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別樣的交換 二---強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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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正是沙灘最熱鬧時分。

  滿腦子淫慾念頭的朱俊力回到別墅,被他管控自由的阮舒穿著一條絲質睡裙坐在院子裡澆水,極細的吊帶勒在雪白的肩膀,那飽滿的乳肉從側面擠出,鼓鼓噹噹。

  睡裙下方,堪堪遮住白嫩的大腿根部,只要稍微斂起,就能窺見腿心處那一道誘人凹縫。

  阮舒輕輕哼著歌,舉手投足見,都勾起了朱俊力按捺不住的欲望。

  「你回來啦。」阮舒忽得停住了歌聲。

  朱俊力頓時悻悻起來,他可不想說那些深藏在內心深處的齷齪念頭,可又想起與母親極為相似的徐小姐,又是感覺心裡有根羽毛正在撓,瘙癢難耐。

  見到朱俊力欲言又止的表情,阮舒皺了皺鼻樑,而後努了努嘴說道,「什麼時候能讓我單獨出門啊,你又在門口裝監控,又是不給我一分錢,只有一個不能上網的PAD,我在這裡像是坐牢一樣,太難熬了。」

  朱俊力沉吟一會,「等我媽來斐濟再說吧,我怕有什麼事情發生,我爸也沒在…」

  「那你媽什麼時候過來啊,你能問一問嗎?」阮舒無奈地嘆息一聲,「話說回來,你有和阿姨商量過嗎,就這麼帶我出國,萬一她來這後要趕我走怎麼辦?」

  「這你放心,我媽還是心疼我的,這事兒我能拍板,」朱俊力鄭重回道。

  但阮舒的話還是提醒了他,母親那兒已快有一周沒消息了,於是他回到臥室,掏出手機打去電話,卻得到冰冷的電子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是母親夏惠錦的私人電話,屬於他的私人電話---無論什麼時候都應該打通,此時卻破天荒地關機了。

  他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安,拼命安慰自己母親也許是坐上了來國外的飛機,然後攜帶著這股強烈的負面情緒,用顫顫巍巍地手,輸入了自己國內郵箱地址。

  斐濟網速很慢,那網頁一點一點,像是在凌遲他一般在面前展開,裡面有幾份郵件,三份是人事部的通知,用了極為鄭重的詞句---

  「重要通知:關於您的職位調整」

  「緊急通知:關於提前結束休假並立即報到的要求」

  「重要通知:關於公司內部事件的通報」

  最後是一份關於母親夏惠錦的,內容很簡單,就幾個字---兒子,媽沒用,你照顧好自己,不要回國。

  朱俊力手開始顫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好像無數細小的刀片順著空氣鑽進鼻孔,把喉嚨和胸腔劃出血色的傷口。

  他顫顫巍巍地打開那封《關於公司內部事件通報》的郵件,裡面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從天空中拋下的炸彈,在他身邊放肆地炸開來,甚至來不及躲閃,皮肉在身上開出花,流出黑色的血液。

  死了…

  母親死了…

  她跳樓自殺了…

  朱俊力感到血液在太陽穴里發瘋般地悸動,腦袋像什麼東西壓著,快要炸裂了。

  他聽到自己呼吸粗重得像瀕死的牛,眼前是母親臨死前驚懼的臉龐。

  啊!

  媽!!!

  啊!

  啊!

  媽!!!

  他發狂地舉起筆記本電腦,使勁砸向牆面,可是,這下猛烈的撞擊,撞得電腦碎片四處飛濺,割過他的臉龐,讓他眉角流出殷紅的鮮血。

  緊接著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直至阮舒聽到聲音出現在臥室門口,驚恐莫名地望著他:「俊力,怎麼了,阿姨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到那聲稱呼,朱俊力渾身一顫,只覺得有陣刺骨的冷意從腳底一直躥到心裡。

  都是她,都是她的緣故。

  朱俊力要把母親死亡的罪過找一個發泄口,他想要把將充斥全身的罪惡與痛苦推開---都是因為面前這位女人的緣故!

  即便他知道面前這位女人只是被迫跟著自己來到國外,什麼都沒做過。

  但---這一切都是她的緣故!

  朱俊力猛地跑到阮舒面前,掐住後者脖子,他胳膊上的青莖完全爆了出來,眼神猙獰地像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阮舒眼神里滿是驚恐,卻又透出強烈的求生欲望,她緊抓著朱俊力的手不放,指甲掐進肉里,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俊…俊…力…」她在窒息間發出嘶啞而尖利的聲音。

  朱俊力慢慢鬆開手指,猛地將阮舒推到身後牆壁,側下頭瘋狂地吻她,吮吸她的嘴唇,阮舒嗚咽兩聲,掙扎著想要推開,卻被他死死壓在牆壁,完全動彈不得,只得在他胸前使勁錘了幾下。

  他這才從憤怒中回過神來,剛想說些什麼,阮舒卻忽得舉起手給了他一記耳光,尖叫道,「你瘋了嗎!」

  臉龐火辣的疼痛立刻激怒了朱俊力,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好似一頭髮怒的雄獅。

  「我他媽是瘋了!你裝什麼矜持,好言好語帶你出國,連親個嘴都不成嗎!?」朱俊力表情猙獰,一把抓在阮舒飽滿的胸口,單薄的絲質睡衣在男人的蠻力間撕裂,一對白花花的大奶子瞬間暴露在臥室之中。

  他這次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粗暴地用手摁搓,嬌嫩的乳肉馬上被搓出紅痕。

  阮舒吃痛地慘呼一聲,往前推擋著他的雙手。

  朱俊力右手猛地掐住一顆乳頭,阮舒便低低啜泣起來。

  「跪下來!」

  他解開褲襠掏出硬挺漲紅的巨大肉棒,直直地按住對方腦袋往自己胯下湊去:

  「給我舔,用心點!」

  阮舒面向悽苦,那雙微微上翹的桃花眼早已蓄滿淚水,牙齒輕輕咬住嘴唇。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好好和我說說吧…」

  她驚惶地望向朱俊力,話說到最後拖起了隱隱的哭腔。

  朱俊力神色依舊猙獰,像是怒視仇人一般。

  「給我聽話點!別他媽的裝矜持了,臭婊子,再唧唧歪歪的話,我殺了你!」

  「啪」地一聲,一記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在美人梨花帶雨的臉龐上,阮舒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有種令人心疼的痛楚和黯然。

  眼淚不知不覺擠出眼眶,划過紅腫的臉頰,滴落在躁動的地磚上。

  她像是被抽乾最後一絲希望,緩緩地跪下,一雙白嫩小手扶在朱俊力精壯的大腿上。

  小手再順著大腿往上,抓住那根熱氣騰騰的肉棒,鮮紅的小舌頭探出,輕輕點在紫紅的龜頭,再貼合著肉棍逐漸往下舔舐,最後將左邊的睪丸含在了嘴裡。

  忽然的刺激,令各種情緒堆積在身體裡的朱俊力猛打一個寒顫,他只覺溫熱而濕嫩的口腔將卵蛋整個包圍,舒爽而快意的感覺讓心裡那股惡氣一泄而出,龜頭忍不住在女人粉嫩小舌頭來回舔舐兩顆睪丸時跳動起來,尾椎骨不停傳來脈動的感覺,幾乎瞬間就要一泄如注!

  媽的,都怪這臭婊子這幾天不讓我操!

  朱俊力心中暗自唾罵一聲,雙手按在阮舒不停抖動的腦袋,固定住,緩緩挺動腰部,那根不停顫抖的紫紅色龜頭就這樣讓阮舒嘴巴逐漸撐開,一點一點沒入其口中。

  「操,真是個裝腔作勢的女人,雞巴一塞進去舌頭就舔來舔去,奶子還亂晃,你他媽到底裝什麼矜持?」

  碩大的肉棒幾乎令阮舒窒息,可朱俊力早已失了理智,只顧著抓住她的腦袋,像是對待肉便器一般,狠狠按向自己胯部。

  肉棒盡根沒入時,將阮舒嘴巴擴張到了最大,一張小嘴幾乎被撐出一個完美的圓形。

  「爽!爽!爽!」

  粘滿口水的肉棒緩緩從嘴裡伸出,直至最後剩一個龜頭還留在口腔,然後那雙大手再次按住腦袋埋進他的胯下。

  「唔…唔…唔…」

  粗大肉棒帶著晶瑩的口水在兩瓣紅唇間不停進進出出。

  粘稠的絲線不斷從阮舒嘴角淌下,粗大的肉棒幾乎次次深喉,天鵝般的脖頸一下又一下地被頂出一個凸起,她也只能無奈地承受著。

  「媽的,我要射了,都給我接好了!」

  在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下,朱俊力微曲膝蓋,大腿肌肉猛地繃緊,肉棒死死插在美人口中,結實的屁股一抖一抖,同時精關大開,往阮舒嘴裡一泄如注。

  「呃…呃…呃…」

  阮舒下意識想要往後推開,腦袋卻被朱俊力牢牢按在胯下,只能儘量張大嘴巴,連連吞咽,像是喝水一般將對方積蓄了好幾日的濃稠精液喝下,只是眼睛都有些翻了白。

  終於,縮小了的肉棒退出了阮舒被肏得有些紅腫的嘴唇,頓時還未來得及吞咽的精液就順著嘴角流出,阮舒想要低下頭吐掉,卻被朱俊力瞪了一眼,只能仰頭將精液全部咽下。

  然後乖巧地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著肉棒上殘餘的白漿。

  ---

  顧音如從沙灘歸來,擰動房門把手,見到宋澤落座在沙發抽菸,直接說道:

  「情況有些複雜,我探聽到阮舒目前處於半囚禁狀態,朱俊力即便色心大起,應該不會冒這個風險做什麼交換伴侶。」

  宋澤皺著嘴巴從沙發上站起,來回踱幾下步,猛地轉過身來,「如果朱俊力知道他媽死了,阮舒豈不是有危險?」

  ---

  噶幾噶幾噶幾。

  床鋪搖晃的吱吱聲。

  在滿地撕碎衣物的臥室里,不斷迴蕩著男女粗重的呼吸聲,然而正在做愛的男女表情卻截然不同,一邊是充滿憤怒,英俊的臉龐因精神上的痛苦而扭曲,而另一面,則是閉著眼睛,無奈地從嘴裡漏出一兩聲難以忍耐的呻吟。

  西斜的陽光從緊閉的窗簾縫隙曬了進來,赤橙色的光芒落在了,雪白無暇,宛如凝脂,卻又微微泛紅的曼妙胴體上,又照亮了男人不停聳動起伏的精壯屁股上。

  「哈…哈…嗯…嗯…」

  「終於有感覺了?」

  男人從自己龜頭處不斷增強的包裹擠壓感察覺到女人身體的變化,冷聲問道。

  女人緊緊皺起眉頭,並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回答對方,可如今被男人粗暴地壓在身下,姿勢有如仰躺著的白皮青蛙,朝向天花板的纖細腳尖,卻像是腳趾握拳般僵硬。

  「嗯…啊…不…咿…不要這麼粗暴啊…」

  似乎沉浸在交媾快感的女人雙手緊緊摟著男人腰跨,感受著肉棒深深凸出的冠狀溝,摩擦著子宮口肉壁頂部的快感,即便咬牙堅持著,但也抵不住暴怒狀態下男人持續不斷地沖頂。

  「啊…哈…哈…哈…」

  女人濕熱柔軟的肉壁牢牢纏住了男人像燒紅鐵棍一樣熾熱而堅硬的肉棒,遠比一般人的粗壯陽具塞滿陰道,屄穴里肉芽便一刻不停地愛撫,包夾著男人肉棒,這寓意著她的身體非常滿意男人的性器,而碩大的龜頭就像是在回應她的愛撫一般,變得愈加膨脹,那深深凹陷的冠狀溝,毫不留情地摩擦著陰道入口處最為敏感的女性神經。

  「啊!咿!別…別這樣…嗯!嗯!」

  連綿不斷地快感,令女人小腹處火熱難堪,但很快,這股感覺就轉為向高潮攀登的波浪。

  「啊,啊!好棒,那裡好棒!咿!咿!」

  女人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她自始至終都沒來得及與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交流,那酥麻快感就令她嘴裡發出輾轉哀怨的嬌吟聲。

  「媽的,是不是讓你爽翻了!」男人興奮地嘶吼著,腰胯部更是馬達般抖動發泄著自己的欲望,「你這臭婊子,明明做愛這麼一幅享受的樣子,還夾得這麼緊,還整天裝什麼矜持!」

  「沒…沒有…」女人緊緊咬住下唇,皺起眉頭,從下方瞪著男人,可她的表情迷離,咬住的唇瓣也不短漏出甜美的喘息,圓潤的美臀更是主動湊上前,迎合著男人每一次撞擊。

  被憤怒與痛苦沖昏頭腦的朱俊力自然不可能簡單地一次口爆就能滿足,在短短几分鐘過後就強行撕開阮舒衣物,將後者推倒在床上,阮舒畢竟是個女人,還是個被脅迫到國外的女人,單憑力量根本不可能贏過面前發狂的男人,被蠻力折磨的她,只能聽著朱俊力像是念咒般不停重複---

  臭婊子,都怪你!媽!媽!

  她也只能乖乖聽著,當對方的洩慾工具。

  朱俊力低頭望著阮舒的表情,心中那股憤怒逐漸消減,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情慾--要侵犯她,惡狠狠地侵犯她,這是與之前接觸過都不一樣的女人,以前那些女人只要花些小錢,展露下自己背景,就會主動貼過來,做愛時就會露出在男朋友面前都不曾展露過的淫蕩表情。

  而阮舒不同,他自始至終都有種感覺,自己從未征服過她,也正是因為自己沒征服過她,才導致如今災難性的後果。

  我一定要把她肏到高潮,讓她粉嫩的皮膚泌出汗水,讓她臉上露出令男人心馳神往的甜美表情,這是在遭遇巨大挫折後,朱俊力唯一想要證明的東西,他需要找到這個錨點,來找回些許自信心。

  朱俊力腰身聳動的力量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那根漲紅硬挺的陽具接連不斷地出入在阮舒粉嫩的肉洞裡,紫紅色龜頭兇狠地重擊著陰道深處的花心,每一次都是一插到底再盡根拔出,就連兩顆圓鼓鼓的睪丸都伴隨著他蠻橫的動作拍擊著美人臀肉,若不是阮舒身體柔韌性極佳,普通女人就這般狂暴肏干,恐怕早就不堪重負連連呼痛了。

  「嗯…啊恩!…太,太快了…」

  阮舒眼眶濕潤,雙頰緋紅,每次朱俊力用健壯的胯部重重撞擊在她柔軟的翹臀,都會蕩漾讓她胸前的乳肉蕩漾出白花花的肉浪,她那柔軟至極幾乎沒有骨頭的觸感,對於緊壓著她的朱俊力來說,當然是舒爽無比的觸感,男人稍微低下頭,試圖親吻她的嘴唇,她卻把頭扭到一邊,避開了那濕熱的吻,於是朱俊力一邊撫摸她凌亂的黑髮,一邊警告道:

  「這樣做愛不舒服嗎?」

  「…不…不舒服…」

  然而---

  強烈的快感令她柔軟嬌軀不由自主反弓起來,朝天的翹臀也不挺往上聳動,主動用濕漉漉的小穴迎合著由上至下猛戳的肉棒。

  這一時之間,兩人仿佛像是互相肏干一般,朱俊力胯部往下壓個些許,阮舒臀部往上挺動幾分,就這樣不停交媾著。

  此時女人的主動與小穴逐漸吮吸的快感早已令朱俊力精關不固,尾椎骨處也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酸麻感,然而他卻發現在狂抽猛送,干進干出時,阮舒雖然咿呀咿呀叫著,卻始終沒有高潮跡象。

  他趕忙往後一縮,啵地一聲拔出肉棒,再將阮舒擺成跪趴在床的後入姿勢,屁股微微一挺就讓龜頭重新對準兩腿間粉嫩嫩的美穴,再用力往前一送,肉棒便順暢地再次一桿入洞。

  後入姿勢能夠插得更為深入,朱俊力咬緊牙關,俯下身體,一手環住阮舒纖細腰肢,一手捏住那對豐乳,雙腿用力猛烈抽插起來,臀胯兇狠地撞擊著圓潤臀部,幾乎每次沖頂都要將阮舒往前推個一兩公分,就像被肏幹著往前爬一半。

  「唔…嗯…啊!!!好深,好深!!」

  阮舒當即發出一連串悅婉轉嬌吟,後入式的撞擊令陰道口的神經向她傳遞出一股又一股催促般的白色電流,身體愉悅地違背意志,腔穴嫩肉越縮越緊,緊緊地箍住肉棒。

  「真是個騷婊子,越肏越夾得緊!嘶…」朱俊力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得這句話,肉棒所感受到的壓迫與吮吸蠕動感幾乎令他無法思考,只顧著像條發狂公狗般聳動著下體。

  終於在這樣的暴肏一分鐘後,阮舒四肢忽然綿軟,在朱俊力一下比一下重的撞擊中,整個人緩緩趴在了床上,一大股透明淫水隨著陽具進進出出從兩人交媾部位噗嗤飛濺出來,一股淡淡的腥味瀰漫在了臥室里。

  「啊嗯!!!!來…來吧!來吧!我要來了….快點…啊!!不行,我忍不住了,快點…來吧…」

  霎那間,朱俊力被女人這淫態刺激得無以復加,強弩之末的他重重地壓下自己胯部,壓扁阮舒圓潤的翹臀,將肉棒完全刺入濕熱緊窄小的蜜穴之中。

  「臭婊子,都給我接好了,我要把你搞大肚子,我要讓你懷孕,臭婊子!!」

  「不…不要啊…好…好燙…」

  西斜的陽光悄悄地從房間裡褪去,落日的餘暉將窗簾染出異樣的紅色。

  朱俊力喘著粗氣穿好衣服,找了個凳子坐下,阮舒臉龐紅腫,裹著一條被子,縮在床邊瑟瑟發抖。

  他並不為意,只是臉色陰沉地開口,「我已經對你夠好了,不怎麼限制你自由,還怕你吃不慣,每天買不同的菜餚給你吃,我們有一大筆錢,你現在每天不用上班,有吃有喝,還有空閒在院子裡搗鼓植物,別搞得我在虐待你一樣!」

  阮舒淚眼婆娑地擡頭望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朱俊力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剛才情緒失控是我不對,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殘忍的人,但你自從出國以後一直不肯讓我碰你,這才導致我沖你發火的,明白嗎?」

  這時,阮舒終於說話了:「你能放我走嗎?」

  「你看你又在說什麼胡話了,你應該問我,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怎麼能說放你走?」朱俊力搖了搖頭,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結婚的話,不是應該等你爸媽來這兒再說嗎?」

  「我媽?」朱俊力說到一半,喪氣式地垂下頭,三秒過後,又猛地擡起頭,怒吼道,「以後在我面前別提朱炳!」

  「為什麼,他畢竟是你爸爸啊…」

  「就算他是我的父親,但他強姦了你,你可是我的女人!他這個畜生,根本就不是人!」

  阮舒沉默片刻,艱難地開口道,「我知道了。」

  「你什麼意思,你還想著那個畜生嗎?」朱俊力目前極其敏感,大聲呵斥道,「他就是個惡魔,是個畜生,折磨了我媽這麼多年,他…他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我恨不得死的就是他!」

  「老天,你真的瞎了眼,你怎麼能這樣子對我媽…」

  一說到母親夏惠錦,朱俊力眼前忽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沙灘上的徐小姐,他覺察母親的影子同她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幾乎成為一個人了,一種微妙的感覺主宰著他,使他睜著近乎迷醉的眼,猛地看向阮舒。

  「我有件事情,你好好考慮下!不---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

  兩天後的中午,朱俊力領著徐小姐和她的男伴來到了自己住的別墅,即便百般反感那位黑著臉的男人,也一萬個不願意讓阮舒與那男人接觸,但對母親強烈的渴求還是讓他做出了決定---第一次接觸,他與徐小姐約定,只是坐下來一起聊聊,並不是要有什麼越界行為。

  黑臉男人姓高,比他大五歲,一臉憔悴的模樣--阮舒肯定看不上這種男人,徐小姐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塗了些粉,還擦了口紅,男人走進房間後,僵在門口一會,就在客廳和他與阮舒面對面坐下,沒經過同意就抽起煙,這令他心中更為不滿。

  阮舒連忙拿出一個空罐遞給黑臉男人,兩人都愣了一下,黑臉男人沒有道謝,直接把菸灰抖落在罐子上,徐小姐並沒有什麼反應,或許兩人之間一直是這麼相處的吧。

  之後又拿出了些酒,但全場幾乎只有徐小姐和阮舒在聊一些有關化妝品,包包之類的話題,朱俊力原本就看不爽黑臉男人,何況現在面臨的是臨時交換伴侶這種敏感情況,他只能蒙著頭喝酒,當然黑臉男人也只是抽菸,看起來很侷促的樣子,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徐小姐看了他一眼,說:

  「那麼,我們差不多…」

  很明顯,徐小姐並不是說要回家,朱俊力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朱俊力遲疑不定,最後還是黑臉男人開口了,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這別墅有兩個房間,我們今天互相還很陌生,先交換一下聊聊天吧,我和這位…」黑臉男人看向朱俊力旁邊,「阮舒小姐就先去客房,你們兩位去主臥行嗎?」

  「好,那行。」徐小姐豎起食指,沖黑臉男人點點頭,然後上前牽著朱俊力走進了主臥。

  黑臉男人拍了拍阮舒肩膀,與後者一併消失在客廳。

  -----

  走進臥室以後,阮舒舉起手裡的酒杯,晃了晃,「要不要來點酒?」

  宋澤惶急著關上門,將阮舒緊擁到了自己懷中,那迅猛的力道,幾乎把後者的骨骼捏得碎裂。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喝酒。」

  阮舒推開了他,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喝酒,但現在這時候,我覺得你應該想要喝點的,來吧,陪我一起喝點。」

  「好吧,稍微倒一點。」在阮舒面前,他的態度一向是逆來順受,一般來說都是前者說了算。

  阮舒立刻給他倒上一杯紅酒,他一口喝完,馬上皺起眉頭,感嘆道:「這酒好澀好酸。」

  阮舒看著他的樣子,抿起嘴笑,最後笑得眼淚都留下來了。

  宋澤看見阮舒笑,也跟著一起笑,隔了好久,才拉著阮舒在床邊坐下,說道,「我們好久沒有像這樣出來旅遊了。」

  「是啊,自從你進了未來科技,一做就是五年,常常都不著家,哪有時間出去玩啊,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和你出去玩呢!還記得我們畢業時旅遊那段時光嗎?」

  宋澤笑著回憶,「當然記得,那時我們一起在馬路邊流浪,碰到警察追問,你掏不出身份證,又滿是淚痕,他們差點以為我是拐賣婦女的。」

  「我當時怎麼說你還記得嗎?」

  宋澤哈哈大笑道,「你說了句,警察叔叔,他就是個人販子,趕緊抓他!我當時嚇壞了,看著那幾個警察臉色不對勁,下意識地就抓起你的手,拔腿就跑,然後坐實了我人販子的罪名,後面被警察圍起來時,還好你說話替我解了圍,說我們是男女朋友,剛剛在鬧分手,這才沒事。」

  阮舒嘿嘿一笑,伸出食指點著他鼻尖,「那當初我替你說了話,你承不承認欠我一份大人情!」

  宋澤一愣,察覺到這話有些不對勁,收起笑容,「你想說什麼?」

  阮舒故作輕鬆地回答,「其實也沒什麼,第一點,就是這次你出國以後,就別再回去了。」

  宋澤眼神一動,警惕地反問,「那你呢?」

  「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阮舒在床邊搖晃著腳丫子,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等我解決完畢後就出來找你。」

  「你去做什麼?」宋澤眯起眼睛,「為什麼不一起留下來?」

  阮舒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立刻醒悟過來,這次喝酒遮擋住太多面部,不太自然,她這個表情是潛意識裡不由自主偽裝的外在表現。

  宋澤此時神經高度緊張,也一定程度上明白自己要做些什麼,所以肯定在留心觀察自己,若是發現什麼端倪,免不得要出言阻止。

  阮舒與人交流時,大腦始終在處理對方的小動作,微表情,分析判斷面前的人此時的心理特徵,從而做出最合適的行為,宋澤雖然神經偶爾大條,但有時候還是挺機敏的,不曉得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的不自然?

  顯然,宋澤還是了解自己妻子的,壓低聲音質問:「你到底要回去做什麼?」

  「其實我也不想瞞你,」阮舒很隨意地笑笑,眼睛眯成月牙形,「他們死定了。」

  宋澤大吃一驚,愣了好一會後,才急迫地問道,「你說什麼?」

  阮舒不以為然地重複一遍,「他們,死定了。」

  宋澤木訥地晃了晃腦袋,將那些可怕念頭驅逐出去,「你…你說的他們指得是誰?」

  「就是來找你麻煩的那些人。」

  「你想做什麼?」

  「我準備殺了他們。」阮舒似乎一點都不對「殺」這個字存在敬畏之情,似乎在她的意識里,弄死一個人就像碾死螞蟻一樣,毫無罪惡感。

  宋澤猛地打了個寒戰,「你別開這種玩笑,你一個女人,怎麼和那群傢伙斗,你看就算是朱俊力脅迫你,你都沒什麼…」

  顯然,阮舒的決定遠遠超出了宋澤的預計,他原以為自己只要勸妻子放過朱俊力,與他留在國外重新生活,沒想到她竟然想要回國去殺人,而且是殺很多人!

  阮舒輕輕哼了一聲,「我接到個小任務,於是讓朱俊力帶我出國,順便把你拉出來,這樣我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這些念頭其實在我們家燒起來時我就已經想好了,你第二次進醫院時,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

  「你別動這些念頭,萬一事情泄露,那該怎麼辦?」

  「說得也是,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十拿九穩的計劃,萬一我出事了,我會安排人…」

  「你瘋了吧!」宋澤嘶吼著打斷她。

  「我瘋了,也是他們逼得。」

  聽著阮舒異常認真的口吻,宋澤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他猛灌了一杯紅酒,輕輕咳嗽了一陣,咳完臉上滿是病態的紅暈。

  阮舒滿臉微笑,凝神注視著他,臉上呈現出某種奇異的溫柔,這種溫柔令她變得有些陌生,她依舊是他深愛的那個女人,卻早已不是窩在家裡不問世事的模樣,災難誕生了她,痛苦成長了她,兩人間的感情重塑了她,然而共同經歷的苦難卻又將她拉回了以往,有那麼一瞬間,宋澤在對方面前感受到了懊惱與恥辱,繼而是一種難以明說的,就像被她拋棄的憤怒。

  「你知道我為什麼曾經選擇和你在一起嗎,因為我也從你身上感受到了痛苦,但你沒有自暴自棄,而是努力地,小心地用善意包裹住自己,溫暖了我,所以我要想辦法解決那些將我們生活毀掉的人。」

  「你回去才是真的毀掉我們的生活。」宋澤忍不住露出譏諷的表情。

  「對不起。」阮舒用微弱到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默默回了一句,「但我必須去做。」

  「那至少讓我跟著回去吧。」宋澤低頭笑了笑,「我不想獨自留在國外擔驚受怕。」

  「不行,你得留在這兒,最好是再轉機去一個歐洲小國家,在那邊等我。」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因為我在乎你,我不想做什麼事情,最後傷害到你。」

  「你別這麼逃避!」宋澤猛地捏緊拳頭,因為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不說遠的,就說近的,我不想你再接觸別的男人,我每次腦子裡回憶起那些場景,就感覺思緒都會被怒火給融化,我真的接受不了這些,我要發狂的!」

  「以後你就不會見到了。」

  宋澤壓低聲音嘶吼道,「可我不是傻瓜,見不到我也會想,你有時候就是太自以為是了,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想法,我偶爾在想,自己算不算是你一條豢養的狗,你的確很喜歡,但必要時候,也會毫不猶豫地拿去絕育!」

  他原以為阮舒聽到這段話會大發雷霆,或者乾脆奪門而去,但她只是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手,「你會知道的,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就像我知道你在說氣話一樣,如果你覺得你是我豢養的一條狗,那我認為,你這條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阮舒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吻了吻他額頭,又輕聲說道,「我說過,這個世界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友好,身邊那麼多在噁心蠕動的蛆蟲,他們心安理得以奮鬥努力的名義傷害著別人,傷害著像你這樣的普通人,所以,我要回去踩死他們。」

  宋澤垂下頭沉默不語。

  「你知道上層人是怎麼樣的嗎?」阮舒忽然問道。

  「…或許是遇事處驚不變,處事保持優雅,做事預留三分吧。」

  「錯了,是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絕,不留任何餘地,為了目標不折手段,誓不罷休,無論造成什麼後果,反正自有人幫忙粉飾太平,你覺得呢?」

  宋澤無話可說,但他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你真的不會收手嗎,朱俊力他…」

  「朱俊力手裡還有夏惠錦與文先生私下交易得來的錢,存在一個國外公司的帳戶上,Ukey在他手裡,只要拿到Ukey和密碼,我就考慮把他父親叫來和他當面對峙,活不活得下來,就看朱炳他怎麼想了。」

  宋澤沉吟一會,又從懷裡掏出一份信---顏依菲當時要他轉交給阮舒的那封信。

  阮舒當著宋澤面將信拆開,裡面卻是那份手抄的散文,她看了一會,咬住下唇,面如紙色,長久才嘆出一口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宋澤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悉數告訴了她。

  「這是字畫用的宣紙,你看這裡---」阮舒用手指圈了幾個地方,「仔細觀察就能看到紙的紋理並沒有對上,說明被剪下來拼接過的,而這幾個字排序起來挺有意思,你讀讀看。」

  她不見了,我不想活了,再見了這個世界。

  宋澤臉色大變,連連搖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阮舒臉色極其嚴肅,緊緊繃著,「你逃過了一劫,原本顏依菲可以把你軟禁起來,用這張紙來威脅我的,現在反而托你的手交給了我,我估計她應該有其他手段沒使出來,對了,你回憶下,上次從廠子裡把你帶走的那些便衣,有沒有可能是真的警察?」

  「這我說不清楚,不管怎麼講,顏依菲路子挺野的,真的警察也說不準。」

  「如果是真的警察,那就麻煩了啊…」阮舒捏著宣紙苦苦思索著。

  房間裡一片沉寂。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顧音如的驚呼聲,「哎,你別這麼心急啊!」

  宋澤心思一動,「我得過去看看,如果音如姐被朱俊力占什麼大便宜,她事後發飆就麻煩了。」

  「看來你還挺在意她的。」阮舒斜睥著他,「不過這次要知道朱俊力UKey的密碼,還真得靠她,走吧,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PS:大概的話,年前還有一章,然後第一部分就結束了,應該還能擠點時間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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