地產生些許罪惡感。

  「就是說哦……夏神夫在教徒里很有人氣哦。」

  「唉,啊,這樣啊。」

  「就是說啊,有人氣到讓我有些害怕夏神夫被人拐跑呢……吶,夏神夫不會被那些花言巧語騙走吧?」

  葉凌話鋒一轉,原本溫婉盯著夏生的眼睛也突然凝住,轉而變成一副審視的模樣。

  「額,啊,我……」夏生停下了扒飯的手,頓時有些無言以對。

  『哈哈,說什麼啦,葉神官畢竟對我有恩呢,我怎麼會被其他人騙走呢。』

  明明只要說些漂亮話就可以完美通過這關,但夏生嗓子眼就像是被堵住了,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些話說出口。

  二人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但就在夏生沉默時,葉神官卻是先開口了。

  「哈哈,真的是,我說什麼呢……果然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怕寂寞嗎?別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快吃飯吧。」

  「啊,哈哈,這樣啊……」夏生尬笑了兩聲,繼續扒起飯。

  期間,葉神官似乎也沒其他事,所以就一直坐在桌子對面看著夏生吃飯。

  即便夏生開口表示有些建議,葉神官也只是幽幽表示,『喜歡看夏神夫你大口吃飯的樣子』。

  對於這老媽子一般的理由,夏生勉強可以接受,但她那眼神,夏生卻隱隱感覺並不似她說的那麼純粹。

  最終,這頓飯在窒息的氣氛里結束了。

  夏生飛速洗完碗筷就轉過頭迫不及待地準備離開。

  「吶,夏神夫。」

  這時,許久沒開口的葉凌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夏生。

  夏生一激靈,僵硬地轉過頭。

  「怎,怎麼了?」

  葉凌什麼都沒說,她只是直勾勾地與夏生對視著。

  夏生暗暗心驚,恰好是在自己準備逃跑的早上遇到這些事,他流著冷汗,不免有些魂不守舍。

  這時,葉凌歪了歪頭,對著夏生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工作順利。」

  「啊……嗯。」聽完葉凌的話,夏生不免有些莫名其妙。

  他連忙轉過頭,快步離開了這個讓人不快的地方。

  夏生身後,葉凌抬起手輕撫著自己的下巴,她微微眯起眼睛,緊盯著自己獵物離開的背影。

  ——————————

  「那,那個,神夫先生,我晚上老是睡不著,下面總是濕濕痒痒的,這個時候我應該幹什麼好……?」

  「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或者去你媽媽旁邊睡吧,這樣就不會癢了……」

  …………………………

  坐在懺悔室里的夏生依舊是百無聊賴地敷衍著工作,都最後一早上了,他只是一邊養精蓄銳等待中午的逃跑,一邊消磨著時間等待雪時小姐的到來。

  「唔,嗯嗯……」

  夏生活動活動了肩膀。

  不知為何,昨天晚上自己趕走小雀斑後依然沒有睡得多好。

  早上起來床上還有些粘噠噠的。

  而這時,門打開了,一句清脆卻略顯消沉與彆扭的女聲傳了過來。

  「神夫先生,我犯了貪婪之罪……」

  那聲音很年輕,聽上去還是位少女,但也許是因為感冒之類的原因,她的聲音有些異樣的低沉。

  夏生眉頭一挑,自己坐了幾天懺悔室,終於遇見了一個色慾之外的罪。

  就這今天經歷下來,他差點就以為這個世界沒有八宗罪,只有一宗罪了。

  「繼續說吧,羔羊啊。」

  夏生打起了精神,或許自己有能力為眼前之人解決一下煩惱,實在不行讓她心裡舒服點也是可以的。

  「就是……那個,我……啊,明明終於到這了,我卻不知道怎麼將這件事說出口。」

  「沒事,放鬆點,在這你有充足的時間組織語言。」

  為了不讓對面的少女感到壓力,夏生儘量讓聲線放得輕緩平和些。

  「嗯,謝謝你,神夫先生……」說完,少女停頓了片刻。

  「………我出生在一個大家庭里,與一大群姐妹生活在一起,從小母親便教育我做人應該無私,貪婪乃是大罪,之前我也一直將這句話奉為真理……但。」

  「真的,什麼東西都應該分享嗎……?就是……額,前不久的一天,媽媽她帶回來一隻狗,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便喜歡它,而它也很,嗯……很親人,幾乎沒用幾天,我兩就成了朋友……但後來我才知道,它是一條肉犬,媽媽買它回來只是為了吃肉罷了,每天和它玩耍時,當他盯著我,我都感覺我背叛了他,所以現在……我想要幫幫他,可是如果我幫助了他的話,姐妹們就都會餓肚子……但如果看著他被吃掉,我又於心不忍……所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少女磕磕巴巴地講述著。

  「唔,是這樣嗎。」

  夏生低著頭思索著,不得不說,這個少女與肉犬的故事也牽動他內心的一些柔軟的地方。

  「唉……」夏生小聲嘆了口氣。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啊……

  所以才說君子遠庖廚啊,這種事雖說習慣就好了,但是吃掉自己的『朋友』,對一個少女來說未免太殘忍了……

  說起來我小時候也和媽媽買回來的小雞產生了些感情來著。

  還放在三樓養了好久,不過後來還是被吃了就是……

  「我明白你的感受,你這不是自私,你這是富有同理心的表現,主也會祝福你的,但至於放不放走它的問題嘛……老實說,我無法給出一個絕對正確的答案,也許你應該聽從自己內心的想法,如果不放走它,你與你的姐妹們可以飽餐一頓,雖然你沒有保住你的那位朋友,但是……」

  夏生停頓了片刻才接著說道。

  「但你至少保住了你與姐妹們的關係,這也是彌足珍貴的寶物……但若是你放跑了你的那位朋友,也許你的姐妹們會埋怨你,但只狗狗活下去了,你也成功保留了那份同理心,這亦是一份財寶。生活不就是如此嗎?有時候壓根不存在雙贏的局面,每當到這種時候,我們便只做出取捨,盡人事知天命即可……」

  「嗯……如果是神夫先生你來做選擇的話,你會選擇什麼呢……?」

  聽完少女的話,那些被養在三樓毛茸茸黃燦燦的小雞仔在他的腦內一閃而過,夏生嘴角不禁露出幾分笑容。

  「或許……我會選擇放掉它吧,說是不想辜負自己的感情也好,自私也罷……自私就自私吧,誰又不是自私的呢?」

  當夏生的話說出口,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就在夏生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時,少女的聲音才終於響起。

  「……謝謝你,神夫先生,您的話對我很有啟發!」

  少女語氣有些顫抖,說罷,她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一路慢走,孩子,你已得到寬恕……」即便看不見那位少女,夏生依然小幅度地揮了揮手為她道別。

  少女的聲線讓夏生覺得有些耳熟,他總感覺自己在哪聽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具體是誰。

  但他也沒太糾結於這個問題,自己和她聊天很開心,如果這份工作能遇到的都是這種人,那自己會喜歡上這份工作也說不定。

  但這也只是奢望,很快,下一個人進來了,一開口便又是一個色慾之罪。

  而夏生也又進入了那種只會啊啊嗯嗯的摸魚狀態。

  ——————————

  「還沒跑吧?小弟弟?」

  終於,那勾人聲音從窗戶對面響起,夏生明白自己等的人到了。

  「嗯,我還在。」

  咚咚。

  玻璃窗那頭傳來兩聲敲擊聲。

  「來吧?讓阿姨看看你吧?」

  但夏生沉默著,沒有開窗。

  「放心,阿姨已經不想把你拉回去結婚了,阿姨想做的不是什麼壞事哦?只是想和你做個各取所需的交易罷了。」

  雪時的聲音平和且溫婉,聽上去分外讓人安心,她進來前自然也猜到了夏生不開窗的情況,對於這點,她是有預案的。

  只要打開窗,讓夏生看見自己的條件,雪時不信他不心動。

  「嗯……啊。」

  夏生猶豫了片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抬起手,打開了窗戶。

  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張完美無瑕的容顏,那深邃的藍色眼眸落到夏生身上,夏生的身體不自覺地隨之一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見到夏生,她的嘴角不自覺勾起,形成一個讓人安心的溫婉笑容。

  而隨著二人間的屏障消失,頃刻間,那相較於往日更加濃烈的花香味便擁抱了上來。

  「呼呼~許久不見。」雪時歪過頭,向著夏生俏皮地笑了笑。

  恍惚間,那股魔性魅力所構成的大手又隱隱出現,輕柔地握住了夏生。

  「好久不見,雪,雪時小姐。」夏生不自覺痴痴地喚了聲她的名字。

  那股香氣鑽入鼻尖,那股異樣的愛意以及對雪時的傾慕逐漸爬上高地,而在心底的某處,一股恐懼感卻油然而生。

  殘留的幾分理性在恐懼著,在拼命尖叫著讓身體快點逃跑,離開這個小房間。

  但在那魔性的魅力前,這殘留的自制力就如同笑話般,發出的警報也石沉大海。

  雪時見了夏生的痴態,她不動聲色地拉上了自己身後的門栓,以免再像上次那般被人打擾。

  「呼呼,小弟弟你是想一個人逃跑對吧……?」

  「啊,啊?嗯……」直到雪時開始向他搭話,夏生的意識才微微清醒了些。

  他抬頭揉了揉眉頭,撇過頭去小聲回應著。

  「那你有錢嗎?之前便是因為沒錢才走投無路的,對吧?」

  「嗯……」

  「來,所以要和阿姨做個小交易嗎……?」

  夏生沉默了片刻,理性試圖拉住欲望的韁繩,但最終膨脹的欲望還是伴隨著求知慾魚貫而出。

  「怎,怎樣的交易……?」

  「呼呼~就是這樣的交易哦。」

  雪時從懷中拿出一小疊錢晃了晃,見成功吸引了夏生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將錢塞入他的懷中。

  「哎……?」夏生拿起錢,粗略地看了看,大概有十張左右。

  「這是一千塊……不要嫌少哦?這只是開胃小菜而已。」

  夏生握著錢有些呆滯。

  雪時以為他是嫌少,其實他是被對方出手之闊綽嚇到了。

  畢竟自己來這個世界後的大部分時間裡,身上的錢都只有兩位數。

  「這是一千塊錢,阿姨呢,想用這些錢,買小弟弟你現在身上的內褲。」

  「哎……?我的內褲?」夏生聞言又是一愣。

  「……不行嗎?」

  「啊,也,也不是……」

  夏生低著頭,看著手上的錢,他漲紅了臉,內心劇烈地掙扎著。

  這毫無疑問屬於是以色侍人的範疇,如果開了先河,夏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剎住車。

  一千塊賣一條內褲,她的腦子壞掉了吧……

  但,但有了這麼多錢,出去後我就不用飢一頓飽一頓了。

  或許還能找到租房的地方租一段時間,把這個冬天度過去……

  反,反正只是內褲嘛,給她就給她了……

  「好,好的,請稍等。」

  夏生咽了口唾沫,在實際利益的誘惑之下,他還是鬆了口。

  說著,夏生抬手打算關上窗戶,但沒想到一隻手插了過來,給窗戶擋住了。

  「喂喂喂,小弟弟,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阿姨自然是要看著你將內褲脫下來哦,如果你將內褲調包了該怎麼辦呢……對吧?呼呼~」雪時舔了舔嘴唇。

  「啊,這,這個。」夏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嘛——只是看看罷了,又不會掉一塊肉。」雪時撐在窗台上,饒有興趣地盯著夏生。

  隨著雪時的話語,她嘴中幽香的吐息伴隨著濃烈的花香味繼續侵蝕著夏生的思想。

  「況且,如果讓阿姨開心了,說不定還有獎勵哦……?」

  說著,雪時彎下腰,從帶來的腰包里拿出幾沓厚厚的鈔票。

  「哈,哈啊……」夏生看著那幾沓晃悠著的鈔票,他的瞳孔都有些顫抖。

  如果有了那些錢,自己的生活也許就能穩定下來,不用再風餐露宿,不用忍著寒風睡在公園的長椅上,也不用為了安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假裝自己不在意她人異樣的目光了。

  「我,那個,請,稍等……」

  夏生顫抖著解開了皮帶,露出了自己的白色四角內褲,這件內褲是自己從原來世界穿過來的。

  夏生突然想起來這條內褲好像是自己在地攤上十塊一條買的,結果現在的身價一下翻了一百倍,想想也是挺抽象的。

  「呼——很大呢~」緊盯著交匯處那根挺拔的棒狀物,雪時摸著下巴開口道。

  戲謔調侃的語氣惹得夏生本就泛紅的臉更加躁紅。

  他脫掉鞋,緩緩褪下褲子,隨後起身,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內褲上。

  夏生能感覺到雪時鹹濕充滿欲望的視線,那視線緊緊鎖在自己下身鼓起的帳篷上。

  自己在被女人直視著私處的事實帶來劇烈的羞恥感。

  他咽了口唾沫,空氣中那股花香味鑽入鼻尖,沒有絲毫通風的房間有些燥熱,而隨著香氣的擴散,小房間內的氣氛慢慢變得渾濁且曖昧。

  明明是這種羞恥得要死的事情,但在這氣氛的影響下,就單純是自己在被雪時小姐看著這個事實,就足以讓他興奮勃起。

  「咳……別,別那麼看著。」夏生側著臉,小聲地說了一聲。

  「哈,哈啊——為什麼不讓看呢,這麼漂亮不是嗎……這麼下流的身體生出來不就是為了給我們女人看的嗎?」

  「咕唔……別說下流什麼的……」聽著這樣的形容詞,夏生的臉更是一陣漲紅。

  快點了……長短不如短痛吧!

  這樣想著,夏生抓著自己的內褲,快速往下扯了下去。

  與之相隨的,『登』的一下,夏生那根肉棒彈了出去。

  雪時看著那肉棒,腦袋也是隨著一漲。

  這根肉棒絕對是她在現實中見過最大的,畢竟硬是要說,自己在現實中只見過兩根肉棒,一根是自己那已經死了五十來年的老公的,還有一根,便是眼前這根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夏生動作很快,他飛快地將內褲脫下遞給雪時,隨後便紅著臉坐了下來。

  夏生挪了挪身子,就保持著坐姿,緩慢地開始穿褲子。

  此刻他的腦內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真的會幹出這些事,夏生偏著頭,害羞到幾乎說不出話。

  「啊,額……這,這樣,就,可以了……嗎?」

  「啊啊,當然可以……」

  雪時感受著手中那塊還溫熱著的柔軟布料,她微微歪著頭,眼神是那樣迷醉。

  此時夏生已偷偷地將褲子穿好,撇了眼還愣愣發呆的雪時,他默默收好了方才到手的一千塊。

  商品一旦售出概不退換……

  「那,那個?」夏生看著發呆的雪時有些疑慮。

  但也就在這時,雪時突然將內褲湊到自己鼻子之前一陣猛吸。

  眼見此舉夏生又默默偏過頭,雪時小姐那貪婪的呼吸聲見狀讓他無地自容。

  「哈啊——嗯嗯,原來……是這個味道嗎……?」她痴痴地聲音在布團的阻隔下變得模糊不清。

  內褲中那股與布料交纏在一起的荷爾蒙氣味是如此迷人,而更迷人的是在內褲中間,那一塊黃金地區所散發出的元精味。

  年輕,活力,濃烈……與他恰恰相反啊。

  雪時不禁回憶起自己的那位前夫,那是舊時代,被政府分配到村裡的共夫。

  在雪時的記憶里他永遠都是無力地躺在床上,瘦弱的身體總是黏答答的,無論何時他身上都沾著幾乎清洗不掉的,由女人體液所混合而成的強烈淫臭味。

  在他的身上自己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屬於他自己的氣味,而那幾年裡,自己甚至沒有與他正經地說上過幾句話。

  但即便如此,那幾年自己心裡也全都是他,當自己夜深人靜躺在床上時,滿腦子都是想要帶著他一起出去玩,想要親手做飯給他吃,想要和他一起入眠,想要無時無刻都緊緊地擁抱他,想要看著他發自內心的笑臉……

  但僅僅是兩年後,他便死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他死的時候有沒有記住『雪時』這個名字呢……

  或許很難吧,畢竟他的妻子那麼多呢……

  「哈啊,這樣啊……原來是這種味道啊。」

  雪時看向夏生,看著他紅透了的臉,她再次堅定了一定要將他帶回去的決心。

  「啊……那個,可以結束了嗎?」夏生撓著頭,小心試探著。

  「結束……?呼呼~還有下一步呢,阿姨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你哦?」雪時扭了扭頭,看向夏生的眼神里多了些執著。

  「接下來的獎勵,是這些……」

  雪時拿起幾沓鈔票晃了晃,嘴裡吐出一個夏生幾乎無法拒絕的數字。

  「十萬。」

  「……哈?」

  夏生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直到她將十沓鈔票放在窗前的小桌台上時,夏生才明白了她沒有開玩笑。

  哈……十,十萬……

  有了這些我就再也不用流浪了,未來,也有著落了……

  「請,請問我,我需要幹什麼……?」夏生咽了口唾沫,甚至下意識用上了敬語。

  雪時笑吟吟地看著眼中已只有錢的夏生。

  果然上鉤了。

  「你要做的只需要跪下來……然後將肉棒伸過來就行了。」

  一面這樣說,雪時一面率先趴俯下身體,將嘴對準桌台下方的洞口。

  「然後……我會讓你好好舒服一下的。」

  雪時的嘴唇占領了那面洞口,她的臉被遮住,從洞口露出的只剩下那張誘人的檀口朱唇。

  其他一切不必要的都被剝離,只剩下單純的欲望。

  「吶……快過來?不要讓阿姨等太久,不用擔心有人發現……這的隔音很好的~」

  雪時婉轉的聲音再次傳來,恍惚間,空氣中的香氣好似形成了無形大手,開始柔和地牽引起自己的身體。

  夏生的心跳快得都要蹦出來了,窗台上的錢,洞口裡的那張嘴唇,空氣中飄蕩著的誘人香味。

  一切加在一起,堆砌出了最為赤裸的欲望。

  「哈,哈啊……這,這是,真的嗎……?」

  空氣中的香氣還在空氣中蔓延著,她們鑽入鼻腔,拼命刺激著大腦,看著面前的場景,不知何時夏生已感覺不真實,這懺悔室似乎在自己沒察覺到的時候變成了另一個空間。

  一個由幻想與夢組成的空間。

  那雙由氣味構成的無形大手正緩緩牽引著,牽引著夏生慢慢放棄抵抗,拋棄理性,就連思想不知何時也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哈,啊啊……雪時,小姐……」

  「沒錯……就是這樣,來,快過來,到阿姨這來……」

  聽見夏生痴痴的語調,雪時心中竊喜,她不慌不忙地繼續引導著夏生,下意識地,她舔了舔嘴唇。

  看著雪時的細舌,夏生的欲望更是難耐。

  順著雪時的言語,他的雙膝不受控制地跪下,雙手近乎是顫抖地解起剛剛才系上的皮帶。

  似乎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發展。

  啪!啪!

  但也就在此時,夏生身後那扇供他平日進出的門被大力拍響,一聲清脆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喂!夏生!趕快出來吧!葉神官說找你有急事!」

  少女清脆的聲音如針一般戳破了夢境的泡沫。

  「咕!?」

  小雀斑的聲音將夏生猛地拉回現實。

  如夢初醒的他立即感受到了理性的警報,他一下跌坐回地上,冷汗瞬間便流了下來。

  剛,剛才的我要幹什麼?

  他感覺到了,那張紅唇就是一潭沼澤,一個由魅肉與欲望所搭建,深不見底的沼澤。

  即便只是輕微觸碰,都會在頃刻間被那魅肉所吞沒,再由其中的惡物連著連皮帶骨一同吞噬殆盡。

  「抱,抱歉……!到這裡就可以了!」

  「哎……哎,現在!?」雪時聽見夏生的話,一時也是懵了。

  夏生沒顧忌雪時的話,他慌亂地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打開門栓逃了出去。

  來到外界,夏生大口喘著氣,新鮮的空氣被吸入肺中,他的意識這才漸漸清明。

  旁邊的小雀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夏生。

  「怎麼了……?夏生?身體不舒服嗎?」

  「啊……沒什麼……」夏生揉了揉眉頭。

  他扭頭看了眼懺悔室的門,依舊是心有餘悸。

  …………………………

  「哎……哎,現在!?」

  隨著夏生的突然離去,房間裡只剩下孤零零趴在地上的雪時。

  哈?就這樣走了?

  搞,搞什麼啊!?

  怎麼這會還有人來壞我好事啊!?

  可,可惡……我還有沒有預案,還有沒有預案……

  啊啊……似乎沒了啊……

  趴在地上的雪時欲哭無淚,她扶著腰想要起身從長計議,但這時,她突然聽見咯吱一聲。

  「咕!?」

  一股熟悉的劇痛感突然從腰部涌了上來,頃刻間,雪時便意識到大事不妙。

  自己的腰又閃了。

  微微起身的她馬上又跌回到了地面上,趴在地上的她痛苦地扶著腰哀嚎起來。

  「唔,啊啊啊……哪,哪位好心人來救救我啊……」

  一個病弱老太太的悽慘叫聲,在這小小的懺悔室里迴蕩起來。

  但畢竟這的隔音很好,距離她被人發現,或許還要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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