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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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會在半個月之內發育成熟,之後她會為它帶上拘束項圈。

  但在此之前,需要保證它的基因鏈不會熔斷。

  「不要抗拒我。」

  她輕撫著海妖頸後尚未成熟的腺體,刺激它慢慢升溫,這對促進發育有好處。

  澤菲爾對此一無所知,年輕的海妖不知道這塊微硬的組織代表了什麼,只感覺脖子正變得滾燙。

  它鬆開摟抱少女手臂的雙手,側身想要躲開,卻被芙洛拉緊緊按住。「……不要碰,會變得很奇怪。」

  她對澤菲爾的哀求充耳不聞,並未停止摸索。

  少年蒼白的皮膚被染上花瓣似的緋紅,芙洛拉沿著小塊骨骼的稜角仔細搓弄,滑動的頻率愈發放肆,小巧的腺體被揉得通紅一片。

  「別害怕。」少女向下瞥去,視線在它輕輕顫抖的耳鰭上停留一瞬,又很快收回。

  她在心裡估算著澤菲爾承受的極限,「這只是,嗯,要成為大人的必經之路。」這個姿勢不太方便,她歪了歪頭,「我可以抱你嗎?」

  海妖從胸膛里發出悠長的低吟,夾帶著被刺激到泛出淚花的啜泣。

  它沒有抗拒,而是主動向芙洛拉張開雙臂,芙洛拉抱住這具依偎過來的身體,宛如母親緊抱撒嬌的孩子。

  摸起來真的好舒服。

  她放空思緒,讓靈魂短暫臥於潮濕的淨土,陽光的蓬鬆織進海水的微咸,垂下的燦金髮絲與濕潤的肌膚相觸,恍如枕在海神的臂彎。

  緊抵芙洛拉肩膀的喉骨頻繁震顫,少年脊樑急促顫抖著,呼吸裹挾海底火山般盤卷升騰的熱氣,綿綿噴吐在她敏感的耳垂。

  「唔……」

  它難耐地皺眉,神色間隱約透出露出痛苦。

  對異種而言,這就像是不知輕重的孩子在玩橡皮泥,殘忍地抻開正在發育中的肢體。

  很奇妙吧,怪物也會有生長痛。

  而且它們並不擅長忍耐,過量的疼痛感無異於剔肉磨骨,每到這個時候,小怪物們總會躲在巢穴里痛得哀哀直叫。

  當時還在念書的芙洛拉對此難以忘懷,「其實也很可愛啊。」

  同學合上書本,向她遞去一個難以言喻的眼神。

  「神經病吧,你。」

  亞成年異種無法勃起生殖器,它們只能通過殺人時分泌的興奮激素來緩釋疼痛。

  澤菲爾也是如此,眉頭越皺越緊,它鑽進少女的懷抱,腦袋在她胸前焦躁地拱來拱去,汲取乾淨的香氣,最後發現還是痛得發抖,只好徒勞地舔了舔她的耳朵,「mommy,親親。」

  她懷疑這些傢伙都有皮膚饑渴症。

  一個兩個都喜歡往她身邊湊,又親又舔,直到得到體液才會安分下來。

  芙洛拉擋住他的嘴唇,利用袖子的遮掩,將手裡的注射器放回在銀色台面。

  有了前車之鑑,她已經提前備好更多的劑量。

  「放鬆。」

  她拒絕得這麼明顯,可澤菲爾還是鍥而不捨,執意要親在臉頰上。

  小怪物無法分辨隱沒在溫柔中的,細微的殘酷,哪怕腺體被催熟到刺痛的地步,它還是只會舔著母親的手指來乞求討好,渴望得到唇舌相纏的准許。

  鮮活液體在血管中涌動奔走,散發芬芳而淫靡的氣味,人類只能聞到鐵鏽的味道,無法觸及這基因本質的吸引。

  仿佛陳釀在木桶中的醪液,從平靜到旺盛,從清澈到渾濁,深深迷醉著還未成熟的、稚嫩的欲望。

  它在芙洛拉身上胡亂地撫摸,急躁卻不知如何發泄。

  獠牙流連在手指,鑿出兩個小小的凹陷。

  一種針刺般的感覺。芙洛拉吃痛地想要收回手,「你弄疼我了!」而它卻緊緊地禁錮住了這隻手腕。

  一滴血,如點綴在寶石花瓣上的露珠般,滲透破損的皮膚組織滑了下來。

  這滴血珠死死地攫取住了海妖的視線,如同最飢餓的人被迎上最盛大的享宴之座。

  好甜。

  面對這豐盛的食物,無與倫比的饑渴感從澤菲爾空癟的胃部沸騰升起,先前食用的生肉好似完全消耗一空,連最後充飢的肉糜都不曾留下。

  酸水燒灼著喉嚨,將那脆弱的韌帶和肌肉蝕爛蛀空,軟骨空空蕩蕩,又衝到發酸的鼻腔,令它痛楚難耐。

  海妖的鼻尖急促而劇烈地翕動著,仿若野獸受痛後飽含嗜血欲望的低喘。芙洛拉繃緊下顎,一絲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

  可她沒有起身離開。

  這是一場豪賭。

  燈光被調控離開,阻在水缸之外,水面自清晰變得暗沉、漆黑,無法看清的渾濁。

  這裡黑了起來,只有些微光線還眷戀在某些海潮稜角處,折射出淡淡的銀色光亮,讓人聯想到被打碎路燈的幽暗隧道,每一個角落都壓抑著陰影般沒有形體的怪物。

  它仰面看向她,眸光深沉而灰暗。

  天花板打下的人造月光鋪陳在這張美麗的面孔上,在立體的面部塑造明暗交界,切割出厚重的陰鬱與蒼冷的光明,一隻金色的瞳孔被蒙上灰紗,隱入無際的黑暗。

  美如毒蛇,美如利劍。

  澤菲爾捧住她的手,探出舌尖,舔掉了這滴得之不易的血珠。

  在手指被濕涼滑膩的舌體觸及之前,兩者之間有一段小小的空隙。在這段間隙里,分秒被錯覺無限拉長,她聽見了海妖低喃的餐前禱詞。

  「感謝…w%d*klj…饋贈。」

  中間有一段無法解讀的,黏膩含糊的發音。

  它深深喘息著,從內腔深處泵出某種近似高燒的熱量。

  芙洛拉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她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在輕顫,僵硬骨骼摩擦出生鏽的痛吟,澤菲爾則警惕地向後退開。

  她的手被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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