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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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啊…♥」

  左手指尖慢慢地滑過耳垂,順著肩膀剝去礙事的浴袍,露出了那漂亮的鎖骨。

  激烈的親吻讓淫靡的口水順著少女的嘴角無意識滑落,有著艷麗淡粉色的乳尖早已悄然挺立,在空氣中惹人憐愛地顫抖。

  「等一下…♥不、不要再刺激那——嗚…!♥」

  右手手指第五次進入了那濕潤的秘密空間,這一次是兩根。

  像是刻意為了宣示主權似的攪動了幾圈,在女孩壓抑著的甜美呻吟中用修過指甲的指頭輕輕按壓住敏感的陰蒂。

  「————♥」

  蜜穴在抽搐中收緊又放鬆,身下的柔軟身軀也在一陣僵硬後癱軟了下去。

  悠二俯下了身子,將嘴湊到了日花的唇邊,輕輕吹了一口氣,然後便吻住了那下意識張開的嘴。

  「嗚嗯♥」

  女孩微微掙扎了起來,用軟綿綿的拳頭錘著他的胸膛。

  與其說是惱羞成怒的抵抗,不如說是欲迎還拒的調情,因為那屬於少女的香舌遠比手來的誠實的多——似是對之前那幾次完全被動的接吻感到不滿,她在這次變得格外的主動。

  微熱的鼻息,相互緊貼著的肌膚,於淫穢聲響中交換的唾液。

  思緒在熱烈中溶解,無法思考,也用不著思考。

  「啾…啾嚕♥…」

  草莓糖的味道,獨屬於少女的奶色體香。

  口香糖的味道,男人身上尚未閒散的煙臭。

  他與她的味道在這場連接著彼此的長吻中混雜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哈…♥」

  唇分。悠二撐起了身子,仿佛在回味著那感受似地舔了舔嘴唇,看向身下女孩的眼裡燃燒著難以掩去的情慾。

  系帶散落,敞開的浴袍下面是不著片縷的雪白嬌軀。

  羞澀地在胸前交疊著的手擋住了兩團軟玉上的鮮嫩櫻桃,微微分開的雙腿中間是沁出絲絲水光的少女秘密花園。

  昏暗的光線為身下輕輕喘息著的綠髮女孩披上了一層曖昧的薄紗——潮紅的臉頰,朦朧的雙眼,輕顫的睫毛。

  那是一種如同初生的羔羊般潔白無暇、打動人心的美。

  一種…足以讓他產生罪惡感的美。

  十七歲少女的肉體,就像是方才成熟的誘人果實。

  歲月還沒來得及在這具剛剛擺脫稚嫩的身軀上留下痕跡,名為『心靈』的果核也尚未遭受世間污濁的腐壞。

  無關乎身份地位,無關乎金錢財富,和未來前程什麼的也搭不上邊。

  當名為七草日花的女孩輕輕用他的名字稱呼他的時候,男人便從那雙綠寶石般漂亮的純淨眼瞳中看出了她的心思。

  僅僅在這一夜,她決心暫時拋開一切,笨拙地試圖用心去觸碰眼前男人的心。

  那份光芒,實在是過於耀眼了。

  自己應該感到羞愧才對,為用骯髒的私慾玷污這份光芒而羞愧,他心想。

  但那早已膨脹到極點的某物,卻暴露出了他的本心。

  (我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啊。)

  輕輕撕開保險套的包裝,男人微微垂下了眼眸,用輕柔的聲音開口了。

  「日花。可以嗎。」

  「誒?啊、啊!…嗯。」

  似乎才從剛剛那個吻中回過神來,日花有些慌亂地答應著,眼神閃躲,雪白的雙腿不自在地絞在了一起。

  併攏未免顯得太過於不近人情,但分開的話會不會過於的大膽了?

  她胡思亂想著,直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頭頂上,溫柔地撫摸了一下。

  日花愣愣地抬起頭,和好笑地望著她的悠二對上了視線。

  「在緊張?」

  「哈?才沒——」綠髮少女說到一半便卡了殼,隨後臉紅著撇開了頭,有些自暴自棄地嘟囔了起來,「——啊啊啊是是是,第二次做這種事都會緊張吧一般來說——嗚哇!」

  下一秒,她被悠二抱了起來。

  心跳在加速。

  恍惚中,少女回想起了那個晚上。

  就像現在一樣,被她稱為『製作人先生』的男人吻了她,用公主抱把她抱回了車裡。

  那時的日花精神狀態處於一個非常奇妙的狀態,酒精的作用讓她眼前的一切都多了一層中間清楚四周模糊的濾鏡,她的意識很清醒,也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但大腦的命令卻無法很好地傳達到身體四肢。

  仔細想來,那確實是荒唐離奇到如同幻夢一般的第一次。

  男人並不笨拙,也並不粗魯,他對待自己的動作就像是一個畫家對待絕世美畫般溫柔又小心翼翼。

  因此,第一次的性愛並沒有給她帶來想像中的痛苦——若是一定要挑出什麼毛病,那大約就是全程下來自己一點主動權都沒有的境遇了。

  回歸現實。當日花意識到自己被抱到了男人的腿上,正面對面相擁的時候,她才明白了過來:這一次,悠二將主動權交給了自己。

  「……」不知為何,剛剛內心的那些緊張已經不翼而飛。

  感受著貼在自己小腹處的那份隔著一層橡膠膜都格外清晰的炙熱,少女幽幽地看著面帶笑意的男人,鼓起了腮幫,「…不覺得有點太狡猾了嗎~?」

  「不不,這是出於尊重的決定。」男人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雙手不老實地從少女光滑的後背劃向了柔軟的側腹,「與其在你沒有準備的時候傷害到你,不如把選擇權交給你比較恰當。」

  日花輕哼了一聲,微微前傾用額頭頂住了悠二的額頭,近距離凝視著他那帶著愛欲的眼睛。

  她並不愚笨,早就能從對方的眼神里得到某個答案。

  「那如果我突然說想放棄不做了呢?某人會像個紳士一樣放開我嗎?」

  「嗯…不會。」悠二眨了眨眼睛,說出了並不讓日花感到驚訝的答案。「那樣的話我就把選擇權拿回來。」

  「嗚哇,真虧你這傢伙能毫不知恥地說出這種話啊…」

  「感謝誇獎。」

  「笨蛋。蠢貨。變態。」

  臉對著臉,日花呢喃著,閉上眼睛輕輕撞了撞他的腦門。

  悠二輕笑著,已經摸到她臀部的雙手微微用力,毫無阻礙地讓少女提起了下半身,將那濕潤的蜜穴對準了男人那膨脹直立的肉棒。

  緩緩地、慢慢地,從頭部開始,直到半根沒入。

  女孩的那裡似乎不足以完全容納那根巨物——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疼痛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充實感。

  咬著嘴唇,在粗重的喘息中將帶著汗水的絲絲鹹味的唾液吞下。

  日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緊緊抓住男人的雙手在悠二的肩膀上留下了顯眼的指甲印。

  ——某種意義上,這才是她的第一次也說不定。

  「…你這個…大色鬼…♥」

  低聲嘟囔著,少女側過腦袋,狠狠地咬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就像一隻宣示主權的小貓。

  在曖昧的悶哼中,她再度將身體往下沉去。

  ……

  ……

  ……

  悠二做了一個夢。一個漫長的夢。

  最開始的時候,就像是往日之影的重現,一部第一人稱快進跳躍著的、關於名為高橋悠二的中年男人和名為七草日花的花季少女的紀錄片。

  從充滿戲劇性的相遇,到共同踏上象徵著偶像最高榮譽的舞台;從帶著敬語與距離感的陌生,到能夠對他嬉笑怒罵的熟絡;從對於兩人來說都是新環境的第一年,到載著成就與汗水登上高處的第二年。

  ——再然後,就到了兩天前的那個夜晚。

  在日花用那樣的表情說出那樣的話後,他還是對她出手了。於是,他們又一次踏上了私奔之旅。

  但這一次…【他什麼都沒說】。

  沒有溫柔的勸導,沒有耐心的安慰,也沒有鄭重的承諾。

  當日花在服裝店裡在他面前脫掉衣服的時候,他就在試衣間侵犯了她,在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的情況下進行了中出;當日花在神社邊哭喊著希望忘掉一切的時候,他就那樣把她推倒在了地上,讓她在露天的空地像是野狗一般赤裸著趴著漏尿高潮;甚至在那晚被朋克少女找過來的時候,他也無視了日花的悲鳴哀求,當著摩美美的面在駕駛座那裡強行上了她,讓她在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注視下悲慘地張開著雙腿被灌入了白濁精液。

  紀錄片突然變成了啞劇,一幕荒誕淫穢又可怖的啞劇。

  形勢在男人於那家高級服裝店的試衣間對她出手之後急轉直下,就像是駛在下坡路的小汽車踩了油門。

  日花那個時候的願望被實現了,以一個扭曲的方式——不用再為現實與夢想的差距而痛苦,不用再為自己做出的錯誤選擇而懊悔。

  自尊、自信、自愛,包括那堅強執著的人格,連帶著迷茫一起,都在摩美美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一絲不掛地被侵犯中出時徹底粉碎。

  接下去的發展,都變得不難預料起來。

  那個時候的日花本就處於丟掉了一切、只剩下眼前陪伴她的男人的地步,在作為女人的社會性都被完全否決之後,她很快就墮落成了毫無廉恥心的性玩偶。

  這場私奔之旅持久地進行了下去,就像是一個if線的結局。

  他們開著車,去了很多的地方,在各處都留下了特殊的『痕跡』,還有關於一個長得很像某退役偶像的痴女的傳說。

  戲劇的結尾停留在了一個無人沙灘上。

  悠二愜意地躺在沙灘椅上,日花則乖巧地趴在他的身上。

  女孩穿著那身偶像時期曾用於拍攝的黃色比基尼,依舊青春靚麗,但那臉上的不耐和臭小鬼似的得意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諂媚與扭曲的愛意。

  就算周圍有其他的遊客,只要男人一聲令下,綠髮少女就會毫不猶豫地脫掉自己的泳裝,旁若無人地坐在他的肉棒上嬌喘自瀆起來吧——

  很早就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悠二如此想到。

  「爸爸在想什麼~♥?」

  趴在他胸口的日花開口了,用著現實里絕無可能從她口中出現的嫵媚聲線。

  「嗯…在想我是不是憋了太久了,在做愛後睡著做春夢這種事還挺難以想像的。」並沒有露出嫌惡或者好色的表情,悠二臉色平常地伸出雙手揉捏起了懷中女孩挺翹的胸部——手感意外地真實,換來一陣本人同樣不會發出的銀鈴般的笑聲——「難不成我精力其實還挺充足的?指定以為三十歲後不太行了呢。」

  「哼哼~♥」夢中的『日花』曖昧地眯起雙眼,隨手扯開了比基尼上裝的系帶將其丟到了一邊的沙灘上,挺起那比現實中還要大上一圈的傲人豐乳任憑拿捏,「難道不是因為其實爸爸內心挺想對『我』這麼做的嗎?」

  男人翹了翹眉毛,抬起眼和懷裡的女孩對視起來。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最後扯出了一個笑容,在沙灘椅上用雙手枕著腦袋,往後仰了仰。

  「——啊。你說的沒錯。」

  夢,是心靈的窗戶,是思考的鏡子。

  在夢裡對自己的潛意識裝傻毫無意義…也沒什麼必要。

  名為高橋悠二的男人曾是在業界闖下偌大名聲的狐狸,是不擇手段的投機者。

  若是連自我審視、自我剖析都做不到的話,他早就消失在那有著無數敵人每時每刻盯著他、等著他犯錯的戰場上了。

  自己是個人渣。是個花言巧語的人渣。

  兩天前的那個夜晚,作為製作人的他應該有其他方法解決問題才對。

  無論怎麼用類似『害怕失去對方』、『被可能的未來迷惑』的藉口去解釋,即使是不得不跨過那條【製作人】與【偶像】的線——在車上占有未成年少女的身體、奪去擔當偶像的第一次,都算得上最為激進與扭曲的選擇。

  悠二並不是一個純粹的『製作人』。

  在那一刻,潛藏在內心的某種難以言說的骯髒欲望占據了上風。

  再怎麼用美好的詞語去修飾,都沒辦法掩蓋他在日花最脆弱的時候侵犯了她的事實。

  這是他的夢,亦照映出他最真實的欲望。眼前的這一切,就是他那藏在心底的歪曲。

  「那麼…」不知何時,懷中的女孩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同樣一絲不掛的摩美美趴在他的胸口,用冷淡的眼神看著他,紫水晶般的眼瞳之中倒映出他的臉龐,「為什麼?」

  就像離別時那樣,她問出了類似的問題。「為什麼當初會選擇那條路?」

  「因為良心?以前的你幹過的比這更不道德的事情多得多。賄賂罪,詐騙罪,故意毀壞財物罪,組織賣春罪…為了贏,你做了所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進過監獄只不過是因為你的運氣格外的好罷了。」

  「憐香惜玉?得了吧。能夠在灰色領域如魚得水、博取那些骯髒的大人物信任的傢伙,最不可能有的品質就是對弱者的同情心。你看過無數女人被像是玩具一樣玩弄然後毀掉,自己也親手糟蹋過,事到如今還打算做出一副純情的樣子?」

  那是字字誅心的詰問,毫不留情的譏諷。紫發少女的語氣里沒有現實中本人的慵懶與輕佻,有的只有尖銳與刻薄。

  他明白。提問的並不是『田中摩美美』,而是他那『噁心骯髒的過去』,那『無法否認的罪孽』。

  現實生活中不存在什麼『邪惡必會得到審判』,他取得的成就、跳槽後平穩的生活和銀行卡里的那串數字,就是對所謂公平正義的最佳嘲諷。

  但…罪惡會在記憶里留下痕跡,會在一個人的良知徹底扭曲泯滅前,成為揮之不去的夢魘。

  偶爾會在放空腦袋時閃過的記憶片段,在路邊遇到相似身影時留下的些許驚愕,在朦朦朧朧的睡意中突然感受到的不安…

  昨天早上在和剛醒來的日花對話時悠二所說的那些有關『為什麼放棄當製作人』的言論並非謊言——準確說,大部分不是——雖然不是在說同一件事,但讓他從大事務所的王牌製作人激流勇退的不是什麼敏銳或者明智,而是他感到累了。

  僅此而已。

  「你說的沒錯。」

  沉默片刻後,男人開口了,帶著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一路上,我有很多機會把日花變成只屬於我的東西,而我確實也想過那麼做。讓我做出那種選擇的,自然不是什麼良心和憐香惜玉…」

  「——而是因為自私和貪婪。」

  他歪了歪頭,對懷中的『摩美美』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摩美美』沒有說話,也沒有做什麼,只是無言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作為【雄性】的我想要占有她,作為【製作人】的我想要看到在舞台上閃耀的模樣。而無論是哪個我,都想要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容。我是個自私又貪婪的人渣,什麼都想要,也什麼都不想放手。」

  「所以,我既要把她變成我的東西,也要讓她成為夢想中最耀眼的偶像。比起把她拉進毀滅的深淵,我更願意牽著她的手,一路邁上通往幸福結局的階梯。」

  悠二張開了雙臂,抬高了聲音,眼神里閃爍著固執——不,應該說是偏執才比較恰當。

  只有在自己的夢裡,他才會拋棄那厚厚的偽裝,顯露出那近乎幼稚的一面。

  「我已經不再是最開始那個軟弱無力的我了。卑鄙無恥也好,不擇手段也罷——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做到這一切了。我已經有足夠的力量把所有東西都抱在懷裡了。」

  「這就是…我做出的選擇。」

  「……」

  片刻的沉默後,『摩美美』搖了搖頭。

  「你做不到的。」

  突兀地,在這幻夢之中,眼前少女的模樣不停地變化了起來。

  田中摩美美、七草葉月、緋田美琴…各種不同的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出現在他的面前,無一例外地穿著各式各樣的煽情的服裝。

  從裁短了的女僕服、關鍵部位全都剪了孔的校園泳衣,到露出情趣內衣的OL套裝、裝上尾巴肛塞的兔女郎裝——她們都是世人眼中的美人,在『性』上面亦有著無可匹敵的吸引。

  每一個人都有著獨特的魅力,閃耀著獨屬於她們自己的華麗色彩,也同樣的…近在咫尺。

  「你不是什麼沒試過愛的滋味的純潔者,而是在欲望的海洋中沉浸過許久的骯髒者。這就像吸毒一樣,即使拍著胸脯保證不會再犯也不值得信任。」那不斷閃爍變幻著的身影用層層重疊的聲音高聲宣唱著,質疑著,「她不是你的第一個擔當偶像,也不是你的初體驗對象,所謂的一見鍾情也只不過是將對方當成了另一個人的替代品。或許幾個月,或許幾年十幾年,這種由醜陋的占有欲發展而成的『愛』總會在新的誘惑面前變淡消失——」

  她對你來說真的特別嗎。那身影如此懷疑道。

  你沒法給她幸福。那身影如此宣布道。

  寬闊的沙灘在一片光芒中如碎片般消失,男人原先躺著的姿勢也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和那身影對立著的站姿。

  那不斷變化著的影子在最後的最後終於停下了,變成了高橋悠二的樣子。

  另一個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穿著那套他最喜歡的西裝,雙手垂在兩側,定定地看著他。

  辯解?保證?反唇相譏?

  宣誓自己未來絕不會做某事本就空洞無力,反駁『自己』更是毫無意義。悠二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潛意識,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

  【自卑】。

  「只有一點。」他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識漸漸上浮。在從夢中清醒過來的前一刻,他喃喃自語著,「只有一點…你錯了。」

  「感情不是一方通行的單行道,而是互相影響的雙行道。」

  「你可以不信任『自己』…但你不能不信任她。」

  「你要相信她的魅力。相信名為七草日花的女孩,無論在台上還是台下,都毫無疑問地能夠做到,成為我們心中的【第一】閃耀的那顆星——」

  清晨的陽光透過旅館的窗簾灑進了房間,在床頭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感受著全身上下仍未散去的疲倦感,悠二輕嘆了一口氣,伸著懶腰睜開了眼睛。

  「醒了?」

  身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側過頭,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女孩。

  日花側躺在他的邊上,一隻手枕在臉頰的下面,一隻手無聊地戳弄著他的手臂,臉上帶著慵懶的神情。

  溫暖的陽光在少女露出來的上半身上灑下一層柔和的金色紗幕,讓那一絲不掛的雪白身軀在誘人之餘,多了份讓人屏息的神聖。

  或許是他的眼神過於直接,日花俏臉微紅地收回了手,將蓋在腰間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一對殘留著不少草莓印的玉兔。

  昨晚的兩人都格外的…忘我,這種能用衣服遮住的地方倒還好說,像是悠二脖子上那道牙印就變得顯眼了起來。

  想到待會帶著日花出門後會招來的古怪目光,男人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早。做夢了?」

  「這都能看出來?」

  「某人剛剛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嘀咕些我聽不懂的東西。」

  「啊哈哈。」

  男人藏在被子裡的手伸向了身邊少女柔軟的腰間。日花沒有反抗,任由悠二將她抱了過去。

  看著和夢中以同樣的姿勢趴在自己胸口與自己對視著的女孩,悠二的眼中閃過一陣恍惚。

  「…手感的話果然還是現實中的真實一點啊。」

  「誒~?」沒安靜一會就開始不老實地動彈著的日花眨了眨眼,露出了促狹的壞笑,「外遇~?」

  「夢中當然也是日花喔。」

  「嗚哇。太肉麻了就會有點噁心了——」

  「真過分啊。話說,昨晚妝沒卸嗎?」

  「嗯?啊,這種是可以過夜的那種化妝品所以safe。」

  自然的肌膚相親,自然的日常對話。

  輕輕地撫摸著日花雜亂的柔順綠髮,少女小貓般的舔舐帶來胸口一陣瘙癢。

  房間的空調老老實實地工作著,在這炎熱夏日提供著令人心安的涼意。

  私奔的第三天,時鐘走到了早晨的8:00。

  這一切是如此的安寧,男人如此想到。仿佛只要不再言語,時間便會永遠地停留在這一刻,不再流逝——

  「…我還真是卑鄙啊。」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泡,悠二喃喃自語著。

  日花停止了動作,眨了眨眼睛。

  「突然怎麼了?」

  「稍微產生了一點自我厭惡感之類的。」男人笑眯眯地用力揉了揉女孩的頭髮,換來一聲不滿的抱怨,「日花呢?會覺得我這個傢伙很卑鄙嗎?」

  「哈?你指望從我這邊聽到什麼樣的回答?」儘管悠二沒有說的很明白,日花還是立刻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於是翻了一個可愛的白眼,毫不留情地說道,「『在別人喝醉後趁人之危的大叔太噁心了!』還是『就算那樣我還是很喜歡你』之類的?」

  「哪句是真心話?」

  「你猜。」

  「我猜兩句都是。」

  少女輕哼了一聲,雙手撐著他的胸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純白色的被單從後背滑落,誘人的春色暴露無遺。

  那翠綠的眼瞳中沒有羞澀,也沒有情慾。

  有的只是對男人來說十分熟悉的認真。

  仿佛在談起『偶像』的時候,那一如既往的那份認真。

  這一刻,兩人的內心都很清楚…只會持續一夜的魔法時間,已經結束了。

  「莫名其妙心態炸掉的是我,從事務所的冰箱裡拿走啤酒偷喝的是我,提出那樣任性的要求的也是我。」日花輕輕地說道,「將過錯全部推給你什麼的,要真的那樣做了,我才是卑鄙的那個傢伙才對。」

  「我是個笨蛋,一個總是找不到正確的路的笨蛋,一個總是會在哪個地方跌倒的笨蛋。」

  「我知道某人在行動的時候抱著很多私心,說老實話以前也確實從來沒有想過和你這傢伙發展成現在這種關係。」

  「但是…」

  少女探出手,像是以牙還牙一般狠狠地把男人的頭髮揉成了一團。

  「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你陪著,這種感覺我並不討厭就是了。」

  兩個人對視著。許久,他們同時露出了輕快的笑容。

  「悠二。」

  「嗯。」

  「我果然還是想要當偶像。」

  日花抿了抿嘴,彎下身子輕輕地抱住了他的頭,在他的耳邊呢喃道。

  「要被姐姐和美琴小姐討厭,要一個一個對著節目的工作人員鞠躬道歉,要經歷很多很多比之前我為之逃跑的挫折還要讓人痛苦的事情。即使如此…我果然還是想成為偶像。」

  「我知道這樣很任性,會給你添一大堆麻煩…」

  「…能允許我當一個卑鄙的傢伙嗎。」

  場景沉默了片刻。男人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微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

  「——讓一下,我給你看個東西。」

  「誒?啊、嗯…」

  或許沒料到會得到這種回答,日花懵圈了一會,有些慌張地從悠二的身上挪了開來,用鴨子坐的姿勢待在一邊,呆呆地看著男人跳下了床。

  悠二淡定地伸手在一旁的背包里掏了一會,隨後拿出了一個…

  …手機。

  「——誒?」

  「關於『私奔』這件事…」回頭看著明顯腦子短路了的日花,男人眨了眨眼,「其實在你給葉月發出那條『我們私奔了』的簡訊後我就立馬接著給出了解釋,說明了你最近壓力太大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的事情,葉月她其實也早就注意到了,只不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已。嘛,有關我們之間的關係她估計多少已經看出點端倪了…這點我沒打算矇混過去,回去後會好好開誠布公談一談的。」

  「————誒?」

  「事務所那邊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車子我已經跟社長報備過了,美琴她的日常訓練我也有同步遠程協調。這段時間唯一一個剩下的工作就是周末你們兩個的活動了,現在回去完全來得及。總而言之,你大可把這幾天當作一趟說走就走的放鬆旅行——」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悠二滔滔不絕的解釋終於被氣急敗壞的少女打斷了。

  日花從後面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搖晃了起來,「事情發展的太快我已經完全跟不上了這到底哪跟哪啊!!!你這傢伙的手機不是早就和我的一起丟到水裡去了嗎!」

  男人毫無抵抗地被搖來搖去,用沒有波瀾的輕鬆聲線解釋著:「一個合格的製作人至少應該擁有一部備用機,防止意外情況發生導致丟掉了客戶的聯繫方式。順帶一提,我有三部備用的。」

  「哈——!?那為什麼你這傢伙不一開始告訴我啊——!看我糾結來糾結去那麼有趣嗎你這個笨蛋!!」

  「才不是那種無聊的原因喔。」

  悠二停住了身體,伸出手按住了日花的手背,回過頭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那是少女非常熟悉的、屬於【製作人】的那個笑容。

  「『就算經歷再糟糕的事情,我也要踏上偶像之路』。沒有這種程度的決心的話,即使心懷慶幸、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地回去,也總有一天會重蹈覆轍。」

  他舉起了手機,在愣住了的少女面前晃了晃。

  「郵箱的草稿里,有大概二十多封郵件。那些是如果日花你最後選擇了另一條路的話,我會發出去的郵件,主要是用於解釋和致歉,還有進行一些後續的處理。」

  「——我沒法在那個時候阻止你踏上岔路。我能做的,就是按住你的肩膀,讓你在原地好好思考一段時間再做決定而已。」

  「————」

  高橋悠二,他是一個矛盾的人。

  一方面,對日花的愛與渴望促使他做出了占有之事,另一方面,那作為製作人的責任心又促使著他做好了所有的後路準備。

  他一邊毫不掩飾地表露出對日花的情慾與依賴,一邊又默默地將她引導向夢想的道路。

  他既是一個對年齡只有自己一半的擔當偶像出手的衣冠禽獸,又是一個負責任的、有能力的製作人…

  究竟哪個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實一面呢?

  …少女並不清楚。但唯有一點她終於理解了,那便是【他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這件事情。

  屬於她和他的路還有很長很長…但絕不孤獨。

  坐在床上和悠二對視了一會,日花最終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雙臂。

  「…笨蛋!」

  用清脆的聲音罵了一句,日花從一邊跳下了床鋪,扭著自己的胳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回過了腦袋,掰著下眼皮、吐著舌頭,對男人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就像當初一樣——

  「總之!」一絲不掛的少女轉過身,一手遮在胸前,一手故作帥氣地指著他,微微鼓起了腮幫。

  那如綠寶石般璀璨的眼瞳里,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再一次的…請多關照。」名為七草日花的女孩最後露出了笑容。就像一年前相遇的那天一樣,打動人心的笑容。

  「製作人先生…!」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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