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穿越男女比例1：50世界，流浪街頭嘗試做日結被掛壁老姐強姦（4）
有的時候，一切事情都很湊巧。
明明自己只是因為天色太暗，湊巧脫下了片刻墨鏡。
只是湊巧朝著小巷子裡看上了一眼。
只是湊巧和小巷中那位的少女對上了一下視線……
但這一切湊巧匯聚起來，卻構成了現在這要命的局面。
「喂喂喂，你瞅啥呢，認識我嗎？你這傻大個，看雞巴啊看看看，知道姑奶奶我是誰嗎？」
少女那天籟一般的嗓子卻說出如同小混混般的聒噪話語，她精緻的五官擰在一起，硬凹出一副兇狠且滑稽的模樣。
她伸出手，用力地將身前那莫名眼熟的傢伙往小巷子裡一扯，隨後啪地按在牆上，手一伸狠狠扯起他的衣領。
興許是以為對方是同性，秋米歡並沒有留手，那一按一擰用上了十足的力氣。
「咳！？唔唔……」
夏生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便被這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少女摁在了牆頭。
這一下不輕，一天工作剛剛結束的夏生被撞得有些發蒙。
而待他定睛一看。
卻發現眼前之人便是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厭惡的傢伙。
或許沒有之一。
沒想到自己竟然又遇上了她。
夏生暗道倒霉的同時連忙戴上墨鏡。
「嘖……」
稍微瞥了眼她那精緻可愛的面容，夏生心裡卻沒有什麼開心的情緒。
一時間他當真是覺得冤家路窄，只要一遇見這傢伙准沒好事。
要不就是被當場調戲，要麼就被她騎車創……
可能自己與這傢伙確實是命里犯沖。
而與之相反的是，見了夏生這幅狼狽模樣，秋米歡心中卻莫名冒出幾分成就感。
這種大隻佬都被我兩下制服了。
嘖嘖，看來我確實是天賦異稟嘛！
最近老挨打，搞得人怪不自信的～
想著想著，秋米歡嘴角露出雜魚般的獰笑，行為舉止也變得越加肆無忌憚。
「呵，那玩具墨鏡算什麼？白痴一樣～看著可真丟人現眼，大晚上戴墨鏡是不是傻子啊……嘖，我說，回我話啊……？啞巴啊你，來，眼鏡拿下來讓我看看。」
見夏生不回自己的話，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
再回憶起夏生方才那慌慌張張戴上墨鏡的舉動。
秋米歡心中冒出些許疑惑，她頭一歪，抬起手就要直接去摘夏生的墨鏡。
「唔……！？」
沒想到這傢伙二話不說便要上手，夏生身體一顫，連忙將頭撇開，避過了她的突然襲擊。
見這傢伙突然反抗，秋米歡頭再度一歪，那滾圓眼珠上的柳眉也跟著一挑。
疑惑的同時，好奇心也跟著冒了出來。
「搞什麼，讓姑奶奶我看看咋了？咋的你大明星不准看啊……喂喂，我說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看起來咋這麼眼熟呢……？」
她皺著眉頭，緩緩扯著夏生的衣領，將他往下拽，同時讓自己與他的臉湊得越來越近。
「唔唔……」
聽著她的話，看著視野中她越來越近的臉，夏生額頭冷汗直流。
沒想到這傢伙看起來跟個白痴似的，但是在某些方面還是相當敏銳的。
很可悲的是，雖然知道這傢伙就是個白痴，但是自己怕的恰恰就是這種白痴。
完全不講道理，想一出是一出。
就跟發了情的猴子似的，執著且纏人同時又充滿了攻擊性。
自己遇見她就跟秀才遇到兵似的，前幾次在大庭廣眾下她都敢以身犯險，這次自己孑然一身，若是暴露出來……
「咕……」
夏生咽了口唾液，無助地看著巷子裡飄落的細雪。
雖然很突然，也很草率。
但夏生突然意識到這次光靠自己好像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但是也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掙扎……
他嘆了口氣，左手默默向下探去，摸了摸兜里的現金。
雖然非常捨不得，但到這份上了，夏生打算破財消災，先給她塞幾十塊錢看看效果。
如果不夠的話可以考慮再塞點……
「唔……？」
但就在這時，夏生撇了眼街邊。
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一旁，幽幽地看著這邊。
她披著那有些老氣的棕色風衣，微微揚著下巴，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盯著這頭默不作聲，就像個美國六十年代電影裡的老派硬漢角色。
張彤就那麼悠悠看著，像是在等夏生主動去求助她。
「唔唔……」
而夏生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過為了維持人設也不能真的直接開口去求救。
相對的，他默默輕哼了兩聲，希望自己的意思可以傳達到。
「唉，看來，你這傢伙確實很需要我的幫助啊……」
張彤小聲念叨著，她自然是接收到了夏生的求助信號，而自己也自然是沒有不救之理。
她笑了笑，悠然自得地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隨後開口喊道。
「喂！幹啥呢，啞巴，這麼大塊頭怕個小鬼嗎？」
「嗚！？哈……？」
洪亮的聲音嚇得少女身體一顫。
一開始聽見有人叫『小鬼』，秋米歡還沒反應過來她叫的是誰。
但四下張望後，發現這小巷不管怎麼看都只有這麼三個人。
但是結合自己往日的經歷，她下意識地代入進了小鬼的位置。
念已至此，秋米歡面色一凝，手一松，撒開夏生，皺著眉頭扭過頭去。
但沒想到的是，來者竟然也比自己高個頭，而且年齡看上去比自己要大上不少。
面相看著也不太像是好人。
「唔唔……」
見此情景，秋米歡不免有些緊張，下意識地便退了半步。
但她轉念一想。
身旁這個被自己按牆上動彈不得的傢伙不是比她更高，塊頭更大嗎？
他都打不過自己，眼前這女人有啥實力和自己賽臉啊？
網上那些武打片和扮豬吃虎的網文情節歷歷在目，秋米歡的心臟噗咚直跳。
那方才因為理性升起的些微懦弱被腎上腺素帶來的興奮感一掃而空。
「嘖……你叫誰小鬼啊，再說你誰啊，這有你事嗎？大嬸就是大嬸，抽個破煙，你唬誰呢你！」
她撐著強，越說越激動，抬起手微微蓄力，隨後輪起擺拳便直接砸了上去。
「呼——啪……！」
夏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秋米歡的速度很快，夏生甚至隱約聽見了幾分破風聲。
電光火石間，她已大步踏前打了出去。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聲肉體相撞的悶響。
「唔……！？」
手感很實，本以為是正中目標，但秋米歡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的拳頭自揮出之後便動不了了。
秋米歡抬起頭，只見那個囂張的女人隨手便接住了自己的拳頭。
甚至那根惹人厭的香菸還被她完好無損地叼在嘴裡。
「……這可不是什麼破煙，紅盒抽過沒？這煙很不錯的，現在的街溜子都不認煙了？」
張彤柳眉微翹，沒事人般說著。
看著身前的黃毛丫頭，她有些唏噓。
沒想到現在的精神小妹都成這樣了，又囂張又白痴。
看著身前的人比自己高這麼多就該老實點啊，結果這傢伙跟吉娃娃似的，看見誰都敢上去叫兩聲。
「唉，嘖嘖，真是欠教育，你這傢伙……嘿！」
說罷，張彤一咬牙，猛地發勁，抓住她的拳頭，直接將秋米歡朝著自己懷裡一扯。
「唔……！？」
天冷路滑，在那大力之下，秋米歡腳下一踉蹌，幾乎毫無抵抗之力地跌了過去。
張彤眼疾手快地將她手一扭，背一摁，直接啪地給她按在了一旁的牆上。
「唔，唔唔……放！放手……！」
牆上涼颼颼的讓人稍微清醒了些，但見自己竟然就這麼被制服了。
秋米歡頓感面子掛不住，連忙大呼小叫地掙紮起來。
但那傾盡全力的掙扎卻不見半分作用，自己該是怎樣還是怎樣地被她按在牆上。
「喂喂，力氣這么小就別想著抵抗大人了，臭小鬼。」
說著，張彤眼神閃過幾分輕蔑，畢竟後面夏生還在看著，她帶著些許炫技般的心態再度加大力氣。
「嗯……！？放，放手……死，大嬸……」
秋米歡下意識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都被按在牆上動彈不得，小臉上的五官皺在一起看上去很痛苦。
「嘖嘖，還不鬆口呢。」
不管是過去自己當廚子還是再早些年頭混社會時，做的那些全都是體力活。
自己這些年鍛鍊出來的力氣可不這才十幾歲嬌生慣養的小丫頭能比的。
「霍……」
見秋米歡這傢伙就這樣被輕易地制服了，夏生慶幸的同時也有些汗顏。
他扭頭環顧了片刻周圍，見四下無人，自己和張彤這兩高個圍著秋米歡這個一米五的少女。
總感覺……看著像是在霸凌她似的。
再加上秋米歡這動彈不得的處境勾起了夏生某些不好的回憶。
夏生咽了口唾液，默默拉了拉張彤的衣袖。
張彤扭頭疑惑瞥了眼夏生，看著他那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張彤的臉微微一紅。
「嗯？……呵，真是好心啊，好啦好啦，就稍微給個教訓。」
她裝作灑脫地笑了笑，隨即鬆開了秋米歡。
「咕咳……嘖。」
見自己被放下，腳方才一落地，秋米歡就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一下子就朝著小巷深處竄了出去。
「呵，十幾歲的後生也就跑路速度快了。」
見她滑稽的模樣，張彤又調侃般地來了一句。
而秋米歡飛速跑到了盡頭轉角處，她憤憤地扭過頭。
小臉漲紅，身體也好似在顫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牆壁凍的。
她看向身後二人，默默記住了他們的樣貌，隨後泄憤般朝著他們揚了一下手。
「給我記住了！這事可不會就這麼完啦！」
隨後狼狽地一扭頭，於小巷深處消失不見了。
「嘖嘖，小樣，還挺記仇。」
面對少女可笑的威脅，張彤也只是調侃著回了一句，全然沒放在心上。
但是不放心上歸不放心上，這話作為由頭倒是不錯。
「不過嘛……這種小角色給她逼急了還是很麻煩的，啞巴，你家在哪，我送你一段吧，權當是煙的謝禮。」
張彤轉過頭，拍了拍夏生的肩膀，開口道。
「額……」
夏生身體微微一顫，看著張彤那親切的笑容，想起這幾天的遭遇，他竟一時有些猶豫。
自己本該毫不猶豫拒絕她的……
本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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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他支支吾吾的指了指街那頭。
這有些讓人不解，因為街那頭只有一條舊橋與大段的公路與荒地。
他不善交際，我便強硬地將他拉到路燈底下，要他通過在筆記本上寫字和點頭搖頭的方式與我交流。
他有些怕人，中途好幾次想逃跑，但都被我拉住了。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我才知道，原來這傢伙是睡橋洞底下的。
這讓人心疼的同時，也頗為無語。
他當真是個孤僻的傢伙，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感覺都跟其他人隔了一段距離。
沒有身份證租不了房，又不善交流，恐怕連個能拉他一把的人都沒有，看這樣子，估計他都沒想過向警察求助吧……
自始至終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或許他是孤兒吧……那些湊巧活下來的孩子……
當我問他『想不想找個單間先住著』時。
我看他沉默了半天，似乎在糾結什麼。
但最後，還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隨後我便把他拉到我暫住的便宜民宿里，給他另外開了個單間。
其實吧，一開始我是想著直接讓他和我住一起的。
但他好像對此很抗拒的樣子，我提出這個提議之後，只見他拼了命地搖頭。
即便是我，被這麼強烈的拒絕，也是有些會感到些許不爽的……
不過我還是給他另開了一間特價房就是。
他看上去不太有那方面的想法。
唉，嘖……怎麼說呢……
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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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很厚實，這溫暖的空間裡中透著清新劑那淡淡的香氣。
自己身上不再凍得打顫了，反而因為剛剛洗完久違的熱水澡。
明明只是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但卻如同是所有毛孔都被打開了一般愜意。
周圍很安靜，往昔那橋上永無休止的鳴笛聲終於停下了。
「哈啊……」
夏生默默地盯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心情有些微妙。
到頭來自己竟然被她幫助了，那個一度被自己視為混蛋的女人。
就如夏生這幾天所感覺的，面對她人，張彤就是個單純的熱心腸，好大姐。
過去自己以為自己遇見的傢伙那麼混蛋，是因為她們本就是混蛋。
而現在，越與她們接觸，夏生就越能感覺到，其實所有人的本心都不壞。
不……應該說就和原來的世界一樣，人心很複雜，有好人也有壞人。
到頭來。
或許問題不在她們身上，而是……
「我自己……嗎？」
夏生自言自語著。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會不會有點惑亂人心，倒果為因的意思了？
代入她們的視角。
自己就是個面對威脅幾乎做不出什麼抵抗的肥羊罷了。
就像是幼童懷金過市，自己存在的本身便是在考驗她們的人性。
即便是好人，在自己面前也會變成『張阿姨』那種壞人……
「唉……」
夏生嘆了口氣，這想法頗為沉重。
今天累了一天，自己不想錯過這難得的安逸覺。
「嗯——哈……」
他伸了個懶腰，索性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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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日，發生了件怪事。
夏生明顯察覺到，張彤對於自己的態度產生寫些許怪異的變化。
也不知該說是更加親切了還是怎樣了……
反正她突然變得非常關心自己。
「喲，啞巴，咋的，怎麼今天走路打飄啊？沒睡好嗎？要不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好好休息一天？」
「嘿嘿，吃了嗎？啞巴，沒吃的話跟我一起出去吃點唄？不止我一個人，大雅小雅也在，一起去嗎？」
「你怎麼天天穿這軍大衣，咋的，沒別的衣服啊？額……過兩天不上班，我帶你上街買點衣服給你拾到拾到吧，就一件衣服也太單調了，再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額，啊……我，我的……好姐妹啊……」
………………
她變得有些過於關心自己了，原本的關心還可以說只是工作上的前輩對於後輩的關心。
但現在她已經慢慢介入了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
自己與她住是在一家民宿，上班是在一間工廠，就連上班時的崗位都挨在一起。
出門在一起，回家在一起。
噁心點說，二人一天到晚的距離可能就沒有超出過十米。
夏生本以為她對自己這麼好是因為那條煙，他隔了兩天後又去買了包煙塞給張彤，希望表達自己的謝意。
但沒想到這次張彤愣是沒有收。
還告訴他以後不要再送了，多花點錢給自己買點吃的買點衣裳才是真。
這異常的關心沒有讓夏生感覺到什麼特別的暖心，而是深深的疑惑。
畢竟他還沒傻到覺得別人對自己無緣無故的好是理所當然的。
人家對你好，一般情況下都是利益交換之後的結果。
本以為是那條煙的功勞，而現在看來可能並非如此。
如果不是求財的話，那也只剩下求人這一個可能了……
張彤或許是覺得自己可以替她做些什麼事吧，所以才這樣。
但到底是什麼事，夏生暫時還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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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午休時間。
一個可疑的大個子在車間的廁所前探頭探腦。
過了一會，他確認沒人注意自己後連忙鑽進了廁所里。
所幸廁所里似乎也沒有人，他飛速進入了最邊上的隔間中。
「啪——」
「哈……」
一個安全的小空間暫時形成，夏生默默脫掉口罩，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習慣了偷偷上女廁所……
雖然這點也是沒有辦法就是，自己到這世界後就沒見過男廁所。
也算是被逼無奈之下成了個變態。
「唉……」
夏生嘆了口氣，緩緩蹲下身子。
看著被菸頭燙得坑坑窪窪的門板，夏生又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反正沒有手機，這難得的安靜時間，他決定思考人生度過。
這段時間自己總有種私人空間越來越小了的感覺。
而張彤，或許得為此付上一部分責任。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她最近老是粘在自己的身旁。
就比如說，來時的那個小麵包車上，如果說靠窗的位置是她的專屬位置。
那麼她的身邊就是自己的專屬座位。
就算自己不想坐那，張彤也會硬拉著自己坐到她的身旁。
坐身旁就算了，她還老是跟自己貼得緊緊的……
甚至原先她在車上還披著自己的風衣外套，這幾天她上了車會先脫外套，只剩下裡面的一件毛衣。
她的解釋是車上不開窗戶悶得難受，現在脫了外套正好。
所以夏生也不好意思提什麼意見，畢竟或許是因為自己怕冷，她才不開窗戶，只不過……
就算自己強裝不在意那方面，但二人貼在一起時，張彤那柔軟軀體的觸感便會順著神經穿入腦內。
很多時候，她那豐滿的胸部都被緊緊貼在自己的胳膊上。
畢竟人還是視覺動物，張彤長得又不難看，身材還完完全全在夏生的好球區。
每到二人緊貼，親密接觸的時候，夏生還是多多少少會有些臉紅心跳。
他覺得即便在這個世界，這應該也算是很親昵的舉動。
但張彤卻不以為意，對此似乎沒什麼意見的樣子。
「唉……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夏生自言自語著。
他相信對方肯定沒有認出自己，若是認出自己她不可能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但也就是因為沒認出自己，最近她的好感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嘩——」
夏生站起身，按了按沖水鍵。
看著便器里水組成的旋渦，他的心中還是很惆悵。
或許這疑惑靠想是想不通了，還是得找個機會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把話說明白。
夏生轉過頭，本打算就這麼出門離開。
「啪……！」
而這時，自己邊上的隔間裡卻突然傳來一陣躁動。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門猛地被打開又猛地被關上。
「呵，呵呵……在這裡就忍不住了？昨天晚上，呼……沒有好好滿足你嗎？」
「唔……還，還不是姐姐你上班時一直，那樣弄……嘛……」
「……嗯？」
夏生腳步一頓，那聲音他認識。這絕對是大雅小雅二人。
她們兩人幹什麼……？
中午這個時間，她們不是應該聚在一起玩彩票嗎？
「咕……」
這本是個人隱私問題，夏生本不該深挖。
但聽著二人言語的間斷中穿插著的讓人浮想聯翩的喘息。
夏生咽了口唾液，默默停下腳步。
「被弄了就這麼有感覺啊，呵呵，咱家小雅真是敏感呢～來，張開嘴，讓姐姐……唔，親親……」
「咕，唔，哈啊……姐，姐姐……」
「嘖嘖，真甜啊……小雅你的口水和你的奶水一樣甜呢……呼呼，來衣服脫下來，姐姐讓你好好舒服一下……」
「唔，好癢啊……姐姐……噫！？好，好狡猾，突然襲擊什麼的……」
「……唔，呼呼……小聲點，你這小浪蹄子～姐姐先稍微滿足你一下，等回了家，姐姐再讓你好好舒服……」
……………………
二人的腔調突然變得綿軟，對話也突然帶起了淫靡的喘息聲，那下流的水聲更是從隔壁源源不絕傳來。
「唔唔唔……」
夏生的臉頰紅透，他小心翼翼推開門，無視了隔壁淫靡的響動。
慢慢挪動著腳步，生怕驚動了隔間裡激情的二人。
隨後猶如逃一般離開了廁所。
快步來到休息區，他連續喝了好幾杯純淨水，才壓下心中的躁動。
喝完水，他杯子一扔，坐到一旁的長椅上沉思起來。
女同……！
她兩居然是女同嗎！？
原來女同就在我身邊……！？
我看她兩平常摟摟抱抱的還以為就是姐妹單純關係好呢……
夏生捂著臉，想起自己在廁所里聽見的嬌喘與淫語。
又回想了一下她兩平常那卿卿我我的模樣。
那麼颯爽的大姐姐和那麼可愛的蘿莉妹妹……
唔唔……
想到她們二人激情接吻乃至更深一步……
夏生想著想著幾乎整個人都紅得發燙起來。
其實夏生過去看這個世界的女人親親我我時，他基本沒有朝女同那個方向想過。
畢竟女同這個詞在他過往的經歷里，很多時候都只存在於另一個世界。
也就是二次元和小說當中，自己只在那個裡面見過女同。
現實中第一次見活生生的女同，這對於夏生的震撼不言而喻。
但他轉念一想，在這世界其實這也很正常。
畢竟這個世界男女比例是一比五十，大部分人都註定會剩下。
她們兩兩配對緩解對方的寂寞也完全可以理解……
「唉……」
夏生嘆了口氣，到頭來還是這個溝槽世界的鍋。
「嘿，想啥呢。」
「唔……！？」
這時，一隻手忽然伸過來輕拍了一下夏生的肩頭，嚇得他一激靈。
夏生轉過頭去，發現來著是張彤，他這才鬆了口氣。
掏出筆和本子，夏生快速寫上『在休息』幾個字。
這段時間，自己也適應了這種交流方式。
張彤看見本子上的字，她眉頭一挑，變戲法般從兜里掏出一罐還有些溫熱的奶茶，塞到了夏生手裡。
「來，嘗嘗，我最喜歡的飲料。」
夏生默默接過飲料，微微低頭以示感謝。
最近張彤老是給自己帶些小零食和飲料之類的，自己雖然感謝，但也不可能當著她的面吃就是……
見夏生收下禮物，張彤微微一笑，貼著夏生，坐在她身旁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在這種廠里啊，那就是就是得多休息休息，多摸摸魚，這些破廠都他媽一個樣，簡直是把人當騾子用，還就給那麼點錢……也怨不得員工偷懶，勞逸結合才是我們打工人必備的技能啊，如果不多找點時間偷偷懶，啥時候累死了都說不定，哎，說起來嘛，過幾天我們一起休一天吧，那天反正沒事，要不……」
這時，夏生突然後背一涼。
他側頭一看才發現，說著說著，張彤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悄咪咪挽住了自己的腰。
「要不我帶你出去玩玩吧？看過電影嗎？不如我帶你去看看電影吧？」
「唔……？」
夏生聽完她的話又回過頭，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被她拉過來緊緊貼在了一起。
她那嬌麗的臉頰，如今也近在咫尺。
即便隔著墨鏡，她那帶著得意笑容的櫻唇依舊是紅得很魅惑，那半眯著的臥蠶眼看著甚是慵懶。
但其中那漆黑的瞳孔卻沒有半分慵懶的意思，反而是執著且帶著微微魅惑地看著這邊。
「咕嘟……」
夏生又是不禁咽了口唾液。
這時，他突然意識到……
張彤，她，會不會是個，雙……？
——————————
過了幾天，放假那天還是來了。
才一大早，夏生便在自己狹小的房間中來回踱著步，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看上去有些焦慮。
經過這些時間的試探，他多多少少也感覺到了。
張彤這傢伙是個鐵雙，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挑食。
這幾天她與自己大量有意無意的身體接觸和假裝不經意反覆在自己面前提『女同』相關的話題。
現在，這已經不是能自己騙自己糊弄過去的範疇了。
還有，今天的約會也是她反覆提及的。
雖然自己已經拒絕過好幾次她的約會邀請了，但不知道為啥，這次她看起來格外執拗。
就非要帶著自己出去……
「呼唔唔……」
這讓夏生頗為苦惱。
其實經過這麼久的相處，自己已經不討厭張彤了，甚至說對於她有些親近。
但這也只限於偽裝狀態下。
若是自己知道和她關係更進一步，那就不得不跟她坦誠相待。
而面對真正的自己，張彤或許就不會那麼友善了……
「唉……」
夏生嘆了口氣，拉開床邊的窗簾朝外面看了看。
天才蒙蒙亮，但今天並沒有飄雪，確實是個出門的好時機。
他穿上鞋子。
趁著時間還早，張彤還沒來找過來。
提前出去吧……
「支呀——」
夏生小心翼翼推開房門，見走廊里沒有人影。
他一個閃身出去，再小心關上門。
看著黝黑的走廊盡頭，他急匆匆地離開了這間民宿。
夏生這次倒不是要永別，畢竟這住所還是很難找的，自己還是在張彤的幫助下才住進來。
更不用說，自己還續了好幾天房費，就這麼一走了之怪捨不得的。
「唔唔……」
不管怎麼說先出去躲一天吧……
雖然有點傷感情……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
日上三竿。
「啞巴，喂，啞巴！別睡啦，出去玩啦！」
張彤已拍了許久夏生的房門，但卻遲遲不見有人來開門，這讓她不禁有些焦躁。
「嘖……這傢伙不會是病了吧……」
她自言自語著。
想起過去幾天他一直有些咳嗽，張彤心底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若是發了燒，直接在裡邊睡暈過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讓人操心啊……」
揉了揉太陽穴，她下樓來到前台那。
「喂，老闆，305備用鑰匙用一下，我鑰匙放房間裡了。」
說著，張彤拍了拍桌子。
老闆身體一顫，睡眼朦朧抬起頭，瞅了她一眼。
稍微回憶了片刻，似乎305房間確實是她開的。
她打了個哈欠，從一大串鑰匙里取下一個，遞到張彤手上。
「用完記得還過來……」
說罷，她又打了個哈欠，躺回桌上。
「知道啦。」
張彤回了一句，也不管她聽沒聽見，又連忙轉身上了樓。
想到啞巴她或許是生了病，張彤就不禁有些擔憂。
看著鐵質的防盜門，她長舒出一口氣，連忙打開了門。
「支呀——」
「喂，啞巴，在嗎？」
說著，張彤打開了燈。
只見房間之中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隨行的幾件衣物也被穿走。
不管哪裡都沒見啞巴他的蹤影。
「啊……什麼嘛，不在嗎……」
意識到他似乎是一個人先出去了。
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沒有生病，張彤心中的石頭這才算是勉強放下了。
「嘖……這傢伙，怎麼一個人出去，明明跟他說了好多次今天要和他一起的……」
張彤自言自語著，摸了摸自己身上新買的風衣，她心中有種落空了的感覺。
明明自己還為了今天好好喬裝打扮了一番，可是到頭來這新衣裳卻沒人看……
可想起過去幾天自己也被他拒絕了幾次，張彤突然想到這傢伙會不會是在躲著自己。
一想起這點，那股煩躁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唉……搞什麼啊，我……」
她嘆了口氣，坐到了牆邊的床上。
本以為就自己的本事，很快就能拿下對方。
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意外地執拗，不管怎樣就是不肯給機會。
即便自己已經暗示得很明顯，甚至拉下臉倒追他了。
他依舊還是那樣無動於衷，相反，還有抗拒和嫌棄的意思。
手也不給摸，臉也不給看的……
「……媽的，當自己黃花大閨男呢……」
張彤越想越煩躁，她猛地站起身，決定乾脆把這事和他挑明算了。
能處對象就處，不能就一拍兩散得了，搞成這樣磨磨唧唧的，不是我的性格！
她掏出手機，開始翻起自己的聯繫人。
但過了一會，她又默默將手機收了回去。
「呼，也不知道這傢伙跑哪去了……」
那傢伙也沒個手機，即便想要主動聯繫他也聯繫不上。
但自己也不能在這房間裡等他回來，那樣也太浪費時間了，況且要是他一直不回來的話，難道自己還要一直在這死等嗎？
她來回踱著步，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嗯？」
這時，她突然注意到床底邊上的一個塑料盆。
張彤微微俯身，將那盆拉了出來。
只見盆里是幾件髒衣服，內褲襪子之類的。
看見這些皺巴巴的髒衣服，張彤不知怎的，腦袋突然嗡地一下。
起性慾了。
她下意識咽了口唾液，回頭看了看敞開的房門，撇了撇嘴，連忙轉身將房門關上。
隨後又快步回到塑料盆旁。
實際上，這幾天夏生還有個地方讓張彤有些不滿，那就是他給自己洗的太乾淨了，原來身上那股很帶勁的氣味淡了不少，每次只有貼很近，或者出了很多汗過後才能聞到。
這無疑讓人有些欲求不滿。
「咕……」
張彤紅著臉，帶著微微的罪惡感，小心拿起那件灰色的內褲。
恍惚間，她突然察覺到這個內褲似乎有些眼熟，但已被欲望沖昏頭腦的她沒太思考這點。
張彤將內褲揉成團，湊到自己的鼻前。
「唔……！？」
頃刻之間，一股濃烈的氣味鑽入鼻腔，直入大腦，猶如利劍一般，將人從頭到腳完全貫穿。
那是石楠花成熟時的美妙香氣，下流，濃烈且讓人滿足，也像是補給液中那最為精華部分的美妙氣味。
不……或許與其說是他像補給液，不如說是補給液仿照的他……
這就是最讓人滿足的氣味，讓人在本能上追逐的氣味。
元精的氣味……
「哎……？」
張彤眼睛睜開，突然回過神來。
不……
……那傢伙不是女人嗎？
這股氣味是怎麼回事？
她身體微微顫抖，一手抓住一邊，小心展開那條灰色內褲。
那條內褲奇怪的地方很快便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只見不同於女性，那條內褲中間的一片有很明顯的隆起。
這時，她看著手中熟悉的灰色內褲，回味著那熟悉的氣味。
一個多月前，自己還在教堂中上班時，那段堪稱甜蜜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
「啊，呵呵……真，真的假的。」
沒錯，自己記得這布料的觸感，記得這內褲下流濃烈的氣味，甚至記得自己是如何將這內褲塞入小穴中自慰。
又回憶起他之前那一瘸一拐的步伐，似乎冥冥之中也與那天酒醉之後坐在屋檐上的回憶遙相呼應起來。
沒錯，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眼熟……
張彤瞳孔微縮，一個驚人的猜想慢慢浮現於她的腦內。
「……夏神夫？」
明明自己只是因為天色太暗，湊巧脫下了片刻墨鏡。
只是湊巧朝著小巷子裡看上了一眼。
只是湊巧和小巷中那位的少女對上了一下視線……
但這一切湊巧匯聚起來，卻構成了現在這要命的局面。
「喂喂喂，你瞅啥呢，認識我嗎？你這傻大個，看雞巴啊看看看，知道姑奶奶我是誰嗎？」
少女那天籟一般的嗓子卻說出如同小混混般的聒噪話語，她精緻的五官擰在一起，硬凹出一副兇狠且滑稽的模樣。
她伸出手，用力地將身前那莫名眼熟的傢伙往小巷子裡一扯，隨後啪地按在牆上，手一伸狠狠扯起他的衣領。
興許是以為對方是同性，秋米歡並沒有留手，那一按一擰用上了十足的力氣。
「咳！？唔唔……」
夏生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便被這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少女摁在了牆頭。
這一下不輕，一天工作剛剛結束的夏生被撞得有些發蒙。
而待他定睛一看。
卻發現眼前之人便是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厭惡的傢伙。
或許沒有之一。
沒想到自己竟然又遇上了她。
夏生暗道倒霉的同時連忙戴上墨鏡。
「嘖……」
稍微瞥了眼她那精緻可愛的面容，夏生心裡卻沒有什麼開心的情緒。
一時間他當真是覺得冤家路窄，只要一遇見這傢伙准沒好事。
要不就是被當場調戲，要麼就被她騎車創……
可能自己與這傢伙確實是命里犯沖。
而與之相反的是，見了夏生這幅狼狽模樣，秋米歡心中卻莫名冒出幾分成就感。
這種大隻佬都被我兩下制服了。
嘖嘖，看來我確實是天賦異稟嘛！
最近老挨打，搞得人怪不自信的～
想著想著，秋米歡嘴角露出雜魚般的獰笑，行為舉止也變得越加肆無忌憚。
「呵，那玩具墨鏡算什麼？白痴一樣～看著可真丟人現眼，大晚上戴墨鏡是不是傻子啊……嘖，我說，回我話啊……？啞巴啊你，來，眼鏡拿下來讓我看看。」
見夏生不回自己的話，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
再回憶起夏生方才那慌慌張張戴上墨鏡的舉動。
秋米歡心中冒出些許疑惑，她頭一歪，抬起手就要直接去摘夏生的墨鏡。
「唔……！？」
沒想到這傢伙二話不說便要上手，夏生身體一顫，連忙將頭撇開，避過了她的突然襲擊。
見這傢伙突然反抗，秋米歡頭再度一歪，那滾圓眼珠上的柳眉也跟著一挑。
疑惑的同時，好奇心也跟著冒了出來。
「搞什麼，讓姑奶奶我看看咋了？咋的你大明星不准看啊……喂喂，我說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看起來咋這麼眼熟呢……？」
她皺著眉頭，緩緩扯著夏生的衣領，將他往下拽，同時讓自己與他的臉湊得越來越近。
「唔唔……」
聽著她的話，看著視野中她越來越近的臉，夏生額頭冷汗直流。
沒想到這傢伙看起來跟個白痴似的，但是在某些方面還是相當敏銳的。
很可悲的是，雖然知道這傢伙就是個白痴，但是自己怕的恰恰就是這種白痴。
完全不講道理，想一出是一出。
就跟發了情的猴子似的，執著且纏人同時又充滿了攻擊性。
自己遇見她就跟秀才遇到兵似的，前幾次在大庭廣眾下她都敢以身犯險，這次自己孑然一身，若是暴露出來……
「咕……」
夏生咽了口唾液，無助地看著巷子裡飄落的細雪。
雖然很突然，也很草率。
但夏生突然意識到這次光靠自己好像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但是也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掙扎……
他嘆了口氣，左手默默向下探去，摸了摸兜里的現金。
雖然非常捨不得，但到這份上了，夏生打算破財消災，先給她塞幾十塊錢看看效果。
如果不夠的話可以考慮再塞點……
「唔……？」
但就在這時，夏生撇了眼街邊。
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一旁，幽幽地看著這邊。
她披著那有些老氣的棕色風衣，微微揚著下巴，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盯著這頭默不作聲，就像個美國六十年代電影裡的老派硬漢角色。
張彤就那麼悠悠看著，像是在等夏生主動去求助她。
「唔唔……」
而夏生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過為了維持人設也不能真的直接開口去求救。
相對的，他默默輕哼了兩聲，希望自己的意思可以傳達到。
「唉，看來，你這傢伙確實很需要我的幫助啊……」
張彤小聲念叨著，她自然是接收到了夏生的求助信號，而自己也自然是沒有不救之理。
她笑了笑，悠然自得地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隨後開口喊道。
「喂！幹啥呢，啞巴，這麼大塊頭怕個小鬼嗎？」
「嗚！？哈……？」
洪亮的聲音嚇得少女身體一顫。
一開始聽見有人叫『小鬼』，秋米歡還沒反應過來她叫的是誰。
但四下張望後，發現這小巷不管怎麼看都只有這麼三個人。
但是結合自己往日的經歷，她下意識地代入進了小鬼的位置。
念已至此，秋米歡面色一凝，手一松，撒開夏生，皺著眉頭扭過頭去。
但沒想到的是，來者竟然也比自己高個頭，而且年齡看上去比自己要大上不少。
面相看著也不太像是好人。
「唔唔……」
見此情景，秋米歡不免有些緊張，下意識地便退了半步。
但她轉念一想。
身旁這個被自己按牆上動彈不得的傢伙不是比她更高，塊頭更大嗎？
他都打不過自己，眼前這女人有啥實力和自己賽臉啊？
網上那些武打片和扮豬吃虎的網文情節歷歷在目，秋米歡的心臟噗咚直跳。
那方才因為理性升起的些微懦弱被腎上腺素帶來的興奮感一掃而空。
「嘖……你叫誰小鬼啊，再說你誰啊，這有你事嗎？大嬸就是大嬸，抽個破煙，你唬誰呢你！」
她撐著強，越說越激動，抬起手微微蓄力，隨後輪起擺拳便直接砸了上去。
「呼——啪……！」
夏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秋米歡的速度很快，夏生甚至隱約聽見了幾分破風聲。
電光火石間，她已大步踏前打了出去。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聲肉體相撞的悶響。
「唔……！？」
手感很實，本以為是正中目標，但秋米歡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的拳頭自揮出之後便動不了了。
秋米歡抬起頭，只見那個囂張的女人隨手便接住了自己的拳頭。
甚至那根惹人厭的香菸還被她完好無損地叼在嘴裡。
「……這可不是什麼破煙，紅盒抽過沒？這煙很不錯的，現在的街溜子都不認煙了？」
張彤柳眉微翹，沒事人般說著。
看著身前的黃毛丫頭，她有些唏噓。
沒想到現在的精神小妹都成這樣了，又囂張又白痴。
看著身前的人比自己高這麼多就該老實點啊，結果這傢伙跟吉娃娃似的，看見誰都敢上去叫兩聲。
「唉，嘖嘖，真是欠教育，你這傢伙……嘿！」
說罷，張彤一咬牙，猛地發勁，抓住她的拳頭，直接將秋米歡朝著自己懷裡一扯。
「唔……！？」
天冷路滑，在那大力之下，秋米歡腳下一踉蹌，幾乎毫無抵抗之力地跌了過去。
張彤眼疾手快地將她手一扭，背一摁，直接啪地給她按在了一旁的牆上。
「唔，唔唔……放！放手……！」
牆上涼颼颼的讓人稍微清醒了些，但見自己竟然就這麼被制服了。
秋米歡頓感面子掛不住，連忙大呼小叫地掙紮起來。
但那傾盡全力的掙扎卻不見半分作用，自己該是怎樣還是怎樣地被她按在牆上。
「喂喂，力氣這么小就別想著抵抗大人了，臭小鬼。」
說著，張彤眼神閃過幾分輕蔑，畢竟後面夏生還在看著，她帶著些許炫技般的心態再度加大力氣。
「嗯……！？放，放手……死，大嬸……」
秋米歡下意識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都被按在牆上動彈不得，小臉上的五官皺在一起看上去很痛苦。
「嘖嘖，還不鬆口呢。」
不管是過去自己當廚子還是再早些年頭混社會時，做的那些全都是體力活。
自己這些年鍛鍊出來的力氣可不這才十幾歲嬌生慣養的小丫頭能比的。
「霍……」
見秋米歡這傢伙就這樣被輕易地制服了，夏生慶幸的同時也有些汗顏。
他扭頭環顧了片刻周圍，見四下無人，自己和張彤這兩高個圍著秋米歡這個一米五的少女。
總感覺……看著像是在霸凌她似的。
再加上秋米歡這動彈不得的處境勾起了夏生某些不好的回憶。
夏生咽了口唾液，默默拉了拉張彤的衣袖。
張彤扭頭疑惑瞥了眼夏生，看著他那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張彤的臉微微一紅。
「嗯？……呵，真是好心啊，好啦好啦，就稍微給個教訓。」
她裝作灑脫地笑了笑，隨即鬆開了秋米歡。
「咕咳……嘖。」
見自己被放下，腳方才一落地，秋米歡就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一下子就朝著小巷深處竄了出去。
「呵，十幾歲的後生也就跑路速度快了。」
見她滑稽的模樣，張彤又調侃般地來了一句。
而秋米歡飛速跑到了盡頭轉角處，她憤憤地扭過頭。
小臉漲紅，身體也好似在顫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牆壁凍的。
她看向身後二人，默默記住了他們的樣貌，隨後泄憤般朝著他們揚了一下手。
「給我記住了！這事可不會就這麼完啦！」
隨後狼狽地一扭頭，於小巷深處消失不見了。
「嘖嘖，小樣，還挺記仇。」
面對少女可笑的威脅，張彤也只是調侃著回了一句，全然沒放在心上。
但是不放心上歸不放心上，這話作為由頭倒是不錯。
「不過嘛……這種小角色給她逼急了還是很麻煩的，啞巴，你家在哪，我送你一段吧，權當是煙的謝禮。」
張彤轉過頭，拍了拍夏生的肩膀，開口道。
「額……」
夏生身體微微一顫，看著張彤那親切的笑容，想起這幾天的遭遇，他竟一時有些猶豫。
自己本該毫不猶豫拒絕她的……
本該如此……
————————
我見他支支吾吾的指了指街那頭。
這有些讓人不解，因為街那頭只有一條舊橋與大段的公路與荒地。
他不善交際，我便強硬地將他拉到路燈底下，要他通過在筆記本上寫字和點頭搖頭的方式與我交流。
他有些怕人，中途好幾次想逃跑，但都被我拉住了。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我才知道，原來這傢伙是睡橋洞底下的。
這讓人心疼的同時，也頗為無語。
他當真是個孤僻的傢伙，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感覺都跟其他人隔了一段距離。
沒有身份證租不了房，又不善交流，恐怕連個能拉他一把的人都沒有，看這樣子，估計他都沒想過向警察求助吧……
自始至終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或許他是孤兒吧……那些湊巧活下來的孩子……
當我問他『想不想找個單間先住著』時。
我看他沉默了半天，似乎在糾結什麼。
但最後，還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隨後我便把他拉到我暫住的便宜民宿里，給他另外開了個單間。
其實吧，一開始我是想著直接讓他和我住一起的。
但他好像對此很抗拒的樣子，我提出這個提議之後，只見他拼了命地搖頭。
即便是我，被這麼強烈的拒絕，也是有些會感到些許不爽的……
不過我還是給他另開了一間特價房就是。
他看上去不太有那方面的想法。
唉，嘖……怎麼說呢……
慢慢來吧……
——————————
被子很厚實，這溫暖的空間裡中透著清新劑那淡淡的香氣。
自己身上不再凍得打顫了，反而因為剛剛洗完久違的熱水澡。
明明只是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但卻如同是所有毛孔都被打開了一般愜意。
周圍很安靜，往昔那橋上永無休止的鳴笛聲終於停下了。
「哈啊……」
夏生默默地盯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心情有些微妙。
到頭來自己竟然被她幫助了，那個一度被自己視為混蛋的女人。
就如夏生這幾天所感覺的，面對她人，張彤就是個單純的熱心腸，好大姐。
過去自己以為自己遇見的傢伙那麼混蛋，是因為她們本就是混蛋。
而現在，越與她們接觸，夏生就越能感覺到，其實所有人的本心都不壞。
不……應該說就和原來的世界一樣，人心很複雜，有好人也有壞人。
到頭來。
或許問題不在她們身上，而是……
「我自己……嗎？」
夏生自言自語著。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會不會有點惑亂人心，倒果為因的意思了？
代入她們的視角。
自己就是個面對威脅幾乎做不出什麼抵抗的肥羊罷了。
就像是幼童懷金過市，自己存在的本身便是在考驗她們的人性。
即便是好人，在自己面前也會變成『張阿姨』那種壞人……
「唉……」
夏生嘆了口氣，這想法頗為沉重。
今天累了一天，自己不想錯過這難得的安逸覺。
「嗯——哈……」
他伸了個懶腰，索性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
之後的幾日，發生了件怪事。
夏生明顯察覺到，張彤對於自己的態度產生寫些許怪異的變化。
也不知該說是更加親切了還是怎樣了……
反正她突然變得非常關心自己。
「喲，啞巴，咋的，怎麼今天走路打飄啊？沒睡好嗎？要不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好好休息一天？」
「嘿嘿，吃了嗎？啞巴，沒吃的話跟我一起出去吃點唄？不止我一個人，大雅小雅也在，一起去嗎？」
「你怎麼天天穿這軍大衣，咋的，沒別的衣服啊？額……過兩天不上班，我帶你上街買點衣服給你拾到拾到吧，就一件衣服也太單調了，再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額，啊……我，我的……好姐妹啊……」
………………
她變得有些過於關心自己了，原本的關心還可以說只是工作上的前輩對於後輩的關心。
但現在她已經慢慢介入了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
自己與她住是在一家民宿，上班是在一間工廠，就連上班時的崗位都挨在一起。
出門在一起，回家在一起。
噁心點說，二人一天到晚的距離可能就沒有超出過十米。
夏生本以為她對自己這麼好是因為那條煙，他隔了兩天後又去買了包煙塞給張彤，希望表達自己的謝意。
但沒想到這次張彤愣是沒有收。
還告訴他以後不要再送了，多花點錢給自己買點吃的買點衣裳才是真。
這異常的關心沒有讓夏生感覺到什麼特別的暖心，而是深深的疑惑。
畢竟他還沒傻到覺得別人對自己無緣無故的好是理所當然的。
人家對你好，一般情況下都是利益交換之後的結果。
本以為是那條煙的功勞，而現在看來可能並非如此。
如果不是求財的話，那也只剩下求人這一個可能了……
張彤或許是覺得自己可以替她做些什麼事吧，所以才這樣。
但到底是什麼事，夏生暫時還沒有頭緒。
——————————
短暫的午休時間。
一個可疑的大個子在車間的廁所前探頭探腦。
過了一會，他確認沒人注意自己後連忙鑽進了廁所里。
所幸廁所里似乎也沒有人，他飛速進入了最邊上的隔間中。
「啪——」
「哈……」
一個安全的小空間暫時形成，夏生默默脫掉口罩，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習慣了偷偷上女廁所……
雖然這點也是沒有辦法就是，自己到這世界後就沒見過男廁所。
也算是被逼無奈之下成了個變態。
「唉……」
夏生嘆了口氣，緩緩蹲下身子。
看著被菸頭燙得坑坑窪窪的門板，夏生又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反正沒有手機，這難得的安靜時間，他決定思考人生度過。
這段時間自己總有種私人空間越來越小了的感覺。
而張彤，或許得為此付上一部分責任。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她最近老是粘在自己的身旁。
就比如說，來時的那個小麵包車上，如果說靠窗的位置是她的專屬位置。
那麼她的身邊就是自己的專屬座位。
就算自己不想坐那，張彤也會硬拉著自己坐到她的身旁。
坐身旁就算了，她還老是跟自己貼得緊緊的……
甚至原先她在車上還披著自己的風衣外套，這幾天她上了車會先脫外套，只剩下裡面的一件毛衣。
她的解釋是車上不開窗戶悶得難受，現在脫了外套正好。
所以夏生也不好意思提什麼意見，畢竟或許是因為自己怕冷，她才不開窗戶，只不過……
就算自己強裝不在意那方面，但二人貼在一起時，張彤那柔軟軀體的觸感便會順著神經穿入腦內。
很多時候，她那豐滿的胸部都被緊緊貼在自己的胳膊上。
畢竟人還是視覺動物，張彤長得又不難看，身材還完完全全在夏生的好球區。
每到二人緊貼，親密接觸的時候，夏生還是多多少少會有些臉紅心跳。
他覺得即便在這個世界，這應該也算是很親昵的舉動。
但張彤卻不以為意，對此似乎沒什麼意見的樣子。
「唉……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夏生自言自語著。
他相信對方肯定沒有認出自己，若是認出自己她不可能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但也就是因為沒認出自己，最近她的好感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嘩——」
夏生站起身，按了按沖水鍵。
看著便器里水組成的旋渦，他的心中還是很惆悵。
或許這疑惑靠想是想不通了，還是得找個機會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把話說明白。
夏生轉過頭，本打算就這麼出門離開。
「啪……！」
而這時，自己邊上的隔間裡卻突然傳來一陣躁動。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門猛地被打開又猛地被關上。
「呵，呵呵……在這裡就忍不住了？昨天晚上，呼……沒有好好滿足你嗎？」
「唔……還，還不是姐姐你上班時一直，那樣弄……嘛……」
「……嗯？」
夏生腳步一頓，那聲音他認識。這絕對是大雅小雅二人。
她們兩人幹什麼……？
中午這個時間，她們不是應該聚在一起玩彩票嗎？
「咕……」
這本是個人隱私問題，夏生本不該深挖。
但聽著二人言語的間斷中穿插著的讓人浮想聯翩的喘息。
夏生咽了口唾液，默默停下腳步。
「被弄了就這麼有感覺啊，呵呵，咱家小雅真是敏感呢～來，張開嘴，讓姐姐……唔，親親……」
「咕，唔，哈啊……姐，姐姐……」
「嘖嘖，真甜啊……小雅你的口水和你的奶水一樣甜呢……呼呼，來衣服脫下來，姐姐讓你好好舒服一下……」
「唔，好癢啊……姐姐……噫！？好，好狡猾，突然襲擊什麼的……」
「……唔，呼呼……小聲點，你這小浪蹄子～姐姐先稍微滿足你一下，等回了家，姐姐再讓你好好舒服……」
……………………
二人的腔調突然變得綿軟，對話也突然帶起了淫靡的喘息聲，那下流的水聲更是從隔壁源源不絕傳來。
「唔唔唔……」
夏生的臉頰紅透，他小心翼翼推開門，無視了隔壁淫靡的響動。
慢慢挪動著腳步，生怕驚動了隔間裡激情的二人。
隨後猶如逃一般離開了廁所。
快步來到休息區，他連續喝了好幾杯純淨水，才壓下心中的躁動。
喝完水，他杯子一扔，坐到一旁的長椅上沉思起來。
女同……！
她兩居然是女同嗎！？
原來女同就在我身邊……！？
我看她兩平常摟摟抱抱的還以為就是姐妹單純關係好呢……
夏生捂著臉，想起自己在廁所里聽見的嬌喘與淫語。
又回想了一下她兩平常那卿卿我我的模樣。
那麼颯爽的大姐姐和那麼可愛的蘿莉妹妹……
唔唔……
想到她們二人激情接吻乃至更深一步……
夏生想著想著幾乎整個人都紅得發燙起來。
其實夏生過去看這個世界的女人親親我我時，他基本沒有朝女同那個方向想過。
畢竟女同這個詞在他過往的經歷里，很多時候都只存在於另一個世界。
也就是二次元和小說當中，自己只在那個裡面見過女同。
現實中第一次見活生生的女同，這對於夏生的震撼不言而喻。
但他轉念一想，在這世界其實這也很正常。
畢竟這個世界男女比例是一比五十，大部分人都註定會剩下。
她們兩兩配對緩解對方的寂寞也完全可以理解……
「唉……」
夏生嘆了口氣，到頭來還是這個溝槽世界的鍋。
「嘿，想啥呢。」
「唔……！？」
這時，一隻手忽然伸過來輕拍了一下夏生的肩頭，嚇得他一激靈。
夏生轉過頭去，發現來著是張彤，他這才鬆了口氣。
掏出筆和本子，夏生快速寫上『在休息』幾個字。
這段時間，自己也適應了這種交流方式。
張彤看見本子上的字，她眉頭一挑，變戲法般從兜里掏出一罐還有些溫熱的奶茶，塞到了夏生手裡。
「來，嘗嘗，我最喜歡的飲料。」
夏生默默接過飲料，微微低頭以示感謝。
最近張彤老是給自己帶些小零食和飲料之類的，自己雖然感謝，但也不可能當著她的面吃就是……
見夏生收下禮物，張彤微微一笑，貼著夏生，坐在她身旁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在這種廠里啊，那就是就是得多休息休息，多摸摸魚，這些破廠都他媽一個樣，簡直是把人當騾子用，還就給那麼點錢……也怨不得員工偷懶，勞逸結合才是我們打工人必備的技能啊，如果不多找點時間偷偷懶，啥時候累死了都說不定，哎，說起來嘛，過幾天我們一起休一天吧，那天反正沒事，要不……」
這時，夏生突然後背一涼。
他側頭一看才發現，說著說著，張彤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悄咪咪挽住了自己的腰。
「要不我帶你出去玩玩吧？看過電影嗎？不如我帶你去看看電影吧？」
「唔……？」
夏生聽完她的話又回過頭，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被她拉過來緊緊貼在了一起。
她那嬌麗的臉頰，如今也近在咫尺。
即便隔著墨鏡，她那帶著得意笑容的櫻唇依舊是紅得很魅惑，那半眯著的臥蠶眼看著甚是慵懶。
但其中那漆黑的瞳孔卻沒有半分慵懶的意思，反而是執著且帶著微微魅惑地看著這邊。
「咕嘟……」
夏生又是不禁咽了口唾液。
這時，他突然意識到……
張彤，她，會不會是個，雙……？
——————————
過了幾天，放假那天還是來了。
才一大早，夏生便在自己狹小的房間中來回踱著步，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看上去有些焦慮。
經過這些時間的試探，他多多少少也感覺到了。
張彤這傢伙是個鐵雙，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挑食。
這幾天她與自己大量有意無意的身體接觸和假裝不經意反覆在自己面前提『女同』相關的話題。
現在，這已經不是能自己騙自己糊弄過去的範疇了。
還有，今天的約會也是她反覆提及的。
雖然自己已經拒絕過好幾次她的約會邀請了，但不知道為啥，這次她看起來格外執拗。
就非要帶著自己出去……
「呼唔唔……」
這讓夏生頗為苦惱。
其實經過這麼久的相處，自己已經不討厭張彤了，甚至說對於她有些親近。
但這也只限於偽裝狀態下。
若是自己知道和她關係更進一步，那就不得不跟她坦誠相待。
而面對真正的自己，張彤或許就不會那麼友善了……
「唉……」
夏生嘆了口氣，拉開床邊的窗簾朝外面看了看。
天才蒙蒙亮，但今天並沒有飄雪，確實是個出門的好時機。
他穿上鞋子。
趁著時間還早，張彤還沒來找過來。
提前出去吧……
「支呀——」
夏生小心翼翼推開房門，見走廊里沒有人影。
他一個閃身出去，再小心關上門。
看著黝黑的走廊盡頭，他急匆匆地離開了這間民宿。
夏生這次倒不是要永別，畢竟這住所還是很難找的，自己還是在張彤的幫助下才住進來。
更不用說，自己還續了好幾天房費，就這麼一走了之怪捨不得的。
「唔唔……」
不管怎麼說先出去躲一天吧……
雖然有點傷感情……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
日上三竿。
「啞巴，喂，啞巴！別睡啦，出去玩啦！」
張彤已拍了許久夏生的房門，但卻遲遲不見有人來開門，這讓她不禁有些焦躁。
「嘖……這傢伙不會是病了吧……」
她自言自語著。
想起過去幾天他一直有些咳嗽，張彤心底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若是發了燒，直接在裡邊睡暈過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讓人操心啊……」
揉了揉太陽穴，她下樓來到前台那。
「喂，老闆，305備用鑰匙用一下，我鑰匙放房間裡了。」
說著，張彤拍了拍桌子。
老闆身體一顫，睡眼朦朧抬起頭，瞅了她一眼。
稍微回憶了片刻，似乎305房間確實是她開的。
她打了個哈欠，從一大串鑰匙里取下一個，遞到張彤手上。
「用完記得還過來……」
說罷，她又打了個哈欠，躺回桌上。
「知道啦。」
張彤回了一句，也不管她聽沒聽見，又連忙轉身上了樓。
想到啞巴她或許是生了病，張彤就不禁有些擔憂。
看著鐵質的防盜門，她長舒出一口氣，連忙打開了門。
「支呀——」
「喂，啞巴，在嗎？」
說著，張彤打開了燈。
只見房間之中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隨行的幾件衣物也被穿走。
不管哪裡都沒見啞巴他的蹤影。
「啊……什麼嘛，不在嗎……」
意識到他似乎是一個人先出去了。
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沒有生病，張彤心中的石頭這才算是勉強放下了。
「嘖……這傢伙，怎麼一個人出去，明明跟他說了好多次今天要和他一起的……」
張彤自言自語著，摸了摸自己身上新買的風衣，她心中有種落空了的感覺。
明明自己還為了今天好好喬裝打扮了一番，可是到頭來這新衣裳卻沒人看……
可想起過去幾天自己也被他拒絕了幾次，張彤突然想到這傢伙會不會是在躲著自己。
一想起這點，那股煩躁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唉……搞什麼啊，我……」
她嘆了口氣，坐到了牆邊的床上。
本以為就自己的本事，很快就能拿下對方。
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意外地執拗，不管怎樣就是不肯給機會。
即便自己已經暗示得很明顯，甚至拉下臉倒追他了。
他依舊還是那樣無動於衷，相反，還有抗拒和嫌棄的意思。
手也不給摸，臉也不給看的……
「……媽的，當自己黃花大閨男呢……」
張彤越想越煩躁，她猛地站起身，決定乾脆把這事和他挑明算了。
能處對象就處，不能就一拍兩散得了，搞成這樣磨磨唧唧的，不是我的性格！
她掏出手機，開始翻起自己的聯繫人。
但過了一會，她又默默將手機收了回去。
「呼，也不知道這傢伙跑哪去了……」
那傢伙也沒個手機，即便想要主動聯繫他也聯繫不上。
但自己也不能在這房間裡等他回來，那樣也太浪費時間了，況且要是他一直不回來的話，難道自己還要一直在這死等嗎？
她來回踱著步，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嗯？」
這時，她突然注意到床底邊上的一個塑料盆。
張彤微微俯身，將那盆拉了出來。
只見盆里是幾件髒衣服，內褲襪子之類的。
看見這些皺巴巴的髒衣服，張彤不知怎的，腦袋突然嗡地一下。
起性慾了。
她下意識咽了口唾液，回頭看了看敞開的房門，撇了撇嘴，連忙轉身將房門關上。
隨後又快步回到塑料盆旁。
實際上，這幾天夏生還有個地方讓張彤有些不滿，那就是他給自己洗的太乾淨了，原來身上那股很帶勁的氣味淡了不少，每次只有貼很近，或者出了很多汗過後才能聞到。
這無疑讓人有些欲求不滿。
「咕……」
張彤紅著臉，帶著微微的罪惡感，小心拿起那件灰色的內褲。
恍惚間，她突然察覺到這個內褲似乎有些眼熟，但已被欲望沖昏頭腦的她沒太思考這點。
張彤將內褲揉成團，湊到自己的鼻前。
「唔……！？」
頃刻之間，一股濃烈的氣味鑽入鼻腔，直入大腦，猶如利劍一般，將人從頭到腳完全貫穿。
那是石楠花成熟時的美妙香氣，下流，濃烈且讓人滿足，也像是補給液中那最為精華部分的美妙氣味。
不……或許與其說是他像補給液，不如說是補給液仿照的他……
這就是最讓人滿足的氣味，讓人在本能上追逐的氣味。
元精的氣味……
「哎……？」
張彤眼睛睜開，突然回過神來。
不……
……那傢伙不是女人嗎？
這股氣味是怎麼回事？
她身體微微顫抖，一手抓住一邊，小心展開那條灰色內褲。
那條內褲奇怪的地方很快便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只見不同於女性，那條內褲中間的一片有很明顯的隆起。
這時，她看著手中熟悉的灰色內褲，回味著那熟悉的氣味。
一個多月前，自己還在教堂中上班時，那段堪稱甜蜜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
「啊，呵呵……真，真的假的。」
沒錯，自己記得這布料的觸感，記得這內褲下流濃烈的氣味，甚至記得自己是如何將這內褲塞入小穴中自慰。
又回憶起他之前那一瘸一拐的步伐，似乎冥冥之中也與那天酒醉之後坐在屋檐上的回憶遙相呼應起來。
沒錯，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眼熟……
張彤瞳孔微縮，一個驚人的猜想慢慢浮現於她的腦內。
「……夏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