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總是要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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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炳在曖昧的呻吟聲里猛然坐起,他目光渾濁恍惚地,緩慢地掃視著房間。

  臥室很大,光線灰暗,到處都是令人窒息的陰影,沙發,書櫃,大衣架,角落裡掛著各種各樣的釣魚竿,黑壓壓的地板,白花花的吊頂……一切都死氣沉沉,寂寞難耐。

  他的視線在寫字檯上停住了,久久移不開,台上是一支特大號的紅藍批註筆,過去,這支筆常常放在案頭,下面壓著一摞摞機密文件。

  教師出身的朱炳,在走進政界後,喜歡用批改成績的這支筆,在各種文件上做出批示,簽上各種龍飛鳳舞的名字,那常常使他感到一種指點江山,叱吒風雲的氣魄。

  現在,這支紅藍批示筆只是壓在一張普普通通的報紙上面。

  他臉上肌肉神經質地抽了抽,慢慢走到寫字檯旁,拿過那支筆,陰冷地眯起眼睛,手略微一用力,就將筆給撅斷了。

  隱隱約約的呻吟聲終於停了,朱炳左右環顧,又不見老婆影子,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冷靜一下,去陽台抽根煙,吹吹冷風,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路過兒子房門時,朱炳不滿地瞥了一眼,他不喜歡兒子看女人時兩眼發紅的目光,包括兒子身上那股濃烈的男人味。

  但…這氣味曾經使他驕傲---兒子的男子漢氣質像自己,並且選女人的眼光也很出挑,閱歷豐富的他一眼就看出,那位叫阮舒的女人,是少有的尤物,遍數他曾經見識過的女人,就算年輕時候的艷壓群芳的老婆--即夏惠錦,也遜色她一籌。

  真是個好女人,俊力有福氣,他這般想道--可惜嘴碎了點。

  不知為何,回想起臥室內兩人毫不掩飾的做愛聲時,兒子發出的浪蕩與癲狂的聲音使他反感了,心裡也慢慢失去了父親對兒子的那種情愛與疼惜。

  他似乎感到自己與兒子之間出現的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對抗,就像一名年輕男人在自己面前,征服美麗,誘人的雌性時的那種赤裸裸的挑釁。

  路過書房門口時,朱炳站定在監控攝像前,視屏對面肯定是橫眉冷目的妻子,他寬闊的下巴哆嗦了一下,他對這個比他小了十多歲,幹練潑辣的後妻很有些懼怕,尤其是在失勢以後,對方那陰沉莫測的眼神,經常盯著自己,而且他也相信,夏惠錦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回憶來到出獄那一刻,那時的夏惠錦盯了他許久,說了一句:「接下來幾年,我要好好算算你的帳了。」

  朱炳打了個寒顫,思慮再三後,掐斷了監控電源。

  監控是夏惠錦借護秘密的緣由安裝的,但他知道政治上最常用的戲法,就是要將自己的想法掩蓋在正當的名義之中---這個機器更多的作用是在平日裡管控自己的自由。

  他走到陽台,瀟灑地點著了一支「中華」煙,目光看向燈紅酒綠的城市夜景,當濃煙從嘴裡緩緩噴出,萎靡的精神被尼古丁刺激地一震時,他感受到了自己那股男子漢的強悍,仿佛手裡掐著的是曾經那支指揮千軍萬馬的批示筆。

  呼…

  他儘量將這口煙吐得緩慢而克制,就像深謀遠慮的謀士,玩味掌握嘴裡噴出的煙圈一樣。

  妻子這會兒去哪裡了呢?

  之前俊力與他女朋友忘我交合的陣陣呻吟,令醒來之後的朱炳只覺得小腹一股燥熱極升,他現在很需要女人來消一消這邪火,雖然夏惠錦凶是凶了點,但在外貌以及床底之事上,曾經還是令他滿意的,只是他因為失了勢,兩人地位調轉,他接受不了在床上也要聽對方頤指氣使的指揮,故而都壓著慍怒敷衍了事,但今日確實慾火旺盛,他也顧不得什麼尊嚴,等妻子回來要好好與她親熱一番。

  朱炳又吐出一口濃煙。

  唉…俊力也大了,要麼和惠錦商量下,將手裡的東西交給姓樊的,換上一筆錢,去國外生活吧。

  忽然,耳邊響起的奇怪聲音打斷了朱炳思緒,像是兒子在急劇喘氣,同時還有一種甜到發膩的嬌吟。

  也就在這時,轉過頭的他發現,寶貝兒子臥室的燈亮了,並不是亮如白熾的吸頂燈,而是略微帶著些曖昧的,昏黃的床頭燈。

  那床頭燈光照在半透亮的天鵝絨窗簾,將後者照的像是一道幕布。

  透過燈光的照耀,朱炳看到有一高一矮兩個影子,正在幕布背後,互相擁抱糾纏在一起。

  美妙女子曲線畢露的嬌軀剪影,略微昂著頭,胸前有兩團搖來晃去,彈性極佳的圓球,只是晃動幾下,就被一團像手一樣的黑影抓住,用力搓揉起來。

  而較高的影子,身軀高大結實,即便窗簾遮住了大半輪廓,也能隱約看出他流暢的身體線條,寬闊的頸背,結實的大腿。

  朱炳瞬間屏住了呼吸,他睡眼惺忪地搖搖頭,終於意識到,這是兒子與他女朋友在休息後,新的一輪激情。

  年輕人的精力真是好啊…他不由感嘆,從自己醒來伊始,兩人就沒停下來過,難得他想抽根煙,卻碰到如此令人心悸的畫面。

  那,到底要不要回房間?

  他移不開腳步,繼而再次質問自己。

  我朱炳難道淪落到這種地步,要看兒子的活春宮來舒緩內心的躁動?

  活春宮?

  他忍不住又看向窗簾上的黑影。

  只見那兩道影子的嘴好似沒有縫隙般貼合在一起,就連鼻子都像是在廝磨,不斷傳來蠕吸的聲音,時不時的稍微喘息之際,又可以見到影子分開,但兩條舌頭卻活躍地互相交纏,而舌頭交纏的黑影之下,扯出長長的,絲線般的影子。

  「酒氣這麼足,別親我的嘴。」美人影子嗔怪道。

  看到如此一幕,朱炳不由開始想像裡面女人動情的模樣:阮舒臉蛋清純,今日上門來時,只是稍微擦了點淡妝,皮膚嫩白得像是可以掐出水來,若是因為欲望勃髮帶點紅暈,就算是聖人在這女娃兒面前,想必都會難以自持地將她按在地上,分開她的雙腿,狠狠地刺入象徵男人性徵的生殖器。

  唉,他深深地吐了口氣,又抽出一根中華煙,顫抖地給自己點上。

  就在那時,他又看到了肉緊的一幕,女人頗為焦急地抓住了兒子黑影下面的一樣東西,用力的上下擼動,另一種手則來回揉捏著男人胯下圓鼓鼓的兩個鈴鐺般物件。

  俊力心滿意足地哼了一聲,更加用力搓揉著手裡的圓球黑影。

  不過幾秒,那根黑影小東西在女人不斷地上下捋動中變直,再逐漸變長,握在女人手裡,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蟒蛇,直戳腰部。

  美人影子的手動作忽然慢了起來,但朱炳卻清晰地看到,美人影子動作的力度在逐漸變大,壯男黑影亦不斷顫抖,那根蟒蛇黑影在她手裡每擠弄一次,那圓圓的,像是雞蛋一樣的前段,就會噴出幾滴汁液,就像是淅淅瀝瀝的雨滴,直往下落。

  影子所傳遞的畫面令朱炳浮想聯翩,這甜美清純的女孩,那雪酥嫩手擼動雞巴,到底該有多舒爽,這才導致他兒子不爭氣地發出一聲又一聲呻吟聲。

  可惜,這種美人已經不屬於無權無勢,又年老體衰的自己了。

  就在他這樣想時,美人影子緩緩蹲了下去,藕臂輕輕搭在男人腰部,只見她小手不斷擼動黑色棍狀物,同時慢慢前移腦袋,那嘴巴部分的黑影逐漸張開。

  那黑色棍狀物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消失在女人嘴部弧形的陰影里,直至女人腦袋完全貼在男人胯部。

  「啊…好爽,好爽啊!」朱俊力吸著冷氣叫嚷起來。

  聽著兒子嗷嗷叫爽,陽台的朱炳猛吸了一大口煙,這一次,他差點被直衝肺部的菸草嗆了喉嚨。

  那黑色棍狀物從女人腦袋所在陰影抽出,短短一秒又消失無蹤,朱炳畢竟不是初哥,看到這一幕還能不明白房間兩人到底在幹什麼,想必那位叫阮舒的女孩,正張開她的櫻桃小嘴,緊緊叼住兒子的龜頭不斷吮吸索取,他甚至能看到在黑色棍狀物完全抽離阮舒嘴巴時,那丁香小舌仿佛靈蛇般纏繞著龜頭舔舐環繞幾圈,刺激地朱俊力渾身打擺子。

  如此反覆數十下,那健壯黑影肉眼可見地抵擋不住,弓起腰背,按住美人影子的腦袋,發出一聲低吼。

  朱炳清清楚楚地看到,美人影子叼著的黑色棍狀物開始顫抖。

  也就在那一刻,美人吐出了口中的肉棒,同一時間,他聽到阮舒頗為頗為不屑的聲音:「就這麼不行啦,不是說讓我好好舒服一下嗎?」

  「嘶哈,嘶哈…」朱俊力連吸三口冷氣,忙不迭得答道:「快,快戴上套,我這次一定要好好操你!」

  裡面光影一陣晃動,朱炳用煙屁股對準一支新的中華香菸,深深吸了一口,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該離開陽台了,該離開這個光怪陸離的皮影戲了,然而,他完全挪不動腳步,那騷媚的呻吟,誘人的曲線,酒醉又聽了半天活春宮,令他雙腳牢牢地駐在原地,再也挪不開分毫。

  要怪,只能怪這丫頭片子實在是太騷了,朱炳一邊想,一邊將目光重新投向落地窗所在的天鵝絨幕布上。

  那一瞬間,他牢牢夾住了手裡的香菸,心裡一陣難言的悸動。

  只見原本兒子的影子已經不見了,落在幕布上的,只有一根粗大的,帶著顆粒的黑色棍子,那棍子前段像個桌球,更像是狼牙棒上面按了個鐵錘。

  美人影子在狼牙棒上方岔開雙腿,就像扎馬步一樣慢慢蹲了下去,那纖細地雙手搭在自己圓潤地,像黑色滿月般的翹臀上。

  只見美人影子兩瓣臀谷逐漸分開,露出中間像是白面饅頭般的,卜鼓鼓的兩個丘瓣,丘瓣中間是一道極為誘人的影子凹縫。

  朱炳看得口乾舌燥,胯下勃起的肉棒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猛地跳動幾下。

  緊接著,他看到,滿月般的翹臀緩緩往下沉,那誘人的影子凹縫抵在了狼牙棒前段的鐵錘上。

  「呼,這次不要剛進來就射哦。」阮舒柔媚的聲音響了起來。

  朱炳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渾身血液都往胯下陽具涌去,可惜的是,定在迷人凹縫前的雞巴並不是他,而是他那沒用的兒子---他從這短短几句話里推測出,之前的性愛毛頭小子並沒有讓阮舒多滿意。

  真是個騷貨,如果是我,絕不會這麼沒用。

  一陣深秋的冷風吹過,暫時澆滅了朱炳的欲望。

  呼…

  他晃了晃腦袋,準備回臥室。

  但就在這時,房間遮擋視線的窗簾忽然開了一點縫隙--美人那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抓住了天鵝絨窗簾一角,露出大約兩公分左右可觀察的角度。

  朱炳目光瞬間僵持,借著角度他正巧可以望見阮舒那肥美圓潤的臀部抵在兒子勃起硬挺的陽具上,白嫩的臀肉竟然如果皮般微微顫動,難以想像這彈性十足的翹臀壓迫下來,到底能給男人帶來多大的快感!

  朱炳從煙盒裡抽出今晚第四根煙,顫顫巍巍地點上,目光卻不敢移動一分一毫。

  只見那小小縫隙里,美人那兩瓣皎白圓臀壓著的肉棒像是是躁動起來,前段的圓鈍龜頭不斷磨蹭著那如同嬌蕊般的粉嫩小穴,龜頭與軟肉拉扯之間,一抹白膩淫水隨著重力扯落,如同濃稠酸奶般黏在微微顫抖地肉棒之上。

  阮舒柔媚的哼了一聲,保持著馬步姿勢將圓臀壓在男人肉棒上,朱俊力奮力挺腰,可那勃起的陽具好幾次都只是擦過濕漉漉的陰阜軟肉,卻沒有順利地找到那道小縫隙,一桿進洞。

  看著兒子暴躁,生澀的動作,朱炳都替他著急。

  「這麼急啊,人家這次想要慢慢來哦~~~」

  朱炳不知道兒子現在是什麼表情,但至少有一點他知道,俊力快要被眼前這位美人逼瘋了,不斷瘋挺的陽具就能看出兒子到底有多激動。

  「嗯…厲害呢~~~差點就插到人家裡面了呢。」阮舒嬌媚的輕笑幾聲,朱炳當即看到那肥美的肉臀稍稍往上抬了幾公分,隨之換來的是朱俊力更加用力地往上挺動腰部。

  「你這樣,人家可不會高潮的哦。」阮舒痴痴媚笑。

  「快給我,快,快給我!」這種臨門一腳的感覺令朱俊力幾欲發狂,他禁受不住哀求道:「阮舒,要麼我,我,我在上面吧!!!」

  朱炳以前一直認為女人天生就是被男性馴服而生,征服女人就像是馴服一匹烈馬,而此時的他忽然覺得,此時的阮舒仿佛就是一名女騎士,而她胯下那根肉棒,則是她的馬鞍。

  俊力哀求聲再次響起:「阮舒,快,求你了!!」

  「那你可別動,讓我來哦。」阮舒輕笑一聲,雙手抓緊自己翹臀,緩緩往兩側掰開,就在那時,也就是濕漉漉,粉嫩嫩的屄穴完全暴露在朱炳面前的那一秒,窗簾布合上了---阮舒的手已經搭在了自己臀部。

  然後,他看到美人圓潤的臀部黑影忽然下沉幾公分,那桌球般的龜頭黑影瞬間被吞沒。

  沒了那道縫隙,朱炳只能看到黑色棍子影子頂端,有一個巨大的圓形陰影,那棍子陰影在顫抖,圓形陰影似乎也在顫抖,並在一起像是一朵蘑菇。

  在喘息幾秒後,那圓滾滾的水蜜桃陰影搖晃了幾下,猛地往下砸落。

  啪地一聲脆響。

  長長的棍狀影子瞬間消失,瞬間的衝擊,令那圓形黑影撞出一陣陣波浪。

  這股撞擊帶來的快感與舒爽,到底有多麼強烈,朱炳相信可以從兒子的聲音可以聽出。

  朱俊力喉嚨里發出咔咔的聲音,他像是一條發情公狗般吼著:「爽,好爽,太緊了!!!」

  噗嗤,噗嗤,噗嗤。

  啪啪啪。

  幾乎是同一時間,淫水飛濺的聲音伴隨著臀肉相撞的淫靡聲響在朱炳耳邊響起,他不禁感嘆美人的腰腹力量與大腿竟然有如此驚人的衝擊力,那象徵著肥美肉臀的圓形黑影飛快起落,砸出道道微風,將天鵝絨的窗簾布掀得抖動起來。

  激烈的交媾讓男人劇烈地喘息嘶吼著,朱炳有些擔心兒子聲音這麼大,會不會讓鄰居聽到。

  「唔…哦…啊…」但是房間裡的美人更加肆無忌憚。

  啪啪聲越來越密集。

  美人起伏的身影令朱炳覺得,她仿佛是坐在一個充滿彈性的救生圈上,一彈一跳,只是那救生圈上面,有根挺立的,硬邦邦的棍狀物,伴隨著美人翹臀陰影每一下砸落,擠出淫靡的,粘稠的黑色絲線。

  再是連續幾十下的抬起和砸落,嬌喘吁吁的阮舒略微停了停,輕笑道:「這次勉強過關呢,我感覺快要來了,加油哦。」

  「是,是嗎?」朱俊力頗為自豪地說道:「我說過我很厲害…」

  但他才說道一半,就被美人砸下的肉臀打斷了。

  啪地一聲脆響,伴隨著臀肉的蠕動,朱俊力嗷得一聲支起上半身。

  然後朱炳又見到那豐臀的陰影抬到極限,幾乎要脫離黑色棍子時,兒子朱俊力又會重新躺下,只在幕布上留下一個黑色棍狀物的陰影。

  緊接著,阮舒起起落落的高度越來越大,往下砸落的力量越來越強,那根棍狀物肉眼可見地變粗,變硬,並且帶著些顫抖。

  朱炳知道自己兒子快要射精了,吞下一口煙的他,看到俊力伸出雙手,拖在肉臀的陰影之下,像是要拖延住女人套弄肉棒的時間,讓自己這次性愛能夠更為盡興與爽利。

  但那騷魅放浪的勾人妖精像是發了情的雌獸,哪管得上身下男人的意願,全力地坐了下去,直至肉臀砸在男人小腹上震動出一片性感的肉浪陰影。

  「哼~~~」

  「哦,哦,哦!!!」

  美人嬌媚的鼻哼與男人不堪忍受的低吼同時響起,阮舒用有些得意的聲音問道:「我緊不緊?」

  這句話似乎刺中了朱炳心中某塊軟肉,他掐住香菸,也不管菸頭燃盡即將燒到自己手指,下意識地替兒子回答道:「緊,太緊了!」

  他兒子也是諂媚的答道:「緊,夾得又緊又爽,我都快出來了!」

  啪!

  那豐滿的臀部像是獎勵對方一樣猛地砸下。

  朱炳聽到兇狠地啪啪聲與兒子穆然一聲大吼。

  「那正好哦~~~」阮舒再一次抬起臀部用力坐了下去,仿佛像是在操弄男人一般,終於在幾十下起落後,朱炳就聽到兒子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整個人從地上反身弓起後開始劇烈顫抖。

  也就是這時,下面的朱俊力忽然開始主動挺動腰部操干起阮舒來,阮舒那肥美的屁股被頂至半空,再也落不下半分。

  那原本騷魅無比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沙啞:

  「哦~~~輕,輕一點…這樣…這樣太用力了~~~」

  朱炳在這一刻為兒子在歡呼,仿佛操弄女人的是他本人:乾死她,用力乾死她!

  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時,朱炳就看到兩人影子似乎連成了一塊,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況,只聽到兒子忽然發出一聲像是被掐住喉嚨的嘶鳴:「哦~哦~~~嘶~~~~」

  阮舒偶爾會在中間發出一兩聲低低地,像是哭泣般的聲音。

  然後一切又忽然陷入寂靜之中。

  朱炳站在陽台,拉開中華香菸盒子,從裡面抽出一支來,剛點上,又數了數煙盒裡的數量,心裏面頓時黯然起來,裡面還有十二根--短短二十分鐘,他就抽了七根。

  夜晚很安靜,安靜到能聽見香菸燃燒時發出的聲音。安靜總要孕育著什麼。

  朱炳覺得自己心裡有某種情緒正在堆積,已經被熏黃半截的手指神經質地顫抖。

  顫抖逐漸牽動他的嘴唇,面部肌肉在那裡發生同步的顫動。

  他的目光越來越凝固,透著一絲兇狠。

  就在這時,他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望去,只見妻子夏惠錦穿著一套居家睡衣,緩緩走進客廳的洗手間。

  她像是剛從溫泉中一步步走出來,披著潤濕的頭髮,臉蛋紅潤光滑,曲線畢露的身材在薄薄的紗裙里散發著濃烈的女人氣息。

  他從未發現妻子有這麼美過,隔著輕紗裙將她的身體整個「撫摸」了一遍。

  幸好妻子回來了,朱炳心想,不然今晚指不定會發生些什麼。

  -----

  深夜時分,朱俊力在心悸與手機鈴聲中猛然醒來。

  腰酸背痛,腿手抽筋,頭暈目眩,眼花耳鳴這些是所有感官給他大腦的第一反饋。

  該死…

  頭疼欲裂的朱俊力在心底哀嚎: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感覺像是去跑了個馬拉松---不,比這更吃力。

  好像是,和阮舒做愛了,想起之前蝕骨銷魂的美妙滋味,朱俊力就覺得這輩子就算沒有白活。

  他輕輕睜開眼,在後腦持續的疼痛與陣陣眩暈感里,摸索著周圍。

  阮舒並沒有睡在旁邊,但指尖傳來絲綢被褥綿軟順滑的觸感,心裡便湧起一股暖意,他回想起這麼一個細節,阮舒離家前還好好地將自己拖到床上,蓋好被褥,她真的是位溫柔善良的女人。

  可就在這時,牆壁傳來了令人不安的聲音。

  啪啪,啪啪。

  心悸的他抬起頭,望見昏暗的房間裡,按在床上的相框正在微微抖動,就像是地震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

  耳邊若有似無的撞擊聲,是從隔壁書房裡面傳來的。

  這種聲音令他像是被人從胸口惡狠狠打了一拳,又像是被人掐住咽喉,窒息地喘不過氣來。

  他惴惴不安得將耳朵貼到與書房相連的牆壁上。

  唔…咿…唔…

  似乎是女人壓抑的呻吟,還有像是什麼東西在摩擦的聲音。。

  他腦海里立刻浮現出最壞的想像。

  不,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應該是我酒喝多產生的幻覺吧--朱俊力嘗試安慰自己。

  他翻身從床上坐起,雙手搭在膝蓋,苦悶地胡思亂想。

  旁邊書房是有人在做愛吧?

  那到底是誰,難道是自己父母?

  但出生到現在,父母從來沒有在書房裡發出過這種聲音,甚至可以這麼說,他自性意識啟蒙以來,就從來沒有窺見過父母在房子裡做過愛。

  母親夏惠錦經常在臥室鄙夷地數落父親:你還要臉,你能要點臉嗎,從女學生,到護士,到空姐,哪一個沒挨過你的手,哪一個能逃過你那根臭屌,現在兒子都這麼大了,你就不能收收心,老實給我待在家裡?

  罵的很難聽,朱俊力長大後也回味過這幾句偷聽來的話,也大致知道父親曾經的德行,從而與之慢慢疏遠。

  林林總總的細節在腦海里徘徊,朱俊力在自己可怕的恐懼里煎熬著。

  不,沒事的,阮舒可不是那樣的女人,據說PR部的賀焱苦追了她許久,各種花心思給錢塞東西,都沒有將其拿下,我應該相信她。

  朱俊力顯然沒有意識到,在這期間,他已經下意識地將父親從信任名單里去除了。

  然而在這寂靜的夜裡,恐懼的妄想根本無法停止。

  坐立難安,恐懼與心痛無限升高,在這種一無所知地情況之下,朱俊力由衷地感到了絕望。

  時間緩慢而殘酷地流逝著,他按耐不住心裡的焦慮與不安,三兩步走到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門。

  一走進客廳,那壓抑的呻吟聲令他心驚膽戰。

  沙沙地,輕輕地,像是一根帶著倒刺的羽毛,掠過他的心頭,撕拉下大片淋漓的血肉。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給出幾個理由,一,父親與母親因為阮舒的到來,感情終於修復,今晚興致大發,在書房做愛。

  二,母親離開以後,父親心癢難耐,在外面叫了個應召女郎,在書房做愛。

  三,父親躲在書房,偷偷看成人電影。

  但三個理由都站不住腳,第一,父親很少用電腦手機,像是上個世代的遺老,第二,母親與父親在晚飯期間還針鋒相對,冷嘲熱諷,哪有和好跡象,第三,父親還沒瘋,不至於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家裡。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俊力懷揣著強烈的不安,躡手躡腳地靠近了書房大門。

  房門沒鎖,留有一道縫隙,他記得母親在自己長大後再三告誡自己,不要進書房動任何東西,也不要進去玩,她還指著監控說,這裡有我的眼睛,你如果進去,小心屁股開花!

  對,也對,朱俊力站在那道縫隙面前安慰自己,這裡有監控,怎麼可能發生那種事情呢,父親知道有監控,絕對不可能發生那種最為糟糕,最為不可能的場景吧?

  懷著糾結又慶幸的心情,朱俊力透過門縫,往書房裡面望去。

  昏暗的燈光下,紅木地板散發出一種柔和而溫暖的光澤。

  而就在這書房地板中央,側躺著一位穿著睡裙的女人,正面朝著房門,光著一雙雪白細膩的纖長玉腿,纖細手指按在睡衣的下擺,輕輕按下,緩緩揉動著。

  因為視角緣故,朱俊力只能看到女人脖子以下部位,而燈光黯淡,他尋了好幾遍,都沒見到父親的影子。

  啊…原來是媽媽在自瀆。

  朱俊力長長吐了口氣,雖然模糊之間看不清楚,但母親的睡衣他還是能辨認出的,只是他又在心裡為母親感到心疼,這麼多年沒有性生活,父親又對她不管不顧,只能深夜寂寞時分,來這裡搓揉舒緩心中的欲望。

  滋嗤…滋嗤…滋嗤…

  但母親胯間的淫靡水聲卻令朱俊力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努力地睜大眼眶,細細望去。

  只見那女人突然盈盈撩起了睡衣裙擺,露出腴美的胯線,而腿心中央一線天似的精緻肉縫兒上微微泛出些水光。

  這動作實在是太撩人了!

  頭一次見到母親如此風情韻味的朱俊力被其如此大膽放浪的動作徹底震驚了,那嚴厲的形象與瑩瑩的水跡交織成一塊,俊力驚駭得發現自己胯下的陽具也隨之昂揚挺起,完全是充血狀態。

  但背德的罪惡感令他瞬間壓下心中慾念,晃了晃發沉的腦袋後,準備離開這尷尬的書房。

  可就在這時,緩緩轉頭的他驚鴻一瞥,竟然見到母親豐腴雙腿與誘人一線天美鮑所夾出的一個妙不可言的三角縫隙,竟然有一個碩大的,黑漆漆的,像是雞蛋般的東西在鑽進鑽出。

  而母親原本輕輕揉著的部分,並不是充血的陰蒂,而是將手指換成一個圈,形成一個手穴,以供那雞蛋般的東西磨蹭。

  朱俊力目瞪口呆得看著那條猙獰的黑色物體倏地從母親白皙修長的手指里竄出,帶出一大股粘稠汁水,洋洋散散落在紅木地板上。

  也就在這時,他驚駭地聽到,父親的聲音從書房裡威嚴得響起:「真是不可思議,就這樣我就勃起想要射精了,想當初我經歷過的那些女人,可是想盡辦法,即便口手並用,都沒讓我有這種感覺。」

  這句話信息量實在太大,一時之間朱俊力根本消化不來,他忽然一陣乾笑,自言自語道:「我到底在幹什麼?」

  無視狂跳不止的心臟,他再次調整姿勢,偷偷地看向書房。

  就只是短短几秒,那硬挺的黑色物件已經開始貼肉磨蹭母親的恥丘了。

  朱俊力清晰地看到那是一根碩大硬挺的黑色陽具,上面蜿蜒怕瞞著粗大的青色血管,龜頭的冠狀溝稜角分明,像是刷子一般來回剮蹭著小山包一樣的粉色肉縫,更多的粘稠淫水則順著母親兩片蜜桃色陰唇流向大腿,黏糊糊地貼在肌膚上。

  「既然準備工作差不多,我們也該進行下一步了。」父親喊著不可違抗的威嚴說道:「一切交給我好了,我會讓你身心都放鬆下來的。」

  母親似乎有些不願意,低低哀嘆了聲後奮力反抗,折起身子就要起來,但一隻大手上方探出,環住了母親纖腰,另一隻大手從頸部探出,往下隔著衣物抓住母親兩隻奶子,還用力地揉捏了幾下柔軟乳肉。

  「乳頭都這麼硬了,你以為能瞞過我嗎,下面還這麼濕,剛才肯定沒有滿足吧?」父親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真是個欲求不滿的下流女人啊。」

  母親身體有些發軟,只得嚶嚀一聲有著父親予取予求。

  「這可是你先誘惑我的哦,得好好負起責任。」

  中年男人抓著綿軟奶子放肆地把這團軟肉揉捏成各種形狀,另一隻手則沿著纖細腰部慢慢下滑,輕撫光潔細膩的豐腴大腿,慢慢劃向雙腿中間的私密處。

  母親悶悶地哼了一聲,下意識地併攏雙腿,可朱俊力卻見到父親紫黑色龜頭在蜜穴口不急不慢地上下摩擦幾下,那雙美腿便乖乖地張開了幾公分。

  只見朱炳在美胯掏了幾下,將那根沾滿淫水的手指往上提,一直越過那不停揉捏乳肉的左手,然後來到朱俊力看不見的面部位置,得意洋洋地說道:

  「真是個倔強的美人啊,興奮成這個模樣,都還咬著牙一聲不吭,你肯定也很期待我肉棒的插入吧?」

  一直旁觀的朱俊力在這瞬間有些失神,父親一直是這樣和母親做愛的嗎,用這種脅迫式的語氣與動作?

  他抱著的女人真的是母親嗎?

  因為視野所限根本看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去打斷他們?

  應該是多想了吧,絕對是多想了,就算裡面的女人不是母親,就算她被脅迫,父親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怎麼可能冒著被母親抓到的風險,在家裡面和別的女人歡好?

  這種窒息的感覺令朱俊力心臟緊縮,就像是在跑一場看不到終點的馬拉松一樣。

  快告訴我這是個噩夢吧,是因為酒喝太多導致的噩夢吧!

  朱俊力雙手捏緊拳頭,在心裡默默祈禱。

  可惜…

  女人低低的一聲悶哼,嘰咕嘰咕的水聲,就像是在朱俊力耳邊響起一般,磨心,痛楚。

  他按耐不住心中悸動,再次透過門縫看向書房。

  只見地板上女人的下身私密處,那被黑硬粗屌磨的淫水直流的淡粉色恥丘上,有兩根粗糙的手指一左一右搭著,那手指輕輕地搓揉著微微凸起的陰阜軟肉,同時,一點一點地掰開肥美多汁的女人陰部。

  那一瞬間,朱俊力看得真切只見紅艷艷的充血陰蒂清晰可見,粉紅色肉縫亦被淫水徹底弄濕,只是那肉縫兒處亘著一顆套了層白色薄膜的圓鈍龜頭。

  只聽父親一聲滿意的嘆息,那粉色肉縫兒便噙住了半顆碩大龜頭。

  母親又開始騷動,可無論她雪白的胯部如何扭動,身體如何前移,那圓鈍龜頭卻始終卡在蜜縫裡面,維持著半交媾的狀態。

  朱俊力心癢難耐地想著為何如此,直至看見父親那圓圓的龜頭被緊密的小穴兒稍稍壓扁,才反應過來,心中不由感嘆母親的美穴兒到底有著何等吸力與壓迫感,就像是是小嘴兒在猛嘬一般,可想而知插入到底有多麼舒爽。

  「首先讓我們帶著保險套開始吧。」朱俊力感覺父親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像是在竭力控制著什麼:「我希望這次做愛有一個盡興的結果。」

  就在這句話落下的同時,朱俊力看見那圓鈍龜頭擠開擋在肉縫兒前的濕潤軟肉,一點一點往裡面擠,那場景之刺激,感官之肉緊,甚至看到肉棒的恥丘撐成得往兩邊膨脹隆起。

  「嗯~~~嗯~~~」

  伴隨著母親令人骨頭酥軟的低吟聲,父親的龜頭連同白色皮膜緩緩消失在那誘人的蜜穴口處,然後。

  啪!

  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肉體撞擊聲,聲音之大,像是用力在拍打母親屁股一般。

  朱俊力只感覺渾身血液都往腦袋集中而去,無論是這個嬌媚的哼聲,與粉嫩蜜穴的形狀,都有些熟悉,這是…這絕對是吧?

  他感覺在這一瞬間被凍在原地,渾身手腳發冷。

  「嘶…嘶…嘶…」父親像是也受到這股情緒影響,連續呼出三口冷氣,咂著嘴巴像是品嘗美食般開口道:「你下面果然很棒,又緊又軟,還很熱,如果不帶保險套,就好像要融化我的肉棒似的。」

  「人老啦,現在做個愛都要回憶,也不像以前那麼猛,能抱著做愛。」父親感嘆一句,然後右手抓住母親在睡衣里晃動的豐腴乳房,猛地捏緊,左手摟在母親大腿內側,這樣側躺著借力開始飛快的聳動腰部,好似要把所剩不多的精力與性慾全部發泄到母親的銷魂小穴里。

  「嗯~~~呃~~~哈,哈…」

  母親嬌媚喘息聲,連綿不斷的肉體啪啪聲及噗嗤噗嗤的淫水濺落聲,三種聲音並在一起,讓朱俊力腦海攪成一團漿糊,他內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劇烈波動過,強烈的不安與恐懼像是要撕開胸口一樣,猛烈的痛楚像是化作一道道尖叫,高鳴在耳邊,令其幾乎忘了呼吸。

  但父親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甚至那啪啪聲的節奏都沒有任何變化,碩大龜頭和粗硬棒身瘋狂地在母親柔嫩緊緻的屄穴里肆意插入拔出,不斷帶出像是豆漿一般的粘稠糊糊。

  「嘶…嘶…嘶…」朱炳一直吸著冷氣,咬牙堅持著:「如果稍微抬起點臀部的話,那我借力就更輕鬆了,也能插得更進來些,你要知道我年紀也大了,不能像年輕小伙子一樣埋頭猛操。」

  稍微抬起點屁股?

  朱俊力心跳越來越劇快,汗水也浸濕了後背。

  什麼意思?

  下一秒,「母親」的動作給了他答案。

  只見「母親」低低呻吟幾聲,不情不願調整了下姿勢,略微抬高了點濕漉漉的盈白玉臀,雙手向後抓緊自己翹臀,往兩側掰開,以便男人能夠盡情操玩。

  感受到「母親」在某種意義上的屈服,這位始終控制著節奏的氣虛中年男人發出一聲暢快的呻吟,腰身瘋狂地聳動操幹起來。

  「緊啊,真是緊。」父親亢奮的聲音在書房響起:「嘶…這小穴夾起來很舒服啊,裡面的肉還在蠕動。」

  就這樣足足操弄了好幾分鐘,只聽父親一聲怒吼,粗糙的手臂抄起母親一條修長美腿,將其高高舉起,幾乎開成九十度,母親那原本併攏的雙腿之間立馬拉起無數道黏稠的絲線。

  啪!啪!啪!

  一時之間肉體撞擊聲大作,朱俊力見到肉棒撞得得腴潤恥也泛起了紅艷之色,兩人交媾處漿水白沫四處飛濺,隨後在父親破音般的咔咔聲里,他看見「母親」雙腿劇烈顫抖著,兩瓣分開的屁股肉也跟著一松一緊,又見到父親那貼在「母親」臀縫的碩大睪丸在一抖一抖。

  兩人維持這個動作很久很久,直至父親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真是個好女人,俊力眼光真是不錯。」

  恰好此時,那個熟悉卻冷漠的聲音響起:「你這個混蛋!!!」

  父親卻毫不在乎,甚至有些開心地笑了:「好久沒有人這麼罵我了,真是有些懷念啊。」

  「母親」在書房裡站起身,她泛著淚光的臉龐出現在朱俊力面前。

  朱俊力多想,很想騙自己,騙他自己說是眼睛花了,耳朵聾了,酒喝懵了,書房裡面是母親夏惠錦。

  但現實卻不是,橫眉冷目瞪著父親的是自己的女朋友阮舒。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倒下的身體推開了書房的門。

  在那瞬間,房子裡的三個人陷入一種極為尷尬,極為恐怖的氣氛,空氣似乎也凝結住了。

  阮舒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連打帶踢,將朱炳父子一併砸出書房門外,鎖上了門。

  然後陷入渾噩狀態的朱俊力,聽到書房裡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父親一直站在自己身邊,欲言又止,像是在說些什麼,但朱俊力根本聽不進去,他只是惶恐地擺著手,想吐,想嘔,想要哭卻沒有聲音。

  直至,嘭,嘭,嘭的撞門聲在耳邊響起。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見父親咬住咬住下齶,臉色變得陰沉鐵青。

  朱炳目光駭人地撞開門,書房裡的阮舒瑟縮在角落,眼裡噙著屈辱和恐懼的眼淚。她像只無助的羔羊眼看著狼逼上來,可憐地顫抖著。

  啪!

  朱炳掄圓胳膊惡狠狠甩了她一記耳光:「勾引男人的賤貨,給我滾出去!」

  朱俊力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甩了女朋友一記耳光。

  阮舒捂著臉,路過他時,非常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無聲無息地走了,就像秋天到了,葉片離開大樹一般無聲無息。

  房子裡依舊是尷尬的沉默。

  朱炳又走到兒子身邊,他的臉色除了略微有些陰沉外完全看不出任何愧疚。

  「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他平靜地說,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

  阮舒跌跌撞撞地離開小區,除了臉上紅腫的巴掌印,她還有個更有價值的東西:夏惠錦書房電腦的硬碟。

  在朱炳與朱俊力兩父子在門外對峙,解釋,爭吵的時候,她用早就準備好的設備,快速複製了一個內容一樣的硬碟,她的動作非常麻利,在朱炳不耐煩地撞門時,就已經窩在角落,可憐兮兮地仰起頭看著他了。

  這次為了誘惑朱炳,她做了很多精心準備,髮型是清純披肩直發,鮮紅色長裙,灑了非常特殊的香水---冥府之路,這種香水,帶著胡椒與杉木的味道,像是秋日的暖陽,有帶些菸草的辛辣,這種味道可以告訴男人:想泡我可以,跪下來求我。

  中年失勢的男人,肯定很敏感,她裝作與朱俊力與夏惠錦很熟稔的模樣,冷漠地和他打招呼,一直冷言冷語對他,撩撥著他最為在意的尊嚴。

  當然,她也明白女人勾引男人最為直接的真理:一個女人打動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向他展示自己對於其他男性的魅力,她儘可能忍著噁心對她早已憎惡透頂的朱俊力施展魅力,用她身上的香氣,動聽的笑聲,牢牢地把住了朱炳兒子的心。

  然而,朱炳的城府很深,始終都保持著慈愛父親的表象,這也讓她有些失落,只能實行在飯桌上的第二種方案,赤裸裸的挑釁。

  在夏惠錦面前臭一臭朱炳。

  不過實行對象面前,直截了當地說當事人壞話可不行,很容易給朱俊力以及夏惠錦留下壞印象,從而搞砸。

  於是在吃飯前收拾桌子時,阮舒瞥了眼客廳牆上的字條:「阿姨,這上面的字是叔叔寫的嗎?」她說的隨意而又真誠,還恰到好處流露出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寫的不錯吧,他以前可是大學教授。」夏惠錦坐在沙發上,誇獎年輕時候的老公,總能引起她的好感。

  「哇,那叔叔真是太厲害了!」

  「嗯,可以說很有本事,有實踐能力,還有很多學術成果。」

  「阿姨,看起來你真的很愛叔叔。」

  夏惠錦在沙發上咯咯笑了。

  「這可是爸爸最得意的字。」朱俊力陪著笑。

  「那是自然,他當教授時候寫的。」夏惠錦頗有興致地打著手勢:「說起來,阮舒,你曾經在FD大學讀過書,你以前聽過他這個人嗎?」

  「聽說過一點,叔叔在FD大學裡有點小名氣。」

  「是嗎?」

  「我們學校的同學都說叔叔像孟嘗君--田文。」

  「孟嘗君田文,這麼高的評價?」

  「說叔叔品行高潔,樂於助人吧。」

  「品行高潔…樂於助人…」夏惠錦不由皺了下眉,她自己就是曾經那些被幫助的其中一員,自然知道朱炳什麼德行。

  阮舒見狀,耐心解釋著:「我們同學說啊,叔叔還是個在一心一意為了政治進取的人,什麼犧牲都能不顧,做事又果斷利索,很有魄力和抱負,以後肯定能成大事。」

  夏惠錦眉頭皺得更緊了,阮舒甜甜地看著她,這位財務總監雖然心思敏銳,其實已經完全中了她的語言技巧。

  詆毀人的第一要訣:似褒實貶,阮舒明白,對於要詆毀的對象,絕不能用貶義詞彙,她應該說朱炳「一心一意往上爬,殺妻棄子都可做」,卻說成「一心一意為了政治進取的人,什麼犧牲都肯做」。

  進取與犧牲是多好的詞彙啊。

  她明明該說「冷酷與野心害得朱炳落魄在家」,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他「有魄力,有抱負,成大事」。

  魄力,抱負,成大事那又是何等褒義。

  「好啦,好啦。」朱俊力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作為潤滑劑打斷了這次對話,他生怕阮舒再說下去,母親就要站起來去撕扯正在做飯的父親的臉了。

  阮舒望著夏惠錦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自得地微微笑了。

  果然,吃飯的時候,夏惠錦鐵青著臉,朱炳雖有些莫名其妙,也只能低下身段,連連敬酒活躍氣氛,阮舒真真切切地觀察到,在夏惠錦數落下,朱炳端著酒杯的手,越來越顫抖。

  她像是事外人一樣觀察著一家三口,禁不住再添幾句:「讀書的時候我們學校的女生都說叔叔是她們偶像,想要寫情書給他呢,我還在論壇上看過呢。」

  這也是詆毀人的高明絕技。

  目的性高度隱蔽。

  這段話既非說朱炳作風不正,也非說他品行不行,完全是軼聞閒事,也是在誇獎朱的魅力,卻使夏惠錦生出許多說不清的厭惡和反感。

  阮舒現在就等著夏惠錦發作。

  「這樣啊,那我嫁的可真是個好老公,大家都喜歡。」夏惠錦反感地蹙起眉頭。

  接下來在夏惠錦不斷轟炸下,朱炳看似愉快,卻壓著怒火吃得火冒三丈,他思來想去,最後怪罪到「無心之失」的阮舒頭上,最後看向她的眼神里,帶著一股別樣的情緒。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卻在夏惠錦離開房間時,她意外得發現朱俊力明顯是在裝睡,她只能推脫洗澡,去浴室里好好考慮。

  時間很緊迫,她給宋澤拖住夏惠錦四個小時的任務-從離家到回家四個小時。

  但實際打算是花費兩個小時---宋澤心軟,免不得見女人一哭就此作罷,所以這次開的酒店選在離夏惠錦家較遠的地方,來回就要花上兩個小時。

  可意外的是,朱俊力年輕氣盛,即便酒意上涌,還在她身上用了四個保險套,此刻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最後導致她穿著睡衣出門時,幾乎是以垂著眼皮、咬著嘴唇的冷峻神態,她實在是心急如焚,那時候的心情完全是,就此結束,先回家再作商議,以免夏惠錦提前回家戳破之後,事態變得不可收拾。

  顯然她錯估了自己的魅力,也錯估了朱炳的控制力,當然也低估了老男人的無恥與性能力。

  (作者PS:以下為阮舒部分視角,原本要砍掉的內容)

  她慢慢躡著步子打開房門,仔細觀察。

  門一開,屋內暖橘色的燈光與門外慘白色的月光頓時交融在一起,阮舒站於曖昧的明光之下,朱炳隱於濃重的黑影之中,前者心裡輕輕一震。

  阮舒禮貌性地笑笑。

  「這麼晚還要回去嗎?」朱炳倒背著手注視著她,和藹地問。

  「嗯,俊力睡了,我留在家裡也不太好。」

  「噢,」朱炳微微頷首,威嚴地慢慢伸出手,露出一幅長者的笑容:「那路上小心一些。」

  「好的,朱叔叔,您早點休息。」阮舒上前握住朱炳的手。

  這雙手粗大結實,帶著些濕熱,它將阮舒的小手愛撫似地攥在掌心。

  這有力,長久且包裹性的一握,這令阮舒敏銳地察覺到了,朱炳仁慈的笑臉裡面所隱含的內容。

  「看到你就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啊。」朱炳含笑凝視著阮舒,他鬆開手擺了擺:「好,你去吧,年輕人和我半夜待在客廳,總歸是不合適的。」

  阮舒朝著客廳的房門走去,她皺緊眉頭,心亂如麻。

  朱炳似乎已經盯上了自己,但極深的城府令他壓住了慾念,裝出一幅和藹慈祥的模樣,她目前很有把握,稍微使點手段,讓他露出原本那副禽獸模樣。

  但關鍵是時間不允許,宋澤遲遲沒有消息,夏惠錦或許已經在回家路上,若是當場撕破臉,她就再也沒有機會靠近書房了。

  「怎麼辦…」

  「怎麼辦!」

  她在心裡反覆質問自己,為何要把宋澤牽扯進來,若是讓林風來做,或許也能達到同樣效果,但這陽痿男遇事畏縮不前,遇人熱血衝動,與大體上沉穩的宋澤比起來,變數實在太大。

  在換鞋的阮舒忽然注意到,背後有一道肆無忌憚地目光,正在打量自己。

  朱炳站在那兒,眯眼瞅著阮舒婀娜曼妙的背影,鮮紅色的薄呢連衣裙隨著她富有曲線的身材飄曳著,他不由徐緩地握緊右手,手指和手掌慢慢摩搓著,手掌里還有著阮舒嫩手留下的感覺:細膩,光滑。

  那是很年輕的女孩才有的手,是兒子朱俊力女朋友的手,還是在臥室里騷魅淫叫的女孩的手。

  阮舒穿好鞋子,沖他揮手告別。

  朱炳在陽台點了支煙,緩緩地,慢慢地抬起手,擺了擺。

  這是第十支香菸。

  他心裡充滿著複雜地情緒,有悻悻然的嫉妒,有莫名其妙的惱火,憤恨,有失去權勢威風的酸楚,惆悵,最後,慢慢升上來一個難以自制的,大逆不道的念頭,這個念頭伴隨著濃烈的中華香菸,將他全身的細胞火熱熱地調動起來。

  他放鬆剛才下意識咬緊的牙關和僵硬的肌肉,溫和地一笑,仿佛是對命運的承認與自我安慰---他只是個失勢的中年男人,若是以前,他有數不清的辦法,讓門口女人乖乖褪下矜持,褪去衣衫,含羞帶愧地匍匐在自己面前。

  另一邊的阮舒正在猶豫,短短的幾秒鐘里,她在不斷考慮得失…靜一靜,再冷靜一點,集中注意力考慮最壞的結果。

  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面對這種機會了,上帝煞費苦心地捏出她的臉,她的身體,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窩在家裡,安安心心與宋澤平淡地過一輩子?

  她在猶豫什麼?還躲躲閃閃地思考什麼,她絕不應該拒絕生活給她的第二次新的機會。

  不,阮舒否定了自己的話,這次機會,完完全全是由自己創造出來的,而不是那溝槽的生活賜予自己的。

  與宋澤朝夕以對的生活雖然甜蜜,但他的肩膀卻被現實壓得搖搖欲墜,這絕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理想中的與宋澤的生活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好像在結婚前有個朦朧的圖景---不管在兩人的夫妻生活里,她將怎樣碰疼周身的疤痕(一張張長滿疙瘩,貪婪的臉,一群群並不相識的人的眼光,冷蔑的,議論的,諷刺的),也許獨自留在家裡像是在苦痛與不甘中醞釀毒酒,但她也心甘情願。

  她願意如此,她願意生活在一個單純的,溫柔的,善良的男人給她準備的家裡,她不需要漂亮衣服,只要最簡單的款式,不需要名牌包包,只要能裝東西就好,不需要美容,只要挽起頭髮,每天素顏地揚起臉,用笑臉撫平宋澤回家時的疲憊。

  她想好了一切---如果有人認出了她,就與宋澤私奔,尋好宜居城市,找好謀生手段,在一個新的城市裡繼續生活。

  哪怕餘生只能窩在家裡,但她還有滿滿一牆的書,多到宋澤埋怨家裡沒有地兒可以放的書,晚上兩人在書房找個角落各自看書,是她覺得最愜意的時刻。

  但是那場火燒了起來,燒了她的衣服,燒毀了她的書房,燒了宋澤,燒了一切的妄想。

  於是,她要重新謀劃一切,拿到應該拿到的東西,敲各種各樣的門,見各種各樣的人,上各式各樣的床,要想方設法,什麼機會都不放過,她心裡又隱隱升起一種發怵的感覺,這個過程是充滿不快甚至屈辱的,要看別人的臉色,要賠笑,賠上年輕漂亮的笑臉,甚至賠上宋澤最為珍視的自己,打破曾經的諾言。

  此時,她又體會到以前枯坐在房間,無助而又痛楚的心境,這種心境和現在又是如此相近,無所謂,怵什麼?

  已經活到了這個份上,宋澤已經死了一次,她覺得什麼難事都能做,自己沒那麼清高,就算為了他,沒有什麼事不能做。

  但又一個問題浮現出來了,她和宋澤的關係該如何發展呢,這是最應該考慮的。

  她愛宋澤嗎?

  …她愛。這一點,她的心不允許讓她像以前那樣說假話。

  宋澤愛她嗎?…

  也愛吧。

  有沒有同情,可憐成分呢?

  …或許有,但宋澤是愛她的,憑著對男人的直覺,她相信這一點。然而,愛情,就能讓兩人在接下來的漩渦里繼續心照不宣地生活下去嗎?

  在屈辱的被蹂躪里,在屈辱的童年裡,她喪失過一切。

  (阮舒身體掠過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好似一個髒兮兮的麻袋套上來,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外貌與身體不但不美,而且衰丑,邋遢,噁心。)

  像宋澤這樣三觀正值,血氣方剛的男人會不在乎自己做的事嗎?

  她知道問題的答案,她太了解男人了,也太了解宋澤了。

  或許在現代社會裡,這種事情應該司空見慣。

  可…(她搖了搖頭。)那是她自己的理解,不是男人的理解---更確切地說,不是丈夫的理解。

  不過,宋澤或許不是普通的男人,從大學認識起,無論怎麼排擠,欺騙,責罵他,他都能理解她,諒解她,袒護她。

  但…

  她又猶豫地搖頭,直覺告訴她,正因為如此,自己更該離開宋澤,如果他想要獲得幸福,恰恰應該找一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女人。

  想到這裡,阮舒意識到,自己與宋澤中間有一條難以癒合的傷口了。

  然而,傷口真的無法癒合嗎,時間總能沖淡一切。

  回想過去,宋澤面前有哪些女人呢,他的小秘書奚珺?

  如果用阮舒的目光來看,奚珺單純,活潑,白的像一張紙,但如果宋澤要更進一步,不做牛馬,她並不能從思想感情各個方面理解和幫助一個搞事業的男人。

  曾經的鄰居,顧音如?

  那是個優秀的女人,但是個工作狂,離過婚,她不適合同為工作忙碌的宋澤。

  賤種的老婆,虞芝桐?

  倒是年輕,身材也不錯,可惜好吃懶做,好高騖遠,最為關鍵的是,她是賤種碰過的女人。

  還有顏依菲?

  平心而論,很漂亮很有錢很有素養,但這婊子心懷不軌,方方面面都表明了要利用宋澤。

  目前思索來看,她絕對是最合適的那位。

  人總要欺騙自己,自省的理智之光又掠過腦海,她應該是不肯放手,才一一數落那群出現在宋澤身邊的女人,雖然自省到了,但她也獲得了一定動力,她還是相信自己作為一位女人的魅力的,她比任何人都適合宋澤,她比任何人都能幫到宋澤,也比任何人在乎宋澤,她深知這一點。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賭這一把呢,她相信宋澤能留下夏惠錦。

  想到此,阮舒睜開眼睛,衝著身後的朱炳微微笑了,她覺得此刻自己的笑容肯定很迷人,即便在昏暗客廳里,依舊耀耀地閃著光。

  「阮小姐。」朱炳猶豫了一下,忽然溫和地說道:「能陪一個寂寞的老人喝一杯嗎?」

  「您可不老,還年輕呢。」阮舒禮貌性的回了一句,她的表情迅速轉為冷漠和冰寒:「但現在已經夜深,如果阿姨回來見到我們兩個人在客廳對酬,即便心裡不說,也會留有疙瘩,我相信叔叔你也不想惹怒阿姨吧?」

  媽的,小騷貨,老子還搞不定你?

  阮舒耳朵很尖,聽到朱炳小聲罵了一句,她開始思索如何讓他主動用鑰匙打開書房門鎖。

  她一直習慣當成被動的受害者,達成自己目的。

  於是阮舒貼心地說道:「阿姨去了市中心,來回要三個小時多點,估計也快回來了,叔叔你待會可以找她喝一些,我看阿姨走的時候臉色有點不對,你該好好開導她。」

  朱炳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了,阮舒看見他指間的香菸,掉了好大一坨灰。

  「那麼說來,起碼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在陽台輕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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