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隱藏在沉痛悲劇之後的空白
「可瑞兒（Courageous），你覺得這是什麼東西？」
「之前沒有見過的污染生物，這部分是擬態麼？很有意思。」
「不清楚。和之前一樣，切塊組織樣本，我們快走吧。這地方濕噠噠黏糊糊的，到處都是蟲子，太難受了。」
「它好像對我們的話有反應。」
「錯覺吧，單純的只是對聲音有反應吧。」
「你、好、呀……你看，有反應吧！」
「可瑞兒，你的樣子很蠢，你知道麼？」
「我們找個缸子把它帶回去吧，主控說不定會感興趣。」
「達帝納小姐家又不是垃圾場，可瑞兒，別什麼都往那裡撿好麼？」
「格蘿（Glorious），你看這個缸子怎麼樣？」
「你在聽我說話麼？」
* * * * * * * *
甲殼破碎，血肉撕裂，濃厚的黑暗被生生劈開。
透過被黃白色稠液染色的光芒，逐漸看清了兩個女性的身形。
一位身穿著線條簡練的淡紫色長裙，提著一隻白色手袋，高挑的身姿飄逸優雅。
濃密的黑色長髮垂於身後，在樹影陽光下泛著漂亮的紫色光芒。
中分的劉海分出一副精美如畫的端莊面龐，明朗的線條勾勒出飽含智慧的知性，眉宇唇間沒有多少紅妝點綴，卻散發出一種自然脫俗的美。
棕色眼眸深邃得看不出任何感情，靜如止水，又洞悉萬物，讓人著迷流連。
另一位的風格就截然不同了。
她個頭不高，年紀更小，身軀也更瘦小。
披著露臂露腰的藍色短外褂，搭著襯托胸型的淺色內衫，套著一條收褲腿的低腰長褲，一頭藍紫色的頭髮衝著腦袋左邊紮成一束側馬尾，全身上下看著活力十足，與那位黑髮女人的平靜如水大相逕庭。
稍顯圓潤卻依舊線條分明的臉上撇著嘴，藍綠漸變色的眼睛裡掛滿了鄙夷的神情，不知是否與此時此刻濺得滿身滿臉都是的黃綠色液體有關。
而在兩人面前的則是一隻已經被大卸八塊的巨型披甲蜈蚣。
扎著側馬尾的少女正趴在一塊巨蟲的屍體上，用套著金屬利爪手套的雙手挖削著那些散發著異味的血肉。
堅硬無比的幾丁質甲殼在那雙金屬利爪面前不堪一擊，只幾下就被開胸破肚，露出了藏在消化腔道中的一個身影——科斯科。
「喲！孟斐斯（Memphis）老妹！見到你來救我，我真的是太開心了。」
在巨蟲肚子裡呆了不知有多少天的科斯科，破肚而出後依舊活蹦亂跳，身上甚至連傷口都不見一處，只是先前所穿的衣物已不見了蹤影。
白色的、黃色的、綠色的、泛著泡沫又散著異味的粘稠的液體掛滿他赤裸的全身，其中還能看到不少像是沒有消化完全的食物殘渣，直讓人作嘔。
就這番邋遢模樣的科斯科，在見到被他稱為孟菲斯的少女後，居然還揮著手想給她來個擁抱。
「滾開！別碰我！你髒死了！」穿著厚重靴子的腳徑直踩在了科斯科的腦袋上，阻止了他摟抱的企圖，「被只蟲子生吞，你還好意思嬉皮笑臉！有沒有作為前輩的廉恥心呀！我好不容易才調回莊園，還沒休息兩天就要趕來救你！」
「你這不是顯得主控大姐頭重視你……別別！輕點輕點！啊！！」
不由分說地，戴著利爪手套的手抓住了科斯科的手臂，瘦小的身體扭腰擺臂爆發出與之不匹配的力量，竟直接把科斯科的身體從怪蟲的消化道中拽出，丟進了不遠處的看著還算乾淨的水窪里。
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女人側身，僅一個優雅的退步，就躲開了濺灑而來的水花。
「長安（Changan）老妹！見到你我也同樣開心！」
洗去了些許污物的科斯科從沒過膝蓋的淺水窪里站起了身，毫不忌諱地在兩位美女面前袒露身體，陽光的照耀中，他那張有著女性特徵的俊俏面龐和有著男性特徵的瘦弱身體融合成一幅別樣絕美的身形。
長安的身後有個不起眼的身影忽然動了動，吸引了科斯科的注意，他饒有興趣地反覆掃視了幾圈，他忽然咧開嘴，用他那慣有的笑聲大嚷道：
「長安，那個藏在你後面的不會是蒂卡爾吧！」
被科斯科點破，那個身影像是受驚了一樣顫抖了一下，緊貼著長安又縮了縮軀體。
閃躲猶豫再三，最終她還是拿定了主意，小心翼翼又膽怯萬分地露出了僅披著一條薄布遮掩的赤裸身子。
躍入眼底的一顆覆蓋著灰白色脂肉的腦袋，像是個巨大的肉瘤，只能從肉瘤底部漏出的紫色頭髮才能依稀辨得出她是蒂卡爾。
「哈哈哈！你那是什麼打扮！哈哈哈，太滑稽了！」
蒂卡爾的模樣遭到了科斯科無情的嘲笑。
「蒂卡爾她遇到點小問題。那東西分泌了一種膠狀物質，黏在了她臉上，我們沒法取下來，只能回到莊園再想辦法。科斯科，你也別笑了。」
長安說著伸手想把蒂卡爾推回自己的身後，但是遭到嘲笑的蒂卡爾依舊杵在原地，顯然已經有了脾氣。
「不行，她這模樣我要記著一輩子！哈哈哈！你怎麼不說話呢，是說不出話嘛？蒂卡爾小妹妹？」
「那個，科斯科，蒂卡爾剛剛叫我告訴你，讓你把通訊連進FR1N28頻段，她有話要和你說。」
「好呀，要說啥……」
只一瞬間，科斯科那張還掛著傻笑的臉就僵硬了下來，隨即變得極為難看，就像是吃壞了肚子腹中絞痛一般。
「看來給罵得很慘呀。」從怪蟲屍體上下來的孟菲斯來到水窪邊，衝著科斯科的屁股就踹了一腳，「你說你招惹她幹嘛，你又罵不過她。」
「行了，都別鬧了。你，趕快洗乾淨，這裡不宜久留。」
長安吩咐著，輕盈地把手中的提袋丟往了水窪邊，而後抬頭望向天空。
炫目的太陽光芒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隻鳥一樣的陰影正在他們的頭頂盤旋。
四周的叢林發出了細細簌簌的聲音，又密又急。
「長安，我們被包圍了。」聽到聲響的孟菲斯掃視四周，語氣聽得出有了些警惕，「數量很多，似乎是被同類屍體的氣息吸引過來的。」
「我知道，它們在聚集。」手無寸鐵的長安依舊平靜自如，「科斯科，動作快點。」
「來了來了！」清洗乾淨的科斯科從提袋中掏出了一塊薄布，匆匆披在了身上。
就在此時，隱藏在綠影黑暗中的披甲怪蟲們紛紛亮出了行蹤，張牙舞爪地包圍了眼前這幾個看似渺小又脆弱的獵物。
「有誰想要聽我說故事助助興麼？」
望著四周越圍越近的怪蟲們，科斯科又開始張羅起他那些故事。
「我隨意，長安呢？」
孟斐斯曲了曲自己手上的金屬利爪，碰出了輕微的觸響，但卻沒有一點出擊的架勢，反倒是把目光投回到身旁的長安。
「科斯科，你有網環世界大圖書館二十一樓四號藏書室的文獻麼？」
長安的目光挨個掃過那些逐漸靠近的密密麻麻的怪蟲們，撇出一抹毫不在意的輕蔑笑容。
「遺忘之間四號房的文獻麼？有呀，那裡的書我大部分都看過。長安想聽什麼？」
見這番認真模樣的長安，科斯科瞬間來了興致，邁著小步伐貼到了那個高挑的身姿旁。
「《尼伯龍根之歌》，第三十三章，第一九五六節，從這開始吧，上次我就讀到了這裡。」
長安說畢，抬起手指向了天空，隨即猛然落下。
「沒問題！」
一條拖著紅光的炫目軌跡以目光無法追及的速度從天而降，觸碰到地面的瞬間便掀起一陣巨大的爆炸，灼熱的氣浪掀起成片的土石泥塊，整個密林都為之震顫，紅光落地之處的一切皆被撕成碎片、屠戮殆盡。
比雷霆更沉重的轟鳴、比山崩更猛烈的崩裂，在那些怪蟲沒有多複雜的腦袋裡刻下了從本能里生出的恐懼，這幾個看似渺小又脆弱的獵物，是能無情收割它們生命的獵手。
「『告訴我，旦克瓦特，你為什麼滿身通紅？我相信，你受了重傷，一定非常疼痛。不論這個國家的哪個人傷害了你，除非魔鬼出來保護，否則他休想活命……』。」
怪蟲們四散而逃，但卻毫無用處。
更多的紅光如雨點般從天而降，以萬鈞雷霆之勢在綠海之中掀起一團又一團驚濤駭浪。
難看的褐紅色血光裹挾著碎裂的幾丁質甲殼四處飛濺，潑灑在支離破碎的樹幹碎屑上，浸染進被新翻出的泥土中，猶如一片又一片妖艷之花。
「『站在你面前的旦克瓦特並未受傷，只是他的鎧甲被血水濺濕，沾滿了血漿這血都是出自被他打死的勇士們的傷口。他深信，今天殺敵眾多，只是數字不詳』。」
雷鳴漸息，滿目瘡痍，密林被夷為平地，泛騰著難聞的黑白煙塵，已分不清原先在這裡的是巨樹還是怪蟲，只有掀起這場滔天巨浪的那人四周，還是一片鬱鬱蔥蔥。
獵手的利刃致命且精準，這是毫無懸念的單方面屠戮。
「我們準備撤離吧，主控針對這片區域的生物污染已經下達了滅殺指令，我和孟菲斯已經把一百五十號爆雷已經安裝到位了，撤離後就會啟動。」優雅的身姿輕輕揮了揮手臂，拂散了飄至面前的硝煙塵土。
「呦吼，沒想到大姐頭居然下了用一百五十號的決心。你們弄了幾顆？」一百五十號爆雷這個詞讓科斯科莫名地興奮了起來。
「三顆。」
「大手筆呀！隔了那麼多年，還能看到這麼壯麗的火光綻放。上一次還是赫辛大姐頭弄出來的，是吧，孟菲斯？那光景，宛如煉獄。」
「你可閉上你那張破嘴吧，我不想再回憶起那天的事情了。」
「之前沒有見過的污染生物，這部分是擬態麼？很有意思。」
「不清楚。和之前一樣，切塊組織樣本，我們快走吧。這地方濕噠噠黏糊糊的，到處都是蟲子，太難受了。」
「它好像對我們的話有反應。」
「錯覺吧，單純的只是對聲音有反應吧。」
「你、好、呀……你看，有反應吧！」
「可瑞兒，你的樣子很蠢，你知道麼？」
「我們找個缸子把它帶回去吧，主控說不定會感興趣。」
「達帝納小姐家又不是垃圾場，可瑞兒，別什麼都往那裡撿好麼？」
「格蘿（Glorious），你看這個缸子怎麼樣？」
「你在聽我說話麼？」
* * * * * * * *
甲殼破碎，血肉撕裂，濃厚的黑暗被生生劈開。
透過被黃白色稠液染色的光芒，逐漸看清了兩個女性的身形。
一位身穿著線條簡練的淡紫色長裙，提著一隻白色手袋，高挑的身姿飄逸優雅。
濃密的黑色長髮垂於身後，在樹影陽光下泛著漂亮的紫色光芒。
中分的劉海分出一副精美如畫的端莊面龐，明朗的線條勾勒出飽含智慧的知性，眉宇唇間沒有多少紅妝點綴，卻散發出一種自然脫俗的美。
棕色眼眸深邃得看不出任何感情，靜如止水，又洞悉萬物，讓人著迷流連。
另一位的風格就截然不同了。
她個頭不高，年紀更小，身軀也更瘦小。
披著露臂露腰的藍色短外褂，搭著襯托胸型的淺色內衫，套著一條收褲腿的低腰長褲，一頭藍紫色的頭髮衝著腦袋左邊紮成一束側馬尾，全身上下看著活力十足，與那位黑髮女人的平靜如水大相逕庭。
稍顯圓潤卻依舊線條分明的臉上撇著嘴，藍綠漸變色的眼睛裡掛滿了鄙夷的神情，不知是否與此時此刻濺得滿身滿臉都是的黃綠色液體有關。
而在兩人面前的則是一隻已經被大卸八塊的巨型披甲蜈蚣。
扎著側馬尾的少女正趴在一塊巨蟲的屍體上，用套著金屬利爪手套的雙手挖削著那些散發著異味的血肉。
堅硬無比的幾丁質甲殼在那雙金屬利爪面前不堪一擊，只幾下就被開胸破肚，露出了藏在消化腔道中的一個身影——科斯科。
「喲！孟斐斯（Memphis）老妹！見到你來救我，我真的是太開心了。」
在巨蟲肚子裡呆了不知有多少天的科斯科，破肚而出後依舊活蹦亂跳，身上甚至連傷口都不見一處，只是先前所穿的衣物已不見了蹤影。
白色的、黃色的、綠色的、泛著泡沫又散著異味的粘稠的液體掛滿他赤裸的全身，其中還能看到不少像是沒有消化完全的食物殘渣，直讓人作嘔。
就這番邋遢模樣的科斯科，在見到被他稱為孟菲斯的少女後，居然還揮著手想給她來個擁抱。
「滾開！別碰我！你髒死了！」穿著厚重靴子的腳徑直踩在了科斯科的腦袋上，阻止了他摟抱的企圖，「被只蟲子生吞，你還好意思嬉皮笑臉！有沒有作為前輩的廉恥心呀！我好不容易才調回莊園，還沒休息兩天就要趕來救你！」
「你這不是顯得主控大姐頭重視你……別別！輕點輕點！啊！！」
不由分說地，戴著利爪手套的手抓住了科斯科的手臂，瘦小的身體扭腰擺臂爆發出與之不匹配的力量，竟直接把科斯科的身體從怪蟲的消化道中拽出，丟進了不遠處的看著還算乾淨的水窪里。
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女人側身，僅一個優雅的退步，就躲開了濺灑而來的水花。
「長安（Changan）老妹！見到你我也同樣開心！」
洗去了些許污物的科斯科從沒過膝蓋的淺水窪里站起了身，毫不忌諱地在兩位美女面前袒露身體，陽光的照耀中，他那張有著女性特徵的俊俏面龐和有著男性特徵的瘦弱身體融合成一幅別樣絕美的身形。
長安的身後有個不起眼的身影忽然動了動，吸引了科斯科的注意，他饒有興趣地反覆掃視了幾圈，他忽然咧開嘴，用他那慣有的笑聲大嚷道：
「長安，那個藏在你後面的不會是蒂卡爾吧！」
被科斯科點破，那個身影像是受驚了一樣顫抖了一下，緊貼著長安又縮了縮軀體。
閃躲猶豫再三，最終她還是拿定了主意，小心翼翼又膽怯萬分地露出了僅披著一條薄布遮掩的赤裸身子。
躍入眼底的一顆覆蓋著灰白色脂肉的腦袋，像是個巨大的肉瘤，只能從肉瘤底部漏出的紫色頭髮才能依稀辨得出她是蒂卡爾。
「哈哈哈！你那是什麼打扮！哈哈哈，太滑稽了！」
蒂卡爾的模樣遭到了科斯科無情的嘲笑。
「蒂卡爾她遇到點小問題。那東西分泌了一種膠狀物質，黏在了她臉上，我們沒法取下來，只能回到莊園再想辦法。科斯科，你也別笑了。」
長安說著伸手想把蒂卡爾推回自己的身後，但是遭到嘲笑的蒂卡爾依舊杵在原地，顯然已經有了脾氣。
「不行，她這模樣我要記著一輩子！哈哈哈！你怎麼不說話呢，是說不出話嘛？蒂卡爾小妹妹？」
「那個，科斯科，蒂卡爾剛剛叫我告訴你，讓你把通訊連進FR1N28頻段，她有話要和你說。」
「好呀，要說啥……」
只一瞬間，科斯科那張還掛著傻笑的臉就僵硬了下來，隨即變得極為難看，就像是吃壞了肚子腹中絞痛一般。
「看來給罵得很慘呀。」從怪蟲屍體上下來的孟菲斯來到水窪邊，衝著科斯科的屁股就踹了一腳，「你說你招惹她幹嘛，你又罵不過她。」
「行了，都別鬧了。你，趕快洗乾淨，這裡不宜久留。」
長安吩咐著，輕盈地把手中的提袋丟往了水窪邊，而後抬頭望向天空。
炫目的太陽光芒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隻鳥一樣的陰影正在他們的頭頂盤旋。
四周的叢林發出了細細簌簌的聲音，又密又急。
「長安，我們被包圍了。」聽到聲響的孟菲斯掃視四周，語氣聽得出有了些警惕，「數量很多，似乎是被同類屍體的氣息吸引過來的。」
「我知道，它們在聚集。」手無寸鐵的長安依舊平靜自如，「科斯科，動作快點。」
「來了來了！」清洗乾淨的科斯科從提袋中掏出了一塊薄布，匆匆披在了身上。
就在此時，隱藏在綠影黑暗中的披甲怪蟲們紛紛亮出了行蹤，張牙舞爪地包圍了眼前這幾個看似渺小又脆弱的獵物。
「有誰想要聽我說故事助助興麼？」
望著四周越圍越近的怪蟲們，科斯科又開始張羅起他那些故事。
「我隨意，長安呢？」
孟斐斯曲了曲自己手上的金屬利爪，碰出了輕微的觸響，但卻沒有一點出擊的架勢，反倒是把目光投回到身旁的長安。
「科斯科，你有網環世界大圖書館二十一樓四號藏書室的文獻麼？」
長安的目光挨個掃過那些逐漸靠近的密密麻麻的怪蟲們，撇出一抹毫不在意的輕蔑笑容。
「遺忘之間四號房的文獻麼？有呀，那裡的書我大部分都看過。長安想聽什麼？」
見這番認真模樣的長安，科斯科瞬間來了興致，邁著小步伐貼到了那個高挑的身姿旁。
「《尼伯龍根之歌》，第三十三章，第一九五六節，從這開始吧，上次我就讀到了這裡。」
長安說畢，抬起手指向了天空，隨即猛然落下。
「沒問題！」
一條拖著紅光的炫目軌跡以目光無法追及的速度從天而降，觸碰到地面的瞬間便掀起一陣巨大的爆炸，灼熱的氣浪掀起成片的土石泥塊，整個密林都為之震顫，紅光落地之處的一切皆被撕成碎片、屠戮殆盡。
比雷霆更沉重的轟鳴、比山崩更猛烈的崩裂，在那些怪蟲沒有多複雜的腦袋裡刻下了從本能里生出的恐懼，這幾個看似渺小又脆弱的獵物，是能無情收割它們生命的獵手。
「『告訴我，旦克瓦特，你為什麼滿身通紅？我相信，你受了重傷，一定非常疼痛。不論這個國家的哪個人傷害了你，除非魔鬼出來保護，否則他休想活命……』。」
怪蟲們四散而逃，但卻毫無用處。
更多的紅光如雨點般從天而降，以萬鈞雷霆之勢在綠海之中掀起一團又一團驚濤駭浪。
難看的褐紅色血光裹挾著碎裂的幾丁質甲殼四處飛濺，潑灑在支離破碎的樹幹碎屑上，浸染進被新翻出的泥土中，猶如一片又一片妖艷之花。
「『站在你面前的旦克瓦特並未受傷，只是他的鎧甲被血水濺濕，沾滿了血漿這血都是出自被他打死的勇士們的傷口。他深信，今天殺敵眾多，只是數字不詳』。」
雷鳴漸息，滿目瘡痍，密林被夷為平地，泛騰著難聞的黑白煙塵，已分不清原先在這裡的是巨樹還是怪蟲，只有掀起這場滔天巨浪的那人四周，還是一片鬱鬱蔥蔥。
獵手的利刃致命且精準，這是毫無懸念的單方面屠戮。
「我們準備撤離吧，主控針對這片區域的生物污染已經下達了滅殺指令，我和孟菲斯已經把一百五十號爆雷已經安裝到位了，撤離後就會啟動。」優雅的身姿輕輕揮了揮手臂，拂散了飄至面前的硝煙塵土。
「呦吼，沒想到大姐頭居然下了用一百五十號的決心。你們弄了幾顆？」一百五十號爆雷這個詞讓科斯科莫名地興奮了起來。
「三顆。」
「大手筆呀！隔了那麼多年，還能看到這麼壯麗的火光綻放。上一次還是赫辛大姐頭弄出來的，是吧，孟菲斯？那光景，宛如煉獄。」
「你可閉上你那張破嘴吧，我不想再回憶起那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