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揪心的玩笑與漫長的白日夢
阿柔的老公終究還是來了,來兩個星期,安排阿柔的父母住下。她家肯定挺忙的。最後和我們約了一起吃個飯。約了一個小包間,我和小待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那兒了。四個人都是半正式的穿戴。上次小孫在視頻里比較憔悴,這次挺精神,身上混合著年輕人的氣質和老成的生意人做派,給我印象良好。小孫也對我和小待讚不絕口,一直表示感謝,生意人真會說話。我說:「你這次時間很緊啊,沒待幾天就走了。」「工作上安排不開,以後兩邊跑,希望一半一半吧。過渡一下,過幾年就好了。」他含混的回答著。這個階層,各有各的門路和計劃。好多難辦的事,在他們眼裡不是事。而讓他們為難的,外人也想不到。「你和阿柔是同年的是嗎?我聽說你們兩口是同班同學。」我好奇的問。「對呢。」小孫轉頭看著阿柔說,眼神頗為甜蜜。說到這個,氣氛就活絡了。小待笑著打聽:「我聽阿柔簡單說過。你們兩個怎麼開始的?」「哦,咱們怎麼開始的?」小孫還是看著阿柔,反而問她。阿柔有點靦腆的問她老公:「我能跟他們講嗎?」小孫不反對,有些無所謂,也有些想藉機會重溫回憶。阿柔慢慢想著,由此講起來:「就是,我們同一年入學的嘛,同班同學。我是上海本地的,他是江蘇的。他們男生宿舍來找我們女生宿舍聯誼。你們當時打著什麼旗號來著?」她問她老公。「是,學習互助還是什麼。」小孫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嗯,是個俗套的追女生的名頭。我聽著也樂了。阿柔接著講:「我是宿舍里學習成績最差的,他是他們裡面成績最好,就把我們倆分成互幫互助了。」我聽了笑了:「別的男生能答應這種辦法嗎?」「對呵,他好像有點鬼聰明。」阿柔看著她老公說,「當時不知道怎麼就定成他的方案了,我懷疑他早計劃好了。我能說你們宿舍其他男生也是想追我嗎?」那試探的語氣是不想引起自己老公的不悅。「那不明擺著嘛。」她老公不以為意,作為一個娶得美嬌妻的勝利者,這份大度是自然的。「對啊,其他男生肯定是不滿意配對,那個學期學習可瘋狂了,就想著新學期重新分配。」阿柔講。「那你老公比他們更強不就好了。」小待說。「什麼啊,我們倆在一起,還學習互助呢,我的成績沒上去,他的成績唰唰的掉下來了。」阿柔一句話,滿桌的人都笑起來了。「慚愧慚愧。」她老公搖頭說。「那可如何是好?」我哈哈笑著問。「他就急了唄,趕緊著跟我表白了。成了男女朋友,我們就退出什麼互助小組了。」「高明高明。」我拍手說,「目標明確,取得勝利。」「他最俗套了。」阿柔嗔怪她老公。「然後呢?」小待問。「後面就沒什麼了啊。風平浪靜,一路走過來結婚就這樣了。」阿柔說,「不過到了訂婚我才知道他家老家有生意,算得上是個富二代。在學校真看不出來。」我說:「低調務實的富二代,不多見的。」「別的富二代吃喝玩樂。我們這樣的比普通人還更難,要挑重擔啊。」小孫講。「不容易不容易。碰一杯。」我舉杯。四個人叮叮噹噹的碰杯。講了自己,阿柔當然就問:「那你們兩個怎麼好上的?」我說:「哎呀,今天這個局面。那也是由老婆說吧。」我把話題轉給小待。「你敢讓我講嗎?」小待問我。「那有什麼不敢?」我心虛的說。小待擺好姿勢,拿好了播音腔,說:「咱們這桌上,三個人都是專情的,一生一世只愛一人。可是呢,就是混進來這麼一個,花心大少。」說著看向我。阿柔看著我,眼睛亮閃閃的,一聽到這個開場白,笑著捂上了嘴,眼裡全是意外和不信。「怎麼會?」她問。「難道不是嗎?你說,你有幾個前女友?」小待歪頭問我。我支吾著想怎麼回答。「看,他根本數不過來。」不給我時間回答,小待笑著就給我坐實了。「他前女友多的啊,好多連名字都記不清。」小待說的不假。有些非常短期的女友,我要想想才能想起名字。一般講,上床這種事,是很難忘掉的。可我的經歷太多了,相處時間不長的,年代比較早的,我記不清和她們的細節。主要還不是遺忘,特別容易記混。「看不出來。」小孫很真誠的說。阿柔看我的眼神,好像發現了我的真面目一樣,耐人尋味的打量著我。是啊,如果我是個情場老手,那她和我的感情,性質就不一樣了。她從沒想到會是這樣,但現在聽到,又合乎情理不應該吃驚。她看小待這麼逗我,就打圓場的說:「小待姐,其實他前女友越多,越說明你比那些女孩子都強啊。他是精挑細選,才選中的你。」「對啊,當然是了。」我趕緊順著說,握小待的手表示親熱。小待倒沒有躲開,嘴上是調皮的,心裡是愛的。我說:「看來今天的主題,你們是初戀圓滿,我這算浪子回頭。」可小待繼續打趣我,對阿柔說:「什麼啊。最後都沒有女孩子喜歡他了,就剩我一個人傻,收留了他。」「那,那些前女友都什麼樣啊?他喜歡什麼類型的?」阿柔好奇的問小待,就像在為自己問。小待一時也沒個答案:「……他喜歡的,好像什麼類型都有耶。性格、外貌、身材、年齡……各種都有。」說著她轉問我,「你說你喜歡什麼樣的?你見一個愛一個,對吧?」我被說的不好意思了:「看你說的,好像我是個大色狼似的。」小待轉回去對阿柔說:「對,他喜歡的都是漂亮的,校花級別的。」「欸,阿柔在大學是校花。」小孫這時候引以為榮的說。阿柔立刻否認了:「我哪算什麼校花?人家校花都是要參加選美,當學生代表講話的。我什麼都不敢參加。」「哎呀,誰在乎那種女生啊。校花是那種,男生見了,就瘋狂打聽她是誰的。」小孫解釋說。「這個說法對。」小待贊同說,「阿柔一看就是校花。」「說著說著怎麼轉到我這兒了?剛才是在聊他喜歡什麼樣的。這彎拐的好像他喜歡我似的。」阿柔不想這時候成為話題中心,換回話題問小待,「那你不吃醋嗎?」小待又看向我,她想這些問題時候,好像看著我才能想清楚自己的答案。她說:「看情況吧,也看人。有時候心裡酸極了。有時候,覺得老公和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在一起,也挺為他們兩個人高興的。」阿柔聽了這話,低下頭假裝吃東西。女人心底下真不知道有多少的彎彎繞。「再碰一杯。為了……終成眷屬。」小孫舉杯。四個人又來了一輪。放下杯子,一時好像沒有話說。沉默少許,小孫問阿柔和小待:「那你們兩個,是誰先說話的?」阿柔解釋說:「我逛店,那服務員業務不太熟的樣子,小待姐就上來幫我說話。」「她們倆都不上班,互相陪陪一起玩挺好的。購物啦,塑身啦……她們挺長時間一起的。」我說。「對了,你們上周有天挺晚還在外面,是嗎?」小孫好像突然想起,隨口一問似的。這句話,當然不是隨口一問。恰恰相反,有點平地驚雷暗藏殺機的意味。他問的正是我和阿柔在酒店偷情的那天,當時阿柔打電話的時候隨口說和小待在一起,這是要證實證否了。阿柔的臉有點僵住了,眼裡都是慌亂,求救的看著小待。她不知道的是,我們兩個在幹什麼,小待當然知道。小待輕鬆的回應說:「是啊,那天出發就晚了,逛的就晚了。」阿柔看到小待為自己打掩護,心裡正喜,小孫就追問了一句:「你們在哪兒逛呢?」這個問題,可不是隨口應著就能答對的,幽會這麼私密的事情,閨蜜之間可不會互相串詞。「哦,你說的是我們去國貿那邊兒的那天嗎?」小待又輕鬆拿下,然後笑著點破這奇怪的氣氛,「你問這麼細啊,還不放心阿柔嗎?難道說,她一個人出去見什麼人了?」阿柔一聽,臉上微微紅了。喜的是度過難關,羞的是被人說中,奇的是小待什麼都知道。她也打斷小孫:「對啊,你問東問西的幹什麼?我和小待姐去哪兒,你管得著嗎?」「哪有哪有。我瞎問。」小孫不好意思的笑了,疑慮被打消,心裡也踏實了,不再提這件事。* * * * * * * * *回家路上,在車裡,小待突然說:「我不喜歡小孫。」「嗯,怎麼了?我感覺他人不錯,富而不驕,沒什麼壞習性。」我說。「我不喜歡他那麼盤問我關於阿柔的事。」我完全理解她的感受。表面平靜的對話,其實小孫咄咄逼人了。我說:「讓你為難了。……咱們不太會再見小孫了。他就是第一次來,吃個飯,盡個禮節。」沉默了一會兒,小待嘆了口氣說:「我好像越來越討厭男人了。」她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讓我有點繃不住。我知道我想歪了,但這話的第一反應都是想歪吧。她說:「咱們作學生的時候,男生們很可愛啊。清爽、帥氣、天真。到了這個年紀,他們怎麼都變成這個樣子了?讓人生厭。」我寬慰她說:「男人有男人的不容易。」「我知道他們不容易,可是……不舒服。」「我是不是也招人討厭了?」「沒有啊,你挺好的。清爽?不太清爽了。帥氣?還挺帥氣的。天真?……我說你天真會傷你自尊心嗎?」「不會。天真不是個壞詞。」我不以為意的說。「不是壞詞。不是幼稚,是天真。外面是男人,裡面是個大男孩,喜歡你這樣。」小待的這番話頗有深意,我們在精神上是相通的。我開著車沒法表達,如果沒開車好想抱著她深深親吻。晚上,我收到阿柔的信息。她說:「完蛋了,咱們暴露了,小待姐知道咱倆的事。」我也知道,事已至此,三個人都心知肚明。席間的對話,只要不傻,誰都懂。我說:「你覺得該怎麼辦?我去向她認錯?」「你不要說,你代表不了我。」然後後面是她一條跟一條的消息。「讓我想想。可能我先說吧。」「完蛋了,完蛋了。真後悔。要是咱們能回到見面的第一天,重新來一遍就好了。」「你覺得小待姐會原諒咱們嗎?」「我聽她講為你和前女友高興什麼的,不會話外之音是說咱們吧?」看她打了這麼多條,我說:「我老早就跟你說了,小待不是個嫉妒心很強的人。」「唉,她肯定早知道你花心不改,又放不下你,才對你這麼寬容。」阿柔分析道。阿柔的這句話點中了我,讓我有點悲又有點暖。是啊,小待對我太寬容了。阿柔繼續囑咐我:「你別說,我說。」我說:「是我的責任站出來吧。」「少了你大男子這套了。這是我們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我想,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按她的來吧。這事一放下就過了一個禮拜了,也不知道阿柔什麼時候跟小待坦白的,應該是她老公走之後,她倆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到了周末小待才跟我說。是午睡時間,我們恩恩愛愛,雲雨了一番之後。高潮之後,兩個人都有點昏昏欲睡。她偎在我懷裡,喃喃的說:「阿柔跟我說你們倆的事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刻說?我猜她是隔了幾天才說的。我打起精神問:「她怎麼講的?」「她說,她對不起我,但是從來沒有一絲想傷害我的意思。」我聽了,恍惚像回到了大學。當時的小待和小芸也是一樣,我們之間會不會也說過類似的話?我和小待情不自禁的好了,可又有負罪感,怕傷害到小芸。可是這次,小待的角色換位了。我想,她也會想到這一層,有理解吧。當然此時和彼時沒什麼可比性,區別太大。「那你怎麼跟她說的?」「我心底下想的是,女人,最怕耽誤了。我也不願意見她沒個伴兒,我把你借給她,是兩全其美。可是咱們這些不容於世的想法,我哪能跟她說。我就是安慰她,我這方面沒問題,但是她要自己想清楚,處理好這段感情。」我想了想,說:「這樣也好。」小待這樣依偎在我懷裡說這些話,我剛剛射完精還在不應期,換其他時間肯定要她了。她是不是特地挑選做完了之後說這些?我輕輕撫摸著她,看她快要睡著了。她迷迷糊糊的問:「你們兩個做了幾次了?」「三次啊。你都知道的。」「那你射了她幾次?」「也是三次啊。沒玩過通宵的。」「她在床上玩的瘋嗎?」「算不上瘋,但也挺投入的。」「她能為你做到什麼地步了?」「哦……上次……口爆吞精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沒什麼自豪的,有點不好意思的向老婆承認。我問她:「怎麼問這問那的?你想聽我們做愛的細節?」小待愛聽其她女人的事,尤其是我們做愛的時候。「沒什麼……前幾天夢到你們倆了。」「我和阿柔?」「嗯。」「夢到什麼了?」「上次旅遊咱們去的那個法國酒莊,我夢到那兒了。」小待慢悠悠的講,「可是田裡不是一排一排的葡萄架,是一大片西瓜田,長勢特別好。我就奇怪了,怎麼會有這麼多大西瓜呢?我想去摘一個。可走近了,發現西瓜都變成小baby了,一個個胖乎乎的好可愛。滿地的小baby,好像嬰兒室一樣。我想,這些父母怎麼把孩子忘在這兒了?還是這兒孩子是像西瓜一樣從地里長出來的?」「哦,我怎麼覺得做過類似的夢?」我說,「是妞妞剛出生那時候。白天夜裡的,睜眼就是小孩,又是換尿布又是餵奶的。就做的滿地都是孩子的夢。」「可能吧。反正在夢裡我不知道怎麼辦了,想找你拿主意。往回走,看見你和阿柔在一起,在花園裡。」「哦?那我們在幹什麼?」「幹什麼,就是在干那事兒唄。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兩個人站著,她背靠著門,你擠著她,抬著她的一條腿。她的小穴被你插著,整個人都迷怔了。」「就是站立式,咱們兩個也做過啊。然後呢?」「然後你們倆見我來了,就拉著我一起做。可我心裡想著有事,我是來找你幹什麼來著?夢裡場景一換就忘了前面的了。」我聽她講到三人行,心裡美美的,問:「然後咱們就怎麼了?」「然後你一下子就插進來了。我明明穿著衣服的,怎麼突然就光了。你咬著我的一個乳頭,阿柔含著另外一個。我都快要暈掉了。」我聽得興起,翻身壓住她去舔她的乳頭。「別鬧,別鬧了。唉,不該給你講這些。我都快睡著了。」小待推我。我看她表情是真的,是剛做完,身子乏了不想再做,只好下來,問她:「然後呢?」「不給你講後面了,你又要鬧。」她微微噘著嘴,眼睛也閉上了。「咱們可以約著去鄉下玩果蔬採摘。」我順著她的夢提建議。她嗯了一聲沒再多說。又過了一會兒,我看她沒動靜,就放低了聲音問:「睡著了?」我聽她呼吸沉靜,是睡著了。窗外陰天下著小雨,正是午睡的好天氣。我摟著她,看著窗外淅瀝的小雨,發起怔來。沒一會兒,眼皮沉的撐不住,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