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陳興業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快七點。
平常這個時候，他一推門，就能聞到廚房裡傳來的飯菜香氣。
平時大多是李娜下廚，而暑假裡，小雲大多數時候都會準備好飯菜，等待父母回家。
但今天家裡毫無煙火氣，連客廳的燈都沒開。
他換了鞋，將手裡的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向門廊走去。經過小雨的房間時，他聽到輕輕的哭泣聲。
推門而入，老婆李娜和女兒正坐在床邊，哭的是小雨，老婆正在安慰著她。
「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看到朝雲讓陳興業心中一緊，擔心出了什麼大事。
「爸……我姐被人騙了……我怎麼都攔不住她，下午她就去找那個男人了。」
陳興業大怒：「什麼？是誰！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李娜輕拍女兒後背，瞪了陳興業一眼：「別在那兒一驚一乍地，朝雲走之前打電話跟我說了。」
看到老婆平靜的樣子，陳興業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怒火轉眼間就不見了。他坐到老婆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小雲交男朋友了。」
陳興業哦了一聲：「那是好事兒啊，小雲都上大學了，交男朋友也沒什麼啊。」
「不是！」暮雨哭著反駁道，「姐姐是被人騙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姐姐。」
李娜無奈地搖搖頭：「小雨，你姐交往的事兒，她早就跟我說了。詳細的情況我也知道，雖然攝影師不算什麼高端職業，但我們也是普通人家，還算門當戶對了。」
「等等，你早就知道，為什麼都不告訴我？」陳興業有些不滿。
「八字還沒一撇呢，告訴你幹什麼？女兒的事兒，我就不能把關了？」
聽見李娜的聲音高了起來，陳興業心中一陣煩悶，他可不想跟老婆吵架，不然今天晚上就別想好過了。
「好好好，你把關就行，可是小雨為什麼說小雲被騙了？」
暮雨連忙回答道：「他們才認識十幾天，就上床了！」
陳興業大驚，噌地就從老婆身邊站了起來。
「你給我坐下！」李娜惱怒道，對著驚疑不定的陳興業使了個眼色。
「是快了點，不過現在的年輕人，我也能理解。老婆，你還是要勸勸小雲，女孩子應該矜持點。」陳興業慢慢坐下，又反過來勸女兒，「小雨啊，你姐也到了成年的歲數，她的事兒啊，她自己可以拿主意了，你就別摻和了。」
「不是的，他們不是談戀愛。那個男人，給姐姐拍了很多照片，特別噁心的那種！」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陳興業臊眉耷眼，李娜目光曖昧。
最後還是李娜向女兒解釋：「小雨啊，你還小，可能不太理解。這也算是一種情趣，只要只限於兩人之間，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暮雨沒想到保守的父母居然這次竟然那麼開明，就像是換了人一樣。
以前他們可是嚴格禁止姐妹倆交男朋友，對她們倆嚴防死守。
連學校的老師都被收買，替他們死盯著姐妹倆，結果高中三年，敢接近朝雲的男生都被校規無情地處置了，直到她畢業時，才有一大堆男生跑來找暮雨，希望能要到朝雲的電話或者微信。
暮雨很清楚，姐姐根本不是在和葉林談戀愛。
不管對男人如何傾心，姐姐也不可能像個下賤的妓女一樣，為葉林做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何況他們只認識了十幾天，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那些照片上的場景，暮雨連說都說不出口，即使是在暮雨最不能言說的春夢裡，也從未出現過。
她憤恨於父母的不信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服他們。仿徨無計之時，她想起了一個人，便義無反顧地衝出了家門，去尋求幫助。
姐妹倆上的是同一所高中，她們都對樂器很感興趣，也頗得音樂老師青睞。
從朝雲入學開始，教音樂的林老師就對她非常關照。
她的水平比朝雲的鋼琴課老師還強得多，所以就勸說李娜退了朝雲的鋼琴課，由她來親自教授。
這占用了林老師大量的私人時間，有鋼琴課的時候，朝雲甚至連晚飯都是在林老師家吃的。
林老師一直獨身一人，晚上通常都不吃飯，只簡單地吃一些水果。但每次朝雲來上課，她都會準備好幾個清淡美味的小菜，與她邊吃邊聊。
朝雲來了後，暮雨很快也進入了林老師的私人鋼琴班，姐妹倆一起受了老師很多照顧。
在她們心中，林老師是個美麗大方，開明有禮，溫柔嫻淑的好女人。
既是育材剪枝的良師，也是可以無話不談的益友。
而且不管李娜怎麼說，林老師從來沒有收過課時費，但對姐妹倆親手製作的小禮物愛不釋手，擺在家裡最顯眼的位置。
爸媽不管的事情，林老師肯定會管的吧？
衝到林老師家，暮雨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先打個電話過來。果然林老師家大門緊鎖，窗戶沒有燈。
這幾天沒有鋼琴課，林老師也許是出門旅遊去了。
暮雨靠在門上，撥通了林老師的電話。
聽完朝雲的事情，林老師立刻表示，她會坐第二天的早班飛機回來，一定會全力勸說朝雲，讓暮雨不要擔心。
暮雨鬆了口氣，對救回姐姐多了幾分信心。
這時她才感到有點餓，在路邊店裡隨便吃了點東西，回到家時，爸爸媽媽也出門了，大概也是吃飯去了。
暮雨今天下午身心俱疲，連澡也沒洗，合衣倒在床上。
正要迷迷糊糊地睡去時，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還以為是姐姐回來了，她猛地坐起來，卻聽到爸爸和媽媽說話的聲音。
走到門邊，媽媽的一句話讓暮雨悚然而驚，瞬間清醒了。
「你不要犯傻了，小雲又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
陳興業道：「畢竟養了那麼多年，還是有感情的。」
李娜的聲音立刻高了起來：「感情？你那是感情嗎？你是饞她的身子！要不要我把你偷拍小雲的照片拿給她看？要不要我把你心裡那點兒壞水全都翻出來給女兒看！」
「都說了不准再提這事兒了！這麼多年，我償還的還不夠嗎……」
李娜恨恨地罵了幾句，最後說道：「要不是為了每月那筆錢，我才不會讓別的女人進我的家門！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先安撫住小雨，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得罪那一位……」
暮雨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今天她知道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姐姐不是親生的？爸爸偷拍過姐姐？每月……那筆錢？
想起下午時他們奇怪的表現，現在一切似乎都對上了。
姐姐是有人托爸爸媽媽收養的，條件就是每月給他們一筆錢。
而他們一反常態地不管姐姐，肯定也是和那個人有關。
這麼一想通，暮雨就回憶起生活中很多點點滴滴。原本不甚在意的一些小事，也漸漸浮上心頭。
爸爸對姐姐的過度關心，媽媽對姐姐特殊的嚴厲，父母偶爾為錢爭吵，一件件，一樁樁，忽然就清晰無比地出現在暮雨的腦海中。
仿佛是人世間的黑暗突然降臨了，暮雨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深沉惡意。
家，本來應該是一個人最溫暖的港灣，現在卻向暮雨展露出了它的虛無本質。
權力，金錢，美色，欲望！這才是這個世界最本質的規則。
好在還有林老師，好在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叫做希望的東西。
蜷縮在被窩裡的少女，抱著自己的肩膀，在對姐姐的思念中沉沉入睡。
「小雨，小雨！」
人流如織的接機處，暮雨頭戴鴨舌帽，穿著一件黑底白袖的寬大棒球服，短短的牛仔熱褲幾乎完全被衣服下擺遮住，兩條筆直雪白的長腿像是象牙一般光滑細潤。
她從胡思亂想中驚醒，才看到遠處一個穿著緊身吊帶的長髮美女在向自己用力揮手。
暮雨連忙衝過去，從女人手裡接過拖箱，親熱地摟住女人的腰：「林老師，你終於來了！」
林喧愛憐地拍拍暮雨的肩，心疼地將暮雨臉上的淚水拭去：「小雨別怕，老師一定能幫你救回姐姐。」
「林老師，我姐昨晚都沒回家，怎麼辦，我連她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
「老師會想辦法的，一個大活人，怎麼都找得到，你相信老師，別怕。」
「昨天偷聽到爸媽說話，我才知道，我姐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爸媽現在打算徹底不管這事兒了。」
林喧卻對沒有這個消息表現出意外，只是說著暖心的話，盡力安慰。
穿過機場的車流，兩人進入停車場。林喧的車一輛高大霸氣的紅色福特猛禽。
姐妹倆曾問林老師，怎麼會選了這麼一輛肌肉車。林喧回答道：「老師是個漂亮的獨居女人，車要囂張點才能震懾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林喧沒有回家，驅車直接開往北極星工作室，希望能通過葉林的老闆找到他。
兩人風風火火地衝上十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十樓的四家公司門戶大開，所有的招牌、Logo都被拆得一乾二淨，整層樓一個人都沒有。
要不是工作室那個破沙發還擺在門口，暮雨還以為來錯了地方。
她飛快地衝進攝影棚，只看到了那塊巨大的陳舊幕布，和一些零零散散的鋼架鐵管。
牆邊的桌櫃被人整個運走，工作室里滿牆的照片也是一張不剩，更不用說各種燈具和相機，全都像是沒有出現在這裡過。
連地上的灰塵和設備痕跡也被人仔細清理乾淨，牆角還有些濕痕，顯然他們甚至還用水沖洗過。
北極星工作室，一夜之間就消失無蹤了。
「這怎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暮雨絕望地蹲了下來，巨大的不安壓在她的心頭，她隱隱感覺到，自己那個美麗溫柔的姐姐，給她買零食買玩具買衣服的姐姐，永遠光芒四射的姐姐，恐怕永遠都回不來了。
「小雨……」看到這空蕩蕩的房間，林喧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安慰暮雨，很顯然，陳朝雲已被捲入一個可怕的陰謀之中，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永世不得翻身。
「小雨，小雨！看著我！」
林喧拉開少女抱著臉龐的手臂：「不要灰心，不要放棄！我們一定能找到你姐姐！」
暮雨大哭一聲，撲入林喧懷裡，淚堤崩絕。
山海藝墅。
早晨的陽光從落地大窗透入，灑在凌亂的寬大床單上，也灑在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赤裸身體上。
鏖戰一夜的兩人此時睡得格外香甜，男人粗大的陽具還插在女人身體深處，隨著呼吸緩緩地進出紅腫的蜜穴。
蜜穴外有一道異常明顯的精液乾涸的痕跡，仔細看去，可以看到這其實是由很多道精痕相互覆蓋而成，層層疊疊，一道壓著一道。
昨夜這個女人的蜜穴不知被灌注了多少精液，才會形成這樣的痕跡。
躺在他們旁邊的陳靜睜開眼，看著這對抵死纏綿，連進入夢鄉都不肯分開的男女，臉上有幾分得意，也有幾分羨慕。
起身解開頸環，陳靜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下接通鍵。
穿過房間和走廊，推開盡頭的玻璃門，陳靜一絲不掛地走上露台，讓晨風輕撫她同樣疲憊不堪的肉體。
「怎麼樣，辦妥了沒？」
手機對面傳來沙啞的聲音：「都辦妥了。她們的確一早就趕來了，不過什麼都沒找到。」
陳靜冷冷道：「你做的很好，記得把大樓物業那邊的手尾也打掃乾淨。如果她想查我的地址，你假裝查，然後直接告訴她。」
對面畢恭畢敬地回答道：「是，二小姐。」
陳靜掛掉電話，冷峻無比的表情立時消散，美美地伸了個懶腰，在晨光中張揚著優美性感的身體曲線。
「有了性生活，果然精神好多了，連活下去也覺得有意思了呢。小燁，我真有點捨不得跟別的女人的分享你。」
她踮著腳走回屋內，優美的桃臀自然地扭動，一對臀窩在身後若隱若現。
豐碩的乳房隨著她的行走轉圈搖動，不時碰撞在一起，振起耀眼的乳浪。
她的身體，幾乎可以作為三十多歲女人的完美詮釋，如今終於有人可以欣賞了。
陳靜依在門邊，笑盈盈地面對床上目光灼灼的林燁，捧起自己的雙乳：「主人，想吃早餐了嗎？」
「姓名？」
「陳暮雨。」
「年齡？」
「十六！」
「恩？未成年？你家長呢？」
桌後的年輕警員不耐煩地揮揮手：「小妹妹，未成年不能報案，讓你的監護人來吧。」
「可是……我爸爸媽媽他們不願意來。」暮雨小聲道。
「那就沒辦法了，流程就是這樣，請你理解。」
暮雨正無計彷徨，林喧忽然站了出來。
「我是那孩子的母親。」
警員看了林喧一眼：「這女孩說了，她母親不願意來。」
「那是收養關係，不肯來的是養母，我是陳朝雲的生母。」
暮雨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林老師說謊，是為了給警員一個台階，這樣即使有什麼問題，警員也是按照流程辦事，沒有責任，這樣也許能換得他通融一二。
警員在電腦上噼里啪啦打了一些字，似乎是在查林喧聲稱的收養關係是否屬實。
過了一會兒，他點點頭：「好吧，那報案人改為林喧，繼續吧。」
聽完暮雨的陳述，警員疑惑的表情又爬上了眉頭。
「你是說，陳朝雲是自願離開的？」
暮雨點點頭。
「你提到的那些涉及性虐待的照片，也被陳朝雲本人帶走了？」
暮雨也只能點點頭。
「那我沒法以拐賣為案由立案呀，證據太不充分了。」
「但是！那個北極星工作室，前幾天他還在運營，在我姐離開後就突然拆掉了！這肯定是為了毀滅證據。」
警員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思考這其中的疑點。
「好吧，我跟你們走一趟，如果那家公司確有異常，我就立案。」
三人很快來到那棟老舊的寫字樓，走進物業管理處。
看到警服，辦公桌前的中年男人立刻迎了上來。
「警官，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要調一下十樓的監控。」警員出示了警官證。
中年男人為難地說道：「不好意思，十樓的線路一直是壞的，因為最近半年那邊都沒租出去，所以我們也沒派人去維修。」
「一直沒租出去？」警員看了看暮雨，「這個小姑娘說，十樓有四家公司，至少半個月前都還在運營。」
中年人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警官你看，我們這裡所有的租賃和管理都是有記錄的，合同也都有留底。十樓的確是半年沒租出去了，直到前兩天，才有個公司簽了十樓整層，今天正在上面清理，準備裝修呢。」
「哦？這麼巧？帶我們上去看看。」警員聽到這，終於起了疑心。
坐著電梯上來，暮雨看到，十樓已經面目全非。
一些工人正在拆除四家公司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裝修，北極星工作室的舊沙發不知道哪裡去了，幕布也拆走了，現在這裡完全看不出來曾是一家攝影工作室了。
只有從牆上的窟窿，才能隱約看出有的地方是設備支架，有的地方是幕布，有的地方是固定衣架。
「手腳真快！」警員搖了搖頭，「對了，還有電梯的監控！我們要看電梯監控，你不會告訴我電梯的監控也壞了吧？」
中年男人陪笑道：「沒有沒有，電梯監控當然是好的。」
幾人去了監控室，中年人上前問了兩句，回來時面色凝重。
「電梯監控倒是沒壞，不過存儲硬碟壞了。早上師傅過來維修，說是這個月的監控記錄都沒了。」
警員點點頭，對著林喧和暮雨道：「行了，我們回去吧。」
走出寫字樓，警員嚴肅地對林喧說道：「這個案子的確有很多問題，我相信你們。不過他們做得太乾淨了，沒有留下一點可以追查的線索，也沒有留下任何能證明陳朝雲被拐賣的證據。我恐怕幫不了你們。」
「等一下！我現在給我姐打個視頻！警官，求你幫我勸勸姐姐！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暮雨哀求的眼神楚楚動人，看得年輕警員頗有不忍，他輕輕點了點頭。
視頻很快接通，朝雲慵懶地出現在屏幕上。
「小雨，什麼事啊？」
她的長髮蓬鬆，似乎是剛洗過吹乾的，臉上帶著健康的紅暈，像是剛剛跑過步。
朝雲身上只披了件浴袍，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看到視頻窗口裡還有別人，她輕輕拉住浴袍兩邊，掩住了耀眼的春光。
「林老師，你怎麼也在啊？不好意思，我剛起床，洗了個澡。」
暮雨調整了一下角度，讓警員也進入了屏幕。
「陳朝雲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偵科。現在你妹妹準備報案說你被拐賣，情況的確比較可疑，能否請你來警局協助調查一下？」
朝雲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對不起警官，我沒有被拐賣，是我妹妹太緊張了。我現在在我男朋友家，我媽也知道的。」
屏幕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雲，怎麼了？」
朝雲轉頭看向後方：「沒什麼，是小雨找我。」
男人走入鏡頭，坐到朝雲身後，抱著她衝著鏡頭笑了笑：「小雨啊，好幾天不見，你怎麼帶著警官來找你姐。」
看到男人的臉時，林喧如遭雷擊，呼吸迅速變得急促起來。
警官問道：「你好，你就是葉林？你是北極星工作室的攝影師？」
林燁挑了挑眉毛：「我的確挺喜歡攝影，從小就愛玩鏡頭。不過我只是自己隨便拍拍，沒加入過什麼工作室。」
警官盯著朝雲的眼睛，見她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異常反應。他走出鏡頭，嘆了口氣，對著林喧和暮雨搖了搖頭。
「姐，我很擔心你。」暮雨的眼眶發紅，聲音帶著哭腔。
朝雲伸手朝向鏡頭，似乎是想撫摸妹妹的臉，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但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只是眼神中的悲傷卻怎麼也藏不住。
「小雨，我真的沒事，我很好。這邊還有事，我先掛了。」
平常這個時候，他一推門，就能聞到廚房裡傳來的飯菜香氣。
平時大多是李娜下廚，而暑假裡，小雲大多數時候都會準備好飯菜，等待父母回家。
但今天家裡毫無煙火氣，連客廳的燈都沒開。
他換了鞋，將手裡的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向門廊走去。經過小雨的房間時，他聽到輕輕的哭泣聲。
推門而入，老婆李娜和女兒正坐在床邊，哭的是小雨，老婆正在安慰著她。
「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看到朝雲讓陳興業心中一緊，擔心出了什麼大事。
「爸……我姐被人騙了……我怎麼都攔不住她，下午她就去找那個男人了。」
陳興業大怒：「什麼？是誰！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李娜輕拍女兒後背，瞪了陳興業一眼：「別在那兒一驚一乍地，朝雲走之前打電話跟我說了。」
看到老婆平靜的樣子，陳興業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怒火轉眼間就不見了。他坐到老婆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小雲交男朋友了。」
陳興業哦了一聲：「那是好事兒啊，小雲都上大學了，交男朋友也沒什麼啊。」
「不是！」暮雨哭著反駁道，「姐姐是被人騙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姐姐。」
李娜無奈地搖搖頭：「小雨，你姐交往的事兒，她早就跟我說了。詳細的情況我也知道，雖然攝影師不算什麼高端職業，但我們也是普通人家，還算門當戶對了。」
「等等，你早就知道，為什麼都不告訴我？」陳興業有些不滿。
「八字還沒一撇呢，告訴你幹什麼？女兒的事兒，我就不能把關了？」
聽見李娜的聲音高了起來，陳興業心中一陣煩悶，他可不想跟老婆吵架，不然今天晚上就別想好過了。
「好好好，你把關就行，可是小雨為什麼說小雲被騙了？」
暮雨連忙回答道：「他們才認識十幾天，就上床了！」
陳興業大驚，噌地就從老婆身邊站了起來。
「你給我坐下！」李娜惱怒道，對著驚疑不定的陳興業使了個眼色。
「是快了點，不過現在的年輕人，我也能理解。老婆，你還是要勸勸小雲，女孩子應該矜持點。」陳興業慢慢坐下，又反過來勸女兒，「小雨啊，你姐也到了成年的歲數，她的事兒啊，她自己可以拿主意了，你就別摻和了。」
「不是的，他們不是談戀愛。那個男人，給姐姐拍了很多照片，特別噁心的那種！」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陳興業臊眉耷眼，李娜目光曖昧。
最後還是李娜向女兒解釋：「小雨啊，你還小，可能不太理解。這也算是一種情趣，只要只限於兩人之間，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暮雨沒想到保守的父母居然這次竟然那麼開明，就像是換了人一樣。
以前他們可是嚴格禁止姐妹倆交男朋友，對她們倆嚴防死守。
連學校的老師都被收買，替他們死盯著姐妹倆，結果高中三年，敢接近朝雲的男生都被校規無情地處置了，直到她畢業時，才有一大堆男生跑來找暮雨，希望能要到朝雲的電話或者微信。
暮雨很清楚，姐姐根本不是在和葉林談戀愛。
不管對男人如何傾心，姐姐也不可能像個下賤的妓女一樣，為葉林做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何況他們只認識了十幾天，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那些照片上的場景，暮雨連說都說不出口，即使是在暮雨最不能言說的春夢裡，也從未出現過。
她憤恨於父母的不信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服他們。仿徨無計之時，她想起了一個人，便義無反顧地衝出了家門，去尋求幫助。
姐妹倆上的是同一所高中，她們都對樂器很感興趣，也頗得音樂老師青睞。
從朝雲入學開始，教音樂的林老師就對她非常關照。
她的水平比朝雲的鋼琴課老師還強得多，所以就勸說李娜退了朝雲的鋼琴課，由她來親自教授。
這占用了林老師大量的私人時間，有鋼琴課的時候，朝雲甚至連晚飯都是在林老師家吃的。
林老師一直獨身一人，晚上通常都不吃飯，只簡單地吃一些水果。但每次朝雲來上課，她都會準備好幾個清淡美味的小菜，與她邊吃邊聊。
朝雲來了後，暮雨很快也進入了林老師的私人鋼琴班，姐妹倆一起受了老師很多照顧。
在她們心中，林老師是個美麗大方，開明有禮，溫柔嫻淑的好女人。
既是育材剪枝的良師，也是可以無話不談的益友。
而且不管李娜怎麼說，林老師從來沒有收過課時費，但對姐妹倆親手製作的小禮物愛不釋手，擺在家裡最顯眼的位置。
爸媽不管的事情，林老師肯定會管的吧？
衝到林老師家，暮雨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先打個電話過來。果然林老師家大門緊鎖，窗戶沒有燈。
這幾天沒有鋼琴課，林老師也許是出門旅遊去了。
暮雨靠在門上，撥通了林老師的電話。
聽完朝雲的事情，林老師立刻表示，她會坐第二天的早班飛機回來，一定會全力勸說朝雲，讓暮雨不要擔心。
暮雨鬆了口氣，對救回姐姐多了幾分信心。
這時她才感到有點餓，在路邊店裡隨便吃了點東西，回到家時，爸爸媽媽也出門了，大概也是吃飯去了。
暮雨今天下午身心俱疲，連澡也沒洗，合衣倒在床上。
正要迷迷糊糊地睡去時，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還以為是姐姐回來了，她猛地坐起來，卻聽到爸爸和媽媽說話的聲音。
走到門邊，媽媽的一句話讓暮雨悚然而驚，瞬間清醒了。
「你不要犯傻了，小雲又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
陳興業道：「畢竟養了那麼多年，還是有感情的。」
李娜的聲音立刻高了起來：「感情？你那是感情嗎？你是饞她的身子！要不要我把你偷拍小雲的照片拿給她看？要不要我把你心裡那點兒壞水全都翻出來給女兒看！」
「都說了不准再提這事兒了！這麼多年，我償還的還不夠嗎……」
李娜恨恨地罵了幾句，最後說道：「要不是為了每月那筆錢，我才不會讓別的女人進我的家門！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先安撫住小雨，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得罪那一位……」
暮雨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今天她知道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姐姐不是親生的？爸爸偷拍過姐姐？每月……那筆錢？
想起下午時他們奇怪的表現，現在一切似乎都對上了。
姐姐是有人托爸爸媽媽收養的，條件就是每月給他們一筆錢。
而他們一反常態地不管姐姐，肯定也是和那個人有關。
這麼一想通，暮雨就回憶起生活中很多點點滴滴。原本不甚在意的一些小事，也漸漸浮上心頭。
爸爸對姐姐的過度關心，媽媽對姐姐特殊的嚴厲，父母偶爾為錢爭吵，一件件，一樁樁，忽然就清晰無比地出現在暮雨的腦海中。
仿佛是人世間的黑暗突然降臨了，暮雨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深沉惡意。
家，本來應該是一個人最溫暖的港灣，現在卻向暮雨展露出了它的虛無本質。
權力，金錢，美色，欲望！這才是這個世界最本質的規則。
好在還有林老師，好在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叫做希望的東西。
蜷縮在被窩裡的少女，抱著自己的肩膀，在對姐姐的思念中沉沉入睡。
「小雨，小雨！」
人流如織的接機處，暮雨頭戴鴨舌帽，穿著一件黑底白袖的寬大棒球服，短短的牛仔熱褲幾乎完全被衣服下擺遮住，兩條筆直雪白的長腿像是象牙一般光滑細潤。
她從胡思亂想中驚醒，才看到遠處一個穿著緊身吊帶的長髮美女在向自己用力揮手。
暮雨連忙衝過去，從女人手裡接過拖箱，親熱地摟住女人的腰：「林老師，你終於來了！」
林喧愛憐地拍拍暮雨的肩，心疼地將暮雨臉上的淚水拭去：「小雨別怕，老師一定能幫你救回姐姐。」
「林老師，我姐昨晚都沒回家，怎麼辦，我連她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
「老師會想辦法的，一個大活人，怎麼都找得到，你相信老師，別怕。」
「昨天偷聽到爸媽說話，我才知道，我姐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爸媽現在打算徹底不管這事兒了。」
林喧卻對沒有這個消息表現出意外，只是說著暖心的話，盡力安慰。
穿過機場的車流，兩人進入停車場。林喧的車一輛高大霸氣的紅色福特猛禽。
姐妹倆曾問林老師，怎麼會選了這麼一輛肌肉車。林喧回答道：「老師是個漂亮的獨居女人，車要囂張點才能震懾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林喧沒有回家，驅車直接開往北極星工作室，希望能通過葉林的老闆找到他。
兩人風風火火地衝上十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十樓的四家公司門戶大開，所有的招牌、Logo都被拆得一乾二淨，整層樓一個人都沒有。
要不是工作室那個破沙發還擺在門口，暮雨還以為來錯了地方。
她飛快地衝進攝影棚，只看到了那塊巨大的陳舊幕布，和一些零零散散的鋼架鐵管。
牆邊的桌櫃被人整個運走，工作室里滿牆的照片也是一張不剩，更不用說各種燈具和相機，全都像是沒有出現在這裡過。
連地上的灰塵和設備痕跡也被人仔細清理乾淨，牆角還有些濕痕，顯然他們甚至還用水沖洗過。
北極星工作室，一夜之間就消失無蹤了。
「這怎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暮雨絕望地蹲了下來，巨大的不安壓在她的心頭，她隱隱感覺到，自己那個美麗溫柔的姐姐，給她買零食買玩具買衣服的姐姐，永遠光芒四射的姐姐，恐怕永遠都回不來了。
「小雨……」看到這空蕩蕩的房間，林喧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安慰暮雨，很顯然，陳朝雲已被捲入一個可怕的陰謀之中，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永世不得翻身。
「小雨，小雨！看著我！」
林喧拉開少女抱著臉龐的手臂：「不要灰心，不要放棄！我們一定能找到你姐姐！」
暮雨大哭一聲，撲入林喧懷裡，淚堤崩絕。
山海藝墅。
早晨的陽光從落地大窗透入，灑在凌亂的寬大床單上，也灑在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赤裸身體上。
鏖戰一夜的兩人此時睡得格外香甜，男人粗大的陽具還插在女人身體深處，隨著呼吸緩緩地進出紅腫的蜜穴。
蜜穴外有一道異常明顯的精液乾涸的痕跡，仔細看去，可以看到這其實是由很多道精痕相互覆蓋而成，層層疊疊，一道壓著一道。
昨夜這個女人的蜜穴不知被灌注了多少精液，才會形成這樣的痕跡。
躺在他們旁邊的陳靜睜開眼，看著這對抵死纏綿，連進入夢鄉都不肯分開的男女，臉上有幾分得意，也有幾分羨慕。
起身解開頸環，陳靜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下接通鍵。
穿過房間和走廊，推開盡頭的玻璃門，陳靜一絲不掛地走上露台，讓晨風輕撫她同樣疲憊不堪的肉體。
「怎麼樣，辦妥了沒？」
手機對面傳來沙啞的聲音：「都辦妥了。她們的確一早就趕來了，不過什麼都沒找到。」
陳靜冷冷道：「你做的很好，記得把大樓物業那邊的手尾也打掃乾淨。如果她想查我的地址，你假裝查，然後直接告訴她。」
對面畢恭畢敬地回答道：「是，二小姐。」
陳靜掛掉電話，冷峻無比的表情立時消散，美美地伸了個懶腰，在晨光中張揚著優美性感的身體曲線。
「有了性生活，果然精神好多了，連活下去也覺得有意思了呢。小燁，我真有點捨不得跟別的女人的分享你。」
她踮著腳走回屋內，優美的桃臀自然地扭動，一對臀窩在身後若隱若現。
豐碩的乳房隨著她的行走轉圈搖動，不時碰撞在一起，振起耀眼的乳浪。
她的身體，幾乎可以作為三十多歲女人的完美詮釋，如今終於有人可以欣賞了。
陳靜依在門邊，笑盈盈地面對床上目光灼灼的林燁，捧起自己的雙乳：「主人，想吃早餐了嗎？」
「姓名？」
「陳暮雨。」
「年齡？」
「十六！」
「恩？未成年？你家長呢？」
桌後的年輕警員不耐煩地揮揮手：「小妹妹，未成年不能報案，讓你的監護人來吧。」
「可是……我爸爸媽媽他們不願意來。」暮雨小聲道。
「那就沒辦法了，流程就是這樣，請你理解。」
暮雨正無計彷徨，林喧忽然站了出來。
「我是那孩子的母親。」
警員看了林喧一眼：「這女孩說了，她母親不願意來。」
「那是收養關係，不肯來的是養母，我是陳朝雲的生母。」
暮雨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林老師說謊，是為了給警員一個台階，這樣即使有什麼問題，警員也是按照流程辦事，沒有責任，這樣也許能換得他通融一二。
警員在電腦上噼里啪啦打了一些字，似乎是在查林喧聲稱的收養關係是否屬實。
過了一會兒，他點點頭：「好吧，那報案人改為林喧，繼續吧。」
聽完暮雨的陳述，警員疑惑的表情又爬上了眉頭。
「你是說，陳朝雲是自願離開的？」
暮雨點點頭。
「你提到的那些涉及性虐待的照片，也被陳朝雲本人帶走了？」
暮雨也只能點點頭。
「那我沒法以拐賣為案由立案呀，證據太不充分了。」
「但是！那個北極星工作室，前幾天他還在運營，在我姐離開後就突然拆掉了！這肯定是為了毀滅證據。」
警員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思考這其中的疑點。
「好吧，我跟你們走一趟，如果那家公司確有異常，我就立案。」
三人很快來到那棟老舊的寫字樓，走進物業管理處。
看到警服，辦公桌前的中年男人立刻迎了上來。
「警官，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要調一下十樓的監控。」警員出示了警官證。
中年男人為難地說道：「不好意思，十樓的線路一直是壞的，因為最近半年那邊都沒租出去，所以我們也沒派人去維修。」
「一直沒租出去？」警員看了看暮雨，「這個小姑娘說，十樓有四家公司，至少半個月前都還在運營。」
中年人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警官你看，我們這裡所有的租賃和管理都是有記錄的，合同也都有留底。十樓的確是半年沒租出去了，直到前兩天，才有個公司簽了十樓整層，今天正在上面清理，準備裝修呢。」
「哦？這麼巧？帶我們上去看看。」警員聽到這，終於起了疑心。
坐著電梯上來，暮雨看到，十樓已經面目全非。
一些工人正在拆除四家公司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裝修，北極星工作室的舊沙發不知道哪裡去了，幕布也拆走了，現在這裡完全看不出來曾是一家攝影工作室了。
只有從牆上的窟窿，才能隱約看出有的地方是設備支架，有的地方是幕布，有的地方是固定衣架。
「手腳真快！」警員搖了搖頭，「對了，還有電梯的監控！我們要看電梯監控，你不會告訴我電梯的監控也壞了吧？」
中年男人陪笑道：「沒有沒有，電梯監控當然是好的。」
幾人去了監控室，中年人上前問了兩句，回來時面色凝重。
「電梯監控倒是沒壞，不過存儲硬碟壞了。早上師傅過來維修，說是這個月的監控記錄都沒了。」
警員點點頭，對著林喧和暮雨道：「行了，我們回去吧。」
走出寫字樓，警員嚴肅地對林喧說道：「這個案子的確有很多問題，我相信你們。不過他們做得太乾淨了，沒有留下一點可以追查的線索，也沒有留下任何能證明陳朝雲被拐賣的證據。我恐怕幫不了你們。」
「等一下！我現在給我姐打個視頻！警官，求你幫我勸勸姐姐！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暮雨哀求的眼神楚楚動人，看得年輕警員頗有不忍，他輕輕點了點頭。
視頻很快接通，朝雲慵懶地出現在屏幕上。
「小雨，什麼事啊？」
她的長髮蓬鬆，似乎是剛洗過吹乾的，臉上帶著健康的紅暈，像是剛剛跑過步。
朝雲身上只披了件浴袍，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看到視頻窗口裡還有別人，她輕輕拉住浴袍兩邊，掩住了耀眼的春光。
「林老師，你怎麼也在啊？不好意思，我剛起床，洗了個澡。」
暮雨調整了一下角度，讓警員也進入了屏幕。
「陳朝雲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偵科。現在你妹妹準備報案說你被拐賣，情況的確比較可疑，能否請你來警局協助調查一下？」
朝雲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對不起警官，我沒有被拐賣，是我妹妹太緊張了。我現在在我男朋友家，我媽也知道的。」
屏幕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雲，怎麼了？」
朝雲轉頭看向後方：「沒什麼，是小雨找我。」
男人走入鏡頭，坐到朝雲身後，抱著她衝著鏡頭笑了笑：「小雨啊，好幾天不見，你怎麼帶著警官來找你姐。」
看到男人的臉時，林喧如遭雷擊，呼吸迅速變得急促起來。
警官問道：「你好，你就是葉林？你是北極星工作室的攝影師？」
林燁挑了挑眉毛：「我的確挺喜歡攝影，從小就愛玩鏡頭。不過我只是自己隨便拍拍，沒加入過什麼工作室。」
警官盯著朝雲的眼睛，見她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異常反應。他走出鏡頭，嘆了口氣，對著林喧和暮雨搖了搖頭。
「姐，我很擔心你。」暮雨的眼眶發紅，聲音帶著哭腔。
朝雲伸手朝向鏡頭，似乎是想撫摸妹妹的臉，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但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只是眼神中的悲傷卻怎麼也藏不住。
「小雨，我真的沒事，我很好。這邊還有事，我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