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賭徒的噩夢與殘酷的現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一覺醒來,小笨貓還在夢鄉之中,她看起來睡的很香,嘴角掛著淌出的口水,臉上滿是傻笑,這隻傻貓雖然說是公主身份,但是睡相實在是很不雅觀。

  你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她皺著好看的眉毛在那晃頭,想甩掉你惡作劇的手指,小腳也不老實,蹬起了被子。

  你看著這隻笨貓的傻樣在那偷笑,她似乎是清醒了點,看到你在笑話她,急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試圖裝出一本正經的大人模樣。

  你憋住笑,以免得罪了這隻自尊心極強的小貓,她赤裸的嬌軀雖然已經在你的洗禮下成為了女人,但她的心性還是少女。

  不也挺好的麼?

  即使已經是你的妻子,你也不希望她特地因此改變個性,千篇一律的所謂賢妻良母不適合她,反正你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呵護她長大成熟。

  昨晚你倆玩的太瘋,她身上還有著你留下的愛痕,內衣褲也被甩在一旁,你撿起給她穿上了胸罩和內褲,然後順手揉了一把她的酥胸。

  她嗔怪的看了你一眼,不情不願的套上衣服起床,小惡魔大抵是又在夢境中休息,純藍的眼眸昭告著今天是小笨貓值班。

  你帶著自己的妻子去浴室洗了個鴛鴦浴,不得不說這個浴缸還真是派上了大用場,你坐在浴缸里,小笨貓坐在你身上。

  你給她抹好洗髮水,弄的她頭上滿是泡沫,調皮的她把身體縮進了水面之下,只留下眼睛和小鼻子還在水上。

  她像只小鴨子一樣在水裡吐著泡泡,咕嚕咕嚕的,你擔心這隻傻貓嗆水,托住她的腋下把她提了起來。

  你用花灑給她衝掉了腦袋上的泡沫,她的一頭銀髮洗乾淨後更顯得柔順,比起你當時給她剪掉的長度已經長了不少,現在已經快齊腰了,或許再蓄一段時間她的銀髮就能遮住她的小屁股了,但她會喜歡留長髮麼?

  還是她只是單純的懶得打理?

  你幻想著小笨貓的其它髮型,好像都會很好看,但你還是覺得她現在這種就很好了。

  她的小腦袋靠在你的胸膛上,柔順的長髮上散發著洗髮水好聞的香氣,你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一隻手抱住她胸部以下,她嬌小的酥胸就貼在你的手臂上,不算太豐滿,但也有一點重量,另一隻手捏著她的臉頰。

  她有些不滿你在那揉捏她的小臉,轉頭欲咬,但是最後還是捨不得下口,變成了用貓舌輕輕的舔砥你的手指,真是只乖巧又色氣的小貓。

  你本想在浴缸里再把她就地正法,但考慮到今天還要去見赫爾奶奶,你還是放下了這個念頭,而且雖然說她是獸人身體強悍,但你還是不打算再讓她承受一次你的欲望。

  畢竟你昨天玩的確實很過火,開宮這事對一個昨天還是處子的女孩來說未免有點太超綱,還有個你很不想承認的事實,你有點腰疼。

  好吧,承認吧,你只是個普通人,有些東西確實和獸人沒法比,你的自尊心還讓你不願意在小笨貓面前露出破綻,所謂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你了。

  你給她擦乾身體,換上了衣服,戴好項圈,帶她出了門,這隻小貓抱著你的右手不願意鬆開,整個人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你拿她沒轍,好在大街上沒什麼人,也就沒有人調笑你們的如膠似漆,雖然你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就是了。

  走到赫爾奶奶的攤位,勤勞的老婦人依舊在麵包攤上忙碌,看到你們兩的如膠似漆,老婦人沖你擠眉弄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神色滿滿的都是調侃,小笨貓對著赫爾奶奶點了點頭,你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麼啞迷,但從赫爾奶奶調笑的神色中你猜得到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赫爾奶奶招呼你倆過來,塞了一袋麵包給你,語重心長的開始交代起來。

  「明天小傢伙就不用來了,之前已經教過她怎麼做麵包了,以後可以讓她試著自己在家做,而且原本讓她幫忙是為了讓她不再害怕人際交往,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今天就讓小傢伙好好休息一下。女孩子剛變成女人是要適應一段時間,不過嘛我看她沒什麼事,你倒是得好好休息下養養你的腰。」

  你被赫爾奶奶一眼看出腰疼,這讓你很是難堪,小笨貓在旁邊得意洋洋的點頭,一臉自豪。你被這傻貓氣樂了,揪了下她的小臉。

  「回去再收拾你。」

  赫爾奶奶看出了你的氣急敗壞,在那壞心眼的取笑,還煽風點火起來。

  「怎麼收拾?白天收拾還是晚上收拾,你收拾她還是她收拾你?腰不疼了?」

  你被老婦人一套擠兌弄的啞口無言,雖然沒有直白的開黃腔,但是誰都能聽得出赫爾奶奶在指什麼,重點是最後一句,切切實實的打到了你的七寸,你確實在這方面贏不過小笨貓。

  認命的你像個泄氣的皮球,小笨貓還在旁邊像個小大人一樣摸著你的背安慰起你來,這讓你更加受傷,這下你突然理解了為什麼貴族們都痴迷於追求能讓男性在床上衝鋒陷陣的藥物了。

  好在赫爾奶奶調笑完你也就收起了那副為老不尊的模樣,一本正經的教育起你們兩。

  「說點正經的,你們兩個小傢伙現在正式結婚了,以後的生活里或多或少都會有矛盾,這很正常,你們也許會吵架,也許會鬧彆扭,也許會氣的一個睡沙發一個睡床兩三天都不肯開口,甚至會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麼會結婚。但我希望你們兩個記住,錯的不會是結婚,只會是人,吵架很正常,吵完架繼續為了兩個人的生活為柴米油鹽操心才是婚姻。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倆吵架可以,不許動手。」

  你聽完赫爾奶奶這段教育,還沒開口,旁邊的小笨貓先不樂意起來了,死死抱著你的手臂,氣鼓鼓的看著赫爾奶奶,這還是小笨貓頭一次對赫爾奶奶生氣。

  你安撫了下身邊的小貓,她鬆開你氣鼓鼓的拿出小本本寫畫起來,示威一樣舉起本子給赫爾奶奶看。

  你敲了敲這隻傻貓的頭,讓她不要對赫爾奶奶不敬,拿過她的小本本看了起來。

  「不會吵架的,反正我本來也就不會說話,吵不起來的,他也不會動手打我的。就算真動手我也無所謂的,以前在奴隸窩鞭子打下來我都沒哭,真的。」

  這隻傻貓喲,你看的又是好氣又是心酸,小笨貓看來是真氣的不輕,小本本上都有點賭氣的味道了。

  赫爾奶奶說的不無道理,雖然話不好聽,但良藥苦口,忠言逆耳,這確實是年長者的金玉良言,不過身邊的妻子看來不是很樂意別人對你們兩的婚姻指指點點。

  赫爾奶奶啞然失笑,摸了摸小笨貓的頭,對她的小孩子脾氣選擇了包容。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是我的錯,乾媽不該懷疑你倆的。」

  小笨貓雖然小孩子脾氣,但也並非不懂事理,她也能理解赫爾奶奶說的話是為了你們兩好,剛剛也只是賭氣,這會緩過神來,也明白自己剛剛確實有點無理,歉意的對赫爾奶奶吐了吐舌頭。

  老婦人看到自己乾女兒的傻樣,心中本來也就沒什麼芥蒂,笑著捏了捏小笨貓的臉頰。

  你提著赫爾奶奶送給你倆的麵包,拉著小笨貓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的小笨貓似乎有點悶悶不樂,你看出了這隻小貓的心事,把麵包遞給小笨貓,停步蹲了下來,示意她過來由你背她。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聽從你的安排,她總是這樣,似乎一切都願意聽你的。

  你背著這隻小棉花枕頭,手托著她骨肉勻稱的小腿,小笨貓比以前重了一點,但還是很輕,她的小手環過你的脖子,側著頭靠在你的背上。

  「小笨貓,赫爾奶奶說的確實是為我們好,但我也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該怎麼說呢,我們兩個之間不是普通的情侶,我們經歷的遠比一般夫妻經歷的多對吧。赫爾奶奶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故事,自然會擔心,我們兩個該怎麼說呢,我想想啊。」

  你駐足停了下來,看向不遠處已經能看到的屬於你倆的小家,有點難為情的開口。

  「我們兩個的相遇是緣分,但我們能走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你是我買回家的奴隸,但你也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我的家人,對吧?我不保證我一輩子不對你生氣,我是普通人,我做不到的,這和愛無關,不如說就因為愛反而更容易傷人,也許我和別人只會是陌生的禮貌,但我在你面前可能就會莫名其妙的發火,也許會很無理取鬧,也許我只是在別人那受了氣都要衝你發火。因為我知道你愛我,所以我覺得你會包容我的無理取鬧,我的任性。聽起來會不會很自私,但是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所以我大度的可愛妻子,你能包容我的自私麼,但我要糾正你一件事,我絕對不會打你的。」

  你背後的小貓依然側著腦袋,但似乎開心了起來,她像小貓一樣蹭起你的背來。

  看來是沒有悶悶不樂了,你背著她走回了家,她把麵包遞給你,又拿起小本本寫寫畫畫。

  「說的好聽,昨晚也不知道是誰打我屁股打的那麼起勁哦,變態。」

  你一時間有點尷尬,小惡魔和小笨貓共通記憶這一點有時候還真不是什麼好事,你對小惡魔做的那些變態行徑小笨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看著你的窘樣開心的一笑,搶過你手裡的麵包就進了廚房。

  你笑著搖了搖頭,這隻傲嬌的小笨貓,廚房裡傳出烹飪的動靜,你的小妻子看來是去準備午餐了,你也去鍊金室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你和小笨貓已經過上了相對安穩的生活,兩個人相親相愛,王國也傳出好消息,這次討伐魔獸很是成功,王國傷亡甚少,甚至這次沒有請求教會的協助,王國上下無不稱讚如今國王的賢明。

  即使這和你們兩的生活並無關係,但聽到魔獸被討伐總歸是好事,如果是童話故事,到這裡就應當已經劃上了尾聲,你以為自己會和小笨貓一輩子這麼安穩的生活下去,你們會為了生活的柴米油鹽拌嘴吵架,會有屬於你們兩個的孩子,會守望著孩子長大兩人慢慢變老,最後度過平平淡淡但是安穩幸福的一生。

  但很可惜,這不是童話。

  一切的轉折是從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早晨開始的,你和往常一樣去郵箱拿取報酬,卻發現今天郵箱旁邊站著一個衣著古怪的傢伙,即使早晨再寒冷,這傢伙裹的也太嚴實了,簡直就像,不願意被別人看到自己的臉。

  他拿著往常應該是躺在你郵箱裡的信封,裡面是你的報酬。

  郵箱鑰匙只有你和買方有,而且郵箱完好無損,不可能是強行打開拿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傢伙多半是給你提供材料和報酬那邊的人。

  「能聊聊麼?你應該也猜到了,我是那邊的人。」

  你雖然很不想和這些麻煩事扯上關係,但他手裡捏著你的報酬,你只能不情不願的應付他。

  「請講,但我趕時間。」

  對方並沒有因為你的敷衍露出不悅,他仿佛是職業習慣一樣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偷聽後,才低聲開口。

  「你應該也聽說了最近王國沒有教會幫助討伐魔獸依然大捷的事情,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這次會這麼順利?」

  「我不好奇,也許真像大家所說,國王陛下英明神武吧。」

  他低聲陰笑了起來,笑聲很不討喜,如同當時那個奴隸販子一樣,笑的像只夜梟。這讓你對面前這個明顯心懷鬼胎的傢伙更加警戒。

  「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和你裝糊塗了,你難道就從來沒想過就算是貧民街,教會會容許治療藥水這種東西私下販賣?我們又是為什麼敢無視教會從你這每天都買走藥水?這次討伐魔獸大捷,正是有了批量的治療藥水,軍隊才能不需要看教會的臉色,不得不說這東西難怪教會要打壓,常規的外傷用這玩意根本就不需要教會的治療術。實話告訴你,教會那邊已經開始調查起了這件事情,如果你不想和教會作對,最好是和我們合作,我們不但可以保證你的安全,還可以保你富貴一生,你應該已經猜到我背後是什麼人了。」

  「那麼代價呢?王國的人會這麼好心?我一個窮小子不值得王國拉攏吧?」

  「代價很簡單,失去自由,老老實實在我們設置的秘密地點度過你的後半生,我們會盡力滿足你的需求。」

  「聽起來很誘人的條件啊,但是抱歉,我拒絕,可以請你放下我的報酬離開了麼?」

  他聽到你的回答,在那嘿嘿陰笑,像條記仇的毒蛇。

  「小子很有骨氣,放心,我們的合作關係會繼續的,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管好自己的嘴你想必還是能做到的吧。」

  他放下了信封,轉身離去,你拿著信封,心事重重的走回了屋裡。

  小笨貓剛從床上爬起來,正一個人在洗漱,這隻天真的傻貓還沉浸在昨天和你的親熱中,在那一個人傻笑,你儘量藏起自己心中的不安,不讓這隻笨貓看出來。

  她洗漱完就去了廚房做早飯,你一個人望著桌子上的信封在那發呆。

  你第一次覺得這份報酬如此燙手。

  你的妻子端著早飯來到了面前,你思考了下,還是沒有告訴她今天的事情,你不想讓她擔心,王國那邊的人既然沒有中斷合作關係,那就不是大問題,至於教會,你還是抱有僥倖心理,都已經在貧民街呆了這麼久了也沒出事,何必自己嚇唬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平靜,之前出現的事情仿佛只是投入水潭的石子,泛起些許漣漪就消失不見。

  今天你正打算出門去買菜,但剛推開門,你就看見了一個壞消息。門口站著一個身穿教會服裝的老傢伙,身邊還跟著兩個侍衛。

  終究還是追查過來了麼。

  你心裡一緊,跑是肯定跑不掉的,只能先看看對方想要幹什麼了。

  「這位祭司大人,請問您有何貴幹。」

  他聽到你還算順從的語氣,眯了眯眼睛,顯得很是滿意,神態讓你想到了狡猾貪婪的狐狸。

  你心底暗罵,神色上還得保持平常,你在想能不能用錢擺平教會這些老狐狸,但他接下來的發言讓你如墜冰窟。

  「貴幹倒是不必,最近收到教會的通知,這裡有女巫殘黨,我們奉命前來調查此事。」

  你儘量維持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您說笑了,這裡就只有我一個男人,哪來的女巫呢。」

  「是這樣麼,很不巧,我們聽說這裡有個女獸人呢,獸人這種骯髒的魔獸混血生物,是女巫殘黨也不奇怪吧。既然您說這裡只有一個男人,不妨開門讓我們看一看,想必誤會就會解除吧。」

  他輕蔑的看著你,像條不急於吞下小鼠的毒蛇,毒蛇不急於殺死獵物,而是要先玩弄,直到獵物絕望,它才不慌不忙的將獵物毒死。

  你順從的打開大門,門裡只需要再走一小段距離就能看到鍊金室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儀器,更別說到時家裡的小笨貓被教會的人看到,以教會對獸人的態度,既然已經認定小笨貓是女巫殘黨,那小笨貓很有可能會被教會抓去處死。

  處死這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在你的腦袋上狠狠的來了一下,你的思緒都被灼燒的昏昏沉沉起來。

  在你還沒有想好怎麼應對時,你在門後看到了你妻子的笑臉。

  她是聽見你開門來迎接你的,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在此時卻讓你如墜冰窟。

  你不敢賭身後教會的人有沒有看到她,思緒已然混亂的你低聲對她交代。

  「聽話,快逃,逃的越遠越好。」

  已經顧不得她有沒有理解,你轉身一拳就朝祭司的臉上砸去,他一臉戲謔的看著你,仿佛早就料到你會狗急跳牆,在你出拳的一瞬間,你馬上出聲大喊。

  「跑啊,傻貓,跑!」

  小笨貓不清楚緣由,但既然是你說的,她就願意相信你,她像只輕靈的小貓一樣,飛速竄了出去,你剛為小笨貓的聽話鬆了口氣,手腕上就傳來了骨折一般的疼痛。

  祭司旁邊的侍衛一把就捏住了你的手腕,力道之大讓你的手腕仿佛碎裂,你的拳頭就停在祭司那張惹人嫌的臉前一寸。

  這個老東西語氣中滿是對你的嘆息,臉上卻是滿滿的戲謔,他看起來很享受這種一切生殺大權都盡在他掌握之中的快感,你預料之中的狗急跳牆被他猜到,更讓他覺得自己智珠在握。

  「唉,好好一個年輕人,怎麼就學著滿嘴謊言了呢,剛才竄出去的小傢伙不是獸人的話,難道是一隻大號的家貓麼?」

  你被侍衛扭住手腕,另一個侍衛腳尖衝著你的腿凹狠狠來了一下,你就被迫屈辱的跪下在了這個老不死的面前,侍衛把你的手扭在背後,用力的踩住你的腳踝,你就喪失了行動能力。

  劇痛和屈辱讓你的臉龐猙獰,他滿意的看著你的表情,如同戲耍老鼠一樣告訴了你真相。

  「教會早就查到是你這個沒有登記在冊的野種在鼓搗這些該死的藥水了,也就是你是個人類不好弄死你,但那個骯髒的獸人婊子可就不打算放過她了,之所以說她才是罪魁禍首,無非就是想逗你們兩個蠢貨玩一玩罷了,我就想看到你們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虛偽本性。你猜猜看,她會不會回來?如果她不回來,我倒是願意多放她玩一玩,等她覺得自己徹底逃脫了,我再把她抓回來處死,聖膏聽說過吧,對人類無效,對這些流淌著魔獸血脈的骯髒雜種可就是劇毒了。我到時候要親眼看著她因為聖膏慢慢毒發身亡,享受她臨死之前的痛苦表情。」

  他突然變的神色猙獰,歇斯底里的用腳尖踢向你的腹部,像個罵街的潑婦一樣邊踢邊罵。

  「你這個有爹生沒媽養的狗雜種,被當年那個不識好歹的賤人收養,教會當年就不該對那個賤人手下留情,要不是她的爹媽拿所有財產把她這條命買了下來,你這個野種早就該餓死在街頭了,結果那個賤人和你這個狗崽子還不識好歹,還要鼓搗這些天殺的邪教魔藥,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野種的藥水,這次王國那邊甚至沒有請求我們的援助,你知道我掌管的治療師這一塊少了多少油水麼?你知道底下那些賤民有多少人因此覺得教會沒什麼用麼?你知道因為這件事我被高層貶到這個鬼地方來追查這件事麼?你這個狗養的野種你知道麼?」

  他大概是常年養尊處優,歇斯底里的沖你大罵和猛踢之後就喘起粗氣,你因為腹部的劇痛眼前一片模糊,但是你對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依然不打算服輸。

  「那還真是恭喜祭司大人了,還有,您大抵是沒有來過下層體驗生活,罵起人來太溫柔了,你這個早就該扔去路邊餵狗的老不死知道什麼是愛情麼,你媽媽是不是在你三歲就爬上你們主教的床才把你這個狗養的玩意餵大的?還他媽張嘴閉嘴賤人,你的婊子媽是不是天天洗澡身上還是那些野男人的死屍味,才餵的你這個老東西身上一股要入土的爛味?你不會是被貶職了還要扒開你媽媽的棺材喊媽媽我好委屈我要吃奶吧?」

  他被你氣的怒極反笑,往你的嘴上狠狠來了一拳,你嘴角流下鮮血,但他也在那疼的嘶氣,你雖然已經快疼的失去意識,但還是在那接著挑釁這個老不死的玩意。

  「看來您這個上流人士的手沒窮小子的賤骨頭硬啊,怎麼,要不我主動點再給您打一拳?只要您不嫌手疼哈哈哈。」

  他捂著自己的手,吸著冷氣對你陰笑。

  「好好好,小雜種好硬的嘴,我倒要看看把你的舌頭給割了你還有沒有這麼牙尖嘴利。」

  他身邊兩條沉默的走狗聽到自己主子的命令,默默的抽出自己的長劍,準備割下你的舌頭。

  意識模糊之間,你看到了街角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你絕對不希望在此時此刻看到的身影。

  小笨貓默默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她淚流滿面的看著你,眼眸是猶如冰山一樣的深藍和鮮血一樣的猩紅。

  祭司看到小笨貓的出現,臉上出現了病態的狂笑,命令兩條走狗鬆開了你的舌頭,他要親耳聽到你和小笨貓臨死之前的求饒。

  你沒來由的產生了巨大的憤怒,不是因為祭司,而是因為你眼前的小笨貓,你生氣她為什麼要回來,你生氣為什么小惡魔不阻止她,她們為什麼不跑啊,回來會……死的啊,又憤怒又悲傷的你衝著自己的傻妻子怒吼。

  「走啊!蠢貓!快跑啊!你會死的,跑啊!」

  她臉上還有沒流完的淚水,衝著你歉意的搖了搖頭,這隻從來都願意無條件相信你,聽從你的傻貓,將要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違抗你。

  即使剛剛被祭司毆打都還在嘴硬的你淚流滿面,用近乎是哀求的哭腔乞求著自己的妻子。

  「走啊,傻貓,求你了,走啊,別管我了,你會死的,走啊!」

  祭司看到你們生離死別的悲慘戲碼,笑的前仰後合,狀若癲狂,他指著小笨貓放聲狂笑。

  「多感人的一幕啊,多真摯的愛情啊,喂,你的小男友都這麼哀求你了,你還不走麼?他這張剛剛都還在罵我的嘴可是只有在你面前才哀求起來,你就沒一句話要對他說的?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個啞巴,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對你的小男友說過一句我愛你啊?他真可憐啊,可惜,他以後再也聽不到了。」

  他如同變臉一樣迅速收起了臉上的狂笑,語氣冰冷。

  「動手,殺了她。」

  沉默的侍衛把你像一條死狗一樣摔在地上,你想掙扎著起身,但是腹部傳來的絞痛和幾乎被侍衛擰斷的手腕和腳踝都註定了你的無能為力,你只能在地上如同一條蟲子一樣蠕動著身軀。

  侍衛們往劍上抹著所謂的聖膏,你曾在夢裡見到過這種卑劣的毒藥,經驗豐富的侍衛看來不止屠殺過一個獸人,即使面前的是一個略顯瘦弱的女孩他們依然不會掉以輕心。

  小笨貓原本白皙的雙手上生長出了毛髮,由你替她修剪好的圓潤指甲在此刻生長變為了利爪,她在你身邊做溫順的家貓太久了,久到你都忘記了,貓科動物也有豹子一樣冷血無情的獵手,而此刻,獵物變成了人類。

  她的眼神冰冷,嗜血的本能在她的骨子裡涌動,在你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下,她已經飛速衝到了一個侍衛身前,過快的速度甚至讓她的血紅眸子如同在空氣中出現了拖尾,她像紅煌流星一樣撲向了敵人。

  長劍砍向她纖細潔白的雙手,震出金屬碰撞一樣的火星和爆鳴,另一個侍衛默契的從她的背後砍去,你剛要出聲提醒她,就看到她的長髮迅速變黑,她眼前的侍衛突然如同被人定身了一般,呆立在原地,被她一爪朝脖子上抓去,鮮血淋漓,血肉翻湧,那個侍衛當場就死在原地。

  她拼著受傷殺掉了一個侍衛,鮮血從她的背後湧出,染紅了她潔白的裙子,她迅速跳開後轉過身,兩隻眼睛都是凝結的鮮血一樣的暗紅,但其中有一隻已經失去了光彩,眼角流下血淚。

  這是小惡魔第一次在現世中現身,以往的她只能以意識接管小笨貓的身體,也許是被你的精氣滋養,小惡魔魅魔的力量有所提升,這才能脫離夢境,在現實中使用她的力量。

  這個侍衛直到死都不會想到小笨貓是魅魔和獸人混血,但明顯這種力量對小惡魔負擔極大,幾乎可以說是用一隻眼睛的代價換來了短暫的精神控制。

  另一個侍衛看到小笨貓的變化,身經百戰的他立刻猜到了小惡魔那隻報廢的眼睛就是她殺掉自己同伴的代價。

  他避免和小笨貓對視,戰鬥力因此受到不小影響,好在小惡魔也因為受傷明顯速度下降,二者短時間內陷入了僵持,祭司明顯有所慌神,他沒想到一場原本十拿九穩的狩獵會變成如今這樣,色內厲茬的他開始大聲斥責起侍衛。

  「你是幹什麼吃的,教會白養你們了不成,快把這個該死的女巫殺了,我告訴你,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和你的家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祭司的斥責明顯影響到了侍衛,他停頓走神了一瞬間,嘴裡含混不清的咒罵了一句。

  小惡魔明顯注意到了這一瞬間,聰慧的她瞬間撲向了祭司,侍衛迫於無奈,只能被小惡魔牽著鼻子走,擋下了這一記試探居多的利爪。

  祭司被小惡魔嚇得面如土色,在他看來剛才他和死神擦肩而過了,他毫不懷疑如果剛剛侍衛不擋住,小惡魔絲毫不介意取走他的人頭。

  這個已經被死亡嚇破了膽的蠢貨下達了他這輩子最蠢的命令。

  「靠近保護我!我不允許你離開我身邊,要是我出了什麼問題,小心你和你家人的腦袋蠢貨!」

  侍衛被逼無奈,只能被拖後腿的祭司拴在原地,小惡魔如同貓抓老鼠一樣,試探性的進攻了幾次,侍衛只得在原地被動挨打防禦,主動權被握在了小惡魔手裡,但小惡魔始終是受了傷,侍衛像個老練的獵人,並不著急進攻,而是等待著小惡魔體內的毒藥發作。

  你知曉拖下去對小惡魔不利,但侍衛擺出了無懈可擊的防禦,很難從侍衛這裡破局,你心裡有了一個想法,或許這能成為破局的關鍵,你不再急躁,放棄了在地上無意義的扭動,積蓄體力。

  是的,你的手腳現在幾乎是報廢,你短時間內連站起身都做不到,但你還有最後也是最原始的一次進攻手段,為了這次手段,你需要積蓄體力,你只有一次機會。

  小惡魔看到了你的眼神示意,默契如你二人,她看到你眼睛指示的方向,就已經猜到了你的計劃。

  在一次看上去依然無功而返的進攻後,小惡魔又高速側跳,暫時離開了侍衛的視野,只有這一瞬的時間,原本並不致命,小惡魔也不可能連續發動兩次進攻。

  但這次不同,你猛的挺起身,雖然四肢已經不聽使喚,但你用腰猛地發力,頭儘可能的上揚,一口咬在了老東西的狗腿上,力道之大是衝著咬下他一塊肉去的。

  侍衛聽到背後祭司的慘叫,心裡一震,下意識的轉頭,小惡魔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他的防線進攻祭司,那麼祭司的慘叫從何而來?

  他垂目看到是你狠狠的咬住了祭司的狗腿,心裡鬆了一口氣,幸虧不是小惡魔的爪子已經招呼到了祭司身上。

  被干擾的他剛一抬頭望向前方準備尋找小惡魔的蹤跡,突然如墜冰窟。

  在他抬起目光的路徑上,小惡魔正冰冷的看著他,祭司的慘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這一瞬的時間,他的精神鬆懈了,忘記了要避開小惡魔的正視。

  很可惜,在生死決戰中,只這一瞬被敵人抓住,就代表了死亡。

  小惡魔另一隻暗紅的眼眸流下血淚,侍衛被定在原地,在爪子揮去的這一瞬間,他是否會後悔自己不該來摻和這趟看起來十拿九穩的惡行?

  沒有人知道,守衛在地上冰冷的屍體也不會回答。

  小惡魔殺掉侍衛後,朝你倆緩步走來,她的雙爪還在向下滴血,原本白皙的衣裙和毛髮上滿是血污,眼角的血淚和冰冷的眼神更讓她如同地獄裡爬出的女鬼。

  祭司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只知道往後如同野狗一樣跪著爬行,但被你狠狠咬了一口加上被嚇軟的雙腿並不聽他使喚。

  他就像一條將要被宰殺想要逃竄的野狗,掙扎半天卻根本沒有逃出甚至一米。

  小惡魔的黑髮如同褪色一樣迅速變白,速度之快,恍若一夜白頭。

  指尖的利爪和毛髮也迅速收縮,只留下了一雙因還在往下滴血更襯的她肌膚病態白皙的小手。

  這隻傻貓眼眸由紅變藍,但眼中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她如同深度近視,在眼前一片模糊之中摸索到了你的面前,將你從地上扶起。

  你看著眼前這個既有別人的鮮血又有自己的鮮血的血人,強忍手腕巨大的疼痛,撫上了她的小臉,泣不成聲。

  「疼麼,傻貓。」

  她的小手蓋上你撫摸她臉頰的手,對你輕輕搖了搖頭,指尖粘稠的血液印在了你的手上,但讓你最恐懼的不是血,而是她的手。

  她的小手比涼下來的血還要冰冷,預示著這個女孩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傻貓,聽話,轉過身去,我有事情要干。」

  她乖巧的轉過身去,不問你任何緣由,你踉踉蹌蹌的走向死去的侍衛屍體,用盡全身力量,強行驅動著受傷的四肢,左手提起了那把長劍。

  一旁野狗一樣的祭司此刻甚至只爬出去五米。

  他看到你向他走來,嚇得已經六神無主,明明你現在既殘廢又虛弱,他只要鼓起勇氣,絕對可以把你打翻在地。

  可惜他不敢。

  你像教會沉默的劊子手一般,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這個罪魁禍首。

  「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只要你不殺我,我會把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你,我也不會再追查這件事情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你了,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你對這個被死亡嚇的滿是醜態的傢伙搖了搖頭,嗓音沙啞的開口。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不敢再看你,轉過頭慌亂的爬行,想逃離你這個滿是殺意的同類。

  你一瘸一拐的追上,對著他的背後狠狠刺下。

  很可惜,因為你此刻只有左手能有些許力量,加上你從未殺過人,這一下並沒有命中要害。

  祭司發出了如同要被宰殺的死豬一樣的嚎叫,他能深刻的體會到血液正由傷口湧出,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隨著血液一點點流逝。

  你沒有遲疑,有了些許經驗的你這次對準的他的心臟,用力的紮下,重複三四次後,祭司的心臟就已被攪碎。

  或許這種死法還不如被小惡魔一爪扯斷脖子。

  你一把丟開長劍,你沒有初次殺人的恐懼,也沒有成功復仇的快感,只有心如死灰。

  轉過頭,你的妻子依然聽話的背對著你,即使她已經快離你而去,即使她剛剛才殺了兩個侍衛,你還是不想讓她看到你動手殺人。

  你怕嚇到這隻連打雷都害怕的小貓。

  你繞到她的面前,她甚至都已經看不到你到了她面前,只有你把她抱在懷裡,她才感受到了你的到來。

  感受到你熟悉的體溫,仿佛是強撐著她的最後一口氣也放了下來,她雙腿發軟,整個人就要往地上倒去。

  你跪坐在地上,小笨貓在你的懷中,呼吸越來越弱,你抱緊這隻小貓,低聲對她說著對不起。

  你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你只知道她要死了,這隻從被你買回家就和你形影不離的小小奴隸,這隻因為小事就離家出走卻被你找回的傻貓,這個和你訂下誓約要廝守一生白頭到老的妻子,此刻真的要離你而去了。

  看不見東西的她摸索著拿起自己的小本子,即使是在高速的戰鬥中,她也沒有弄丟這個毫不起眼的小物件。

  她似乎想寫東西安慰你,但鋼筆已經不見,她眼前也只有一片黑暗,她用盡全力翻開書頁,用指尖的鮮血盡力寫著自己最後的一句話。

  但她甚至還沒有寫完一個字,手指就已經砸到了地上。

  她走了。甚至沒有交代自己的遺言。

  小笨貓死了。身下緩緩滲出紅色的鮮血。

  你嚎啕大哭,撿起了這本小笨貓從來不讓你看的小本子,入目一片血紅,似乎隱隱約約是半個字。

  你能看出她想寫的是沒關係。

  往前再翻,在小笨貓一開始亂七八糟的塗鴉和平時日常交流的閒話之間夾雜著她的日記,沒有當天時間,也沒有別的格式,她似乎從某一天正式記起了日記。

  《今天開始寫日記了,我也不知道該寫什麼,總之他今天帶我去了奶奶的墳墓面前,我和他訂婚了。》

  《今天他給我戴了訂婚戒指,很開心,我不知道怎麼說,總之就是很開心,超開心。》

  《他叫我一起去洗澡,真好色,沒辦法,誰叫我是他的未婚妻呢。》

  《原來還有另一個我,我知道了以前的一切,很害怕,但他在我身邊,我不怕了,另一個我是只壞貓,但她很可憐,而且她是我,我決定讓她和他也訂婚。》

  《羞死人了,他和她都是大色狼。》

  《結婚的時候我和另一個我商量了一下,決定給他個驚喜。》

  《很開心,我和他正式是夫妻了。我想和他說我愛你,但是好羞人。》

  你看著小笨貓如同小學生記事一樣的日記,如果是平時你應該會偷著樂,但此刻你一點都笑不出來。

  日記最前面是她當時在奶奶墓前寫給奶奶的話,當時她不讓你看,現在你看到了。

  「我會保護好他的。」

  你任由日記本掉落在地上,鮮血浸透了紙張,一如她被鮮血浸透的白裙。你抱緊小笨貓逐漸冰冷的身體,把頭埋在她的胸前,無聲的哭泣。

  像極了受傷的狼,或者說是被抽掉了脊樑的狗。

  一如你遇見小笨貓之前做的那個夢。

  周圍如同鏡面一般崩碎,你抬起頭,眼前只有無邊的黑暗,黑暗中站著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他手裡拿著那本令你噁心的書籍。

  你有種直覺,他就是你,他什麼都沒說,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仿佛已經心如死灰。

  這種沉默反而是對你最大的詰責,他仿佛在沉默的質問著你。

  你為什麼沒有救下小笨貓。

  他的身影如同鏡像一般逐漸模糊,最後消散,只留下了那本書。

  你已經一無所有,輸紅了眼的賭徒只剩下了自己的一條爛命。即使前面是陷阱,你也願意跳下去。

  你能感覺這本書在渴求著鮮血,黑暗之中出現了一個深淵,你看不到底。包裹書籍的某種不知名生物的皮仿佛在鼓動,在催促著你跳下去。

  你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失重的墜落感過了很久,你猛然感覺靈魂墜入了身體,如同做了一個噩夢,你猛的睜開了雙眼,小笨貓還在你身旁睡的正香甜,你泫然欲泣,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但你的右手抓著那本本來應該鎖死在箱子裡的典籍。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