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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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流轉,季節更換,又是新的一年的春天了。這一年很特殊,不過好在那時病毒沒有蔓延,尚未影響到大多人的生活。我生活周遭可說是暗潮湧動。經濟冷暖,領工資的人是最後知後覺的,我們這種經常開公司管理層會議,感知的比普通人早。當時還看不出來,但接下來幾年,分化明顯。有的人借勢而起、更上層樓,有的人審時度勢、全身而退,有的人盲目冒進、黯然收場,有人疲於奔命、勞無所獲,也有人養尊處優、歲月靜好。所以不同人有不同觀點,不僅是正常,簡直是必然。男人是要擋風遮雨的,外面的事,不能影響到家庭。一天我和小待又在小區里散步。這些天感覺她情緒不太好,心事重重的,出來遛遛彎,和她說說笑話。又遇見了王大爺迎面走來。互相打了招呼,王大爺說:「怎麼一冬天沒見你們出來一起散步啊?每天多動動。」我們冬天當然也是運動的,是去室內場館,但他這樣的老人還是習慣每天散步。沒等我們回答,他興致勃勃的繼續說:「有次我給你們講,咱們小區適合養娃,多少年沒動靜的兩口子,一搬來就懷上了。這不,又一個!小孫家,懷上了!」我一聽,有點蒙,阿柔懷上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問:「我們兩家挺熟的,沒看出來懷上啊。」「剛剛有的,看不出來。是她爸媽跟我聊天時說的,老人嘛,愛聊這個,遮遮掩掩的,又想說,就被我問出來。」「哦。」我聽了,去看小待的神色。她看著別處,不搭理我的表情,明顯是早就知道了。「那老兩口兒以前還埋怨我說的不准。他們家搬來以前,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報喜,可是他們搬來之後,好久就沒人懷了。我就說別著急嘛,這不,你們看,是輪到他們家懷孩子了!」「好事,好事。」我附和著說。王大爺又說:「咱們小區的孩子,長得也好看。好多老夫少妻的,那些男的長得是真寒磣,但孩子都可俊了。有錢人,還是得娶個漂亮的,改善基因啊。」上次聊這個就讓小待不安了,懷疑我吃窩邊草,把那些寂寞小少婦搞大了肚子。我趕緊糾偏:「以前營養跟不上,醫療條件不行,哪比得上現在的孩子?」「你說的這個也有道理,哈哈哈。」大爺笑著說。聊完天,我們繼續往前走。我說:「阿柔跟你說她懷孕了?」「這事不是應該你先知道嗎?」她語氣里壓著火。原來這幾天她情緒不好是因為這個。「我確實不知道。最近聯繫她她都不回。」「回家再說,我不想和你在這兒吵。」我一聽小待這話,感覺很嚴重。我都不記得我們上次吵架是哪年的事兒了。回家關了臥室的門。小待一上來就問我:「阿柔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怎麼是我的?」我被逼的也有點火。「你們在她危險期做沒做過?」「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日子危險啊。」我說的是實情。「那你戴沒戴套?」「我,沒戴套。可是她家想要孩子,每個月排卵期,她老公肯定是住這邊的。這為什麼要算在我頭上呢?我沒戴套是她同意的,她也許和我的時候有服避孕藥呢。」我說了這些,看小待沒話接了。我問:「她自己怎麼說的?」「她說是自己老公的。」小待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但我當然以阿柔本人的說法為準:「那就是嘛。這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我說的道理完全成立。我們不知道阿柔的排卵期,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的避孕,說孩子是我的,是沒根據的亂猜了。但是小待還是越想越不對勁:「哪有這麼邪乎的事?都是幾年懷不上的夫妻,到了咱們小區就懷上了。別人我還不知道,你和阿柔,從認識到上床,這我都知道。你和別的女人也是這麼個過程吧?你敢說小區里那些孩子不是你的?」「怎麼叫我敢說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王大爺還說這段時間就只有小孫一家懷上了,就是因為你沒時間搞別人了!」我聽著小待的臆想,攤手說:「王大爺,他認識幾家人啊?」小待又不說話了。我上去安慰她,她一甩,說:「別碰我!」我心說這次是真生氣了。她生氣,我既理解,也不太理解。小待給我在外面玩所設的界線在哪兒呢?這本不該是個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這還要問嗎,不能在外私生不是常識嗎?但是,不能出軌也是常識,很多常識在我們這裡不成立。是因為阿柔身份特殊,所以肏她必須避孕嗎?這個要求,如果說明白了,我能做到。但如果說我在外面和任何女人在任何時間都要戴套,這個執行起來不太現實。我也不敢問。如果問了,不知道要牽扯出多少其他的問題。除了小晴姐,我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女人給我生了孩子。生不生,和誰生,是女性選擇的,我怎麼會知道。當然我明白,我在外面有孩子幾乎是一定的,但這只是個概率,我不具體知道。我反省了下,說話的時候還是把工作上的情緒帶回到家裡了,我應該對小待更溫柔。我給阿柔發消息問:「你怎麼不理我了?你懷上了?」這次她回了:「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你覺得是我的?」「是老公的。」她這話,不知道是真話還是自欺欺人,但是我選擇相信。我說:「恭喜恭喜。你想要孩子挺久了,心想事成了。」「謝謝。唉,這是第一步,要一步一步來啊。」「怎麼呢?」「頭三個月肯定要小心。還有我公公婆婆一心要男孩,有壓力啊。」「老人嘛,觀念舊。不過等抱上孩子了,爺爺奶奶哪有不喜歡的。」「嗯,你說的對。」阿柔懷了孩子,心裡充滿了喜悅和期盼,對我的煩惱並不知情。她有好多孕期知識要學,又要計劃,和我又聊了好久。我的情緒也被感染了,可聊完後,情緒又掉下來。我要面對我的難題,怎麼和小待解釋。我說阿柔也許是自欺欺人,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從頭到尾的回想了下,各種蛛絲馬跡,比如哪次約會她說身體不適不能做愛,哪次肏她的時候白帶比較多。我估測著,這是我的孩子的概率著實不小。並且就是小待說的道理,那些鄰里的嬌妻怎麼就都懷上了呢?我長嘆了一口氣,只能決定不去瞎想這個沒有答案的難題。我也開始理解,當小待意識到別的女人可能偷偷給我生了孩子,這個問題有多麼困擾她。在家裡,我們夫妻不幸的陷入了冷戰。她對孩子對小妹一如既往,談笑自如,但是不和我說話了。在飯桌上,我和她說話,她就只當沒聽見。這麼一連好幾天,我感覺在家裡我都沒地方待了,生活灰暗的不行。我每天的作息變的很規律,早上起來去上班,晚上準時回家。在家裡總是很有精神的樂呵呵的,逗孩子玩,可是精神很緊張。早上出家門,人才鬆弛下來,晚上進家門,總懷著忐忑。我的疲態慢慢在班上也顯露出來了。娜娜對我的狀態非常敏感,問:「你這兩天怎麼神不守舍的?」我說:「有嗎?我挺好。」男人,越是危機中越不能顯出軟弱。娜娜完全懂,說:「連我都要瞞著嗎?」我暗嘆口氣,是啊,她是我最親近的人。我承認說:「家裡有點小問題,你不用多想。」她聽了有點疑惑,我家素來和睦,但她畢竟了解我,馬上就明白了。「你在女人方面沒處理好?」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半天說:「我沒問題,可能小待有些誤解。」娜娜哼了一聲,她一貫不喜歡我和別的女人不清不白的。可是沉默了一會兒,她選擇站我這邊:「我信你的。」含情脈脈的大眼睛看著我。我看著她,突然害怕起來。是怕我自己生變,做出衝動的事。家裡的晚飯後,我聽見門口動靜,小待帶著孩子要出去玩。我趕過去要一起出去,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被門帶上了。我灰頭土臉的回來,坐在沙發上,開著電視也沒看,腦子裡翻江倒海的。我竟然想到了離婚。當然我不是計劃,也不是認為會離婚,只是想到了最悲慘的後果。我以前聽說有研究講,即使最和睦的夫妻,也每隔多少時間會想到離婚。當時我都不信,沒想到現在我竟然落到了這步。其實我和小待都是很搶手的婚戀對象。我一旦單身了,好多人會不顧一切的嫁給我。小待呢,她從小到大身邊也是追求者無數,我也知道有幾個現在比我更有錢還沒有我好色的壞毛病,可是她從一而終的和我好。我怎麼這麼好命呢。唉,如果小待不要我了,我……我一下就沒主意了。我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小妹坐到我旁邊。這麼明顯的夫妻關係緊張,她早就看到了。開始幾天她不想摻和到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但這麼多天了不見好轉,就過來問:「我姐和你吵架了?」我嗯了一聲承認。「因為什麼?」我說不出口,再說我也說不清楚。我輕描淡寫的說:「夫妻難免吵架的,你不用太擔心。」小妹心裡知道個十之八九,說:「我去勸勸她?」我現在連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中間有個人調和那是太好了。我說:「那你勸勸她,勸她別生氣。我都聽她的。」晚上進臥室,看見小待的臉色好些了,看來小妹勸她應該是起作用了。我上床坐在她身邊。以前有我在身邊她就板著臉,現在她輕鬆的在看節目,看著還時不時咯咯笑起來,但還是不理我。我從一個招人厭惡的傢伙升級為一個並不存在的空氣人了,這是進步耶。我也心情輕鬆的看我的東西。「你別在這兒膩膩歪歪的。」她突然發話了,語氣還是冰冷冷的。「怎麼了?」我看向她。「你外面那麼多的小情人兒,每天還回家做什麼?」我心說,越是這種狀態我越要每天回家和她睡一起啊。她生氣的時候我出去尋歡作樂,那不是人幹的事。我說:「你生我氣,我多陪陪你。」「誰要你陪?」她冷冷的說,然後發號施令,「你有自覺就好!你不能出去見別人,你的那個心頭肉娜娜也不行!」我心頭一凜,但還是溫柔的回應:「嗯,我就守在你身邊。」我的態度讓小待舒心些了,她說:「說了不要你陪了。你今天去小妹那屋睡。」她趕我。我聽了也蒙了,稀里糊塗的下了床,看她那堅決的表情,只好穿上衣服出來,失魂落魄的去了小妹的臥室。小妹見我來了,讓我躺她身邊,偎著我。我沒說話,腦子裡全是事。要深刻的體會領導意圖啊。小待是什麼意思呢?她嫌我闖了禍,不讓我見別人。又心疼我,怕我憋壞了,所以讓我來陪小妹?還是說小妹需要我的性服務?我覺得可能是這樣。小待嫁給我,就是嫁給了一個浪子嘛。就像騎著一匹野馬,她享受和野馬在曠野上馳騁,但是當她覺得不安全,她想慢下來,想停下來的時候,我這匹野馬必須停下來。如果和她不在一個頻道上,那這日子沒法過了。現在很關鍵,我必須讓她信任我,讓她知道她在我心裡是無可替代的。女人心真是難以捉摸啊。有時候我覺得我特別懂女人,總把她們玩的服服帖帖的,可有時候覺得一點都不懂,被她們牽著鼻子走。也有可能是我能搞得定別的女人,而小待能搞得定我。小妹見我魂不守舍的,一手撐著頭,斜躺著看著我說:「我姐讓你過來的?」我嗯了一聲,不想冷落她,伸手把她抱過來,讓她壓在我身上。我問:「你勸她,她怎麼說?」「她沒說什麼,說我不用管,不用擔心。」這和我預想也差不多。小妹又說:「你們倆都跟我說不用擔心,我也真不擔心。不是我不關心,是因為我知道你們誰都離不開誰。她不樂意了,你會讓步。你不樂意了,她會讓步。不是嗎?」這話好貼心。我說:「你肯定是對的。我是當事人,就不如你旁觀看的清。」我每天都要肏穴射精的,這幾天禁慾,現在抱著小妹,雞巴已經支棱起來了。她伸手到我內褲里,上下擼了擼,起身把我的褲子褪下去,自己也脫光了,跨坐在我上面,一手扶著我的雞巴,找到了位置就坐了下來。幾天沒肏穴,重新嘗到美味,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受。雞巴一旦被美少女的蜜穴套住,煩惱也煙消雲散了。我最大的煩惱和最大的幸福都來自於女人啊。又過了幾天,我回家時聽見小待在和阿柔煲電話,兩個人在商量去哪兒買孕婦裝,小待向她推薦自己喜歡的牌子。小待這幾天對我不冷不熱的,和阿柔打電話倒是一如平常的開心。我猜這幾天她心情恢復了。我腆著臉坐到她旁邊,討好她。她嫌棄的白了我一眼,繼續在電話上聊:「那個牌子舒服。我現在不是孕婦了也還在穿。……咱們逛完了去樓上吃飯。……清淡的……你家鄉菜,當然好啦……」她轉頭問我:「你上次吃的那家上海菜叫什麼來著?」我看她對我一點都不生氣了,趕緊講餐館名字,怎麼走,什麼推薦菜。就好像連著颳風下雨好幾天,終於放晴了,我的心情也一下子開朗起來。都說人在愛人面前是最沒腦子的,我就明顯是嘛,並且也顧不上面子了。她揮手示意我別嘮叨了,在電話里跟阿柔講。又聊了一陣兒,兩個人嘻嘻哈哈的約好了,掛了電話。掛了電話,她好像我這人不存在似的,站起來要走。我拉她坐下,央求她:「好老婆,跟我講講。」「講什麼?」我只想聽她和我說話,說什麼都行。我說:「你們聊什麼了?」「記掛著你的小情人呢?你怎麼不自己和她聊?」「她不理我了。」我嘆了口氣,「不是那意思。」我拉她手,「咱們好好的?」她沒把我甩開,低下眉:「不好還能怎麼著?」我心裡狂喜。我這個人,感情交流都是靠動作和肢體接觸的,我就要把她摟過來親。這下她反而把我推開了,正色說:「你別得意忘形了。你這次的錯,記著呢。」我剛想說,我哪兒錯了,立刻意識到不對。老婆說錯就是錯了,不認錯就是更大的錯。我說:「你和阿柔一直都好好的?」「不然呢?」她反問我。然後慢下來說:「這孩子,要是她老公的,我作為閨蜜為她高興,要照顧她。要是你的種兒,我不是更要照顧她嗎?」這話說的我服服帖帖的。不知怎的,我想起亂世佳人里的斯嘉麗了。斯嘉麗作了自己情敵的好朋友,把情敵照顧的好好的,甚至有救命之恩,只因為情敵懷著她心上人的孩子。不過,這個聯想相去甚遠了。我這裡,我們倆是夫妻,她是正妻嘛,算是主母幫庶出。我意識到自己想的越來越歪了,停止聯想。我猜測,大多數夫妻是這樣的,就是吵架會慢慢的過去,但是沒說清楚。作為一個理工科,一個科技公司的部門領導,我深知工作中溝通的重要性,不能靠猜的。但是生活中很難做到。說了,可能會偏題,不說,就有可能是個隱患,成為日後被翻出來的舊帳。對此,我沒什麼洞見和妙方,只是一心慶幸過了一關。重歸於好,一天我回家看到小待在疊洗好的衣服,心裡更覺得是恢復正常了。我這麼想是因為疊衣服對她來說有含義。雖然小妹來了之後做了大部分家務,但小待一直負責疊衣服,不讓小妹碰。丈夫的襯衫、內褲、襪子,都帶有男性屬性,她認為這是夫妻之間親密的連接。我每次出差,也是小待給我準備行李,西裝領帶都妥妥的。直到小妹和我發生了關係,她才把這項家務偶爾讓給小妹。吵架期間,我的東西她是全都不管了,現在看她又給我細心的疊內衣,讓我感到她作為妻子的溫柔。這種情愛之中的男人對女人的照顧,女人對男人的照顧,沒有其他關係可以替代。同性朋友之間的互相關照不是一個性質。花錢送洗衣店,處理的再專業,也沒有那份愛。我有點事情要求她。我們夫妻鬧矛盾,娜娜也受波及,性生活中斷好幾天了,荷爾蒙有點失調,這些天像小騷貓似的,沒人的時候就往我身上蹭,我得向小待請示清楚了,能不能恢復到以前。我試探著問小待,她手裡沒停的疊著衣服,過了半天說隨我。我心底一陣歡喜。小待又加了一句囑咐:「娜娜那邊,你可以多去陪陪,我看她不容易。」這話我有點摸不到頭腦。娜娜的事,我都和小待講,並且她們倆之間也有聯繫,關係良好但沒有深交,大概限於朋友圈點讚,逢年過節問好之類的。小待為什麼說娜娜不容易呢?但她的直覺總是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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