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誓言的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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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一航離開以後,提塔回到了別墅中。

  克洛艾橫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打盹,如同一隻慵懶的小貓,不但渾身赤裸,連毯子也未蓋一張。

  她側身曲線凹凸有致,豐滿與纖細融於一體,腦袋陳在臂彎上,如此一擠壓,巨乳就成了兩塊結結實實的肉餅。

  無毛的兩瓣光潔陰唇之間,流出濃厚的乳白濁液,已然凝結成塊,在大腿上留下一道修正液般的印記。

  在她瑩潤光滑的肌膚上,有若干處記號筆的痕跡,左側大腿上寫著「呂一航專用肉便器」,右側大腿畫著兩個「正」字,左側乳房是「母狗 」 「性奴」,右側乳房是「乳牛 」 「家畜」。

  儘管在修女聖潔的胴體上留下字跡,就像給一尊上好的官窯瓷瓶塗抹污穢,實在是輕薄至極的行為,但這些字跡全是雄渾的魏碑楷書,有一種刀削斧鑿的氣勢,令人不覺得淫賤,反而肅然起敬。

  人體的大腿胸乳富有彈性,在上面寫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這麼有氣魄的好字,常人對著字帖也模仿不來,當然是書法專家呂一航的墨寶。

  他在把克洛艾灌成泡芙之後,才帶著清爽的心情揚長而去。

  提塔從陽台摘了幾件衣服,將它們拋擲到克洛艾的身上。

  克洛艾被衣服的重量砸醒,用手肘支撐上半身,緩慢地坐了起來:「啊……啊?」

  她睜開眼睛環顧周圍,再看看丟在自己身上的衣物,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穿上吧。你自由了。」提塔在長沙發的末端坐下,靠著克洛艾腳邊,俯視著她的面容,「呂一航走了,我們也沒必要久留了,馬上就回學校,你要不要搭一下我們的便車?」

  克洛艾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發怔地看著提塔,仿佛未從睡夢中醒來:「咦,這,這就結束了?不要我呆到國慶節結束嗎?」

  提塔點點頭:「是的,對你的監禁要告一段落了。我對你的表現很滿意,相信呂一航也這麼覺得。」

  「那,我可以走了?」

  「不過我不能平白放你走,還有個條件。我讓柳芭用『妖眼』給你下達一個暗示:你不能向外人透露有關呂一航與魔神的一切情報。你同意嗎?」

  這個要求並沒有超過預料,若要離開監禁生活,怎能指望這三個罪犯大發慈悲,必須付出一些代價不可——這已經是最輕微的代價了。

  克洛艾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同意。」

  「OK,交易成立。我把你的性愛視頻刪掉了。」提塔裝可愛似的wink了一下,把手機屏幕上的香艷視頻秀給克洛艾看,隨即按下了刪除鍵,「依靠現在的科技,恢復個視頻很容易,但請你信任我一下吧?」

  一股無名之火在克洛艾心中燃燒,但她反而笑了出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信任你。」

  由於柳芭還在臥室收拾東西,等克洛艾穿好衣服後,兩人一同去臥室找她。

  在走廊上,克洛艾問道:「你們乾脆刪除我的記憶吧,對於拉斯普京的嫡系後代來說,應該不難做到吧?」

  提塔眨了眨眼,純潔無垢的目光中透露著一絲好奇:「我們有什麼必要這樣做?」

  「這樣不是最保險嗎?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我泄露魔神之事了。」

  提塔面不改色,就像電車痴漢一般,飛速抹了一把克洛艾的大腿內側,克洛艾登時變得臉色煞白,心跳的頻率隨之暴增。

  「你,你幹嘛?!」

  提塔嘻嘻笑道:「這可不行。你這幾天玩得那麼騷浪,我們怎麼能刪掉你的美好記憶呢?瞧瞧你腿上的『正』字數量吧,你高潮的次數比這多得多。」

  克洛艾在暗中嘆了口氣,縱使她的意志再怎麼堅強,在以後的日子裡,這段悲慘難言的經歷將反覆噬咬她的內心,刺激她全身腺體的雌性渴望,讓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魔神的臨幸。

  克洛艾盯著提塔端莊嫻靜的側臉,一字一頓地說:「我果然說得沒錯,你是真正的魔鬼。」

  提塔渾不介意修女的惡評,往她臉上啄了一吻,慢悠悠地說道:「你大可以帶著這段性福的記憶,重新回到威斯敏斯特教堂,繼續你的修女生涯;你也可以放飛自我,成為呂一航的性奴,自願做一隻發泄淫慾用的飛機杯。看你怎麼選擇嘍。」

  一聽到「飛機杯」這個詞,克洛艾就回想起自己被呂一航粗暴玩弄的事情,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她將手探向下腹,回憶那隻巨物如何在穴中隳突,在自己體內的世界橫徵暴斂,把雄性的標記射向子宮……

  ——不對,那不是我的本性。

  我是司鐸騎士,恪守八大美德。

  我是崇聖修女,遵循修女三願。

  在被監禁時,我迫不得已才委身侍奉魔神,現在我自由了,我一定要重新回到清心寡欲的修女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我!

  那隻已經伸到臍心的縴手又縮了回來。

  克洛艾貝齒咬住下唇,冷笑道:「我選擇一別兩寬,再也不見。」

  背著雙肩包的呂一航乘高鐵回無錫,來到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他這次走得太匆忙,連家門的鑰匙都沒帶上,只能求助家裡人了。

  沒過五秒鐘,有人應聲而來,「咔嚓」一聲,扭開了門鎖。

  門縫中露出兩道森冷的目光,斜斜向外射來。

  緊隨其後的,是一隻虎虎生風的纖細手掌,直直衝著他的腦門而來。大拇指扣在食指的指甲蓋上,做出張弓搭箭、蓄勢待發的架勢。

  呂一航嚇了一跳。

  妹妹曾在上海跟隨「南天一指」莫問才學習「彈指神通」的武功。

  街上變戲法的藝人,要先練習指勁,把手指練得無比靈活後,才能駕馭得好那些碗碟小球。

  「彈指神通」就是從中脫胎而出的指上功夫,彈出一指,自有氣勁從指尖迸射而出,隔空即可傷人。

  武林中常有以指殺傷的武學,諸如少林的「拈花指」,儒門的「叩劍歌」,俱是名頭極響的絕學。

  長久以來,眾人都以為彈指神通只是無足輕重的小把戲,品階遠遠比不過這些神功——直到莫問才的出現。

  莫問才曾是青城派的外門弟子,內功功底比街頭藝人高出不知幾個檔次,經他數十年如一日的鑽研,彈指神通竟被改造成了一套上乘武學,當得上「神通」之名。

  相比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拈花指、叩劍歌,彈指神通才是無數人心服口服的「天下第一指」。

  雖說莫問才並未開宗立派,但也收過不少弟子。

  呂之華天賦之高,猶在那些登堂入室的門徒之上,令莫問才青眼相看,因此亦得到了彈指神通的真傳。

  按呂之華精湛的內功,若這一指彈到實處,定然能把成年男人彈到腦殼崩裂、汁漿橫流。

  但呂一航沒有挪動腳步,更沒有躲避,而是正面接下了呂之華的一指。

  啪——

  指尖碰到額頭,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

  響是挺響,疼卻不疼,只是一個普通的彈腦崩。

  呂一航頂著個發紅的腦門,笑道:「我回來了。」

  留著漂亮波波頭的少女單手叉腰,沒好氣地說:「死鬼,鬼混了那麼久,還知道回來啊?」

  以她的身高,要把頭微微仰起才能正視哥哥,眼神中流露著一半戲謔,一半惱火。

  「難道不歡迎嗎?」呂一航哈哈笑道,順勢張開雙臂。

  「歡迎回家,怎麼會不歡迎呢?」

  一見到這個動作,呂之華的語氣就變得柔軟了些,條件反射般撲到呂一航的懷中,和他擁抱在一起,如一隻輕捷靈敏的幼鹿。

  在呂一航十八年的人生中,兄妹肌膚相親是常有的事,但自從脫離人民群眾告別處男之身以來,他還從未跟妹妹如此緊密地貼合過。

  ——真奇怪,以前之華的身體有這麼軟,這麼香嗎?從她的發旋中,散發出一股好聞的味道。

  呂一航抱慣了那三位炮友,如今再和妹妹相擁,竟有種倍兒新鮮的感覺。

  雖然之華的第二性徵已經發育得很明顯了,但比起提塔的傲人乳房亦有差距,更別提柳芭或克洛艾那樣黃漫般誇張的西式巨乳了。

  但很快,呂一航就意識到這樣的對比有點下流。他在心裡反覆懺悔: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怎麼能以色情的眼光打量自己的妹妹呢?

  呂之華將額頭埋在哥哥的肩膀上,左左右右地摩擦著,栗色劉海變得散亂不堪。

  話語中藏著一股怨念:「下次要離家那麼久的話,記得早點說,否則有人要難過的。」

  呂一航問:「誰會難過?」

  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世界停頓了一剎那,連呼吸聲也消失了。

  呂之華模糊不清地嘟噥道:「反正不是我……」

  「你說什麼?」

  呂之華並沒有重複剛才的話,而是突然抬起頭,綻放出一抹明艷的微笑,「進來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呂一航走進家門,彎腰換起了拖鞋。客廳拉著窗簾,連個人影也沒有,也不知道呂之華所說的「大家」指誰。

  呂一航問:「程秋籟呢?」

  呂之華背靠在鞋柜上,雙肘架在櫃沿,無奈地說道:「她說好要來玄關接你的,但聽說你快到了以後……她就沒出過房門。」

  「有可能在睡午覺吧,別打擾她了。」

  呂之華順口說:「好吧,等她睡醒以後,我們再去叫她。」

  不過,呂之華心裡清楚,程秋籟哪有午睡的習慣?她多半沒睡著,而是聽著樓下的動靜,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吧。

  ——唉,在這麼要緊的時候,籟籟怎麼又打退堂鼓了呢?假如她也來迎接的話,是不是也會分享到一航的擁抱呢?

  到這個時候,呂之華心中泛起了一絲不講義氣的慶幸,這種心態令她羞於啟齒:

  還好,哥哥的擁抱只屬於我一個人。

  當程秋籟在呂一航家餐桌前吹蠟燭許願,切開上海麗思卡爾頓酒店專車送來的生日蛋糕時,克洛艾正蜷縮在宿舍的大床上,用被子裹住大汗淋漓的赤裸嬌軀,將兩根指頭探向胯間最神秘的幽徑。

  儘管克洛艾努力掙脫腦內那些姦淫的記憶,但當她洗完澡,看到鏡中那具熠熠生輝的潔白肉體時,她還是破功了。

  記憶就像一隻幽靈,時時縈繞在克洛艾的身側。

  現在的她,用不著警惕隨時可能逼近的碩大肉棒,用不著擔憂被摁倒在鏡子前後入,用不著為鏡中高潮的俏臉而羞澀……這反而讓她覺得格外空虛。

  她一隻手抓住豪乳的下沿,按回憶中呂一航的手法緩慢摩挲,將牛奶般潤滑的皮膚壓出道道褶皺。

  ——如果你在場的話,你會選擇怎麼填滿我?

  「呂一航……你在哪裡,你不是最喜歡插我了嗎?我就在這裡隨你上,你到底在哪裡,你怎麼不來……啊啊,輕一點,主人……好疼……」

  房間中騷動著哀怨的呢喃聲,間雜著「啪嘰啪嘰」的狂亂水聲。

  厚重的被子蒙住了克洛艾的眼睛,一陣陣窒息感衝擊著她的頭腦,她眼前被一片漆黑籠罩,驀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在被威斯敏斯特教堂收留之前,她在約克郡的某座孤兒院中長大。

  英國國教在全國資助了許多孤兒院,定期從中揀選合適的「人才」,說是「兵員」亦無不可。

  那座孤兒院也在其中,只不過介於合法和非法之間,和地中海的兒童販賣集團有千絲萬縷的勾連。

  經常有警察上門搜查,但在無人知曉的時候,大門上的鐵鎖又會悄然解下,重新有卡車在庭院內外進進出出。

  孤兒院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克洛艾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了。

  追溯記憶的源頭,印象中是一個陰沉的多雲天。

  一輛老舊轎車在路上顛簸,如一頭公牛沉重地喘著氣。

  開車的是一個高瘦的中年女職員,始終掛著陰鬱的表情,孩子們都對她畏懼萬分,在背後咒罵她「法棍」。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是矮胖的院長,香水味濃得刺鼻,聲音又尖銳又甜膩,得了個「糖稀」的諢名。

  人偶般安靜的金髮女孩坐在後排,雙手乖巧地放在膝上,聽著前面兩人的交談。

  法棍把持著方向盤,冰冰冷冷地說:「給她取個什麼名字好?」

  糖稀眯著眼睛,掛著一成不變的慈愛笑容,邊擺弄手機邊說:「嗯,這很重要嗎?我從來沒想過。」

  法棍嘆了口氣:「在國教人士面前,總不能叫她『19號』吧?我們本就被虐童的指控搞得焦頭爛額,要是國教大做文章,還怎麼向他們要更多資金?」

  糖稀認真地煩惱了一會,刷起了手機:「說起來,我妹妹剛生了個女兒,我找找看她起了什麼名。」

  「哪個妹妹?」

  「嫁到西西里島的那個。」

  「啊,那個拉皮條的。」

  「別說得這麼難聽嘛,他老公的家族可是我們的大客戶……是『克洛艾』,就用這個名吧。」

  在等紅綠燈時,法棍轉過身來,指著女孩的鼻子:「記住了,你的名字是克洛艾,C H L O E,記好了嗎?給我複述一遍。」

  被這道嚴厲的視線盯著,女孩有些顫抖,手臂上的紅印子似乎又發疼了。她輕輕張開雙唇:「是,克洛艾,C H L O E。」

  法棍是個刻薄的老處女,即使孩子完美達到了她的要求,她也會雞蛋裡挑骨頭加以責打。

  出乎意料的是,這回她沒有發火,只是冷哼了一聲,便把頭扭了回去:「那些大人叫你名字的時候,別裝聾作啞。」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家醫院,國教包下了一整棟樓,以檢測適齡孩童對聖力的親和程度。

  在被改造為實驗室的診室中,克洛艾端起一個燒杯,裡面的水立刻完全聖化為了聖水,引發了一陣小小的議論:

  「這簡直不可思議,表現最棒的試驗者居然是這個女孩,快點去向上級報告!」

  「她從沒去過教堂啊,為何會有如此豐沛的聖力?」

  「我敢打賭,她日後掌握的『奇蹟』一定相當驚人……」

  ——什麼是聖力?什麼是奇蹟?

  克洛艾靜觀那些研究人員手忙腳亂、奔走相告,瑩瑩藍眸毫無波瀾,像在旁觀一場小丑戲。

  等克洛艾做完全身體檢,走出房間,糖稀滿面笑意地湊上來,臉上肥肉都快擠成一團了:「告訴你個好消息,你被威斯敏斯特教堂選中了,要過上好日子啦。」

  連不苟言笑的法棍都難得地笑了出來,她大笑起來像公雞打鳴,細長的脖子一抽一搐:「你要是以後發跡了,別忘了我們的養育之恩啊。」

  兩個女人把克洛艾丟在醫院走廊的座椅上,興高采烈地走了。

  克洛艾從沒見到她們如此開心過,把孤兒送到這麼一所赫赫有名的教堂,能領到一大筆錢吧。

  克洛艾對那孤兒院沒什麼好印象,陰暗,潮濕,死氣沉沉。

  每到深夜,她一邊躲在被窩中哭泣,一邊反覆詛咒體罰孤兒的職員們。

  她對那裡的所有人都滿懷恨意,即使糖稀和法棍拋下了她,她也不會對那兩個魔頭有任何懷念……

  可是,她們沒有回頭看一眼,一眼也沒有。克洛艾就像再被拋棄了一次,心裡生出一絲荒唐的寂寞。

  但她依然保持端坐。這是孤兒院裡的規矩,坐的時候必須把雙手放在膝蓋上,否則後背就要挨戒尺了。

  她一直安靜地坐到了入夜,直到所有人都陸陸續續離開了醫院,走廊上空無一人。

  一名年事已高的修女如幽靈般現身在女孩身邊。

  老修女的面容無比冷峻,黑色頭巾裹在頭上,宛如一塊屍布。

  沙啞的聲音從喉嚨中傳出:「克洛艾?」

  克洛艾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毫無反應。

  老修女重複了一遍,加重了語氣:「克洛艾。」

  克洛艾慌忙站起身來,應道:「是,女士。」

  深陷於眼窩中的棕色瞳孔打量著她的全身,隨即傳來一聲沉悶的宣告:「從今以後,你姓『韋斯特』。」

  克洛艾被老修女帶回了倫敦市區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一路上,她們沒有任何言語。

  「『韋斯特』這個姓,是從『威斯敏斯特』上裁剪下來的吧。」克洛艾心想,「真隨便。」

  僅僅在一天之內,名為「19號」的女孩就重獲新生,成為了「克洛艾·韋斯特」。

  但要做一名合格的戰鬥修女,具備天資只是第一步。

  克洛艾不懂經書,更沒有天啟,與其他修女相比,她不僅弱得可憐,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來者,受到排擠也是理所當然。

  上學,聽道,練劍,就餐,都不得不獨來獨往。

  除了不會受到蠻不講理的毆打,這裡的生活似乎與孤兒院沒什麼差別,依然要在陰暗的角落裡用餐,依然要在夜晚的被窩裡落淚。

  養尊處優的同齡修女們擲來的白眼,甚至比拳腳更加痛貫人心。

  若非克洛艾一心一意鑽研劍術,在比武競賽上擊敗坎特伯雷長劍隊的精銳,一舉得到眾人的關注,她大概只能成為「戰鬥修女旅」中的一名雜兵,到一定歲數後退役,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中度過一生。

  ——我本就該是個孤獨的人啊。

  克洛艾如嬰兒啼哭般悶哼一聲,猝然達到高潮,她把膝蓋抱在懷中,腴美的腰部劇烈地搖晃起來,好似一隻在油鍋里掙扎的活蝦。

  和淫水一起傾瀉而出的,還有眼眶中的熱淚,兩者交織在一起,在床單上蔓延成濕漉漉的河流。

  也許是物以稀為貴的緣故,高中時代的假期堪稱價值連城,不僅要盼望好久才能等到,還總是缺斤少兩。

  為期七天的國慶假期,卻要被老師以補課的名義巧取豪奪,放上三天都是奢望。

  上了大學後,終於能享受到完完整整的黃金周了,但呂一航還沒在家裡呆多久,就動起了回校的念頭。

  首先,是因為家裡太無聊了。

  在為程秋籟辦了個有史以來最小的生日宴會後,次日清晨她便離開了無錫。

  呂之華躲在房間裡悶頭學習,比高中時還要用功十倍,比起語數英政史地,還是瀛大稀奇古怪的異能課程更對她胃口。

  呂家父母也沒有什麼出遊的打算,整天圍著電視看綜藝節目傻樂,像提前過上退休生活一樣懶散。

  其次,是因為想做愛了。

  「我還要過多久多久才能和你們見面?我實在受不了了。」呂一航在電話中向提塔訴苦。

  「別急嘛,過兩天你不就回學校了?你要是真忍不住了,我讓柳芭來趟無錫市區為你送炮,怎麼樣?要不,我來也行?」提塔在電話那頭笑道。

  「喂,說得太粗俗了。」似乎傳來了柳芭的嬌嗔,也可能是錯覺吧。

  「不用這麼麻煩。」呂一航一口回絕,「這點自制力我還是有的。」

  提塔說:「既然你對自制力這麼有自信,那就請你不要自慰哦。魔神肉身的精液,遠比等量的黃金寶貴得多,你若要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君主,這些精液只能澆灌在姬妾身上。」

  和提塔一起經歷了諸多離譜事件後,呂一航已經習慣了她跳脫的思維方式,也接受了這個莫名其妙的要求:「我向你保證。」

  呂一航掛斷了電話。

  他很早就知道,異能者的社會規則有別於世俗社會。

  但他從小在普通人群中長大,過著平平無奇的生活,一直沒能體會到兩個社會的差異。

  直到踏入瀛洲大學,尤其是遇見提塔後,他才深刻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提塔從小在城堡中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求學魔法是她唯一與外界接觸的機會,換句話說,她是異能社會中土生土長的原住民。

  這種人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算少,全世界範圍內,至少有二十萬人。

  異能者是能在反掌之間摧毀人類肉體的怪物,也比任何人更了解丟掉性命的風險,因此,「殺」與「被殺」的矛盾貫穿了他們的生命。

  即使說那些人有三觀,那肯定也是怪物的三觀。

  既然提塔將仇恨、暴力、兇殺、姦淫都視若等閒,她所身處的那個世界,是不是一個充滿仇恨、暴力、兇殺、姦淫的世界?

  明明是個暑氣未盡的夜晚,呂一航卻感到脊背發涼。

  他一邊走進浴室,脫下T恤,一邊默默告誡自己:

  「我得儘快適應這一切,早晚有一天,我會更深入地走進那個世界……」

  ——即使我不情願,我也沒得選。

  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下午,呂一航兄妹返校回到宿舍。

  當呂一航躺在床上打滾小憩,準備給提塔發消息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門鈴聲,然後是妹妹的叫喊:

  「哥,有客人找你。」

  「來了——」呂一航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

  自從住進北區宿舍以來,除了程秋籟以外,鮮有客人來訪。如果不是程秋籟的話,又會是誰呢?

  呂一航走到玄關,只見門口站著一名金髮少女,背著一個沉重的書包,正與呂之華寒暄。

  那個金髮少女比之華略高一點,體態卻是一樣的勻稱曼妙,身上披著一件沒什麼特點的格子襯衫。

  金燦燦的秀髮梳成兩股麻花辮,順著肩膀滑落而下,玲瓏的臉蛋上架著一副碩大的黑框眼鏡,大到了有點蠢笨的地步,鏡片之下的明眸卻宛如嬰童一般清澈可愛,仿佛正在盈盈歡笑。

  ——克洛艾!

  當然,是把美貌掩藏於平庸的打扮之下,土妹子形態的克洛艾。樸素,毫無特點,看過一眼就會遺忘。

  呂一航的神經莫名變得緊繃起來,掌心沁出了汗珠。

  ——她居然有膽量登門拜訪,難道就不怕更殘酷的報復嗎?她究竟要來幹嘛?!

  「你同學來了,說是要還你筆記。」呂之華對哥哥說。

  呂一航一驚:「什麼筆記?」

  克洛艾臉上露出一抹紅暈,輕聲說:「是『世界異能流派』課程的筆記。」

  說罷,她雙手捧起一冊筆記本,遞到呂一航手中。

  這當然是撒謊。不過「世界異能流派」是每個大一新生必修的通識大課,所有學生都得上,而且是混在一起上,所以這個謊也不容易被戳穿。

  「哦哦,我都不記得了。」呂一航接過筆記本,隨手一翻,滿頁全是工工整整的蠅頭小楷,與他的字跡竟有九成相似。

  要偽造這種筆力剛健的好字,克洛艾肯定費了一番苦功夫。

  呂一航擠出了尷尬而不失體面的微笑,「歡迎……進來坐一會兒吧。」

  克洛艾低下頭,聲音細微得像蚊子叫:「謝謝。」

  這就是國教間諜的演技嗎?為什麼一貫囂張的克洛艾,看起來竟如此純情,如此惹人心疼?

  呂一航感到有點不適應,便招了招手,對妹妹吩咐道:「去準備點茶水來吧。」

  「好嘞。」呂之華點點頭,轉身走向了廚房。

  這個神秘兮兮的金髮少女究竟是誰,呂之華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多問。她和哥哥同居一個屋檐下那麼多年,早就培養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和哥哥的關係一定不簡單。」這是呂之華第一眼的直覺。

  但事實證明,哪怕呂之華的觀察力再敏銳,想像力再狂野,也想不到克洛艾和哥哥的關係有多親密——親密到能用一條狗鏈相連。

  「久等了……咦?」

  當呂之華手握兩杯龍井綠茶走出廚房,發現玄關處只站著呂一航一個人,在他身後則是緊閉的大門。

  呂之華問:「那個女生呢?」

  呂一航貌似漫不經心地瞥向別處:「她回去了。」

  呂之華掃興地說:「欸,我還以為會留下來吃晚飯呢……你也不留留她。」

  「她只是來送個東西而已,沒必要多留吧。」

  呂之華狡黠地笑了笑:「嘿,假期還沒結束,就特意登門找你,她對你有意思吧?」

  「哪有這種事。」

  呂之華老氣橫秋地抬起臉,像個媒婆似的笑道:「老哥啊,給你個忠告吧。那女生雖然一眼看來平平無奇,但仔細看看還是很耐看的,打扮一下肯定是個美人。你要是有意就快點上吧,老媽應該也不介意有個洋媳婦——」

  呂一航暗暗佩服妹妹的非凡眼力,卻用果決無比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心思:「我跟你說,我跟她的關係僅限於上課坐一起,偶爾交換一下筆記,僅此而已。」

  呂之華自討沒趣,搖頭嘆道:「那就隨你便吧。我去做菜嘍,等會兒再叫你吃晚飯。」

  呂一航推開房間的門,反手上鎖,克洛艾「撲通」地跪倒在他面前。

  克洛艾已摘下背包,換上了一身純黑的長袖修女服,同樣顏色的頭巾包裹住如瀑的金髮,還摘下眼鏡,高挺瓊鼻再無遮掩,露出一副端莊姣美的容顏。

  半開半合的雙眼之中,平日裡的桀驁氣質蕩然無存,竟顯露出一種悲天憫人的肅穆。

  不用說,當然是那身衣服的功勞。克洛艾成為修女已有十年之久,知曉怎麼把修女服穿得妥妥帖帖。

  有些司鐸騎士會在修道長袍上佩戴綬帶或獎章,以展現她們受封的高貴身份,但克洛艾的這身袍子卻沒什麼像樣的紋飾,簡單素樸到了極致。

  由於採用修身的設計,側腰的曲線清晰可見,禁慾的裝束之下透露著別樣的風情。

  緊接著,克洛艾將額頭貼在地面,擺出一副土下座的姿勢,既像祈禱,又像乞討,圓鼓鼓的臀部高高翹起,如一隻熟透的蜜桃。

  呂一航以無奈的目光俯視她:「你到底想幹什麼?提塔已經轉告過你了吧,我們再也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雖然知道克洛艾是英國國教位高權重的修女,但呂一航從未見過修女ver的克洛艾,沒想到第一次見就是土下座的姿態,不知該不該說是一種幸運。

  克洛艾的語氣如泣如訴:「聽我說,離開你們之後,我開始自慰,每天都在自慰。每到深夜,我要自慰到筋疲力盡才能入睡,而當我醒來時,床單又濕了一大片……」

  呂一航在床邊坐下,撓了撓耳朵:「你想讓我說什麼?記得補充水分?」

  克洛艾喪氣地說:「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又不是醫生,分析不了你的病因。」

  「但您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很確信,我會陷入這種瘋狂,原因就在我的身上,但就算我在體內反覆探索,也找不到我被施加魔法的痕跡。主人……如果還允許我這麼稱呼您的話,請告訴我,您到底對我用了什麼魔法?」

  呂一航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我也說不好,可能叫做愛吧。」

  外表高潔的修女大概理解了這個雙關玩笑,卻依然規矩地保持土下座,嗓音顫抖著央求道:「今晚,再對我用一次這個魔法吧,我……我願意再次把自己的身體交給您。」

  呂一航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克洛艾,眼神變得有些感慨。

  先前在蘇州別墅的時候,克洛艾被施加了妖眼,性愛的本能被放大了無數倍,所以才會心甘情願地接受調教。

  但今天沒有妖眼的催情作用,克洛艾卻主動說出淫蕩下流的話語,與修女的本分全然相違。

  這才是真正的順從,這才是發自真心的臣服。

  當時在她身上播種下的情慾之種,終於開花結果了。

  ——按提塔所說,所羅門之所以能夜御千女,是因為他擁有令女性心悅誠服的王者之風。現在,我是否離這個目標越來越近了呢?

  呂一航頗有成就感地露出微笑,站起身來,像老幹部撒尿般慢慢脫下褲子:「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哎喲,疼!」

  他耍帥還帥不過一會兒,表情就變成了齜牙咧嘴的鬼臉。

  因為克洛艾徑直衝到他面前,小嘴對準他的肉棒「吱咕吱咕」地啜吸起來,就像沙漠中的旅人遇見水源一般熱切,但她過於急躁,不僅吮得用力過度,牙齒還剮蹭到了最敏感的龜頭處。

  如果柳芭在場,一定會制止克洛艾的粗野行為,然後再次教導她口交的技巧吧。

  聽到呂一航的叫喚,克洛艾微微皺眉,將肉棒從嘴巴抽離出來,口中牽出一條亮閃閃的銀色絲線,在唇瓣和龜頭之間畫成一道弧線。

  她抹了抹嘴角,無辜的眼神望向呂一航,兩隻手仍戀戀不捨地握住睪丸,像在做祈禱:「抱歉,但我實在忍耐不住……」

  呂一航苦笑道:「不不不,是我活該,上星期我強姦了你,這次被你強姦回來,多公平啊。」

  被魔神附身已有足足一個月,呂一航豈會不知自己大屌的魅力?

  在他的估算中,克洛艾重獲自由後只有兩種結局:一是徹底淡忘那段肉體關係,從此跟他相忘於江湖,二是在肉慾和信仰之間苦苦掙扎,最後完全臣服於魔神的淫威之下。

  呂一航要麼擺脫英國國教的騷擾,從此六根清靜,要麼收穫一枚英國炮友,再續前緣,過上調教美少女的生活,橫豎都不虧。

  這個欲擒故縱的計劃是呂一航想出來的,也得到了提塔的特別好評。

  事態進展得非常順利,唯一沒料到的一點是:克洛艾居然會如此心急,冒著暴露的風險,連假都沒放完就找上門來。

  ——也許是和提塔交往久了,我也沾染上了魔女的狠毒脾性吧?為了做個讓提塔滿意的男友,我也學會了怎麼按她的思路思考。

  正當呂一航自鳴得意地思考時,克洛艾把肉棒潤得夠濕了,提起修女長袍的下擺,坐到了他身上,細膩綿密的穴肉緩慢纏上那根腫脹巨物,廝磨出「滋滋」的淫靡水聲。

  這種正面相對的體位,既方便擁抱親吻,又能使肉棒長驅直入,直抵最深處,是提塔最喜歡的做愛姿勢。

  現在,在提塔不知道的地方,呂一航對著她的仇敵使用了這種體位。

  呂一航既感到抱歉,又有一種偷吃蜂蜜般的興奮。

  他左手攬住克洛艾的翹臀,將她的身子稍稍扶正,右手探進修女服的領口,摸索兩隻豐碩乳球。

  同是歐洲少女,身材卻不盡相同。

  克洛艾的乳房比提塔更大,觸感也跟不似提塔那麼有韌性,取而代之的事一種柔軟,足以吸附住手掌的柔軟。

  捏著一坨溫溫熱熱的脂肪,呂一航感覺整隻手都像黃油般化開了,心裡浮起一絲偷情的罪惡感。

  「主人。」克洛艾抬起頭,濕潤的眼神望向呂一航,「可以抱我嗎?」

  呂一航沒說話,卻將另一隻手繞至她的後背,摸到她的肩胛骨。

  在蘇州的時候,克洛艾的身份還是「被俘虜的女騎士」,呂一航總是用軟性SM的玩法對待她,讓她在叫苦不迭的同時一次又一次高潮。

  現在,他們卻以慢節奏的方式交合,簡直不像是主奴關係,而像是一對戀人,情深意厚的戀人。

  克洛艾一邊接受著呂一航的愛撫,一邊小聲說:「我知道的,您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呂一航學她壓低聲線:「我一點也不溫柔,一見面就把你上了,哪裡溫柔了?」

  「我應當感謝您,是您讓我體驗到了崇高的愉悅,這種愉悅時時刻刻都在我心中高漲,即使離開你以後,我也一直體會得到這種感受。」

  呂一航白了她一眼,笑道:「就是挨肏成癮了,是這個意思嗎?」

  克洛艾嗔道:「主人,別取笑我了,你可能覺得我善於說謊,詭詐多變,但這些話全都出自我的真心。」

  「我當然相信,你都喊我主人了,這算是背叛國教吧?」

  「嚴格來講,我早就是國教的叛徒了。要說個確切的時間點,就是三年前的事情。在得到『聖徒武裝』以後,我就再也沒法把國教的利益放在首位,反而經常站在忒伊亞公司的立場考慮利害,很諷刺吧。」

  「哦,中國有句老話『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是這個道理吧?」

  「還有句老話,叫『糖衣炮彈』。」克洛艾忽然蹙起秀眉,不悅地斥道,「我是國教的叛徒,可那些高層就不是嗎?他們興高采烈地採購忒伊亞公司的鍊金武器,任由公司的勢力滲透到國教軍隊之中,經年累月的滲透下來,國教還算什麼國教,只是一個點頭哈腰的老僕罷了!」

  懷中的嬌軀因憤怒而顫動不已,呂一航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把雙臂抱得更緊了一點,想就此讓她安定下來。

  克洛艾的怨氣毫無消減,語氣變得更加激動:「瞧瞧當今的局勢吧,要是失去了公司的軍械,國教能組織出什麼像樣的軍事力量?除了配備冷兵器的坎特伯雷長劍隊以外,還有什麼可用之兵?曾由亨利八世領導、與羅馬正教分庭抗禮的國教,曾固守不列顛、抵抗第三帝國的國教,怎麼今日淪落成了外人的附庸?」

  看著克洛艾揮斥方遒的姿態,呂一航差點笑出聲。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和克洛艾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心裡有數:呂之華面前那個有禮有節的乖乖女,只是一種隱藏自我的演技罷了;這幅憤世嫉俗的樣子,才是真正的克洛艾。

  呂一航拍拍她的背,安撫她劇烈起伏的情緒:「打住打住,別擔憂國教和公司的恩怨了,那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在以前的人生中,你要麼為國教賣命,要麼為公司效力,你就不累嗎?」

  克洛艾輕哼了一聲,自暴自棄般嘟囔道:「我這條命都是別人給的,不管交給誰,我都無所謂。」

  我的身邊怎麼總是缺愛的女孩子呢?提塔是這樣,柳芭也是這樣。

  呂一航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明明可以為自己而活。」

  克洛艾饒有興趣地歪了歪頭:「我不明白,怎樣才算為自己而活。」

  「怎麼說呢,就是……走自己的路,干自己的事,做自己的選擇。」

  克洛艾捧起呂一航的臉,與他正面相對,清如湖水的眼眸毫無迷惘:「那麼,主人,我能選擇把剩下的人生託付給您嗎?」

  「……太沉重了吧。」

  克洛艾用拳頭敲了敲他的肩膀,笑道:「混蛋,您以為是誰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別翻臉不認帳啊。」

  自從破瓜以來,克洛艾食髓知味,頭腦里充滿了被侵犯的桃色幻想。

  在無法做愛的幾日之中,她身上的性慾得不到排解的出口,逐漸發酵成了不可名狀的怪物,所以才會這麼主動地纏上呂一航。

  當然,呂一航的性慾也不遑多讓。

  他嚴守提塔的告誡,一發也不擼,於是陰囊發腫得像一隻網球,雄赳赳氣昂昂地垂在雞下,藏了多少陽精也不知道。

  呂一航用求饒似的語氣提醒道:「今天務必叫得輕一點,我妹妹也在,萬一被她聽見了,我倆都得玩完。」

  「遵命,主人。」克洛艾眼睛發亮,神氣十足地揚起嘴角,吐了吐丁香小舌。

  看到這個張揚的笑容,呂一航心裡「咯噔」一下,生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聽得進我的忠告嗎?

  克洛艾暢快一笑,摟住呂一航的頸部,趴倒在床上,將他徹底壓在身下。

  由於修女頭巾過於悶熱,克洛艾的額頭上滾落淋漓的汗珠,淌到了呂一航的臉上。

  她摘下頭巾隨手一丟,再捋了捋雜亂的金色長髮,哼哼地喘著氣。

  轉變為女上位後,克洛艾雙手扶住呂一航的小腹,讓肉棒一點一點地翻開肥厚陰唇,沒入那條嬌嫩的膣道之中。

  當坐到最底時,克洛艾一咬牙,唇角泄出「唔」的一聲輕吟,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為了忍住不叫喊出聲,究竟花了多大力氣。

  因為心情過於緊張,克洛艾在上半身搖搖晃晃的同時,膣內的蜜肉也驟然縮緊。

  呂一航仰躺在床上,輕輕握住她的雙手,為她分擔一些重量。

  「等……等一下,我要死了!我受不住了!」

  克洛艾顫顫巍巍地說,死死擰住呂一航的手掌,幾乎要把他的皮膚掐出血痕。

  呂一航沉聲道:「不要緊,按照自己的節奏來。你不是以前也被我插過嗎?回憶一下當時是怎麼撐過去的吧。」

  「那就……輕一點,輕一點來吧。」

  克洛艾口中吐氣如蘭,輕緩地動起身子,像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胸前雙峰翻出極有韻律的乳浪。

  本就碩大的肉棒在克洛艾的膣戶中膨脹得更加劇烈,不時頂撞起了窄小濕滑的肉壁,像一個調皮搗蛋的孩童。

  她承受不了這種刺激,輕而易舉地泄了身子,渾身酥軟地癱倒在了呂一航的胸膛。

  「還好你沒叫出聲,這是獎勵你的。」

  呂一航親吻她戰慄的紅唇,翻身把她壓在下面,分開兩條健美結實的大腿,繼續進行起了勻速的抽插,逐步送她登上另一個高潮。

  三年前,當忒伊亞公司製成首批聖徒武裝後,「升華的魔女」莉迪亞·加拉拉加在辦公室中舉行了一場小小的茶會。

  受邀者共有三人,都是她親手選拔的「崇聖修女」,都出身於倫敦市:聖保羅大教堂的艾弗·奧唐納,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克洛艾·A·韋斯特,聖殿教堂的塞蕾娜·羅林森。

  據加拉拉加總裁所說,這是一場非正式的「女生派對」,因此三位正值青春的崇聖修女都沒穿修女服,而是換上了輕盈鮮艷的洋裙。

  「這就是『聖喬治銀十字架』……的仿品。怎麼用啊?」

  一襲熱烈紅裙的艾弗坐在小巧圓桌邊,舉起十字架端詳,側身翹著二郎腿,雙乳嵌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分開的裙擺間露著健美修長的大腿,不羈氣質盡顯無疑。

  作為愛爾蘭移民的後代,艾弗個頭高大,性格豪爽,有一頭漂亮的暗紅捲髮,明媚的笑容蘊含著鼓動人心的魅力,從小就是倫敦一眾修女當中的孩子王。

  「『只要往十字架中注入聖力,就能裝備上聖徒武裝』。你又不是不識字,為什麼不提前預習一遍使用手冊呢?」

  將銀色長髮盤於腦後的塞蕾娜筆挺地正坐,端著紅茶杯,不帶感情地說。她出身於聲名顯赫的貴族之家,茶會該有的禮節做得一絲不苟。

  塞蕾娜比同齡人更瘦更矮一點,吊眼梢的雙眸流轉著一股傲氣,肌膚白皙得宛如積雪,配上精緻的碧藍裙裳,簡直像洋娃娃一般可愛,難怪會成為國教中的燦爛明星。

  「好啦好啦,我向你保證,下次我會仔細看的。」艾弗一邊撫慰生悶氣的大小姐,一邊繼續擺弄十字架,笑道,「簡直像特攝片一樣,這樣一敲腰帶,大喊『變身』,就能變成假面騎士,好炫酷哦。」

  家境平庸的艾弗上的不是教會學校,而是一所以體育見長的普通高中。

  她和熱愛流行文化的同學們交集甚密,就連日本的特攝劇集都看過不少,論其閱片量之廣泛,著實不像個虔心修道的修女。

  要不是承蒙總裁女士破格拔擢,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有接近國教核心的機會。

  「TOKU……SATSU是什麼?」塞蕾娜聽到陌生的單詞,困惑得微微皺眉,低聲自語。

  如果把艾弗比作野地盛放的玫瑰,那麼塞蕾娜就像溫室里的百合花,從小受到最嚴苛的精英教育,就讀於學費高昂的住宿學校,是個地地道道的優等生。

  連好萊塢大片都未曾看過幾部,更不可能涉獵遙遠東方的所謂「特攝」了。

  妝容端莊的總裁微笑著說:「假面騎士……好久沒聽到這個詞了。不過我在設計聖徒武裝的時候,其實心裡想的是『戰隊系列』。如果給你們這個戰隊起個名字,大概是『國教戰隊聖徒連者』吧。」

  「莉迪亞,比起假面騎士,你是戰隊派嗎?」艾弗舉手發問。

  在國教內部,艾弗恐怕是膽敢親暱稱呼總裁女士名字的唯一一人,即使大家知道總裁女士不會因此動怒,也會因為恐懼而不敢直呼其名。

  只有艾弗不同,她真心實意地把所有人都當成姐妹看待。

  「那當然。」總裁女士呵呵一笑,伸出一根纖長食指,指向三位少女,「拿你們當例子,艾弗是『喬治紅』,克洛艾是『貞德白』,塞蕾娜是『哥尼流藍』。」

  在這個茶會中,艾弗是唯一能理解總裁女士話中含義的人,笑得直不起腰來:「全是女孩子的戰隊,真是前所未見。但只有區區三個人,好寒酸啊,前年那部戰隊有十二個人哦……」

  「我們正在研製新的聖徒武裝,崇聖修女也會逐步增加,按照傳統慣例,那算是『追加戰士』吧。」

  「哈哈哈哈哈,『追加戰士』,我早該想到——那她們會是什麼顏色呢?」

  克洛艾和塞蕾娜看著兩個特攝宅交流,即使想插話也不知說些什麼,只能冷眼旁觀,無語地從盤中取用甜點。

  等笑得疲倦了,艾弗擦擦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向總裁女士:「莉迪亞,你是羅馬正教的頭號通緝犯,卻離奇消失了十多年,大家都很好奇你去哪了。」

  總裁女士漫不經心地微笑道:「誰知道呢,沒準去人馬座A*了吧。」

  艾弗一下就領會了她話里埋藏的梗,興高采烈地說:「從你對日本現代文化的了解來看,估計是躲在日本吧,那的確是適合藏身的地方,梵蒂岡怎麼也不可能管到那裡……」

  「艾弗。你已經成年了,應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總裁女士打斷艾弗的話,同時眯起眼睛,微笑的弧度變得格外瘮人。

  室內的空氣溫度驟然一降。並非比喻,而是確確實實的變冷。

  當世最強的鍊金術士動怒的同時,某個術式發動了。

  ——瞬間鍊金(Alquimia Instantánea)!

  鍊金術是將自然界的事物臻於完美的手藝。

  如果把鍊金術的原理簡化為物體從「未完成」改變為「完成」的過程,那麼在莉迪亞·加拉拉加周身的領域之中,物體總會自然而然地趨向於「完成」。

  這種趨勢是如此強力,以至於她只要稍微動一下念頭,物體就會立即實現這一驚人的飛越。

  改變自然的性質,僅在一瞬之間。

  冷颼颼的空氣仿佛化為一雙大手,攥緊了艾弗的脖子,令她一口氣也喘不過來。

  艾弗心驚膽戰地低下頭,唯唯諾諾地擠出嗓音:「是,我知道了。」

  總裁女士泰然自若地回應道:「心裡有數就好,我不想警告第二次。」

  克洛艾一邊打量艾弗通紅的臉頰,一邊思忖:「能讓這匹脫韁的野馬也服服帖帖,也只有總裁女士做得到了。不過,總裁女士竟然為一句無心之語大發雷霆,就說明艾弗的猜測是正確的吧……」

  根據羅馬正教公開的情報,莉迪亞·加拉拉加的學生時代都在西班牙度過,而在上世紀90年代的西班牙,網際網路技術尚不發達,能看到特攝片、成為特攝迷的概率能有多少?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在21世紀初隱遁的那幾年中接觸的吧。

  為了緩解緊張的心情,艾弗將茶杯貼到自己唇邊,品了一口紅茶,一股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到胃裡。

  過了五秒鐘,她才回過神來,舌根像觸電一般麻痹住了,喉管中似有一道火焰燎過。

  她驚叫出聲:「好辣啊啊啊!」

  在「瞬間鍊金」的作用下,杯中的溫熱紅茶,全被替換為了冷到掉牙的伏特加。

  「呼啊啊啊啊啊啊——莉迪亞,你修煉奧術,就是為了搞惡作劇嗎?」

  痛不欲生的吼叫響徹房間。

  看到艾弗齜牙咧嘴的窘相,克洛艾忍不住「噗嗤」一笑。

  連不苟言笑的塞蕾娜也被逗樂了,「咣當」一聲放下茶杯,用手掌掩住嘴,指縫間泄露出幸災樂禍的竊笑。

  「別笑了,克洛艾。」艾弗把未咽下的伏特加吐到了茶碟中,脖子漲得通紅,扯著嗓子嚷嚷:「等三年以後,你成年了,我請你喝酒,看看是你先醉還是我先醉。」

  克洛艾一攤手,神采奕奕地笑道:「你來試試看呀。我還記得呢,你喝聖餐里的那點紅酒都會頭昏腦漲,我怎麼會被這種人灌醉?」

  艾弗反駁道:「那是以前的事情,我已經今非昔比了!」

  「是嗎?就算讓你再練習三年,我也不覺得我會輸。」

  塞蕾娜雙臂交錯抱於胸前,慢條斯理地說:「雖然到那時候,我也沒到可以喝酒的年紀,但要是艾弗請客的話,也帶我一個吧。」

  艾弗撲到塞蕾娜身前,雙臂鉗在她的脖頸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塞蕾娜娜娜娜——我就知道你關心我!」

  塞蕾娜臉頰染上了一層紅暈,往艾弗的反方向扭過頭去:「別誤會了,我才不是為了你去的,要不是看在克洛艾的面子上,你怎麼求我也沒用。」

  「真是的,誠實點嘛~~~」

  「別拿你的臉摩擦我的臉,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哇啊,不要壓我!」

  ……

  如此歡樂的氛圍,簡直像是一個和睦的四口家庭,一位母親帶著三個女兒。

  克洛艾每每想到與她們相處的時間,都會露出笑容。

  直到得到「聖徒武裝」,成為「崇聖修女」後,克洛艾才體驗到了這種快樂。

  聖徒武裝皆以歷史上建立軍功的十字教聖人為原型。最初製造出的三套聖徒武裝,正由這三位少女持有。

  以為民屠龍的英雄聖喬治為原型的一號機,所有者是艾弗。

  以所向披靡的聖女貞德為原型的二號機,所有者是克洛艾。

  以捨身殉道的百夫長哥尼流為原型的三號機,所有者是塞蕾娜。

  克洛艾度過了孤獨的童年,也在孤獨中磨鍊自己的實力,一步步地尋找升遷的契機,直到立於萬人之上時,才收穫了真正交心的好友,以及真正重視自己的人。

  克洛艾想到其他崇聖修女和總裁女士的面容時,兩眼不禁發酸:

  對了,我想起來了。

  之所以我想出風頭,之所以我想攀上更高位。

  我享受的不是把別人踩在腳下的快感。

  ——我只希望有人在意我。

  「吃吧。」呂一航把一隻瓷碗放在床頭柜上,碗中盛著半碗米飯和一些剩菜。

  今晚輪到他洗碗,他在洗碗時偷偷裝了一些紅燒肉和炒莧菜,以便給克洛艾果腹。

  在偷運食物時,呂一航忍不住心想:那些在家裡偷偷飼養流浪貓的小學生,大概也是類似的心境吧。

  「謝謝。」克洛艾接過碗筷,坐在床沿安靜地進餐。

  在縱情交合的過程中,她把修女服脫了個精光,隨意地拋擲在床邊的地板上,現在身上已無一片布料,除了兩條過膝的白絲吊帶襪以外。

  天已經全黑了,房間裡只亮著一盞床頭燈,微弱的光線灑在克洛艾膚上,汗跡晶瑩得發亮,閃著夢幻般的色澤。

  在暗淡的燈光里,克洛艾想起了那座魔窟般的孤兒院,有時在臨睡前,她可以在床邊啃咬慈善機構分發的酸麵包,那是童年時為數不多的幸福時光。

  ——現在的我,有沒有比那時更幸福一點點呢?

  同時,百無聊賴的呂一航坐在床頭柜上,擺弄起了那具「聖喬治銀十字架」。

  儘管在面對十字架時,呂一航仍會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懼,但或許是和克洛艾你儂我儂得夠久,他已培養出了對聖物的抗性,不會像一周前那樣像死蝦一樣癱軟了。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具美麗的藝術品,雖說是現代的贗品,仍散發出一股超凡脫俗的聖潔氣息。

  「聖喬治屠龍」的浮雕如活物一般逼真,倘若湊近一點,似乎還能聽到紅龍不甘的嘶吼,讓人一不小心就看得入了迷。

  「總裁女士將鍊金術與現代科技結合,發明出一種名為『隱德萊希(Entelecheia)』的超凡金屬,傳導魔力的效果勝過秘銀數倍。這座十字架由『隱德萊希』鑄成,外表鍍上一層純銀,再用龍血浸泡六周,堪稱聖喬治遺物的完美仿製品。」

  呂一航抬起頭,只見克洛艾已經用完了晚餐,把空瓷碗放在大腿之間,目不轉睛凝望著他,為他做起了解說。

  呂一航看向盯著克洛艾的眉心,笑道:「看起來,『聖徒武裝』也是那種材料做的吧。」

  克洛艾兩隻平靜的碧藍眼眸中,藏著一種隱秘的驕傲:「沒錯,你的感覺很敏銳。」

  呂一航把玩著十字架,嘆道:「多麼精巧的工藝。也只有像你一樣深受器重的人,才能得到這麼珍貴的武器——你真幸運。」

  「幸運嗎?這既是幸運,也是悲哀。假如某天早上醒來,我失去了異能,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那些大人物一定會收回我的聖徒武裝,毫不猶豫地將我拋棄。由於保密協議的緣故,我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們也不得不離我而去。」克洛艾把碗筷放在床頭柜上,站起身來,擁抱住了呂一航,「但你不一樣,你享受的是我的容貌和肉體,而不是我的能力和身份,是不是?」

  綿軟的乳肉貼上肋部,好聞的發香撲鼻而來,呂一航感覺下體又變得硬邦邦了:「你說得對。」

  克洛艾笑罵道:「你這個無藥可救的色鬼,在女人裙底呆一輩子吧。」

  「不好嗎?」

  「沒什麼不好。比起國教那些爭權奪利的老狐狸,還是你這個單純的俗人更讓我感到安心。」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克洛艾迷離繾綣地眯起眼睛,夢囈般說道:「反正,你不會丟下我的吧?我只要這樣就好,我有的是時間陪你。下周我們還能繼續『嬉戲』,你要把那兩個小情人叫上,我也沒意見。」

  呂一航打斷道:「喂,你可是英國國教的間諜啊,你沒有任務在身嗎?這麼閒嗎?」

  「任務?英國國教太過自大,對歐洲之外的世界都不怎麼關注,更別說遙遠的中國了。只有少數高層掛念這裡的情況,其中最有權勢的那位主教常打電話問我近況,但他前兩天因孌童醜聞失勢了,搞不好要進監獄,也就是說,我可以不受約束地度過大學四年了。」

  「那可太好了,國教不會把眼睛盯在我身上。」呂一航感到鬆了口氣。

  但是,他突然想起克洛艾還有其他身份,心中又生起了新的疑慮:「不過,你不只要對國教負責,還得為忒伊亞公司幫忙幹活吧?要不然的話,你怎麼對得起你身上這套『聖徒武裝』呢?」

  「至於忒伊亞公司那邊,總裁女士……也就是『升華的魔女』,她對我的要求是:什麼都不做。」

  呂一航吃了一驚:「什麼都不做?真奇怪,她沒拜託你收集情報嗎?」

  「她只叫我順其自然地做點記錄而已,沒有更進一步的要求了。這不難理解,『升華的魔女』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她認為掌控不了瀛洲大學的事態,絕對不會直接介入,以免激怒這邊的大佬。」

  「可你明明違反了這個命令。」

  克洛艾微微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先前對您大打出手,屬於是自作主張的行為。要是被她知道了,我非得寫篇檢討書不可。」

  能從倔強的克洛艾臉上見到這樣羞澀的表情,真新鮮啊。

  呂一航說:「那麼,克洛艾,你身上沒有任務了?」

  「是的,不用執行任務,不用提交報告,我自由了。」克洛艾嫣然一笑,「能自由地做您的肉便器了。」

  但在開心之餘,克洛艾也有一點困惑:「總裁女士知道我的性格,也清楚我可能會牽扯出亂子。她之所以同意讓我來瀛洲大學留學,就是拿我試探瀛洲大學的底細。」

  ——這麼說來,她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

  那些固守英國本土的保守人士豈能想像得到,一名普通的瀛大新生,其實是國教尋找多年也難覓蹤跡的魔神契約者!

  瀛洲大學確實是臥虎藏龍之地,隱藏著數不清的秘密,遠超國教那幫迂腐之輩的想像,甚至也超過「升華的魔女」的預料。

  如果她得知這裡的情況,到底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這些正兒八經的想法只在克洛艾心中閃過了一瞬間,便化為了泡影。

  在她發呆之際,呂一航再度把她摁倒在床上,利落無比地插入蜜穴,她嬌吟一聲,熔化在了有力的臂彎中。

  國慶過後,校園生活又回到了正常軌道,新生杯也正在繼續進行。下一輪是六十四進三十二的淘汰賽,抽籤結果剛剛出爐。

  就像新生杯現場禁止拍照一樣,為了保護異能者的隱私,瀛洲大學不會在網上公開每一輪次的對手信息,只會在線下的主賽場放榜公布。

  為了摸清下一輪的對手姓甚名誰,來自什麼流派,非得親自跑一趟南區體育館不可。

  大中午的體育館外,張貼對陣圖的告示欄前人擠著人,並非全是參賽選手,更多的是湊熱鬧的群眾。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地廣人稀的瀛洲大學才會變得人潮密集。

  兩位六十四強選手——呂一航和提塔,並肩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一邊等待人群散去,一邊聊起了天。

  提塔問:「克洛艾後來找過你嗎?」

  呂一航說:「還真找過。」

  「你們……做了個爽?」

  「這個話題以後再聊吧,萬一被人聽到可不好。」

  「你打算和她保持怎樣的關係呢?」

  「我也說不好,保持現狀就行了吧,你怎麼看?」

  ……

  雖說剛開學時,呂一航和提塔約好在外要裝作互不相識,但最近他們在校園中出雙入對的次數越來越多。

  隨著各國學生逐漸熟絡起來,路上經常能看到不同國籍、不同膚色的夥伴走在一起,所以說,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即使和提塔並肩而行,也不至於引起他人過多的注意。

  既然當時的約定已經形同作廢——

  「應該找個機會,跟妹妹引薦一下提塔了吧?」呂一航心想。

  呂一航看向前方的柏油路,在盛大的陽光之下,有一個從遠處而來的身影分外醒目。

  快步行路的姿勢仿佛一隻躍動的羚羊,既靈動又好看,立刻吸引住了呂一航的視線。

  那是個辣妹模樣的女孩,烏黑秀髮梳成乾淨爽利的馬尾辮,白T恤的下沿塞在靛藍的牛仔褲里,圓領口露出精緻秀氣的鎖骨。

  由於上衣比較寬鬆的緣故,一小截布料在小腹前積成層層褶皺。

  T恤+牛仔褲或許是尋常可見的俗氣搭配,但在這女孩的身上,卻顯得那麼清新活潑,讓人有種口中含入薄荷硬糖的爽快感。

  大概是因為天氣太熱了,她把防曬衣系在腰上,拿手掌當扇子在臉邊扇風,每一次甩動腕部,帶汗的白皙小臂就灑出一片光澤,如霜如雪,瑩瑩發亮。

  看著那個充滿青春活力的身影,呂一航不禁想到了中學時代的初戀:我熟悉的那個女孩,她就喜歡這麼隨便的穿法,不過她是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優等生,享有最高等級的豁免權,再多管閒事的老師也不會找她的茬。

  夏天已漸行漸遠,等到天氣轉涼以後,就沒什麼機會看到這種「白花花胳膊」的福利了,呂一航忍不住多瞅了兩眼,才繼續和提塔聊天。

  那位女生應該也是來看榜的新生杯選手,小心翼翼地張望幾圈,沒找到能擠進人群的空隙,便失望地離開了告示欄。

  當她走到呂一航邊上時,不經意地瞥了呂一航一眼,便停下了腳步,僵直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呂一航也看清了她的正臉,頓時愣住了。

  四目相對,好不尷尬。

  打破沉寂的,是從那位女生口中溢出的一聲呼喚:「呂一航——」

  聽到這三個漢字,提塔收斂笑意,像大法官般審視起了女生的面容,沒過多久,再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呂一航的表情。

  從戀人局促不安的呼吸中,提塔瞬間理解了一切。

  「夏猶清……」呂一航像對上天發問一般喃喃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隻潘多拉魔盒被打開了,塵封多時的往事紛至沓來。

  表白失敗的記憶猶如夢魘,再次糾纏到了呂一航的心頭,他被一種無力感包裹起來,如落入百丈冰水中一般喘不上氣。

  ——我的,初戀……

  共度六年中學生涯的暗戀對象,在暌違三個月之後,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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